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番外四 商人
關燈
小
中
大
第二十八章 番外四 商人
番外四 商人
沈泓自三月離開日本後就隨沈淩在紐約小住，一邊度假，一邊跟著沈淩實習。出於工作方便，沈淩和她住在曼哈頓一套七千多平方英尺的公寓裏。沈淩每天的作息相當科學，從工作調研到運動保養，安排得井井有條。他還會專門騰出時間陪著沈泓外出，一起取材學習。
五月初的一天下午。沈淩游完泳，淋浴後披上一件長睡袍倚在沙發上休息，沈泓則雙臂抱膝坐在地毯上看手機，一臉專心。沈淩饒有興趣地站起身，走到緊挨著她的一個灰色小沙發邊坐下，沙發上放著她平日裏用的那個手袋。沈淩端詳了幾眼，認出此物正是他飛去日本並到沈泓學校接她時見到的那只手袋。
“那包用挺久了，在這找人給你定制幾個新包吧。”沈淩看著沈泓，很溫柔地問道。
沈泓聽罷沒有擡頭，低聲說道：“那包的主方案圖不是你設計的嗎？就那個虎頭茉莉的花紋。”
“我設計的又不一定好。”沈淩平靜地回答道。
沈泓有意識地關上了手機，雙臂抱膝，把頭放在膝蓋中間，然後輕聲說道：“我覺得好看。”
沈淩拿起那只包，細細審視著包上那個虎頭茉莉的紋樣。
“有點素。”沈淩若有所思地評價著，然後低聲問道，“你喜歡嗎？”
“畫得好看……”沈泓喃喃道，說罷她抱著膝，扭頭看著沈淩，並歪斜著腦袋，一本正經地回答道：“我就喜歡那個。”
沈淩放下包，從沙發上起身，和沈泓一並坐在潔白柔軟的地毯上。他和沈泓都有點潔癖，地毯每天會被吩咐打掃得特別幹凈。
“那再給你多畫幾張？”沈淩笑著問道，語氣很輕柔。
“嗯，再畫點別的。”沈泓慢悠悠地說道。
“畫什麽？”沈淩問道。
沈泓轉了轉有點酸硬的脖子。
“畫抽象畫吧。”沈泓低聲回答。
“抽象畫……具體是指什麽？詭異的線條還是扭曲的圖形？”沈淩眉毛一揚，笑著問道。
“不要……那種不好看……”沈泓搖搖頭，慢悠悠地回答道。
“好看的不叫抽象畫。”沈淩雙手撐在地毯上，如是評價道。
沈泓扭頭看著他笑了笑，輕聲道：“那畫點狀物的？建築吧。”
沈淩閉上眼，也緩慢地左右擺頭，拉伸脖頸。
“你這審美跨度都趕上你爺爺了。”沈淩逗笑道。
“……那畫個紐約的街景好嗎？”沈泓看著他，睜圓了眼睛問道。
沈淩噗嗤一聲，笑著打趣道：“手繪街景得去街上，最好坐在馬路正中間。”
沈泓拿腳輕輕蹬了蹬他的小腿，用帶點催促的語氣說道：“畫吧，就坐在角落裏隨便畫一點。”
見沈泓執意要讓他畫，沈淩開始整理儀容，認真著裝。他們出門行至公園附近，隨意找了一處長凳坐下。沈淩身披一件淺灰色的長款小山羊絨大衣，內著一件薄短袖，沈泓則穿了一件米色的花卉刺繡針織衫。沈淩平時上街慣常是坐在車裏，在人群中漫步時比較喜歡戴墨鏡。今天為了畫畫，他取下墨鏡，露出了那雙深邃明亮的墨綠色眼睛。
沈泓為他提著一個速寫用的工具包，沈淩取出紙筆，先掃視一遍周邊，簡單地開始取點，勾線。他打線條都是一揮而就，線條被他畫得平滑又工整。在沈淩年輕時電腦繪圖尚沒有那麽普遍，而現在的他其實更習慣直接在計算機前作圖。
沈泓很少有見沈淩拿紙筆作畫的機會，她坐在一旁目不轉睛，註視著沈淩修長靈巧的手指在紙面上躍動。
“你畫得好，你經常給我畫吧。”沈泓扯了一下他的衣袖，不緊不慢地笑著說道。
“你喜歡看？要不我們去百貨公司？那裏總定期辦畫展，看上喜歡的就買下來。”沈淩停下筆，扭頭看著沈泓，輕聲建議道。
“……那又不一樣。”沈泓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低下頭，雙手放在腿上。
“不喜歡去？”沈淩輕聲問道。
“不是很感興趣，有的作品也看不太懂。”沈泓如實應道。
“也不單是看畫，你去認識一下那邊的青年畫師，很多有不錯的設計才能。”沈淩說罷加強了筆力，開始深化畫面上的細節。
“嗯，好。”沈泓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若是等他們身價再翻倍，你可輕易見不著。”沈淩認真地審視畫面，一邊畫著一邊說道，聲音清冷而平靜。
沈泓卻忽然側身，眼睛直勾勾地凝視著他，面無表情。
“是哪個設計師讓你念念不忘嗎？”沈泓用沈淩很熟悉的那種冷冷的語氣問道。
沈淩聽罷，先是一頓，他手中的筆也跟著停下。
“泓泓，你是監獄長嗎？”沈淩輕笑著戲謔道，語氣充滿了溫柔。
沈泓似乎不以為然，板著臉低聲道：“問你話，你就答。”
沈淩閉上眼，用閑著的左手撫了撫自己的頭發。
“哪有念念不忘，”沈淩平靜而坦誠地解釋道，“前陣子見過一個還不錯的小夥子，請他給我們新酒店的手工系列產品做了概念設計。”
“他的要價高嗎？”沈泓臉上的表情放松下來，輕聲問道。
“實在不高。紐約有很多這樣才華橫溢的寒門青年。”沈淩輕嘆了一口氣，平靜地回答道。
“大多數人其實不懂藝術。況且人們對於藝術的評定總是很主觀。”沈泓目光註視著遠處，頗為感慨地說道。然後她雙手交叉抱於胸前，又認真地補充道：“若是我，能花一百萬美金解決的問題，自然不會花上一千萬。”
“呵，看不出你還是個大老粗呢。”沈淩溫柔地打趣著。
沈淩的畫面完成得差不多了，他擰上筆蓋準備收工。迎面正好走來一對美國人老夫妻，夫婦兩人微微發胖，看起來精神矍鑠，和顏悅色。他們以為眼前這個英俊異常的男人是那種平時常到公園來做繪畫練習的青年畫家，便提出讓沈淩給他們夫婦兩人也簡單畫一張速寫，沈淩欣然答應。因為常在紐約出差，他的英文很不錯。不過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出於過去所受教育的緣故，沈淩和沈泓都說遣詞純正的英式英語，也能熟練地講RP，加之天生的深邃面孔，他在美國出差時常會被錯認成英國人，鬧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我上大學的時候也畫過一段時間。記得當時留著長發，畫完還可以去山間的草地騎馬，吹風。”沈淩隨意地揮動著筆，笑著對沈泓說。
沈淩的臉型瘦削，面部線條優美而流暢。現在的他頭發長度略垂過肩頸，仿佛絲綢緞子一般柔順，但仍然保留著當年長發時淩厲灑落的氣質。
“後來怎麽沒畫了？”沈泓面帶惋惜地問道。
“畢業就沒畫了，沒時間。”沈淩的語氣清冷而理智。
沈泓看著他給老夫妻畫的這一張速寫。夫妻兩人的樣貌被描繪得很有精神，既看著得體又不顯得過度美化。
“沈老板，其實你不經商，做個畫家也很出色。”沈泓笑著打趣道。
“呵，要是淪落到讓你陪我去睡天橋底下怎麽辦。”沈淩微笑著輕聲應道。
“怎麽會？爺爺留下的錢讓你養尊處優幾輩子都花不完。”
“只懂花不懂賺，錢再多也會敗光。或者被別人搶光。”沈淩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聲音平靜而低沈。說罷用橡皮淺淺擦拭了畫面。
畫畢，沈泓把畫遞給那對老夫妻。夫婦兩人開心地道了謝，拿出一點隨身攜帶的小禮品送給沈淩父女。
沈淩站起身，沈泓在旁緊緊攬著他的胳膊。
“那你有時間，就在家裏畫，畫給我看。”沈泓很認真地說道，她的樣子看上去像是個計劃通。
“在家對著墻和櫃子畫嗎？”沈淩問道，他靜靜站立著，整個人看起來格外地高峻、英挺，一雙墨綠色的瞳孔含帶笑意，註視著沈泓。
“不然呢？你想怎麽畫？”沈泓眉毛一揚，正聲問道。
一陣強勁的涼風吹過，把樹上的嫩葉吹得四處散落，有幾片飄在了沈淩濃密的發絲之間。
“頭發上有葉子。”沈泓低聲告訴沈淩。
沈淩蹲下身，沈泓站在背後幫他把勁風吹落的碎葉清理下來。
“回家以後帶你去寫生吧。草原，湖泊，雪山，連成一片，特別好看。去嗎？”沈淩語氣輕柔地問她。
沈泓清完他頭上的葉子，又順了順他的頭發。
“需要準備野餐包，燒烤架，爐具，帳篷還有汽船之類的嗎？”沈泓看似熟練又乖巧地輕聲問道。
“嗯，要帶的。”沈淩欣然點點頭。
“那要捎上二叔，再叫上一群叔叔嗎？”沈泓繼續乖巧地問道。
“嗯，不然呢？”沈淩站起身，拍了拍大衣上留下的褶皺。
沈泓臉一沈，面無表情地用手指用力點他的胸膛。
“還是在家畫吧。哪也別去。”說完她丟下沈淩，轉身獨自向前走開了。
“為什麽？”沈淩輕聲問道，態度看上去總有點明知故問的意味。
沈泓轉身停住，冷著臉看了他一會兒，又一聲不吭地扭頭往前走。
沈淩站在她身後開心地笑了笑，笑聲似清泉一般悅耳，接著大步跟了上去。
“怎麽這樣？——泓泓？——監獄長？——”
（完）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番外四 商人
沈泓自三月離開日本後就隨沈淩在紐約小住，一邊度假，一邊跟著沈淩實習。出於工作方便，沈淩和她住在曼哈頓一套七千多平方英尺的公寓裏。沈淩每天的作息相當科學，從工作調研到運動保養，安排得井井有條。他還會專門騰出時間陪著沈泓外出，一起取材學習。
五月初的一天下午。沈淩游完泳，淋浴後披上一件長睡袍倚在沙發上休息，沈泓則雙臂抱膝坐在地毯上看手機，一臉專心。沈淩饒有興趣地站起身，走到緊挨著她的一個灰色小沙發邊坐下，沙發上放著她平日裏用的那個手袋。沈淩端詳了幾眼，認出此物正是他飛去日本並到沈泓學校接她時見到的那只手袋。
“那包用挺久了，在這找人給你定制幾個新包吧。”沈淩看著沈泓，很溫柔地問道。
沈泓聽罷沒有擡頭，低聲說道：“那包的主方案圖不是你設計的嗎？就那個虎頭茉莉的花紋。”
“我設計的又不一定好。”沈淩平靜地回答道。
沈泓有意識地關上了手機，雙臂抱膝，把頭放在膝蓋中間，然後輕聲說道：“我覺得好看。”
沈淩拿起那只包，細細審視著包上那個虎頭茉莉的紋樣。
“有點素。”沈淩若有所思地評價著，然後低聲問道，“你喜歡嗎？”
“畫得好看……”沈泓喃喃道，說罷她抱著膝，扭頭看著沈淩，並歪斜著腦袋，一本正經地回答道：“我就喜歡那個。”
沈淩放下包，從沙發上起身，和沈泓一並坐在潔白柔軟的地毯上。他和沈泓都有點潔癖，地毯每天會被吩咐打掃得特別幹凈。
“那再給你多畫幾張？”沈淩笑著問道，語氣很輕柔。
“嗯，再畫點別的。”沈泓慢悠悠地說道。
“畫什麽？”沈淩問道。
沈泓轉了轉有點酸硬的脖子。
“畫抽象畫吧。”沈泓低聲回答。
“抽象畫……具體是指什麽？詭異的線條還是扭曲的圖形？”沈淩眉毛一揚，笑著問道。
“不要……那種不好看……”沈泓搖搖頭，慢悠悠地回答道。
“好看的不叫抽象畫。”沈淩雙手撐在地毯上，如是評價道。
沈泓扭頭看著他笑了笑，輕聲道：“那畫點狀物的？建築吧。”
沈淩閉上眼，也緩慢地左右擺頭，拉伸脖頸。
“你這審美跨度都趕上你爺爺了。”沈淩逗笑道。
“……那畫個紐約的街景好嗎？”沈泓看著他，睜圓了眼睛問道。
沈淩噗嗤一聲，笑著打趣道：“手繪街景得去街上，最好坐在馬路正中間。”
沈泓拿腳輕輕蹬了蹬他的小腿，用帶點催促的語氣說道：“畫吧，就坐在角落裏隨便畫一點。”
見沈泓執意要讓他畫，沈淩開始整理儀容，認真著裝。他們出門行至公園附近，隨意找了一處長凳坐下。沈淩身披一件淺灰色的長款小山羊絨大衣，內著一件薄短袖，沈泓則穿了一件米色的花卉刺繡針織衫。沈淩平時上街慣常是坐在車裏，在人群中漫步時比較喜歡戴墨鏡。今天為了畫畫，他取下墨鏡，露出了那雙深邃明亮的墨綠色眼睛。
沈泓為他提著一個速寫用的工具包，沈淩取出紙筆，先掃視一遍周邊，簡單地開始取點，勾線。他打線條都是一揮而就，線條被他畫得平滑又工整。在沈淩年輕時電腦繪圖尚沒有那麽普遍，而現在的他其實更習慣直接在計算機前作圖。
沈泓很少有見沈淩拿紙筆作畫的機會，她坐在一旁目不轉睛，註視著沈淩修長靈巧的手指在紙面上躍動。
“你畫得好，你經常給我畫吧。”沈泓扯了一下他的衣袖，不緊不慢地笑著說道。
“你喜歡看？要不我們去百貨公司？那裏總定期辦畫展，看上喜歡的就買下來。”沈淩停下筆，扭頭看著沈泓，輕聲建議道。
“……那又不一樣。”沈泓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低下頭，雙手放在腿上。
“不喜歡去？”沈淩輕聲問道。
“不是很感興趣，有的作品也看不太懂。”沈泓如實應道。
“也不單是看畫，你去認識一下那邊的青年畫師，很多有不錯的設計才能。”沈淩說罷加強了筆力，開始深化畫面上的細節。
“嗯，好。”沈泓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若是等他們身價再翻倍，你可輕易見不著。”沈淩認真地審視畫面，一邊畫著一邊說道，聲音清冷而平靜。
沈泓卻忽然側身，眼睛直勾勾地凝視著他，面無表情。
“是哪個設計師讓你念念不忘嗎？”沈泓用沈淩很熟悉的那種冷冷的語氣問道。
沈淩聽罷，先是一頓，他手中的筆也跟著停下。
“泓泓，你是監獄長嗎？”沈淩輕笑著戲謔道，語氣充滿了溫柔。
沈泓似乎不以為然，板著臉低聲道：“問你話，你就答。”
沈淩閉上眼，用閑著的左手撫了撫自己的頭發。
“哪有念念不忘，”沈淩平靜而坦誠地解釋道，“前陣子見過一個還不錯的小夥子，請他給我們新酒店的手工系列產品做了概念設計。”
“他的要價高嗎？”沈泓臉上的表情放松下來，輕聲問道。
“實在不高。紐約有很多這樣才華橫溢的寒門青年。”沈淩輕嘆了一口氣，平靜地回答道。
“大多數人其實不懂藝術。況且人們對於藝術的評定總是很主觀。”沈泓目光註視著遠處，頗為感慨地說道。然後她雙手交叉抱於胸前，又認真地補充道：“若是我，能花一百萬美金解決的問題，自然不會花上一千萬。”
“呵，看不出你還是個大老粗呢。”沈淩溫柔地打趣著。
沈淩的畫面完成得差不多了，他擰上筆蓋準備收工。迎面正好走來一對美國人老夫妻，夫婦兩人微微發胖，看起來精神矍鑠，和顏悅色。他們以為眼前這個英俊異常的男人是那種平時常到公園來做繪畫練習的青年畫家，便提出讓沈淩給他們夫婦兩人也簡單畫一張速寫，沈淩欣然答應。因為常在紐約出差，他的英文很不錯。不過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出於過去所受教育的緣故，沈淩和沈泓都說遣詞純正的英式英語，也能熟練地講RP，加之天生的深邃面孔，他在美國出差時常會被錯認成英國人，鬧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我上大學的時候也畫過一段時間。記得當時留著長發，畫完還可以去山間的草地騎馬，吹風。”沈淩隨意地揮動著筆，笑著對沈泓說。
沈淩的臉型瘦削，面部線條優美而流暢。現在的他頭發長度略垂過肩頸，仿佛絲綢緞子一般柔順，但仍然保留著當年長發時淩厲灑落的氣質。
“後來怎麽沒畫了？”沈泓面帶惋惜地問道。
“畢業就沒畫了，沒時間。”沈淩的語氣清冷而理智。
沈泓看著他給老夫妻畫的這一張速寫。夫妻兩人的樣貌被描繪得很有精神，既看著得體又不顯得過度美化。
“沈老板，其實你不經商，做個畫家也很出色。”沈泓笑著打趣道。
“呵，要是淪落到讓你陪我去睡天橋底下怎麽辦。”沈淩微笑著輕聲應道。
“怎麽會？爺爺留下的錢讓你養尊處優幾輩子都花不完。”
“只懂花不懂賺，錢再多也會敗光。或者被別人搶光。”沈淩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聲音平靜而低沈。說罷用橡皮淺淺擦拭了畫面。
畫畢，沈泓把畫遞給那對老夫妻。夫婦兩人開心地道了謝，拿出一點隨身攜帶的小禮品送給沈淩父女。
沈淩站起身，沈泓在旁緊緊攬著他的胳膊。
“那你有時間，就在家裏畫，畫給我看。”沈泓很認真地說道，她的樣子看上去像是個計劃通。
“在家對著墻和櫃子畫嗎？”沈淩問道，他靜靜站立著，整個人看起來格外地高峻、英挺，一雙墨綠色的瞳孔含帶笑意，註視著沈泓。
“不然呢？你想怎麽畫？”沈泓眉毛一揚，正聲問道。
一陣強勁的涼風吹過，把樹上的嫩葉吹得四處散落，有幾片飄在了沈淩濃密的發絲之間。
“頭發上有葉子。”沈泓低聲告訴沈淩。
沈淩蹲下身，沈泓站在背後幫他把勁風吹落的碎葉清理下來。
“回家以後帶你去寫生吧。草原，湖泊，雪山，連成一片，特別好看。去嗎？”沈淩語氣輕柔地問她。
沈泓清完他頭上的葉子，又順了順他的頭發。
“需要準備野餐包，燒烤架，爐具，帳篷還有汽船之類的嗎？”沈泓看似熟練又乖巧地輕聲問道。
“嗯，要帶的。”沈淩欣然點點頭。
“那要捎上二叔，再叫上一群叔叔嗎？”沈泓繼續乖巧地問道。
“嗯，不然呢？”沈淩站起身，拍了拍大衣上留下的褶皺。
沈泓臉一沈，面無表情地用手指用力點他的胸膛。
“還是在家畫吧。哪也別去。”說完她丟下沈淩，轉身獨自向前走開了。
“為什麽？”沈淩輕聲問道，態度看上去總有點明知故問的意味。
沈泓轉身停住，冷著臉看了他一會兒，又一聲不吭地扭頭往前走。
沈淩站在她身後開心地笑了笑，笑聲似清泉一般悅耳，接著大步跟了上去。
“怎麽這樣？——泓泓？——監獄長？——”
（完）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