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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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付靈瑤完成預定的練字功課，擡起頭揉揉眼睛。
窗外的光線已經不足以支撐她繼續寫下去，侍女舉來兩盞燈，在旁邊佇立。
她回頭看看床上，沐覓風依舊在沈睡，她實在不忍心打攪他，但確實時間有些太晚。
她只好走到床邊，輕輕拍他肩膀：“醒醒。再睡下去，晚上該睡不著了，要是特別累的話，我讓他們送你回自己房間好好休息。”
沐覓風緩緩睜開眼，擡頭張望向窗外的天色，眼神還帶迷茫：“抱歉，一睡就睡了這麽久。現在什麽時辰？”
“馬上要掌燈。”
他撐起身體坐直：“居然睡了將近一個時辰。前面宴會估計快結束了，我得去看看。”
下床動作太猛，他身體虛晃。
付靈瑤伸手攙扶：“慢慢來，不要著急，慌慌張張省不了多少時間。”
沐覓風體會到她言語中的關心：“多謝。”
他正準備張口繼續說點什麽，緊閉的房門傳來敲門聲。
“靈瑤，你在裏面嗎？”
“是阿兄。”付靈瑤飛快松開扶著沐覓風的手，蹦跳去門口開門。跳了兩步又停下，回頭招呼侍女，“你們倆去幫忙穿戴收拾。”
沐覓風低頭看著空蕩的胳膊，她原先扶著自己的地方還殘留著體溫。心裏不知為何，也有些空蕩。
他阻止侍女們走近：“幫我準備梳頭發的用具即可。”
付靈瑤雙手拉開房門，門外站著的果然是付鴻音，他身上帶著濃濃的酒氣，雙頰通紅，一看就喝了不少。
“你們這酒局也太誇張了吧，喝這麽多。”付靈瑤抱怨道。
付鴻音撐著門框保持姿勢：“大家難得聚在一起，太高興了，多喝了幾杯。”
此時，前廳傳來一陣豪放笑聲，隨即高聲叫好聲，敲桌聲不絕於耳。
付鴻音順著付靈瑤的視線朝前院張望了下，回頭安撫道：“打完西川城又打了幾個收尾，小仗一直沒停，也該讓他們放松放松。”
“那好吧，你記得讓廚房多準備點蜜水，估計明早上有人宿醉頭疼，喝點蜜水能好很多。”要不是侍女在忙，付靈瑤現在就想叫人端一碗給付鴻音灌下去。
“這是你的家，等會兒派人給廚房說一聲就行了。”付鴻音盯著付靈瑤表情豐富，現在又笑盈盈對自己的臉，濃濃酒意下，放松了對嘴巴的控制，“你可真好看。”
付靈瑤被他誇得移開視線：“你怎麽不在前院呆著？跑我這裏來。”
付鴻音邀功道：“我這不是還惦記著給你上藥，怕自己等會兒真喝醉了，忘了這事。幹脆找個借口先出來一趟。”
付靈瑤側身讓開條路：“趕緊進來吧，我這裏還有客人，等人走了我們就弄。”
“客人？”付鴻音酒意瞬間清醒幾分。
他跨進房門，四處掃視。
沐覓風放下手中的梳子，優雅起身致意：“見過別駕。”
他本來帶著笑意的臉瞬間垮下來，一個大踏步擋在付靈瑤面前：“你怎麽在這裏。”
“哎呀，”付靈瑤轉到他面前挑重點解釋，“覓風怕我找不到住的地方，幫我引個路。”
“覓風？”付鴻音瞬間抓住重點，“你們倆的稱呼什麽時候如此親密了？”
“經過金坡和玉城兩仗，在下以為我們三人之間已是過命的交情，可以如此稱呼。別駕一直稱呼我職位，倒顯得生疏了。”沐覓風拱手，“若別駕願意，我們也以字相稱。”
“好，我們暫且不說這個。”付鴻音指著侍女剛收拾好，還未撣平的床鋪，“床又是怎麽回事？”
付靈瑤主動說明：“覓風最近太累了，剛才有點頭暈，我讓他吃點甜的，在我這裏休息一會兒。”
付鴻音不聽則已，一聽怒氣直湧心頭，聲音驟然大了許多：“你居然讓個男的進你的房間，還借宿？！”
“他身體不舒服，讓他躺一會兒又怎麽了。”付靈瑤完全不理解他生氣的點，“我又沒怎麽著。再說屋裏有人啊，又不是光我們倆單獨呆著。”
付鴻音分不出神跟她細細解釋，先給結論：“他是男的，還是個跟你年歲相當的男子。不想讓別人誤會的話，就別讓他進你這個門。”
“阿兄，你也太奇怪了吧，以前不是這樣的。”付靈瑤拿類似案例舉例，“廣興跟我年紀也差不多，進我屋子也沒見你生這麽大氣。”
“我是你阿兄，有權利管教你，我說不讓他進，他就不許進。”付鴻音直接命令沐覓風，“我妹不懂事，你跟我出來。”
沐覓風擡腿往門外走，路過付靈瑤身邊時，勸慰道：“別生氣，等會兩個人都冷靜點，好好說話。”
付靈瑤覺得自己被無辜冤枉，氣性也上來了：“你聽聽他的說法，好像咱倆真怎麽地了。”
沐覓風無奈搖頭，沒有說話。
付靈瑤皺眉思考，這裏又不像她以往看的描寫明清的小說，裏面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從以往觀察來看，這個時代男女正常上街，正常交往。除了穿衣露膚度，其他觀念跟現代社會很類似。
所以她才會在明知付鴻音不是自己哥哥的情況下，毫無負擔用之前的親密度對他，怎麽換到別人身上，比兩人之間程度輕那麽多，他反應就這麽大。
她氣性上頭，走到付鴻音跟前，踮起腳尖，盡力跟他平視：“你要是覺得我跟男的待一屋裏不檢點。我之前找你幫忙上藥，還在你面前脫衣服，那個時候你怎麽不走啊。既然男的不許進我屋，咱們以後一視同仁，你也不許踏進我房門。來人，送客！”
付靈瑤房門在付鴻音和沐覓風身後重重關上，發出不堪重負的響聲。
“這裏不適合說話，到我的院子裏去說。”付鴻音用手在臉上一抹，拔腿往自己院子走，沐覓風苦笑跟上他。
付鴻音腳步逐漸放緩，走進自己院子。
夜幕下蟬鳴聲聲，尖銳的鳴叫穿透寂靜，更顯刺耳，似乎在譏笑他剛才的失態。
還沒等他想好怎麽跟沐覓風開口，對方先出聲：“鴻音兄不必擔心，若今日之事傳出什麽不利於靈瑤的風言風語，我願承擔全部責任。”
“承擔全部責任，”付鴻音冷笑，“你要怎麽承擔？”
“必先負荊請罪，然後備足儀仗，請媒人上門提親。”
付鴻音太陽穴不停抽動，轉身質問：“剛才全都是你使的手段，目的就是這個？！”
“鴻音兄錯怪我了，我確實想與靈瑤更為親近，但從未想過要毀她清譽。付靈瑤房中服侍的人全由您挑選，有您的命令自然守口如瓶，當時所有的賓客又都在前院，若消息洩露，可拿我是問。”
付鴻音眉頭皺成一團：“算你識相。”
沐覓風朝他拱手作揖：“請您明鑒，我對靈瑤確實一片真心。
玉城處於魔域與人界交界之處，國主和魔尊都對此城虎視眈眈，從小我就不得不提防各種不懷好意的覬覦。
靈瑤是我見過，對我最坦誠相待又最為我著想的女子。在她面前，我可以自由表達我的想法，不必擔心被利用，被歪曲。與她待一起的時光，可稱為輕松舒暢也不為過。”
算你小子識貨，我與她在一起也這麽覺得。付鴻音在心中讚同他的說法。
“我真心向您請求，將她許嫁給我。”沐覓風彎腰，深深鞠了一躬，正色加碼，“更何況，她成了我的妻子，不會再有人懷疑我們雙方之間的關系。”
付鴻音撇下一邊嘴角，安撫道：“都是些小人嘴碎，不必放在心上。”
“我們之間的盟約確實脆弱。你我雙方部下都擔憂，取得天下後，雙方之間將有一戰，為避免被各自主公猜忌，彼此交際不多，合作次數也少。”沐覓風繼續勸說，“若約以婚姻，以血緣為橋梁融為一體。將士們也無後顧之憂，豈不雙贏。”
他的理由無法辯駁，付鴻音確實也聽過類似擔憂。他心裏明白，這是最直接有效的一條路。
他思索無數話語，最後只能拙劣拒絕：“我不能答應，在我看來，她對你全無男女之情。我不會逼她硬嫁。”
“無妨，”沐覓風的語調明顯欣喜上揚，“我自努力表現，靜待她點頭願意之時。”
付鴻音心中無比酸澀，酒意再次上湧，羨慕又苦悶地看向沐覓風。
“有你這句話，知道你不反對就好。”沐覓風心情放松，難得打趣付鴻音，“真該讓前院的人看看你剛才的表現，太不像你平日作風了，真可謂雷霆一怒。我估計靈瑤被你嚇得不輕，等會兒記得去找她解釋解釋。”
“等下便去。”付鴻音心頭猶如壓上一塊大石，低啞出聲。
沐覓風察覺異樣，腦中快速回顧全程言行，驟然浮起一個大逆不道的推測。
他盯著付鴻音臉色，故意言語試探：“說實話，剛才你的表現要讓不相幹的人看見，可不會以為阿兄在管教妹妹，倒像憤怒的丈夫，懷疑妻子外面有人，氣勢洶洶捉奸。”
罩在上面的頂蓋驟然被沐覓風挑翻，付鴻音本已被壓到內心最深處，準備隱藏一輩子的陰暗秘密，在陽光之下無所遁形。包裹秘密的硬殼一塊塊裂開，破碎，剝落。
揣摩他人心思多年，更何況對方因酒意，控制不住表情流露。
付鴻音臉上的慌亂和崩潰沒有逃過沐覓風的眼睛。
他瞬間明悟。
“你個禽獸。”他忍不住握拳，上前狠狠重擊付鴻音腹部，“居然對自己的親妹妹有如此齷齪的念頭。”
付鴻音沒有還手，任由疼痛感便及全身，似乎可以借此減輕內心的負罪感：“對，多打幾下，我該受的。”
沐覓風直到手腕酸痛，完全使不上勁才停手，他甩甩手腕，狠狠地警告付鴻音：“藏好，一輩子都別讓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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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靈瑤完成預定的練字功課，擡起頭揉揉眼睛。
窗外的光線已經不足以支撐她繼續寫下去，侍女舉來兩盞燈，在旁邊佇立。
她回頭看看床上，沐覓風依舊在沈睡，她實在不忍心打攪他，但確實時間有些太晚。
她只好走到床邊，輕輕拍他肩膀：“醒醒。再睡下去，晚上該睡不著了，要是特別累的話，我讓他們送你回自己房間好好休息。”
沐覓風緩緩睜開眼，擡頭張望向窗外的天色，眼神還帶迷茫：“抱歉，一睡就睡了這麽久。現在什麽時辰？”
“馬上要掌燈。”
他撐起身體坐直：“居然睡了將近一個時辰。前面宴會估計快結束了，我得去看看。”
下床動作太猛，他身體虛晃。
付靈瑤伸手攙扶：“慢慢來，不要著急，慌慌張張省不了多少時間。”
沐覓風體會到她言語中的關心：“多謝。”
他正準備張口繼續說點什麽，緊閉的房門傳來敲門聲。
“靈瑤，你在裏面嗎？”
“是阿兄。”付靈瑤飛快松開扶著沐覓風的手，蹦跳去門口開門。跳了兩步又停下，回頭招呼侍女，“你們倆去幫忙穿戴收拾。”
沐覓風低頭看著空蕩的胳膊，她原先扶著自己的地方還殘留著體溫。心裏不知為何，也有些空蕩。
他阻止侍女們走近：“幫我準備梳頭發的用具即可。”
付靈瑤雙手拉開房門，門外站著的果然是付鴻音，他身上帶著濃濃的酒氣，雙頰通紅，一看就喝了不少。
“你們這酒局也太誇張了吧，喝這麽多。”付靈瑤抱怨道。
付鴻音撐著門框保持姿勢：“大家難得聚在一起，太高興了，多喝了幾杯。”
此時，前廳傳來一陣豪放笑聲，隨即高聲叫好聲，敲桌聲不絕於耳。
付鴻音順著付靈瑤的視線朝前院張望了下，回頭安撫道：“打完西川城又打了幾個收尾，小仗一直沒停，也該讓他們放松放松。”
“那好吧，你記得讓廚房多準備點蜜水，估計明早上有人宿醉頭疼，喝點蜜水能好很多。”要不是侍女在忙，付靈瑤現在就想叫人端一碗給付鴻音灌下去。
“這是你的家，等會兒派人給廚房說一聲就行了。”付鴻音盯著付靈瑤表情豐富，現在又笑盈盈對自己的臉，濃濃酒意下，放松了對嘴巴的控制，“你可真好看。”
付靈瑤被他誇得移開視線：“你怎麽不在前院呆著？跑我這裏來。”
付鴻音邀功道：“我這不是還惦記著給你上藥，怕自己等會兒真喝醉了，忘了這事。幹脆找個借口先出來一趟。”
付靈瑤側身讓開條路：“趕緊進來吧，我這裏還有客人，等人走了我們就弄。”
“客人？”付鴻音酒意瞬間清醒幾分。
他跨進房門，四處掃視。
沐覓風放下手中的梳子，優雅起身致意：“見過別駕。”
他本來帶著笑意的臉瞬間垮下來，一個大踏步擋在付靈瑤面前：“你怎麽在這裏。”
“哎呀，”付靈瑤轉到他面前挑重點解釋，“覓風怕我找不到住的地方，幫我引個路。”
“覓風？”付鴻音瞬間抓住重點，“你們倆的稱呼什麽時候如此親密了？”
“經過金坡和玉城兩仗，在下以為我們三人之間已是過命的交情，可以如此稱呼。別駕一直稱呼我職位，倒顯得生疏了。”沐覓風拱手，“若別駕願意，我們也以字相稱。”
“好，我們暫且不說這個。”付鴻音指著侍女剛收拾好，還未撣平的床鋪，“床又是怎麽回事？”
付靈瑤主動說明：“覓風最近太累了，剛才有點頭暈，我讓他吃點甜的，在我這裏休息一會兒。”
付鴻音不聽則已，一聽怒氣直湧心頭，聲音驟然大了許多：“你居然讓個男的進你的房間，還借宿？！”
“他身體不舒服，讓他躺一會兒又怎麽了。”付靈瑤完全不理解他生氣的點，“我又沒怎麽著。再說屋裏有人啊，又不是光我們倆單獨呆著。”
付鴻音分不出神跟她細細解釋，先給結論：“他是男的，還是個跟你年歲相當的男子。不想讓別人誤會的話，就別讓他進你這個門。”
“阿兄，你也太奇怪了吧，以前不是這樣的。”付靈瑤拿類似案例舉例，“廣興跟我年紀也差不多，進我屋子也沒見你生這麽大氣。”
“我是你阿兄，有權利管教你，我說不讓他進，他就不許進。”付鴻音直接命令沐覓風，“我妹不懂事，你跟我出來。”
沐覓風擡腿往門外走，路過付靈瑤身邊時，勸慰道：“別生氣，等會兩個人都冷靜點，好好說話。”
付靈瑤覺得自己被無辜冤枉，氣性也上來了：“你聽聽他的說法，好像咱倆真怎麽地了。”
沐覓風無奈搖頭，沒有說話。
付靈瑤皺眉思考，這裏又不像她以往看的描寫明清的小說，裏面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從以往觀察來看，這個時代男女正常上街，正常交往。除了穿衣露膚度，其他觀念跟現代社會很類似。
所以她才會在明知付鴻音不是自己哥哥的情況下，毫無負擔用之前的親密度對他，怎麽換到別人身上，比兩人之間程度輕那麽多，他反應就這麽大。
她氣性上頭，走到付鴻音跟前，踮起腳尖，盡力跟他平視：“你要是覺得我跟男的待一屋裏不檢點。我之前找你幫忙上藥，還在你面前脫衣服，那個時候你怎麽不走啊。既然男的不許進我屋，咱們以後一視同仁，你也不許踏進我房門。來人，送客！”
付靈瑤房門在付鴻音和沐覓風身後重重關上，發出不堪重負的響聲。
“這裏不適合說話，到我的院子裏去說。”付鴻音用手在臉上一抹，拔腿往自己院子走，沐覓風苦笑跟上他。
付鴻音腳步逐漸放緩，走進自己院子。
夜幕下蟬鳴聲聲，尖銳的鳴叫穿透寂靜，更顯刺耳，似乎在譏笑他剛才的失態。
還沒等他想好怎麽跟沐覓風開口，對方先出聲：“鴻音兄不必擔心，若今日之事傳出什麽不利於靈瑤的風言風語，我願承擔全部責任。”
“承擔全部責任，”付鴻音冷笑，“你要怎麽承擔？”
“必先負荊請罪，然後備足儀仗，請媒人上門提親。”
付鴻音太陽穴不停抽動，轉身質問：“剛才全都是你使的手段，目的就是這個？！”
“鴻音兄錯怪我了，我確實想與靈瑤更為親近，但從未想過要毀她清譽。付靈瑤房中服侍的人全由您挑選，有您的命令自然守口如瓶，當時所有的賓客又都在前院，若消息洩露，可拿我是問。”
付鴻音眉頭皺成一團：“算你識相。”
沐覓風朝他拱手作揖：“請您明鑒，我對靈瑤確實一片真心。
玉城處於魔域與人界交界之處，國主和魔尊都對此城虎視眈眈，從小我就不得不提防各種不懷好意的覬覦。
靈瑤是我見過，對我最坦誠相待又最為我著想的女子。在她面前，我可以自由表達我的想法，不必擔心被利用，被歪曲。與她待一起的時光，可稱為輕松舒暢也不為過。”
算你小子識貨，我與她在一起也這麽覺得。付鴻音在心中讚同他的說法。
“我真心向您請求，將她許嫁給我。”沐覓風彎腰，深深鞠了一躬，正色加碼，“更何況，她成了我的妻子，不會再有人懷疑我們雙方之間的關系。”
付鴻音撇下一邊嘴角，安撫道：“都是些小人嘴碎，不必放在心上。”
“我們之間的盟約確實脆弱。你我雙方部下都擔憂，取得天下後，雙方之間將有一戰，為避免被各自主公猜忌，彼此交際不多，合作次數也少。”沐覓風繼續勸說，“若約以婚姻，以血緣為橋梁融為一體。將士們也無後顧之憂，豈不雙贏。”
他的理由無法辯駁，付鴻音確實也聽過類似擔憂。他心裏明白，這是最直接有效的一條路。
他思索無數話語，最後只能拙劣拒絕：“我不能答應，在我看來，她對你全無男女之情。我不會逼她硬嫁。”
“無妨，”沐覓風的語調明顯欣喜上揚，“我自努力表現，靜待她點頭願意之時。”
付鴻音心中無比酸澀，酒意再次上湧，羨慕又苦悶地看向沐覓風。
“有你這句話，知道你不反對就好。”沐覓風心情放松，難得打趣付鴻音，“真該讓前院的人看看你剛才的表現，太不像你平日作風了，真可謂雷霆一怒。我估計靈瑤被你嚇得不輕，等會兒記得去找她解釋解釋。”
“等下便去。”付鴻音心頭猶如壓上一塊大石，低啞出聲。
沐覓風察覺異樣，腦中快速回顧全程言行，驟然浮起一個大逆不道的推測。
他盯著付鴻音臉色，故意言語試探：“說實話，剛才你的表現要讓不相幹的人看見，可不會以為阿兄在管教妹妹，倒像憤怒的丈夫，懷疑妻子外面有人，氣勢洶洶捉奸。”
罩在上面的頂蓋驟然被沐覓風挑翻，付鴻音本已被壓到內心最深處，準備隱藏一輩子的陰暗秘密，在陽光之下無所遁形。包裹秘密的硬殼一塊塊裂開，破碎，剝落。
揣摩他人心思多年，更何況對方因酒意，控制不住表情流露。
付鴻音臉上的慌亂和崩潰沒有逃過沐覓風的眼睛。
他瞬間明悟。
“你個禽獸。”他忍不住握拳，上前狠狠重擊付鴻音腹部，“居然對自己的親妹妹有如此齷齪的念頭。”
付鴻音沒有還手，任由疼痛感便及全身，似乎可以借此減輕內心的負罪感：“對，多打幾下，我該受的。”
沐覓風直到手腕酸痛，完全使不上勁才停手，他甩甩手腕，狠狠地警告付鴻音：“藏好，一輩子都別讓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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