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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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女
有江皎和秦殊兩個門面，加之話劇第一名的影響，三天的執事女仆炒面館可謂熱火朝天。
載著秋葉的風往班裏灌都不覺得冷，驅散了些許人群和火共同摩擦出來的燥熱。
減去捐出去的錢、稅款、活動經費，剩下炒面的盈利屈指可數。
好在話劇獎金保住了。
江皎從美術社走出來，心情並不如想象中的美麗。
只差一點，差一點她就被騙進去簽字進社。
唉。
打算去小賣部買顆糖安慰下自己，她往口袋裏摸摸，卻發現只有空氣在。
錢包不見了。
糟糕，該不會是高萘扒拉自己的時候蹭掉了吧。
還沒攢到下個月房租的江皎心裏一緊，立刻撤腿找了回去。
“唉，真是的，江皎同學長得兇巴巴，我都不敢靠近她了。”
“聽說她初中的時候殺過人，因為沒成年才沒進去。”
“真的嗎？好可怕!”
“你們從哪聽來的謠言？江皎從來沒做過那種事。而且…她明明長得和兔子一樣，哪裏兇了。”後半句話，秦殊耳根帶紅地說出來。
“誒江皎同學，你在這啊。有什麽好事嗎，你好像很得意呢。”
江皎回過頭，發現是夏涼在跟她說話，笑意瞬間收斂，恢覆平時不冷不熱的反應，問:“有什麽事？”
“喔，班裏有人找你，看起來挺急的，你趕緊回去吧。”
她疑惑了一瞬，有人找她？會是誰？
“我馬上過去。”她說完，沖進美術社，半分鐘後才拿著一個兔子花紋的小香囊出來。
夏涼怎麽還在這？
夏涼對她笑笑:“我們一起回去吧。”
……
“唉，不懂為什麽有些人總是喜歡趕時間，明明離上課還有一兩分鐘。”
江皎默默聽著，沒有回應。
“而且就算別人堵著路了，也沒必要大叫一聲吧，心臟病都要嚇出來了。”
“夏涼同學，你說的那個人在哪？”
江皎站在門口環視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可疑的人。
“是韓天川啦，他在教室等你，快進去吧。”
待江皎推開門走進去，夏涼露出驚訝不解的神情。
怎麽會？
她猶疑片刻，試探地踏入教室，仰面看去，眼前驟然一黑。
“噗，夏涼，我說你剛剛在門上搗鼓什麽，原來是在制造吃果醬面包的獨特方式啊。你怎麽不早說，錄視頻發到LINE上肯定很多人點讚啊，噗哈哈哈哈。”
江皎懵懵回過頭，走到夏涼面前，幫她把頭發上的面包取下，眼神不解：“誰做的？”
夏涼惱羞成怒，先踹了一腳林雨，才怒罵道：“江皎你神經病吧你！死掃把星，你TM遭神詛咒你知不知道。”
隨主人而來的虎頭&狼腦:不是很知道。
“夏涼，你這是在欺淩同學嗎？”秦殊剛回到班級門口，聽到夏涼的話，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
他的表情讓班裏人嚇了一跳，瞬間，整個教室鴉雀無聲。
夏涼使勁抹掉自己臉上的藍莓果醬，眼神兇惡地盯上秦殊，忽然毫無征兆地搶過江皎手中的面包一把甩飛，秦殊躲閃不及，肩膀被臟黏的果醬擦到。
“我靠，夏涼你瘋了嗎？！”
霎時，以夏涼為首的小太妹們和以秦殊為首的學生爭吵起來，教室裏頓時亂成一鍋粥。
最終高人氣好人緣的班長大獲全勝，把夏涼氣得直接跑出教室，連來上課的老師都沒攔住她。
江皎在角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完全不知所措了。
“牛啊，不愧是班長，簡直就是咱們轉校生、被霸淩者的福星，他隔壁班的朋友都跑來幫忙了。”參與完戰爭的孟儒青心潮澎湃。
江皎看一眼被圍在中間說說笑笑的秦殊，盡管是戰爭的參與者，他不但不用自己出手，老師也只是溫聲讓他趕快回座位。
江皎冒出一句：“人緣真的很好呢……”
.
午飯
察覺到她似乎有些沒胃口，秦殊無奈放下筷子。
“還在為今天上午的事不高興？”
看來還得給夏涼同學準備點禮物。
“為什麽上官同學也這樣，夏涼同學也這樣，難道我真的有哪裏做錯了，被神…詛咒。”
坐落於鋼絲網上的烏鴉叫了兩聲。
江皎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差。
“烏鴉在古代可是祥瑞的象征，不要想多了，那兩個人都有病。”
第一次聽到他爆粗口，江皎表情流露出幾絲意外，平直的嘴角弧度上揚幾分。
秦殊沒聽到她的回應，心臟被攥緊般，立刻道歉:“對不起，你不喜歡這樣吧，我以後不說了。”
這會兒，他才像一只警覺的兔子，揣測暗戀之人的心意，喜好，興趣。
江皎搖搖頭，一會兒又顯得有點別扭，手指絞在一起臉鼓鼓道:“秦殊……你是不是有很多朋友。”
“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笨、笨蛋，這種小事我當然知道啦，我……我是想說，你……”
江皎憋了一口氣，然後:“你能不能教我怎麽交朋友不答應也沒關系我以後也不會跟你一起吃飯了!”
說完，她的臉就紅了個徹底。
“啊—你當我什麽都沒說!快忘掉!”
"……"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殊捂著肚子擦去眼角的淚，“傻瓜，我怎麽會不答應你。”笑意還沒退卻。
“皎…”
“你怎麽突然想交朋友？”
捂著燙臉的手指打開幾分，江皎從指縫去看他，“因為，因為你人緣很好，很多朋友，那麽多人喜歡你，我也想……是林雨他們說的。”
原來上午江皎看他是因為這個原因，他還以為……
秦殊眼底閃過幾絲失落。
“有我做你的朋友還不夠嗎？你好貪心。”
“？？！”
秦殊下一秒就笑出聲，“開玩笑的，我答應教你交朋友，但是我有個條件。”
“你說吧。”她可不是什麽小氣的人，一個條件而已。
“你想交哪些朋友得先通過我審核同意。”
這算什麽條件？
“比如呢？”
“比如上官和夏涼就不行。”
江皎思考片刻，點點頭算是答應。
“孟儒青也不行。”
“為什麽？”孟儒青好像沒有罵過她。
聽到江皎略帶反駁的疑問，秦殊校褲下露出的尖尾快速甩動兩下。
“就是…不行，我的直覺。”
“好吧。”
.
天氣像貓一樣陰晴不定。
晴空萬裏的天十分鐘內就可以被烏雲占滿。
“你沒帶傘嗎？我送你？今天是個打相合傘的好日子。”
“不了，我爸爸應該會來接。”
“好吧，再見。”
江皎翻了翻包，三分鐘後，眼神逐漸呆滯。
不可能吧，上次李阿姨不是說傘放在包的最後一層嗎。
然而書包最後一層只有卡扣保護。
不用想都知道傘是怎麽不翼而飛的了。
她放學後習慣性在教室裏再坐一會兒，此刻，鄰桌的位置早已空缺。
秦殊他應該去學生會了。
江皎走出教學樓，剛開始還會用包擋一下，片刻，暴雨如淋浴，順著她的手臂往身體裏湧，她就連擋都不擋，一步步走向單車。
雨大風大，但是沒雷。
江皎舒口氣，踏上單車。
另一邊
校學生辦公室內
虎頭破窗而入，急匆匆飛進來。
“大人大人！”
坐在窗口的學生被忽然打開的窗戶撒了一身雨，喃喃：“今天風真大，把窗戶都吹開了。”
“夫人沒帶傘。”
秦殊頓時從厚厚的資料中擡起頭，隱語：今天下雨了？！
辦公室內窗簾緊閉，耳邊只有咖啡機和打印機運轉的聲音，密密麻麻的雨點聲在虎頭闖進來的那一刻，才跟著響起。
虎頭忙點了點頭。
“抱歉，我家裏有點急事，明天早上再來處理，麻煩你了副會長。”
.
雨滴連成線，如水簾籠罩了整座城市。
江皎騎得慢，不時要擡手擦去打在眼睫上的水珠，單手騎車的動作，使她更加危險。
暴雨之下，路過的汽車速度卻不減半分，掀起黑色泥浪，甩行人一身。
“甘霖娘哦，死沒素質的。”
下一秒，半身濺了泥水的江皎就聽見一聲汽車碰撞的巨響。
同樣被濺的路人：“哈哈哈哈哈活該，這附近就是黑繩神社，讓神瞧見了吧。”
江皎吃瓜吃的起興，頭頂的雨滴擊打感逐漸消失都沒發現。
“江皎！”
單車轟然倒在地上，將她靠裏的幹凈襪子也打上泥點。
“笨蛋秦殊！你幹嘛突然抱我，快點放開啊。”
那人的體溫比自己高得多，透過兩層布料傳過來，江皎頓時感覺自己被一顆燒紅的炭包裹住，還有愈燒愈烈的趨勢。
“江皎，你、你等一下。”
察覺到他正在幹什麽，江皎眼珠子都快掉下來。
“變態！”
五分鐘後。
“對不起，我又沒其他辦法了。”
“那、那也不能在大馬路上脫衣服啊，你想我們倆都被警察抓走嗎？”
就差把褲子也脫下來給她圍身上了。
“比你校服透明被路人看光好。”說罷，秦殊不著痕跡地瞥眼她白襯衫下的粉色內衣。
“這麽大的雨路都看不清，更沒有人能看到我。”江皎氣沖沖將衣擺從校裙內扯出，卷起擠水，白皙瑩潤的腰肢露出一截。
秦殊兩眼頓時看呆滯。
江皎突然回過頭，一邊紮起自己浸濕的頭發，一邊向他身上瞟。
似貓一般高傲道：“秦殊，你的衣服也濕了。”
秦殊視線不舍地從她身體移到自己身上。
果然，白襯衫透濕一片，裏面的肉色隱約可見。
他默默扯松領帶，揪著衣服拉離自己的□□幾分。
神社外大雨連綿，社內卻是幹凈寧靜。
不知是不是神的特意庇護，從進入鳥居的那一刻，宛若被神隱般，雨驟然減小。
周圍靜謐得只能聽見風吹鳥鳴，空無一人。但沿路豎立的紅桿鳥屋式落地燈發出的幽黃光暈猶如晨曦，稍稍安撫了來訪者的心。
“哦，我記得這裏面有備用衣服來著。”話畢，秦殊就要往裏走。
虎頭狼腦立馬為他打開門。
“！”
“你怎麽可以這樣進去！這是神……”
“至少先拜訪。”
身為神的秦殊：……
“沒關系，這個神很溫柔。”
江皎腦袋歪了歪，“真的嗎？”
她怎麽聽說這個新神兇神惡煞，靠打打殺殺才成了神？
雖然秦殊表現出很可靠的樣子，但她還是不放心地鞠了一躬，搖響垂靈，向塞錢箱內投進了五元。
她很少來神社，很久很久以前到過這一次。
神似乎真的如他所說溫柔，任幼時的她和小秦殊在這打打鬧鬧都沒生氣。
感受到傳遞而來的心願，秦殊抱著衣服的手頓了一下。
祝福神平安嗎，還是第一次收到這樣的祈願。
秦殊嘴唇嗡動兩下，轉眼，一團黃色的暖光從他掌心飄出，逸入江皎體內。
外頭的江皎正對門口兩個狼虎雕像好奇，突然感覺身體一暖，陰雨帶來的寒冷頓時消散。
換上幹凈衣服坐了會兒，感知到外界的雨被晴日打散，兩人才打著傘慢悠悠回了家。
.
“你怎麽拿巫女衣服給夫人穿？”
虎頭撓撓腦袋，面具微動半分，又被他蓋了回去：“有什麽問題嗎？”
“巫女可是神明的妻子！”
“呃……那不正好。”
狼腦嘆一口氣，“雖說這樣，但總感覺良心有點過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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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皎從美術社走出來，心情並不如想象中的美麗。
只差一點，差一點她就被騙進去簽字進社。
唉。
打算去小賣部買顆糖安慰下自己，她往口袋裏摸摸，卻發現只有空氣在。
錢包不見了。
糟糕，該不會是高萘扒拉自己的時候蹭掉了吧。
還沒攢到下個月房租的江皎心裏一緊，立刻撤腿找了回去。
“唉，真是的，江皎同學長得兇巴巴，我都不敢靠近她了。”
“聽說她初中的時候殺過人，因為沒成年才沒進去。”
“真的嗎？好可怕!”
“你們從哪聽來的謠言？江皎從來沒做過那種事。而且…她明明長得和兔子一樣，哪裏兇了。”後半句話，秦殊耳根帶紅地說出來。
“誒江皎同學，你在這啊。有什麽好事嗎，你好像很得意呢。”
江皎回過頭，發現是夏涼在跟她說話，笑意瞬間收斂，恢覆平時不冷不熱的反應，問:“有什麽事？”
“喔，班裏有人找你，看起來挺急的，你趕緊回去吧。”
她疑惑了一瞬，有人找她？會是誰？
“我馬上過去。”她說完，沖進美術社，半分鐘後才拿著一個兔子花紋的小香囊出來。
夏涼怎麽還在這？
夏涼對她笑笑:“我們一起回去吧。”
……
“唉，不懂為什麽有些人總是喜歡趕時間，明明離上課還有一兩分鐘。”
江皎默默聽著，沒有回應。
“而且就算別人堵著路了，也沒必要大叫一聲吧，心臟病都要嚇出來了。”
“夏涼同學，你說的那個人在哪？”
江皎站在門口環視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可疑的人。
“是韓天川啦，他在教室等你，快進去吧。”
待江皎推開門走進去，夏涼露出驚訝不解的神情。
怎麽會？
她猶疑片刻，試探地踏入教室，仰面看去，眼前驟然一黑。
“噗，夏涼，我說你剛剛在門上搗鼓什麽，原來是在制造吃果醬面包的獨特方式啊。你怎麽不早說，錄視頻發到LINE上肯定很多人點讚啊，噗哈哈哈哈。”
江皎懵懵回過頭，走到夏涼面前，幫她把頭發上的面包取下，眼神不解：“誰做的？”
夏涼惱羞成怒，先踹了一腳林雨，才怒罵道：“江皎你神經病吧你！死掃把星，你TM遭神詛咒你知不知道。”
隨主人而來的虎頭&狼腦:不是很知道。
“夏涼，你這是在欺淩同學嗎？”秦殊剛回到班級門口，聽到夏涼的話，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
他的表情讓班裏人嚇了一跳，瞬間，整個教室鴉雀無聲。
夏涼使勁抹掉自己臉上的藍莓果醬，眼神兇惡地盯上秦殊，忽然毫無征兆地搶過江皎手中的面包一把甩飛，秦殊躲閃不及，肩膀被臟黏的果醬擦到。
“我靠，夏涼你瘋了嗎？！”
霎時，以夏涼為首的小太妹們和以秦殊為首的學生爭吵起來，教室裏頓時亂成一鍋粥。
最終高人氣好人緣的班長大獲全勝，把夏涼氣得直接跑出教室，連來上課的老師都沒攔住她。
江皎在角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完全不知所措了。
“牛啊，不愧是班長，簡直就是咱們轉校生、被霸淩者的福星，他隔壁班的朋友都跑來幫忙了。”參與完戰爭的孟儒青心潮澎湃。
江皎看一眼被圍在中間說說笑笑的秦殊，盡管是戰爭的參與者，他不但不用自己出手，老師也只是溫聲讓他趕快回座位。
江皎冒出一句：“人緣真的很好呢……”
.
午飯
察覺到她似乎有些沒胃口，秦殊無奈放下筷子。
“還在為今天上午的事不高興？”
看來還得給夏涼同學準備點禮物。
“為什麽上官同學也這樣，夏涼同學也這樣，難道我真的有哪裏做錯了，被神…詛咒。”
坐落於鋼絲網上的烏鴉叫了兩聲。
江皎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差。
“烏鴉在古代可是祥瑞的象征，不要想多了，那兩個人都有病。”
第一次聽到他爆粗口，江皎表情流露出幾絲意外，平直的嘴角弧度上揚幾分。
秦殊沒聽到她的回應，心臟被攥緊般，立刻道歉:“對不起，你不喜歡這樣吧，我以後不說了。”
這會兒，他才像一只警覺的兔子，揣測暗戀之人的心意，喜好，興趣。
江皎搖搖頭，一會兒又顯得有點別扭，手指絞在一起臉鼓鼓道:“秦殊……你是不是有很多朋友。”
“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笨、笨蛋，這種小事我當然知道啦，我……我是想說，你……”
江皎憋了一口氣，然後:“你能不能教我怎麽交朋友不答應也沒關系我以後也不會跟你一起吃飯了!”
說完，她的臉就紅了個徹底。
“啊—你當我什麽都沒說!快忘掉!”
"……"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殊捂著肚子擦去眼角的淚，“傻瓜，我怎麽會不答應你。”笑意還沒退卻。
“皎…”
“你怎麽突然想交朋友？”
捂著燙臉的手指打開幾分，江皎從指縫去看他，“因為，因為你人緣很好，很多朋友，那麽多人喜歡你，我也想……是林雨他們說的。”
原來上午江皎看他是因為這個原因，他還以為……
秦殊眼底閃過幾絲失落。
“有我做你的朋友還不夠嗎？你好貪心。”
“？？！”
秦殊下一秒就笑出聲，“開玩笑的，我答應教你交朋友，但是我有個條件。”
“你說吧。”她可不是什麽小氣的人，一個條件而已。
“你想交哪些朋友得先通過我審核同意。”
這算什麽條件？
“比如呢？”
“比如上官和夏涼就不行。”
江皎思考片刻，點點頭算是答應。
“孟儒青也不行。”
“為什麽？”孟儒青好像沒有罵過她。
聽到江皎略帶反駁的疑問，秦殊校褲下露出的尖尾快速甩動兩下。
“就是…不行，我的直覺。”
“好吧。”
.
天氣像貓一樣陰晴不定。
晴空萬裏的天十分鐘內就可以被烏雲占滿。
“你沒帶傘嗎？我送你？今天是個打相合傘的好日子。”
“不了，我爸爸應該會來接。”
“好吧，再見。”
江皎翻了翻包，三分鐘後，眼神逐漸呆滯。
不可能吧，上次李阿姨不是說傘放在包的最後一層嗎。
然而書包最後一層只有卡扣保護。
不用想都知道傘是怎麽不翼而飛的了。
她放學後習慣性在教室裏再坐一會兒，此刻，鄰桌的位置早已空缺。
秦殊他應該去學生會了。
江皎走出教學樓，剛開始還會用包擋一下，片刻，暴雨如淋浴，順著她的手臂往身體裏湧，她就連擋都不擋，一步步走向單車。
雨大風大，但是沒雷。
江皎舒口氣，踏上單車。
另一邊
校學生辦公室內
虎頭破窗而入，急匆匆飛進來。
“大人大人！”
坐在窗口的學生被忽然打開的窗戶撒了一身雨，喃喃：“今天風真大，把窗戶都吹開了。”
“夫人沒帶傘。”
秦殊頓時從厚厚的資料中擡起頭，隱語：今天下雨了？！
辦公室內窗簾緊閉，耳邊只有咖啡機和打印機運轉的聲音，密密麻麻的雨點聲在虎頭闖進來的那一刻，才跟著響起。
虎頭忙點了點頭。
“抱歉，我家裏有點急事，明天早上再來處理，麻煩你了副會長。”
.
雨滴連成線，如水簾籠罩了整座城市。
江皎騎得慢，不時要擡手擦去打在眼睫上的水珠，單手騎車的動作，使她更加危險。
暴雨之下，路過的汽車速度卻不減半分，掀起黑色泥浪，甩行人一身。
“甘霖娘哦，死沒素質的。”
下一秒，半身濺了泥水的江皎就聽見一聲汽車碰撞的巨響。
同樣被濺的路人：“哈哈哈哈哈活該，這附近就是黑繩神社，讓神瞧見了吧。”
江皎吃瓜吃的起興，頭頂的雨滴擊打感逐漸消失都沒發現。
“江皎！”
單車轟然倒在地上，將她靠裏的幹凈襪子也打上泥點。
“笨蛋秦殊！你幹嘛突然抱我，快點放開啊。”
那人的體溫比自己高得多，透過兩層布料傳過來，江皎頓時感覺自己被一顆燒紅的炭包裹住，還有愈燒愈烈的趨勢。
“江皎，你、你等一下。”
察覺到他正在幹什麽，江皎眼珠子都快掉下來。
“變態！”
五分鐘後。
“對不起，我又沒其他辦法了。”
“那、那也不能在大馬路上脫衣服啊，你想我們倆都被警察抓走嗎？”
就差把褲子也脫下來給她圍身上了。
“比你校服透明被路人看光好。”說罷，秦殊不著痕跡地瞥眼她白襯衫下的粉色內衣。
“這麽大的雨路都看不清，更沒有人能看到我。”江皎氣沖沖將衣擺從校裙內扯出，卷起擠水，白皙瑩潤的腰肢露出一截。
秦殊兩眼頓時看呆滯。
江皎突然回過頭，一邊紮起自己浸濕的頭發，一邊向他身上瞟。
似貓一般高傲道：“秦殊，你的衣服也濕了。”
秦殊視線不舍地從她身體移到自己身上。
果然，白襯衫透濕一片，裏面的肉色隱約可見。
他默默扯松領帶，揪著衣服拉離自己的□□幾分。
神社外大雨連綿，社內卻是幹凈寧靜。
不知是不是神的特意庇護，從進入鳥居的那一刻，宛若被神隱般，雨驟然減小。
周圍靜謐得只能聽見風吹鳥鳴，空無一人。但沿路豎立的紅桿鳥屋式落地燈發出的幽黃光暈猶如晨曦，稍稍安撫了來訪者的心。
“哦，我記得這裏面有備用衣服來著。”話畢，秦殊就要往裏走。
虎頭狼腦立馬為他打開門。
“！”
“你怎麽可以這樣進去！這是神……”
“至少先拜訪。”
身為神的秦殊：……
“沒關系，這個神很溫柔。”
江皎腦袋歪了歪，“真的嗎？”
她怎麽聽說這個新神兇神惡煞，靠打打殺殺才成了神？
雖然秦殊表現出很可靠的樣子，但她還是不放心地鞠了一躬，搖響垂靈，向塞錢箱內投進了五元。
她很少來神社，很久很久以前到過這一次。
神似乎真的如他所說溫柔，任幼時的她和小秦殊在這打打鬧鬧都沒生氣。
感受到傳遞而來的心願，秦殊抱著衣服的手頓了一下。
祝福神平安嗎，還是第一次收到這樣的祈願。
秦殊嘴唇嗡動兩下，轉眼，一團黃色的暖光從他掌心飄出，逸入江皎體內。
外頭的江皎正對門口兩個狼虎雕像好奇，突然感覺身體一暖，陰雨帶來的寒冷頓時消散。
換上幹凈衣服坐了會兒，感知到外界的雨被晴日打散，兩人才打著傘慢悠悠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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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拿巫女衣服給夫人穿？”
虎頭撓撓腦袋，面具微動半分，又被他蓋了回去：“有什麽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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