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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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淮南軍隊離開的半個月裏，沈寺城也一直在戰事頻出。
秦艽被大帥強制留了下來，每天都灰頭土臉整個城鎮巡訪，可即使是這樣，一些失去理智的百姓還是因為懼怕死亡，找各種方法試圖逃出沈寺城，最終被早就潛伏已久的外寇射殺。
程禹寒一個文人自覺能做的事情不多，低價賣了不少名畫給遠在前線的兒子籌集物資。
自從程汀南走後，許言蜜就一心把心思投在了青黴素的最終試藥裏，這也是她目前能做的唯一一件事。
先前在醫院花重金找了批自願試藥的病人，由衛斯理來記錄數據，可試藥進行了幾輪結果都不理想。
這幾天沈寺城也開始死人了，還沒來得及融化的白雪跟粘稠的血液摻在一起汙濁不堪，讓她本就焦慮的情緒開始逐漸趨向暴躁。
“衛斯理先生，究竟是怎麽回事？之前不是在白鼠身上試驗成功了嗎，為什麽在這些病人身上一點用都沒有？！”
“許小姐，再怎麽說人的身體構造還是跟白鼠不同的，我已經在改進藥劑配量了，請再給我一些時間。”
身穿白大褂的衛斯理的解釋游刃有餘，灰綠的眼睛看著那些痛苦呻吟的病人像是在看一串冰冷的數據，冷漠的態度一度讓一眾低頭的助理都看不下去。
雖然一直都知道跟這個性格冷淡的藥劑師只是合作，但如今他的言行舉止未免跟開始的時候差距太大，眼中的貪婪已經到了肆無忌憚的地步。
對於自己這個雇主的態度就像早就做好了準備，隨時隨刻就可以帶著一切有關青黴素的數據離開……
不行，現在還不能跟他結束合作關系。
許言蜜松開緊扣著手心的手掌，看著有恃無恐到詭異的主藥劑師突然態度溫和的妥協了。
“既然失敗了，那就再多試幾次藥吧，反正這些人我可都是掏了錢的，衛斯理先生，我可以給你時間，但可不希望你別讓的錢都打水漂。”
衛斯理推了推護目鏡，笑容克制標準：“當然，許小姐請放心，我自然會盡力的。”
“……那我就靜候您的佳音了。”言畢，她頭也不回出了地下實驗室。
“小姐，咱們現在回家嗎？”
城裏不太平，小喜年紀小，膽子也不大，這段時間出門許言蜜都沒再讓她跟著，身邊跟著的人換成了程汀南臨走前留下的幾個親信，問她話的是其中軍銜最高的李副官。
“不回去，我們再去醫院一趟。”
這段時間一直有受傷的軍隊被送往中心醫院，再找一批自願試藥的病人應該不難。
許尚謙父子去淮北地區籌資前給她留下來一隊保鏢，現在倒是派上了大用場。
把其中身材最為高壯的那個叫到身邊，她附耳對其交代了幾句話，並讓幾個帶著木倉的軍兵跟他一起留了下來。
聽完全程的李副官雖然對她的安排有些詫異，但最後還是順從的點了頭。
接下來的兩三天都風平浪靜，許言蜜沒再去過地下實驗室，也沒以任何方式催青黴素的試藥進程。
那些藥劑助理紛紛松了一口氣，辦事越發拖沓起來的同時覺得這位雇主還是太過年輕。
畢竟人向來都是最會得寸進尺的生物，如今這沈寺城裏早就不太平了，每□□不保夕的誰還會有心思研發藥劑？
這期間衛斯理又要了一次錢，說是想重新購買一批國外的過濾器材。
許言蜜直接給了，甚至人都沒有親自來，所以也沒能看到收到錢後的他眼神閃爍，裏面盡是無法壓抑的竊喜。
……
“有空襲！全都躲回房子裏！”
“……阿娘，天生飛的是什麽呀？”
“妞妞回來！別出去！”
年幼的孩子趴在門口看高空呼嘯而過的戰機，好奇心的驅使下已經逐漸靠近空曠的街中央，完全不知危險的降臨。
“把孩子看好！所有人都不準出房子！”
“轟——”
隨著秦艽的怒吼聲，周邊的一所高樓頃刻間倒塌。
孩子的父親嚇到腿軟，抱著被他擲到懷裏的女兒，連滾帶爬回了屋內門窗緊閉。
外寇這次空襲來得突然，城裏的巡防軍隊完全沒有防範，只能靠最原始的方式整城提醒一些大難臨頭還不知道輕重的百姓。
好在天上的那幾架戰機只是來朝人耀武揚威來的，並沒有把沈寺城這片人傑地靈的風水寶地炸成廢墟的意思，天剛擦黑，機翼的轟鳴聲就揚長而去。
秦艽松了口氣，帶人又在人口密集的居民所巡視了一圈，恰逢路過許家，想起這幾日許言蜜一直都沒鬧出什麽動靜，唯恐她是在醞釀什麽幺蛾子，直接進門打算看上一眼。
許家的傭人早就都被辭退了，剩下的也就小喜，陳媽還有許管家這些無家可歸的，怎麽說都要留在許家人身邊。
秦艽進門的時候沒見著許言蜜，倒是撞上了匆忙出門的許管家。
“管家！臭丫頭上哪去了？”
“秦少帥？！小姐剛帶著人出去，我怕天上的那些東西再回來也沒攔住，現下取了木倉正準備找人呢！”
他腿腳不利索，被故意撇了下來還沒回過神。
“這個時候她出去幹嘛？！不要命了？”
秦艽也沒想到這臭丫頭膽子居然這麽大，聞言臉色驟變，留了一部分手下繼續巡城，自己則帶了一隊兵親自去找人。
“知道她往哪個方向去了嗎？”
踉踉蹌蹌跟上的管家忙點頭：“我聽李副官說是去了跨江吊橋的碼頭！”
……
正處隆冬，已經結冰的沈寺城環城湖湖面寒風陣陣，吹到臉上比刀割還要疼。
因為戰事，跨江吊橋上已經好長時間沒有人經過了，索鏈失修生銹，宛如暮年老人機械搖擺著散發腐朽氣息。
衛斯理就站在橋下的碼頭，懷裏的藥箱抱在懷裏密不通風，跺著腳焦急等待來接自己的船只，即將回到故鄉的雀躍呼之欲出。
雖然沈寺城現在不安穩，但要錢不要命的比比皆是，中午剛剛經歷一場空襲，巡城的軍隊早就疲憊不堪，現在，就是離開這裏的最好時機。
他一年前受許照溫邀請來華國幫忙制藥，因為國界歧視，雖然一直在接受許家的饋贈，但只當這群藥品行業發展低下的華國人是有錢沒處使的冤大頭。
原本想著撈一筆錢就立即回國，但看到許家小姐交給自己的制藥詳細流程後卻改變了主意。
現在時局不安穩，因為領土的爭奪每個地方都有戰爭在持續，傷員殘員籠絡不絕，傷位嚴重感染是最致命的一環。
運氣好一些，截掉受傷的殘肢還能保住一條命，運氣不好就只能生生熬死。
抗感染藥物在此一直是世界各國都沒有攻克的難題，衛斯理雖然想借此在藥劑界打響聲譽，但卻沒想到這類藥物真的有一天會從自己的手裏誕生。
哈，這還真要多虧了那些華國蠢貨。
不僅給自己提供了精準的制藥流程，還有充足的資金讚助，連試藥的人都能一批一批的找來。
啊，那個許家小姐是最蠢的，一個不谙世事的小丫頭片子還妄想控制住自己？甚至都不知道這次購買新儀器的錢是自己的跑路費。
試藥早就結束了，只不過她一直都被蒙在鼓裏，而自己，衛斯理·約翰，只要把這批研制成功的藥劑帶回到自己的祖國，想要的一切都會唾手可得！
衛斯理這樣想著，一貫冷淡的白人面容上逐漸浮現興奮的薄紅。
順著沈寺城的環城湖渡船去往南邊，那裏早就安排好了人手接自己，之後可以直接坐上飛往家鄉的飛機。
只要坐上今晚的渡船，不出三天就能看到闊別已久的親人。
船，對！船！
衛斯理擡手看了一眼腕表，發現已經過了先前約好的渡船時間。
沒關系。
他想，現在情況特殊，渡船的船夫遲來一些自己可以大度的理解。
身上的棉衣越裹越緊，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體溫的下降伴隨著衛斯理終於察覺被戲耍的惱羞成怒。
跨江吊橋的碼頭逐漸聚集起來灼人的火光，常年在實驗室的異國藥劑師就算身形高大，被兩個壯碩的華國人按住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許言蜜甚至沒有下到碼頭的甲板上，隔著把自己護在身後的保鏢，看向被李副官狼狽按在甲板衛斯理，明亮的杏眼裏不再是先前的無知天真，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火光下都驅散不去的濃稠。
“許小姐，在他身上找到了這個。”
她隨手撥開李副官從衛斯理身上搜到的藥箱，兌好的成沓外幣瞬間散了一地，都是大面額，成人腰身寬高的箱子裏粗略估計也得有個好幾萬，都夠在國外滋潤生活上好幾年了。
知道這個居心不良的藥劑師貪心，但沒想到居然能貪到“連吃帶拿”的。
看來他之前頻繁跟自己要錢不是面上那麽冠冕堂皇，而是蓄謀已久的利用。
衛斯理自從被抓住後就徹底不裝了，臉被按在甲板上也不老實。
骨子裏的人種歧視致使他狠狠瞪著火光最中央的那個人不停粗聲怪叫掙紮，一串子鳥語不用專門翻譯，都知道絕對不是什麽好話。
李副官懂一些外語，當即就冷著臉折了他一條胳膊。
許言蜜從始至終都如站在戲臺下的看客勾著唇角。
直到他只能發出微弱的呼救聲，才彎起眼睛把被風吹亂的頭發勾到耳後。
“衛斯理先生，不是說藥還沒試藥成功嗎，你想去哪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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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軍隊離開的半個月裏，沈寺城也一直在戰事頻出。
秦艽被大帥強制留了下來，每天都灰頭土臉整個城鎮巡訪，可即使是這樣，一些失去理智的百姓還是因為懼怕死亡，找各種方法試圖逃出沈寺城，最終被早就潛伏已久的外寇射殺。
程禹寒一個文人自覺能做的事情不多，低價賣了不少名畫給遠在前線的兒子籌集物資。
自從程汀南走後，許言蜜就一心把心思投在了青黴素的最終試藥裏，這也是她目前能做的唯一一件事。
先前在醫院花重金找了批自願試藥的病人，由衛斯理來記錄數據，可試藥進行了幾輪結果都不理想。
這幾天沈寺城也開始死人了，還沒來得及融化的白雪跟粘稠的血液摻在一起汙濁不堪，讓她本就焦慮的情緒開始逐漸趨向暴躁。
“衛斯理先生，究竟是怎麽回事？之前不是在白鼠身上試驗成功了嗎，為什麽在這些病人身上一點用都沒有？！”
“許小姐，再怎麽說人的身體構造還是跟白鼠不同的，我已經在改進藥劑配量了，請再給我一些時間。”
身穿白大褂的衛斯理的解釋游刃有餘，灰綠的眼睛看著那些痛苦呻吟的病人像是在看一串冰冷的數據，冷漠的態度一度讓一眾低頭的助理都看不下去。
雖然一直都知道跟這個性格冷淡的藥劑師只是合作，但如今他的言行舉止未免跟開始的時候差距太大，眼中的貪婪已經到了肆無忌憚的地步。
對於自己這個雇主的態度就像早就做好了準備，隨時隨刻就可以帶著一切有關青黴素的數據離開……
不行，現在還不能跟他結束合作關系。
許言蜜松開緊扣著手心的手掌，看著有恃無恐到詭異的主藥劑師突然態度溫和的妥協了。
“既然失敗了，那就再多試幾次藥吧，反正這些人我可都是掏了錢的，衛斯理先生，我可以給你時間，但可不希望你別讓的錢都打水漂。”
衛斯理推了推護目鏡，笑容克制標準：“當然，許小姐請放心，我自然會盡力的。”
“……那我就靜候您的佳音了。”言畢，她頭也不回出了地下實驗室。
“小姐，咱們現在回家嗎？”
城裏不太平，小喜年紀小，膽子也不大，這段時間出門許言蜜都沒再讓她跟著，身邊跟著的人換成了程汀南臨走前留下的幾個親信，問她話的是其中軍銜最高的李副官。
“不回去，我們再去醫院一趟。”
這段時間一直有受傷的軍隊被送往中心醫院，再找一批自願試藥的病人應該不難。
許尚謙父子去淮北地區籌資前給她留下來一隊保鏢，現在倒是派上了大用場。
把其中身材最為高壯的那個叫到身邊，她附耳對其交代了幾句話，並讓幾個帶著木倉的軍兵跟他一起留了下來。
聽完全程的李副官雖然對她的安排有些詫異，但最後還是順從的點了頭。
接下來的兩三天都風平浪靜，許言蜜沒再去過地下實驗室，也沒以任何方式催青黴素的試藥進程。
那些藥劑助理紛紛松了一口氣，辦事越發拖沓起來的同時覺得這位雇主還是太過年輕。
畢竟人向來都是最會得寸進尺的生物，如今這沈寺城裏早就不太平了，每□□不保夕的誰還會有心思研發藥劑？
這期間衛斯理又要了一次錢，說是想重新購買一批國外的過濾器材。
許言蜜直接給了，甚至人都沒有親自來，所以也沒能看到收到錢後的他眼神閃爍，裏面盡是無法壓抑的竊喜。
……
“有空襲！全都躲回房子裏！”
“……阿娘，天生飛的是什麽呀？”
“妞妞回來！別出去！”
年幼的孩子趴在門口看高空呼嘯而過的戰機，好奇心的驅使下已經逐漸靠近空曠的街中央，完全不知危險的降臨。
“把孩子看好！所有人都不準出房子！”
“轟——”
隨著秦艽的怒吼聲，周邊的一所高樓頃刻間倒塌。
孩子的父親嚇到腿軟，抱著被他擲到懷裏的女兒，連滾帶爬回了屋內門窗緊閉。
外寇這次空襲來得突然，城裏的巡防軍隊完全沒有防範，只能靠最原始的方式整城提醒一些大難臨頭還不知道輕重的百姓。
好在天上的那幾架戰機只是來朝人耀武揚威來的，並沒有把沈寺城這片人傑地靈的風水寶地炸成廢墟的意思，天剛擦黑，機翼的轟鳴聲就揚長而去。
秦艽松了口氣，帶人又在人口密集的居民所巡視了一圈，恰逢路過許家，想起這幾日許言蜜一直都沒鬧出什麽動靜，唯恐她是在醞釀什麽幺蛾子，直接進門打算看上一眼。
許家的傭人早就都被辭退了，剩下的也就小喜，陳媽還有許管家這些無家可歸的，怎麽說都要留在許家人身邊。
秦艽進門的時候沒見著許言蜜，倒是撞上了匆忙出門的許管家。
“管家！臭丫頭上哪去了？”
“秦少帥？！小姐剛帶著人出去，我怕天上的那些東西再回來也沒攔住，現下取了木倉正準備找人呢！”
他腿腳不利索，被故意撇了下來還沒回過神。
“這個時候她出去幹嘛？！不要命了？”
秦艽也沒想到這臭丫頭膽子居然這麽大，聞言臉色驟變，留了一部分手下繼續巡城，自己則帶了一隊兵親自去找人。
“知道她往哪個方向去了嗎？”
踉踉蹌蹌跟上的管家忙點頭：“我聽李副官說是去了跨江吊橋的碼頭！”
……
正處隆冬，已經結冰的沈寺城環城湖湖面寒風陣陣，吹到臉上比刀割還要疼。
因為戰事，跨江吊橋上已經好長時間沒有人經過了，索鏈失修生銹，宛如暮年老人機械搖擺著散發腐朽氣息。
衛斯理就站在橋下的碼頭，懷裏的藥箱抱在懷裏密不通風，跺著腳焦急等待來接自己的船只，即將回到故鄉的雀躍呼之欲出。
雖然沈寺城現在不安穩，但要錢不要命的比比皆是，中午剛剛經歷一場空襲，巡城的軍隊早就疲憊不堪，現在，就是離開這裏的最好時機。
他一年前受許照溫邀請來華國幫忙制藥，因為國界歧視，雖然一直在接受許家的饋贈，但只當這群藥品行業發展低下的華國人是有錢沒處使的冤大頭。
原本想著撈一筆錢就立即回國，但看到許家小姐交給自己的制藥詳細流程後卻改變了主意。
現在時局不安穩，因為領土的爭奪每個地方都有戰爭在持續，傷員殘員籠絡不絕，傷位嚴重感染是最致命的一環。
運氣好一些，截掉受傷的殘肢還能保住一條命，運氣不好就只能生生熬死。
抗感染藥物在此一直是世界各國都沒有攻克的難題，衛斯理雖然想借此在藥劑界打響聲譽，但卻沒想到這類藥物真的有一天會從自己的手裏誕生。
哈，這還真要多虧了那些華國蠢貨。
不僅給自己提供了精準的制藥流程，還有充足的資金讚助，連試藥的人都能一批一批的找來。
啊，那個許家小姐是最蠢的，一個不谙世事的小丫頭片子還妄想控制住自己？甚至都不知道這次購買新儀器的錢是自己的跑路費。
試藥早就結束了，只不過她一直都被蒙在鼓裏，而自己，衛斯理·約翰，只要把這批研制成功的藥劑帶回到自己的祖國，想要的一切都會唾手可得！
衛斯理這樣想著，一貫冷淡的白人面容上逐漸浮現興奮的薄紅。
順著沈寺城的環城湖渡船去往南邊，那裏早就安排好了人手接自己，之後可以直接坐上飛往家鄉的飛機。
只要坐上今晚的渡船，不出三天就能看到闊別已久的親人。
船，對！船！
衛斯理擡手看了一眼腕表，發現已經過了先前約好的渡船時間。
沒關系。
他想，現在情況特殊，渡船的船夫遲來一些自己可以大度的理解。
身上的棉衣越裹越緊，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體溫的下降伴隨著衛斯理終於察覺被戲耍的惱羞成怒。
跨江吊橋的碼頭逐漸聚集起來灼人的火光，常年在實驗室的異國藥劑師就算身形高大，被兩個壯碩的華國人按住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許言蜜甚至沒有下到碼頭的甲板上，隔著把自己護在身後的保鏢，看向被李副官狼狽按在甲板衛斯理，明亮的杏眼裏不再是先前的無知天真，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火光下都驅散不去的濃稠。
“許小姐，在他身上找到了這個。”
她隨手撥開李副官從衛斯理身上搜到的藥箱，兌好的成沓外幣瞬間散了一地，都是大面額，成人腰身寬高的箱子裏粗略估計也得有個好幾萬，都夠在國外滋潤生活上好幾年了。
知道這個居心不良的藥劑師貪心，但沒想到居然能貪到“連吃帶拿”的。
看來他之前頻繁跟自己要錢不是面上那麽冠冕堂皇，而是蓄謀已久的利用。
衛斯理自從被抓住後就徹底不裝了，臉被按在甲板上也不老實。
骨子裏的人種歧視致使他狠狠瞪著火光最中央的那個人不停粗聲怪叫掙紮，一串子鳥語不用專門翻譯，都知道絕對不是什麽好話。
李副官懂一些外語，當即就冷著臉折了他一條胳膊。
許言蜜從始至終都如站在戲臺下的看客勾著唇角。
直到他只能發出微弱的呼救聲，才彎起眼睛把被風吹亂的頭發勾到耳後。
“衛斯理先生，不是說藥還沒試藥成功嗎，你想去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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