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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少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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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少卿

翰林院眾人見北寰言來,紛紛上來道賀,恭喜他升任大理寺少卿,正四品官職,同中書門下三品,成東陵帝國最年輕的宰輔。

北寰言則是好好地一一回禮,多謝這兩年來同僚的照顧與知無不言。

劉承旨走過來,遞給北寰言一道聖旨:“正巧,你在這裏。這聖旨也是陛下給你的。你先看看。”

北寰言接過來,看了一眼,合上,遞了回去,道了聲謝。

與翰林院同僚告別之後,北寰言才往禮部官署去。

禮部尚書劉新正好在,他見北寰言來,親自去給他拿了官冊、官印,沒有官服。

劉新稍帶些歉意道:“還是要勞煩言少卿在此等會,禮部沒有言少卿尺寸的官服,需言少卿留下尺寸我們才好訂做。”

北寰言接過官冊、官印點頭,很快禮部就有人來給北寰言量尺寸。

劉新在一邊看著北寰言量尺寸一邊說:“言少卿既已入了相,按照規矩,要去弘文館給皇子們講學。看言少卿何時方便去講學?”

北寰言楞了一下,道:“我最近手上有案子沒結,恐怕不得空。”

劉新頷首:“那就等言少卿有空了,再去也不遲。”

“是。”北寰言點頭。

“官服的事陛下已經知道了,這段時間言少卿上朝,先穿私服即可。”劉新想了想道,“三日後,禮部著人把言少卿官服送去。”

北寰言若有所思道:“劉尚書,還請勞煩您幫我把官服做成緋色。”

劉新道:“言少卿官拜四品,可同中書門下三品,實則應該身著三品紫衣。”

北寰言笑了笑:“我去大理寺,大理寺丞湯大人身著三品官服,我在寺裏為湯大人副手,不宜跟大人穿一樣的官服,於上不禮貌。再者,我本就年少,後入宰輔之職,不比各位大人在朝中辦事老道,我要學習的地方甚多。所以,我穿緋色就好。有勞了。”

劉新點頭,表示知道了。

一般像北寰言這種越品級封了同中書門下三品的頭銜,禮部都會按照最高品階準備官服。

東陵朝官,三品身著紫色官服,四品身著緋色官服。

官到這個品階,大家辦事能力都差不多,只看誰品性更好。很明顯,北寰言師從臨允,對於這些名利場的事,他一點都不在意。

品性上乘,誰與他在一起相處,都不會覺得被冒犯。

劉新很是欣賞北寰言,覺得這孩子,確實有臨太傅當年風範,讓人心服口服。

拜別禮部尚書,北寰言又馬不停蹄地出宮,往許都東北角的大理寺去。

許都六部官署,只有刑部與大理寺在皇城之外。

這兩處經常關押朝廷要犯,怕犯人走投無路拼死一搏,驚擾聖駕,這才把刑部與大理寺建在了皇城外。

雖是皇城外,卻也不需要走多久,北寰言騎馬,一刻鐘便到。

他下馬,交給衛昭拴馬。自己帶著流雲流風進大理寺。

大理寺卿湯邢,今年五十五,為人耿直,在大理寺做大理寺卿已有快二十年的時間。

一般情況下,大理寺主管審案,刑部負責刑法執行。

除非有重大案件,陛下會安排三司會審,指定主審單位以外,其他案件審理,全部歸攏到大理寺,由大理寺全權負責。

大理寺一直都是整個東陵最忙的部門,沒有之一。

寺裏加上大理寺卿,滿員也才二十三人,負責整個帝國案件審核,以及極難案件審理。更何況現在大理寺缺兩位少卿,寺裏就更忙了。

自上一任大理寺少卿死在鹽稅的案子上之後,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就一直空閑。

少卿之位掌詳刑,遇見大案,全是親力親為。在少卿這位置上查案危險重重,若是身上沒有功夫,腦子裏沒點東西,根本沒法接任這個職位。

眼下有人來接大理寺少卿的位置,而且身份特殊,湯邢自然樂開了花。

這意味著,大理寺以後若是有什麽驚天大案發生,全由北寰言扛著。

朝廷裏幾乎所有人都對北寰言身份退避三舍,唯獨湯邢喜歡北寰言的身份。

一般能動用大理寺少卿查的案子,幾乎都是朝廷大案,裏面多涉及朝廷官員。金錢美□□惑不慎繁多。

剛好北寰言年紀小還不懂男女之事,身在皇家,本就富可敵國。

他去查案,少了這些外在因素的幹擾,能明心靜氣分析,盤剝真相。

所以湯邢看見北寰言來,滿臉堆笑:“言少卿來了。”

北寰言上前一揖:“湯大人。”

“快來快來,我帶你去大理寺裏面走一圈,熟悉熟悉環境。”湯邢招手讓北寰言過來。

北寰言薄唇緊抿,走過去,頷首道:“大人,我還是想先辦案。”

“辦案?”湯邢一臉茫然。

北寰言直起身,望向大理寺門口方向:“一會兒聖旨應該就到了。”

話音剛落,就有傳旨內官來傳旨。

眾人欠身聽旨。

旨意是把刑部主審的沁春城南澤王謀反一案移到大理寺,由北寰言審理。

送走宣旨內官,湯邢百思不得其解,問北寰言:“這案子不是已經快審結了嗎?”

北寰言搖頭:“這案子還有很多疑點沒有查清楚。沒有刑部給的結案陳詞那麽簡單。”

“這麽說,陛下升任你為大理寺少卿,就是為了查這案子?”湯邢有點明白了。

北寰言點頭,向著湯邢一揖:“是,我這官職,正是為了這個案子而來。請湯大人幫我簽一紙文書,把刑部有關這案子的卷宗與人都提到大理寺來罷。”

有聖旨在上,湯邢立即去案牘寫提調文書,按上大理寺印。

北寰言拿到提調文書,欠身:“等我把這案子審結了,再好好跟湯大人參觀大理寺。”

“快去吧,辦事要緊。”湯邢連忙擺手,讓北寰言去刑部提人。

北寰言走後,湯邢自己坐在太師椅上捉摸了一會兒。

以他多年的辦案經驗和對許景摯的了解,這事肯定沒有表面看的那麽簡單,若是只是一個單純的南澤王謀反,完全沒必要給北寰言封一個大理寺少卿的職位。

即是封了,就說明,這案子一定有後續。

而且是一個北寰言必須在大理寺少卿這個位置,能便利的調用朝廷資源、官位必須大到能壓住各位部除了尚書以外的其他官職,才能順利往下查的大案。

這案子從沁春城起,都快半年了還沒結束,就連湯邢也好奇這其中到底牽連著什麽。

*

北寰言拿著大理寺提調文書,翻身上馬往許都西北角刑部大牢去。

刑部現任尚書是前刑部侍郎趙文斌。

趙文斌姓趙,是先帝時期趙皇後一脈族人。

許景摯上位以後肅清朝廷趙皇後一黨,只留下了少數幾個識大體,有能力的趙家人。

刑部尚書趙文斌就是其中一個。

在許景摯手下得以赦免,趙文斌自然對許景摯言聽計從。

眼下北寰言帶著聖旨與大理寺的提調文書來提卷宗、提人,趙文斌無有不從的。立即讓刑部侍郎李化去把一應卷宗與時靈從刑部大牢提出來。

衛昭跟著去大牢提人,流雲流風去刑部庫房提卷宗。

北寰言則是在刑部官署大廳問趙文斌這事細節。

這案子不是趙文斌審的,是刑部侍郎李化主審。問趙文斌,沒問出所以然來,北寰言便也不再問了。

衛昭壓著時靈從刑部大牢出來,除了在牢裏沒辦法沐浴收拾以外,他身上倒也沒有肉眼可見的傷。

刑部沒對他上刑。

北寰言望著時靈低著頭從他身邊過,若有所思——沒上刑就招供,難不成是受人脅迫?

北寰言看向趙文斌:“趙大人,還請刑部把鐐銬解了。”

趙文斌似有猶疑。

北寰言道:“我自會給他戴上大理寺的鐐銬。”

趙文斌這才讓獄卒把時靈手腳上的鐐銬給卸下來。

北寰言帶了馬車來,讓衛昭扶時靈先上馬車。流雲流風隨即抱著厚厚卷宗從刑部庫房出來,也放上馬車。

李化上前對北寰言一禮:“言少卿,有關於沁春城的案子,審理的卷宗都在這了。”

北寰言睨了李化一眼,作揖道:“多謝。”轉身出了刑部官署,上了馬車。

衛昭駕車,流雲流風跟在馬車兩邊,牽著北寰言的馬,步行往大理寺走。

這就是一條筆直的大街,左邊是刑部,右邊是大理寺。

北寰言上馬車,看見時靈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便也不打擾,只是拿起卷宗,從第一頁開始看。

刑部審理基本都是例行公事的問話。他們沒參與調查,對南澤王謀反一案的來龍去脈也是看著縱尚的結案陳詞與北寰言上奏的折子跟著審。

這卷宗上的東西對北寰言來說,參考意義不大。

“大人不給我上鐐銬嗎?”時靈閉著眼,驟然發問。

北寰言眼皮都沒擡一下,輕聲回道:“以你時家上天遁地入海的本事,你若想跑,別人抓不住。”

回話的這個聲音稚嫩,時靈覺得奇怪,睜開眼。

只見一個身著碧色長袍的白凈少年端正地跪坐在馬車裏,低頭凝視馬車矮桌上的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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