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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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出發
“月月，你是不是不開心呀？”褚何睜著大眼睛看著洛瑤明顯有些落寞的表情。
洛瑤有一搭沒一搭地輕輕拍著褚何，語氣卻很溫柔：“沒有，就是天太熱了，睡吧。”
褚何軟軟地“哦”了一聲，乖乖閉上了眼睛，還是不放心地交代：“那你有事要跟我說哦。”
洛瑤忍不住笑了，給他蓋上一層薄毯，“小屁孩兒。”
褚何嘟嘟囔囔的：“才不是……”
洛瑤摸了摸他的頭，心想這無痛當媽的感覺還真好，她這輩子是不能有孩子了，就好好照顧褚何吧，至於之前猜測的褚何可能和黑面煞有關系這事……什麽？有這回事嗎？不記得了。
江問星和顧寒之他們去研究第二本追魂訣去了，洛瑤沒跟著去，戚竹淵自從她說了相信嚴喜鳶之後一直臭著臉，洛瑤知道他又開始嫉惡如仇了，雖然能理解，但也不願意看他臉子，長得帥也不想看。
哄完褚何睡了午覺，洛瑤一個人坐在涼亭裏納涼，丫鬟仆人都讓她遣走了，說實話她覺得自己還真是沒有當大小姐的命，一堆人伺候她還有點不習慣。
閑來無事她跟江問月聊起了天。
“月姐，顧寒之雖然不像戚竹淵臉那麽臭，但我看他也不大高興，從昨天到現在也沒跟我說過話，你說是不是因為我說相信喜鳶，所以他生氣了？”
江問月沒做任何回應，但洛瑤能感受到她在聽自己講話，這種感覺很玄妙，想來就算是雙胞胎也沒有這種默契，不需言語，就能感受到對方的想法。
一開始洛瑤還覺得和江問月共用一個身體十分詭異和別扭，但現在已經完全適應了，美中不足的是她想什麽江問月都能知道，可江問月不想讓她知道的時候她就什麽都感受不到。洛瑤覺得江問月一定有什麽特殊方法，只是她現在還悟不出來。
“其實我說我相信嚴喜鳶，不代表我不相信顧彥之，只不過那個時候所有人都在幫顧彥之說話，喜鳶一個小姑娘多可憐啊。”
“當然我也不是完全同情心作祟，主要是這種事我見得多啦，茉娘多半是有什麽把柄在暗域宮手裏，或者是欠了暗域宮一個天大的人情債，再或者壓根就是個替罪羊，唉，這個江湖太覆雜了。”
江問月還是沒說話，洛瑤自己安靜了一會兒，又道：“話說回來，人死燈滅，真相怎麽樣，就要看喜鳶能不能查到了，祝她好運吧。”
江問月終於有了反應：是啊，人死燈滅。
不知怎的，洛瑤覺得江問月此時大有那種看破紅塵的感覺，於是道：“雖說人死燈滅，可活人還是要好好活著的，不然身邊的活人會難過，地下的死者會傷心。”
江問月沈默了半晌，道：“我很羨慕你。”然後便再也不出聲了。
嚴喜鳶也說過類似的話，洛瑤靠在柱子上百無聊賴地把玩著剛摘下來的小花，心裏想著，沒想到我在古代還挺招人喜歡的，雖然在現代也一樣招人喜歡，嘿。這麽想著，她站了起來，晃晃悠悠地去了小廚房，褚何那小子睡醒了一定會熱，給他準備點涼湯吧。
看見洛瑤走遠，季姚含從假山後走了出來，顧彥之武功已廢還斷了一條經脈，好在他素來身體強健，顧青說好好調理的話以後或許不至病痛纏身，不過會比正常人虛弱一些。
季姚含本來想去小廚房給顧彥之做點補身子的湯藥，遠遠地看見洛瑤走了過來，她聽顧嘯天說了洛瑤昨日為嚴喜鳶說話的事，雖然不至於遷怒，但也不知道碰了面應該說什麽，於是便站在了假山後面，卻沒想到聽見了洛瑤的一番“自言自語”。
也幸好江問月說話只有洛瑤自己能聽見，不然季姚含肯定以為大白天見了鬼。
她喃喃地重覆著洛瑤說過的話：“人死燈滅，活著的人……得好好活著。”
是啊，好在，彥之還活著，武功廢了，也未必是一件壞事，不然以後……想到這裏，季姚含輕輕搖了搖頭，然後慢悠悠地去了小廚房。
洛瑤已經忙活上了，見到季姚含有些意外，“姚含姐，你怎麽來了？你身體還好嗎？快坐快坐。”一邊說一邊拽過來燒火的小板凳擦幹凈放在了季姚含旁邊。
季姚含說明來意之後洛瑤連忙道：“要做什麽你說吧，我都會，”想了想又說道，“那個，姚含姐，昨天我……”
“沒事，”季姚含打斷了她，“我能理解。”
洛瑤心想，什麽叫知書達理善解人意我今天可算是懂了，戚竹淵這小子就不能跟人家姚含姐學學嗎？那麽莽怎麽能成就大事業？
正在喝茶的戚竹淵打了個噴嚏。
洛瑤添柴燒水準備食材忙得不亦樂乎，季姚含突然道：“問月，我聽公公說，叔祖父似乎是不太想認你這個孫媳婦。”
“啊這個啊，”洛瑤蹲著看了看竈臺裏的火，“不認不認唄，我嫁的又不是他，我好歹也是日月山莊的大小姐，顧寒之要是真心喜歡我想跟我在一起呢，我搶也要把他搶走，顧寒之要是也和他叔祖父一個想法，那我擡腿就能走，沒事的。”
季姚含出身書香世家，聽到洛瑤這番論調楞了片刻，繼而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問月，我跟你說件事吧。”
洛瑤手裏的活沒停，“姚含姐你說吧，我耳朵可好使了。”
可季姚含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停住了動作。
###
又過了兩天，中原的樂屍被清理幹凈了，顧青之所以這麽篤定是因為暗域宮的人帶著剩下的十幾個樂屍偷偷回了西漠，結果被看守在中原和西漠交界的焚冥教弟子逮了個正著。
藺淮火速趕到，直接把剩下的樂屍砍了個稀巴爛，就留了一個，拿去暗域宮興師問罪。
讀信讀到這裏的時候顧青一臉釋然，中原這邊的樂屍終於可以告一段落了。然而藺淮的信還沒完，接下來的內容讓顧青再一次皺起了眉頭。原來藺淮去到暗域宮，發現出面的阮塵微是別人假冒的，雖然暗域宮上下都說那就是真的宮主，但藺淮就是感覺他不是，阮塵微肯定是離開了西漠。
阮塵微離開西漠，可謂是一記重磅炸彈，這麽多年他一直忌憚藺淮所以從未離開過西漠，這次他冒著等回來的時候可能會被藺淮打死的危險離開，一定有一場大陰謀。
因此，找到第三本追魂訣的線索迫在眉睫，關鍵是，誰去找？江問星已經看過了，沒研究出什麽線索，可除了她也沒有更適合的人選。眾人正焦頭爛額之際，顧彥之說他可以找。
廢了武功的顧彥之又恢覆了他從前的模樣，溫潤如玉，謙遜有禮，仿佛之前的一切，只是一場噩夢。不過夢“醒”了，他不再是武林盟的少主，從前的風光無限，到底成了無人提及的過往。
不像江問星一個字一個字那樣磕磕巴巴地研究，顧彥之就坐在那裏，不疾不徐地翻著書，很快讀完了一本，告訴了大家一個線索“孤山老怪”。
顧名思義，孤山老怪就是大孤山上的怪人。北嶺有座大孤山，山上人煙稀少，據說那裏住著一個怪人，武功也怪性格也怪，沒人知道他叫什麽名字，他成名已久，便得了個“孤山老怪”的綽號。
看來這第三本追魂訣，就在北嶺。
雖然知道這孤山老怪是誰，但眾人仍有疑惑，傳說大孤山上有一種稀有金屬，名為“烏澤”，用這種金屬打造的武器無堅不摧。據說黑面煞的佩劍兇戮就是用它打造的，因此有不少武林中人都惦記著烏澤，自然也有人想去開采，但是那孤山老怪似乎對烏澤很是在乎，別人去大孤山無所謂，但是有人想打烏澤的主意就是不行，他會把那些人通通打下山去。
其他人倒也不至於為了這鑄劍材料就大舉圍攻，因此孤山老怪一直當著大孤山的山大王。
那黑面煞為什麽要把追魂訣交給孤山老怪呢？
是機緣巧合，還是他們早有聯系？這一切只怕要等到了大孤山才有答案。
戚竹淵當即就要出發去北嶺，其他人也沒什麽意見，只是臨出門的時候褚何莫名其妙鬧起了肚子，便只能先留一晚第二天再看情況。
洛瑤一邊哄他喝藥一邊教育他:“你是不是偷偷喝涼湯了？都告訴你不能多喝，你看，鬧肚子了吧。”
褚何一張俊臉有點白，藥又苦，他含著蜜餞說道:“我沒有，月月不讓我喝，我就沒喝了。”
洛瑤拿他沒辦法，也不再說他，好在褚何體格健壯，第二天就活蹦亂跳了，五人便一起動身前往北嶺。
臨走的時候顧彥之握著顧寒之的肩膀，語氣鄭重，“寒之，在外面一切小心，霜雪樓的擔子，就交給你了。”
顧寒之看著明顯削瘦不少的顧彥之，心中感慨萬千，只覺得有千言萬語也說不出來，唯有頷首道:“兄長放心。”
###
一路上分外安靜，戚竹淵一看就是不想說話，顧寒之和江問星本來話就少，褚何看大家都不說話也不敢吱聲，洛瑤本來想著不說話也行，後來又想這一路要是都這樣那還不如順路幫人捎口棺材去北嶺，起碼還能賺點外快。
於是她主動開口想調節一下氣氛，“我們到了北嶺，直接去蒼山堡找嚴堡主嗎？”
誰知不說還好，一說反倒讓戚竹淵的脾氣直接上來了，“哼，蒼山堡養了暗域宮的人那麽多年，去找他們豈不是與虎謀皮？”
洛瑤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小子怎麽這麽軸呢？“這事嚴堡主肯定不知情啊，你想多了，茉娘一個小姑娘，哪有那麽大能耐策反整個蒼山堡。”
戚竹淵嗤之以鼻，“她能耐可不小，那嚴喜鳶不就被她騙得團團轉？就連你江大小姐也極力幫她說話，也不怕傷了寒之的心。”
顧寒之冷聲道:“竹淵……”
洛瑤一擡手打斷了他，又勒住韁繩，對戚竹淵說道:“我能先問你兩個問題嗎？”
戚竹淵沒好氣道:“你問。”
洛瑤指著自己，“你知道我今天穿的什麽顏色的衣服嗎？”
戚竹淵沒想到她問了這麽個問題，楞了一下，然後皺眉說道:“藍色，怎麽了？”
洛瑤又問:“那我妹妹呢？”
戚竹淵耐心顯然不夠用了，“黃色啊，你到底想說什麽？”
洛瑤一派雲淡風輕，“沒什麽，原來你看得出來彩色，我還以為你眼睛裏只能看見黑和白呢。”說罷一夾馬腹，看也不看戚竹淵，徑直跑在了前面，褚何顛顛地跟了上去。
戚竹淵楞在原地，他以為洛瑤可能會強詞奪理，又或許會動之以情，卻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江問星看了看戚竹淵，然後不發一語地跟在了洛瑤後面，顧寒之拍了拍戚竹淵的肩膀，“走吧。”
戚竹淵一把抓住他的手，“寒之，難道你也認為……”
顧寒之看向洛瑤，她正關切地看著江問星，“妹妹，你是不是昨晚沒睡好啊？怎麽這麽蔫。”
江問星搖搖頭，洛瑤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然後教她和褚何唱歌，那調子顧寒之和戚竹淵從未聽過，江問星被她逗得有了些精神，三人嘻嘻哈哈的，仿佛剛才那個說出黑白之論的人不在其中。
最終顧寒之也只是說了一句:“日子還長呢，竹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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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瑤有一搭沒一搭地輕輕拍著褚何，語氣卻很溫柔：“沒有，就是天太熱了，睡吧。”
褚何軟軟地“哦”了一聲，乖乖閉上了眼睛，還是不放心地交代：“那你有事要跟我說哦。”
洛瑤忍不住笑了，給他蓋上一層薄毯，“小屁孩兒。”
褚何嘟嘟囔囔的：“才不是……”
洛瑤摸了摸他的頭，心想這無痛當媽的感覺還真好，她這輩子是不能有孩子了，就好好照顧褚何吧，至於之前猜測的褚何可能和黑面煞有關系這事……什麽？有這回事嗎？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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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完褚何睡了午覺，洛瑤一個人坐在涼亭裏納涼，丫鬟仆人都讓她遣走了，說實話她覺得自己還真是沒有當大小姐的命，一堆人伺候她還有點不習慣。
閑來無事她跟江問月聊起了天。
“月姐，顧寒之雖然不像戚竹淵臉那麽臭，但我看他也不大高興，從昨天到現在也沒跟我說過話，你說是不是因為我說相信喜鳶，所以他生氣了？”
江問月沒做任何回應，但洛瑤能感受到她在聽自己講話，這種感覺很玄妙，想來就算是雙胞胎也沒有這種默契，不需言語，就能感受到對方的想法。
一開始洛瑤還覺得和江問月共用一個身體十分詭異和別扭，但現在已經完全適應了，美中不足的是她想什麽江問月都能知道，可江問月不想讓她知道的時候她就什麽都感受不到。洛瑤覺得江問月一定有什麽特殊方法，只是她現在還悟不出來。
“其實我說我相信嚴喜鳶，不代表我不相信顧彥之，只不過那個時候所有人都在幫顧彥之說話，喜鳶一個小姑娘多可憐啊。”
“當然我也不是完全同情心作祟，主要是這種事我見得多啦，茉娘多半是有什麽把柄在暗域宮手裏，或者是欠了暗域宮一個天大的人情債，再或者壓根就是個替罪羊，唉，這個江湖太覆雜了。”
江問月還是沒說話，洛瑤自己安靜了一會兒，又道：“話說回來，人死燈滅，真相怎麽樣，就要看喜鳶能不能查到了，祝她好運吧。”
江問月終於有了反應：是啊，人死燈滅。
不知怎的，洛瑤覺得江問月此時大有那種看破紅塵的感覺，於是道：“雖說人死燈滅，可活人還是要好好活著的，不然身邊的活人會難過，地下的死者會傷心。”
江問月沈默了半晌，道：“我很羨慕你。”然後便再也不出聲了。
嚴喜鳶也說過類似的話，洛瑤靠在柱子上百無聊賴地把玩著剛摘下來的小花，心裏想著，沒想到我在古代還挺招人喜歡的，雖然在現代也一樣招人喜歡，嘿。這麽想著，她站了起來，晃晃悠悠地去了小廚房，褚何那小子睡醒了一定會熱，給他準備點涼湯吧。
看見洛瑤走遠，季姚含從假山後走了出來，顧彥之武功已廢還斷了一條經脈，好在他素來身體強健，顧青說好好調理的話以後或許不至病痛纏身，不過會比正常人虛弱一些。
季姚含本來想去小廚房給顧彥之做點補身子的湯藥，遠遠地看見洛瑤走了過來，她聽顧嘯天說了洛瑤昨日為嚴喜鳶說話的事，雖然不至於遷怒，但也不知道碰了面應該說什麽，於是便站在了假山後面，卻沒想到聽見了洛瑤的一番“自言自語”。
也幸好江問月說話只有洛瑤自己能聽見，不然季姚含肯定以為大白天見了鬼。
她喃喃地重覆著洛瑤說過的話：“人死燈滅，活著的人……得好好活著。”
是啊，好在，彥之還活著，武功廢了，也未必是一件壞事，不然以後……想到這裏，季姚含輕輕搖了搖頭，然後慢悠悠地去了小廚房。
洛瑤已經忙活上了，見到季姚含有些意外，“姚含姐，你怎麽來了？你身體還好嗎？快坐快坐。”一邊說一邊拽過來燒火的小板凳擦幹凈放在了季姚含旁邊。
季姚含說明來意之後洛瑤連忙道：“要做什麽你說吧，我都會，”想了想又說道，“那個，姚含姐，昨天我……”
“沒事，”季姚含打斷了她，“我能理解。”
洛瑤心想，什麽叫知書達理善解人意我今天可算是懂了，戚竹淵這小子就不能跟人家姚含姐學學嗎？那麽莽怎麽能成就大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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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個啊，”洛瑤蹲著看了看竈臺裏的火，“不認不認唄，我嫁的又不是他，我好歹也是日月山莊的大小姐，顧寒之要是真心喜歡我想跟我在一起呢，我搶也要把他搶走，顧寒之要是也和他叔祖父一個想法，那我擡腿就能走，沒事的。”
季姚含出身書香世家，聽到洛瑤這番論調楞了片刻，繼而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問月，我跟你說件事吧。”
洛瑤手裏的活沒停，“姚含姐你說吧，我耳朵可好使了。”
可季姚含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停住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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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兩天，中原的樂屍被清理幹凈了，顧青之所以這麽篤定是因為暗域宮的人帶著剩下的十幾個樂屍偷偷回了西漠，結果被看守在中原和西漠交界的焚冥教弟子逮了個正著。
藺淮火速趕到，直接把剩下的樂屍砍了個稀巴爛，就留了一個，拿去暗域宮興師問罪。
讀信讀到這裏的時候顧青一臉釋然，中原這邊的樂屍終於可以告一段落了。然而藺淮的信還沒完，接下來的內容讓顧青再一次皺起了眉頭。原來藺淮去到暗域宮，發現出面的阮塵微是別人假冒的，雖然暗域宮上下都說那就是真的宮主，但藺淮就是感覺他不是，阮塵微肯定是離開了西漠。
阮塵微離開西漠，可謂是一記重磅炸彈，這麽多年他一直忌憚藺淮所以從未離開過西漠，這次他冒著等回來的時候可能會被藺淮打死的危險離開，一定有一場大陰謀。
因此，找到第三本追魂訣的線索迫在眉睫，關鍵是，誰去找？江問星已經看過了，沒研究出什麽線索，可除了她也沒有更適合的人選。眾人正焦頭爛額之際，顧彥之說他可以找。
廢了武功的顧彥之又恢覆了他從前的模樣，溫潤如玉，謙遜有禮，仿佛之前的一切，只是一場噩夢。不過夢“醒”了，他不再是武林盟的少主，從前的風光無限，到底成了無人提及的過往。
不像江問星一個字一個字那樣磕磕巴巴地研究，顧彥之就坐在那裏，不疾不徐地翻著書，很快讀完了一本，告訴了大家一個線索“孤山老怪”。
顧名思義，孤山老怪就是大孤山上的怪人。北嶺有座大孤山，山上人煙稀少，據說那裏住著一個怪人，武功也怪性格也怪，沒人知道他叫什麽名字，他成名已久，便得了個“孤山老怪”的綽號。
看來這第三本追魂訣，就在北嶺。
雖然知道這孤山老怪是誰，但眾人仍有疑惑，傳說大孤山上有一種稀有金屬，名為“烏澤”，用這種金屬打造的武器無堅不摧。據說黑面煞的佩劍兇戮就是用它打造的，因此有不少武林中人都惦記著烏澤，自然也有人想去開采，但是那孤山老怪似乎對烏澤很是在乎，別人去大孤山無所謂，但是有人想打烏澤的主意就是不行，他會把那些人通通打下山去。
其他人倒也不至於為了這鑄劍材料就大舉圍攻，因此孤山老怪一直當著大孤山的山大王。
那黑面煞為什麽要把追魂訣交給孤山老怪呢？
是機緣巧合，還是他們早有聯系？這一切只怕要等到了大孤山才有答案。
戚竹淵當即就要出發去北嶺，其他人也沒什麽意見，只是臨出門的時候褚何莫名其妙鬧起了肚子，便只能先留一晚第二天再看情況。
洛瑤一邊哄他喝藥一邊教育他:“你是不是偷偷喝涼湯了？都告訴你不能多喝，你看，鬧肚子了吧。”
褚何一張俊臉有點白，藥又苦，他含著蜜餞說道:“我沒有，月月不讓我喝，我就沒喝了。”
洛瑤拿他沒辦法，也不再說他，好在褚何體格健壯，第二天就活蹦亂跳了，五人便一起動身前往北嶺。
臨走的時候顧彥之握著顧寒之的肩膀，語氣鄭重，“寒之，在外面一切小心，霜雪樓的擔子，就交給你了。”
顧寒之看著明顯削瘦不少的顧彥之，心中感慨萬千，只覺得有千言萬語也說不出來，唯有頷首道:“兄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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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分外安靜，戚竹淵一看就是不想說話，顧寒之和江問星本來話就少，褚何看大家都不說話也不敢吱聲，洛瑤本來想著不說話也行，後來又想這一路要是都這樣那還不如順路幫人捎口棺材去北嶺，起碼還能賺點外快。
於是她主動開口想調節一下氣氛，“我們到了北嶺，直接去蒼山堡找嚴堡主嗎？”
誰知不說還好，一說反倒讓戚竹淵的脾氣直接上來了，“哼，蒼山堡養了暗域宮的人那麽多年，去找他們豈不是與虎謀皮？”
洛瑤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小子怎麽這麽軸呢？“這事嚴堡主肯定不知情啊，你想多了，茉娘一個小姑娘，哪有那麽大能耐策反整個蒼山堡。”
戚竹淵嗤之以鼻，“她能耐可不小，那嚴喜鳶不就被她騙得團團轉？就連你江大小姐也極力幫她說話，也不怕傷了寒之的心。”
顧寒之冷聲道:“竹淵……”
洛瑤一擡手打斷了他，又勒住韁繩，對戚竹淵說道:“我能先問你兩個問題嗎？”
戚竹淵沒好氣道:“你問。”
洛瑤指著自己，“你知道我今天穿的什麽顏色的衣服嗎？”
戚竹淵沒想到她問了這麽個問題，楞了一下，然後皺眉說道:“藍色，怎麽了？”
洛瑤又問:“那我妹妹呢？”
戚竹淵耐心顯然不夠用了，“黃色啊，你到底想說什麽？”
洛瑤一派雲淡風輕，“沒什麽，原來你看得出來彩色，我還以為你眼睛裏只能看見黑和白呢。”說罷一夾馬腹，看也不看戚竹淵，徑直跑在了前面，褚何顛顛地跟了上去。
戚竹淵楞在原地，他以為洛瑤可能會強詞奪理，又或許會動之以情，卻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江問星看了看戚竹淵，然後不發一語地跟在了洛瑤後面，顧寒之拍了拍戚竹淵的肩膀，“走吧。”
戚竹淵一把抓住他的手，“寒之，難道你也認為……”
顧寒之看向洛瑤，她正關切地看著江問星，“妹妹，你是不是昨晚沒睡好啊？怎麽這麽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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