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軒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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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軒之死
到了夜裏，滿城死寂，熊熊的火把映紅了一片天，王虎成站在城樓上，鷹眼緊盯著任何的風吹草動。
忽然間，左城門下溜出去一個人，他皺眉搭弓，精準地射出一箭，那個逃跑的人面朝地撲了下去。
此一箭像是觸發了對面攻城的機關，荀王藏在戰車之後，和阿卑彌王商議對策，話語間盡是睥睨天下的狂傲，只有一件，他仍擔心他那渺無音訊的小兒子。
阿卑彌王散漫地聽他擔心著，眼神只給了火光沖天的戰場，猛然，他雙眼一瞇，露出森白的牙齒。“你兒子就在那兒。”
“哪兒？！”他倏然轉頭四處尋覓。
“在那，”阿卑彌王擡高手臂，指向城樓，“你們天馳的將軍要拿他談條件了。”
果然，他剛說完，城樓上就敲響大鼓，王虎成拎小雞仔一樣把單軒抓在手裏，趁打鬥聲停頓的時間，沖著最後面的那架戰車高聲喊：“荀王，現在停止攻城，本將軍就把你兒子還你！”
“軒兒！”荀王目眥欲裂，“他們怎麽敢！”
阿卑彌王死死按住他，眉峰高聳，眼眶周圍是沈沈的黑暗。“我警告你，任何人都不能終止這場戰役，天馳我勢在必得。”
“可軒兒是無辜的。”
“沒有人是無辜的！”他惡聲惡氣地說，“此戰若敗，本王十年心血都毀於一旦！你和你兒子都會死無葬身之地，你還想救他嗎？”
想到他江城的妻子，他猶豫地轉著眼珠。如果不是她支持，自己做不到現在這個地步，如果軒兒死了，她一定會和自己恩斷義絕。
可是他轉念又一想，只要得到天下，他就不必再怕他單家一絲一毫了。
阿卑彌王接著在他耳邊說：“只要得到天下，你想生多少個兒子不能生？現在……”他拿出一把弓箭，拍在他雙腿上，“殺了他。殺了他你才能變得無懈可擊。”
要他親手殺掉單軒？！荀王驚恐地彈開了弓箭，連連擺手：“不行，我不行。”
“拿著！”他撿回弓箭大吼，“殺了他不然我殺了你！”
開弓沒有回頭箭。今夜要不然單軒死，要不然司馬向嶺死。
人多說父母之愛子，為計之深遠。他的確喜愛這個兒子，甚至當初決心爭奪皇位，還是為單軒謀劃，他願意和他分享寶座，如今要他親手弒子，他怎麽也做不到。司馬向嶺顫巍巍地搭上弓，半晌，又放了下來。
“我做不到……”
不僅是心坎難過，就拿實力來說，他一介儒生，憑什麽千裏之外取人首級？
阿卑彌王早知他辦不到，冷哼一聲搶過弓箭，跳上戰車棚頂，右手手肘用力後頂，號稱力舉八百斤的大力士才能拉開的追月弓在他手中變得服服帖帖，輕而易舉開到了最大，彎出了橢圓形。
紫衣少女迎風而立，呼嘯聲瞬息而至，王虎成只來得及避開鋒芒，倏然他手上一重，定睛一看，方才為他抓著的人已經斷了呼吸，被死死釘在了墻上，銀色的箭羽還在不停顫動，他手中只餘一片破布。
“啪啪啪”
一連串拍掌聲響起，阿卑彌王眉頭一皺：“誰？！”
“哎呀呀，好箭法好箭法。”一個鬼面人自戰車後現身，只看打扮便知氣度非凡，他只露著紅潤的薄唇，笑聲惑人。
阿卑彌王瞇起眼睛，從頭到腳審視著他，居然有人能無聲無息地靠近自己，天馳的武林什麽時候又多了這麽號人物？
看出他的懷疑，鬼面男輕笑著摘下面具，一張妖媚絕倫的臉，一道橫貫整張臉的醜陋疤痕。
“小生有必要介紹一下自己，”他把玩著面具，玩味地盯著對面之人神色變幻莫測，“小生陰琉國三公子，冷華。”
“陰琉國？”
最初的震驚過去，他看著那張臉也興不起半點興趣，淡淡地說：“什麽阿貓阿狗也來摻合本王的事，滾。”
“阿卑彌王，我想我們需要合作。”
“滾。”少女跳下車，拉開弓對準了他。
冷華笑瞇瞇地舉高雙手後退，邊退邊說：“南疆王，別這麽沖動嘛。天馳這塊肥肉，也不是只有我一人想分一杯羹的，多個朋友，不比多個敵人好嗎？”
阿卑彌王仍拉著弓，考慮一會兒，問：“你想怎麽合作？”
“很簡單，”冷華頓住腳，上身微微前傾，“你們南疆不擅戰爭，陰琉國的軍隊會持續騷擾天馳邊境，你只需要趁機打破防禦就能放我們進來，屆時才是萬無一失。”
“你想要什麽？你還沒說呢。”他冷冷地問，這個問題他先前便考慮過，想的是從內慢慢突圍，現在既然有盟友，如果條件不差，倒是值得一試。
“那就更簡單了……”他說，“我要天馳的一半疆土。”
“你做夢！”
怒喝剛落，一支箭瞬發而出，冷華就在幾步開外的地方，這一箭中了必死無疑。
“嗖”
斜後方眨眼又射來一支箭，速度奇快無比，甚至沒人看清它如何來的，再看時，冷華的腳邊躺了兩支一模一樣的箭。
冷華滿意地看見他勃然色變，踩著那兩支箭往前移了半步，雙手在頭的右側合起來擊了擊掌，勾唇說：“青出於藍勝於藍，阿卑彌王，見見你的天才徒弟吧。”
一個身形像是小孩的鬼面人如一只豹子一樣接近這裏，越過重重阻攔，提著一柄和阿卑彌王手中的弓只差了一點大小的家夥。
“當年你被天馳武林追殺，流竄到西涼，曾用教授箭法來回報一個小孩的救命之恩。”冷華平平淡淡地說道，“後來你一走了之，恐怕也不記得有這麽個人了。不過他天賦不差，不僅將你的箭法學了個七七八八，還自創了另一套殺傷力極大的箭法，你會想見識見識的。”
阿卑彌王放下弓，看著那個小孩問：“是你？”
冷華好心告訴他：“他不認得你了，你也不想想，五年前，你還不是這副模樣。”
“哼，我沒有什麽徒弟，”他轉過身，眼睛瞥向右後方，說，“滾，再不滾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唯一認可的徒弟，就只有影昭。
“別那麽急著拒絕，”他慢慢靠了過了，若無其事地把視線分了一些給呆滯的荀王，“你的盟友看起來不太可靠。”
阿卑彌王也跟著看過去，不由得厭惡地皺起了眉。
兩人說話的聲音很低，荀王死死地瞪著眼睛，望著城樓上的新鮮屍體，久久不能回神，有人在背後議論自己也亳無所覺。
“二八分。”阿卑彌王稍作讓步。
冷華搖頭：“就要一半。”
“免談！”
“你時間不多了，南疆王。”他不疾不徐地說，“優柔寡斷的人只會拖你後腿。而且，我只是要一半疆土，至於這一半上的資源嘛，你全部拿走都行。”
與其餘幾個國家比起來，陰琉國的大小和雞蛋差不多，天馳國土面積最大，他很早以前就在謀劃了。
阿卑彌王沈默了一會兒，還是說：“一半太多了，不行，本王能獨吃為什麽要分出去給你？滾吧。”
“好吧好吧，”冷華將雙手下壓，示意他平靜，“四六分，如果南疆王還是覺得太多，那我不介意投效天馳，從頭做起。”
“呵，你以為你能威脅我？乳臭未幹的臭小子。”
“前輩言重了，小生只是提議，談不上威脅。”
想起此行的兇險，天馳武林仍未放棄對他的追殺，未免夜長夢多，似乎同意他的合作也未嘗不可。
瞥了一眼冷華，阿卑彌王心想，等事成之後，就把他殺了。
“好，本王答應你。”
冷華興奮拊掌大笑：“哈哈哈，南疆王果然也是個爽快人！那祝我們合作愉快。”
兩方同盟關系建立，就在單軒的屍體對面，聽到身後突然爆發的一連串大笑，荀王僵硬地轉過頭。
冷華笑瞇瞇地撐住車轅跳到他身邊，優雅地行上他們陰琉國的見面禮：“荀王爺，又見面了，上次多謝您幫忙，送我的人進宮。”
他像是沒聽見他在說話，似乎在看他，又似乎穿透他看到了阿卑彌王，一言不發。
阿卑彌王同樣上了戰車，一時間，這裏顯得有些擁擠，荀王慢吞吞地轉向他，問：“為什麽？軒兒不用死的。”
他心煩地撇開頭，若不是還要指望他的私兵，他現在就想把這人給殺了餵狗。
“王爺不用太過傷心，”冷華坐了下來，搭著他的胳膊，柔聲安慰，“小侯爺如果在天有靈，知道這是為了成全王爺，一定不會怪你的。”
荀王一直搖著頭，原本威嚴的面容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十多歲，想到兒子前不久還會和他發脾氣撒嬌，他就忍不住老淚縱橫。“軒兒最怕痛了。”
“你現在想回頭了？晚了。”阿卑彌王一把拉走冷華，嗤笑說，“就差這最後一步，你要是不想走了，就把兵符交給我。”
事到如今，他終於像是走出了迷霧重重，看清了眼前之人，與虎謀皮，從一開始就要做好被吞吃入腹的準備。
“我不會讓你如願的，已經失去了軒兒，我絕不會再失去天馳。”他轉過頭，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冷華拽住怒氣攻心的阿卑彌王，沖他沈默地搖搖頭，現在還不是殺他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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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裏，滿城死寂，熊熊的火把映紅了一片天，王虎成站在城樓上，鷹眼緊盯著任何的風吹草動。
忽然間，左城門下溜出去一個人，他皺眉搭弓，精準地射出一箭，那個逃跑的人面朝地撲了下去。
此一箭像是觸發了對面攻城的機關，荀王藏在戰車之後，和阿卑彌王商議對策，話語間盡是睥睨天下的狂傲，只有一件，他仍擔心他那渺無音訊的小兒子。
阿卑彌王散漫地聽他擔心著，眼神只給了火光沖天的戰場，猛然，他雙眼一瞇，露出森白的牙齒。“你兒子就在那兒。”
“哪兒？！”他倏然轉頭四處尋覓。
“在那，”阿卑彌王擡高手臂，指向城樓，“你們天馳的將軍要拿他談條件了。”
果然，他剛說完，城樓上就敲響大鼓，王虎成拎小雞仔一樣把單軒抓在手裏，趁打鬥聲停頓的時間，沖著最後面的那架戰車高聲喊：“荀王，現在停止攻城，本將軍就把你兒子還你！”
“軒兒！”荀王目眥欲裂，“他們怎麽敢！”
阿卑彌王死死按住他，眉峰高聳，眼眶周圍是沈沈的黑暗。“我警告你，任何人都不能終止這場戰役，天馳我勢在必得。”
“可軒兒是無辜的。”
“沒有人是無辜的！”他惡聲惡氣地說，“此戰若敗，本王十年心血都毀於一旦！你和你兒子都會死無葬身之地，你還想救他嗎？”
想到他江城的妻子，他猶豫地轉著眼珠。如果不是她支持，自己做不到現在這個地步，如果軒兒死了，她一定會和自己恩斷義絕。
可是他轉念又一想，只要得到天下，他就不必再怕他單家一絲一毫了。
阿卑彌王接著在他耳邊說：“只要得到天下，你想生多少個兒子不能生？現在……”他拿出一把弓箭，拍在他雙腿上，“殺了他。殺了他你才能變得無懈可擊。”
要他親手殺掉單軒？！荀王驚恐地彈開了弓箭，連連擺手：“不行，我不行。”
“拿著！”他撿回弓箭大吼，“殺了他不然我殺了你！”
開弓沒有回頭箭。今夜要不然單軒死，要不然司馬向嶺死。
人多說父母之愛子，為計之深遠。他的確喜愛這個兒子，甚至當初決心爭奪皇位，還是為單軒謀劃，他願意和他分享寶座，如今要他親手弒子，他怎麽也做不到。司馬向嶺顫巍巍地搭上弓，半晌，又放了下來。
“我做不到……”
不僅是心坎難過，就拿實力來說，他一介儒生，憑什麽千裏之外取人首級？
阿卑彌王早知他辦不到，冷哼一聲搶過弓箭，跳上戰車棚頂，右手手肘用力後頂，號稱力舉八百斤的大力士才能拉開的追月弓在他手中變得服服帖帖，輕而易舉開到了最大，彎出了橢圓形。
紫衣少女迎風而立，呼嘯聲瞬息而至，王虎成只來得及避開鋒芒，倏然他手上一重，定睛一看，方才為他抓著的人已經斷了呼吸，被死死釘在了墻上，銀色的箭羽還在不停顫動，他手中只餘一片破布。
“啪啪啪”
一連串拍掌聲響起，阿卑彌王眉頭一皺：“誰？！”
“哎呀呀，好箭法好箭法。”一個鬼面人自戰車後現身，只看打扮便知氣度非凡，他只露著紅潤的薄唇，笑聲惑人。
阿卑彌王瞇起眼睛，從頭到腳審視著他，居然有人能無聲無息地靠近自己，天馳的武林什麽時候又多了這麽號人物？
看出他的懷疑，鬼面男輕笑著摘下面具，一張妖媚絕倫的臉，一道橫貫整張臉的醜陋疤痕。
“小生有必要介紹一下自己，”他把玩著面具，玩味地盯著對面之人神色變幻莫測，“小生陰琉國三公子，冷華。”
“陰琉國？”
最初的震驚過去，他看著那張臉也興不起半點興趣，淡淡地說：“什麽阿貓阿狗也來摻合本王的事，滾。”
“阿卑彌王，我想我們需要合作。”
“滾。”少女跳下車，拉開弓對準了他。
冷華笑瞇瞇地舉高雙手後退，邊退邊說：“南疆王，別這麽沖動嘛。天馳這塊肥肉，也不是只有我一人想分一杯羹的，多個朋友，不比多個敵人好嗎？”
阿卑彌王仍拉著弓，考慮一會兒，問：“你想怎麽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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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什麽？你還沒說呢。”他冷冷地問，這個問題他先前便考慮過，想的是從內慢慢突圍，現在既然有盟友，如果條件不差，倒是值得一試。
“那就更簡單了……”他說，“我要天馳的一半疆土。”
“你做夢！”
怒喝剛落，一支箭瞬發而出，冷華就在幾步開外的地方，這一箭中了必死無疑。
“嗖”
斜後方眨眼又射來一支箭，速度奇快無比，甚至沒人看清它如何來的，再看時，冷華的腳邊躺了兩支一模一樣的箭。
冷華滿意地看見他勃然色變，踩著那兩支箭往前移了半步，雙手在頭的右側合起來擊了擊掌，勾唇說：“青出於藍勝於藍，阿卑彌王，見見你的天才徒弟吧。”
一個身形像是小孩的鬼面人如一只豹子一樣接近這裏，越過重重阻攔，提著一柄和阿卑彌王手中的弓只差了一點大小的家夥。
“當年你被天馳武林追殺，流竄到西涼，曾用教授箭法來回報一個小孩的救命之恩。”冷華平平淡淡地說道，“後來你一走了之，恐怕也不記得有這麽個人了。不過他天賦不差，不僅將你的箭法學了個七七八八，還自創了另一套殺傷力極大的箭法，你會想見識見識的。”
阿卑彌王放下弓，看著那個小孩問：“是你？”
冷華好心告訴他：“他不認得你了，你也不想想，五年前，你還不是這副模樣。”
“哼，我沒有什麽徒弟，”他轉過身，眼睛瞥向右後方，說，“滾，再不滾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唯一認可的徒弟，就只有影昭。
“別那麽急著拒絕，”他慢慢靠了過了，若無其事地把視線分了一些給呆滯的荀王，“你的盟友看起來不太可靠。”
阿卑彌王也跟著看過去，不由得厭惡地皺起了眉。
兩人說話的聲音很低，荀王死死地瞪著眼睛，望著城樓上的新鮮屍體，久久不能回神，有人在背後議論自己也亳無所覺。
“二八分。”阿卑彌王稍作讓步。
冷華搖頭：“就要一半。”
“免談！”
“你時間不多了，南疆王。”他不疾不徐地說，“優柔寡斷的人只會拖你後腿。而且，我只是要一半疆土，至於這一半上的資源嘛，你全部拿走都行。”
與其餘幾個國家比起來，陰琉國的大小和雞蛋差不多，天馳國土面積最大，他很早以前就在謀劃了。
阿卑彌王沈默了一會兒，還是說：“一半太多了，不行，本王能獨吃為什麽要分出去給你？滾吧。”
“好吧好吧，”冷華將雙手下壓，示意他平靜，“四六分，如果南疆王還是覺得太多，那我不介意投效天馳，從頭做起。”
“呵，你以為你能威脅我？乳臭未幹的臭小子。”
“前輩言重了，小生只是提議，談不上威脅。”
想起此行的兇險，天馳武林仍未放棄對他的追殺，未免夜長夢多，似乎同意他的合作也未嘗不可。
瞥了一眼冷華，阿卑彌王心想，等事成之後，就把他殺了。
“好，本王答應你。”
冷華興奮拊掌大笑：“哈哈哈，南疆王果然也是個爽快人！那祝我們合作愉快。”
兩方同盟關系建立，就在單軒的屍體對面，聽到身後突然爆發的一連串大笑，荀王僵硬地轉過頭。
冷華笑瞇瞇地撐住車轅跳到他身邊，優雅地行上他們陰琉國的見面禮：“荀王爺，又見面了，上次多謝您幫忙，送我的人進宮。”
他像是沒聽見他在說話，似乎在看他，又似乎穿透他看到了阿卑彌王，一言不發。
阿卑彌王同樣上了戰車，一時間，這裏顯得有些擁擠，荀王慢吞吞地轉向他，問：“為什麽？軒兒不用死的。”
他心煩地撇開頭，若不是還要指望他的私兵，他現在就想把這人給殺了餵狗。
“王爺不用太過傷心，”冷華坐了下來，搭著他的胳膊，柔聲安慰，“小侯爺如果在天有靈，知道這是為了成全王爺，一定不會怪你的。”
荀王一直搖著頭，原本威嚴的面容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十多歲，想到兒子前不久還會和他發脾氣撒嬌，他就忍不住老淚縱橫。“軒兒最怕痛了。”
“你現在想回頭了？晚了。”阿卑彌王一把拉走冷華，嗤笑說，“就差這最後一步，你要是不想走了，就把兵符交給我。”
事到如今，他終於像是走出了迷霧重重，看清了眼前之人，與虎謀皮，從一開始就要做好被吞吃入腹的準備。
“我不會讓你如願的，已經失去了軒兒，我絕不會再失去天馳。”他轉過頭，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冷華拽住怒氣攻心的阿卑彌王，沖他沈默地搖搖頭，現在還不是殺他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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