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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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阿箬這夜，怎麽也睡得不安穩。
她的腦海裏還是剛剛沈十七那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眸。沈十七，你真令我煩惱。
院子的明月很皎潔。
沈十七站在院子裏，遙望。
那年，親人病逝後。
一個淒涼的夜裏，天上沒有月亮。七歲的弟弟沈言和他起了爭執。
“哥，我討厭你！討厭爹爹娘娘全都沒有了。”
“小言。”沈十七那年只說出了一句小言就再未繼續說下去。他內心也一片淒涼。
後來入夜，他睡著後。
做了一個噩夢，噩夢裏是一片猩紅的火光，火光沖天中，家裏所有的一切都被吞沒了。
“不要！！！”驚醒後，沈十七一看旁邊床榻上已經空無一人，嚇出了一身冷汗。
“小言！”他顧不得一切，隨意套上靴子就出了門。前院沒有，前街也不見人。
沈十七找遍了所有沈言能去的地方，但直到天亮。他都未找到小言。弟弟小言，從那一天起，就散落在人海了。
後來，每年他都在找弟弟沈言。
可是往後的每一年，沈十七都沒有找到沈言。
後來，進了瀾門。
沈十七的世界，好像只有黑與白兩個顏色。
但，對於小言的找尋，他從未放棄。
進入瀾門的第三年，他終於通過江湖百曉生，花了重金聽聞了自己的弟弟所在這處。只是當沈十七再次看見弟弟的時候，他楞住了。
沈言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個瞎子。
他顫顫巍巍地摸著沈十七手裏的玉佩，哭著喊了出來：“哥，殺了我吧！我活不下去了。”
中了鬼魅浮生的七敷散之人。
沒有一個求生的。
七敷散眼瞎後，再等三日必死。
而且這死時的痛苦如似百倍螞蟻啃食的痛苦。
那一刻，沈十七嘆了一口氣。
“小言，我下輩子一定會早點找到你。”
下一刻，沈言就在他手裏斷了氣。
那是沈十七第一次因為殺了人而流淚。
回去的時候，他在瀾門看見了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有一雙似皎潔的月光的眼眸，雖然看起來很冷，但下一刻她望向天上的孤月時，卻笑得很狡黠。就像淡淡的月光，照耀了他那日冰冷的心。
那一刻，他一天都低沈的情緒，似乎好了半分。
再後來……
“阿箬，你造詣淺薄。”
“別忘了，在瀾門當年我排名第一，你第二。”
在瀾門的世界，我只記得排第二的你。
昨夜阿箬不記得自己是何時才沈沈浮浮睡去的，再醒來時，外面的天已經大亮。
阿箬看見鏡子裏的自己，微微一楞。
黑眼圈很重，像個枯魂野鬼啊。
她揉了揉眼睛，幹脆利落地跳下了床。
今天沒接任務，師姐昨日還說最近天氣漸寒，要包餃子。不知道，雲慈師姐昨天叮囑沈十七去買的面粉，肉，白菜，這廝買了沒啊。
洗漱完畢，阿箬快步來到院中。
院中的景致，看起來很和諧。
沈十七正卷著藍色衣袖在低頭揉面，雲慈師姐在一旁伴著包餃子用的餡料。
“師姐，沈十七早上好！”阿箬說著，打了個懶洋洋地哈欠。
“早上好，阿箬。”
雲慈沖著阿箬淡淡地笑著，十分溫婉可人。
“好！”
沈十七擡眸，淡淡說了一句又快速低下了頭。他手裏的面團已經漸漸成型。
阿箬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師姐，一會兒我和你們一起包餃子啊。”
“好。”雲慈偏頭一笑，頭上的桃木簪映出微光。
半響後，阿箬手裏胖乎乎的餃子剛剛包好。她用手捏著餃子，對比了一下雲慈師姐的，笑了：“師姐，我的餃子們都是胖胖圓圓的。哈哈哈哈。”
“哈哈哈，阿箬。沒事，白白胖胖挺好的。”雲慈看向阿箬那張笑得明晃晃的臉。自己的小師妹，要是可以一直如此澄澈快意就好了。
沈十七聽到此也低頭笑了笑，他手裏正調制著蘸水。剛剛倒了的老陳醋的味道，充斥著他的鼻間。
這一刻他用餘光看著笑得燦爛的阿箬，他覺得阿箬包包的白白胖胖的餃子，一定很好吃。
半個時辰後，院子石桌前。
阿箬拿著筷子已經迫不及待了：“快！沈十七，快把餃子端過來啊。”
“哈哈，阿箬，你已經餓了是吧！”雲慈說著給阿箬端來一碗蘸水：“阿箬，這碗少辣。”
“好的，謝謝師姐了。”阿箬白皙的臉上，眼眸微動。師姐總是會記得自己不愛吃辣。
剛剛沈十七差點將數十個紅的透亮的辣椒全部加到蘸水裏，幸好那時雲慈師姐喊住了他。
阿箬才想著，熱騰騰的餃子已經被沈十七端到了自己面前。
“阿箬，快吃吧！小心餃子燙。”
“嗯嗯，沈十七，你也趕緊坐下來一起吃。”
阿箬說著已經拿起了筷子，連續夾了六個餃子到自己的碗裏。熱騰騰的餃子，在蘸水裏淹沒。阿箬看到這，眉毛微微上揚：“今天的餃子，一定很對味兒。”
沈十七不一會兒又從廚房裏端來了，一盤煮好的餃子，才緩緩坐了下來。阿箬看著雲慈師姐吃東西依然雅致的動作，偏頭笑了。要是平時她一定也會有所收斂，但，今天的餃子，真的特別特別好吃。阿箬樂呵呵地繼續放誕不羈地大口吃著。
很快，她碗裏的六個餃子都吃光了。
她拿著筷子又夾了五個。
沈十七動作也很快，阿箬目測這人已經吃了不下十多個了。擡眸，她與沈十七的目光相遇：“沈十七，多吃點。別說在我們這裏虧待了你啊。”
“對呀，師妹說得沒錯，沈十七你今天多吃點。我們包的餃子很多的。”雲慈說著，又緩緩地夾起來了一個餃子。
阿箬看到此，歪頭一笑。
今天她過得很快樂，真希望日子一直一直這麽好啊。師姐和沈十七，我好希望，記憶停在今天。下一刻，阿箬咬下一口餃子，味道極好。
三天後。
雲慈和阿箬接了一個新任務。
“沈十七，你就別去了。今天這個任務很簡單。”出門前，阿箬托付著沈十七不要去了。她從昨天就磨了沈十七好幾次。
“好。”最後沈十七無奈地答應了。
“阿箬，等你們回來吃晚飯，我今天會做黃燜雞。”
“好。”
阿箬笑意盈盈地拿著流水劍說道。
但，三個時辰後。
當阿箬拿著流水與眼前的這批黑衣人激烈過招時。她覺得自己今天大意了。
來者似乎……不善！
“阿箬，小心。”雲慈拿著劍護著阿箬周圍。
這一刻，阿箬心裏有了不詳的預感。
“阿箬，聽話。一會兒我掩護你先走，要不……可能今天我們一個都走不了。”
“師姐，我不。要死我們一起。”
“不行，阿箬。”
雲慈的肩膀已經掛了彩，她卻溫柔地沖阿箬笑著。阿箬冷眸看向最後六個黑衣人。她撐著一口氣：“師姐，我偏不走。”
“唉……”雲慈嘆了一口氣：“好。我們一起走。”
接下來的廝殺，異常激烈。
終於，還剩下最後一個黑衣人了。
阿箬感覺自己的體力已經嚴重透支了。
對面的黑衣人，武功很強。
阿箬在接招第五十六招時，身體已經搖搖欲墜。好像敵人的刀，馬上就到眼前了。
下一刻，雲慈擋在了阿箬的面前。
“師姐！！！”阿箬眼裏有淚，趁著敵人發楞的幾秒，阿箬的銀針已經刺中他的死穴。
半響後，阿箬扶著奄奄一息的師姐往家裏趕。
“阿箬，別勉強了。我快……不行了。”
“不，師姐，你再撐一下，救得回來的。”阿箬的淚已經如同珠子一般，不斷滴落。
“不，阿箬讓師姐任性一次吧！段公子已經等我很久了。”
“我想他……記得幫我和他一起合葬。”
雲慈的聲音越來越弱，最後變得縹緲至極。
“師姐！！！”在阿箬的痛苦哽咽裏，雲慈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一個月後。
阿箬時常會想起雲慈師姐。
第一次見到師姐的那一天。
是阿箬正準備在收集第七塊紫符的路上。
雲慈師姐，被困在陣法之中。
阿箬第一眼，看見的是一雙透亮的眼眸。
“要救你嗎？”那時的阿箬穿著一身夜行衣，目光流轉。聲音慵懶又肆意。她並不知道眼前這人會不會向自己求救，但自己偏偏心軟了。
“嗯，我叫雲慈。”穿著紫衣的姑娘，說得坦蕩。
阿箬聽見眼前這人這麽說，便笑了。下一刻沖向了陣法之中，給雲慈解了困境。
從此，她和雲慈師姐的羈絆就落下了。
“師姐，我很喜歡你做的紙鳶啊。”那年，春光正好，阿箬第一次拿到了師姐送給自己的生辰禮物。
……
如今，紙鳶依然被阿箬保留著。但，所念之人，現在已經陰陽兩隔了。
阿箬傷心的，環抱著雙臂，低頭小聲啜泣著。
“阿箬。”
沈十七輕輕地喚了一聲。
阿箬趕忙擡起頭來，她匆匆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沈十七，怎麽了？”
下一刻，沈十七像變戲法般從身後拿出了一份春卷。聞著味道，阿箬知道這是自己愛吃的徐大伯家的春卷。
“阿箬，吃吧！我專門去買回來的。”
沈十七目光灼灼。
“好。”阿箬覺得這一刻，幸好自己身邊還有沈十七在啊。
春卷很好吃，阿箬卻邊吃邊落下淚來。
沈十七就這麽靜靜坐在阿箬身邊什麽都沒有說。
直到阿箬吃完了最後一個春卷。
“好生休息。”沈十七溫柔地說了一句，便離開了。
看著沈十七的背影，阿箬捏著衣袖，眼淚還是不止。師姐，我好想你，如今只有沈十七陪在我身邊了。
幾日後。
阿箬被沈十七拉著下棋。
“阿箬，你的白子落得很不錯啊。”
“過獎了。”阿箬淡淡地笑了笑，這笑容很輕。
下一顆黑子，在沈十七的手裏落下。
這……破綻也太明顯了。
阿箬眉眼一動，一顆白子了卻了全局。
“阿箬，你贏了。”沈十七放下棋子，溫柔地沖阿箬笑了笑。
“嗯。”
沈十七明明是你，故意輸掉了。
隔日。
阿箬上街買了些白菜，剛打道回府時。
被啞巴小友攔住了。
“怎麽了？”阿箬彎腰輕輕問道。
小友依舊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乞丐服，今日眉目間卻異常著急，他不斷地和阿箬比劃著。
“我家……出事了！”阿箬心裏一驚，顧不得一切，籃子打翻在地。她像風一般趕忙奔向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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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親人病逝後。
一個淒涼的夜裏，天上沒有月亮。七歲的弟弟沈言和他起了爭執。
“哥，我討厭你！討厭爹爹娘娘全都沒有了。”
“小言。”沈十七那年只說出了一句小言就再未繼續說下去。他內心也一片淒涼。
後來入夜，他睡著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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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驚醒後，沈十七一看旁邊床榻上已經空無一人，嚇出了一身冷汗。
“小言！”他顧不得一切，隨意套上靴子就出了門。前院沒有，前街也不見人。
沈十七找遍了所有沈言能去的地方，但直到天亮。他都未找到小言。弟弟小言，從那一天起，就散落在人海了。
後來，每年他都在找弟弟沈言。
可是往後的每一年，沈十七都沒有找到沈言。
後來，進了瀾門。
沈十七的世界，好像只有黑與白兩個顏色。
但，對於小言的找尋，他從未放棄。
進入瀾門的第三年，他終於通過江湖百曉生，花了重金聽聞了自己的弟弟所在這處。只是當沈十七再次看見弟弟的時候，他楞住了。
沈言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個瞎子。
他顫顫巍巍地摸著沈十七手裏的玉佩，哭著喊了出來：“哥，殺了我吧！我活不下去了。”
中了鬼魅浮生的七敷散之人。
沒有一個求生的。
七敷散眼瞎後，再等三日必死。
而且這死時的痛苦如似百倍螞蟻啃食的痛苦。
那一刻，沈十七嘆了一口氣。
“小言，我下輩子一定會早點找到你。”
下一刻，沈言就在他手裏斷了氣。
那是沈十七第一次因為殺了人而流淚。
回去的時候，他在瀾門看見了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有一雙似皎潔的月光的眼眸，雖然看起來很冷，但下一刻她望向天上的孤月時，卻笑得很狡黠。就像淡淡的月光，照耀了他那日冰冷的心。
那一刻，他一天都低沈的情緒，似乎好了半分。
再後來……
“阿箬，你造詣淺薄。”
“別忘了，在瀾門當年我排名第一，你第二。”
在瀾門的世界，我只記得排第二的你。
昨夜阿箬不記得自己是何時才沈沈浮浮睡去的，再醒來時，外面的天已經大亮。
阿箬看見鏡子裏的自己，微微一楞。
黑眼圈很重，像個枯魂野鬼啊。
她揉了揉眼睛，幹脆利落地跳下了床。
今天沒接任務，師姐昨日還說最近天氣漸寒，要包餃子。不知道，雲慈師姐昨天叮囑沈十七去買的面粉，肉，白菜，這廝買了沒啊。
洗漱完畢，阿箬快步來到院中。
院中的景致，看起來很和諧。
沈十七正卷著藍色衣袖在低頭揉面，雲慈師姐在一旁伴著包餃子用的餡料。
“師姐，沈十七早上好！”阿箬說著，打了個懶洋洋地哈欠。
“早上好，阿箬。”
雲慈沖著阿箬淡淡地笑著，十分溫婉可人。
“好！”
沈十七擡眸，淡淡說了一句又快速低下了頭。他手裏的面團已經漸漸成型。
阿箬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師姐，一會兒我和你們一起包餃子啊。”
“好。”雲慈偏頭一笑，頭上的桃木簪映出微光。
半響後，阿箬手裏胖乎乎的餃子剛剛包好。她用手捏著餃子，對比了一下雲慈師姐的，笑了：“師姐，我的餃子們都是胖胖圓圓的。哈哈哈哈。”
“哈哈哈，阿箬。沒事，白白胖胖挺好的。”雲慈看向阿箬那張笑得明晃晃的臉。自己的小師妹，要是可以一直如此澄澈快意就好了。
沈十七聽到此也低頭笑了笑，他手裏正調制著蘸水。剛剛倒了的老陳醋的味道，充斥著他的鼻間。
這一刻他用餘光看著笑得燦爛的阿箬，他覺得阿箬包包的白白胖胖的餃子，一定很好吃。
半個時辰後，院子石桌前。
阿箬拿著筷子已經迫不及待了：“快！沈十七，快把餃子端過來啊。”
“哈哈，阿箬，你已經餓了是吧！”雲慈說著給阿箬端來一碗蘸水：“阿箬，這碗少辣。”
“好的，謝謝師姐了。”阿箬白皙的臉上，眼眸微動。師姐總是會記得自己不愛吃辣。
剛剛沈十七差點將數十個紅的透亮的辣椒全部加到蘸水裏，幸好那時雲慈師姐喊住了他。
阿箬才想著，熱騰騰的餃子已經被沈十七端到了自己面前。
“阿箬，快吃吧！小心餃子燙。”
“嗯嗯，沈十七，你也趕緊坐下來一起吃。”
阿箬說著已經拿起了筷子，連續夾了六個餃子到自己的碗裏。熱騰騰的餃子，在蘸水裏淹沒。阿箬看到這，眉毛微微上揚：“今天的餃子，一定很對味兒。”
沈十七不一會兒又從廚房裏端來了，一盤煮好的餃子，才緩緩坐了下來。阿箬看著雲慈師姐吃東西依然雅致的動作，偏頭笑了。要是平時她一定也會有所收斂，但，今天的餃子，真的特別特別好吃。阿箬樂呵呵地繼續放誕不羈地大口吃著。
很快，她碗裏的六個餃子都吃光了。
她拿著筷子又夾了五個。
沈十七動作也很快，阿箬目測這人已經吃了不下十多個了。擡眸，她與沈十七的目光相遇：“沈十七，多吃點。別說在我們這裏虧待了你啊。”
“對呀，師妹說得沒錯，沈十七你今天多吃點。我們包的餃子很多的。”雲慈說著，又緩緩地夾起來了一個餃子。
阿箬看到此，歪頭一笑。
今天她過得很快樂，真希望日子一直一直這麽好啊。師姐和沈十七，我好希望，記憶停在今天。下一刻，阿箬咬下一口餃子，味道極好。
三天後。
雲慈和阿箬接了一個新任務。
“沈十七，你就別去了。今天這個任務很簡單。”出門前，阿箬托付著沈十七不要去了。她從昨天就磨了沈十七好幾次。
“好。”最後沈十七無奈地答應了。
“阿箬，等你們回來吃晚飯，我今天會做黃燜雞。”
“好。”
阿箬笑意盈盈地拿著流水劍說道。
但，三個時辰後。
當阿箬拿著流水與眼前的這批黑衣人激烈過招時。她覺得自己今天大意了。
來者似乎……不善！
“阿箬，小心。”雲慈拿著劍護著阿箬周圍。
這一刻，阿箬心裏有了不詳的預感。
“阿箬，聽話。一會兒我掩護你先走，要不……可能今天我們一個都走不了。”
“師姐，我不。要死我們一起。”
“不行，阿箬。”
雲慈的肩膀已經掛了彩，她卻溫柔地沖阿箬笑著。阿箬冷眸看向最後六個黑衣人。她撐著一口氣：“師姐，我偏不走。”
“唉……”雲慈嘆了一口氣：“好。我們一起走。”
接下來的廝殺，異常激烈。
終於，還剩下最後一個黑衣人了。
阿箬感覺自己的體力已經嚴重透支了。
對面的黑衣人，武功很強。
阿箬在接招第五十六招時，身體已經搖搖欲墜。好像敵人的刀，馬上就到眼前了。
下一刻，雲慈擋在了阿箬的面前。
“師姐！！！”阿箬眼裏有淚，趁著敵人發楞的幾秒，阿箬的銀針已經刺中他的死穴。
半響後，阿箬扶著奄奄一息的師姐往家裏趕。
“阿箬，別勉強了。我快……不行了。”
“不，師姐，你再撐一下，救得回來的。”阿箬的淚已經如同珠子一般，不斷滴落。
“不，阿箬讓師姐任性一次吧！段公子已經等我很久了。”
“我想他……記得幫我和他一起合葬。”
雲慈的聲音越來越弱，最後變得縹緲至極。
“師姐！！！”在阿箬的痛苦哽咽裏，雲慈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一個月後。
阿箬時常會想起雲慈師姐。
第一次見到師姐的那一天。
是阿箬正準備在收集第七塊紫符的路上。
雲慈師姐，被困在陣法之中。
阿箬第一眼，看見的是一雙透亮的眼眸。
“要救你嗎？”那時的阿箬穿著一身夜行衣，目光流轉。聲音慵懶又肆意。她並不知道眼前這人會不會向自己求救，但自己偏偏心軟了。
“嗯，我叫雲慈。”穿著紫衣的姑娘，說得坦蕩。
阿箬聽見眼前這人這麽說，便笑了。下一刻沖向了陣法之中，給雲慈解了困境。
從此，她和雲慈師姐的羈絆就落下了。
“師姐，我很喜歡你做的紙鳶啊。”那年，春光正好，阿箬第一次拿到了師姐送給自己的生辰禮物。
……
如今，紙鳶依然被阿箬保留著。但，所念之人，現在已經陰陽兩隔了。
阿箬傷心的，環抱著雙臂，低頭小聲啜泣著。
“阿箬。”
沈十七輕輕地喚了一聲。
阿箬趕忙擡起頭來，她匆匆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沈十七，怎麽了？”
下一刻，沈十七像變戲法般從身後拿出了一份春卷。聞著味道，阿箬知道這是自己愛吃的徐大伯家的春卷。
“阿箬，吃吧！我專門去買回來的。”
沈十七目光灼灼。
“好。”阿箬覺得這一刻，幸好自己身邊還有沈十七在啊。
春卷很好吃，阿箬卻邊吃邊落下淚來。
沈十七就這麽靜靜坐在阿箬身邊什麽都沒有說。
直到阿箬吃完了最後一個春卷。
“好生休息。”沈十七溫柔地說了一句，便離開了。
看著沈十七的背影，阿箬捏著衣袖，眼淚還是不止。師姐，我好想你，如今只有沈十七陪在我身邊了。
幾日後。
阿箬被沈十七拉著下棋。
“阿箬，你的白子落得很不錯啊。”
“過獎了。”阿箬淡淡地笑了笑，這笑容很輕。
下一顆黑子，在沈十七的手裏落下。
這……破綻也太明顯了。
阿箬眉眼一動，一顆白子了卻了全局。
“阿箬，你贏了。”沈十七放下棋子，溫柔地沖阿箬笑了笑。
“嗯。”
沈十七明明是你，故意輸掉了。
隔日。
阿箬上街買了些白菜，剛打道回府時。
被啞巴小友攔住了。
“怎麽了？”阿箬彎腰輕輕問道。
小友依舊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乞丐服，今日眉目間卻異常著急，他不斷地和阿箬比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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