第557章燈下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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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兩人都算是放在人群中也比較鶴立雞群的那種存在，所以不時有姑娘頻頻朝他們看去。
每當這時候，百裏寒兮都會挑眉回以一笑，頓時羞得人家掩嘴嬌笑。
簡齊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嘴角抽了又抽，更是一度懷疑，百裏寒兮是不是投錯了胎，她不該是女子應該是男人才對。
簡齊正腹誹著，就在這時群芳樓的老鴇看到了他們，笑著迎了上來。
“兩位公子安好。”
百裏寒兮點了點，笑著看了老鴇一眼道：“給我們安排一個安靜的包間。”
老鴇點頭，“沒問題。”她說著頓了頓出聲問道：“可否需要姑娘陪同？”
一般情況下男人逛青樓哪有不叫姑娘的，但她們群芳樓卻並非一般的秦樓楚館，有的人圖個新鮮，有的人來這裏喝酒聽曲，再加上她們這裏保密性做的很好，所以也有很多人專門來這裏談事情，總之情況各種各樣。
故此老鴇才有這一問。
百裏寒兮聞言想都沒想就笑著道：“當然。”她說著話鋒一轉，眼風三向老鴇，挑了挑眉問道：“你們這最美的姑娘是哪個？”
老鴇聽了她的話，卻是笑著看了她一眼道：“公子您是外地人把？”雖是問句，但老鴇的語氣卻很是篤定。
百裏寒兮不由得挑了挑眉，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哦？何以見得？”
老鴇笑容越發深了，“因為但凡是本地人，都不會問奴家這個問題。”她說著見百裏寒兮眼中的疑惑更深，眸光一轉，捂嘴一笑繼續替她解釋道：“公子你有所不知，這西涼城內的誰不知道咱們群芳樓的姑娘每一個都好看，而且各有各的好，但您卻問奴家咱們樓裏哪一個姑娘最好看……”人盡皆知的問題，她卻不知道，如此，可不就是外地人。
百裏寒兮恍然，笑著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她說著頓了頓，蹙眉想了想又道：“既然你說你們樓裏的姑娘每一個都很好看，那你就看著給本公子安排吧。”
老鴇聞言笑容頓時更深了，點了點頭道：“公子放心，包您滿心。”
說著老鴇叫來一個丫鬟，吩咐她領著他們去樓上包間，又對百裏寒兮和簡齊兩人福了福身道：“兩位公子隨小青先上樓稍等片刻，奴家等下就將人給您帶過去。”
百裏寒兮頷了頷首，隨即跟著小青上了樓。
老鴇見狀這才轉身去了他處。
也沒讓百裏寒兮等太久，沒一會兒老鴇就帶著一個紅衣姑娘推門而入。
女子一身紅衣，長腿細腰，行走間腰肢輕擺，風姿搖曳。
容顏亦是絕色，烏發雪膚，柳眉鳳目，精致的瓊鼻，殷紅的唇，端的是風情萬種。
但卻絲毫不顯艷俗。
只因那張嫵媚妖冶的臉上，不見絲毫媚態，反而帶著一股子漫不經心。
那是一種天下人天下事都入不得她眼的漠然。
百裏寒兮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就忍不住眼前一亮。
不論前世還是今生，她都見過不少美人，論長相，能與她相提並論，甚至是比她美得並非沒有，但她身上的氣質卻絕對是她所見之人中最獨特的那一個。
之前聽老鴇說群芳樓裏的姑娘怎麽怎麽好，她也只覺得她是在誇大其詞，但現在見了眼前之人之後，百裏寒兮卻是認同了那老鴇的話。
別的姑娘她沒見過，不予評價。
但眼前之人，倒的的確確是個妙人。
老鴇見自從那女子現身，百裏寒兮就一直沒有移開過視線，眼裏的笑意頓時更深了。
她笑著朝百裏寒兮福了福身道：“這是紅艷，咱們樓裏最紅的姑娘。”她說著頓了頓，眸光一轉，別有深意的看了百裏寒兮一眼道：“不知公子可否滿意？”
百裏寒兮聞言勾了勾唇，眼睛卻依舊一眨不眨的盯著紅艷，笑著道：“滿意，不能在滿意了。”她說著從懷裏掏出一疊銀票，抽出幾張遞給老鴇。
“賞你的。”
老鴇笑容滿面的接過，一看銀票的數額，笑容越發濃厚了，當即朝百裏寒兮福了福身道：“謝公子賞。”
語落她瞥見身旁的紅艷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不由得皺了皺眉，輕輕推了推她，低聲喝道：“楞著做什麽？還不快謝過公子。”看似是訓斥，但老鴇眼裏卻沒有一絲不悅，顯然是已經習慣了紅艷的態度。
而且別看紅艷從來不像群芳樓裏的其他姑娘一樣，對客人禮貌巴結或者投其所好，而是無論對誰，不管對方什麽身份，她向來都是淡然自若或者說是置之不理的冷漠。
但不知道為什麽，她卻並沒有因此被人怪罪甚至是冷落，反而越多的人喜歡她，想要捧著她。
以至於容貌算不得最頂尖，卻依舊成了群芳樓頭牌，甚至是名動西涼城，不知道有多少達官貴人為了博她一笑而一擲千金。
偏生她還從來沒有將這些放在眼裏，也因此並沒有因為這些而改變她之前的態度。
老鴇本來還有些擔心，但後來卻發現，紅艷不但沒有因此沒落下去，反而更多的人開始追捧她後，她就再也沒管過她了。
反正不管那些男人為了什麽，犯賤也好，想要征服她也罷，總之無論出於什麽原因，只要能讓她賺錢就行。
而紅艷也並沒有讓老鴇失望。
這幾年下來，單就紅艷一個人所得，幾乎能抵得上群芳樓裏所有姑娘加在一起的。
所以對於這麽一個搖錢樹，老鴇怎麽可能舍得責怪她？
紅艷得到老鴇的示意，眉頭都沒動一下，只是不鹹不淡的朝百裏寒兮和簡齊兩人福了福身，淡聲道：“兩位公子安好。”
聲線清冷，又帶著絲慵懶的魅惑。
百裏寒兮頓時眼前一亮，人好看，沒想到聲音也這麽好聽，如此她哪裏舍得怪罪她啊，急忙道：“姑娘不必多禮。”
紅艷輕嗯了聲，便沒了下文。
美人有些高冷，但百裏寒兮也不介意，一臉熱情的對她說道：“姑娘請坐。”
紅艷聞言也沒有同她客氣，兀自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老鴇見她如此，這一次倒也沒有假意怪罪什麽的，反正作為客人的百裏寒兮都不在意了，她又何必多那個嘴，討人嫌？
當即笑著朝百裏寒兮告了聲罪，就離開了。
老鴇一走，雅室瞬間靜了下來。
百裏寒兮看著坐在那裏一派悠閑的飲茶的紅艷，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一時又找不到話題，抓耳撓腮的想了半晌兒，忽然眼前一亮，笑著看了紅艷一眼道：“像姑娘這般美麗的人，按理說應該很難得見才對，沒想到在下初來乍到，就能得見姑娘，看來緣分匪淺。”
紅艷聞言神情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黑眸似夜空，波光流轉間仿佛落滿了星辰，美不勝收。
百裏寒兮只覺得呼吸倏地一緊，甚至有些口幹舌燥，她覺得她要彎。
這姑娘簡直太好看了，倒不是說她的長相，而是風骨。
有人說美人在骨不在皮。
百裏寒兮以前不理解這句話的含義，現在見了眼前之人之後，卻明白了，所謂風骨，大抵如是。
百裏寒兮正胡思亂想著，就見紅艷紅唇輕啟，一字一頓淡淡道：“我想你誤會了，我能坐在你面前，可不是什麽緣分，不過是你入了瞿媽媽的眼罷了。”
瞿媽媽就是剛剛的老鴇，至於為什麽入她的眼，無非是瞿媽媽覺得百裏寒兮有錢，是個大主顧，可以狠狠宰上一筆。
瞿媽媽能將群芳樓經營的這麽好，顯然也是個厲害角色，閱人無數八面玲瓏，那都是最基本的。
什麽人能惹，什麽人不能惹，什麽人有錢，什麽人充大款，她不說能一眼看個分明，但也能看出個大概。
所以在看到百裏寒兮第一眼，見不論是她還是她身旁的簡齊皆都氣質不凡，就知不是尋常人。
那時候她第一時間想的就是將紅艷安排到她身邊，就算百裏寒兮第一時間沒有提及，她也會找個機會將紅艷推薦給她的。
所以與其說是緣分，不如說是必然。
紅艷的話百裏寒兮自然是聽懂了的，但也正因為聽懂了，她才有一瞬間的懵然，因為她沒想到紅艷會這麽直接耿直？或者說是……不在意？
反正不管怎樣，百裏寒兮都被她驚了一下就是了。
半晌後，百裏寒兮回過神，有些不自然的輕咳了一聲道，“話雖如此，但如果沒有瞿媽媽的慧眼識珠，在下豈不就會和姑娘錯過了？這也算是一種變相的緣分了吧。”
紅艷顯然沒想到她這麽會說話，或者說臉皮這麽厚？所以有一瞬間的驚訝，不過的僅是如此，很快她就恢覆了淡然，挑眉深深看了她一眼後，漫不經心的說道：“隨你怎麽認為吧。”
紅艷的態度可以說是很冷淡了，但百裏寒兮卻絲毫不介意，反而越發熱忱了起來，一會兒問她的年齡，一會兒又問她平時有什麽愛好……
總之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而紅艷也不是每句都會回答她，也只是偶爾興起回她一二，其他時候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但即便如此百裏寒兮也已經很滿足了，而且和紅艷還越聊（？）越投機，都把一旁的簡齊給忘到了九霄雲外。
簡齊就這麽看著她熱臉貼別人冷屁股，整得就像一副沒見過美人的色胚。
不由得狠狠地抽了抽嘴角。
說實話，紅艷是挺好看的，但她也不至於如此把？
而且她是不是忘了，她是個女人，而紅艷也是個女子，她這麽上趕著做什麽？就算打動了美人的芳心又能怎樣？她有作案工具嗎？
簡齊正一臉郁悶的坐在那裏吐槽。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響起一陣喧嘩聲，緊接著房門就被大力推開，一群官兵湧了進來。
“官府查案，所有人都不許動。”
隨著這聲冷喝，十幾個官兵瞬間默契的往兩旁靠譜，留出僅限一人可通過的通道，緊接著一個人緩緩走了進來。
那人一身黑金白底官服，身材高大挺拔，面容冷硬，看起來應該剛過而立之年。
他氣勢正義凜然，和兩旁的官兵相比顯得有些鶴立雞群，一看便知他定是這些人的領頭人，且，官職不小。
見到這人，百裏寒兮和簡齊兩人心臟瞬間一滯，忍不住有些緊張，因為單看這人的氣勢就知道不是個好糊弄的。
若不小心應對，說不好就會讓對方察覺出什麽。
不過，好在兩人也不是那種沒見過世面的，哪怕心裏緊張，面上卻是不露分毫。
百裏寒兮捏了捏手心，努力壓下心頭的情緒，皺眉好似不悅的看了那人一眼，沈聲道：“怎麽回事？”
她話音落，那人的如鷹隼般銳利冰冷的目光頓時緊緊鎖向她。
百裏寒兮只覺得心頭倏地一緊，倒不是害怕，只是有些心虛所以緊張，生怕他看出個什麽，好在不管她心底的情緒怎麽翻騰，但面上卻依舊鎮定。
那人緊緊盯了她好一大會兒，看的她心頭都忍不住有些發虛了，就在這時，瞿媽媽突然穿過人群。
她一邊一臉討好的向身邊皺眉不悅的官兵道歉，一邊擠到那人身邊，點頭哈腰道：“抱歉，打擾您辦案了。”
她說著向百裏寒兮使了個眼色，“這是安國公府世子林大人，此次是來抓捕一個朝廷欽犯的，公子莫怕，林大人不會冤枉好人的，您好好配合就行了。”
說實話，瞿媽媽心裏對林大人很是發怵，因為他不單單只是安國公府世子爺，還在大理寺任職，大理寺那是什麽地方？專門審問一些窮兇極惡的罪犯。
然而即便如此，那些罪犯但凡落到林大人手裏，不管骨頭多硬，最終都討不了好。
據傳聞，他比之那些最兇惡的罪犯還要狠辣，所以在這西涼城裏他還有一個鼎鼎有名的外號——林閻王！
但凡提起他的名號，說是能止小兒啼哭都不為過。
以至於，瞿媽媽實在是不敢想，到底是什麽樣的罪犯才需要這位主親自出手抓捕。
以至於連她群芳樓都給遭了秧，沒看到樓下的客人，一看到這位爺都恨不得拔腿就跑嗎？雖然當時沒敢走，不過瞿媽媽想現在怕也是走的差不多了。
其實不止是那些客人，如果可以瞿媽媽自己也很想離他遠遠的，但她突然想到，百裏寒兮和其他的客人不一樣，她不是西涼城的人，怕是沒聽過這位爺的名號，更不可能認識他是誰。
她害怕她因此而得罪了這位爺，畢竟不知者不畏嗎？
瞿媽媽倒不是擔心百裏寒兮什麽的，畢竟他們沒親沒故的，說到底百裏寒兮只不過是她其中一個客人罷了，雖然多她一個挺好，但少了她，她的群芳樓也不是開不下去。
即便如此，她還是硬著頭皮忍著心裏對林大人的懼怕跑了上來，說到底也只是怕百裏寒兮得罪了林大人，以至於連累到她而已。
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會特地跑這一趟，就是為了特意提醒百裏寒兮這位林大人不是好惹的，讓她識趣點。
百裏寒兮自然聽懂了瞿媽媽的話外之音，她面上對瞿媽媽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心裏卻不以為然。
安國公世子爺又如何？她連西涼的太子都敢得罪，還害怕他一個世子爺？
不過不管心裏怎麽想，百裏寒兮面上卻是不露分毫，一派淡定的對林大人道：“林大人想查什麽盡管查，在下自當配合。”
聽百裏寒兮這般說，瞿媽媽頓時松了口氣，好在不是個自大的。
林大人聞言神色卻並沒有任何松動，他抿了抿唇，冷冷的看著百裏寒兮。
“你叫什麽？”
百裏寒兮想都沒想就道：“在下白晝。”她說著頓了頓指了指一旁的簡齊道：“這位是在下的表哥陸恒。”
林大人頷了頷首，繼而又問道：“聽你的口音，應該不是西涼人吧？”
百裏寒兮點了點頭，“大人所言極是，我與兄長來自齊宣，之所以會來西涼也是因為家中的生意。”
林大人輕嗯了，神情依舊冷峻，不見絲毫松動，所以的不知他是信了還是沒信。
爾後他看了百裏寒兮一眼，眸子半瞇，“如今西涼與齊宣正在開戰，這個時候你們竟然還敢來西涼？我不得不讚你一聲膽大。”
他說著看著百裏寒兮的目光越發的銳利了起來，好似鋒利的劍刃，刺的她心疼一窒。
但百裏寒兮這個人和尋常人不一樣，她越是緊張，表現的就越是淡定。
迎著林大人伶俐如刀的視線，百裏寒兮苦笑一聲，“我等哪裏有大人說的這般厲害，不過是因為生活所迫罷了。”
簡單的一句話，卻留給眾人很大的腦補空間，不得不說百裏寒兮這一手很厲害。
沒看到現在瞿媽媽都已經開始用同情的目光看著她了嗎。
至於她到底腦補了什麽，百裏寒兮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定然是豪門裏常見的明爭暗鬥，勾心鬥角。
而她和簡齊是被鬥敗了的犧牲品，才會在這個敏感的檔口，被推出來，也就是所謂的炮灰。
不過百裏寒兮卻覺得無所謂，反正隨她怎麽想，哪怕把她想的更慘都可以，只要不聯想到她的真正身份就行。
然而林大人卻依舊無動於衷，他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是嗎？”
見他根本就沒信她的話，百裏寒兮也不覺得意外，既然狄寒能將尋找她的‘重任’放到他身上，顯然不只是信任他這麽簡單，最重要的是他得也有這個能力。
這樣的人，又豈是三言兩語就能被說服的？
所以百裏寒兮也只是自嘲一笑道：“若大人不信盡可以去調查，與在下家族通商的正是貴國的商人金銘，大人可去他那裏一問，至於在下與兄長……”她說著苦笑一聲又道：“大人盡可放心，我等這幾日都不會離開這裏，若大人還不放心，也可讓人跟著在下，等大人確認了事實後，在做打算便可。”
這話是百裏寒兮和簡齊兩人早就商量好了的，為了就是防止被人懷疑身份的時候，他們卻無話可說，畢竟她和簡齊兩人並不是西涼的人，無論他們編的有多完美，官府的人信了還好，但凡存了一絲懷疑，他們若是想查，還是能查的到。
或者說因為背景太過於幹凈，才恰恰更讓人懷疑，就像之前的狄寒。
畢竟時間太短，他們想安排一個完美無缺根本不會引人懷疑的身份，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若想沒有弊端，唯一的辦法就是直接坦誠的告訴他們，她和簡齊根本不是西涼人，而是齊宣的人。
這也叫燈下黑。
誰能想到她和簡齊不但沒有躲躲藏藏，反而大大咧咧的出現在這些官兵面前，還在秦樓楚館裏瀟灑，被人問起，還坦誠的說自己是齊宣人呢？
當然了，他們也不可能傻到安全坦誠，至少編一個齊宣的身份，總好過西涼的。
畢竟狄寒的手就是在長，在現在這個緊張的時期，他想去齊宣確認一下真假，也幾乎不可能辦法。
就算之後查到了，恐怕她和簡齊也早就離開這裏了。
當然了僅僅是這樣也不行，他們還得有證人，而且這個證人在西涼還不能被人懷疑，否則依舊無法洗脫自己的嫌疑。
而恰恰好，他們認識的就有這個一個人。
西涼的大富商金銘，他可是個地地道道的西涼人，誰會想到他會幫助敵國的王妃呢？
不過經此一事兒，金銘怕也在西涼待不下去了，好在簡齊在來之前就做好了準備，也替他想好了退路。
至於離開國土，金銘會不會不舍……
聽了簡齊對她說過的金銘的身世，百裏寒兮一點都不會覺得他會舍不得。
金銘原名並不叫金銘。
他也曾是官家子弟，可在他幼時他的父親被人汙蔑通敵叛國，以至於滿門抄斬，而他能活下來，也是他父親想盡了所有辦法才將他給送了出去。
可即便如此，害他父親之人卻依舊沒有放過他的打算。
數次九死一生，衷心的仆人暗衛為了救他，全都一一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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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這時候，百裏寒兮都會挑眉回以一笑，頓時羞得人家掩嘴嬌笑。
簡齊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嘴角抽了又抽，更是一度懷疑，百裏寒兮是不是投錯了胎，她不該是女子應該是男人才對。
簡齊正腹誹著，就在這時群芳樓的老鴇看到了他們，笑著迎了上來。
“兩位公子安好。”
百裏寒兮點了點，笑著看了老鴇一眼道：“給我們安排一個安靜的包間。”
老鴇點頭，“沒問題。”她說著頓了頓出聲問道：“可否需要姑娘陪同？”
一般情況下男人逛青樓哪有不叫姑娘的，但她們群芳樓卻並非一般的秦樓楚館，有的人圖個新鮮，有的人來這裏喝酒聽曲，再加上她們這裏保密性做的很好，所以也有很多人專門來這裏談事情，總之情況各種各樣。
故此老鴇才有這一問。
百裏寒兮聞言想都沒想就笑著道：“當然。”她說著話鋒一轉，眼風三向老鴇，挑了挑眉問道：“你們這最美的姑娘是哪個？”
老鴇聽了她的話，卻是笑著看了她一眼道：“公子您是外地人把？”雖是問句，但老鴇的語氣卻很是篤定。
百裏寒兮不由得挑了挑眉，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哦？何以見得？”
老鴇笑容越發深了，“因為但凡是本地人，都不會問奴家這個問題。”她說著見百裏寒兮眼中的疑惑更深，眸光一轉，捂嘴一笑繼續替她解釋道：“公子你有所不知，這西涼城內的誰不知道咱們群芳樓的姑娘每一個都好看，而且各有各的好，但您卻問奴家咱們樓裏哪一個姑娘最好看……”人盡皆知的問題，她卻不知道，如此，可不就是外地人。
百裏寒兮恍然，笑著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她說著頓了頓，蹙眉想了想又道：“既然你說你們樓裏的姑娘每一個都很好看，那你就看著給本公子安排吧。”
老鴇聞言笑容頓時更深了，點了點頭道：“公子放心，包您滿心。”
說著老鴇叫來一個丫鬟，吩咐她領著他們去樓上包間，又對百裏寒兮和簡齊兩人福了福身道：“兩位公子隨小青先上樓稍等片刻，奴家等下就將人給您帶過去。”
百裏寒兮頷了頷首，隨即跟著小青上了樓。
老鴇見狀這才轉身去了他處。
也沒讓百裏寒兮等太久，沒一會兒老鴇就帶著一個紅衣姑娘推門而入。
女子一身紅衣，長腿細腰，行走間腰肢輕擺，風姿搖曳。
容顏亦是絕色，烏發雪膚，柳眉鳳目，精致的瓊鼻，殷紅的唇，端的是風情萬種。
但卻絲毫不顯艷俗。
只因那張嫵媚妖冶的臉上，不見絲毫媚態，反而帶著一股子漫不經心。
那是一種天下人天下事都入不得她眼的漠然。
百裏寒兮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就忍不住眼前一亮。
不論前世還是今生，她都見過不少美人，論長相，能與她相提並論，甚至是比她美得並非沒有，但她身上的氣質卻絕對是她所見之人中最獨特的那一個。
之前聽老鴇說群芳樓裏的姑娘怎麽怎麽好，她也只覺得她是在誇大其詞，但現在見了眼前之人之後，百裏寒兮卻是認同了那老鴇的話。
別的姑娘她沒見過，不予評價。
但眼前之人，倒的的確確是個妙人。
老鴇見自從那女子現身，百裏寒兮就一直沒有移開過視線，眼裏的笑意頓時更深了。
她笑著朝百裏寒兮福了福身道：“這是紅艷，咱們樓裏最紅的姑娘。”她說著頓了頓，眸光一轉，別有深意的看了百裏寒兮一眼道：“不知公子可否滿意？”
百裏寒兮聞言勾了勾唇，眼睛卻依舊一眨不眨的盯著紅艷，笑著道：“滿意，不能在滿意了。”她說著從懷裏掏出一疊銀票，抽出幾張遞給老鴇。
“賞你的。”
老鴇笑容滿面的接過，一看銀票的數額，笑容越發濃厚了，當即朝百裏寒兮福了福身道：“謝公子賞。”
語落她瞥見身旁的紅艷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不由得皺了皺眉，輕輕推了推她，低聲喝道：“楞著做什麽？還不快謝過公子。”看似是訓斥，但老鴇眼裏卻沒有一絲不悅，顯然是已經習慣了紅艷的態度。
而且別看紅艷從來不像群芳樓裏的其他姑娘一樣，對客人禮貌巴結或者投其所好，而是無論對誰，不管對方什麽身份，她向來都是淡然自若或者說是置之不理的冷漠。
但不知道為什麽，她卻並沒有因此被人怪罪甚至是冷落，反而越多的人喜歡她，想要捧著她。
以至於容貌算不得最頂尖，卻依舊成了群芳樓頭牌，甚至是名動西涼城，不知道有多少達官貴人為了博她一笑而一擲千金。
偏生她還從來沒有將這些放在眼裏，也因此並沒有因為這些而改變她之前的態度。
老鴇本來還有些擔心，但後來卻發現，紅艷不但沒有因此沒落下去，反而更多的人開始追捧她後，她就再也沒管過她了。
反正不管那些男人為了什麽，犯賤也好，想要征服她也罷，總之無論出於什麽原因，只要能讓她賺錢就行。
而紅艷也並沒有讓老鴇失望。
這幾年下來，單就紅艷一個人所得，幾乎能抵得上群芳樓裏所有姑娘加在一起的。
所以對於這麽一個搖錢樹，老鴇怎麽可能舍得責怪她？
紅艷得到老鴇的示意，眉頭都沒動一下，只是不鹹不淡的朝百裏寒兮和簡齊兩人福了福身，淡聲道：“兩位公子安好。”
聲線清冷，又帶著絲慵懶的魅惑。
百裏寒兮頓時眼前一亮，人好看，沒想到聲音也這麽好聽，如此她哪裏舍得怪罪她啊，急忙道：“姑娘不必多禮。”
紅艷輕嗯了聲，便沒了下文。
美人有些高冷，但百裏寒兮也不介意，一臉熱情的對她說道：“姑娘請坐。”
紅艷聞言也沒有同她客氣，兀自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老鴇見她如此，這一次倒也沒有假意怪罪什麽的，反正作為客人的百裏寒兮都不在意了，她又何必多那個嘴，討人嫌？
當即笑著朝百裏寒兮告了聲罪，就離開了。
老鴇一走，雅室瞬間靜了下來。
百裏寒兮看著坐在那裏一派悠閑的飲茶的紅艷，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一時又找不到話題，抓耳撓腮的想了半晌兒，忽然眼前一亮，笑著看了紅艷一眼道：“像姑娘這般美麗的人，按理說應該很難得見才對，沒想到在下初來乍到，就能得見姑娘，看來緣分匪淺。”
紅艷聞言神情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黑眸似夜空，波光流轉間仿佛落滿了星辰，美不勝收。
百裏寒兮只覺得呼吸倏地一緊，甚至有些口幹舌燥，她覺得她要彎。
這姑娘簡直太好看了，倒不是說她的長相，而是風骨。
有人說美人在骨不在皮。
百裏寒兮以前不理解這句話的含義，現在見了眼前之人之後，卻明白了，所謂風骨，大抵如是。
百裏寒兮正胡思亂想著，就見紅艷紅唇輕啟，一字一頓淡淡道：“我想你誤會了，我能坐在你面前，可不是什麽緣分，不過是你入了瞿媽媽的眼罷了。”
瞿媽媽就是剛剛的老鴇，至於為什麽入她的眼，無非是瞿媽媽覺得百裏寒兮有錢，是個大主顧，可以狠狠宰上一筆。
瞿媽媽能將群芳樓經營的這麽好，顯然也是個厲害角色，閱人無數八面玲瓏，那都是最基本的。
什麽人能惹，什麽人不能惹，什麽人有錢，什麽人充大款，她不說能一眼看個分明，但也能看出個大概。
所以在看到百裏寒兮第一眼，見不論是她還是她身旁的簡齊皆都氣質不凡，就知不是尋常人。
那時候她第一時間想的就是將紅艷安排到她身邊，就算百裏寒兮第一時間沒有提及，她也會找個機會將紅艷推薦給她的。
所以與其說是緣分，不如說是必然。
紅艷的話百裏寒兮自然是聽懂了的，但也正因為聽懂了，她才有一瞬間的懵然，因為她沒想到紅艷會這麽直接耿直？或者說是……不在意？
反正不管怎樣，百裏寒兮都被她驚了一下就是了。
半晌後，百裏寒兮回過神，有些不自然的輕咳了一聲道，“話雖如此，但如果沒有瞿媽媽的慧眼識珠，在下豈不就會和姑娘錯過了？這也算是一種變相的緣分了吧。”
紅艷顯然沒想到她這麽會說話，或者說臉皮這麽厚？所以有一瞬間的驚訝，不過的僅是如此，很快她就恢覆了淡然，挑眉深深看了她一眼後，漫不經心的說道：“隨你怎麽認為吧。”
紅艷的態度可以說是很冷淡了，但百裏寒兮卻絲毫不介意，反而越發熱忱了起來，一會兒問她的年齡，一會兒又問她平時有什麽愛好……
總之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而紅艷也不是每句都會回答她，也只是偶爾興起回她一二，其他時候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但即便如此百裏寒兮也已經很滿足了，而且和紅艷還越聊（？）越投機，都把一旁的簡齊給忘到了九霄雲外。
簡齊就這麽看著她熱臉貼別人冷屁股，整得就像一副沒見過美人的色胚。
不由得狠狠地抽了抽嘴角。
說實話，紅艷是挺好看的，但她也不至於如此把？
而且她是不是忘了，她是個女人，而紅艷也是個女子，她這麽上趕著做什麽？就算打動了美人的芳心又能怎樣？她有作案工具嗎？
簡齊正一臉郁悶的坐在那裏吐槽。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響起一陣喧嘩聲，緊接著房門就被大力推開，一群官兵湧了進來。
“官府查案，所有人都不許動。”
隨著這聲冷喝，十幾個官兵瞬間默契的往兩旁靠譜，留出僅限一人可通過的通道，緊接著一個人緩緩走了進來。
那人一身黑金白底官服，身材高大挺拔，面容冷硬，看起來應該剛過而立之年。
他氣勢正義凜然，和兩旁的官兵相比顯得有些鶴立雞群，一看便知他定是這些人的領頭人，且，官職不小。
見到這人，百裏寒兮和簡齊兩人心臟瞬間一滯，忍不住有些緊張，因為單看這人的氣勢就知道不是個好糊弄的。
若不小心應對，說不好就會讓對方察覺出什麽。
不過，好在兩人也不是那種沒見過世面的，哪怕心裏緊張，面上卻是不露分毫。
百裏寒兮捏了捏手心，努力壓下心頭的情緒，皺眉好似不悅的看了那人一眼，沈聲道：“怎麽回事？”
她話音落，那人的如鷹隼般銳利冰冷的目光頓時緊緊鎖向她。
百裏寒兮只覺得心頭倏地一緊，倒不是害怕，只是有些心虛所以緊張，生怕他看出個什麽，好在不管她心底的情緒怎麽翻騰，但面上卻依舊鎮定。
那人緊緊盯了她好一大會兒，看的她心頭都忍不住有些發虛了，就在這時，瞿媽媽突然穿過人群。
她一邊一臉討好的向身邊皺眉不悅的官兵道歉，一邊擠到那人身邊，點頭哈腰道：“抱歉，打擾您辦案了。”
她說著向百裏寒兮使了個眼色，“這是安國公府世子林大人，此次是來抓捕一個朝廷欽犯的，公子莫怕，林大人不會冤枉好人的，您好好配合就行了。”
說實話，瞿媽媽心裏對林大人很是發怵，因為他不單單只是安國公府世子爺，還在大理寺任職，大理寺那是什麽地方？專門審問一些窮兇極惡的罪犯。
然而即便如此，那些罪犯但凡落到林大人手裏，不管骨頭多硬，最終都討不了好。
據傳聞，他比之那些最兇惡的罪犯還要狠辣，所以在這西涼城裏他還有一個鼎鼎有名的外號——林閻王！
但凡提起他的名號，說是能止小兒啼哭都不為過。
以至於，瞿媽媽實在是不敢想，到底是什麽樣的罪犯才需要這位主親自出手抓捕。
以至於連她群芳樓都給遭了秧，沒看到樓下的客人，一看到這位爺都恨不得拔腿就跑嗎？雖然當時沒敢走，不過瞿媽媽想現在怕也是走的差不多了。
其實不止是那些客人，如果可以瞿媽媽自己也很想離他遠遠的，但她突然想到，百裏寒兮和其他的客人不一樣，她不是西涼城的人，怕是沒聽過這位爺的名號，更不可能認識他是誰。
她害怕她因此而得罪了這位爺，畢竟不知者不畏嗎？
瞿媽媽倒不是擔心百裏寒兮什麽的，畢竟他們沒親沒故的，說到底百裏寒兮只不過是她其中一個客人罷了，雖然多她一個挺好，但少了她，她的群芳樓也不是開不下去。
即便如此，她還是硬著頭皮忍著心裏對林大人的懼怕跑了上來，說到底也只是怕百裏寒兮得罪了林大人，以至於連累到她而已。
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會特地跑這一趟，就是為了特意提醒百裏寒兮這位林大人不是好惹的，讓她識趣點。
百裏寒兮自然聽懂了瞿媽媽的話外之音，她面上對瞿媽媽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心裏卻不以為然。
安國公世子爺又如何？她連西涼的太子都敢得罪，還害怕他一個世子爺？
不過不管心裏怎麽想，百裏寒兮面上卻是不露分毫，一派淡定的對林大人道：“林大人想查什麽盡管查，在下自當配合。”
聽百裏寒兮這般說，瞿媽媽頓時松了口氣，好在不是個自大的。
林大人聞言神色卻並沒有任何松動，他抿了抿唇，冷冷的看著百裏寒兮。
“你叫什麽？”
百裏寒兮想都沒想就道：“在下白晝。”她說著頓了頓指了指一旁的簡齊道：“這位是在下的表哥陸恒。”
林大人頷了頷首，繼而又問道：“聽你的口音，應該不是西涼人吧？”
百裏寒兮點了點頭，“大人所言極是，我與兄長來自齊宣，之所以會來西涼也是因為家中的生意。”
林大人輕嗯了，神情依舊冷峻，不見絲毫松動，所以的不知他是信了還是沒信。
爾後他看了百裏寒兮一眼，眸子半瞇，“如今西涼與齊宣正在開戰，這個時候你們竟然還敢來西涼？我不得不讚你一聲膽大。”
他說著看著百裏寒兮的目光越發的銳利了起來，好似鋒利的劍刃，刺的她心疼一窒。
但百裏寒兮這個人和尋常人不一樣，她越是緊張，表現的就越是淡定。
迎著林大人伶俐如刀的視線，百裏寒兮苦笑一聲，“我等哪裏有大人說的這般厲害，不過是因為生活所迫罷了。”
簡單的一句話，卻留給眾人很大的腦補空間，不得不說百裏寒兮這一手很厲害。
沒看到現在瞿媽媽都已經開始用同情的目光看著她了嗎。
至於她到底腦補了什麽，百裏寒兮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定然是豪門裏常見的明爭暗鬥，勾心鬥角。
而她和簡齊是被鬥敗了的犧牲品，才會在這個敏感的檔口，被推出來，也就是所謂的炮灰。
不過百裏寒兮卻覺得無所謂，反正隨她怎麽想，哪怕把她想的更慘都可以，只要不聯想到她的真正身份就行。
然而林大人卻依舊無動於衷，他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是嗎？”
見他根本就沒信她的話，百裏寒兮也不覺得意外，既然狄寒能將尋找她的‘重任’放到他身上，顯然不只是信任他這麽簡單，最重要的是他得也有這個能力。
這樣的人，又豈是三言兩語就能被說服的？
所以百裏寒兮也只是自嘲一笑道：“若大人不信盡可以去調查，與在下家族通商的正是貴國的商人金銘，大人可去他那裏一問，至於在下與兄長……”她說著苦笑一聲又道：“大人盡可放心，我等這幾日都不會離開這裏，若大人還不放心，也可讓人跟著在下，等大人確認了事實後，在做打算便可。”
這話是百裏寒兮和簡齊兩人早就商量好了的，為了就是防止被人懷疑身份的時候，他們卻無話可說，畢竟她和簡齊兩人並不是西涼的人，無論他們編的有多完美，官府的人信了還好，但凡存了一絲懷疑，他們若是想查，還是能查的到。
或者說因為背景太過於幹凈，才恰恰更讓人懷疑，就像之前的狄寒。
畢竟時間太短，他們想安排一個完美無缺根本不會引人懷疑的身份，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若想沒有弊端，唯一的辦法就是直接坦誠的告訴他們，她和簡齊根本不是西涼人，而是齊宣的人。
這也叫燈下黑。
誰能想到她和簡齊不但沒有躲躲藏藏，反而大大咧咧的出現在這些官兵面前，還在秦樓楚館裏瀟灑，被人問起，還坦誠的說自己是齊宣人呢？
當然了，他們也不可能傻到安全坦誠，至少編一個齊宣的身份，總好過西涼的。
畢竟狄寒的手就是在長，在現在這個緊張的時期，他想去齊宣確認一下真假，也幾乎不可能辦法。
就算之後查到了，恐怕她和簡齊也早就離開這裏了。
當然了僅僅是這樣也不行，他們還得有證人，而且這個證人在西涼還不能被人懷疑，否則依舊無法洗脫自己的嫌疑。
而恰恰好，他們認識的就有這個一個人。
西涼的大富商金銘，他可是個地地道道的西涼人，誰會想到他會幫助敵國的王妃呢？
不過經此一事兒，金銘怕也在西涼待不下去了，好在簡齊在來之前就做好了準備，也替他想好了退路。
至於離開國土，金銘會不會不舍……
聽了簡齊對她說過的金銘的身世，百裏寒兮一點都不會覺得他會舍不得。
金銘原名並不叫金銘。
他也曾是官家子弟，可在他幼時他的父親被人汙蔑通敵叛國，以至於滿門抄斬，而他能活下來，也是他父親想盡了所有辦法才將他給送了出去。
可即便如此，害他父親之人卻依舊沒有放過他的打算。
數次九死一生，衷心的仆人暗衛為了救他，全都一一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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