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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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9 章
一縷陽光刺破刻意打開的窗戶邊緣，直直籠罩付靈瑤的眼皮。
灼熱的痛感令她立刻睜開了眼：“現在什麽時辰了？”
郭真真聽到聲音，進入房間：“阿姊，你醒了，先來喝口水。”
自從城池被圍，府裏的事情便轉給了郭真真管，有她自小打的基礎，倒做得有模有樣。
見付靈瑤乖乖把水喝下，郭真真坐到她身邊，軟聲道：“不著急，天色剛亮。廣興負責昨夜巡夜，還沒來找你交接。”
知道城池被圍後，沐覓風征求付靈瑤同意，立刻發布了一條命令，西川城只許出不許進，城中居民可自行選擇出城避難，三天之內城中空了三分之一。
令人意外的是，和城郊軍營一同來到城內的還有廣興。
他說他本來就要回西川城，半路聽說被圍的消息，快馬加鞭趕來，把付靈瑤感動得要死。
此後，他和沐覓風便接手夜間巡查，每人各輪守一夜。
付靈瑤把水灌下去，這才覺得自己清醒了過來。收拾完畢，她跟沐覓風和郭真真一起用早飯。
郭真真擔憂地看著其他兩人眼下越來越重的黑影和泛黃的膚色，忍不住勸說：“不如今天就待府裏，不要出城了吧。”
付靈瑤搖頭，緩緩拒絕：“不行，之前不夠時間準備，城外的溝壕和拒馬架數量還不如當年守金坡城，守城兵會射箭的也不多。派出去求救的信使沒回應，城外隊伍離城墻越來越近，必須不停出去騷擾，減緩他們的步速。要不然等那些雲梯搭上城墻，貼身肉搏我們沒勝算。”
郭真真知道她說的沒錯，咬了咬下唇，低頭不再言語。
吃完早飯，付靈瑤穿好貼身紙甲，和沐覓風一起出門。
“你說的太多，嚇到小姑娘了。”走著走著，沐覓風冷不丁冒出一句話。
“唉，我錯了，我也不想嚇她。”付靈瑤擡起手，敲在沐覓風胳膊上，“要是城墻上的那群兵，射箭準頭再好一點就好了。”
“哪那麽容易，城外圍著我們的營地一眼望不到邊，他們看了不發抖就不錯了，慢慢來吧。”
她苦中作樂地調侃：“真不行，讓他們把準頭弄得再亂一點。我聽說有個海外大國，弓箭兵出了名不準，周圍人反而不敢攻打他們，因為上了戰場，誰知道什麽時候，一支箭冷不丁出現在自己頭頂。”
沐覓風被她逗樂，認真回應：“有道理，回頭我找幾個臂力夠大的弓箭兵試試。”
正說著，一團黑影驟然從頭頂出現，重重砸在兩人附近，炸裂碎屑附著在周圍的建築上，散發令人作嘔的惡臭。沐覓風一註意到黑影，條件反射地將付靈瑤拉進自己懷中，護住她的頭臉。
隨後，又有十幾團相同的黑影從城外越過城墻，落入城內。
付靈瑤什麽都看不到，只聽到聲音，隔著沐覓風的衣服聞到味：“怎麽這麽臭，城外投石車不扔普通石頭，改挖糞坑裏的了？”
“比那還惡劣。”沐覓風移開視線，從懷中掏出手帕，給付靈瑤和自己鼻子蓋上，快步拉著她遠離，“是死人。”
付靈瑤腦中瞬間浮起可怕猜想，她捏緊自己鼻子：“不會城外大營中有時疫，他們把因病去世的人扔進來了吧？”
“有可能。就算不是，天氣這麽熱，處理遺體也夠讓我們忙亂一陣了。”
“操！”付靈瑤爆粗口，狠狠罵了幾句。
“我讓後勤隊馬上行動，一個不落扔回城外。”
付靈瑤發洩完了：“城中水源也有可能被汙染，盡快找些大缸，提前打滿儲藏起來。”
“好。”沐覓風點頭。
“我去城墻上看看。”付靈瑤想起郭真真之前折騰了城中幾家藥鋪一番，城裏明礬儲藏應該夠多，補充道，“回去告訴大師傅，後面幾日分配城中各家糧食的時候，也分點明礬處理過的凈水，井水等確認安全再動。要是把握不住藥量和方法，讓郭真真教他們。”
-------------------------------------
與此同時，上郡城長府大廳。
麗妃冷靜地交代景陽：“這位小哥，麻煩到外面等，把大門也關上。”
等確認隔墻無耳，付鴻音皺著眉頭批評道：“母親說的什麽混賬話。”
麗妃不以為意，語氣平和地問：“你帶走了西川城大部分兵力，再加上害怕戰事出逃的城中居民，按照常備糧草儲備推算，他們禁閉大門，守兩三個月不成問題，我說的對不對？”
付鴻音不想承認，但她說的沒錯，只能不情不願地點頭。
“我的兒，你要相信，娘真心為你打算。”麗妃握住他的手，輕輕拍他手背，“手裏才這麽點籌碼，該做的不是救援西川，而是把上郡城防攥到手裏，其他別動，隨長府折騰。下一步，帶上原來的人馬和上郡的兵，憑招降書和上郡的糧草，大大方方走進陳國宮廷。”
說這些的麗妃不再是以色侍人的女子，更像位運籌帷幄的將軍。
“等你拿到京中八萬守備的軍權，消滅進犯的公孫氏，率領大軍再回來救西川，易如反掌。”她眼角顯露癲狂，“待天下平定，你父親禪讓給他的國主之位，也是時候禪讓回你了。多麽名正言順，天道循環。”
不得不說，她的方案確實令人心動。付鴻音有那麽一瞬間動搖。
但他最終還是堅定搖頭：“母親說錯了，接受禪讓的是靈瑤，不是我。而她現在被圍困在西川城內，我沒法放著她不管。”
麗妃變了臉色：“你甘願放棄千載難逢的良機？！就憑她？！”
付鴻音放棄感性勸說，從理性角度分析：“您的方案看似很有道理，但中間變數過大。萬一趕不過公孫氏，或者無法順利收編京中守備，很有可能被他圍剿。更何況目前我還不清楚，您手裏的招降書是否作效。”
麗妃低沈反問：“你在懷疑我的能力？”
“您多慮了，我只擔憂中間每一步都可能被耽誤，而西川扛不了多久。”
麗妃聲音重回輕盈：“怕什麽，百年前大戰，困守一年的城池也不是沒有，夠你用了。”
“我也讀過史書，那城解圍之後，已經找不到老人和孩童，女人的腿被砍下扔到鍋裏煮，還活著的守城軍沒有一個精神正常。”付鴻音聲音逐漸加大，“這不是我想要的。母親，靈瑤也是您的孩子，您真就狠得下心？”
“什麽我的孩子，她才不是我生的。”
“母親慎言！此話不合適，我當您氣上頭，口不擇言。”
“直說無妨，她身上流淌著骯臟的魔族血液，還害死了我最好的摯友。從見到她的第一面起，我就無時無刻不想殺了她。”
付鴻音瞪大了眼睛。
“她的母親，沐玉嵐，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眼看創下一份家業，被國主算計，被魔尊強迫，拼盡全力逃回我身邊，就在我的眼前，被那個賤種吸幹了最後一絲生命力。
我被嚇得發動，早產生下了你弟弟，被國主派的人看守，沒機會動手。”麗妃陷入了回憶中，“那幹脆用她代替你弟弟，借國主的手殺掉她。
真可惜，國主聽說是個女孩，覺得沒有威脅，便留她到六歲生辰，確認沒覺醒再讓她夭折。”
付鴻音的心狠狠揪緊：“然後呢？”
“她居然又繼承了一份天帝血脈，蒼天不公。”麗妃冷笑，“無妨，從得知國主不殺她起，我便謀劃將她送給魔尊。她每天吃的飯裏，都有我特制的毒藥。魔尊吃了她，不死也會功力大減，讓他更生不如死。”
“死在自己父親手裏，向自己母親贖罪，多完美的結局。”麗妃想起自己忘了件事沒說，“哦，對了，你弟弟他……”
“閉嘴！”付鴻音的聲音過於激昂，在屋內形成延綿不斷的回聲。
麗妃怒火中燒，胸前不斷起伏，渾身氣得發抖。
付鴻音忍住脾氣，降低音量：“如果他至今未與我效力，那就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這世間，不需要再有新的前國主孩子添亂了。”
麗妃聽到這，臉色平覆，勾起嘴角，盈盈朝付鴻音施了個大禮：“你說得對，為娘僭越了。我的兒，你很有當國主的天賦。可惜，心軟錯了對象。”
她對付鴻音耳語：“她喝了十六年毒藥，太多了，被送給魔尊那年就該死了。也許天帝血脈讓她多茍延殘喘了兩年，但絕不會到二十歲。”
“我們在此等，等她的死訊傳來，再去救西川。這樣，她身上的秘密永遠不會被發現，為她覆仇也將成為最好用的大義。”麗妃露出詭異的笑容，“那是她的城，她該承擔起責任，為城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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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川城下，付靈瑤身披戰甲，手持利刃，冒著生命危險，斬退了一波又一波被她激怒，專門追著自己打的士兵，護佑著工匠們在城外重新築起了最後一道拒馬架。
當她踉蹌地退入城內，身體終於不支，腳下一軟，重重地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快起來，一定要撐住。她腦中響起了急促的呼喊聲。城外大營中時疫蔓延，就算主將將消息掩蓋得再好，也攔不住未染病的士兵打聽到消息，心生退意，暗中逃離。只要我們堅持到主將失去控制力，西川城的圍困便會不攻自破。
然而，她已筋疲力盡，雙眼沈重如鉛，無法再睜開。
意識模糊中，她似乎聽到有人在她耳邊高呼：“快醒醒，金坡和玉城的援軍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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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縷陽光刺破刻意打開的窗戶邊緣，直直籠罩付靈瑤的眼皮。
灼熱的痛感令她立刻睜開了眼：“現在什麽時辰了？”
郭真真聽到聲音，進入房間：“阿姊，你醒了，先來喝口水。”
自從城池被圍，府裏的事情便轉給了郭真真管，有她自小打的基礎，倒做得有模有樣。
見付靈瑤乖乖把水喝下，郭真真坐到她身邊，軟聲道：“不著急，天色剛亮。廣興負責昨夜巡夜，還沒來找你交接。”
知道城池被圍後，沐覓風征求付靈瑤同意，立刻發布了一條命令，西川城只許出不許進，城中居民可自行選擇出城避難，三天之內城中空了三分之一。
令人意外的是，和城郊軍營一同來到城內的還有廣興。
他說他本來就要回西川城，半路聽說被圍的消息，快馬加鞭趕來，把付靈瑤感動得要死。
此後，他和沐覓風便接手夜間巡查，每人各輪守一夜。
付靈瑤把水灌下去，這才覺得自己清醒了過來。收拾完畢，她跟沐覓風和郭真真一起用早飯。
郭真真擔憂地看著其他兩人眼下越來越重的黑影和泛黃的膚色，忍不住勸說：“不如今天就待府裏，不要出城了吧。”
付靈瑤搖頭，緩緩拒絕：“不行，之前不夠時間準備，城外的溝壕和拒馬架數量還不如當年守金坡城，守城兵會射箭的也不多。派出去求救的信使沒回應，城外隊伍離城墻越來越近，必須不停出去騷擾，減緩他們的步速。要不然等那些雲梯搭上城墻，貼身肉搏我們沒勝算。”
郭真真知道她說的沒錯，咬了咬下唇，低頭不再言語。
吃完早飯，付靈瑤穿好貼身紙甲，和沐覓風一起出門。
“你說的太多，嚇到小姑娘了。”走著走著，沐覓風冷不丁冒出一句話。
“唉，我錯了，我也不想嚇她。”付靈瑤擡起手，敲在沐覓風胳膊上，“要是城墻上的那群兵，射箭準頭再好一點就好了。”
“哪那麽容易，城外圍著我們的營地一眼望不到邊，他們看了不發抖就不錯了，慢慢來吧。”
她苦中作樂地調侃：“真不行，讓他們把準頭弄得再亂一點。我聽說有個海外大國，弓箭兵出了名不準，周圍人反而不敢攻打他們，因為上了戰場，誰知道什麽時候，一支箭冷不丁出現在自己頭頂。”
沐覓風被她逗樂，認真回應：“有道理，回頭我找幾個臂力夠大的弓箭兵試試。”
正說著，一團黑影驟然從頭頂出現，重重砸在兩人附近，炸裂碎屑附著在周圍的建築上，散發令人作嘔的惡臭。沐覓風一註意到黑影，條件反射地將付靈瑤拉進自己懷中，護住她的頭臉。
隨後，又有十幾團相同的黑影從城外越過城墻，落入城內。
付靈瑤什麽都看不到，只聽到聲音，隔著沐覓風的衣服聞到味：“怎麽這麽臭，城外投石車不扔普通石頭，改挖糞坑裏的了？”
“比那還惡劣。”沐覓風移開視線，從懷中掏出手帕，給付靈瑤和自己鼻子蓋上，快步拉著她遠離，“是死人。”
付靈瑤腦中瞬間浮起可怕猜想，她捏緊自己鼻子：“不會城外大營中有時疫，他們把因病去世的人扔進來了吧？”
“有可能。就算不是，天氣這麽熱，處理遺體也夠讓我們忙亂一陣了。”
“操！”付靈瑤爆粗口，狠狠罵了幾句。
“我讓後勤隊馬上行動，一個不落扔回城外。”
付靈瑤發洩完了：“城中水源也有可能被汙染，盡快找些大缸，提前打滿儲藏起來。”
“好。”沐覓風點頭。
“我去城墻上看看。”付靈瑤想起郭真真之前折騰了城中幾家藥鋪一番，城裏明礬儲藏應該夠多，補充道，“回去告訴大師傅，後面幾日分配城中各家糧食的時候，也分點明礬處理過的凈水，井水等確認安全再動。要是把握不住藥量和方法，讓郭真真教他們。”
-------------------------------------
與此同時，上郡城長府大廳。
麗妃冷靜地交代景陽：“這位小哥，麻煩到外面等，把大門也關上。”
等確認隔墻無耳，付鴻音皺著眉頭批評道：“母親說的什麽混賬話。”
麗妃不以為意，語氣平和地問：“你帶走了西川城大部分兵力，再加上害怕戰事出逃的城中居民，按照常備糧草儲備推算，他們禁閉大門，守兩三個月不成問題，我說的對不對？”
付鴻音不想承認，但她說的沒錯，只能不情不願地點頭。
“我的兒，你要相信，娘真心為你打算。”麗妃握住他的手，輕輕拍他手背，“手裏才這麽點籌碼，該做的不是救援西川，而是把上郡城防攥到手裏，其他別動，隨長府折騰。下一步，帶上原來的人馬和上郡的兵，憑招降書和上郡的糧草，大大方方走進陳國宮廷。”
說這些的麗妃不再是以色侍人的女子，更像位運籌帷幄的將軍。
“等你拿到京中八萬守備的軍權，消滅進犯的公孫氏，率領大軍再回來救西川，易如反掌。”她眼角顯露癲狂，“待天下平定，你父親禪讓給他的國主之位，也是時候禪讓回你了。多麽名正言順，天道循環。”
不得不說，她的方案確實令人心動。付鴻音有那麽一瞬間動搖。
但他最終還是堅定搖頭：“母親說錯了，接受禪讓的是靈瑤，不是我。而她現在被圍困在西川城內，我沒法放著她不管。”
麗妃變了臉色：“你甘願放棄千載難逢的良機？！就憑她？！”
付鴻音放棄感性勸說，從理性角度分析：“您的方案看似很有道理，但中間變數過大。萬一趕不過公孫氏，或者無法順利收編京中守備，很有可能被他圍剿。更何況目前我還不清楚，您手裏的招降書是否作效。”
麗妃低沈反問：“你在懷疑我的能力？”
“您多慮了，我只擔憂中間每一步都可能被耽誤，而西川扛不了多久。”
麗妃聲音重回輕盈：“怕什麽，百年前大戰，困守一年的城池也不是沒有，夠你用了。”
“我也讀過史書，那城解圍之後，已經找不到老人和孩童，女人的腿被砍下扔到鍋裏煮，還活著的守城軍沒有一個精神正常。”付鴻音聲音逐漸加大，“這不是我想要的。母親，靈瑤也是您的孩子，您真就狠得下心？”
“什麽我的孩子，她才不是我生的。”
“母親慎言！此話不合適，我當您氣上頭，口不擇言。”
“直說無妨，她身上流淌著骯臟的魔族血液，還害死了我最好的摯友。從見到她的第一面起，我就無時無刻不想殺了她。”
付鴻音瞪大了眼睛。
“她的母親，沐玉嵐，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眼看創下一份家業，被國主算計，被魔尊強迫，拼盡全力逃回我身邊，就在我的眼前，被那個賤種吸幹了最後一絲生命力。
我被嚇得發動，早產生下了你弟弟，被國主派的人看守，沒機會動手。”麗妃陷入了回憶中，“那幹脆用她代替你弟弟，借國主的手殺掉她。
真可惜，國主聽說是個女孩，覺得沒有威脅，便留她到六歲生辰，確認沒覺醒再讓她夭折。”
付鴻音的心狠狠揪緊：“然後呢？”
“她居然又繼承了一份天帝血脈，蒼天不公。”麗妃冷笑，“無妨，從得知國主不殺她起，我便謀劃將她送給魔尊。她每天吃的飯裏，都有我特制的毒藥。魔尊吃了她，不死也會功力大減，讓他更生不如死。”
“死在自己父親手裏，向自己母親贖罪，多完美的結局。”麗妃想起自己忘了件事沒說，“哦，對了，你弟弟他……”
“閉嘴！”付鴻音的聲音過於激昂，在屋內形成延綿不斷的回聲。
麗妃怒火中燒，胸前不斷起伏，渾身氣得發抖。
付鴻音忍住脾氣，降低音量：“如果他至今未與我效力，那就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這世間，不需要再有新的前國主孩子添亂了。”
麗妃聽到這，臉色平覆，勾起嘴角，盈盈朝付鴻音施了個大禮：“你說得對，為娘僭越了。我的兒，你很有當國主的天賦。可惜，心軟錯了對象。”
她對付鴻音耳語：“她喝了十六年毒藥，太多了，被送給魔尊那年就該死了。也許天帝血脈讓她多茍延殘喘了兩年，但絕不會到二十歲。”
“我們在此等，等她的死訊傳來，再去救西川。這樣，她身上的秘密永遠不會被發現，為她覆仇也將成為最好用的大義。”麗妃露出詭異的笑容，“那是她的城，她該承擔起責任，為城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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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川城下，付靈瑤身披戰甲，手持利刃，冒著生命危險，斬退了一波又一波被她激怒，專門追著自己打的士兵，護佑著工匠們在城外重新築起了最後一道拒馬架。
當她踉蹌地退入城內，身體終於不支，腳下一軟，重重地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快起來，一定要撐住。她腦中響起了急促的呼喊聲。城外大營中時疫蔓延，就算主將將消息掩蓋得再好，也攔不住未染病的士兵打聽到消息，心生退意，暗中逃離。只要我們堅持到主將失去控制力，西川城的圍困便會不攻自破。
然而，她已筋疲力盡，雙眼沈重如鉛，無法再睜開。
意識模糊中，她似乎聽到有人在她耳邊高呼：“快醒醒，金坡和玉城的援軍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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