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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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哮天突然跑掉之後，沈洺只好獨自一人徒步回家。
路過城中的青陽附小時，沈洺發現校門前圍滿了人，人群裏傳來一個小姑娘哭哭啼啼的聲音：“哥哥......哥哥......”
“哎，小朋友，你是和哥哥走散了嗎？你家長在哪裏？”
“小朋友，要不要我先帶你去找老師，問問你哥哥在哪兒？”
人群中熱心的阿姨們都疼愛地看著大哭的小姑娘，她紮著兩個可愛的丸子頭，穿著青陽附小的制服小裙，哭得特別傷心，一邊哭還一邊打起了嗝。
沈洺遠遠嗅到了麻煩的氣息，面無表情地繞過人群，就想加快腳步離開這裏。
突然，他感覺自己右腳一重，怎麽也走不動了。
沈洺低下頭，看見剛才還在人群裏大哭的小姑娘正緊緊抱著自己的大腿，一屁股坐在地上，死活不讓他走。
“哥哥！哥哥！”
小姑娘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把滿臉淚水都抹在了沈洺的褲腿上。
沈洺的臉色瞬間僵硬，暗自使勁想把腿抽出來，卻沒想到這小姑娘看著嬌小，力氣卻極大，被她抱住的腿動也動不了。
“小夥子，你就是她的哥哥啊？你妹妹哭得這麽慘，你怎麽都不安慰她一下？”
“看見妹妹找不到你，你怎麽不答應一聲，有你這麽照顧妹妹的嗎？”
沈洺瞬間被滿臉責備的阿姨們團團圍住，板著臉張了張口：“我不是她哥哥。”
“什麽叫不是她哥哥？她都抱著你不撒手了，你還想不認？小夥子，你媽媽沒告訴過你，要好好照顧妹妹嗎？”
“你家長電話是多少？我可要跟她好好說說，你是怎麽對待你妹妹的。”
一臉木然的沈洺：我是家裏的獨生子！真不是她哥哥！
沈洺薄唇抿得發白，沒有再辯解，蹲下身平視大哭的小姑娘，放輕了聲音說道：“小妹妹，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哥哥。”
小姑娘放下手來，眼睛通紅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抱著他的大腿哭道：“哥哥！哥哥！”
在小姑娘放下手的一瞬間，沈洺看到她臉頰上閃過片片瑩光，浮現出猶如鱗片一般的奇異皮膚。
“......”
沈洺眉頭一皺，輕輕把她抱了起來，將她的小臉埋在自己胸前擋住，面無表情地對阿姨們說道：“不好意思，我是她哥哥，她之前不聽話到處亂跑，我就想嚇嚇她。”
“嚇嚇她？小姑娘不能嚇的，萬一真出了什麽事怎麽辦？”
“小夥子，下次不要再這樣丟下你妹妹不管了，知道嗎？”
沈洺點點頭，抱著小姑娘艱難地從阿姨們的包圍中脫身，腳步飛快地離開了人群。
小姑娘靠在他懷裏，漸漸停下了哭聲，擡頭看著他，突然怔怔說道：“小哥哥，你長得真好看！”
她說著，湊過來“啾”的一聲在沈洺臉上親了一口。
沈洺面無表情地抹了抹臉上的口水：“......”
小姑娘心情似乎好了起來，嘻嘻笑著：“你比善財哥哥好看多了，皮膚又白，眼睛又亮，腿也很長，你怎麽這麽好看！”
沈洺：這個小姑娘似乎不太聰明的樣子。
“小妹妹，你究竟是誰？為什麽要跟著我？”
小姑娘聞了聞沈洺身上的氣息，又圓又亮的眼睛一眨一眨：“因為你身上好好聞，而且還帶著妖怪的氣息。”
妖怪的氣息？
看來還真是葉清洛給他惹來的麻煩，可他又不能放任這個妖怪小姑娘一個人呆在人群裏，不然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惹出更大的麻煩來。
沈洺不敢帶著只小妖怪在城中心到處跑，只好抱著小姑娘繼續往家裏走。
沈洺住在城中心的別墅區，挨著自家的劍術館，周圍沒有其他住戶，離青陽附小也很近，正好適合藏個小妖怪在家裏。
沈洺用鑰匙打開了門，沈媽媽在廚房聽見聲響，穿著圍裙走到了玄關：“洺寶，你回來啦？昨晚怎麽又沒有回家——”
沈媽媽話音一頓，看著自家兒子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不禁震驚得瞪大了眼睛：“兒子，你從哪裏拐來的小姑娘？”
沈洺脫下鞋子，對沈媽媽點了點頭，抱著小姑娘往樓上走去：“這是我同學的妹妹，我幫他照顧一天，媽，我先上樓了。”
“誒？哪個同學？媽媽認不認識？”沈媽媽的註意力很快就被“兒子交到新朋友”的好消息吸引過去。
沈洺一邊上樓一邊回道：“他叫葉清洛，和我一個專業的，下此再給你介紹。”
沈媽媽笑瞇了眼睛：“好好好，你們等一下，馬上飯就做好了。”
沈洺抱著小姑娘進了二樓的會客廳，拿來洗臉巾給她擦了擦哭花的小臉，只見她臉上泛著妖異瑩光的鱗片漸漸消失，藏在了白嫩的皮膚下面。
小姑娘乖巧地坐在沙發上，微微揚起小腦袋，讓沈洺把她臉上的淚水擦幹凈。
“小妹妹，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是誰了吧？”
小姑娘眨眨眼睛，奶聲奶氣地說道：“我叫幼清，我聽說人界有好多好吃的，就讓善財哥哥帶著我下來玩，結果......”
說著說著，小姑娘幼清一癟嘴，眼睛裏又泛起了淚光：“結果我和善財哥哥走散了，哇！”
看到幼清又要大哭起來，沈洺連忙輕聲哄道：“別哭，明天我就帶你去找你哥哥。”
幼清剛要開始嚎啕大哭，聽見沈洺這麽說，臉色瞬間放晴，彎著眼睛笑道：“好，謝謝大哥哥。”
“你先告訴我，你是在哪裏和你哥哥走散的？”
“我也不知道，我和哥哥來到青陽城之後，他就找當地妖怪問路去了。我正好聽見幾個小孩說他們今天春游要去燒烤，就忍不住跟著他們上了一個大巴車。我變了一身和他們一樣的衣服，也沒被趕下去，結果吃完燒烤跟著他們回來之後，就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了。”
沈洺：“……”原來現在妖怪都這麽好騙了麽？
他頭疼地按按太陽穴：“你明天先乖乖在這裏呆著，我幫你去問問。”
“嗯！”幼清兩眼發光地點點頭。
這時，沈媽媽在樓下喊道：“洺寶，飯做好了，帶妹妹下來吃飯。”
沈洺應了一聲，牽著幼清的小手下了樓。餐廳裏已經擺滿了一桌香噴噴的飯菜，剛回家的沈爸爸和換下圍裙的沈媽媽正坐在桌前等著他們。
沈媽媽滿臉笑容地對幼清問道：“小姑娘真可愛，叫什麽名字呀？”
幼清乖巧地回答：“叔叔好，阿姨好，我叫幼清。”
小姑娘雖然和沈媽媽沈爸爸說著話，眼睛卻不停往桌上飄去，口水都差點從嘴角淌出來。
“都別光看著了，坐下吃。”
幼清立馬乖乖坐到椅子上，也不用人招呼，捧起碗就開始風卷殘雲般吃了起來。
幼清看上去小只小只、可可愛愛的，吃飯的樣子卻極為豪爽，只顧大口大口往嘴裏刨，吃得滿臉都是油，活像幾百年沒吃過飽飯似的。
沈媽媽笑瞇瞇地看著她：“吃慢點，不夠阿姨再做。”
沈爸爸和沈洺一樣全程都板著臉，一語不發地吃著自己面前的飯菜。
幼清一邊吃一邊含糊說道：“嗯嗯！紅燒肉好好吃！板栗燒雞好好吃！蘿蔔老鴨湯也好好吃！”
一頓飯下來，幼清一個人就把大半的飯菜吃得幹幹凈凈，最後幹脆捧著砂鍋把鴨湯喝得一滴都不剩。
“......”沈媽媽沈爸爸都震驚地看著她，沈洺放下筷子，嘴角似乎動了動。
幼清輕輕放下比她腦袋還大一圈的砂鍋，咂了咂嘴，臉上還帶著意猶未盡的滋味。
沈爸爸面無表情地放下碗筷，從冰箱裏拿出一盆新鮮的草莓：“去看電視。”
幼清的眼睛立馬粘在了沈爸爸手中的草莓上，蹦蹦跳跳地跟著他去了客廳。
沈洺幫沈媽媽收拾著飯桌，挽起袖子把她趕到一邊：“媽，你去休息，我來洗。”
沈媽媽點點頭，悄咪咪地轉頭看向客廳，只見電視裏放起了兒童頻道，幼清坐在沙發上吃著草莓，兩條短腿一晃一晃的。沈爸爸在她身旁正襟危坐，似乎對放著的動畫片十分感興趣，看得極為仔細。
“你爸爸特別喜歡小孩子，你看他今天多開心。”沈媽媽忍俊不禁。
沈洺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沈爸爸，點了點頭。
“媽，今晚讓幼清睡在客房吧。明天我就去學校找我同學，你幫我在家裏看著，不要讓她到處亂跑。”
“好，洺寶，你什麽時候交了這麽要好的朋友，什麽時候也帶回家給我們看看？”
沈洺沒有說話，只是認真地把碗洗好瀝幹，放回了碗櫥中，徑自上樓看書去了。
沈媽媽也不管他，喜滋滋地走到客廳，和沈爸爸一起逗起了小姑娘。
……
城南廢棄的爛尾樓天臺裏，血紅的落日餘暉照在破舊的鐵皮房上，給這淒涼的景色又平添了幾分寂寥。
葉清洛捧著碗泡好的方便面蹲在臺階上，面無表情地迎著遠處漸漸黯淡的夕陽，他低頭吹了吹碗裏熱氣，開始吸溜溜嗦起面條。
剛剛他從沈洺身邊突然跑開，實在是因為心裏氣不過——
憑什麽沈洺明明自己也很害怕妖怪，卻還是願意保護哮天？憑什麽每次沈洺見到哮天表情都那麽溫柔，而見到他就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簡直是太不公平了！
他決定了，以後再也不用哮天的樣子了！
葉清洛這樣想著，狠狠嗦了一大口方便面，用力咀嚼起來。
突然，一個冷冰冰的男孩聲音在他旁邊響起：“葉清洛，二十年不見，你的食譜怎麽還是這麽單一。”
葉清洛瞥了一眼突然出現的男孩，神情懨懨：“我這裏又不通氣又不通電的，你還指望我做什麽吃？”
身穿紅色唐裝的男孩冷笑一聲，臉上帶著幾分不符合年齡的嘲諷：“連個像樣的窩都沒有，你就是自己作的。”
葉清洛埋頭大口吃著方便面，嘟囔著說：“善財，你怎麽突然來人界了？你家那位小祖宗呢？”
男孩善財面色一寒：“我正要給你說這件事，我和幼清走散了。”
“噗！”
葉清洛猝不及防地被面條嗆住，擡起頭來連連咳嗽：“你恨不得天天拿根繩子牽著她，這樣也能走散？”
善財坐在葉清洛身旁的臺階上，臉上帶著擔憂：“我剛到青陽城，不知道你住在哪裏，就去問了個路，結果一回頭她就不見了。青陽城你最熟，你趕緊幫我找找她。”
葉清洛放下面碗，拿袖子抹抹嘴：“包在我身上！你也不要太擔心，她畢竟是個龍女，一時半會兒的，出不了什麽事。”
善財搖搖頭，冷著臉道：“認識她這麽久了，你覺得她能和其他龍女一樣嗎？”
他眉頭緊鎖，仿佛下一刻就會聽見壞消息傳來：“她上次獨自來人界看燈會，不過被人潑了杯冷茶，就變回了原形。要不是我及時趕到，她這個龍女就要被當作怪魚賣掉了。”
葉清洛也聽過這個故事，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也是，我還從沒見過比她更蠢的龍女。不過現在人類住的都是公寓，高空拋物也管得很嚴，哪兒有那麽容易被水潑到？”
善財這才面色稍霽，緩緩點了點頭。
“轟隆隆。”
這時，天邊響起了一陣悶雷，不知何時，夕陽已經消失，天空中布滿了黑沈的雷雲，傾盆暴雨瞬間降了下來。
葉清洛：“......”
善財：“......”
“我覺得，我們明天還是直接去海鮮市場找找吧？”看著善財面色瞬間發黑，葉清洛幹笑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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哮天突然跑掉之後，沈洺只好獨自一人徒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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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小朋友，你是和哥哥走散了嗎？你家長在哪裏？”
“小朋友，要不要我先帶你去找老師，問問你哥哥在哪兒？”
人群中熱心的阿姨們都疼愛地看著大哭的小姑娘，她紮著兩個可愛的丸子頭，穿著青陽附小的制服小裙，哭得特別傷心，一邊哭還一邊打起了嗝。
沈洺遠遠嗅到了麻煩的氣息，面無表情地繞過人群，就想加快腳步離開這裏。
突然，他感覺自己右腳一重，怎麽也走不動了。
沈洺低下頭，看見剛才還在人群裏大哭的小姑娘正緊緊抱著自己的大腿，一屁股坐在地上，死活不讓他走。
“哥哥！哥哥！”
小姑娘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把滿臉淚水都抹在了沈洺的褲腿上。
沈洺的臉色瞬間僵硬，暗自使勁想把腿抽出來，卻沒想到這小姑娘看著嬌小，力氣卻極大，被她抱住的腿動也動不了。
“小夥子，你就是她的哥哥啊？你妹妹哭得這麽慘，你怎麽都不安慰她一下？”
“看見妹妹找不到你，你怎麽不答應一聲，有你這麽照顧妹妹的嗎？”
沈洺瞬間被滿臉責備的阿姨們團團圍住，板著臉張了張口：“我不是她哥哥。”
“什麽叫不是她哥哥？她都抱著你不撒手了，你還想不認？小夥子，你媽媽沒告訴過你，要好好照顧妹妹嗎？”
“你家長電話是多少？我可要跟她好好說說，你是怎麽對待你妹妹的。”
一臉木然的沈洺：我是家裏的獨生子！真不是她哥哥！
沈洺薄唇抿得發白，沒有再辯解，蹲下身平視大哭的小姑娘，放輕了聲音說道：“小妹妹，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哥哥。”
小姑娘放下手來，眼睛通紅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抱著他的大腿哭道：“哥哥！哥哥！”
在小姑娘放下手的一瞬間，沈洺看到她臉頰上閃過片片瑩光，浮現出猶如鱗片一般的奇異皮膚。
“......”
沈洺眉頭一皺，輕輕把她抱了起來，將她的小臉埋在自己胸前擋住，面無表情地對阿姨們說道：“不好意思，我是她哥哥，她之前不聽話到處亂跑，我就想嚇嚇她。”
“嚇嚇她？小姑娘不能嚇的，萬一真出了什麽事怎麽辦？”
“小夥子，下次不要再這樣丟下你妹妹不管了，知道嗎？”
沈洺點點頭，抱著小姑娘艱難地從阿姨們的包圍中脫身，腳步飛快地離開了人群。
小姑娘靠在他懷裏，漸漸停下了哭聲，擡頭看著他，突然怔怔說道：“小哥哥，你長得真好看！”
她說著，湊過來“啾”的一聲在沈洺臉上親了一口。
沈洺面無表情地抹了抹臉上的口水：“......”
小姑娘心情似乎好了起來，嘻嘻笑著：“你比善財哥哥好看多了，皮膚又白，眼睛又亮，腿也很長，你怎麽這麽好看！”
沈洺：這個小姑娘似乎不太聰明的樣子。
“小妹妹，你究竟是誰？為什麽要跟著我？”
小姑娘聞了聞沈洺身上的氣息，又圓又亮的眼睛一眨一眨：“因為你身上好好聞，而且還帶著妖怪的氣息。”
妖怪的氣息？
看來還真是葉清洛給他惹來的麻煩，可他又不能放任這個妖怪小姑娘一個人呆在人群裏，不然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惹出更大的麻煩來。
沈洺不敢帶著只小妖怪在城中心到處跑，只好抱著小姑娘繼續往家裏走。
沈洺住在城中心的別墅區，挨著自家的劍術館，周圍沒有其他住戶，離青陽附小也很近，正好適合藏個小妖怪在家裏。
沈洺用鑰匙打開了門，沈媽媽在廚房聽見聲響，穿著圍裙走到了玄關：“洺寶，你回來啦？昨晚怎麽又沒有回家——”
沈媽媽話音一頓，看著自家兒子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不禁震驚得瞪大了眼睛：“兒子，你從哪裏拐來的小姑娘？”
沈洺脫下鞋子，對沈媽媽點了點頭，抱著小姑娘往樓上走去：“這是我同學的妹妹，我幫他照顧一天，媽，我先上樓了。”
“誒？哪個同學？媽媽認不認識？”沈媽媽的註意力很快就被“兒子交到新朋友”的好消息吸引過去。
沈洺一邊上樓一邊回道：“他叫葉清洛，和我一個專業的，下此再給你介紹。”
沈媽媽笑瞇了眼睛：“好好好，你們等一下，馬上飯就做好了。”
沈洺抱著小姑娘進了二樓的會客廳，拿來洗臉巾給她擦了擦哭花的小臉，只見她臉上泛著妖異瑩光的鱗片漸漸消失，藏在了白嫩的皮膚下面。
小姑娘乖巧地坐在沙發上，微微揚起小腦袋，讓沈洺把她臉上的淚水擦幹凈。
“小妹妹，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是誰了吧？”
小姑娘眨眨眼睛，奶聲奶氣地說道：“我叫幼清，我聽說人界有好多好吃的，就讓善財哥哥帶著我下來玩，結果......”
說著說著，小姑娘幼清一癟嘴，眼睛裏又泛起了淚光：“結果我和善財哥哥走散了，哇！”
看到幼清又要大哭起來，沈洺連忙輕聲哄道：“別哭，明天我就帶你去找你哥哥。”
幼清剛要開始嚎啕大哭，聽見沈洺這麽說，臉色瞬間放晴，彎著眼睛笑道：“好，謝謝大哥哥。”
“你先告訴我，你是在哪裏和你哥哥走散的？”
“我也不知道，我和哥哥來到青陽城之後，他就找當地妖怪問路去了。我正好聽見幾個小孩說他們今天春游要去燒烤，就忍不住跟著他們上了一個大巴車。我變了一身和他們一樣的衣服，也沒被趕下去，結果吃完燒烤跟著他們回來之後，就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了。”
沈洺：“……”原來現在妖怪都這麽好騙了麽？
他頭疼地按按太陽穴：“你明天先乖乖在這裏呆著，我幫你去問問。”
“嗯！”幼清兩眼發光地點點頭。
這時，沈媽媽在樓下喊道：“洺寶，飯做好了，帶妹妹下來吃飯。”
沈洺應了一聲，牽著幼清的小手下了樓。餐廳裏已經擺滿了一桌香噴噴的飯菜，剛回家的沈爸爸和換下圍裙的沈媽媽正坐在桌前等著他們。
沈媽媽滿臉笑容地對幼清問道：“小姑娘真可愛，叫什麽名字呀？”
幼清乖巧地回答：“叔叔好，阿姨好，我叫幼清。”
小姑娘雖然和沈媽媽沈爸爸說著話，眼睛卻不停往桌上飄去，口水都差點從嘴角淌出來。
“都別光看著了，坐下吃。”
幼清立馬乖乖坐到椅子上，也不用人招呼，捧起碗就開始風卷殘雲般吃了起來。
幼清看上去小只小只、可可愛愛的，吃飯的樣子卻極為豪爽，只顧大口大口往嘴裏刨，吃得滿臉都是油，活像幾百年沒吃過飽飯似的。
沈媽媽笑瞇瞇地看著她：“吃慢點，不夠阿姨再做。”
沈爸爸和沈洺一樣全程都板著臉，一語不發地吃著自己面前的飯菜。
幼清一邊吃一邊含糊說道：“嗯嗯！紅燒肉好好吃！板栗燒雞好好吃！蘿蔔老鴨湯也好好吃！”
一頓飯下來，幼清一個人就把大半的飯菜吃得幹幹凈凈，最後幹脆捧著砂鍋把鴨湯喝得一滴都不剩。
“......”沈媽媽沈爸爸都震驚地看著她，沈洺放下筷子，嘴角似乎動了動。
幼清輕輕放下比她腦袋還大一圈的砂鍋，咂了咂嘴，臉上還帶著意猶未盡的滋味。
沈爸爸面無表情地放下碗筷，從冰箱裏拿出一盆新鮮的草莓：“去看電視。”
幼清的眼睛立馬粘在了沈爸爸手中的草莓上，蹦蹦跳跳地跟著他去了客廳。
沈洺幫沈媽媽收拾著飯桌，挽起袖子把她趕到一邊：“媽，你去休息，我來洗。”
沈媽媽點點頭，悄咪咪地轉頭看向客廳，只見電視裏放起了兒童頻道，幼清坐在沙發上吃著草莓，兩條短腿一晃一晃的。沈爸爸在她身旁正襟危坐，似乎對放著的動畫片十分感興趣，看得極為仔細。
“你爸爸特別喜歡小孩子，你看他今天多開心。”沈媽媽忍俊不禁。
沈洺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沈爸爸，點了點頭。
“媽，今晚讓幼清睡在客房吧。明天我就去學校找我同學，你幫我在家裏看著，不要讓她到處亂跑。”
“好，洺寶，你什麽時候交了這麽要好的朋友，什麽時候也帶回家給我們看看？”
沈洺沒有說話，只是認真地把碗洗好瀝幹，放回了碗櫥中，徑自上樓看書去了。
沈媽媽也不管他，喜滋滋地走到客廳，和沈爸爸一起逗起了小姑娘。
……
城南廢棄的爛尾樓天臺裏，血紅的落日餘暉照在破舊的鐵皮房上，給這淒涼的景色又平添了幾分寂寥。
葉清洛捧著碗泡好的方便面蹲在臺階上，面無表情地迎著遠處漸漸黯淡的夕陽，他低頭吹了吹碗裏熱氣，開始吸溜溜嗦起面條。
剛剛他從沈洺身邊突然跑開，實在是因為心裏氣不過——
憑什麽沈洺明明自己也很害怕妖怪，卻還是願意保護哮天？憑什麽每次沈洺見到哮天表情都那麽溫柔，而見到他就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簡直是太不公平了！
他決定了，以後再也不用哮天的樣子了！
葉清洛這樣想著，狠狠嗦了一大口方便面，用力咀嚼起來。
突然，一個冷冰冰的男孩聲音在他旁邊響起：“葉清洛，二十年不見，你的食譜怎麽還是這麽單一。”
葉清洛瞥了一眼突然出現的男孩，神情懨懨：“我這裏又不通氣又不通電的，你還指望我做什麽吃？”
身穿紅色唐裝的男孩冷笑一聲，臉上帶著幾分不符合年齡的嘲諷：“連個像樣的窩都沒有，你就是自己作的。”
葉清洛埋頭大口吃著方便面，嘟囔著說：“善財，你怎麽突然來人界了？你家那位小祖宗呢？”
男孩善財面色一寒：“我正要給你說這件事，我和幼清走散了。”
“噗！”
葉清洛猝不及防地被面條嗆住，擡起頭來連連咳嗽：“你恨不得天天拿根繩子牽著她，這樣也能走散？”
善財坐在葉清洛身旁的臺階上，臉上帶著擔憂：“我剛到青陽城，不知道你住在哪裏，就去問了個路，結果一回頭她就不見了。青陽城你最熟，你趕緊幫我找找她。”
葉清洛放下面碗，拿袖子抹抹嘴：“包在我身上！你也不要太擔心，她畢竟是個龍女，一時半會兒的，出不了什麽事。”
善財搖搖頭，冷著臉道：“認識她這麽久了，你覺得她能和其他龍女一樣嗎？”
他眉頭緊鎖，仿佛下一刻就會聽見壞消息傳來：“她上次獨自來人界看燈會，不過被人潑了杯冷茶，就變回了原形。要不是我及時趕到，她這個龍女就要被當作怪魚賣掉了。”
葉清洛也聽過這個故事，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也是，我還從沒見過比她更蠢的龍女。不過現在人類住的都是公寓，高空拋物也管得很嚴，哪兒有那麽容易被水潑到？”
善財這才面色稍霽，緩緩點了點頭。
“轟隆隆。”
這時，天邊響起了一陣悶雷，不知何時，夕陽已經消失，天空中布滿了黑沈的雷雲，傾盆暴雨瞬間降了下來。
葉清洛：“......”
善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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