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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奸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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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奸夫”

整個藏書閣的燭火突然亮起,我和凈月均被嚇了一跳。

“你,你沒設結界?”我呆呆看著他。

“我以為不會有人到這兒來。”他眨著無辜的眸子看著我。

“藏書閣是不會有人來,那來的人定是沖我。”我著急忙慌地穿著衣服。

“芽芽,先幫我解開。”凈月也是著急,堂堂仙尊在這名不見經傳,說白了就是仙門的犄角旮旯和人偷情,這可比我被抓現形尷尬多了。

我顧不得自己的衣物了,連忙去解他的鏈子,奈何越是著急,手越不聽使喚。

“這怎麽纏了這麽多圈!”

底下傳來大門被打開的聲音,我聽到很多人的腳步聲。

來不及了,隨著這層的大門被打開,我只能先變幻出一層維帳,將凈月遮住。

為首的正是陸瑤。

“你看,楚河師兄,我都和你說了,她整夜不回該睡的地方睡覺,說什麽修煉,分明就是來這兒私會男人!”

說完,她就要沖過來抓我。

馮楚河倒是個明白人,他一把拉回陸瑤:

“田芽芽,還不快和你的奸夫出來認罪,等著我們進去嗎!”

我下意識看了眼一旁的“奸夫”,他倒是不慌,只臉色也不是很好就是了。

據芳芳所說,凈月上頭還有著一個仙族之首呢,若是被抓住,估計也會受到不小的懲罰。

“我出去,楚河師兄,你也得等我把衣服穿好不是?”

我拖延著時間,盡力解著凈月的捆仙索。

“那是什麽?”陸瑤的聲音再度響起。

糟了,是捆仙索太長,有一部分露到了外面。

馮楚河突然靜默了一下,隨後突然大聲道:

“你們都先出去!”

“楚河師兄?為什麽?”

“都出去!”

馮楚河的嗓音中,似乎含著怒氣。

捉奸這種事,長老們自是不會到場,都等在外面,一行趕著看好戲的年輕弟子中,馮楚河地位最高,也都不敢質疑地出去了。

眼看著就快要解開凈月的鎖鏈,我脖子上卻突然橫上一把劍,嚇得我立刻不動了。

為了不讓凈月暴露,我只能給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說話,然後後退,馮楚河沒有進入維帳,他那張正氣凜然的臉上滿是怒氣,不知道還以為他是事主呢。

“楚河師兄,你這是做什麽?”我眼看著那把劍又離我近了幾分。

“你到底是何方妖女?”

“我,我不是啊,我只是個凡人。”

“那這是什麽?”他指了指地上的鎖鏈。

“這個,這個……”

“你當我不認識?這是捆仙索!還是,我看不出品級的……師父對我讚許你,千百年來根骨最佳,僅靠自學就能短短一月築基,比當年的皓辰仙尊都有過之而無不及,我還在好奇,你是怎麽做到的?原來是這般齷齪的伎倆!”

他竟然看出來了?

不是,他是怎麽聯想到的啊?

“裏面的人是誰?是我的同門?被你用捆仙索關在這裏?”

我看了眼捆仙索,這才明白過來。

他以為我是在強迫他人吸取修為。

難怪他會將人都趕出去,是不想同門聲名狼藉吧。

我想了想,忽然有了主意:

“不錯,這就是我為什麽進步如此之快,我就是囚禁了你的同門,把他當成我的爐鼎。”

“你!”馮楚河的劍氣幾乎要把我的脖子凍僵了。

“請問楚河師兄現在要如何做?把我們帶出去興師問罪?我倒是無所謂,只可惜你的同門師兄弟,好不容易才取得如今修為,就發生了這樣的事,以後在仙門之中……”

“夠了,我不會為難同門!”說罷,他似是想放他走,可他似乎想到了什麽,並沒有上前,而是用劍指著我,“放他離開!我再拿你出去問罪!”

“楚河師兄,你想好了,沒了奸夫,我可是不會認的。”

“這麽多同門都看到了,你還能狡辯?”

“那他們誰看到了奸夫長什麽樣?我只是在這裏睡上一覺,你們就突然闖進來。”

“你,你這妖女!”

“不如這樣,楚河師兄,我和你做個交易,”我扒拉開他的劍,“今天這事兒,就當是個誤會,你替我說清,我呢,放他走,從今以後再不會提他半點,也沒有人知道他曾是我爐鼎的事,你看怎麽樣?”

“你休想!”

“那好吧,你既然不同意,我就只好和他,玉石俱焚了?”

“你!”馮楚河咬牙看著我,估計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我也只是想提升修為嘛,又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

“這不算傷天害理,那什麽算!你這妖女滿口胡言,我憑什麽信你日後不會說就去!”

“知道他身份的只有我,你不也刻意沒去看他?這件事若是傳出去了,他名聲受損,定然與我魚死網破,到時候今日之事再被提起,我也落不到什麽好果子吃。”

見馮楚河猶豫起來,我不由再加了一把勁:

“而且,我相當於有個把柄在他手上了,他若是作證,我必死無疑,我躲他還來不及呢,又怎會說出去?”

糾結良久,馮楚河看了看維帳,終是憤憤不平地收了劍。

我怕他後悔,趕忙進去解開凈月的束縛,他擔憂地看著我,然後,看向了我只來得及穿好的肚兜。

呃……剛才在馮楚河面前,我好像也是……

我用眼神示意他趕快離開,我能應付這裏。

“我不知你是師兄還是師弟,我用結界開了一條路,你先離開,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若你不想放過這個妖女,明日一早我在清輝閣等你,我為你作證,來與不來,在下不強求,你自行決定。”

外面傳來馮楚河的聲音,他是在對凈月說。

凈月無奈地看著我,見我眼神催促,用傳音入耳對我說道:

“我在一旁護著你。”

我對他點了點頭,他轉瞬就消失不見。

“好了,他走了。”我出來,對馮楚河擺擺手。

他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我這才想起衣服還沒穿好。

“楚河師兄,看夠了沒?”

“你!不,不知羞恥!”他氣得轉過了身,但因為怕我跑掉,所以沒有離開。

我們二人一同出現在藏書閣的大門,好家夥,只怕不是所有新弟子都被陸瑤叫來了。

除了接引長老,眾人中間還立著一個青衣長老。

“楚河師兄!你剛剛是做什麽,為何將我們都趕了出來!”陸瑤上前,剛想挽上馮楚河的袖子,就被他躲過。

好了,該我了。

我一臉委屈地看著她:

“陸瑤師姐,你為什麽要汙蔑我?”

陸瑤見我竟然還能死魚翻騰,都氣笑了:

“你說什麽,眾目睽睽之下,同門們都看著呢,你在藏書閣裏偷人!”

“我沒有,我只是在裏面休息,有的時候修煉累了,我就會睡在裏面,芳芳知道的,而且我看書自學的事,接引長老也知道。”

接引長老點點頭。

“而且你說偷人,那男人呢?總不能是我一個人在偷人吧!”

陸瑤震驚地看著我,似乎才驚覺這裏出來的只有我和馮楚河兩人。

“不對啊,奸夫呢?楚河師兄,你沒把奸夫捉拿出來嗎?”

“沒有奸夫!”馮楚河瞥了我一眼,“剛才裏面只有芽芽師妹一人。”

“不可能的師兄,大家都看到了,她當時那麽慌張,還不肯出來!”

“我是修煉到了緊要關頭,因為你們的闖入,差點走火入魔,好在楚河師兄看出了端倪,將你們趕出去為我護法,我才能安然無恙地走出來。”

“什麽,這,這不可能!楚河師兄,你快說點什麽啊!”

“芽芽師妹沒有撒謊,的確如此。”

陸瑤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們,顯然事情已經超出她的認知:

“這不,不可能的,”她轉頭看向那個青衣長老,“紫山長老,她真的在這裏和野男人茍合,我昨夜都聽到了的!”

怪不得呢,她也是真能沈得住氣。

“你說你昨夜聽到的,為何不當場捉拿,反而等到今夜?”我緊緊盯著她,“還是說,陸瑤師姐是故意撒謊,知道我今晚進階,是關鍵時期,故意弄這出戲來讓我走火入魔?要不是楚河師兄看出來了,我就完了!”

一時間底下眾人開始議論紛紛,畢竟我是天才這件事大家都知道,陸瑤嫉妒之下做出這樣的事很有可能。

“你,你……”陸瑤被我氣得說不出話來,她最為心神震憤的,是馮楚河為何能不顧青紅皂白幫我,所以對我後面的話,已經沒了神識去反駁。

“我相信陸瑤師妹不是這樣的人,”馮楚河突然開口,替陸瑤解圍,“她昨夜應該是聽錯了,但怕自己貿貿然進去被人滅口,所以才不想打草驚蛇,有了今日的誤會。她也是為仙門清譽著想。”

“楚河師兄……”陸瑤看到馮楚河為自己說話,立刻就感動得不行。

傻丫頭,他那是良心過意不去,你既然昨夜都聽到了,那就該明白這馮楚河陷你於不義。

我不禁搖搖頭。

“既然都是誤會,就散了吧。”這時,那個青衣長老發話了,“今夜還好有楚河在,陸瑤,你行事莽撞,差點釀成大錯,就罰你面壁三日思過。”

終於結束了。

可是馮楚河卻沒有走,他看著我,冷漠道:

“芽芽師妹,我勸你,趁早收拾包袱離開仙門,你這樣心術不正之人,是不可能得道的。”

我聳聳肩,示意他說的對。

他見我無動於衷,再度鐵青著臉甩袖而去。

不對,劍修沒有寬袖,都是收口的。是甩手而去。

我回去的時候,凈月已經在等著我了。

“這次記得設結界了吧!”

他點點頭。

“怎麽樣,我表現不錯吧?”

他溫柔地笑著,撫摸我的頭發,但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怎麽了?”我把玩著他的一縷頭發,疑惑問。

“那個年輕的劍修,”他想了想,還是選擇對我說,“品行不錯。”

“怎麽,相中了?想收為徒弟?”

凈月搖了搖頭:

“資質差些。”

“等會兒,那可是空靈根,他那一代最優秀的弟子了。”這還叫資質差些?

凈月點頭:

“他算是上乘,只是……”

“只是對於成為仙尊的徒弟,還是差些的,對吧?”

凈月沒有否認:

“但他日後若是努力修行,應當可以與閣主齊肩。”

“我算是明白了,修仙真是刻苦與天賦缺一不可。”

“嗯。”

“說起來,那個陸瑤呢?她的資質怎麽樣?”

凈月搖了搖頭:

“普通,但她很有靈性。”

“靈性?”

“嗯,她的父母應當沒有過多擺布她的人生,雖養成嬌蠻的性子,但這種不受拘束,大膽嘗試的性格,在女子身上亦是難得。”

“今晚其實算是委屈她了,她畢竟也沒撒謊。”

凈月卻搖頭:

“她不顧同門之宜,出於嫉妒便要如此,心魔初生,已經蒙蔽了她看清是非的眼睛。”

如果是長老這樣做,問心無愧,因為這本就是他的職責,但陸瑤不是,她是出於嫉妒,今夜若是換成其他人,她不會這般,因心不夠純正,自然生出心魔。

“你這麽厲害,心魔都能一眼看穿啊。”我突然好奇,“那馮楚河呢?他有心魔嗎?”

凈月忽然看著我,不做聲了。

“怎麽了?”我不明所以。

沈默良久,他還是說道:

“有。”

“看不出來呢,是什麽啊?那家夥看上去挺正派的。”

“是……”凈月再度猶豫片刻,但因他向來對我有問必答,是以還是回答了,“是欲魔。”

“不是吧,他那麽正經嚴肅一個劍修!”我恍然大悟,“難怪你剛才那樣看著我,我還以為你是吃醋了,其實你是察覺到了他的心魔,是嗎?”

“嗯。”他說完,有些覆雜地看著我。

“我以後會盡量少和他接觸的。”我說道。

凈月點頭:

“劍道極陽,欲魔於劍修來說,很是致命。”

“那你不打算幫幫他?”

“天道如此,我不能一直幫他。”

“好吧。”

“說起來,你是修什麽道的啊?”我問他,該不會是無情道吧?看著就薄情寡義的。

凈月卻是不打算說:

“日後再告訴芽芽,好麽?”

“為什麽日後啊,現在不行嗎?”

“現在……”凈月低著頭,不知從哪兒又摸出了那條捆仙索,我第一次在他的眼神中看出期待。

“你還上癮了啊你!”我習慣性地拍他的頭,“今夜太晚了,算了吧,明日我還要去上早課呢。”

他只得將那繩索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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