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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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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8 章

“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

“我打濕了床單。”

“舒律婭的什麽打濕了床單?”

女生還沒被完全瓦解的內心,叫她說不出監禁者教導她的話。柯特拿遙控器,不假思索地把震動幅度調到最高頻率。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

“沒關系,我原諒你。誰叫我這麽愛你。”

室內新添置的簾帳由暗轉明,映出橙黃暖色。勤勞的朝陽掛上雲端值班,剛正的巽風催送萬物蘇生。

世初淳平時體表溫度稍低,肌膚觸摸著,涼絲絲的,抱著很是舒適寬心。柯特很享受到逐步將自己的體溫偎過去的過程,不久後會收獲到暖洋洋的人形抱枕,抱在懷裏有肉感。軟軟的,稱心如意。

他輕輕撥弄,就會浮現一層灼眼的潮紅。似野火燒指腹,一直燎到心底。

柯特有事沒事就愛抱著世初淳,一整天不撒手也樂意。

他晚上貼著女仆入睡,擁著她而醒。被抱得緊密的女性快喘不過氣,卯足力氣也掙不開,故而連睡夢也不安穩,愁腸凝結於心,久而久之難免害病。

他倒挺歡心,只有把人掛在眼皮子底下才能冷靜。什麽事都不做,蹭著人家的臉,看上半刻鐘也不知疲意。

柯特以為,舒律婭是幸運女神頒發給他的獎品,他能隨意地對待,對方絕不能離棄自己。

他夜晚歸來,命女仆提起裙擺,自己檢查。興趣來了,想起監聽歲月裏,舒律婭與她的家人們共同度過的甜美時光,眼神驟然如暮霭降臨。

心血來潮要嘗嘗舒律婭手藝的五少爺,差遣女仆穿上裸體圍裙做飯,做她生活地區叫賣的手卷壽司。

他依法炮制,在成團的壽司卷外塞進肉腸。體察到威脅的女仆慌亂阻止,被他一只手擒住雙手,摁在案板前。

“不是要抽出來,而是要更加用力地填充滿吧。”

要求紙人們一日三餐在女仆飯食裏下藥的柯特,照例無視仆人的抗拒,通過實際行動,確認前行的道路暢通無阻。

他排除障礙持續向前推進,壓在島臺的胳膊忍耐到爆出青筋。接著低頭,噬咬女仆耳輪,一寸舌頭攪弄舔舐,“得在大哥覺察到之前,讓你對我上癮才行。”

迷上家庭游戲的柯特,回顧竊聽年光裏留意到的情節,逐一拓印,有意仿照出相似的情景。

他要求自己出門時,世初淳來相送,在玄關替他綁領帶,給自己送上臨別之吻。

再逼真的模仿,到底是模仿。恰似尋求世外桃源的真諦,絞盡腦汁試圖靠近,愈顯出紅塵中人的笨拙與劣性。

虛假的,總當不得真,覆刻一百遍也沒法子在繪制的龍形上點睛。

人不是那個人,心境亦大不相同,又怎能做得了數。

最重要的,是織田作之助不會在她踮腳的時候,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試探她的深淺,探知足夠濕潤了,隨機把她按在墻壁或者門板做得昏天黑地。

過往的溫馨被惡意地塗抹、覆蓋,彌足珍貴的記憶遭受外來者的侵蝕汙染。世初淳殺人的心都有了。

應該說,早就有了,只是久久付之不了實踐。

剛出腳踢蹬就被壓制住的人,憎紅了眼,柯特撫摸著女仆的臉,笑得愈加歡實,“別哭呀,你一哭,我就硬得疼。”

僅剩不多聊以慰藉的途徑被綁架者一一切斷,作鋒利的刀子,一筆筆割斷維系生命的血管。世初淳掉進懊喪無望的灘塗。

她經常無知無覺地流眼淚,想不通這種莫名其妙的災難因何故而起,更無從了解當囚徒的生活哪日能夠結束。

世界恍若與她隔了一層屏障,從不寬恩告知真相。世初淳能看到、聽聞外部的動靜,觀看途中猶如翻閱苦澀無聊的字跡。

每日坐在同樣的位置,盯著同樣的白色,年覆一年,視覺幾乎摧毀幹凈。

她看東西半指之外是模糊的。失明了,本就死寂的房子愈顯悄然。時常叫人產生一種天地消亡,只餘下她一人的錯覺。

人的大部分器官無比重要,幾乎起到缺一不可的作用。而生命的苦難,人生的重擔往往添加砝碼,沈得人彎曲脊梁,屈低膝蓋,不惜糟蹋自己身體也要換來一瞬的快意。

是調動激素的催化劑,亦或者報覆誰人的快感?

日常尋常不過的瑣碎事務,一旦失去視覺,就額外困難重重。

僅靠世初淳一個人,連喝水這種小事也做不來。縱有機動性的紙人們從旁協助,於她而言,依然是盲人摸象,總體磕磕絆絆的,以至於得出自己是個廢物的結論。

世初淳不得不越加依賴柯特。

沈溺於這個導致她如今慘況的罪魁禍首,她目前唯一一個能接觸到的對象。

不可扭轉的仇恨抵不過正兒八經上演的冷酷現狀。柯特會說話,有溫度,能交流,可以接受訊息,支應鮮活的反饋,而屋子內其他陳設俱是冰冷的、堅硬的,她對著它們說上一百遍,也等不來一句開口。

早年,迫切地祈禱綁架犯遭到飛來橫禍的心願,到後面也覺累心疲倦。

被落寂揉磨到要似有燒紅的烙鐵刺拉拉炙烤皮肉的年月,她一邊瘋狂地詛咒該死的綁架犯死於非命,一邊憂慮自己會永遠被困在這間白花花與奔喪無異的屋子。現今全部只殘餘倦怠。

她害怕出門,又不想一輩子待在房間。她討厭柯特,又忍不住親近對方。

人心如此矛盾善變,似乎非要挖出胸腔才能仔細分辨。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一想到自己會臣服於現況,在將來某日對犯罪者推心置腹,世初淳胃部就一陣陣抽搐。

柯特拗斷過她的腿,世初淳替自己蒙上了觀察外界的眼睛。

女生封閉了對外的感知,處理狀況的神經系統日漸鈍化。人懶洋洋的,總提不起勁,常常待在某處很久不挪窩。

柯特刻意布置的多重催促,疊加出精神病癥發作,排山倒海的依存關系共鳴起來貌似戒斷反應。

世初淳問柯特什麽時候回來,他說在她異常思念他時歸來。

她問他能不能不要走,柯特高興得連親她好幾口。“舒律婭還得多多加油啊。”要更多、更多地喜歡他才行,比喜歡他的哥哥們還要喜歡。

他在家裏排行最小,大哥能力強,三哥潛力深,四哥更是有拿尼加那類不世神器。他不偷跑的話,壓根兒上不了桌。哪能第一位開吃,盡情地吞咽舒律婭這塊甜津津的糕點。

他沒身為長子的大哥那種氣魄,能夠大方到分享自己的伴侶。他奢望能連鍋帶盆一起端走,美滋滋地吃獨食,可惜與他同臺競技的三位,他誰都拼不贏。

他是有異常便利的念能力,可這類念能力也只能為他爭取出一些時間寬裕。

大哥天生聰敏,他瞞得辛苦得要命。指不定哪一日就哪裏猝不及防地露了餡,被一夕之間殺到藏嬌的金屋裏。

三哥持有無數情報的獵人執照,哪天發現了端倪,以他的電光火石不出幾日就能摸查過來。四哥的話,和三哥聯手,不是他們飛快抵達,就是被召喚的舒律婭立時消失在原地……

這類情況他絕不允許。

而服從強者,規避正面沖突是揍敵客家族的規訓。形勢逼人,他得另辟蹊徑。

被親近了的柯特,支使紙人開放其他房間。屋子永久性添置了床單三件套,窗簾、窗子、書籍、電視機、玩偶等柔軟的,有溫度的,彩色的物件,可世初淳已經看不見。

眼盲的世初淳,加倍依戀著除了視覺以外的感官能感受到的東西。

她渴望聽到起伏的聲音,期待有人和她說說話,企盼得到溫暖的懷抱,然這些想法都是堅冰下湧動的河川,沈重的現實是一面不可跨越的高墻,嚴實地擋在待在原來的地方,不動如山。

扮演夠家庭游戲的柯特,養大了不知饜足的貪欲。

他見舒律婭狀況不對,輕飄飄投出垂釣的餌食。“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這樣吧,你受孕了,我就讓你見見你的家人。生下孩子,我就放過你。”

世初淳的臉轉向從來不講道理的人,下意識收緊的手指攥緊他胸前的布料,“你是說真的?”

小小的,不切實際的冀望,仿若漁船前後懸掛的燈火,在晦暗潮濕的心湖浮起,她連忙追問了句,“你保證,不騙我?”

小沒良心的,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想離開他?柯特被養不熟的女仆氣笑了,狠辣的手勁一下掰斷墩實的餐桌一角。

他摟著被自己抱在大腿前用餐的仆役的腰,在她鎖骨咬下一塊塊血牙印。

雪白的牙口宛若鋒快的鍘刀,“當然是真的。”真的不會放過你。

要他放過她,做她的春秋大夢。甭說這輩子,便是下輩子,下下輩子,她也休想與他分離。別妄想擺脫他。舒律婭這個人,勢必要生生世世與枯枯戮山的成員糾纏不清。

他當下能點頭保證,後頭反悔,她難道就耐他如何?

她可從頭到尾都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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