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軌列車（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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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軌列車（65）
警察也在查這個網站。
他們是怎麽知道死亡預告在這裏的？
難道說前幾天有個女人跟蹤他進入地鐵——
“Joseph！”
Ari突然從凳子上跳起來，打開室內所有燈光。
霎時，屋頂亮得刺眼，減虞放下書走過去，Ari那墨藍色的瞳孔亮晶晶盯著他，歡呼道：“我成功先了！”
天賦者更擅長用自傲掩飾自卑，陶舒瓊把減虞介紹給Ari時，他一臉不屑，話沒說兩句，直接登入網站開始強攻。
他以為這是個小兒科，找他未免大材小用，直到發現還有一股力量正在做同樣的事，Ari才來了興致。
剛開始，他悄咪咪隱藏身份，隔岸觀火，偷窺那股力量的動作。
發現對方抓取了大量快照，並運行了兩套代碼，Ari頓時起了比較的心思，主動暴露，不斷換代碼跟對方比拼。
豈料對方竟直接對他進行攔截！
他並不知道那邊是英勇的人民警察即王冰彬同志，只受到了滿滿的挑釁，於是雙開機器，一臺攻網站數據庫，一臺攻王冰彬的電腦。
泰方生物的服務器太強大了，王冰彬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代碼被篡改，仿佛聽見兒子叫別人爹，當場暴走，給路上的元赑打電話，要他‘務必’把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歹徒’抓回來。
磨磨唧唧刮痧的進度條，忽然神速推進，王冰彬才反應過來，‘歹徒’是在幫他完善代碼。
專辦室內四雙眼睛，加上琴弦大廈的兩雙，六個人都在同時期待網站揭開他神秘面紗的那一刻。
**
當網站的廬山真面目出現在眾人面前時，楚根長反而有點失望。
“這也沒什麽特別的啊。”
他低頭看了看王冰彬，一頭亂毛抓成雞窩了，他手賤地去扯，王冰彬‘嗷’地一聲叫喚，但不敢對楚根長大小聲。
簡單的頁面，預想中的血腥圖案啊、聳人聽聞的警告啊——統統沒出現。
就兩個按鈕，註冊，登錄。
吳卡見王冰彬犯了難，不解道：“都攻破數據庫了，還需要登錄註冊？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嗎？”
“數據要分類的。”王冰彬說，“這就好比把一大堆五顏六色的海洋球混在一起，雖然你能摸著它，但不把顏色整理出來，根本沒法看。”
楚根長道：“那就隨便找個賬號登進去唄，用創始人的？”
“這權限設置得亂七八糟……”王冰彬嘟囔著，隨便試了幾個，這步驟就更耗時間了。
20多年前的密碼機制已經很完善，大寫字母+小寫字母+數字+16位+符號，破一個都費老半天勁了，挨個試賬號得破到什麽時候？
封晟宇說：“那註冊一個呢？”
吳卡搖搖頭：“我看懸，多少年了，還能註冊？”
王冰彬很同意，但為了不放過任何一個解決思路，還是輸入了賬號，點註冊。
彈出提示：激活鏈接及問卷已發送至您的郵箱，請準備好手持身份證正反面照片、院校信息、學籍證明、核心期刊論文發表情況等資料，用於審核。
郵件自然收不到了，但這要求……
楚根長嫌棄道：“就個破網站還要學籍？怎麽，不是博士不配註冊啊。”
吳卡的反應卻與之不同，他看到這幾條對文化水平有極高門檻的要求，對元赑的判斷信了幾分。
“別忘了，第一個案子是首都大學碎屍案。”他說。
封晟宇點頭：“這名創始人極有可能就是首都大學的學生。”
“老師或教職工也有可能。”吳卡補充道。
首都大學在國內只有top沒有line，凡是考進去的無一不是狀元，搞點學歷歧視也正常。
“那不專業對口嗎。”楚根長眼睛一亮，“七八，你認識的文化人多，也許能找他們問到賬號？”
吳卡不是沒想到這一茬，但就是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就放棄了。
“組長要求保密。”
先不考慮他認識的人是否真註冊過，就是有，萬一被元赑說中，關乎多起重大命案，那豈非是打草驚蛇，更不可能給了。
“那就找個嘴巴嚴實的唄。”楚根長猛拍吳卡的後背。
吳卡的老腰不太好，站久了渾身疼，於是手肘抵著桌面，手掌托腮，撅著屁股整個人90度架在桌子上
楚根長這一記差點把他拍扁，他一個趔趄，哎喲痛叫，抓起沒開封的紅牛就要砸他，楚根長說：“別扔別扔，還得喝呢。”
看了看時鐘：“快一點了。”
就這幾句話的功夫，王冰彬已修改了個新代碼，用於自動在數據庫裏分類查找有用的賬號。
他順手切出來另一個程序，不看還好，這一看，驚得他一把抓住封晟宇。
封晟宇說：“怎麽了？”
吳卡跟楚根長也吵架暫停，湊過來圍觀。
王冰彬指屏幕：“有，有人登進去了！”
“誰？”
“就是琴弦大廈那個IP！靠！他怎麽闖進去的，他不可能這麽快，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琴弦大廈、泰方生物、無名黑客。
對方是敵是友？
吳卡抿嘴暗自想，組長跟覃佩韜得更快、再快一點了。
他們離真相是那麽近，就差臨門一腳。
與此同時，琴弦大廈的攔車桿前停下一輛車。
一名保安打著手電筒照射車頭，駕駛座上的人用手臂擋住眼睛，旁邊副駕駛那位卻雙手抱著後腦勺，優哉游哉靠著頭枕，看不清長相。
“什麽人？”一個保安走到駕駛座窗邊，不太友善。
“市應急管理部的。”覃佩韜亮出證件，當然，保安也看不出真偽，“經開區監管王愛平給你們領導打過電話了，你問問。”
“大晚上還檢查？”
“突擊嘛！”
公司是從來不停電的，生產三班倒，夜以繼日，因此晚上來檢查也說得過去。
雖然疑惑，但保安不敢怠慢，跟對講機確認，那頭滋啦滋啦有個人回答了句“等著”，保安便也照葫蘆畫瓢：“等著！”
十分鐘後，一個人從大樓裏跑出來。
保安擡閘放行，覃佩韜邊打方向盤邊說：“果然奏效啊，白天楚哥就應該也這麽幹。”
元赑解下安全帶，斜眼看他：“學到了？抽空教教你楚哥封哥？”
“那我哪敢！”覃佩韜做惶恐狀，見縫插針地拍馬屁：“你是組長嘛，當然更厲害。”
“今兒晚上你是組長，我是小兵，放機靈點。”
砰——元赑甩上門，擴胸踢腿，活動筋骨。
下車便是迎面而來的寒風，他高大的身影宛如豐碑，長長的影子跟停車場的三面旗幟影子相交疊。
“覃部長，實在不好意思，是我疏忽，忘了跟保安打招呼，該罰，該罰，哈哈！”
來人是泰方生物生產主管孫安軍，雖輪不上開會，但也時刻待命。
本來正在辦公室打盹呢，接到監管局電話整個人都清醒了。
這三更半夜來檢查，別不是被舉報了吧？
這麽大的公司，有點小跳蚤小瘤子很正常，奈何最近在做IPO，生產把關這上邊三令五申不準出問題——藥劑生產一旦出問題，可是任何公關都救不回來的，當年某醫藥疫苗暴雷，百億市值蒸發不過一夜之間。
第一次被人如此尊敬地稱呼，覃佩韜還有些不適應。
他指著元赑說：“咳咳，這位是那個，那個，呃。”
元赑說：“鄙姓元，是覃部長的徒弟。”
孫安軍一眼看出元赑氣質不凡，不像嘍啰，但人家都這麽自我介紹了，他總不能說你看上去比部長更老成吧。
“元老師，幸會幸會。”
沒說官職就統稱為老師，孫安軍叫得十分順口，他帶兩人進入大廈，一樓的裝修十分奢侈，全鏡面金色地磚，踩上去擡頭低頭都能看見無數道身影，盜夢空間既視感。
覃佩韜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每一層都有洗手間嗎。”
元赑沈默半秒，趁孫安軍發消息找人預備茶水時搶先補充道：“部長是問廠房配備設施到不到位，是否有空間緩解人員膨脹壓力。”
孫安軍說：“有的有的，您二位先去休息室等一下，我來安排研發和車間的人員，分別帶您去看看，這晚上還是沒有白天方便，很多崗位的人不在，我看啊……最多半個小時。”
“車間先不著急。”
元赑幫忙按著電梯門，讓覃佩韜先一步進去，一套絲滑小連招看得他一楞一楞的。
既然大組長都這麽賣力了，他一聲不吭似乎也說不過去，於是覃佩韜雙手背在身後，深沈道：“對，咱們先在大廈裏熟悉熟悉。”
孫安軍了然道：“沒錯，您說的對，熟悉了才能更好地檢查。”
覃佩韜尷尬地笑笑。
孫安軍尷尬地笑笑。
元赑笑笑。
“孫主管，我聽經開區監管部王部長說，公司有很多大型設備？這設備的安全，也不可忽視。”
“沒錯沒錯，公司設備很多，都維護著呢，不過財務跟資管沒在，要不您二位白天再——”
元赑問：“電腦等設備在幾樓？”
他敢這麽問，就是吃定了那個攻擊網站的黑客絕不會大張旗鼓地幹活。
如果是陶敢等人，那這事關陶素琴的生死，牽扯太廣，知情人最多不會超過五個，孫安軍只是平平無奇的生產主管，直接問不會引起他警覺。
退一步說，如果不是陶敢而是其他人——那就更好辦了。
股份繼承人的身份成謎，吳敏和他那聰明的女兒要想跟陶敢叫板，就不會搞小動作還嚷嚷著昭告全天下。
果然，孫安平想也沒想就說：“在14樓，現在沒人，那是咱的研發中心，您二位應該理解的，咱們生物制藥公司就指著研發項目競爭，安全級別最高，沒有研發中心的授權，就算是我也進不去的，哦，對了，不如這樣，咱們的專家剛好在開會，等會議結束了，帶您二位上去瞧瞧？”
5層到了，陣陣幽雅的花香襲來，有種甜膩的醉人。
孫安平借坡下驢，心中暗喜，剛好能按住這倆大麻煩別亂跑，還能甩給高層來應付，省事多了。
他抹去鬢角一滴汗。
元赑點點頭，覃佩韜便說：“那就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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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琴弦大廈的攔車桿前停下一輛車。
一名保安打著手電筒照射車頭，駕駛座上的人用手臂擋住眼睛，旁邊副駕駛那位卻雙手抱著後腦勺，優哉游哉靠著頭枕，看不清長相。
“什麽人？”一個保安走到駕駛座窗邊，不太友善。
“市應急管理部的。”覃佩韜亮出證件，當然，保安也看不出真偽，“經開區監管王愛平給你們領導打過電話了，你問問。”
“大晚上還檢查？”
“突擊嘛！”
公司是從來不停電的，生產三班倒，夜以繼日，因此晚上來檢查也說得過去。
雖然疑惑，但保安不敢怠慢，跟對講機確認，那頭滋啦滋啦有個人回答了句“等著”，保安便也照葫蘆畫瓢：“等著！”
十分鐘後，一個人從大樓裏跑出來。
保安擡閘放行，覃佩韜邊打方向盤邊說：“果然奏效啊，白天楚哥就應該也這麽幹。”
元赑解下安全帶，斜眼看他：“學到了？抽空教教你楚哥封哥？”
“那我哪敢！”覃佩韜做惶恐狀，見縫插針地拍馬屁：“你是組長嘛，當然更厲害。”
“今兒晚上你是組長，我是小兵，放機靈點。”
砰——元赑甩上門，擴胸踢腿，活動筋骨。
下車便是迎面而來的寒風，他高大的身影宛如豐碑，長長的影子跟停車場的三面旗幟影子相交疊。
“覃部長，實在不好意思，是我疏忽，忘了跟保安打招呼，該罰，該罰，哈哈！”
來人是泰方生物生產主管孫安軍，雖輪不上開會，但也時刻待命。
本來正在辦公室打盹呢，接到監管局電話整個人都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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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大的公司，有點小跳蚤小瘤子很正常，奈何最近在做IPO，生產把關這上邊三令五申不準出問題——藥劑生產一旦出問題，可是任何公關都救不回來的，當年某醫藥疫苗暴雷，百億市值蒸發不過一夜之間。
第一次被人如此尊敬地稱呼，覃佩韜還有些不適應。
他指著元赑說：“咳咳，這位是那個，那個，呃。”
元赑說：“鄙姓元，是覃部長的徒弟。”
孫安軍一眼看出元赑氣質不凡，不像嘍啰，但人家都這麽自我介紹了，他總不能說你看上去比部長更老成吧。
“元老師，幸會幸會。”
沒說官職就統稱為老師，孫安軍叫得十分順口，他帶兩人進入大廈，一樓的裝修十分奢侈，全鏡面金色地磚，踩上去擡頭低頭都能看見無數道身影，盜夢空間既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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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安軍說：“有的有的，您二位先去休息室等一下，我來安排研發和車間的人員，分別帶您去看看，這晚上還是沒有白天方便，很多崗位的人不在，我看啊……最多半個小時。”
“車間先不著急。”
元赑幫忙按著電梯門，讓覃佩韜先一步進去，一套絲滑小連招看得他一楞一楞的。
既然大組長都這麽賣力了，他一聲不吭似乎也說不過去，於是覃佩韜雙手背在身後，深沈道：“對，咱們先在大廈裏熟悉熟悉。”
孫安軍了然道：“沒錯，您說的對，熟悉了才能更好地檢查。”
覃佩韜尷尬地笑笑。
孫安軍尷尬地笑笑。
元赑笑笑。
“孫主管，我聽經開區監管部王部長說，公司有很多大型設備？這設備的安全，也不可忽視。”
“沒錯沒錯，公司設備很多，都維護著呢，不過財務跟資管沒在，要不您二位白天再——”
元赑問：“電腦等設備在幾樓？”
他敢這麽問，就是吃定了那個攻擊網站的黑客絕不會大張旗鼓地幹活。
如果是陶敢等人，那這事關陶素琴的生死，牽扯太廣，知情人最多不會超過五個，孫安軍只是平平無奇的生產主管，直接問不會引起他警覺。
退一步說，如果不是陶敢而是其他人——那就更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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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孫安平想也沒想就說：“在14樓，現在沒人，那是咱的研發中心，您二位應該理解的，咱們生物制藥公司就指著研發項目競爭，安全級別最高，沒有研發中心的授權，就算是我也進不去的，哦，對了，不如這樣，咱們的專家剛好在開會，等會議結束了，帶您二位上去瞧瞧？”
5層到了，陣陣幽雅的花香襲來，有種甜膩的醉人。
孫安平借坡下驢，心中暗喜，剛好能按住這倆大麻煩別亂跑，還能甩給高層來應付，省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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