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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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成澤試探著朝我這邊走過來，於是直接拉住了他的手腕，我倒要看看他能說點什麽，倒也不能說是生氣，只是沒想到他原來是這樣想的。
以為他開竅早，初中就要跟我表白，後面錯過這幾年見到了還是要明裏暗裏說想在一起。
現在好不容易和我在一起了，又給我演這出，我懷疑最近這段時間，我的心電圖應該很精彩。
我陰著臉擡頭看他，他卻彎腰拿出一個鑰匙扣放在我面前，一晃一在反光，上面幾個字反光，不用猜應該是他的名字。
又來了，賄賂。
“我讓那邊師傅把我們名字刻一起了，”他聲音裏也帶著一絲求饒的意味，“阿樹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我去洗個澡，然後……來我家吃飯吧，阿姨今天做了很多好吃的。”
我抿著唇看了他一會兒，接下那個鑰匙扣，松開他的手腕摸上他臉側那片被我捏紅的地方，憐惜的蹭了幾下。
“不用急，會等你的。”
等我們收拾完出來，校園裏到處還是吵鬧的歡叫聲，不過人已經少了大半，果然還是離開的人比較多，畢竟黃昏留不住人。
“還是……第一次聽你說這些，有點新奇。”
我側目看了他一眼說道：“都是情理之中的，你別和我說你從來沒有想過這些。”
我不知道成澤為什麽能說出剛剛那些話，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想過我說的那些話，但現在是他想裝不知道也不行了。
這家夥什麽也不說，就是湊過來拉住了我的手，我無奈的睨了一眼，不得不說，成澤在哄人方面修煉滿級。
成澤家還是和我上次去一樣，清凈，簡樸中透著一股奢華，不知道是不是成澤提前有交代，家裏阿姨已經給多準備了一份飯，但桌子上的菜我覺得就是再來兩個人也管夠。
電視裏傳出些許的聲音，倒也不聒噪，反而襯得氛圍舒心起來，松平西川不在，只有沙希阿姨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伴著不響電視背景音在看雜志。
我朝那邊點了點頭，她直接起身走了過來，帶著我們在餐桌坐下。
“今天玩得開心嗎？突然和我說要去參加學校的社團活動，我都以為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原來是去見哥哥了。”
成澤不知道在別扭個什麽勁，他把那塊快到自己碗裏的紅燒肉又放到了我碗裏，自己扒拉了一口飯。
“我就是去參加活動的，遇見小樹哥哥是偶然的。”
確實是偶然的，要是他參加的不是從來不出席的運動活動，那這個理由其實更能成立。
一頓飯菜下來有滋有味，只是沒想到成澤平時挺愛頂嘴，而且在成澤說道自己受傷的時候，沙希阿姨沒有給出過多的反應，只是讓他好好休息按時塗藥。
其實並不意外，我能感覺到成澤身上的傲嬌，那是不可避免的，但完全沒有別的那些頑固子弟的傲慢，不守規矩，甚至做些什麽出格的事。
如果硬要說大概就是找了個男朋友，然後直接把自己的身體交了出去。
飯後成澤便跑上了樓，說一會兒要帶我去去逛一逛，還沒來得及回應，那人已經沒了煙。
我站在原地，身邊還坐著沙希阿姨，一時不知道該跟上去還是留下來陪長輩。
一旁發出瓷勺和碗碰撞的清脆聲，我回頭看了眼，沙希阿姨正在低頭擦嘴，然後朝我看了過來，我本來想要去追成澤的腳步徹底停了下來，已經感覺到對方有話要對我說。
果然沙希阿姨朝我走了過來，和小時候見到的那次幾乎沒有任何變化，聲音溫柔，姿態優雅。
“平樹，小澤最近沒少給你添麻煩吧。”
那確實的事，但我並沒有不喜歡，成澤待我身邊讓我很舒服。
“沒有的……”
沙希阿姨突然笑了一下，然後聲音溫柔的看著我道：“小澤做對象來說是不是很粘人。”
這句話讓我渾身瞬間冰涼起來，我甚至不知道她是怎麽看出來的，至少在成澤母親面前，我們表現的沒有任何一點逾矩的動作。
我不知道是否應該去承認。
對於沙希阿姨來說就是自己兒子找了個對象，甚至是男生，這放在大多數家庭聽到都是要大吵一架甚至鬧得翻天覆地的程度，更何況對於他們這樣地位的家庭，如果不小心被外界知道……但我看沙希阿姨並沒有一點失態的樣子，當然也可能是因為涵養問題，可能心裏還是很想發怒，自己捧在手心裏的兒子就被這樣的一個男生偷走了。
我喉嚨緊了緊，不確定的詢問道：“成澤告訴您了嗎？”
畢竟是母親，對於成澤一點的細微變化都很輕易被捕捉，她只是笑了笑，然後點了點自己的眼睛，“小澤藏不住事的。”
是，成澤的喜歡一直很直白，可能是因為一直沈溺在成澤的喜歡裏，所以沒有註意到他那些從眼睛裏漫出來的愛意，果然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我朝著阿姨笑了笑，點了點頭道：“是的。”
成澤的喜歡值得承認，不被遮遮掩掩。
如果可以，每個來詢問的人我都可以坦然地告訴對方，松平成澤就是我男朋友。
沙希阿姨的表情變的不是很好看，其實我早有預感，但是看到阿姨的表情還是難免的心痛，原來不被認可的愛情回事這種感覺。
有一種一個人在黑暗中往前沖的但不知道終點在何處，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前進還是後退，因為周圍太黑，無論朝哪個方向走好像都是一樣的。
我很想說點什麽，但覺得自己沒有什麽立場，成澤首先是兒子，才是我的男朋友，但沒想到沙希阿姨只是靠過來，摸了摸我的臉。
“那你保護好弟弟，也保護好自己，我希望你們幸福。”
相比於剛剛的心痛，我這會兒更多的是不解，一句聽著像祝福的話帶著那種表情，反而讓我感到害怕，但至少說明沙希阿姨沒有反對。
我點了點頭，只要成澤在我這裏，我就不會讓他受傷，這點我完全可以做到。
“我會的。”
傍晚的天氣涼爽，鵝卵石地面旁有小小的地燈，遠遠看過去好像落了滿地的銀河。
我就牽著成澤的手往他想要去的那個庭院走過去。
其實說是庭院都是看低了，那根本就是個莊園，大片的綠植布滿了墻壁，各色的燈點綴在這片莊園的各處，和天上的星星點點遙相呼應，原來星星真的可以來到身邊。
“到了到了，就是這個亭子。”
我止步看著那個亭子，因為燈光原因，顯得有些夢幻，像是愛麗絲夢游仙境花園裏會出現的小亭子。
不過有些眼熟，我歪頭移了幾步，成澤已經走進我的視線，他轉過身，一邊後退一邊笑著說：“是不是有些眼熟，你拍過的，我學校裏的那個亭子，不過現在是晚上看不太出來。”
哦，我記起來，那張被成澤多停留了一段時間的照片，而我因為看他失了神，錯過了制止他翻到我抓拍他照片的時機。
相似的場景，相同的配色總是激起人們記憶裏的沈在深處的蓋了灰的片幀，同樣的我還是看著成澤失了神。
他朝我走過來，捧起我的臉，在我嘴唇上貼了一下，像是交了入場券的小孩，遞給我一個手表，屏幕上兩個顏色的圓點一閃一閃的重疊在一起，彼此呼應。
“那游戲開始了。”
捉迷藏嗎，還給了定位？這和開卷考試有什麽區別。
還不等我繼續問規則他就已經跑開了，馬上消失在了滿滿綠植通道的盡頭。
手環震了震，那個紅色的小點越走越遠，【阿樹，來找我。】
小時候不是沒有和他玩過這種游戲，只是那個時候怕他被找到不開心，時不時假裝找不到，然後認輸等他自己出來。
倒是成澤每次跑出來把我撲倒，然後拿他的小奶音說：“抓到小樹哥哥了。”
我沿著他剛剛走的路先出去，走到路口盡頭才發現根本沒有和想象中那麽簡單，這個給了定位只能說是考試給了筆，因為這地方的路況說是迷宮都不為過，除非我能飛起來，不然真的找不到這個亂竄的貓，我甚至都懷疑成澤是怎麽記得那個亭子的位置的，所以說他是小貓不過分，因為成澤可能是靠氣味找到的。
我走走停停，看著那兩個不斷接近的圓點，突然聽到不遠處的動靜，我側頭看過去，地上映著長長的影子，我勾了唇角，直接朝那邊跑過去。
“找到你……”
笑意僵在臉上，我在拐角處停下腳步，看著那一站一跪的兩人，是松平西川和一個西裝革履但跪在地上的人。
我眨了眨眼睛，背上瞬間炸出冷汗，站在這裏的每一秒仿佛都被拉長，我喉嚨滾了滾，鞠躬道歉，準備馬上離開。
但松平西川把我叫停，那個跪著的人起身朝我鞠躬後快步離開，我看著那塊空出來的地方感覺下一秒那個位置就是我的了。
“伯父晚上好。”
我看到他的眼神落在我手腕上不斷閃光的手表，然後才擡頭看向我，“不覺得無聊？”
面對這人我總是帶著矛盾情緒，既害怕又可恨，他的嚴肅，加上自帶的氣勢僅僅是靠近就會讓我感覺害怕，但想到當年他做的那些事我的不滿就忍不住的漫上來，僅僅不過是動動手指頭就改變了一個家庭那些年的命運軌道。
我表情空白的看著他，輕輕地搖了搖頭，誠實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他突然笑了一下，擡手松了松領帶，“成澤這小子怎麽會和你在一起，喜歡上你什麽了。上次還以為你只是動了心思，沒想到這麽快就把人追到了，牽手，接吻，別的我不知道，你倒是挺大膽的。”
我聽到這些話忍不住起了想要逃跑的心思，帶著腳步開始往後退。
“你不用害怕，就是在一起了，你後面也叫我一聲父親，正好這次撞見了，小澤不在，我們正好談談。”
與其說是談話，不如說是單方面的交代，主要是他在說，我耳朵只管聽，神經管緊繃。
我聽著松平西川一字一句說出的話，終於知道這些話為什麽要選擇在成澤不在的時候說。
我整個人的血液好像一點一點被抽幹，甚至覺得松平西川在和我講故事，還是只有在狗血電視劇裏才會出現的劇情。
我額頭滾下冷汗，“如果我不同意呢？”
他只是冷冷地看著我，把手插進了西褲口袋。
“這個計劃既然你知道了，後面如果出現任何問題，你都是最大的嫌疑人，我不保證到時候會做些什麽，同樣的事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我猛地瞪大眼睛，然後皺眉死死盯著他，“你在威脅我？”
原來沙希阿姨提醒的目的在這裏，在我走近成澤的同時，她也看著我走向了危險。
只是時機湊巧，人選又太過合適。
“我當然希望你是自願的，不然會有很多不可控的因素在。既然你想要和他在一起，也要拿出點籌碼來交換不是嗎？”
聽到這裏，我心底泛上一種可怖、厭惡的感覺，又是籌碼，又是棋子，上次那種事情我不想讓成澤再經歷了。
“即使沒有那些條件我也會答應你的要求，因為我也不想成澤受到傷害，但我有句話，成澤不是你的棋子，他是你兒子，我希望你把這個永遠放在第一位。”
他鷹一樣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我，我握成拳頭的手更加用力，但他卻突然朝我身後擡了擡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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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好不容易和我在一起了，又給我演這出，我懷疑最近這段時間，我的心電圖應該很精彩。
我陰著臉擡頭看他，他卻彎腰拿出一個鑰匙扣放在我面前，一晃一在反光，上面幾個字反光，不用猜應該是他的名字。
又來了，賄賂。
“我讓那邊師傅把我們名字刻一起了，”他聲音裏也帶著一絲求饒的意味，“阿樹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我去洗個澡，然後……來我家吃飯吧，阿姨今天做了很多好吃的。”
我抿著唇看了他一會兒，接下那個鑰匙扣，松開他的手腕摸上他臉側那片被我捏紅的地方，憐惜的蹭了幾下。
“不用急，會等你的。”
等我們收拾完出來，校園裏到處還是吵鬧的歡叫聲，不過人已經少了大半，果然還是離開的人比較多，畢竟黃昏留不住人。
“還是……第一次聽你說這些，有點新奇。”
我側目看了他一眼說道：“都是情理之中的，你別和我說你從來沒有想過這些。”
我不知道成澤為什麽能說出剛剛那些話，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想過我說的那些話，但現在是他想裝不知道也不行了。
這家夥什麽也不說，就是湊過來拉住了我的手，我無奈的睨了一眼，不得不說，成澤在哄人方面修煉滿級。
成澤家還是和我上次去一樣，清凈，簡樸中透著一股奢華，不知道是不是成澤提前有交代，家裏阿姨已經給多準備了一份飯，但桌子上的菜我覺得就是再來兩個人也管夠。
電視裏傳出些許的聲音，倒也不聒噪，反而襯得氛圍舒心起來，松平西川不在，只有沙希阿姨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伴著不響電視背景音在看雜志。
我朝那邊點了點頭，她直接起身走了過來，帶著我們在餐桌坐下。
“今天玩得開心嗎？突然和我說要去參加學校的社團活動，我都以為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原來是去見哥哥了。”
成澤不知道在別扭個什麽勁，他把那塊快到自己碗裏的紅燒肉又放到了我碗裏，自己扒拉了一口飯。
“我就是去參加活動的，遇見小樹哥哥是偶然的。”
確實是偶然的，要是他參加的不是從來不出席的運動活動，那這個理由其實更能成立。
一頓飯菜下來有滋有味，只是沒想到成澤平時挺愛頂嘴，而且在成澤說道自己受傷的時候，沙希阿姨沒有給出過多的反應，只是讓他好好休息按時塗藥。
其實並不意外，我能感覺到成澤身上的傲嬌，那是不可避免的，但完全沒有別的那些頑固子弟的傲慢，不守規矩，甚至做些什麽出格的事。
如果硬要說大概就是找了個男朋友，然後直接把自己的身體交了出去。
飯後成澤便跑上了樓，說一會兒要帶我去去逛一逛，還沒來得及回應，那人已經沒了煙。
我站在原地，身邊還坐著沙希阿姨，一時不知道該跟上去還是留下來陪長輩。
一旁發出瓷勺和碗碰撞的清脆聲，我回頭看了眼，沙希阿姨正在低頭擦嘴，然後朝我看了過來，我本來想要去追成澤的腳步徹底停了下來，已經感覺到對方有話要對我說。
果然沙希阿姨朝我走了過來，和小時候見到的那次幾乎沒有任何變化，聲音溫柔，姿態優雅。
“平樹，小澤最近沒少給你添麻煩吧。”
那確實的事，但我並沒有不喜歡，成澤待我身邊讓我很舒服。
“沒有的……”
沙希阿姨突然笑了一下，然後聲音溫柔的看著我道：“小澤做對象來說是不是很粘人。”
這句話讓我渾身瞬間冰涼起來，我甚至不知道她是怎麽看出來的，至少在成澤母親面前，我們表現的沒有任何一點逾矩的動作。
我不知道是否應該去承認。
對於沙希阿姨來說就是自己兒子找了個對象，甚至是男生，這放在大多數家庭聽到都是要大吵一架甚至鬧得翻天覆地的程度，更何況對於他們這樣地位的家庭，如果不小心被外界知道……但我看沙希阿姨並沒有一點失態的樣子，當然也可能是因為涵養問題，可能心裏還是很想發怒，自己捧在手心裏的兒子就被這樣的一個男生偷走了。
我喉嚨緊了緊，不確定的詢問道：“成澤告訴您了嗎？”
畢竟是母親，對於成澤一點的細微變化都很輕易被捕捉，她只是笑了笑，然後點了點自己的眼睛，“小澤藏不住事的。”
是，成澤的喜歡一直很直白，可能是因為一直沈溺在成澤的喜歡裏，所以沒有註意到他那些從眼睛裏漫出來的愛意，果然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我朝著阿姨笑了笑，點了點頭道：“是的。”
成澤的喜歡值得承認，不被遮遮掩掩。
如果可以，每個來詢問的人我都可以坦然地告訴對方，松平成澤就是我男朋友。
沙希阿姨的表情變的不是很好看，其實我早有預感，但是看到阿姨的表情還是難免的心痛，原來不被認可的愛情回事這種感覺。
有一種一個人在黑暗中往前沖的但不知道終點在何處，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前進還是後退，因為周圍太黑，無論朝哪個方向走好像都是一樣的。
我很想說點什麽，但覺得自己沒有什麽立場，成澤首先是兒子，才是我的男朋友，但沒想到沙希阿姨只是靠過來，摸了摸我的臉。
“那你保護好弟弟，也保護好自己，我希望你們幸福。”
相比於剛剛的心痛，我這會兒更多的是不解，一句聽著像祝福的話帶著那種表情，反而讓我感到害怕，但至少說明沙希阿姨沒有反對。
我點了點頭，只要成澤在我這裏，我就不會讓他受傷，這點我完全可以做到。
“我會的。”
傍晚的天氣涼爽，鵝卵石地面旁有小小的地燈，遠遠看過去好像落了滿地的銀河。
我就牽著成澤的手往他想要去的那個庭院走過去。
其實說是庭院都是看低了，那根本就是個莊園，大片的綠植布滿了墻壁，各色的燈點綴在這片莊園的各處，和天上的星星點點遙相呼應，原來星星真的可以來到身邊。
“到了到了，就是這個亭子。”
我止步看著那個亭子，因為燈光原因，顯得有些夢幻，像是愛麗絲夢游仙境花園裏會出現的小亭子。
不過有些眼熟，我歪頭移了幾步，成澤已經走進我的視線，他轉過身，一邊後退一邊笑著說：“是不是有些眼熟，你拍過的，我學校裏的那個亭子，不過現在是晚上看不太出來。”
哦，我記起來，那張被成澤多停留了一段時間的照片，而我因為看他失了神，錯過了制止他翻到我抓拍他照片的時機。
相似的場景，相同的配色總是激起人們記憶裏的沈在深處的蓋了灰的片幀，同樣的我還是看著成澤失了神。
他朝我走過來，捧起我的臉，在我嘴唇上貼了一下，像是交了入場券的小孩，遞給我一個手表，屏幕上兩個顏色的圓點一閃一閃的重疊在一起，彼此呼應。
“那游戲開始了。”
捉迷藏嗎，還給了定位？這和開卷考試有什麽區別。
還不等我繼續問規則他就已經跑開了，馬上消失在了滿滿綠植通道的盡頭。
手環震了震，那個紅色的小點越走越遠，【阿樹，來找我。】
小時候不是沒有和他玩過這種游戲，只是那個時候怕他被找到不開心，時不時假裝找不到，然後認輸等他自己出來。
倒是成澤每次跑出來把我撲倒，然後拿他的小奶音說：“抓到小樹哥哥了。”
我沿著他剛剛走的路先出去，走到路口盡頭才發現根本沒有和想象中那麽簡單，這個給了定位只能說是考試給了筆，因為這地方的路況說是迷宮都不為過，除非我能飛起來，不然真的找不到這個亂竄的貓，我甚至都懷疑成澤是怎麽記得那個亭子的位置的，所以說他是小貓不過分，因為成澤可能是靠氣味找到的。
我走走停停，看著那兩個不斷接近的圓點，突然聽到不遠處的動靜，我側頭看過去，地上映著長長的影子，我勾了唇角，直接朝那邊跑過去。
“找到你……”
笑意僵在臉上，我在拐角處停下腳步，看著那一站一跪的兩人，是松平西川和一個西裝革履但跪在地上的人。
我眨了眨眼睛，背上瞬間炸出冷汗，站在這裏的每一秒仿佛都被拉長，我喉嚨滾了滾，鞠躬道歉，準備馬上離開。
但松平西川把我叫停，那個跪著的人起身朝我鞠躬後快步離開，我看著那塊空出來的地方感覺下一秒那個位置就是我的了。
“伯父晚上好。”
我看到他的眼神落在我手腕上不斷閃光的手表，然後才擡頭看向我，“不覺得無聊？”
面對這人我總是帶著矛盾情緒，既害怕又可恨，他的嚴肅，加上自帶的氣勢僅僅是靠近就會讓我感覺害怕，但想到當年他做的那些事我的不滿就忍不住的漫上來，僅僅不過是動動手指頭就改變了一個家庭那些年的命運軌道。
我表情空白的看著他，輕輕地搖了搖頭，誠實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他突然笑了一下，擡手松了松領帶，“成澤這小子怎麽會和你在一起，喜歡上你什麽了。上次還以為你只是動了心思，沒想到這麽快就把人追到了，牽手，接吻，別的我不知道，你倒是挺大膽的。”
我聽到這些話忍不住起了想要逃跑的心思，帶著腳步開始往後退。
“你不用害怕，就是在一起了，你後面也叫我一聲父親，正好這次撞見了，小澤不在，我們正好談談。”
與其說是談話，不如說是單方面的交代，主要是他在說，我耳朵只管聽，神經管緊繃。
我聽著松平西川一字一句說出的話，終於知道這些話為什麽要選擇在成澤不在的時候說。
我整個人的血液好像一點一點被抽幹，甚至覺得松平西川在和我講故事，還是只有在狗血電視劇裏才會出現的劇情。
我額頭滾下冷汗，“如果我不同意呢？”
他只是冷冷地看著我，把手插進了西褲口袋。
“這個計劃既然你知道了，後面如果出現任何問題，你都是最大的嫌疑人，我不保證到時候會做些什麽，同樣的事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我猛地瞪大眼睛，然後皺眉死死盯著他，“你在威脅我？”
原來沙希阿姨提醒的目的在這裏，在我走近成澤的同時，她也看著我走向了危險。
只是時機湊巧，人選又太過合適。
“我當然希望你是自願的，不然會有很多不可控的因素在。既然你想要和他在一起，也要拿出點籌碼來交換不是嗎？”
聽到這裏，我心底泛上一種可怖、厭惡的感覺，又是籌碼，又是棋子，上次那種事情我不想讓成澤再經歷了。
“即使沒有那些條件我也會答應你的要求，因為我也不想成澤受到傷害，但我有句話，成澤不是你的棋子，他是你兒子，我希望你把這個永遠放在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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