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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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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心

蕪霜匆匆來報:“教主,鬼使不見了!”

藺淮捏著桌角,“怎麽回事?”

蕪霜道:“我們中了埋伏,教中弟子和差役皆有死傷,對方有機關高手,紀膺費了一些時間才找到陣眼,只是解除陣法之時,鬼使已經不見了。”

藺淮身上浮現殺意,蕪霜立刻道:“不過鬼使應當是自願和人走的,我們在地上發現了幽蘭粉的痕跡,紀膺已經帶人沿著藥粉去追了,我回來稟報教主。”

“準備幾輛馬車,無論是活人還是屍體,總得把那些姑娘接回來。”藺淮站起身戴上面具。

蕪霜問道:“教主如何確定鬼使能夠救出那些女子?”

藺淮似乎是輕笑一聲,“這點本事都沒有,如何做本座的鬼使?”說罷率先走出房門。

蕪霜看著藺淮的背影有些怔楞,沈久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帶著剩下的黃金去迎接鬼使凱旋。”

被寄予厚望的鬼使此時已經被扔在一個山洞裏,聞著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洛瑤用盡萬分努力才沒有幹嘔出聲,很快她察覺到自己被人將雙手反綁在一根石柱上,然後腰間的銀針被人拔走,她皺著眉頭慢慢“轉醒”,假裝不經意地看著周圍。

山洞裏蠟燭不多,隱約能看到有十幾個籠子,裏面關著人,看見有人進來只是縮在角落不敢出聲。洛瑤方才紮破了自己腰間的香囊,裏面的幽蘭粉也不知道夠不夠多,藺淮他們能不能順著粉末找到自己。

面前的男人突然喚回了洛瑤的思緒,“失策,方才沒看仔細,本以為是個美人兒,現在看來算個小美人都是勉強。”

洛瑤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心想你看我一會兒錘不錘你就完了!我要勉強算個小美人兒,你就勉強算個大醜驢!

那男人又道:“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長蜂,聽說過嗎?”

感謝話很多的南翹給洛瑤講了很多西漠的事情,這個長蜂不屬於任何門派,擅長用藥,只是沒聽說過他擅長陣法機關,今天樹林的機關不像是他一個人能辦到的,或許蕪霜說的沒錯,這其中真有暗域宮的手筆。

洛瑤假裝害怕地問道:“你抓我們幹什麽?”

長蜂道:“要煉制血靈陣,自然要抓這些青春貌美的處子了。”

洛瑤心道:那你抓我可是抓錯人了,我勉強算得上青春,其他要求一概不符合。嘴上卻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偷練禁術!”

血靈陣是西漠巫術,需要以一百名處女之血煉制九九八十一天,且要循序漸進,所以長蜂才會隔幾日抓一名女子,陣成之後煉就血靈丹,可助人永葆青春功力大增,只不過百年前就被列為禁術。

長蜂笑了起來,“怎麽,你想去找藺淮告狀嗎?”看著洛瑤警惕的眼神,他笑得愈發陰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藺淮派來的,那又如何,紀媗還是天璣堂副堂主呢,不也是讓我給變成廢人了嗎?”

洛瑤也不裝了,道:“所以你也想用我來煉血靈陣?”

長蜂用手撫摸洛瑤的臉,“你?我可舍不得,”他俯身至洛瑤耳邊,壓低聲音,“堂堂黑面煞,拿來煉陣,豈不可惜?”

武林盟的追殺令也散得太廣了!失策!竟然沒易容!不過這家夥是不會有機會把自己的身份說出去的。

洛瑤動了動手腕,長蜂見狀笑道:“這是玄鐵,你掙不脫的,本來只是擔心你會武功,現在看來倒是歪打正著。”

“有個問題想問。”洛瑤活動了一下脖子。

長蜂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你問吧。”

“被你抓來的女子,都還活著嗎?”

“那是自然,”長蜂看起來有幾分瘋魔,“不到最後一日,哪個都不能死,只是每日都要被我取點血罷了。”

洛瑤點了點頭,“那就好,還有一件事。”

長蜂湊到洛瑤面前,“什麽?”

洛瑤露出笑容,聲音輕柔,“不要太自信。”

長蜂直覺不妙,即刻想要後撤,然而洛瑤護身罡氣爆發,不僅震碎了石柱和玄鐵,把長蜂也震出去老遠,山洞搖晃起來,籠中女子或哭喊或尖叫,也有比較沈穩的,扒著籠子向外看。

眨眼間洛瑤已經捏住了長蜂的脖子,“嘖嘖嘖,還以為多厲害,”她擡起空著的左手矯揉造作地擋著下半張臉,“原來這麽不堪一擊,什麽玄鐵?怎麽像爛布條子一樣?”

“你!”長蜂雙目通紅,想要反抗,被洛瑤拎著脖子舉起又摔在地上,“噓~我不想聽你說話,有什麽話等著赤堂主問你吧。”然後一拳捶暈了他。

赤堂主是搖光堂堂主,專管刑獄。

洛瑤吹了吹拳頭,她承認自己這一拳有公報私仇的意思,誰讓這家夥說自己長得不好看,就算是事實也不能亂說啊!更何況還讓自己大頭朝下掛了那麽久!

見到這樣的情景有人開始呼救,“女俠救我!”

緊接著呼救聲此起彼伏,洛瑤撕下一塊衣擺系在臉上,“馬上就來。”她在長蜂身上找到鑰匙,打開了幾個籠子,裏面的女子明顯失血過多沒有力氣,有勉強能自己走路的,也有虛弱無比的,洛瑤將她們抱出去,囑咐道:“一會兒會有焚冥教的人來接你們,這裏有機關,千萬不要亂跑,知道嗎?”

幾名女子連連點頭,洛瑤回到山洞接著救人,又打開一個籠子,只見那女子倒在角落,洛瑤過去將人翻過來,正打算抱起來,突然察覺到殺意,立刻松手。

那女子一揮手撒出一把粉末然後想跑,但洛瑤出手更快,她一掌拍出,那人撞到墻上又彈下來,洛瑤這才看清這哪是什麽姑娘,是一個披頭散發的纖細男子,淦!長蜂就不知道多點幾根蠟燭嗎!這誰能看得清?!

那男子口吐鮮血,卻笑了起來,“中了‘化心’,等會兒你就會跪下來求我給你解藥。”

洛瑤一腳踩在他胸口,“化心?我還畫皮呢!沒看見老娘臉上蒙著面巾嗎?裝什麽裝,跟那個長蜂一起進搖光堂吧你!”然後又是一拳把人打暈,把他拖出去和長蜂捆在一起。

又開了幾扇門,洛瑤突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控制不住跪在地上,裏面的女子嚇了一跳,“姑娘,你沒事吧?”

洛瑤捂著自己的頭,“我沒事,你快走。”這時外面傳來一聲“她們在這裏!”

是紀膺的聲音!

謝天謝地你們可來了!洛瑤試圖站起來,但身上軟綿綿的,她十分不解,自己本身百毒不侵,又提前吃了軟筋散的解藥,這是怎麽回事?

紀膺此時跑了進來,“鬼使?你在裏面嗎?”

洛瑤說了聲“我在這兒”,結果動靜還不如蚊子大,還是她方才救的那個姑娘扶住了她,大聲道:“這位是不是你要找的鬼使?”

紀膺循聲而來,“對對對,多謝姑娘,你快出去吧,我來扶她。”

女子千恩萬謝地離開,紀媗也跑了進來,“謝天謝地找到你了,不然教主還不扒了我的皮!”

紀膺道:“姐,鬼使好像有點不對勁!”

洛瑤費力地指著長蜂二人的方向,用足了吃奶的勁兒說話,“主謀是長蜂和另外一個我不認識的人,他們要煉血靈陣,籠子裏還有人沒救,我應該是中了化心,渾身無力。”

聞言紀膺和紀媗皆是一驚,藺淮的聲音由遠及近地響起,“化心?”

“教主!”二人先是行禮,紀媗又道:“鬼使她……”

藺淮道:“你們先去救人,外面馬車已經準備好,把這些姑娘和林中弟子的屍身帶回去,紀媗,你和蕪霜替她們檢查一下。”

紀媗立刻起身,紀膺抱著洛瑤不想放手,紀媗扯了扯他的衣服,“跟我走,把鬼使交給教主!”

紀膺咬著嘴唇不說話,藺淮把人從紀膺手裏接過,紀媗強行拉著紀膺出了山洞。

“姐,你明知道化心需要……”

紀媗沒讓他把話說完,“我當然知道,那又怎麽樣?教主還在,鬼使的事輪得到你管嗎?”

“我……”紀膺話還沒說完,沈久正準備進山洞救人,聞言道:“誰中了化心?”

“是鬼使,也不知道那賊人從何處得來的化心,”紀媗看了看山洞裏,當然什麽也看不到,“你去看看吧,有些事……你得跟教主說明白。”

這時一弟子來報,“右護法,人已經全部救出來了!”

沈久道:“那你們先帶人走,留下一輛馬車。”說完走進山洞。

藺淮還在原地摟著洛瑤,後者像條八爪魚一樣扒在他身上,嘴裏呢喃著“好熱”,沈久走上前,“教主,鬼使她……”

“本座知道,是化心。”藺淮神色未變,手上卻愈發用力。

沈久沈默片刻,這化心是暗域宮舍裏鶴的獨門秘藥,與看起來兇殘的名字不符,這不是毒藥,而是催丨情藥,專為有武功的人設計,武功越高,藥效越強,只要任意一處皮膚沾到一點就會中招,沈久看著洛瑤臉上的面巾,無奈嘆氣,有什麽用呢。

“教主,中化心者,十二個時辰之內如果不與人交丨合,便會經脈寸斷而死。”

藺淮道:“她是黑面煞。”

沈久道:“黑面煞內力深厚,遇上化心,只怕死得更快。”

看著藺淮飛過來的眼刀,沈久單膝跪地,“屬下說的都是實話,”眼見著洛瑤已經開始無意識地扯自己的衣服,沈久硬著頭皮,“還望教主早下決斷,山洞外,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藺淮握住洛瑤的手不讓她亂動,“還有什麽辦法?”

沈久想破了腦袋,“或許,可以找舍裏翁試試,畢竟舍裏鶴是他胞弟,說不定他有辦法。”

藺淮抱起洛瑤向山洞外走去,“即刻啟程,返回焚冥教,這邊剩下的事,交由紀媗姐弟全權處理。”

沈久立刻跟上,藺淮原先想把洛瑤放在馬車內,但洛瑤抓著他死活不松手,沈久道:“教主,您和鬼使坐在裏面吧,屬下駕車。”

藺淮便抱著洛瑤坐在車裏,後者臉上的面巾已經掉落,面色緋紅,身體也熱得驚人,只覺得身邊的藺淮是個天然大冰塊,抱著他蹭來蹭去。

“別動,”藺淮用胳膊圈住洛瑤,“再亂動把你綁起來。”

洛瑤自然是聽不清他說什麽,雙手不能動便用臉去蹭藺淮的脖子,炙熱的氣息噴灑在頸間,藺淮咬牙切齒道:“江問月!”然後就被洛瑤一口咬在脖子上。

“你是屬狗的嗎?”藺淮不知道該氣該笑,伸手去推洛瑤的臉,後者雙手失去束縛立刻抱住藺淮胡亂摸著,似乎對他臉上的面具很不滿意,拍了兩下。

藺淮只得將面具摘下,下一秒就被洛瑤捧著臉吻住了嘴唇,頓時呆若木雞,藺大教主守了二十五年的初吻就這麽沒了,他仿佛被人點了穴,直到嘴唇上傳來濕潤的觸感,這才把人拉開。

看著面前的人穿著一身嫁衣,頭發散亂,眼眸水光瀲灩,嘴唇更是紅得仿佛滴血,他一只手托著洛瑤的後背,一只手捧著她的臉,有些置氣地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洛瑤現在整個人就像在水中,聽到的聲音有如神音,空靈中帶著回響,根本聽不清,只是腦海裏的意識還停留在剩下的黃金藺淮還沒給他,於是脫口而出,“藺淮……”

然而這兩個字仿佛點燃了藺淮腦中那根名為“失去理智”的引線,他俯下身吻住洛瑤,甚至主動啟唇纏住了對方探進來的軟舌。

沈久不是聾子,聽見馬車內有唇舌交丨纏的水聲響起,恨不得堵住自己的耳朵,不知是該繼續趕路還是把馬車停在原地自己帶著馬去吃草。

馬車內藺淮覺得自己仿佛也中了化心,熱得不行,任由洛瑤舔吻著他的脖頸,但是當洛瑤的手摸到他身下時,他突然回過神來,一個手刀把人劈暈,然後將其摟在懷裏,靜靜平覆著呼吸。

沈久聽見馬車裏安靜下來,正在猶豫是否說話,藺淮的聲音已經響起,“加快速度,返回焚冥教。”

“是!”沈久一邊駕車一邊感嘆,教主還真是能忍啊,不過……他不會是不行吧?

藺淮自然不知道沈久“大逆不道”的想法,他讓洛瑤平躺在軟墊上,看著她緊皺的眉頭輕輕嘆了口氣,握住她一只手,低聲道:“等你醒了再找你算賬。”

馬車外的沈久:南翹,你絕對不知道你錯過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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