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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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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遙遠的淮南邊境戰場,炮火聲夾雜著木倉聲響徹天邊,無盡的硝煙彌漫,本就幹燥的空氣愈發刺鼻。

身著少帥軍裝的男子騎著匹棗紅色的戰馬穿梭在木倉林彈雨中,湛藍色眼睛裏的冷漠如同化為實質般的利劍。

敵軍的狙擊手興奮到手顫,子彈多次瞄向男子,但都被男子聯合身後負責掩護的狙擊手一一擊斃。

“籲!”

戰馬嘶鳴著高高擡起的前肢,最後穩穩停在敵方的防彈坑前。

此番舉動,也將男子的面容完全暴露在硝煙裏。

外寇指揮官早就被近在咫尺的男人嚇破了膽,顫巍巍的舉起雙手癱軟在地。

不遠處還有幾個負隅頑抗的外寇端著木倉支,嘰裏呱啦一通鳥國語“威脅”。

“噗!”

一枚子彈正中欲圖朝男子開木倉的那名外寇眉心。

程汀南漠視子彈在臉頰擦過劃出的血痕,淡漠朝跪地求饒的最後這名敵軍指揮官扣動了木倉扳……

……

“少帥,外寇在咱們淮南邊境的最後一支隊伍已經被全部圍剿!他們的老巢已經搜過了,有不少子彈,還有一臺嶄新的大炮!就是沒彈了。”

軍隊的軍帳狹小。

因著戰爭剛剛結束,電報員、軍官都擠在一起,給總指揮部發喜報的發喜報,匯報軍情的匯報軍情。

各種聲音嘈雜在一起,讓本就不富裕的空間更顯局促。

程汀南接過副官遞到手邊的毛巾,一邊聽著他的戰況匯報,一邊慢吞吞擦拭臉上的血跡。

他臉上不久前被子彈擦出了條印子,血跡本來已經凝固了,可粗糙的毛巾沒輕沒重的拭過,絲絲鮮血又從傷口滲了出來。

陳書宇看了都有些替他心疼臉。

再三猶豫,還是從軍裝口袋裏掏出了一枚創口貼,示意程汀南處理一下臉上的傷痕。

似是怕他不肯用,又緊接著解釋:“這次我們軍隊的傷員很少,而且前幾日沈寺城那邊又運來了新藥,少帥不必擔心藥品物資的問題。”

程汀南看著創可貼沒吭聲,沈默良久,在陳書宇以為自己又被拒絕的時候才輕聲道了謝,接過他手中的創口貼,隨手覆在了臉頰的傷痕處。

邊境比不上城鎮內,糧食、彈藥都是大問題。

大戰後的搜剿工作對於軍隊來說是難得的休息時間。

外寇這次夾著尾巴逃離邊境,估計能安穩上很長一段時間。

但仍身處戰場不能有一刻松懈,陳書宇站在程汀南的身邊嚴陣以待,等著他接下來的指示。

“陳副官。”

“是!少帥請指示!”

“你有多長時間沒回過家了。”

陳書宇一時間沒聽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盡職回答:“回少帥!距上次回家已經有兩年一個月零八天了!”

“嗯,通知軍隊所有官兵,給兩天的時間休整,我們回淮南中心城。”

“是!啊?……少帥!”

程汀南收回了朝著方才敵軍指揮塔的視線,看向面前有些手足無措的陳書宇難得露了個笑。

“怎麽?不想家?”

“少帥我想的!兄弟們都很想家!”

“既然想,那還不快去通知大家盡快休整。”

“是!少帥!我替兄弟們謝謝您!”

陳書宇兩腳並攏,朝程汀南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之後就興高采烈的通知大家馬上要回家的消息去了。

程汀南看著他連奔跑時的背影都帶著興奮,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一下。

輕聲呢喃既像是在回應陳書宇的感謝,又像是告慰所有犧牲在這片土地上的所有戰士。

“這是你們本就應該得到的。”

“……”

“兄弟們,我帶你們回家了。”

……

與此同一時間,屬於淮南中心城的沈寺城終於送走夏末。

秋風蕭瑟,草木搖落露為霜,才堪堪九月份,煙火人間就已經有了肅殺之氣。

許言蜜三天前去中心醫院做了一次全面體檢,可算得到了醫生“身體徹底康覆”的準話,跟保護女兒過度的許氏夫婦兩人撒了不少嬌才被允許出門。

目送走自家母上派來護送自己的司機師傅,隨之而來的是會所門前少女雀躍的呼喚聲。

“言言,這裏!”

迅速抱起汽車後座上放的石英擺鐘,跟一輛拉客人的黃包車夫擦身而過,許言蜜仰著笑臉小跑到少女身邊。

外寇侵國,淮南和淮北地區目前都算不得安穩。

尤其是淮南地區,因為地域優勢經濟繁盛,物產豐富,早就成了外寇眼中虎視眈眈的肥肉。

現在淮南邊境抗戰前線有無數軍人在流血犧牲,保衛家國安寧,他們這些尚且平安的人自然也不能倚在背後心安理得茍且偷生。

邊境軍隊再次大勝外寇的消息早在半個月前就登上了城裏的報紙,本該是舉國歡慶的好消息,卻因如今已是入秋季節硬生生被澆了盆冷水。

剛結束戰爭元氣大傷的前線將士們開始面臨食物短缺,沒有可以禦寒衣物過冬的問題,指揮中心一時間調不出那麽多錢也陷入了兩難境地。

原主許言蜜就讀的學校是淮南地區有名的新心醫學高校,學校裏的學生都是崇拜前線保家衛國的將士之人。

為了幫助將士們解決食物和衣物問題,學校的學生們自發的組織了一場募捐活動,呼籲沈寺城裏的愛國人士獻出自己的一份心意。

而今天他們將要在這座會所裏舉行的是一場慈善拍賣會。

說是拍賣會,其實就是一場別樣的募捐活動。

學生們會帶著自己家裏一些值錢但又不實用的東西來拍賣,賣得的錢將會全部換成行軍物資送往前線。

許言蜜在現實生活中也算是個愛國人士,而且也很崇拜這些為保家衛國的軍人。

國家有難,身為國民本就應該鼎力相助,守護國家的將士有難,他們也會傾盡所有為軍人提供最安全的後盾。

至於在會廳門口接她的女孩兒,是原主在學校最好的朋友,名叫高婉婷,在許言蜜“養病”期間去過許家好幾次探望,慈善拍賣會的事也是她告訴許言蜜的,一起參加的這個約也就順勢定下了。

嚴格說,這還是她來這兒以後頭次接觸許家以外的人。

高婉婷一邊領著人往拍賣會所裏面走,一邊對好友懷裏抱著的物件好奇。

“言言,你這抱的什麽啊?”

“我聽我哥哥說這叫石英擺鐘,可以定點報時間,比懷表還要貴好幾倍呢。”

高婉婷沒見過石英鐘這點許言蜜完全可以理解。

畢竟這玩意兒在現世的歷史裏是幾年後才傳入淮南區域,直到民國後期才被普及,時間再往前推個兩三年,見過這東西的不是皇親貴族就是超級暴發戶。

但在她看來,就是一中看不中用的西洋貨,還不如早些年傳過來的懷表好使。

民國時代開始之後,國人也開始接觸一些西洋文化,國內也流進了許多像汽車,指針表這樣的西洋玩意兒。

這擺鐘是許言蜜哥哥——許照溫,半個月前從國外出差後跟風帶回來的,除了會定點報時實在沒什麽用處,她索性就拿出來拍賣換錢。

反正沈寺城裏有的是喜歡這種新鮮東西的有錢人,給出的價格肯定能物超所得。

高婉婷一聽她又是拿了許照溫的東西,腳下直接平地踉蹌了一下。

想起被好友十成十敗家感支配的恐懼,她按了按自己突突直跳的額角,停下了腳步,看著不明所以的許言蜜嘆了口氣。

“言言,你跟我說實話,你哥知不知道你把這個擺鐘從家裏拿出來拍賣了?”

面對好友突如其來的質問,許言蜜無辜的眨眼睛,撒嬌撒的愈發得心應手。

“哎呀~小婷~我哥哥這麽疼我,知不知道都無所謂的~反正我只要跟他撒個嬌他就會同意~~~”

高婉婷面冷心硬,對她的撒嬌攻擊毫無波瀾。

恨鐵不成鋼的推開了在自己肩膀上蹭來蹭去的腦袋,她板著臉教訓了幾句。

“我可沒忘了你上次拿著你家的傳家玉扳指那事兒,要不是遇上了你哥,差點就給城裏小孩兒騙走!這次又一聲不吭拿了家裏的稀罕玩意兒出來賣,許伯父跟照溫哥再能賺錢也經不起你這樣造啊!”

聽高婉婷提起原身的這件糗事,許言蜜翹起的嘴角默默垂了下來。

好騙的明明是原主好嘛,我堂堂許氏企業大總裁可精明著呢!

要是本小姐親自上陣,絕對能把騙自己的人反套路的連底褲都不剩!

說起來自己這個身份原主的“豐功偉績”,許言蜜也是一陣窒息。

許家有錢,特有錢!這事全沈寺城的人都知道。

許家的小小姐許言蜜好騙,特好騙!這事兒城裏的人也知道。

原身許言蜜是她老爹許尚謙的老來子,許家一家人對她那都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飛了,真真的當眼珠子在疼。

她上面還有一個大了整整十歲的哥哥許照溫,更是疼人疼到沒邊兒。

在這種寵溺式家庭長大的原身竟然奇跡般的沒長歪,除卻過分戀愛腦,還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但原主也太缺乏警惕心了,別人說個什麽她都信!

據說之前許照溫從國外給她帶回來了一條海螺項鏈,她寶貝的不行,幾乎天天戴著。

後來在逛集市的時候遇上了一個乞討的老人,她只是一個彎腰遞錢的功夫,項鏈上的那只玉雕小海螺就不知道被誰給順走了!

項鏈丟了之後原主一直悶悶不樂,可把許尚謙看的心肝兒直疼,轉手就把自家祖上傳了十幾代的玉扳指綁了蠶絲紅繩,戴到了自家小公主的脖子上。

這下原主總算開心了,她一開心就想帶著自己的新首飾到外面顯擺一圈。

這沈寺城裏的男女老少都知道許家小小姐是“散財童子”。

街上幾個行討的小乞丐一到她脖子上戴的玉扳指就知道是個值錢貨,對她連蒙帶忽悠的差點就把東西騙到了手。

要不是許照溫跟人談生意正巧路過,這老許家傳了幾百年的寶貝當場就要不保!

許言蜜嘟嘟囔囔說著原主真是有些可憐,不僅要被自己的渣男未婚夫騙錢、騙感情,連個路上的小乞丐見了她都要忍不住薅一把羊毛。

不過原主的那個便宜未婚夫倒是神秘感十足,自打她腦袋痊愈,就一直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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