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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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付靈瑤沒有想到，短短半年以後，她又一次渾身熏滿熏香，飛馳在魔域的地界上。這一路不斷重覆的荒涼景色，給她留下了過深的印象。她覺得以後只要再聞到這香味，無論身在何處，立刻能回想起魔域的樣子。
兩天以後，玉城漆黑高大的磚砌城墻再一次出現在她面前。鐵手上次靠吹口哨召喚守兵，她不會，只能扯著嗓子亂喊。
隱約聽到城墻下有人聲，已經升職成小隊長的二狗急忙探出頭去。
城門前立著一隊騎著馬的人，為首的女子正擡頭看他。
即使只是她出城時，自己從人群縫隙驚鴻一瞥，他也忘不了付靈瑤的臉：“快通知公子，公主回來了。”
確認人馬身後沒有魔族尾隨，二狗急忙叫人打開了最外側的城門，放人進甕城。
出發前，付靈瑤已經跟孔司馬說過玉城的規矩。一進入這裏，眾人四處散開，各自尋了塊合適的地方放馬吃草。
“把籃子放下來，我有信要交給城主和沐公子。”
玉城城主府內，城主將經過醫師檢查的布帛從盒中取出，展開閱讀。讀完，他將手中之物遞給坐在他身邊的沐覓風。
這是一封用雅言寫成的正式公函，由付鴻音執筆。信中說明了金坡現在遇到的困境，請求兩城結盟，並在五日之內派兵支援。只要金坡不易主，不稱臣，玉城盡管提條件，付靈瑤可以自己做主答應。
信的結尾還有另外一段話，付鴻音寫道，如果玉城決定不支援，那麽請看在兩人母親與玉城之間的友誼上，繼續收留付靈瑤，不要讓她返回。並備註，這是他自己的請求，付靈瑤並不知情。
“父親，此次西川派出了十倍於金波的兵力圍城，他們能撐到現在實屬不易。但若真的出兵相助，便是與西川長府為敵，打破了兩方之前的表面和平。您的看法是？”
“若我決定此事，我會去救，擊退攻城軍，滅了西川志氣，可趁機將臨近數個城池收攏手中。現如今陳國民變此起彼伏，國主沒有足夠兵力分兵，到時只得捏著鼻子認了。”
“也是，金坡的口號是反魔族不反國主，留下了餘地，即使與他結盟並相助，不算造反，國主不會放棄平叛轉而攻擊我們。”沐覓風話鋒一轉，“但是支援金坡所需兵力甚多，估計要將我們大部分兵力派出，城防空虛之時，恐怕會有其他人想來摘桃子。父親，還請您做決定吧。”
“兒子，來年二月二，你繼任城主，邀眾賓客觀禮的請柬已經發出。這城實際已屬於你，還是你來定吧，我全力支持。”
付靈瑤在甕城內等待，雖然很快有人送來了物資，搭起了帳篷，可她從下午等到月色初上，又從月色初上等到第二天清晨，還是沒有等到回覆。她不住地沿城墻內側繞圈，尋找城墻上可以抓手的地方，盤算著萬一能找到一條路爬到城墻頂，就直沖城主府。
鏈條扭動的聲音響起，內城門終於敞開，她走到城門邊迎接。
沐覓風騎著馬從城內緩緩走出。他裹著厚厚的披風，臉色依舊蒼白，跟付靈瑤離開的時候沒有什麽兩樣。
怎麽都過去這麽久了，他還沒養回來呀？不會是工作太勞累了吧？付靈瑤第一個反應是擔憂，然後不由得激動起來，跑到馬前，壓住性子，端正行了個禮：“好久不見，沐公子別來無恙。”
兩人拋下所有人，選了個偏僻的帳篷談事。
付靈瑤顧不上寒暄，直接拿出準備好的禮單：“這是金坡請求與玉城結盟的信物。就像阿兄在信上所說，只要不稱臣不易主，身為金坡之主，我可以答應任何要求。”
說完，她又拿出了另一個盒子，裏面放了一疊用絲綢原料做成的紙，細膩潔白：“這紙用我自己發明的造紙術所造。只要熟練掌握此法，每年可為玉城帶來不亞於百頃良田的利潤。只要你開口，我願意傾囊相授。”
“如此豪放的手筆，說說看，你想得到什麽？”
付靈瑤過來的路上已經想好，直接回答：“五百騎兵，一千步兵以及相應的後勤糧草。”
沐覓風被她的獅子大開口氣得有些想笑：“步兵且不提，你也是見過我玉城武器庫的人，五百騎兵，你要把武器庫清空了。”
其實付靈瑤也覺得有點多，但她還是嘴硬道：“西川大軍裏就有五百騎兵。我這次出來帶了五匹馬，金坡只剩下數十匹，若無相同數量騎兵支援，根本無法破開對方陣營。”
沐覓風搖頭：“我不能冒城防空虛的風險。”
“你說能派多少嘛？”付靈瑤不想跟他再浪費時間，膝行至他面前，語氣懇切，“金銀財寶，人口牲畜，想要盡管提，我都答應。一年還不完，分五年還，五年還不了的，我分十年還，絕對不賴賬。按照我對你的了解，你既然肯來見我，這事便有商量的餘地，求你了，直接告訴我吧。”
沐覓風用手遮嘴輕咳一聲，接過付靈瑤手中禮單：“最多分給你三百騎兵，需要為我做事來換。完成一件，給你一百，然後再告訴你第二件事的內容，不論完成多少，第四日清晨騎兵出發。”
“好，一言為定，”付靈瑤點頭，“無論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全力以赴。請說吧。”
“其實這件事也與你有關。上次你在玉城時，查到有魔族潛伏，我本想引得魔族露出馬腳，探出城防空虛之處，可是你手下一時心急，將他直接消滅了。這半年來，我排除了大部分人的嫌疑，你需要幫我一起探查剩餘人中，嫌疑最大的那個。”
付靈瑤沒想到這個嫌疑人還是當初跟自己從都城而來，一起隨嫁的侍女。去歲年初，應國主召喚，沐覓風帶著李武李柳去都城，替城主向國主述職。國主為表重視，下詔從宮中選派得力宮女去驛站照顧使團起居。那時，李武便跟這個叫阿梅的侍女相識。
使團在都城呆了半個月，完成任務後回返。沐覓風再次聽到阿梅的消息，便是今年過年前，她做為冷宮侍女，隨付靈瑤的送嫁車隊到了玉城。
趁在玉城修整之時，她尋到了李武，自述為了見他才主動入選，李武被她的癡情感動，特意向城主請命，扣下阿梅，娶她為妻。
兩人成婚以後，阿梅不僅打理李武府中各項，更協助管理守城兵馬處多項事務，獲得上下交口誇讚。
聽完，付靈瑤反問道：“這不是挺好的嗎？你為什麽懷疑她？”
沐覓風瞟了她一眼：“有魔族潛入城中，城門兵馬處便是最先懷疑的對象。我派人暗中來來回回將兵馬處眾人篩了無數遍，連那個叫二狗的小隊長小時尿床幾次都知道了，所有接觸過阿梅的人卻無法獲得任何消息，只滿口說她好話。如此反常的現象，怎麽能不起疑？更何況，國主宮廷之內魔族隨處可見。她想投靠成魔，機會太多了。”
付靈瑤拍馬屁：“你說的太有道理了。我應該怎麽做？還是像上次一樣，找個機會到她邊上劃拉自己一刀？”
“正有此意。今晚我邀請李武夫婦到城主府赴宴，你找個機會將阿梅牽制住，試探她對天帝血脈的反應。刀斧手提前埋伏於左右，若她露出魔族相貌，就地斬殺。”
華燈初上，城主府後院內，李武夫婦乘坐的馬車停在了主院外，沐覓風親自出門迎接。
“允許馬車直接停在院外已是僭越。如何還敢讓公子出門迎接？”
沐覓風一把摟上李武的肩膀，邊往裏走邊說：“咱倆從小一起長大，不要拿這種君臣之禮相對。今天晚上就是家宴，沒幾個人，自在些。”
阿梅跟在李武身後進入院子，看到站在臺階上的付靈瑤，急忙上前跪下。
“阿梅拜見公主，”她擡頭向付靈瑤嬌媚一笑，“公主許久不見，面色依舊紅潤，實在令我歡欣。”
付靈瑤被她感染，也綻放笑容：“好久不見，這段時間過得好嗎？”
“托您的福，我與郎君生活得很好。”
“參見公主。”李武朝付靈瑤抱拳，禮畢，立刻彎腰扶起阿梅，小聲道，“地上涼，別跪太久。”
一直以來，付靈瑤腦海印象中的李武都是果斷武勇的武人，如此柔情實在出乎她意料，看來夫妻關系不錯啊。
“趕快進屋，別讓父親久等。”沐覓風招呼眾人進屋，介紹相互認識並按照座次坐下。在場的人只有城主，沐覓風，付靈瑤，李武夫婦，李柳和孔司馬而已。為了方便說話，特意把阿梅的坐席安排在付靈瑤邊上。
孔司馬和李柳是調動氣氛的好手。酒過三巡，在兩人的插科打諢下，席間一片歡樂。
孔司馬打趣李武道：“李都尉，當年我也在驛站，跟你就住隔壁，我怎麽沒遇到這麽漂亮的姑娘？快來說說，你倆是如何相識的？”
“就在國主的迎賓國宴上，”阿梅主動回答，“我原本在冷宮當職，因人手不足，被調到後廚幫忙，負責給阿武上菜。他不喜那種場合，借口凈手離席，我也須跟著隨侍，在外面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便認識了。”
孔司馬哈哈大笑：“我看不是不喜這種場合，是已經看中了阿梅姑娘，找個機會跟她獨處吧。”
李柳搭腔：“我也這麽覺得。肯定師兄先上心，說不定兩人還一直通信，要不然怎麽兩人許久未見，師兄立刻堅持要娶。”
“是我要來這裏找阿武的。未見君子，惄如調饑。”阿梅朝李武看去，眼波似秋水流轉，眼角泛起紅暈，撩人心弦。
付靈瑤拉起她胳膊：“我想去更衣，你與我一同，幫我一下。別留在這裏，他們凈拿你夫妻二人打趣。”
阿梅趕忙隨她起身：“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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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靈瑤沒有想到，短短半年以後，她又一次渾身熏滿熏香，飛馳在魔域的地界上。這一路不斷重覆的荒涼景色，給她留下了過深的印象。她覺得以後只要再聞到這香味，無論身在何處，立刻能回想起魔域的樣子。
兩天以後，玉城漆黑高大的磚砌城墻再一次出現在她面前。鐵手上次靠吹口哨召喚守兵，她不會，只能扯著嗓子亂喊。
隱約聽到城墻下有人聲，已經升職成小隊長的二狗急忙探出頭去。
城門前立著一隊騎著馬的人，為首的女子正擡頭看他。
即使只是她出城時，自己從人群縫隙驚鴻一瞥，他也忘不了付靈瑤的臉：“快通知公子，公主回來了。”
確認人馬身後沒有魔族尾隨，二狗急忙叫人打開了最外側的城門，放人進甕城。
出發前，付靈瑤已經跟孔司馬說過玉城的規矩。一進入這裏，眾人四處散開，各自尋了塊合適的地方放馬吃草。
“把籃子放下來，我有信要交給城主和沐公子。”
玉城城主府內，城主將經過醫師檢查的布帛從盒中取出，展開閱讀。讀完，他將手中之物遞給坐在他身邊的沐覓風。
這是一封用雅言寫成的正式公函，由付鴻音執筆。信中說明了金坡現在遇到的困境，請求兩城結盟，並在五日之內派兵支援。只要金坡不易主，不稱臣，玉城盡管提條件，付靈瑤可以自己做主答應。
信的結尾還有另外一段話，付鴻音寫道，如果玉城決定不支援，那麽請看在兩人母親與玉城之間的友誼上，繼續收留付靈瑤，不要讓她返回。並備註，這是他自己的請求，付靈瑤並不知情。
“父親，此次西川派出了十倍於金波的兵力圍城，他們能撐到現在實屬不易。但若真的出兵相助，便是與西川長府為敵，打破了兩方之前的表面和平。您的看法是？”
“若我決定此事，我會去救，擊退攻城軍，滅了西川志氣，可趁機將臨近數個城池收攏手中。現如今陳國民變此起彼伏，國主沒有足夠兵力分兵，到時只得捏著鼻子認了。”
“也是，金坡的口號是反魔族不反國主，留下了餘地，即使與他結盟並相助，不算造反，國主不會放棄平叛轉而攻擊我們。”沐覓風話鋒一轉，“但是支援金坡所需兵力甚多，估計要將我們大部分兵力派出，城防空虛之時，恐怕會有其他人想來摘桃子。父親，還請您做決定吧。”
“兒子，來年二月二，你繼任城主，邀眾賓客觀禮的請柬已經發出。這城實際已屬於你，還是你來定吧，我全力支持。”
付靈瑤在甕城內等待，雖然很快有人送來了物資，搭起了帳篷，可她從下午等到月色初上，又從月色初上等到第二天清晨，還是沒有等到回覆。她不住地沿城墻內側繞圈，尋找城墻上可以抓手的地方，盤算著萬一能找到一條路爬到城墻頂，就直沖城主府。
鏈條扭動的聲音響起，內城門終於敞開，她走到城門邊迎接。
沐覓風騎著馬從城內緩緩走出。他裹著厚厚的披風，臉色依舊蒼白，跟付靈瑤離開的時候沒有什麽兩樣。
怎麽都過去這麽久了，他還沒養回來呀？不會是工作太勞累了吧？付靈瑤第一個反應是擔憂，然後不由得激動起來，跑到馬前，壓住性子，端正行了個禮：“好久不見，沐公子別來無恙。”
兩人拋下所有人，選了個偏僻的帳篷談事。
付靈瑤顧不上寒暄，直接拿出準備好的禮單：“這是金坡請求與玉城結盟的信物。就像阿兄在信上所說，只要不稱臣不易主，身為金坡之主，我可以答應任何要求。”
說完，她又拿出了另一個盒子，裏面放了一疊用絲綢原料做成的紙，細膩潔白：“這紙用我自己發明的造紙術所造。只要熟練掌握此法，每年可為玉城帶來不亞於百頃良田的利潤。只要你開口，我願意傾囊相授。”
“如此豪放的手筆，說說看，你想得到什麽？”
付靈瑤過來的路上已經想好，直接回答：“五百騎兵，一千步兵以及相應的後勤糧草。”
沐覓風被她的獅子大開口氣得有些想笑：“步兵且不提，你也是見過我玉城武器庫的人，五百騎兵，你要把武器庫清空了。”
其實付靈瑤也覺得有點多，但她還是嘴硬道：“西川大軍裏就有五百騎兵。我這次出來帶了五匹馬，金坡只剩下數十匹，若無相同數量騎兵支援，根本無法破開對方陣營。”
沐覓風搖頭：“我不能冒城防空虛的風險。”
“你說能派多少嘛？”付靈瑤不想跟他再浪費時間，膝行至他面前，語氣懇切，“金銀財寶，人口牲畜，想要盡管提，我都答應。一年還不完，分五年還，五年還不了的，我分十年還，絕對不賴賬。按照我對你的了解，你既然肯來見我，這事便有商量的餘地，求你了，直接告訴我吧。”
沐覓風用手遮嘴輕咳一聲，接過付靈瑤手中禮單：“最多分給你三百騎兵，需要為我做事來換。完成一件，給你一百，然後再告訴你第二件事的內容，不論完成多少，第四日清晨騎兵出發。”
“好，一言為定，”付靈瑤點頭，“無論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全力以赴。請說吧。”
“其實這件事也與你有關。上次你在玉城時，查到有魔族潛伏，我本想引得魔族露出馬腳，探出城防空虛之處，可是你手下一時心急，將他直接消滅了。這半年來，我排除了大部分人的嫌疑，你需要幫我一起探查剩餘人中，嫌疑最大的那個。”
付靈瑤沒想到這個嫌疑人還是當初跟自己從都城而來，一起隨嫁的侍女。去歲年初，應國主召喚，沐覓風帶著李武李柳去都城，替城主向國主述職。國主為表重視，下詔從宮中選派得力宮女去驛站照顧使團起居。那時，李武便跟這個叫阿梅的侍女相識。
使團在都城呆了半個月，完成任務後回返。沐覓風再次聽到阿梅的消息，便是今年過年前，她做為冷宮侍女，隨付靈瑤的送嫁車隊到了玉城。
趁在玉城修整之時，她尋到了李武，自述為了見他才主動入選，李武被她的癡情感動，特意向城主請命，扣下阿梅，娶她為妻。
兩人成婚以後，阿梅不僅打理李武府中各項，更協助管理守城兵馬處多項事務，獲得上下交口誇讚。
聽完，付靈瑤反問道：“這不是挺好的嗎？你為什麽懷疑她？”
沐覓風瞟了她一眼：“有魔族潛入城中，城門兵馬處便是最先懷疑的對象。我派人暗中來來回回將兵馬處眾人篩了無數遍，連那個叫二狗的小隊長小時尿床幾次都知道了，所有接觸過阿梅的人卻無法獲得任何消息，只滿口說她好話。如此反常的現象，怎麽能不起疑？更何況，國主宮廷之內魔族隨處可見。她想投靠成魔，機會太多了。”
付靈瑤拍馬屁：“你說的太有道理了。我應該怎麽做？還是像上次一樣，找個機會到她邊上劃拉自己一刀？”
“正有此意。今晚我邀請李武夫婦到城主府赴宴，你找個機會將阿梅牽制住，試探她對天帝血脈的反應。刀斧手提前埋伏於左右，若她露出魔族相貌，就地斬殺。”
華燈初上，城主府後院內，李武夫婦乘坐的馬車停在了主院外，沐覓風親自出門迎接。
“允許馬車直接停在院外已是僭越。如何還敢讓公子出門迎接？”
沐覓風一把摟上李武的肩膀，邊往裏走邊說：“咱倆從小一起長大，不要拿這種君臣之禮相對。今天晚上就是家宴，沒幾個人，自在些。”
阿梅跟在李武身後進入院子，看到站在臺階上的付靈瑤，急忙上前跪下。
“阿梅拜見公主，”她擡頭向付靈瑤嬌媚一笑，“公主許久不見，面色依舊紅潤，實在令我歡欣。”
付靈瑤被她感染，也綻放笑容：“好久不見，這段時間過得好嗎？”
“托您的福，我與郎君生活得很好。”
“參見公主。”李武朝付靈瑤抱拳，禮畢，立刻彎腰扶起阿梅，小聲道，“地上涼，別跪太久。”
一直以來，付靈瑤腦海印象中的李武都是果斷武勇的武人，如此柔情實在出乎她意料，看來夫妻關系不錯啊。
“趕快進屋，別讓父親久等。”沐覓風招呼眾人進屋，介紹相互認識並按照座次坐下。在場的人只有城主，沐覓風，付靈瑤，李武夫婦，李柳和孔司馬而已。為了方便說話，特意把阿梅的坐席安排在付靈瑤邊上。
孔司馬和李柳是調動氣氛的好手。酒過三巡，在兩人的插科打諢下，席間一片歡樂。
孔司馬打趣李武道：“李都尉，當年我也在驛站，跟你就住隔壁，我怎麽沒遇到這麽漂亮的姑娘？快來說說，你倆是如何相識的？”
“就在國主的迎賓國宴上，”阿梅主動回答，“我原本在冷宮當職，因人手不足，被調到後廚幫忙，負責給阿武上菜。他不喜那種場合，借口凈手離席，我也須跟著隨侍，在外面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便認識了。”
孔司馬哈哈大笑：“我看不是不喜這種場合，是已經看中了阿梅姑娘，找個機會跟她獨處吧。”
李柳搭腔：“我也這麽覺得。肯定師兄先上心，說不定兩人還一直通信，要不然怎麽兩人許久未見，師兄立刻堅持要娶。”
“是我要來這裏找阿武的。未見君子，惄如調饑。”阿梅朝李武看去，眼波似秋水流轉，眼角泛起紅暈，撩人心弦。
付靈瑤拉起她胳膊：“我想去更衣，你與我一同，幫我一下。別留在這裏，他們凈拿你夫妻二人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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