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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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的門發出一聲滑響，只開了半個，又被人推了回去，合緊。
“早上好啊，江皎同學。”
秦殊仿佛找到什麽趣事般，每日孜孜不倦地和她打招呼。哪怕她遭人排擠，沒有朋友。
江皎淡淡看他一眼，沒有應答，把書包扔到位置上。
幾個和秦殊交談的人忍不住為他說話。
“江皎同學她還真是高傲誒，別人和她打招呼也不回。”
“事實證明再漂亮也沒用。”
“拽什麽拽，活該沒有朋友，誰願跟那樣的人說話啊，以為自己是公主嗎？”
林雨想笑，餘光瞄見秦殊的表情，嘴角一僵。
那眼中的陰沈只持續了半秒不到，霎時開朗道：“江皎同學只是有些慢熱，不愛說話而已，實際上是個很好的人。”他稍後一句說得比較輕，只有周圍人能聽見“畢竟，我們倆小時候就認識了，我很清楚她是什麽性格。”
江皎擦完黑板，掠過秦殊的座位陡然一停。
正當秦殊以為她要說什麽感謝之類的話，嘴角都上揚著準備好時。
江皎眉梢輕蹙，別扭又惱道：“餵，我的事你少管。”
“我怎樣都不關你的事。”秦殊默默接了她的下一句話。
江皎：“……”
他看著少女抿直的嘴角，心裏柔軟一片：“啊，畢竟我是班長嘛，沒有辦法對江皎同學不管不顧，實際上你也不是他們口中說的那樣，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江皎躲開他真摯的視線，聲音弱了幾分，嘴巴還是不依不撓：“嘁，隨便你，總之離我遠點。”
說完，江皎就坐回自己的座位，握緊的拳頭後悔地松開。
唉，她剛剛是不是太兇了……
一旁，秦殊的桌子上端坐著兩個類人的幽魂，一只身穿虎皮，一只身穿狼皮，皆只有他能看見。
“主人，我覺得你還是放棄吧，人家好像對你完全沒有意思誒。”
“對啊對啊，咱們還是回神社吧，最近的祈福又增加了，得趕緊處理了。”
秦殊修長的手指向前伸了半分，將它們彈走。
語氣冷淡，用隱語道：急什麽，這才剛開始，皎皎她會想起我的。
兩個神使無奈對望一眼，對著自家鐘情的新神，不知該說什麽。
.
“韓天川，勤學樓那有我們班的水，麻煩你去那邊搬一下，我等會兒來。”
收到班長的吩咐，韓天川立刻比了“OK”。他和班長關系好，是小團體裏的其中一員，上午還幫忙嘲諷過江皎。
不過他忘了，秦殊是那種大好人的性格，平常最討厭排擠同學行為。
他那時嘴嗨完正一時找不到緩和關系的點。
這下剛好，機會自己迎上來了。
他頂著太陽小跑到勤學樓。
果然，一箱一箱的水旁圍了不少人，秩序很是混亂。大家找著自己班級的序號就直接開搬，也沒老師組織。
怎麽只有他一個人。
韓天川四處尋了一圈，腦袋的汗不停往下冒。
好幾箱礦泉水，他一個人根本搬不動。
心想估計是秦殊忘了通知其他人，韓天川正要往回走，上方突然傳來秦殊的聲音。
“韓天川，你怎麽沒搬水？”他在二樓的窗子探出身問。
韓天川擦擦額角的汗，“有好幾箱水，我一個人搬不完。”
秦殊像是這時才知道不只要搬一箱水，提聲道：“你在下面等一會兒，我去班上叫人。”
韓天川點點頭，又走了回去，嗓子熱得發幹。
這時正巧樹上有水灑了下來，淋在他的頭頂。
“你知道夏天從樹上淋下來的水是什麽嗎？”一旁搬水的女生和朋友聊起天來。
“是什麽？”
“……蟬尿。”
韓天川默默走到太陽底下等待。
時間過去十分鐘。
眼見整個大課間都快過去，身旁來搬水的人越來越少，他像傻子一樣曬了半天。
然而秦殊說的叫人到現在也沒有過來，韓天川火一樣地心中惱怒。
他不再等待，去找秦殊理論，雙腿將校褲擦得刷刷作響。
走到樓梯口，他無意向廊道瞧了一眼。
這一眼竟剛好抓到了他要找的人。
秦殊似乎正在和什麽人交談，那人被墻擋住他看不清。不過瞧秦殊的表情，言笑晏晏，心情很好的樣子。
他本來就長得清爽帥氣，笑起來更是艷陽般朝氣。但落到韓天川眼裏，就顯得有幾分刺眼了。
這蠢貨，根本忘了要叫人吧。
若有所感般，秦殊突然轉頭與他對視上，嘴角弧度變了幾分，使清爽笑容瞬間有些陰森似的瘆人。
不過韓天川已經氣得顧不上這些，臟兮兮的室內鞋將地板踏出砰砰噪音。
當他走到秦殊所在的位置時，卻發現人已經消失，似乎已經順著附近的樓梯回了教室。
走回教室抓人。
但當韓天川氣沖沖打開門時，卻發現班裏只有女生們還坐著。
夏涼：“誒，你不是去搬水了嗎，怎麽空手回來？不會是弱的搬不動吧。”
女生們的目光一下變得些許鄙夷。
與此同時，走廊傳來男生們的嘈嘈聲。
“要進就進，別擋著道。”江皎冷冷出聲，躲著他矮身鉆進教室。
她這一句話像點燃了導火索。
莫名其妙被在太陽底下曬了十幾分鐘，回來還要被人看不起嘲諷，韓天川像炮仗一樣炸開。
“秦殊，你有病嗎？把我晾那晾那麽久，說好叫人半天都不來，你故意的是吧！”
秦殊抱著水，表情從容，似乎早已準備。
不料，以沈默難以相處著稱的江皎居然開了口。
“我們被老師臨時叫去辦公室了，你有什麽問題嗎？”
霎時，秦殊唇抑制不住地上揚，猶如墜滿了星星，雙眼閃爍，下一秒迅速壓制住欣喜，解釋：“抱歉啊韓天川，我走到一半就被老師叫走了，只好隨便找了個同學去通知，他可能不太認路，才讓你等了那麽久。”
秦殊態度誠懇，聲音如流淌的小溪清冽，白色的襯衫被汗稍稍打濕，爽朗的少年氣息一覽無餘。
有人忍不住為他發聲。
“得了吧韓天川，不就曬了幾分鐘太陽嗎？班長他們可是搬了五樓的水，你還堵著門口，想累死他們嗎。”
但樓梯口那一眼挑釁的對視，讓韓天川怎麽也鎮靜不下來。
“幹嘛呢幹嘛呢，搬個水這麽費勁嗎，還不快進去。”來上課的歷史老師拍了拍手，嚴厲催促。
韓天川只好咽下辯解。
到底是哪惹到他了。
他死死盯著秦殊。
幾箱水被堆疊在教室後方，待少年安頓好，第一眼就朝後座的江皎看去。
少女正戴著耳機看向窗外，風把她的發絲吹得亂飛，卻絲毫不影響清冷孤傲的美意。
韓天川收回滿含怒意視線，心中了然。
肩膀被拍了兩下。
江皎從風中醒來，把窗戶關上，空調發出空隆扛朗的發動聲。
“還記得班主任的話嗎？”
江皎點點頭，眉頭微微皺了半分，半晌，對著那個視線黏在自己身上的人，不情不願道：“下課搬。”
想到陳竹的話，江皎像氣球一樣洩了下去。
幾分鐘前。
“江皎，你爸媽讓我多盯著點你學習，我記得你初中成績不是挺好的嗎，怎麽開學考分數那麽低。”
江皎沒說話，低著頭，仿佛已經神游天外。
陳竹收回成績單，“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讀書是為了自己，不是別人。我待會兒讓秦殊和孟儒青換個位置，秦殊是我們年級第一，你有什麽不會就問他……”
接下來的事，就是陳竹偶然發現秦殊，把他拉進辦公室好一頓誇獎，順便讓他好好帶自己學習。
一個個…的麻煩死了……
.
放學，學生還七零八落地散落在教室中。
江皎從臂彎中擡起頭，眼神卻沒有剛睡醒的倦怠，反而十分清醒。
“什麽？！換位置，為什麽？誰說的？我不信！”孟儒青大叫道。
窗外烏鴉在枝頭發出難聽的粗啞叫聲。
“江皎同學……”秦殊求助似的望向她。
還有幾個同學跟著望過來，臉上明晃晃的八卦。
“班主任說的，你們換，我去打掃衛生。”
她的目光從燥熱的落日移開，走上講臺，拿起抹布。
孟儒青臉色慘淡，他還沒來得及近水樓臺先得月，就被人截斷了，偏偏還是秦殊。
“孟儒青同學，人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好。”
孟儒青看向江皎的視線被一個線條流暢，輪廓優美的身體擋住。
“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你今天英語聽寫好像錯得有點多，適合往前坐坐。我們英語老師不喜歡帶話筒，說話難免有些模糊。”
孟儒青猶豫地答應，總覺得他話裏有話，但瞧秦殊一臉關心同學的親切樣子，倒覺得自己小人做派，猜疑班長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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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的門發出一聲滑響，只開了半個，又被人推了回去，合緊。
“早上好啊，江皎同學。”
秦殊仿佛找到什麽趣事般，每日孜孜不倦地和她打招呼。哪怕她遭人排擠，沒有朋友。
江皎淡淡看他一眼，沒有應答，把書包扔到位置上。
幾個和秦殊交談的人忍不住為他說話。
“江皎同學她還真是高傲誒，別人和她打招呼也不回。”
“事實證明再漂亮也沒用。”
“拽什麽拽，活該沒有朋友，誰願跟那樣的人說話啊，以為自己是公主嗎？”
林雨想笑，餘光瞄見秦殊的表情，嘴角一僵。
那眼中的陰沈只持續了半秒不到，霎時開朗道：“江皎同學只是有些慢熱，不愛說話而已，實際上是個很好的人。”他稍後一句說得比較輕，只有周圍人能聽見“畢竟，我們倆小時候就認識了，我很清楚她是什麽性格。”
江皎擦完黑板，掠過秦殊的座位陡然一停。
正當秦殊以為她要說什麽感謝之類的話，嘴角都上揚著準備好時。
江皎眉梢輕蹙，別扭又惱道：“餵，我的事你少管。”
“我怎樣都不關你的事。”秦殊默默接了她的下一句話。
江皎：“……”
他看著少女抿直的嘴角，心裏柔軟一片：“啊，畢竟我是班長嘛，沒有辦法對江皎同學不管不顧，實際上你也不是他們口中說的那樣，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江皎躲開他真摯的視線，聲音弱了幾分，嘴巴還是不依不撓：“嘁，隨便你，總之離我遠點。”
說完，江皎就坐回自己的座位，握緊的拳頭後悔地松開。
唉，她剛剛是不是太兇了……
一旁，秦殊的桌子上端坐著兩個類人的幽魂，一只身穿虎皮，一只身穿狼皮，皆只有他能看見。
“主人，我覺得你還是放棄吧，人家好像對你完全沒有意思誒。”
“對啊對啊，咱們還是回神社吧，最近的祈福又增加了，得趕緊處理了。”
秦殊修長的手指向前伸了半分，將它們彈走。
語氣冷淡，用隱語道：急什麽，這才剛開始，皎皎她會想起我的。
兩個神使無奈對望一眼，對著自家鐘情的新神，不知該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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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天川，勤學樓那有我們班的水，麻煩你去那邊搬一下，我等會兒來。”
收到班長的吩咐，韓天川立刻比了“OK”。他和班長關系好，是小團體裏的其中一員，上午還幫忙嘲諷過江皎。
不過他忘了，秦殊是那種大好人的性格，平常最討厭排擠同學行為。
他那時嘴嗨完正一時找不到緩和關系的點。
這下剛好，機會自己迎上來了。
他頂著太陽小跑到勤學樓。
果然，一箱一箱的水旁圍了不少人，秩序很是混亂。大家找著自己班級的序號就直接開搬，也沒老師組織。
怎麽只有他一個人。
韓天川四處尋了一圈，腦袋的汗不停往下冒。
好幾箱礦泉水，他一個人根本搬不動。
心想估計是秦殊忘了通知其他人，韓天川正要往回走，上方突然傳來秦殊的聲音。
“韓天川，你怎麽沒搬水？”他在二樓的窗子探出身問。
韓天川擦擦額角的汗，“有好幾箱水，我一個人搬不完。”
秦殊像是這時才知道不只要搬一箱水，提聲道：“你在下面等一會兒，我去班上叫人。”
韓天川點點頭，又走了回去，嗓子熱得發幹。
這時正巧樹上有水灑了下來，淋在他的頭頂。
“你知道夏天從樹上淋下來的水是什麽嗎？”一旁搬水的女生和朋友聊起天來。
“是什麽？”
“……蟬尿。”
韓天川默默走到太陽底下等待。
時間過去十分鐘。
眼見整個大課間都快過去，身旁來搬水的人越來越少，他像傻子一樣曬了半天。
然而秦殊說的叫人到現在也沒有過來，韓天川火一樣地心中惱怒。
他不再等待，去找秦殊理論，雙腿將校褲擦得刷刷作響。
走到樓梯口，他無意向廊道瞧了一眼。
這一眼竟剛好抓到了他要找的人。
秦殊似乎正在和什麽人交談，那人被墻擋住他看不清。不過瞧秦殊的表情，言笑晏晏，心情很好的樣子。
他本來就長得清爽帥氣，笑起來更是艷陽般朝氣。但落到韓天川眼裏，就顯得有幾分刺眼了。
這蠢貨，根本忘了要叫人吧。
若有所感般，秦殊突然轉頭與他對視上，嘴角弧度變了幾分，使清爽笑容瞬間有些陰森似的瘆人。
不過韓天川已經氣得顧不上這些，臟兮兮的室內鞋將地板踏出砰砰噪音。
當他走到秦殊所在的位置時，卻發現人已經消失，似乎已經順著附近的樓梯回了教室。
走回教室抓人。
但當韓天川氣沖沖打開門時，卻發現班裏只有女生們還坐著。
夏涼：“誒，你不是去搬水了嗎，怎麽空手回來？不會是弱的搬不動吧。”
女生們的目光一下變得些許鄙夷。
與此同時，走廊傳來男生們的嘈嘈聲。
“要進就進，別擋著道。”江皎冷冷出聲，躲著他矮身鉆進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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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被在太陽底下曬了十幾分鐘，回來還要被人看不起嘲諷，韓天川像炮仗一樣炸開。
“秦殊，你有病嗎？把我晾那晾那麽久，說好叫人半天都不來，你故意的是吧！”
秦殊抱著水，表情從容，似乎早已準備。
不料，以沈默難以相處著稱的江皎居然開了口。
“我們被老師臨時叫去辦公室了，你有什麽問題嗎？”
霎時，秦殊唇抑制不住地上揚，猶如墜滿了星星，雙眼閃爍，下一秒迅速壓制住欣喜，解釋：“抱歉啊韓天川，我走到一半就被老師叫走了，只好隨便找了個同學去通知，他可能不太認路，才讓你等了那麽久。”
秦殊態度誠懇，聲音如流淌的小溪清冽，白色的襯衫被汗稍稍打濕，爽朗的少年氣息一覽無餘。
有人忍不住為他發聲。
“得了吧韓天川，不就曬了幾分鐘太陽嗎？班長他們可是搬了五樓的水，你還堵著門口，想累死他們嗎。”
但樓梯口那一眼挑釁的對視，讓韓天川怎麽也鎮靜不下來。
“幹嘛呢幹嘛呢，搬個水這麽費勁嗎，還不快進去。”來上課的歷史老師拍了拍手，嚴厲催促。
韓天川只好咽下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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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死盯著秦殊。
幾箱水被堆疊在教室後方，待少年安頓好，第一眼就朝後座的江皎看去。
少女正戴著耳機看向窗外，風把她的發絲吹得亂飛，卻絲毫不影響清冷孤傲的美意。
韓天川收回滿含怒意視線，心中了然。
肩膀被拍了兩下。
江皎從風中醒來，把窗戶關上，空調發出空隆扛朗的發動聲。
“還記得班主任的話嗎？”
江皎點點頭，眉頭微微皺了半分，半晌，對著那個視線黏在自己身上的人，不情不願道：“下課搬。”
想到陳竹的話，江皎像氣球一樣洩了下去。
幾分鐘前。
“江皎，你爸媽讓我多盯著點你學習，我記得你初中成績不是挺好的嗎，怎麽開學考分數那麽低。”
江皎沒說話，低著頭，仿佛已經神游天外。
陳竹收回成績單，“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讀書是為了自己，不是別人。我待會兒讓秦殊和孟儒青換個位置，秦殊是我們年級第一，你有什麽不會就問他……”
接下來的事，就是陳竹偶然發現秦殊，把他拉進辦公室好一頓誇獎，順便讓他好好帶自己學習。
一個個…的麻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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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學生還七零八落地散落在教室中。
江皎從臂彎中擡起頭，眼神卻沒有剛睡醒的倦怠，反而十分清醒。
“什麽？！換位置，為什麽？誰說的？我不信！”孟儒青大叫道。
窗外烏鴉在枝頭發出難聽的粗啞叫聲。
“江皎同學……”秦殊求助似的望向她。
還有幾個同學跟著望過來，臉上明晃晃的八卦。
“班主任說的，你們換，我去打掃衛生。”
她的目光從燥熱的落日移開，走上講臺，拿起抹布。
孟儒青臉色慘淡，他還沒來得及近水樓臺先得月，就被人截斷了，偏偏還是秦殊。
“孟儒青同學，人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好。”
孟儒青看向江皎的視線被一個線條流暢，輪廓優美的身體擋住。
“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你今天英語聽寫好像錯得有點多，適合往前坐坐。我們英語老師不喜歡帶話筒，說話難免有些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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