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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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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

盡管和秦殊達成了借錢協議,江皎在平時,依舊養成節省開銷的習慣,變賣家當,關註求職信息等等。

這天,她突然找到秦殊。

“你是說,有一個能當我們倆爺爺年齡的男人,通過ins找到你,希望你能充當他的一日女兒,陪他逛逛街,吃吃飯,結束後他就會給你10000元?”

江皎驕傲地點點頭:“因為他女兒前不久去世了,很孤單,發現我長得和他女兒有幾分像,當然,我這麽漂亮肯定是獨一無二的。”

秦殊皮笑肉不笑。

一日女兒,說的真好聽,不就是爸爸活嗎?援助交際,down to the sea。

秦殊現在就想把那個人從網絡上挖出來,先打上幾拳,然後用魚鉤把腸子勾出來給他當良心的上吊繩用。

“什麽時間?什麽地方見面?”

江皎乖乖的:“明天早上八點在地鐵站附近。”

“你幫我挑挑明天穿什麽衣服吧!”

她一臉天真,似乎還有些期待,根本不清楚接下來要面臨的真相是什麽。

畢竟有一個那樣下三濫德性的父親嘛……

秦殊默了會兒,柔聲開口:“啊,他真是一位可憐的父親。明天我也跟你一起去吧,孤獨的老人,身邊越熱鬧會越開心。”

江皎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不過神色仍有點猶豫。

秦殊繼續:“那些錢都屬於你,畢竟他是跟你約定好的,我就當個附贈品。”

江皎一口答應。

第二天。

小區寧靜,叫賣的早餐車路過,遛狗的鏟屎官經過,晨跑騎行的男男女女相繼走過,枯萎的草晃了又晃,隨日光的照射,精神片刻,又因缺水迅速萎靡。

秦殊再一次關掉鬧鐘,八點半了,仍有人在甜蜜的夢境中快活,均勻的呼吸帶著胸膛有節奏的上下起伏。

寒假是快速擊敗非自律學生生物鐘的有力武器,手機玩到無聊,無事可做時閉上雙眼,卻絲毫沒有困意,黑漆漆的醞釀半個小時仍無解,只好摸回手機,滑動到前一夜睡覺的點,甚至更晚。

由此疊加,不知不覺就在公雞打鳴時入睡了。

今天有約,她睡得早一些,淩晨兩點。

反正不是什麽重要的約會,秦殊連約會二字都不願承認,只認為是一場單純的騙局。

但真放任江皎自然醒,肯定少不了一頓罵,嚴重點可能會采取拒絕和他說話的報覆方式,想到這,秦殊定下半個小時後的鬧鐘。

男士稍微等待一會兒女士,理所當然。

他視線流連一番側躺在床頭的她,臉頰撲著健康的淡粉色,手握成拳交疊靠近下巴,看起來太可愛,像只熟睡的兔子,軟絨絨暖烘烘。

不由得想讓人發出真心實意、純真無邪的笑容,就這樣靜靜看了一會兒,秦殊準備起身去給她做早餐,腿還沒伸直,手被忽地抓住。

他愕然,轉過頭,對方沒醒。

肉到嘴邊,哪還有不吃的道理。

秦殊手腕一轉,指尖一個個點上去,抓緊,手心貼緊,即使沒有十指交握,但與心悅之人有如此親密雙向的接觸,也讓他陷入了情迷意亂中,忍不住伏坐至床邊,沈默著享受手心的溫度,很久,才進退兩難地等待她放開自己。

……

“秦殊,幾點了,我的衣服呢。”

“還早,等你洗漱完我們吃個飯再走。”他邊說,邊把一疊衣服放到她旁邊。

少女粉色的文胸大大咧咧地躺在所有衣服上面,像初開的櫻花,輕輕一嗅便能聞到甜膩的芳香,江皎雙眼呆滯地盯了許久,才伸手去拿。

雖然生理課上該學的都學了,江皎還是懷疑讓男生拿自己的貼身衣物是不是不太好。

不過也許出於母親稀少的關懷,她對此並不是很敏感,奇異的心思持續了不到一秒,就被自己說服過去,按著從上到下的順序,一件件穿上身。

等江皎穿上第四條褲子時,終於發現有些不對勁。

她翻了翻那座堆疊的小山,大概還有兩條褲子,三件上衣,以及兩條圍巾,飾品有墨鏡口罩……

這是想幹嘛,悶死她嗎,她是出去約會,又不是皇帝微服私訪,包這麽嚴實。

江皎自行減去幾件衣服。

打著哈欠坐到餐桌上,筷子還沒拿起,就被人苛責:“怎麽穿這麽少?”

江皎斜楞他一眼,懶得搭理他。

“今天外面接近0°,不多穿一點會冷。”

“墨鏡也能保暖嗎?”

秦殊大言不慚:“防風嘛。”

那種惡心的雄性看到她露出的一絲肌膚,都叫秦殊難以接受,今天為她準備的衣服,已是非常克制下的結果,否則,連那頭微微打卷的長發,他都恨不得用帽子頭巾之類的東西包裹起來。

都說男人最懂男人,他如此想這番那番江皎,別人的心思免不了比他還汙濁。他就是如此專橫,只許自己想,其餘的人念頭也不能有。

最終,掰扯一頓,秦殊還是順著她心意去了。

只不過,該遭的殃不知落在何處了。

人不難找,繁忙的地鐵站,一個休閑服飾,年齡六七十白發蒼蒼的老人相當顯眼。

等到江皎發現遲到,急匆匆趕來時,老人只是和藹一笑,邀請兩個孩子去甜品店坐坐。

對於遲到,對於多出來的男生閉口不談。

上午品嘗甜點,下午逛街唱k,這般尋常的娛樂活動,江皎玩得不亦樂乎,另外兩名男士像忠實的奴仆跟在其後,提包拿水,刷卡付錢。

有好幾次秦殊佯裝要付款,都被一臉慈祥的老人拒絕,承包了所有費用,宛若真真寵愛女兒的老父親般。

要知道,對錢剛生出概念的江皎還沒有被韁繩拴緊,有人說出“今天你的花費都由我來支付”,她宛若聽到天籟之音,像奔騰的小馬,熱切的眼神一下子轉向了自己許久未去的專櫃。

還有些竭澤而漁的意思,舊款新季,不管免稅退稅全部拿下。

秦殊無聲觀察著老人的表情。

老人見江皎蹦蹦跳跳拿下一個又一個包,試戴一串又一串項鏈,笑容愈加僵硬,面容出現淡淡的僵綠色,又在江皎驀然回首含笑問他們倆好不好看時,瞬間融化回和藹的樣貌。

分不清是偽裝,還是真心實意被少女天真爛漫的性格打動,或是兩者都有。

沒有人不為真摯單純的江皎心動。

鬧了一天,吃完晚飯,激升的多巴胺隨著寒冷夜色驟然下降,江皎有些不顧形象地攤開弧圓的小肚腩,思考該如何與老人分別。

她今天表現得這麽好,這位老人要是與她離別時潸然淚下怎麽辦,她可處理不好別人的眼淚,她要想個喜悅的離別方式。

“小皎,吃飽了吧,吃飽了我們去酒店吧。”

江皎神情一呆,問:“您不回家嗎,爺爺?”

老人被這聲“爺爺”噎了一瞬,很快調整回來,“我約的可是一天,現在才不到八個小時,晚上的睡覺時間也包括在內。”

江皎疑惑地看向秦殊。

“睡你嗎呢死老頭子,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麽狗樣,一副行將就木的幹巴巴死老頭屍體還勾引人家小姑娘,自己隨便揩兩把得了,那麽點爛紙買一個牛皮谷很費勁嗎,今天晚上,她的一根頭發我都不會讓你碰到。”

江皎驚呆了。

這個破口大罵宛若潑婦的人是秦殊嗎,雖然表情沒有太大變化,甚至掛著一模淡然嘲諷的笑意,面上平靜似水,就仿佛剛剛一連串猝了毒的話不是從他口中出來。

此刻異常冷漠地凝視著老人,像俾睨一只蟲子,眼神不屑又寒涼,猶如一個剛殺完人的兇手。

老人頓時氣紅了臉,青筋暴起,怒目圓睜,伸著一雙枯手就要朝兩人來,下一秒,手腕突然多了一個銀鐲。

“先生,有市民舉報你□□未成年,請與我們走一趟。”

那邊人已經被帶走,江皎還目瞪口呆地沈浸在震驚中,待秦殊細細解釋完一切,才一知半解地點頭。

“那你為什麽不提前和我說呢,還騙我,說你付了那些錢。”

江皎都計劃好了,最後把今天的支出都返還給老人,那一萬塊也在冷靜後就決定不要,今天出來只是想安撫這位失去女兒的老人,哪知道上演了這麽一場誇張戲劇。

秦殊愁眉苦臉:“對不起,我看你當時很開心,不忍心告訴你真心,臨近出發時決定和你坦白,又於心不忍。”

江皎拿他真心道歉的模樣沒轍,再加上,她今天玩得真的盡興,事情也被成功解決,沒計較秦殊。最重要的是,她今天似乎起太早,困意席卷全身,感覺下一秒就要睡過去了。

狼腦駕車而來,指著虎頭手上的老人說:“主人,他真的做過那些事?”

在神使的眼睛下,人的罪孽猶如實物清晰可見,而老人身上彌漫著一層又一層剝不開的黑霧。

“呵,先交給人類管,他們查不清查不到的證據,對你們來說還不容易?死後通知我一聲,讓閻魔把這人交給我處理。”

神使朝主人恭恭敬敬一拜,留下琉月車帶人離去。

“皎皎。”

秦殊輕喚一聲,確定她睡著了,才一腳踏上飛車,將背上的人抱到懷中。

月色朦朧,寒風呼嘯,琉月穿梭過稀薄的雲層,攏一車安穩舒適於車內,悄然無聲地到達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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