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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給我一個答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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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給我一個答案嗎?

白喻蹲下身去扶起陳言的動作頓時凝滯了一瞬。

但其實這樣的結果早就在他和神秘人的猜測之中,可是親耳聽到這樣結論的時候,白喻還是不免心生震撼。

這震撼的主要來源,無非是竟然有人能用這座城市幾萬人的性命來布一個局,留給眾人一個駭人心驚的真相。

盡管這其中的陰謀還未曾揭開,但是並不妨礙白喻因此遍體生寒。

更讓白喻難以控制情緒的,便是他又再次過分共情,仿佛這個世界普通人的生死都關乎於他,完全難以忽視。

白喻只覺得心臟處再次悶痛起來,帶著謎團一般的毫無緣由。

不久前才突然發生了現實裏他被謀殺的事情,現在又要經歷這些,白喻覺得他哪怕有個強大的心臟似乎也不夠用。

白喻深深地看了神秘人一眼,對方正盯著那個檢測儀器看,微蹙著眉,似乎也有某些隱晦的心思洩露出來。

他似乎能感受到,神秘人對這樣的事情,也是極為排斥和無奈。

對於這些殘酷的現實,神秘人比他了解的更為透徹,如今還能對此產生還算強烈的反應,也足以見這個世界腐朽枯敗到了何等地步。

這些心思也只是在心頭一閃而過,白喻很快聚焦眼前的現實。

陳言被蠪侄刺穿了右胸口,此刻那只被切斷的爪子還留在她的體內,整個傷口鮮血淋漓,一片模糊。

呤已經在快速感染著陳言受傷的地方,裸.露的血肉仿佛碳化般迅速焦黑,連不斷冒出來的血都瞬間變成散碎如石棉一般的粉末,被湧出來的鮮血沖刷堆積,就像沙丘上的紅日。

劇痛下抽搐的呻.吟從陳言的嘴裏流瀉出來,但這個女孩子倒是意志堅定,此刻還沒有完全昏迷過去,甚至在看清白喻湊近的身影後,瞳孔微微顫動,流露出一絲求救的渴望。

白喻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滋味,只是看著陳言重傷的樣子,瞬間聯想到了整個城市因為異變生物湮滅的慘劇。

南村改造所被夷為平地的模樣又再次躍入眼簾,那遠處青黛的高山,如山神般佇立,俯瞰眾生,卻也無法慈憫地施以援手。

白喻只覺心更痛。

他趕緊蹲下身去,小心地伸出手去扶起陳言,哪怕呤濃郁得他隨時都可能感染。

不過白喻已經無所謂了,他想他應該已經再次感染了呤,爪子脫離了蠪侄的軀體,無法再被控制呤的擴散,光是一只爪子,就足夠危及受傷人員的生命安危。

白喻只覺得這會兒喉嚨更加刺痛,火辣辣地燒著,但能有什麽辦法呢,就算發動異能進行呤的防禦,總還是有不是算無遺策的時候。

陳言被白喻扶了起來,傷口牽動,她頓時疼痛難忍地皺起了一張蒼白漂亮的臉,完全沒有剛開始見時的高傲氣勢。

白喻見狀再次輕嘆一口氣,發動了異能。

只見那卡在胸口的爪子砰的一下細碎,在肉眼還來不及看清楚的時候,就被一陣能量風刮走,消失無蹤。

作為目睹一切的陳言,自然是被震驚得目瞪口呆,甚至那疼痛劇烈的傷口都被這一幕麻醉,腦子裏卻還能清醒地劃過一句話。

到底有什麽事情,是這個被傳為神的男人做不到的?

不是什麽都能做到的白喻自然將陳言的震驚收入眼中,心中又是一聲輕嘆,倒也不必如此。

白喻卻是又將陳言放在了地上,在對方的詫異中站起身來。

就在這時,一陣能量風以白喻為圓心,驟然騰起,像龍卷風一般旋繞在他的四周,獵獵地吹起白喻的衣角。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這股能量風,下一刻,能量風猛然擴散出去,唰地穿過每一個人,包括那軀體龐大的蠪侄。

那股能量風看似強勁,但穿透軀體時,卻又是無孔不入的輕柔,在體內略微盤旋,才漸漸消散。

此刻冷面男和緋月已經迅速從被音波攻擊的痛苦中清醒過來,目光都緊盯在白喻身上,而這陣能量風就是他們親眼看著從白喻周身擴散出去,再清晰地感受到了這股能量在身體每一個細胞裏蕩滌的波動。

仿佛一瞬間就被凈化。

這樣的想法在冷面男和緋月的腦海裏炸開,他們驚得迅速回過神來,下意識朝自己的身體看去。

然而視線移動中輕微掠過躺在地上的陳言和孫琳,卻硬生生止住了他們往身上看的動作。

陳言和孫琳都受傷嚴重,尤其是傷口遍布的地方,說潑了一層碳灰也不為過。

可是這時,那遍布殘血碎肉的地方哪還有黑色的痕跡,完全是止住血的鮮紅嫩肉。

也就是說,在那能量風穿過的瞬間,讓人犯難恐懼的呤,就這麽被凈化了。

而這樣的結果只導向一個定論。

這個神秘強大的白發黑眸的男人,竟然有異能等級極高的凈化能力。

這個結論就這麽輕飄飄地落在冷面男和緋月的腦海裏。

尤其是緋月,心頭的那股忌憚和驚怕仿佛要化作實質,讓她只想逃離白喻所在的視線範圍內。

兩個人就驚恐地瞪著眼睛,看著意識清醒的陳言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件事情,也震驚地瞪大了瞳孔,甚至張大了嘴巴。

這時卻是見白喻轉身往回走,朝向蠪侄的方向,菲爾先生也正湊近了蠪侄在研究。

見到這一幕,無疑是將他們心頭的震驚和恐懼再次層層加碼。

剛剛哪怕還處在眩暈和疼痛中,卻也不妨礙他們這些異能者聽清菲爾先生鏗鏘有力的斷言。

精神力檢測器的嘀嘀聲更像是一道晚鐘,扣響他們心頭腐朽塵封的門,把拒絕去思考真相的那個靈魂狠狠揪出來,殘酷而又現實地上上一課。

誰會想不到孫琳的失蹤是個陰謀呢,只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博弈。

冷面男是被迫安排的這次任務,陳言是從中周旋好不容易鉆空子爭取來的一個名額,而緋月人微言輕卻又熟悉任務情況。

這樣的人員配置,又怎麽能把前一個隊伍沒完成的任務完成,然後順利找到孫琳?

這是不僅要讓孫琳不能生還,更要狠狠地膈應到市長。

不過最慶幸的一點兒,是有流浪者的參與。

可誰又能完全透徹地看透真相,看清這背後攪動風雲的大手。

這樣赤裸裸的真實呈現出來,足以讓人在炎熱的夏天打起寒戰,背後冷汗直冒。

白喻立在擠滿寬敞漆黑地下室的蠪侄身前,盡管有異能進行阻隔,呤似乎還是能突破他的防線,白喻多少覺得無奈。

神秘人側過頭來看向了他,白喻回看過去,只見對方還是那般若無其事的模樣。

這個時候,白喻也是才真的懂了,這樣程度的呤汙染對神秘人來說,其實不算什麽,只要他沒有受傷的話。

說不羨慕是假的,白喻頗為無奈地皺了皺眉,也沒開口說什麽,目光又落回道蠪侄身上,朝向它擡起了右手。

此刻蠪侄沈重地喘息著,呼哧呼哧,像一只聒噪的小孩兒,那口水依舊止不住地從每一個腦袋裏流淌出來,濃郁的呤擴散著,仿佛肉眼都能看到那濃重的代表死亡的黑色幻影。

在白喻再次對上它後,這只蠪侄耷拉的腦袋又有細微的掙紮,它努力想仰起頭顱,八雙眼睛齊齊射向白喻,猩紅的紅色瞳孔,積澱著濃重的疼痛和戾氣。

蠪侄又齜牙咧嘴起來。

白喻毫無畏懼,掌心舒展,一陣能量風驟然卷起,迅速包裹住蠪侄的軀體。

察覺到白喻的攻擊,蠪侄臨死前再次爆發出哀鳴,抽搐著身體,尖利的嬰兒哭聲驟然響徹。

然而白喻早有準備,豎起來的能量墻迅速擋住音波的傳輸,甚至將音波反彈回去,完全作用在蠪侄身上。

強烈震動的音波化作力量,像是切割機一般,實打實地刺割在蠪侄身上。

白色的皮毛瞬間被劃出一片血紅,更是深入腹地,死命翻攪,將蠪侄整個內臟打碎,甚至能清楚地聽到堅硬的骨頭咯吱咯吱碎裂的聲音。

一切都發生得極為迅速,蠪侄試圖挺直的脖頸瞬間傾倒,重重砸在地上,蔓延著腥臭粘稠口水的嘴巴湧上一股紅褐色的液體,鮮血混雜著內臟,直接被擠壓出來。

白喻冷眼看著。

殺死這只lv4頂峰的異變生物,現實裏的身體或許會好起來一點兒。

但是白喻現在沒有任何喜悅的成分,現實裏的他現下生死未知。

白喻此刻甚至覺得不可思議,他這會兒完全像是一個冷眼旁觀的第三者,極度冷靜理智地俯瞰著發生在他身上的任何一件事情,甚至還能做出正確合適的決策。

仿佛現在的自己根本就不是自己,只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總之很匪夷所思。

然而這樣的想法飄過的瞬間,白喻又遇到了一件讓他更加震驚的事情。

只見面前的蠪侄,在生命垂危的瞬間,竟然向他投來極為覆雜的眼神。

那眼神極為悲慟,極盡悲愴,卻又帶著釋然,仿佛有人的情感,而那殘破的軀殼裏,禁錮著一個靈魂。

某個人的靈魂碎片停駐在這只蠪侄的體內,又或者這碎片幻化成了這只蠪侄。

白喻震顫於這樣的眼神,更是淪陷於這樣的情緒。

腦海裏甚至不由自主地出現了泰逢女王的哭泣,還有那高傲優雅的天狗首領。

思維幾乎瞬間凝固,白喻瞪著瞳孔,看著這只蠪侄帶著無盡神秘的情緒,砰地消失在他面前,化作一堆風一吹就散的骨灰。

這堆骨灰像一座小小的沙丘,思維像風一樣搜刮而過,但它依舊頑強地佇立在那裏,將謎團的立牌紮得結結實實,成了一個抹消不掉的坐標。

此時白喻輕而易舉就解決了蠪侄的畫面再次震撼到了從地上爬起來的冷面男和緋月,在他們眼中,白喻殺死強大的異變生物就跟切菜似的。

現場沈寂的氛圍被這一幕推向了高潮,所有人都楞住,心思不一。

龍熾玄同樣註視著白喻,目光深切,完全猜不透白喻突然變化的臉色,蠪侄的掙紮太過短暫,卻弄出了什麽足以讓這個神秘強大的男人為之呆怔的事情。

龍熾玄有些懊悔,他目光一直落在白喻身上,卻似乎錯過了極為重要的信息,關乎白喻的。

這再次讓龍熾玄感受到了一絲難以把握的失控感。

就在現場氛圍莫名其妙降為冰點的時候,躺在地上的孫琳發出了疼痛的呻.吟,立馬打斷了所有人心思不一的思索,瞬間回神。

跟其他人一樣,陳言瞬間看向不遠處的孫琳,對方已經不是全身焦黑的模樣,可是現在更沒好到哪裏去,大片的爛肉裸.露著,毀壞的面容更加觸目驚心。

陳言驚駭得再次忽視了疼痛,趕緊催動起異能來,綠色的光從周身輻射出去,籠罩在孫琳身上,開始治愈她的傷口。

陳言巴不得自己是lv4級5級的異能者,這樣就能夠縮短治愈的時間,讓孫琳少幾分鐘的痛苦。

若是能像白喻一樣,風一過而呤消散,那這將是這個世界的神,最悲憫的垂憐。

唯一一個lv6等級的凈化系異能者,至今都沒傳出過能瞬息凈化的事跡。

是刻意隱藏了這樣的實力,還是這個白發黑眸的男人就是能比肩lv6等級的存在?

如果真是這樣,那該有多可怕。

這可是一個集戰鬥系和凈化系於一體的神秘又強大的男人。

而此時,緋月的想法跟陳言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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