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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巧遇,次次都是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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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巧遇,次次都是你(下)

還別說,穆詩這女扮男裝還挺成功,要不是洛瑤見過她,真的會以為她就是個普通的小乞丐。

穆詩一見是洛瑤,立刻堆出一副討好的笑容:“喲,原來是江大小姐,你看你換了身衣服我都沒認出來,誤會了不是,”她從袖子裏掏出洛瑤的錢袋遞給她,“我是看你錢袋掉了幫你撿一下,撿一下。”

洛瑤驢著個臉看她,仿佛在說:你編,你接著編。

穆詩幹咳了兩聲,伸出手解救了自己的後脖領,她知道跑不過洛瑤,但是她覺得洛瑤心軟,於是做出一臉苦相,“我是為了給我娘治病,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大小姐你別跟我一般計較了,那個什麽,我娘還在家等著我呢,我……”

洛瑤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容,“我跟你回去,順便看看你娘。”

穆詩:“……”

洛瑤給褚何買了一包吃的,想了想又買了些補品,畢竟要見長輩,空著手不太好。

穆詩一臉丟了八百萬的表情,一直在跟洛瑤說要不別去了吧,她娘不喜歡生人之類的,洛瑤想的是,小樣的,早上正討論你身上有線索呢,都送上門了我還能放過你?於是做出一副社會大姐大的派頭,強行摁著穆詩回了家。

到了地方才發現,穆詩真的沒撒謊。

房屋雖然破舊但是收拾得還算幹凈,一名婦人躺在炕上,見到洛瑤連忙坐了起來,對穆詩說道:“你是不是又偷人東西了?跟你說過多少次,我就算病死也不用你偷來的錢!”

洛瑤忍不住看了穆詩一眼,心想嘿這丫頭片子居然還是個慣犯!不過看著她娘咳得上氣不接下氣還是沒忍心說出來,走上前去按著她的手臂,“伯母您別生氣,我是穆詩的朋友,來看看您。”說著還給她看了看自己手裏的補品。

那婦人長出一口氣,有氣無力地靠在了墻上,穆詩過來替她掖了掖被子,洛瑤招呼褚何,“來小何,叫伯母。”

褚何十分乖巧,“伯母好,我叫褚何。”

婦人露出了笑容,“好孩子,你坐。”褚何便乖乖坐在炕尾吃洛瑤給他買的零食。

洛瑤見那婦人雖然形容枯槁,但眉眼卻是極美的,骨相立體精致,若不是纏綿病榻也應當和冉玉樺一樣,是名風姿出眾的夫人,可惜……洛瑤這一路上沒事就看看《絕世毒花》,順帶著還看了其他醫術,雖然只是入門選手的水平,但也覺得穆詩娘親的身體狀況的確是不大好。

江問月:怕是就這兩天了。

洛瑤的手不禁抖了一下,穆詩雙手緊握成拳,那婦人卻毫不在意洛瑤的失態,她握著洛瑤的手,後者覺得那只手上只剩下了一層皮,心酸又可憐。

婦人讓洛瑤叫她念姨,又問她的名字,洛瑤笑道:“我叫江問月,念姨叫我問月就行了。”

“你是……日月山莊的大小姐!”

洛瑤點了點頭,念姨緊緊抓著洛瑤的手,“大小姐,我們本是南陵人,也曾受過日月山莊的照顧,我快不行了,我求求你,能不能幫我照顧小詩,我就這麽一個女兒,她性子不好,我怕沒了我,她會出事的。”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洛瑤還沒說話,穆詩就道:“娘您別胡說,只要您好好吃藥,一定會好的。”

念姨含淚搖頭,洛瑤柔聲道:“等您養好了病,我請您和穆詩去日月山莊做客,”她見穆詩的神情越發陰鷙,便主動告了辭,“念姨,我朋友還在客棧等我,我出來沒跟他說,時間久了怕他擔心,我先回去,明天再來看您。”

本以為穆詩巴不得送走自己,卻沒想到她說道:“我和娘親說兩句話,你在外面等我一會兒。”

領著褚何站在院裏的洛瑤想著:嘿我怎麽就那麽聽話呢?我堂堂日月山莊大小姐她讓我等著我就這麽傻站著等?洛瑤“嘖”了一聲,決定蹲著等她。

褚何見她蹲下,像模像樣地紮了個馬步,一拍自己大腿,“來,月月,坐。”

洛瑤被他逗得笑出鵝叫,就在這時她聽見了念姨的聲音:“小詩,你聽話,回南陵吧,去日月山莊,那裏安全。”

非禮勿聽非禮勿聽,洛瑤在心裏催眠自己,奈何耳力太好,還是聽見穆詩說道:“我要是現在去了南陵,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催眠無效,洛瑤決定走遠一點,卻聽見念姨說了一句:“不是你的東西,不要強求。”

穆詩的聲音帶著幾分不甘和隱忍:“你怎麽就知道不是我的?”

洛瑤的小雷達響了起來:莫非她們說的是追魂訣?於是她蹲在原地不動了。

念姨身體不好,說話有氣無力,洛瑤聽得一半一半,大概就是娘讓女兒不要爭,女兒不聽一定要爭,也沒爭出個所以然,穆詩便從屋裏出來了,看見這位日月山莊的大小姐蹲在地上撿小石子玩,“江大小姐……這是幹嘛呢?”

洛瑤蹦了起來,活動一下腿,“觀察生活。你要跟我說什麽?”

穆詩把披風遞給她,“衣服還你,還有……今天謝謝你了。”

洛瑤沒接,“你留著穿吧,好歹是冬天呢,你穿的也太少了,”她拍了拍手上的灰,“不用謝我,我是看念姨病得這麽重不想刺激她,你要是覺得我還挺夠意思的就跟我說句實話,追魂訣到底在不在你那兒?”

“不在。”穆詩回答得幹脆利落,一點都不猶豫,洛瑤聳了聳肩,“那好吧,”說著轉身就要走,又突然想起什麽來,解下自己的錢袋給了穆詩,後者自然不要,洛瑤一只手握著穆詩的手,另一只手把錢袋塞在她的手心,“留著,總比偷來的強吧,我今天說的話不是為了哄你娘開心,是認真的,念姨的身體要是好了,你就帶她去日月山莊,這錢給你當路費,要是她……你也有錢讓念姨走得體面點,拿著吧。”

穆詩的手一片冰涼,心裏卻覺得被點燃了一團小火苗,她看著洛瑤,似乎是想說些什麽,話都到嘴邊了又咽了回去,只說道:“謝謝。”

洛瑤拍了拍她的肩膀,臨走又說道:“你要是有追魂訣的消息了,就來風海閣找我吧,我應該會在那裏住幾天,或者直接去日月山莊也行,看你。”洛瑤沒什麽證據,只是直覺,追魂訣就算不在穆詩的手裏,她也一定知道什麽線索,只不過自己又不能拿人家的娘威脅她說什麽,只能等著把這個消息告訴顧寒之和戚竹淵,看他們兩個的打算吧。

回去的路上褚何一只手拎著零食,另一只手扯著洛瑤的披風,欲言又止。

洛瑤偏過頭去問他:“小何,怎麽了?”

褚何一臉嚴肅:“月月,你把錢都給別人了,我們是不是沒錢了呀?”

洛瑤噗嗤笑出了聲,忍不住逗他:“是啊,我現在是個窮光蛋了,怎麽辦呀?”

褚何一張俊臉皺了起來,認真地想了想,有些委屈地說:“那你把我賣了吧。”

洛瑤心都快化了,想把褚何摁進懷裏一通揉,奈何褚何心理上只有八歲,生理上卻是已經是個一米八的大小夥子,這操作屬實有點難以實現,於是捏了捏褚何有些肉肉的臉,“傻樣吧,我洛……江問月是誰,出了名的守財奴,身上怎麽可能不留錢,”她從袖袋裏掏出一個錢袋,“看,還有呢!”

江問月:你不要在外敗壞我的名聲。

洛瑤:……Sorry月姐。

褚何卻笑得很開心,大約是知道自己不會被賣了,洛瑤又掐了一把他的臉蛋,“再說了,就算真沒錢也不能賣你啊,賣顧寒之,一定有市場。”褚何笑得更開心了,把洛瑤的錢袋揣在自己懷裏,“現在你沒錢了,快把他賣了吧。”

洛瑤再一次笑出鵝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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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寒之和洛瑤又在清平縣留了一天,馬通手裏那本追魂訣還是沒有蹤跡,傳聞倒是有很多,有的說已經被別人拿走了,有的說和馬通一起被燒了,還有的說馬通死之前把它交給了別人但是那個人跑了,更有甚者說馬通借屍還魂放火燒了害他和他妻子的人,然後帶著追魂訣歸隱山林了。

洛瑤不禁感嘆這幫人的想象力還真是強啊,再傳下去恐怕就要說追魂訣是無字天書只有命定之人才能看見。

眼看著到了和戚竹淵約定的時間,洛顧二人便帶著褚何動身前往風海閣。

洛瑤身邊帥哥美男相伴又不愁吃穿,再加上陰魂不散的暗域宮也沒有出現,每天過得那叫一個美滋滋,頗有一家三口出來度蜜月的感覺,就是這個“兒子”怎麽看“老子”怎麽不順眼。

褚何也不知道怎麽的,堅信顧寒之不是好人,每天對著他都沒什麽好臉色,當然他不會主動挑釁,好在顧寒之話也少,而且拿他當小孩兒看,所以二人也沒有正面沖突,只是褚何總是和洛瑤黏在一起,不給他們倆單獨相處的機會,他以為這是在防止顧寒之耍流氓,卻沒想到防是防住了,只不過防的是另一個流氓。

洛瑤有苦無處訴,要知道顧寒之這種水準的帥哥她以前只在娛樂圈裏看到過,現在這帥哥是她男朋友了,她想摸摸小手都沒啥機會,雖然褚何也很帥,但畢竟是弟弟,不一樣啊不一樣。洛流氓蠢蠢欲動,肥美的大兔子就在她面前啊。

顧大兔子顯然沒有意識到洛大流氓的心思,他雖然出身武林世家,但顧青並不重武輕文,詩書禮儀一樣也沒落下,再加上顧彥之從小帶著他,把這顧二公子養的是文武雙全,偏偏沒教會他什麽是“色”,所以偶爾被洛瑤碰碰手捏捏臉就會鬧個大紅臉。

洛瑤一只手拿著根地瓜幹嚼,一只手牽著褚何,看著前面的顧寒之,這大長腿!這小細腰!

江問月:穿著披風你也能看出來長腿細腰?

洛瑤:……想象,全靠想象。

江問月不理她了。

洛瑤繼續欣賞她腰細腿長的男朋友,然而不遠處傳來了利刃出鞘的聲音。洛瑤神色一凜,下意識擡手把褚何護在身後,輕聲說道:“好重的殺氣。”

顧寒之攔在二人身前,帶著他們隱匿在一個拐角處,只見一個灰色的人影飛快地竄了過去,七八個黑衣人緊隨其後。

洛瑤眼尖,看見灰衣人跑過去的時候掉了個東西,走過去撿起來一看呆住了,這東西她見過。

那是一枚白玉做的平安扣,這個平安扣洛瑤沒見過,但是她見過平安扣上的繩子,不是簡單的一根紅繩,而是由幾根紅繩編的花樣,那是洛瑤扯一個偷她錢袋的小乞丐後脖領的時候看見的。

那小乞丐正是穆詩。

洛瑤看著手裏的平安扣自言自語道:“真是緣分啊,三次巧遇,次次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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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詩在逃跑,可她知道自己大概是死定了,她從小到大只有輕功練得好,但也不是絕頂的好,況且她再能跑又能跑多久,身後追殺她的人早晚會追上她,然後毫不猶豫地刺穿她的心臟。

只是她不知道,追殺她的人是上次出現在馬通家裏的那些,還是……

一陣勁風從身後襲來,穆詩向右躲了過去,卻沒躲過又一枚向她襲來的暗器,顧不得受傷的肩膀,她拼盡全力逃跑,她不能,也不想死在這兒。

暗器上有軟筋散,穆詩很快沒了力氣摔倒在地,眼見一個黑衣人提劍向她刺來,穆詩沒有躲,她看著那個人的臉,想好好記著,下輩子也不想忘,然後找他報仇。

橫空飛來一枚暗器打偏了刺向穆詩的長劍。

“是你!”穆詩低呼出聲,雖然帶著面紗,但她還是認出了來人。

洛瑤沒空理會她的驚訝,已經跟那群黑衣人交上了手。交手的時候洛瑤才發現他們的衣服不是黑的,是藍黑色,看起來是同樣的款式,領頭的這個看起來更華麗一點,不過洛瑤並不記得哪個門派的服飾是這樣的,她沒用滲沙劍,怕被人認出來,還是用了阮塵微的破雲刃,管他是哪個門派,這黑鍋還是讓阮塵微背吧。

那七名黑衣人明顯是訓練有素,圍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劍陣把洛瑤困在其中,後者將內力註入破雲刃直接將其中一人震飛出去,劍陣破了,威力便沒有那麽強大,七人也沒有再次布陣,而是四個人纏住洛瑤,另外三個人沖上去殺穆詩。

顧寒之本來沒打算出手,但是眼下的情形容不得他考慮那麽多了,霜隱劍在顧寒之手中猶如靈蛇,殺手一時不敵。

領頭殺手武功很高,但年紀不大,只是好死不死遇上的偏偏是自帶江問月這個大buff的洛瑤和年輕一輩中的翹楚顧寒之,這大概是他殺手職業生涯的滑鐵盧。

洛瑤把破雲刃架在領頭殺手的脖子上,見他面頰微動,下意識就點了他的穴,“你不會想服毒自殺吧?”

那人眼裏無悲無喜,似乎對自己的小命不屑一顧。

其他六個人眼看自己的頭頭被抓住還被點了穴,同樣也要服毒自盡,洛瑤和顧寒之有了經驗,擡手飛出六枚暗器打在了他們的穴位上。

洛瑤簡直無語,沖著領頭殺手道:“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你一個大老爺們,帶著六個大老爺們,追殺一個小姑娘,要不要臉?打不過我們就要自殺,還帶著兄弟一起自殺,你到底是個什麽奇葩?”

不知道洛瑤這一串話哪一句刺激到了這領頭殺手,他瞬間瞪了雙眼,似乎是想要掙開被點的穴道,額頭和脖頸青筋暴起,洛瑤怕把他憋個好歹,連忙解了他的穴。

只見那領頭殺手因為剛才強行沖穴嘴角沁出一絲血來,他死死盯著穆詩,“你是女的?”

洛瑤忍不住吐槽:“你看不出來啊?”但是看了看穆詩今天的打扮又覺得這個直男殺手可能真的看不出來。

穆詩的骨相隨了她娘,五官立體,然而卻不像她娘那麽精致,更多了些大氣張揚,再加上她不化妝,眉毛也只是微微修過,並不是常見的的柳葉眉,如今是冬天,穆詩圍了條有些破舊但卻幹凈的圍巾,也看不見她是不是有喉結,單看外表說穆詩是個俊俏的公子哥一點毛病都沒有。

而穆詩聽了領頭殺手的這句話之後先是楞了一下,繼而露出一個“原來如此”的表情,她中了軟筋散,身上沒什麽力氣,慢吞吞地解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纏胸的裹布,本來扮成男裝是想躲避那天出現在馬通家裏的江湖人,卻沒想到被這群殺手盯上了。

領頭殺手瞠目欲裂,費力地站了起來,洛瑤也沒管他,連忙過去把穆詩的衣服拉好,恍惚間看見她肩胛骨上有個胎記,也沒太在意,跟個老媽子似的絮絮叨叨:“大冬天的你這是幹啥?凍感冒了怎麽辦?再說我家小顧和小何都在邊上你這二話不說就脫衣服我很難辦啊,哎你這小臉焦黃身上倒是挺白。”

穆詩:……

領頭殺手仿佛沒聽見她們的對話,目光釘在穆詩身上恨不得給她盯出一個洞,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怎麽可能……誰的情報?!”

其餘六個都被點了穴,沒人能回答他,洛瑤善解人意地幫他們解了穴。

其中一個立馬單膝跪地,“頭兒,真的是她,不可能出錯的!我也不知道怎麽會這樣……”

領頭殺手一個耳光甩了過去,直接打掉了那人的一顆牙。

洛瑤皺著眉直搖頭,“血腥,太血腥了。”

領頭殺手冷冷地看著洛瑤,後者視而不見,扭頭問穆詩,“這幫都什麽人啊?”

穆詩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穆詩不知道,殺手不肯說,洛瑤只能讓他們通通滾蛋,看那個殺手有些不可置信的眼神洛瑤還有些莫名其妙,怎麽放他走還不高興呢?殊不知她這個現代人壓根跟人家不在一個思想水平線上,死在那領頭殺手下的人不計其數,他怎麽也沒想到有一天他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失敗了還能活著離開。

殺手全都離開之後洛瑤抱著膀子對穆詩說道:“我真懷疑咱倆身上是不是有兩塊磁鐵,怎麽在哪兒都能遇見你。”

穆詩忍不住反唇相譏:“其實我也沒那麽想遇見你……”然後就暈了過去。

洛瑤連忙接住她,“不見就不見吧,你別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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