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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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情
男孩在回教室的路上，心裏有些隱隱激動。
“她變得更勇敢了，這次是因為…我。”
許言憶心裏這樣想著，上樓梯的步伐都輕快了不少，他準備進教室前，心臟突然狠狠地抽痛了一下，不過片刻便緩和了，等走進教室並沒有發現女孩的身影，他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難受，總覺得好像要發生什麽大事。
等了半天，都沒有看見女孩，他覺得出去找找看，天邊的夕陽是千篇一律的烙鐵紅，淡黑的群山蟄伏綿延到天邊，道旁枯樹枝宛如細長的鬼手，直直爪向天空。
少年額上的汗已經大滴大滴地往下落，找了一圈都沒有發現女孩，他準備回教室問問其他人，突然他看向旁邊洗手池的小角落，那裏好像坐著一個人影，由於隔得太遠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許言憶心裏的不安隨著走近的腳步越來越強烈，終於，在角落發現昏倒在地的女孩，她斜躺在那裏，瘦弱的身軀顯得僵硬又無助，呼吸微弱，蒼白的臉上透出隱約的青灰之色，嘴唇已經沒有了血色，眉頭緊皺時手中緊緊握成拳頭，指節都在泛白，許言憶腦子一片空白，嗡嗡作響，幾乎錯不開眼，愕然失色呆立不動，眸子漸漸染上猩紅。
他三兩步走上前，手顫巍巍地伸過去，緊緊握住女孩冰冰涼涼的手，見女孩沒有反應，他的心瞬間像是被人狠狠地按進冰冷的池水裏，不能呼吸，兒時的記憶將少年包裹。
“媽媽你快醒醒啊，…爸爸…爸爸你怎麽了？”
許言憶的聲音啞到不能說出完整的話。
“溫…扶硯，…你…醒醒啊！…”
少年雙手握住女孩的肩膀，不停地搖晃，可是溫扶硯沒有任何反應，額上的汗不停地往下淌，臉色越來越蒼白，近乎和紙一樣透明，許言憶將地上的小姑娘一把抱起，在站起來的那瞬間，腳步踉蹌，但看著懷裏的小姑娘瑟瑟發抖的模樣，他的心痛到無法呼吸。
“我…帶你去醫院，…一定會…好的啊！”
不知是在對溫扶硯說，還是在安慰自己。
一路上，少年的腳步沒有一絲停留，到了醫院，醫生將溫扶硯推進急診室。
少年就站在門外，窗邊的景色變了又變，黃昏時分，落日餘暉灑在大地，卻無法驅走少年的無助與哀傷。
急診室的燈滅了，許言憶望著醫生的眸子，已經說不出任何的話了，醫生有些嘆息，
“你…是她什麽人？快去通知她的家屬吧！”
少年目光怔楞，他明白通知家屬是什麽意思，但他不敢相信，醫生將許言憶的反應盡收眼底，
“算了，她項鏈上有緊急聯系人，不用你聯系了。”
等醫生進去了，許言憶都沒有回過神兒，心頭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帶起一陣陣的心痛。
等譚瀟蕓和溫淮青趕到時，見看見少年背靠著墻面，手緊緊攥著，骨節都在泛白，眼神空洞無助，嘴裏還時不時的念叨著什麽，譚瀟蕓一路吊著的心，沒有墜落，反而搖搖欲墜，她聲音略帶著點顫抖：
“小…言憶啊，硯硯…她這是怎麽了？”
還沒有等少年開口，急診室的門再次打開，裏面走出來一名身穿白大褂的男醫生，他面部有些詫異，眼神裏滿是不可置信，要是溫扶硯看見了，一定能認出來這就是那天告訴她病的醫生，
“醫生，…我女兒…沒事吧？”
醫生饒是看來那麽多家屬，治了那麽多病，但這次他也是真的有些於心不忍啊，
“你女兒…之前來我這兒看過病，我已經告訴她了，但…她沒有進行即使…治療。”
譚瀟蕓腳步虛浮，“她…來這兒看過病？醫生，你說…沒有及時治療…是什麽意思？”
醫生看譚瀟蕓的反應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只是他沒有想到一個僅僅十六七的小姑娘竟然…
“她之前檢查出有阿爾茲海默癥，對吧？其實她的病情一直是很穩定，但由於她年齡的增長，還有作息時間不規律，病情已經失去了控制，她之前來我這兒檢查過，我已經告訴過她要及時治療，只是她可能因為價錢的原因，她沒有告訴你們實情，我也沒有想到她的病情這麽不受控制，只是短短一個多月竟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
譚瀟蕓在醫生的一句話下，已經站不穩了，張口結舌說不出話，溫淮青摟住妻子，神情恍惚，臉上已經沒有往常的溫和。
“醫生…那我女兒現在…還有多長時間？”
醫生回想起小姑娘因為痛苦臉色蒼白的模樣，有些無奈：
“她這段時間病情加重，身體上也很痛苦，也不知道她是怎麽忍受的，但她應該已經知道止疼藥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她…現在最多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譚瀟蕓女士聽見直接昏了過去。
墻邊的少年，眼角發紅，手上似乎還感受著剛才懷裏女孩單薄的肩膀抽搐顫抖，醫生的話無意識是在一下一下燙到他心口的位置，他不敢去想，不敢去感受，這段時間她到底是怎麽熬過疼痛的，她明明是那麽怕疼的小姑娘啊。
“啪嗒”一聲…
不知是眼淚，還是心口的一陣滾燙。
病床上的小姑娘身體單薄仿如一張紙片，面部不再是原先肉乎乎紅潤的模樣，已經消瘦得不能看了，輸液管裏的水“嘀嗒嘀嗒”地鉆進女孩的身體，許言憶手不停地搓著溫扶硯冰冷的手，動作很輕，生怕把她弄疼了。
小姑娘眼眸漸漸睜開，映入眼簾的就是少年眉頭緊鎖面色蒼白的模樣，溫扶硯知道男孩肯定都了解自己的情況了，勉強從臉上擠出一抹微笑，左手被他握著，小姑娘只能慢慢擡起輸液的那只手有一下沒一下地在男孩手背上蹭，像是在安慰，溫扶硯還沒有開口，許言憶的手掌就把她亂蹭的手擒住了，檢查了一下回血的針管，然後把她的手放進被子裏蓋好，
“亂動什麽，到時候看你漏針了不疼哭你，還有…不想笑沒人逼著你笑。”
女孩臉上的笑漸漸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她泛紅的眼圈，晶瑩的淚水無聲地流了下來，順著臉頰滾落，在蒼白的小臉上留下一道淺淡的淚痕，最後，她只能用力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但淚水還是忍不住地往下淌。
許言憶的心臟處被她滾燙的淚燒得疼到不能呼吸，他知道女孩心裏有害怕不安，他也同樣害怕失去她，少年擡起手，輕輕擦拭著她眼角的淚，嘴唇用力抿了抿，
“哭就哭，忍著幹什麽，我還會笑話你不成？”
他語氣故作輕松，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到底有多痛。
盡管如此許言憶也不想溫扶硯絕望，他想讓他的姑娘即使是在生命的盡頭也要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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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變得更勇敢了，這次是因為…我。”
許言憶心裏這樣想著，上樓梯的步伐都輕快了不少，他準備進教室前，心臟突然狠狠地抽痛了一下，不過片刻便緩和了，等走進教室並沒有發現女孩的身影，他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難受，總覺得好像要發生什麽大事。
等了半天，都沒有看見女孩，他覺得出去找找看，天邊的夕陽是千篇一律的烙鐵紅，淡黑的群山蟄伏綿延到天邊，道旁枯樹枝宛如細長的鬼手，直直爪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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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言憶心裏的不安隨著走近的腳步越來越強烈，終於，在角落發現昏倒在地的女孩，她斜躺在那裏，瘦弱的身軀顯得僵硬又無助，呼吸微弱，蒼白的臉上透出隱約的青灰之色，嘴唇已經沒有了血色，眉頭緊皺時手中緊緊握成拳頭，指節都在泛白，許言憶腦子一片空白，嗡嗡作響，幾乎錯不開眼，愕然失色呆立不動，眸子漸漸染上猩紅。
他三兩步走上前，手顫巍巍地伸過去，緊緊握住女孩冰冰涼涼的手，見女孩沒有反應，他的心瞬間像是被人狠狠地按進冰冷的池水裏，不能呼吸，兒時的記憶將少年包裹。
“媽媽你快醒醒啊，…爸爸…爸爸你怎麽了？”
許言憶的聲音啞到不能說出完整的話。
“溫…扶硯，…你…醒醒啊！…”
少年雙手握住女孩的肩膀，不停地搖晃，可是溫扶硯沒有任何反應，額上的汗不停地往下淌，臉色越來越蒼白，近乎和紙一樣透明，許言憶將地上的小姑娘一把抱起，在站起來的那瞬間，腳步踉蹌，但看著懷裏的小姑娘瑟瑟發抖的模樣，他的心痛到無法呼吸。
“我…帶你去醫院，…一定會…好的啊！”
不知是在對溫扶硯說，還是在安慰自己。
一路上，少年的腳步沒有一絲停留，到了醫院，醫生將溫扶硯推進急診室。
少年就站在門外，窗邊的景色變了又變，黃昏時分，落日餘暉灑在大地，卻無法驅走少年的無助與哀傷。
急診室的燈滅了，許言憶望著醫生的眸子，已經說不出任何的話了，醫生有些嘆息，
“你…是她什麽人？快去通知她的家屬吧！”
少年目光怔楞，他明白通知家屬是什麽意思，但他不敢相信，醫生將許言憶的反應盡收眼底，
“算了，她項鏈上有緊急聯系人，不用你聯系了。”
等醫生進去了，許言憶都沒有回過神兒，心頭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帶起一陣陣的心痛。
等譚瀟蕓和溫淮青趕到時，見看見少年背靠著墻面，手緊緊攥著，骨節都在泛白，眼神空洞無助，嘴裏還時不時的念叨著什麽，譚瀟蕓一路吊著的心，沒有墜落，反而搖搖欲墜，她聲音略帶著點顫抖：
“小…言憶啊，硯硯…她這是怎麽了？”
還沒有等少年開口，急診室的門再次打開，裏面走出來一名身穿白大褂的男醫生，他面部有些詫異，眼神裏滿是不可置信，要是溫扶硯看見了，一定能認出來這就是那天告訴她病的醫生，
“醫生，…我女兒…沒事吧？”
醫生饒是看來那麽多家屬，治了那麽多病，但這次他也是真的有些於心不忍啊，
“你女兒…之前來我這兒看過病，我已經告訴她了，但…她沒有進行即使…治療。”
譚瀟蕓腳步虛浮，“她…來這兒看過病？醫生，你說…沒有及時治療…是什麽意思？”
醫生看譚瀟蕓的反應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只是他沒有想到一個僅僅十六七的小姑娘竟然…
“她之前檢查出有阿爾茲海默癥，對吧？其實她的病情一直是很穩定，但由於她年齡的增長，還有作息時間不規律，病情已經失去了控制，她之前來我這兒檢查過，我已經告訴過她要及時治療，只是她可能因為價錢的原因，她沒有告訴你們實情，我也沒有想到她的病情這麽不受控制，只是短短一個多月竟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
譚瀟蕓在醫生的一句話下，已經站不穩了，張口結舌說不出話，溫淮青摟住妻子，神情恍惚，臉上已經沒有往常的溫和。
“醫生…那我女兒現在…還有多長時間？”
醫生回想起小姑娘因為痛苦臉色蒼白的模樣，有些無奈：
“她這段時間病情加重，身體上也很痛苦，也不知道她是怎麽忍受的，但她應該已經知道止疼藥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她…現在最多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譚瀟蕓女士聽見直接昏了過去。
墻邊的少年，眼角發紅，手上似乎還感受著剛才懷裏女孩單薄的肩膀抽搐顫抖，醫生的話無意識是在一下一下燙到他心口的位置，他不敢去想，不敢去感受，這段時間她到底是怎麽熬過疼痛的，她明明是那麽怕疼的小姑娘啊。
“啪嗒”一聲…
不知是眼淚，還是心口的一陣滾燙。
病床上的小姑娘身體單薄仿如一張紙片，面部不再是原先肉乎乎紅潤的模樣，已經消瘦得不能看了，輸液管裏的水“嘀嗒嘀嗒”地鉆進女孩的身體，許言憶手不停地搓著溫扶硯冰冷的手，動作很輕，生怕把她弄疼了。
小姑娘眼眸漸漸睜開，映入眼簾的就是少年眉頭緊鎖面色蒼白的模樣，溫扶硯知道男孩肯定都了解自己的情況了，勉強從臉上擠出一抹微笑，左手被他握著，小姑娘只能慢慢擡起輸液的那只手有一下沒一下地在男孩手背上蹭，像是在安慰，溫扶硯還沒有開口，許言憶的手掌就把她亂蹭的手擒住了，檢查了一下回血的針管，然後把她的手放進被子裏蓋好，
“亂動什麽，到時候看你漏針了不疼哭你，還有…不想笑沒人逼著你笑。”
女孩臉上的笑漸漸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她泛紅的眼圈，晶瑩的淚水無聲地流了下來，順著臉頰滾落，在蒼白的小臉上留下一道淺淡的淚痕，最後，她只能用力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但淚水還是忍不住地往下淌。
許言憶的心臟處被她滾燙的淚燒得疼到不能呼吸，他知道女孩心裏有害怕不安，他也同樣害怕失去她，少年擡起手，輕輕擦拭著她眼角的淚，嘴唇用力抿了抿，
“哭就哭，忍著幹什麽，我還會笑話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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