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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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黃電放走江問星，後者顯然怕是有詐，問道：“陳二知道嗎？”
黃電面露不屑，“本尊做事需要他的同意嗎？你要是不想走就留下。”
江問星立刻、馬上、頭也不回、馬不停蹄地離開。
黃電：“……”
走在大街上江問星感受到一絲不同尋常，路上的人大多都在竊竊私語，她假裝無意地打探一下，原來是有消息稱自從救走阮塵微之後消失一年有餘的黑面煞出現在小煙村，已經有人自發組成同盟去找他報仇。
江問星仔細觀察四周，覺得情況不對，如果黑面煞的消息真的傳開，那麽應該東西南北中都有人來尋仇才是，可是現在這裏還是西漠人居多。難道是陳二有意不讓消息傳出西漠？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越想越不安，江問星幹脆買了一匹馬前往小煙村，路上被人喊住：“問星！”
這聲音無比熟悉，她回頭望去，果然是戚竹淵，旁邊則是顧寒之，她驅馬上前，“顧二哥，戚大哥，你們怎麽來了？”
顧寒之道：“南陵東丘中原北嶺都沒有問月的消息，我們猜想她應該在西漠，便來碰碰運氣。聽江莊主說二小姐和二夫人出來散心，怎麽在這裏？”
江問星一楞，繼而反應過來應當是江闊找的借口，於是道：“我娘已經回去了，我和你們想的一樣，來西漠找長姐。”
顧寒之對此不置可否，戚竹淵道：“那你聽說了嗎？黑面煞在小煙村。”
江問星點點頭，“看樣子你們也要去小煙村吧？”
顧戚二人對視一眼，前者道：“或許困擾我們四人的謎題，很快就要有答案了。”
“那我們出發吧。”江問星的笑容裏帶著幾分苦澀，她看著越來越多的人，心想：長姐，雖然我也想找到你，但還是希望你不在小煙村。
行人眾多，一同前行的三人並沒有註意到有一名少年騎在馬上註視著他們的背影。
“長姐，我給過你機會的，你實在不該一走了之，這次，新仇舊恨一起算吧。”這少年正是褚何。
而此時正被無數人惦記的黑面煞洛瑤本人，剛剛收功起身。
“怪不得小說裏那些高人都喜歡找深山老林修煉，確實是讓人心曠神怡事半功倍啊。”洛瑤抻了個懶腰，接著開始一場莫名其妙拉伸運動。
江問月已經習慣，對此不置一詞，不過洛瑤能感受到她心情很好，當然她們倆的心情都不錯。
在小煙村的日子瀟灑得不行，洛瑤平日都是在院子裏練功，偶爾會上山修煉追魂訣，如今不僅把追魂訣背了下來，並且已經可以融會貫通，即使沒有江問月的指導也可以發揮全部功力。
起初洛瑤還和江問月探討過，以她的武功，如果是個正面人物想來再過幾年當個武林盟主都不是問題，可惜是個反派。
自從身份被洛瑤知道之後江問月沒有再隱瞞過什麽，聽洛瑤這麽說便告訴她其實自己沒殺那麽多人。
重塑經脈十分耗費內力，江問月並非一開始就那麽強悍，為了保證內力充足，加快速度修煉追魂訣，江闊便讓她出去吸別人的內力，只是最初江問月經驗不足，有時會被人發現只得殺人滅口，有時則會控制不好力度直接把人內力吸空致人身死。
隨著她年齡的增長和對追魂訣把控能力的增強，已經可以做到吸人內力而給人留一線生機，只是在江闊夫婦的教育下，她認為除了江家人其他人命都是臭狗屎，於是遇到不識相的就會直接把人宰了。
洛瑤對此深表震驚與無語，緊接著江問月又告訴她，有很多人根本不是她殺的，而是有人栽贓給她，畢竟黑面煞太好模仿，一身黑衣，一個黑面具，足以讓人分不出真假。
江闊也調查過那人到底是誰，能冒充黑面煞武功一定很高，這樣的人其實不多，但江闊又不能查得過於明顯以免被人發現黑面煞和日月山莊有關系，那人隱藏得又太好，於是始終沒有結果。
洛瑤對此也是無可奈何，江問月殺人是事實，被人冤枉也是事實，只能說這輩子註定是女配的命，希望月姐下輩子可以做女主，盡享高光。
江問月卻只是笑笑，‘我不想有下輩子。’
洛瑤雙手環繞住自己，“給你個抱抱。”
江問月被她逗笑，後者也開心起來，“開心就好，就是要多笑笑，”她站在山洞門口，“不過這雨要是能下得小一點我就更開心了。”
‘恐怕暫時不能。’江問月直接打擊。
洛瑤：“……那我們出發吧，不然趕不上吃晚飯老頭兒又要讓我替他除草。”
今日是許長青的壽辰，他一直惦記想要一株伴雨花來做還魂丹，但伴雨花只生長在懸崖峭壁上，且只有下雨時才開花，采摘下來需要立刻將其放在盛有雨水的容器中，否則片刻過後便會枯萎。
所謂還魂丹便是可以讓人起死回生的靈藥，只要還剩一口氣就能讓人恢覆生機，但也只有三天，三天一到大羅金仙也回天乏術。與其說是還魂丹，不如說是“回光返照丹”，但有的人只求那三天生機。而制作還魂丹不僅需要極難采摘的伴雨花，還需要很多名貴藥材，制作也十分困難，因此武林中一顆還魂丹可賣到千金。
許長青並不想用還魂丹賣錢，只不過醫者對這種神藥都有著本能的執念，因此總是惦記著想要自己制作。
洛瑤之前在練功的時候無意間發現這裏的懸崖邊上長了兩株伴雨花，便想著給許長青取來。
正巧今日是他的壽辰，又下著雨，就是雨大了點，不過對於洛瑤現在的輕功水平來說沒有什麽大問題。
雖然內力高深者可以用內力讓自己身上保持幹燥，但洛瑤覺得好鋼用在刀刃上，何必浪費內力，於是穿上蓑衣去采花。
到了懸崖頂上，江問月提醒她，‘這蓑衣太過笨重，會影響你施展輕功。’
“好吧，”洛瑤只得脫掉蓑衣，雨水立刻糊了一臉，她雙手抹臉，“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地拍~”
江問月：……
洛瑤將一個小瓷壇放在地上接雨水，自己則小心翼翼地探下懸崖去摘伴雨花，江問月提醒道：“你不要向下看就好。”
“那必須的。”洛瑤從小膽子就大，除了蟲子什麽都不怕，她十分輕柔地摘下伴雨花，然後縱身飛上，結果沒想到太過得意，落地的時候沒掌握好距離，一腳踢開了接雨的瓷壇，裏面的雨水灑了不說，瓷壇還直接順著下坡滾了下去。
江問月：……
洛瑤：“……月姐你的追魂訣能不能讓我直接把那個壇子吸回來？”
江問月：可以，你喜歡的話從日月山莊吸過來一個也行。
“……月姐你真幽默啊，”洛瑤無奈地看著手裏的伴雨花，“廢了牛勁采回來的，幹巴了怎麽辦？”
‘怕什麽，你會追魂訣。’江問月十分淡定。
洛瑤與她心意相通，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於是擡起左手運轉內力，不多時雨水便在她掌上聚集成一個水碗的形狀，洛瑤把伴雨花放在裏面，然後飛下去撿起瓷壇，連著水碗和伴雨花一起放進去。
“該說不說，其他人拿的是武俠劇本，月姐你拿的是仙俠劇本。”洛瑤發自內心地感嘆。
自從江問月的追魂訣練到第七層之後，不止是雨，雪、沙土、花瓣等等在她的手中都可以變作任何形狀、任何武器，正像江問月之前對陳二說的那樣，“萬物齊趨，皆可為器”。
如今洛瑤已經將追魂訣練到第八層的瓶頸之處，一旦練到第十層，就連無形的風都可操控，真正能做到殺人於無形。
感嘆追魂訣神奇的同時洛瑤不禁想，墜靈冊又有多厲害？
江問月對此並沒有多大反應，道：‘其實武學大家都能達到這種境界，只不過所能達到的成就不同，就好比臥龍寺的了塵，一身金剛功刀槍不入，也不是普通習武之人可比。’
“說真的月姐，我要是能帶你回現代，天天在網上表演輕功就能讓咱倆掙得盆滿缽滿，可惜我不知道怎麽回去。”洛瑤嘴上說著話，腳下也不停，方才舉著個水碗沒辦法穿蓑衣，直接把它留在了懸崖邊上，如今身上已經濕透，得盡快回去喝一碗秀雲奶奶煮的姜湯。
江問月：你就是饞了。
洛瑤被雨淋得張不開嘴，索性用心聲跟江問月溝通，‘看破不說破，誰讓秀雲奶奶煮的姜茶一點都不辣還很香甜。’
江問月：……
然而就在馬上到達小煙村的時候，突然看到一群人往山上跑，洛瑤為了隱藏身份平時幾乎不在村裏人面前露面，但還是能認出來這些都是村裏的人，便攔住其中一人問道：“出什麽事了？下這麽大的雨怎麽大家都往山上跑？”
那人哆哆嗦嗦，也不知是淋雨受了涼，還是在害怕，“山下來了好多人，說是要找什麽黑面煞，不說就殺人，不跑留在那兒等死嗎？”最後幾個字還沒說完就已經連滾帶爬地跑了。
洛瑤只覺得腦中轟鳴，飛快地趕回許長青家。
院內一片狼藉，許游的屍體橫在水井旁，許長青跪坐在地上，身上的傷口還在流血，他沖蹲在他面前問話的人吐了口唾沫，被那人一腳踢飛，洛瑤隨手將那株千金難求的伴雨花扔在地上，一手扔出一枚暗器紮在那人的咽喉上，同時飛身過去接住許長青。
許長青見是她，張嘴想說些什麽，話語卻被不斷湧出的鮮血沖散，洛瑤連忙運功幫他療傷，後者卻掙紮著吐出兩個字，“快走。”然後頭偏向一邊，沒了氣息。
“許爺爺！”洛瑤痛喊出聲。
“長青！”鄭秀雲聲音沙啞，被大雨掩蓋顯得更為細弱，但洛瑤聽到了，她擡頭看去，只見一名男子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挾持著她從屋內走出來。
那男人率先開口，“黑面煞，久仰大名，原來竟是個女的，還是江家大小姐，看來江闊的野心很大啊。”
洛瑤緩緩放下許長青的屍身站起來，咬著牙道：“放開她。”
“交出追魂訣，我就放人，不然……”說著手上用力，鄭秀雲的脖子上立刻浮現一道血痕。
“我可以給你！”洛瑤連忙阻止，“但不在我手裏，我回日月山莊拿給你！”洛瑤沒有說謊，追魂訣在冉玉樺手裏，江問月只是把追魂訣背了下來，就算可以默寫也需要時間。
那男人明顯不信，“少糊弄我！回到日月山莊死的就是我！看來你是不想要這老太婆活命！”
洛瑤還沒來得及說話，鄭秀雲卻開了口，“瑤瑤，快走！”說完自己向前用刀抹了脖子。
鮮血噴湧而出，雨水都來不及沖刷，那男人楞在原地，還沒來得及反應，已經被洛瑤一掌打飛，當場氣絕身亡。
洛瑤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跪在鄭秀雲面前，“奶奶，奶奶，你醒醒啊！”她用手去捂鄭秀雲的脖子，但哪裏止得住血，感受著懷裏的人沒了氣息，洛瑤的眼淚後知後覺般流了下來，“救命啊！救命啊！到底為什麽會這樣？有沒有人救救她！”
近百人從四面八方出現，卻不是來救人，而是來殺人。
洛瑤行屍走肉般站起，眼睛一片血紅，說話還帶著鼻音，指著許游的屍體，“他是誰殺的？”
其中一人道：“包庇黑面煞，死一百回都不夠，我們還能給他留個全屍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洛瑤並不滿意這個回答，“誰殺的？”
幾乎所有人都被面前的女子震懾住，明明她那樣瘦弱，形單影只站在那裏，看起來狼狽不堪，但沒人可以忽視她身上的殺意。
有幾人壯著膽子說道：“她就一個人，又沒有兇戮傍身，我們人多，大家一起上！拿到追魂訣大家一起練！”
黑面煞固然兇名在外，但追魂訣的誘惑顯然更勝一籌，其他人一聽這話紛紛拿著武器沖了上去。
洛瑤冷靜得近乎詭異，“既然沒人承認，那你們所有人，都是兇手。”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顧戚江三人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起初，那是一場人數懸殊的圍毆，逐漸演變成勢均力敵的打鬥，最後，變成一場絕望的屠丨殺。
讓顧戚二人糾結一年多的問題終於有了確鑿的答案——江問月，就是黑面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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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電：“……”
走在大街上江問星感受到一絲不同尋常，路上的人大多都在竊竊私語，她假裝無意地打探一下，原來是有消息稱自從救走阮塵微之後消失一年有餘的黑面煞出現在小煙村，已經有人自發組成同盟去找他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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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不安，江問星幹脆買了一匹馬前往小煙村，路上被人喊住：“問星！”
這聲音無比熟悉，她回頭望去，果然是戚竹淵，旁邊則是顧寒之，她驅馬上前，“顧二哥，戚大哥，你們怎麽來了？”
顧寒之道：“南陵東丘中原北嶺都沒有問月的消息，我們猜想她應該在西漠，便來碰碰運氣。聽江莊主說二小姐和二夫人出來散心，怎麽在這裏？”
江問星一楞，繼而反應過來應當是江闊找的借口，於是道：“我娘已經回去了，我和你們想的一樣，來西漠找長姐。”
顧寒之對此不置可否，戚竹淵道：“那你聽說了嗎？黑面煞在小煙村。”
江問星點點頭，“看樣子你們也要去小煙村吧？”
顧戚二人對視一眼，前者道：“或許困擾我們四人的謎題，很快就要有答案了。”
“那我們出發吧。”江問星的笑容裏帶著幾分苦澀，她看著越來越多的人，心想：長姐，雖然我也想找到你，但還是希望你不在小煙村。
行人眾多，一同前行的三人並沒有註意到有一名少年騎在馬上註視著他們的背影。
“長姐，我給過你機會的，你實在不該一走了之，這次，新仇舊恨一起算吧。”這少年正是褚何。
而此時正被無數人惦記的黑面煞洛瑤本人，剛剛收功起身。
“怪不得小說裏那些高人都喜歡找深山老林修煉，確實是讓人心曠神怡事半功倍啊。”洛瑤抻了個懶腰，接著開始一場莫名其妙拉伸運動。
江問月已經習慣，對此不置一詞，不過洛瑤能感受到她心情很好，當然她們倆的心情都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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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洛瑤還和江問月探討過，以她的武功，如果是個正面人物想來再過幾年當個武林盟主都不是問題，可惜是個反派。
自從身份被洛瑤知道之後江問月沒有再隱瞞過什麽，聽洛瑤這麽說便告訴她其實自己沒殺那麽多人。
重塑經脈十分耗費內力，江問月並非一開始就那麽強悍，為了保證內力充足，加快速度修煉追魂訣，江闊便讓她出去吸別人的內力，只是最初江問月經驗不足，有時會被人發現只得殺人滅口，有時則會控制不好力度直接把人內力吸空致人身死。
隨著她年齡的增長和對追魂訣把控能力的增強，已經可以做到吸人內力而給人留一線生機，只是在江闊夫婦的教育下，她認為除了江家人其他人命都是臭狗屎，於是遇到不識相的就會直接把人宰了。
洛瑤對此深表震驚與無語，緊接著江問月又告訴她，有很多人根本不是她殺的，而是有人栽贓給她，畢竟黑面煞太好模仿，一身黑衣，一個黑面具，足以讓人分不出真假。
江闊也調查過那人到底是誰，能冒充黑面煞武功一定很高，這樣的人其實不多，但江闊又不能查得過於明顯以免被人發現黑面煞和日月山莊有關系，那人隱藏得又太好，於是始終沒有結果。
洛瑤對此也是無可奈何，江問月殺人是事實，被人冤枉也是事實，只能說這輩子註定是女配的命，希望月姐下輩子可以做女主，盡享高光。
江問月卻只是笑笑，‘我不想有下輩子。’
洛瑤雙手環繞住自己，“給你個抱抱。”
江問月被她逗笑，後者也開心起來，“開心就好，就是要多笑笑，”她站在山洞門口，“不過這雨要是能下得小一點我就更開心了。”
‘恐怕暫時不能。’江問月直接打擊。
洛瑤：“……那我們出發吧，不然趕不上吃晚飯老頭兒又要讓我替他除草。”
今日是許長青的壽辰，他一直惦記想要一株伴雨花來做還魂丹，但伴雨花只生長在懸崖峭壁上，且只有下雨時才開花，采摘下來需要立刻將其放在盛有雨水的容器中，否則片刻過後便會枯萎。
所謂還魂丹便是可以讓人起死回生的靈藥，只要還剩一口氣就能讓人恢覆生機，但也只有三天，三天一到大羅金仙也回天乏術。與其說是還魂丹，不如說是“回光返照丹”，但有的人只求那三天生機。而制作還魂丹不僅需要極難采摘的伴雨花，還需要很多名貴藥材，制作也十分困難，因此武林中一顆還魂丹可賣到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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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瑤之前在練功的時候無意間發現這裏的懸崖邊上長了兩株伴雨花，便想著給許長青取來。
正巧今日是他的壽辰，又下著雨，就是雨大了點，不過對於洛瑤現在的輕功水平來說沒有什麽大問題。
雖然內力高深者可以用內力讓自己身上保持幹燥，但洛瑤覺得好鋼用在刀刃上，何必浪費內力，於是穿上蓑衣去采花。
到了懸崖頂上，江問月提醒她，‘這蓑衣太過笨重，會影響你施展輕功。’
“好吧，”洛瑤只得脫掉蓑衣，雨水立刻糊了一臉，她雙手抹臉，“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地拍~”
江問月：……
洛瑤將一個小瓷壇放在地上接雨水，自己則小心翼翼地探下懸崖去摘伴雨花，江問月提醒道：“你不要向下看就好。”
“那必須的。”洛瑤從小膽子就大，除了蟲子什麽都不怕，她十分輕柔地摘下伴雨花，然後縱身飛上，結果沒想到太過得意，落地的時候沒掌握好距離，一腳踢開了接雨的瓷壇，裏面的雨水灑了不說，瓷壇還直接順著下坡滾了下去。
江問月：……
洛瑤：“……月姐你的追魂訣能不能讓我直接把那個壇子吸回來？”
江問月：可以，你喜歡的話從日月山莊吸過來一個也行。
“……月姐你真幽默啊，”洛瑤無奈地看著手裏的伴雨花，“廢了牛勁采回來的，幹巴了怎麽辦？”
‘怕什麽，你會追魂訣。’江問月十分淡定。
洛瑤與她心意相通，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於是擡起左手運轉內力，不多時雨水便在她掌上聚集成一個水碗的形狀，洛瑤把伴雨花放在裏面，然後飛下去撿起瓷壇，連著水碗和伴雨花一起放進去。
“該說不說，其他人拿的是武俠劇本，月姐你拿的是仙俠劇本。”洛瑤發自內心地感嘆。
自從江問月的追魂訣練到第七層之後，不止是雨，雪、沙土、花瓣等等在她的手中都可以變作任何形狀、任何武器，正像江問月之前對陳二說的那樣，“萬物齊趨，皆可為器”。
如今洛瑤已經將追魂訣練到第八層的瓶頸之處，一旦練到第十層，就連無形的風都可操控，真正能做到殺人於無形。
感嘆追魂訣神奇的同時洛瑤不禁想，墜靈冊又有多厲害？
江問月對此並沒有多大反應，道：‘其實武學大家都能達到這種境界，只不過所能達到的成就不同，就好比臥龍寺的了塵，一身金剛功刀槍不入，也不是普通習武之人可比。’
“說真的月姐，我要是能帶你回現代，天天在網上表演輕功就能讓咱倆掙得盆滿缽滿，可惜我不知道怎麽回去。”洛瑤嘴上說著話，腳下也不停，方才舉著個水碗沒辦法穿蓑衣，直接把它留在了懸崖邊上，如今身上已經濕透，得盡快回去喝一碗秀雲奶奶煮的姜湯。
江問月：你就是饞了。
洛瑤被雨淋得張不開嘴，索性用心聲跟江問月溝通，‘看破不說破，誰讓秀雲奶奶煮的姜茶一點都不辣還很香甜。’
江問月：……
然而就在馬上到達小煙村的時候，突然看到一群人往山上跑，洛瑤為了隱藏身份平時幾乎不在村裏人面前露面，但還是能認出來這些都是村裏的人，便攔住其中一人問道：“出什麽事了？下這麽大的雨怎麽大家都往山上跑？”
那人哆哆嗦嗦，也不知是淋雨受了涼，還是在害怕，“山下來了好多人，說是要找什麽黑面煞，不說就殺人，不跑留在那兒等死嗎？”最後幾個字還沒說完就已經連滾帶爬地跑了。
洛瑤只覺得腦中轟鳴，飛快地趕回許長青家。
院內一片狼藉，許游的屍體橫在水井旁，許長青跪坐在地上，身上的傷口還在流血，他沖蹲在他面前問話的人吐了口唾沫，被那人一腳踢飛，洛瑤隨手將那株千金難求的伴雨花扔在地上，一手扔出一枚暗器紮在那人的咽喉上，同時飛身過去接住許長青。
許長青見是她，張嘴想說些什麽，話語卻被不斷湧出的鮮血沖散，洛瑤連忙運功幫他療傷，後者卻掙紮著吐出兩個字，“快走。”然後頭偏向一邊，沒了氣息。
“許爺爺！”洛瑤痛喊出聲。
“長青！”鄭秀雲聲音沙啞，被大雨掩蓋顯得更為細弱，但洛瑤聽到了，她擡頭看去，只見一名男子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挾持著她從屋內走出來。
那男人率先開口，“黑面煞，久仰大名，原來竟是個女的，還是江家大小姐，看來江闊的野心很大啊。”
洛瑤緩緩放下許長青的屍身站起來，咬著牙道：“放開她。”
“交出追魂訣，我就放人，不然……”說著手上用力，鄭秀雲的脖子上立刻浮現一道血痕。
“我可以給你！”洛瑤連忙阻止，“但不在我手裏，我回日月山莊拿給你！”洛瑤沒有說謊，追魂訣在冉玉樺手裏，江問月只是把追魂訣背了下來，就算可以默寫也需要時間。
那男人明顯不信，“少糊弄我！回到日月山莊死的就是我！看來你是不想要這老太婆活命！”
洛瑤還沒來得及說話，鄭秀雲卻開了口，“瑤瑤，快走！”說完自己向前用刀抹了脖子。
鮮血噴湧而出，雨水都來不及沖刷，那男人楞在原地，還沒來得及反應，已經被洛瑤一掌打飛，當場氣絕身亡。
洛瑤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跪在鄭秀雲面前，“奶奶，奶奶，你醒醒啊！”她用手去捂鄭秀雲的脖子，但哪裏止得住血，感受著懷裏的人沒了氣息，洛瑤的眼淚後知後覺般流了下來，“救命啊！救命啊！到底為什麽會這樣？有沒有人救救她！”
近百人從四面八方出現，卻不是來救人，而是來殺人。
洛瑤行屍走肉般站起，眼睛一片血紅，說話還帶著鼻音，指著許游的屍體，“他是誰殺的？”
其中一人道：“包庇黑面煞，死一百回都不夠，我們還能給他留個全屍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洛瑤並不滿意這個回答，“誰殺的？”
幾乎所有人都被面前的女子震懾住，明明她那樣瘦弱，形單影只站在那裏，看起來狼狽不堪，但沒人可以忽視她身上的殺意。
有幾人壯著膽子說道：“她就一個人，又沒有兇戮傍身，我們人多，大家一起上！拿到追魂訣大家一起練！”
黑面煞固然兇名在外，但追魂訣的誘惑顯然更勝一籌，其他人一聽這話紛紛拿著武器沖了上去。
洛瑤冷靜得近乎詭異，“既然沒人承認，那你們所有人，都是兇手。”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顧戚江三人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起初，那是一場人數懸殊的圍毆，逐漸演變成勢均力敵的打鬥，最後，變成一場絕望的屠丨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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