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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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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

這話可謂是把在場的人都聽驚住了。

特別是褚九祠,他從前身在皇宮,宮規甚嚴他不曾聽到有人說臟話,現身居寺廟,更是鮮少有人說出這般話來。

在他的印象中,他只見過鄉野村夫說過這種話。

這話從公主嘴裏說出,還真是令人無法形容……

暮商決定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她再也不沖動了,現下保命要緊,她下定決心試圖從腦海中找出褚九祠對她所說的話。

目前為止,褚九祠似乎沒有騙過她,而且也對她挺好的,她決定相信一把褚九祠。

她把袋子從洗硯手中搶過來,鄭重其事的拍著褚九祠的肩膀,眼神堅定:“方丈,這次我相信你一次。”

說著便扭頭往庭院走去,找喬兒給她‘制毒’。

“殿下,這東西價值可值不少,您就這麽給她了,就不怕她到時候背地裏刺你一刀。”

洗硯等暮商走後才說出自己的顧慮,他不怎麽相信暮商,總感覺她的行徑很是鬼祟。

“洗硯,你還記得我從前跟你說的話嗎,想要看透一個人的心,你就得花費許多心思來觀察這個人。”褚九祠對洗硯的忠心是不懷疑的:“她我至今沒看透,不知她是真單純還是假單純,我這個人就比較倔,越是看不透,我越是要知道。”

褚九祠告訴洗硯他為什麽會對暮商這樣做。

不為別的,只因好奇作祟,再加上神秘人的話,‘她,可不簡單’,褚九祠就越發的想要知道真相,所以,他要保證暮商活著。

“洗硯明白了,殿下,這縱火之人還需要查嗎?”

“不查了,讓兇手高興一段時間不好嗎。”

兩人相視一笑,只有他們互相知道,一場陰謀開始了。

皇宮。

雲居宮。

褚立言正當笑的大聲,在他得知明華寺著火那刻,可謂是十足的高興。

他坐在四角亭的欄桿上,撒著魚食。

“想不到他也有今天,來人啊,拿些銀子去幫襯點他,也表示表示我的心意。”

褚立言說話間還是忍不住笑意。

沒想到昨日居然是最後一次看見完整的明華寺,想想還是覺得可惜,畢竟當時那座大殿可是花費了不少銀子,這一把火燒的連把灰都不剩。

太監踩著急促的步伐走到他身邊,掩嘴在褚立言耳邊說:“殿下,二皇子來了。”

“哦?他來做什麽。”

太監搖頭。

“來都來了,那就叫他進來吧。”

“是。”

褚立言放下魚食坐下,雙手張開靠搭在欄桿上,將雙腿放在凳子,既霸道又慵懶。

褚子和孤身一人走進雲居宮。

“二哥怎麽突然想起來我這,你也不早說,早知道我就叫人給你備些茶水。”褚立言是打心眼裏看不起褚子和,所以對他懶得裝客氣。

褚子和從進來到現在,都是面帶微笑,笑漸漸蕩漾開來:“三弟不必這麽考究,我也只過來說講句話就走。”

褚子和對誰都是這般,說話總是輕言細語,他不貪圖享樂,也不在乎王權富貴,皇帝有意要給他找事做,他也是婉拒。他和褚立言對比就是兩個極端。

褚立言擡擡手指示意讓他坐下。

他便找個凳子坐下,開口:“聽說你昨日見過若涵了。”

褚立言立馬就明白他是來幹嘛的了,他擡起腿把腳放在地上,身體傾斜手肘撐在膝蓋上,臉上浮現出他的邪笑。

他眉眼都帶著些許邪氣,壞壞道:“二哥,這麽久了你該不會是還沒對郡主死心吧,你還真是長情。”

褚立言越講越興奮:“可別怪弟弟說話難聽,郡主喜歡的人,那可是褚九祠,褚九祠是誰?他可是當年差一步就能登上儲君之位的人,你能和他比?”

褚立言的話難聽卻也不無道理。

褚子和對他的話並沒感到生氣,嗓子依舊溫潤:“我知道我不如大哥,昨日我本想去宰相府看她,得知她被寧瑯禁足不得出門,得知你見過她,就想問問她在茶陵江過得可好?”

褚立言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軟綿綿的。

他又道:“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昨日郡主提劍殺到明華寺想要殺那和親公主,她不顧一切後果想要犯下這重罪,你猜猜,她對褚九祠感情究竟深到哪一步了?”

“那你又猜猜,若是你把你的心意告知她,她是會選擇回頭嫁給你,還是再次選擇褚九祠。”褚立言上揚的嘴角不曾放下,他笑褚子和的天真,笑他那可憐的愛。

“即使她不喜歡褚九祠,你就覺得她會喜歡你嗎,她是誰,她哥哥是誰,她的父親又是誰。二哥,放下你那卑微渺小的愛,你這點微不足道的愛在她眼裏根本不值一提。”

褚立言把話逼上死路,讓褚子和沒話可說,等他再次看向褚子和時。

終於,這次他如願的看到褚子和臉上的變化,褚子和臉上沒了笑,他的指甲鑲嵌在肉裏,感受不到一絲疼痛。

見目的達成,褚立言試著喊了他句。

褚子和整理好思緒擡起頭來看著褚立言:“我知道。”

這三字中讀不出任何的情緒,又道:“我自知我比不上大哥,也不奢求,我只是希望她沒事就好。今日之事,還勞煩三弟不要告知他人。”

褚立言挑眉,他還真是小看了褚子和。

“嗯。”

就這樣,等褚子和離開後,褚立言這才思考起來今日他為何如此反常,往日他可是在外人面前提都不會提他喜歡寧若涵。至於褚立言是怎麽知道他喜歡寧若涵的,還得從當年那場宴會說起。

那是褚子和第一次見寧若涵,欣賞與愛意都快將雙眼盛滿,或許那就是一見鐘情。只那一眼正巧被褚立言捕捉到,過了沒多久,在他得知褚子和隔三差五就出宮,他哪兒也沒去,就只在宰相府外來回轉悠,也沒見他有那個勇氣進去。

褚立言算是明白,沒別的,這人就是慫。

不過想想這也不怪他,畢竟誰攤上他這麽尷尬的身份,換誰誰慫。

褚立言再次拿起魚食靈光一閃,道:“來人。”

“殿下。”

“聽聞宰相今日進宮,替我帶句話。”他思考一會兒:“問問宰相身體是否安康,何時再聚上一聚。”

“是。”

龍陽殿,皇帝難得閑下心來在那下棋。

棋盤上黑白二棋走勢偏鋒,不分上下,不過下棋之人只皇帝一人,皇帝手上的白棋遲遲未放下。

他捋著胡子嘆氣:“這局不妙啊。”

隨後他把白棋高高拿起,胡亂丟在棋盤中,白棋落下打亂棋盤。

“皇上,你都下半天了,也沒見你破掉這局勢,要老臣說別下了,棋技太差。”皇帝對面的人實在是看不下去才說出。

皇帝擡眼看著對面的人:“看來宰相的棋技高超,不如陪朕下上一局如何。”

宰相頭發泛著些許白發,看上去身子骨很是硬朗。

“老臣不敢,老臣要是贏了你不高興,老臣自己輸了老臣當然也不樂意。”

“你說說你這個老匹夫,好好的你怎麽就回來了,朕讓你回來了嗎你就回來,你這是抗旨,信不信朕下旨把你殺了。”

皇帝指著宰相的鼻子罵道,宰相居然擅自回京,也沒個請示,到京後皇帝才知曉此事,這才把他給弄進宮來好好審問一番。

“老臣反正也活夠了,就這麽一條老命,皇上你若是想要你拿去就好,不必過問老臣。”宰相似乎沒覺得自己錯了,反而理直氣壯。

“哼,你就仗著朕不會殺你。說說吧,為何回來。”皇帝讓人把棋盤拿下去,沏了壺茶來。

“老實說,在茶陵江住的挺好的,要不是出了這檔子事,老臣也不想回,皇上你是知道的,老臣就這麽一個女兒。”說到這,宰相暗自嘆氣,但那明目時不時的暗自觀察皇帝。

“餘下的話你就別說了,孩子們的事他們自有主張。”

皇帝明言,不想讓宰相繼續說下去,全天下的人都知寧若涵心悅褚九祠,這都不是什麽秘密了,可想而知宰相是有多喜愛這個女兒,寧願違背聖意也要帶著她回京都。

只不過,人是回來了,卻是無用,自從昨日寧若涵大鬧一場被寧瑯抓住後,整日在宰相府哭天喊地,哭的是那叫宰相一個心疼。

本想著今日進宮面聖,就想說明幾個孩子之間的事,沒想到被皇帝看穿,看來還真是事與願違啊。

做臣子不易,做父親不易,做人更是不易。

皇帝扭頭看向窗外,擡眸望著天:“看樣子是時候該把九祠接回宮了。”

宰相也一同望去:“皇上您的意思是?”

“寧瑯拿下的封城朕當時給誰了。”

“淩王。”

皇帝摸著茶杯端起把茶杯裏的茶水倒掉,再將茶杯反扣在桌上,即刻,一掌將茶杯擊碎,宰相見狀未有行動,他只是撿起其中一片碎片,彈指間扔向窗外,直至碎片落地他才轉頭。

“老臣明白,這就讓寧瑯去辦。”

皇帝滿臉堆笑道:“寧世海啊寧世海,有時候你聰明到總能想到朕心中在想什麽。倘若哪日有人給了你拒絕不了的好處,你應該不會背叛朕吧。”後半句話皇帝正色講道,聖心難測說的就是現在這個時候。

聽到皇帝叫自己大名後,宰相慌亂跪下雙手作揖,聲音敞亮。

“天地可鑒,老臣對皇上絕無二心,否則天打雷劈。”

皇帝臉色轉瞬即逝換了副和善的面孔:“行了,朕就是隨口說說,你反應這麽大作甚。”

兩個老謀深算的人都在互相試探對方。

寢殿內,皇帝端坐在椅子上,雙目如電,淩然權威。

“記得告訴寧瑯,朕,不想看見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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