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春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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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春館中
及春館是一座兩層小樓，入口是及春二字匾額，崔筠讚道：“行樂須及春，名字很別致。”
桑梅英挽著崔筠一只胳膊，附和道：“筠兒，這裏的裝扮也很不錯，特別是中庭那個舞臺。”
“是怎樣呢？”
“看起來兩層連通，有一片紅幕自二樓傾瀉而下，很是壯觀，要是有舞者從二樓飛下，想來定是極美。”
桑梅英嘖嘖有聲正誇讚舞臺設置，忽然想起什麽，猛然閉嘴，崔筠笑道：“姐姐什麽時候來過？”
桑梅英挽著她的胳膊，也不隱瞞：“偷偷跟著我哥哥來的，”她還來不及解釋，兩人已走到屋內，桑梅英指著那舞臺道：“快看！”
崔筠撩開冪籬擡頭看去，竟有一白衣舞者自二樓飄然而下，她衣裙瓢擺，動作簡潔有力，白色長袖忽上忽下，腰肢扭擺，映在背後的紅幕落上，紅白相稱，很是動人心魄。
兩人看的忘了呼吸，只有謝浮光掃視一圈樓內，見樓下烏泱泱站了一圈人，都在欣賞那舞者起舞。
謝浮光提醒她們盡快上樓去，桑梅英戀戀不舍的回頭，終於還是到了樓上雅間。
桑梅英猶對那段舞蹈念念不忘的，又覺得方才有些失態，想起此行目的，故意道：“其他的倒也平常無奇，沒什麽說頭！”
話音剛落，只聽一陣腳步聲到門口，接著一個爽利的女聲問道：“誰說我們這裏平常無奇啊！”邊說邊走了進來。
屋門沒關！
桑梅英心裏叫苦，正怪自己這張嘴亂說，就見進來一個紅衣婦人，臉上妝容明艷，正笑盈盈的看著她，桑梅英忙走過去對那女子道：“我胡說的，望姐姐見諒，見諒。”
那女子見她笑嘻嘻的，也不好發火，桑梅英補道：“可惜姐姐方才沒聽到我誇獎那舞臺呢，這是誰的巧思妙想，我們也算開了眼。”
那女子輕哼一聲笑道：“你這妹子，嘴跟抹了蜜似的，放心吧，來了就是客，姐姐不怪你！”她說著瞟了崔筠一眼，見她不說話，拿不準這群人身份，正欲走了。
崔筠聽著二人談話，想著或許能從她身上問到汐雲的消息。也站起來賠禮道：“這位姐姐見諒，是我們唐突了，姐姐您是及春館主人？”
那女子道：“是了，我是這裏的老板梅若。你們坐吧，我吩咐給你們上茶。”
桑梅英問道：“聽說這裏有唱曲彈琴的漂亮姑娘，梅若姐姐，叫你們這裏的姑娘來給我們彈曲兒如何？”
梅若吩咐身邊一丫頭道：“去，叫藍藍上來給姑娘們彈琴。”那丫頭應聲去了，崔筠問道：“梅若姐姐，你們這裏有個汐雲姑娘嗎？”
梅若一楞，道：“以前是有，不過她前一陣子嫁了人，你們是見不到了。”
崔筠又問：“有一位崔渺公子，常常過來嗎？”
梅若道：“我這裏平日客人多，我也記不清了。”正好這時茶水上來，她才借故走了。
桑梅英關上門，轉身向崔筠道：“這位梅若姐姐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你們等著，我跟上去看看。”
崔筠還來不及阻止，桑梅英已經跟過去了。崔筠不放心，謝浮光道：“沒事兒，他們有了警覺，桑姑娘看不到什麽。”
果然沒多大會，桑梅英回來了，苦著臉道：“我跟著梅若走了幾個房間，都是見她應對客人的，倒沒有什麽異常。”
三人說著話，有個叫藍藍的女孩抱著琵琶進來了，只是三人各懷心事，敷衍一陣，也就各自回去了。
這天晚上，謝浮光過來說有急事相見，崔筠忙穿衣梳發，讓他到書房裏見。誰知謝浮光讓她見的人卻是管回，管回喃喃道：“早先我不敢說，但又怕要是公子出了事，豈不是我小人黑心，姑娘，公子知道夫人的事。”
管回拼湊出關於崔渺的回憶。
兩年前，崔渺回家過一次，歸家第二晚，崔渺去跟王夫人請安，無意間發現他母親的秘密，他在母親窗外嘔吐不止，想起當年他與母親拋下父親獨活，如今他親眼看見母親做下醜事，恨不得當年跟著父親一起去了。
他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就回了書院。
但這些與崔渺失蹤有什麽關系呢？
既然那麽多人失蹤，崔渺也不是個例，崔筠越想越不通，決定第二天再去一趟及春館。
這回只有她與謝浮光同往，剛坐到二樓的雅間裏，就有一男子抱琴進來，崔筠沒想到館裏這麽快就派人來了，但又一想，這家茶館在京裏數得著，琴曲藝人多些也不足為奇。
她看這人甚是眼熟，但一時想不起是誰，以至於當他問：“姑娘想聽什麽曲子？”的時候，崔筠才從回憶裏抽身，問他：“你是這館裏的藝人？”
那人看著崔筠，也不說話，崔筠當他默認了，繼續道：“今日先不聽琴了，我問你些事。”
誰知那人抱琴就要走，謝浮光上前去攔，那人道：“在下只彈琴，不打聽，姑娘若要聽琴，請便，若要打聽，恐怕是找錯人了！”
崔筠聞言一笑。
她一聽這話，幾乎立刻明白他身上專屬的孤僻藝人的那一點臭脾氣，也放緩了聲道：“請先生彈琴。”
那人又回去坐下，彈了一曲。
一曲畢，崔筠拍手叫好：“先生高明。”然後她又站起，走到那人身邊行了一禮道：“我也是習琴之人，可否跟先生切磋一二？”
那人皺了眉，上下打量了崔筠一番，他一雙桃花眼有些不耐，道：“我從不與人切磋，姑娘且找別人去吧！”
謝浮光聽他話裏孤傲，有些生氣，崔筠卻反常的好脾氣，賠禮道：“是我的錯，先生請便。”
她回頭又跟謝浮光低語汐雲的事，那人不知聽到什麽，已經走到門口了，反而停住腳步道：“我與姑娘合奏一曲如何？”
崔筠自然答應。他卻從懷裏取出一支玉簫，等著崔筠撫琴。
一曲《高山流水》之後，那人不似方才那般桀驁無禮，反而行禮道：“在下方旭，不知姑娘想問什麽話？”
崔筠自聽了他的琴音，反而不想拿汐雲的事相問，這時候正沈浸在合奏之後的喜悅中，聽了他的話，忙回道：“倒沒什麽，不過一些瑣事。”
方旭見她不問了，反勸道：“姑娘不必顧慮，有話請說。”崔筠點點頭，也不與他客氣，問道：“先生既在這裏撫曲，可曾聽說過汐雲，楚姑娘？”
謝浮光這才轉頭看方旭，他穿一件白色長衫，清瘦嫵媚，這樣形容似乎也不妥當，只是一雙桃花眼長在男子身上，也找不到合適的詞了。方旭微微點頭，口裏卻道：“聽說過，但不認識。”
崔筠聽他這樣說，也不再追問，正沈默間，方旭卻問：“姑娘找她何事？”崔筠稍一思忖，回道：“我哥哥失蹤，或許與楚姑娘有關，想了解個究竟。”
方旭點頭道：“姑娘稍等。”他說完就出了門，片刻再來，身後跟了五六個女孩子，他將她們帶進屋來，輕聲道：“姑娘要問話，你們照著說就是。”
崔筠聽了忙站起來沖他行禮，他只點點頭，自己坐到邊上喝茶。
崔筠便問那幾個女孩子道：“你們可知道楚汐雲？”
其中稍大一些的紅衣女孩道：“倒是知道，不過她不愛與我們來往，半年前已經嫁人了。”
崔筠又問：“她在這裏的時候常跟誰來往，你們可知道？”
有個十二三歲的小廝道：“楊公子，崔公子，王公子...，他們都喜歡楚姑娘。”
“崔公子是誰？”
“小人不知，只知道楊公子是楊計相家的二公子，”紅衣女孩接口道：“楚姑娘嫁的就是楊公子呢！”
崔筠悄悄問謝浮光：“計相是三司使嗎？”浮光點頭，輕聲道：“是，在我朝主管鹽鐵，戶部，度支，官同宰相。”
崔筠點點頭，又問道：“既如此，楚姑娘如此出身，怎麽能嫁到楊府裏？”
那紅衣女孩笑出了聲，回道：“是去做妾！楊公子看上她，也是她的好福氣。”
崔筠見她知道的最多，讓其他人下去，獨讓她留下。
紅衣女孩叫紅書，謝浮光給了她一錠銀子，紅書聲音清脆，將她所知一句一字道出：“楚姑娘是我們這裏的老人了，我來的時候她就在，聽說還是雲京大戶人家的小姐，後來沒落了，就在我們這裏唱曲撫琴。誰也沒想到她會忽然嫁人了！”
崔筠問道：“楊公子是什麽樣的？”
紅書口齒伶俐，笑道：“楊公子最大方了，我們姐姐最喜歡他。”她見崔筠皺眉，解釋道：“我們姐姐就是梅若姐姐。”
崔筠點點頭，紅書繼續道：“楚姑娘長得好，公子們都喜歡她也不意外，特別是楊公子，為她不知道花了多少銀子。”
崔筠聽她一直說到楊公子，不甚有興趣，打斷她道：“現在楚姑娘還會來這裏嗎？”
紅書笑道：“姑娘您說什麽呢，她如今做了姨娘，自然是出不來門。”崔筠聽她所說都在楊公子身上，也不想再問，便遣她走了。
等人都散了，崔筠將這些消息一合計，猶豫對謝浮光道：“難道是哥哥心悅楚姑娘，楚姑娘又嫁了楊公子，哥哥一氣之下就走了？”
浮光搖搖頭，他對崔渺知之甚少，很難下判斷，只是本能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
方旭斜著身子喝茶，好似聽到了崔筠的話，呵呵笑道：“你們若想搞清楚這件事，在下倒有個建議。”
崔筠對他很是感激，忙讓他快說，方旭道：“你們去找找楊公子，要是能見到汐雲，那是再好不過了。”崔筠正思考他的話，謝浮光提醒道：“不妥。”崔筠也覺得不妥，謝過方旭，只說另尋辦法。
就這樣，崔筠二人之後又來了幾次，也見了方旭幾面，漸漸熟悉起來。只是崔渺的消息卻越問越少，這日他們又去及春館，方旭見崔筠低落，提議道：“今日你們跟我走！”
三人剛走到及春館門口，就聽後面有人喊道：“筠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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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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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梅英嘖嘖有聲正誇讚舞臺設置，忽然想起什麽，猛然閉嘴，崔筠笑道：“姐姐什麽時候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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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看的忘了呼吸，只有謝浮光掃視一圈樓內，見樓下烏泱泱站了一圈人，都在欣賞那舞者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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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梅英猶對那段舞蹈念念不忘的，又覺得方才有些失態，想起此行目的，故意道：“其他的倒也平常無奇，沒什麽說頭！”
話音剛落，只聽一陣腳步聲到門口，接著一個爽利的女聲問道：“誰說我們這裏平常無奇啊！”邊說邊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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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梅英心裏叫苦，正怪自己這張嘴亂說，就見進來一個紅衣婦人，臉上妝容明艷，正笑盈盈的看著她，桑梅英忙走過去對那女子道：“我胡說的，望姐姐見諒，見諒。”
那女子見她笑嘻嘻的，也不好發火，桑梅英補道：“可惜姐姐方才沒聽到我誇獎那舞臺呢，這是誰的巧思妙想，我們也算開了眼。”
那女子輕哼一聲笑道：“你這妹子，嘴跟抹了蜜似的，放心吧，來了就是客，姐姐不怪你！”她說著瞟了崔筠一眼，見她不說話，拿不準這群人身份，正欲走了。
崔筠聽著二人談話，想著或許能從她身上問到汐雲的消息。也站起來賠禮道：“這位姐姐見諒，是我們唐突了，姐姐您是及春館主人？”
那女子道：“是了，我是這裏的老板梅若。你們坐吧，我吩咐給你們上茶。”
桑梅英問道：“聽說這裏有唱曲彈琴的漂亮姑娘，梅若姐姐，叫你們這裏的姑娘來給我們彈曲兒如何？”
梅若吩咐身邊一丫頭道：“去，叫藍藍上來給姑娘們彈琴。”那丫頭應聲去了，崔筠問道：“梅若姐姐，你們這裏有個汐雲姑娘嗎？”
梅若一楞，道：“以前是有，不過她前一陣子嫁了人，你們是見不到了。”
崔筠又問：“有一位崔渺公子，常常過來嗎？”
梅若道：“我這裏平日客人多，我也記不清了。”正好這時茶水上來，她才借故走了。
桑梅英關上門，轉身向崔筠道：“這位梅若姐姐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你們等著，我跟上去看看。”
崔筠還來不及阻止，桑梅英已經跟過去了。崔筠不放心，謝浮光道：“沒事兒，他們有了警覺，桑姑娘看不到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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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說著話，有個叫藍藍的女孩抱著琵琶進來了，只是三人各懷心事，敷衍一陣，也就各自回去了。
這天晚上，謝浮光過來說有急事相見，崔筠忙穿衣梳發，讓他到書房裏見。誰知謝浮光讓她見的人卻是管回，管回喃喃道：“早先我不敢說，但又怕要是公子出了事，豈不是我小人黑心，姑娘，公子知道夫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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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崔渺回家過一次，歸家第二晚，崔渺去跟王夫人請安，無意間發現他母親的秘密，他在母親窗外嘔吐不止，想起當年他與母親拋下父親獨活，如今他親眼看見母親做下醜事，恨不得當年跟著父親一起去了。
他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就回了書院。
但這些與崔渺失蹤有什麽關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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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只有她與謝浮光同往，剛坐到二樓的雅間裏，就有一男子抱琴進來，崔筠沒想到館裏這麽快就派人來了，但又一想，這家茶館在京裏數得著，琴曲藝人多些也不足為奇。
她看這人甚是眼熟，但一時想不起是誰，以至於當他問：“姑娘想聽什麽曲子？”的時候，崔筠才從回憶裏抽身，問他：“你是這館裏的藝人？”
那人看著崔筠，也不說話，崔筠當他默認了，繼續道：“今日先不聽琴了，我問你些事。”
誰知那人抱琴就要走，謝浮光上前去攔，那人道：“在下只彈琴，不打聽，姑娘若要聽琴，請便，若要打聽，恐怕是找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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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聽這話，幾乎立刻明白他身上專屬的孤僻藝人的那一點臭脾氣，也放緩了聲道：“請先生彈琴。”
那人又回去坐下，彈了一曲。
一曲畢，崔筠拍手叫好：“先生高明。”然後她又站起，走到那人身邊行了一禮道：“我也是習琴之人，可否跟先生切磋一二？”
那人皺了眉，上下打量了崔筠一番，他一雙桃花眼有些不耐，道：“我從不與人切磋，姑娘且找別人去吧！”
謝浮光聽他話裏孤傲，有些生氣，崔筠卻反常的好脾氣，賠禮道：“是我的錯，先生請便。”
她回頭又跟謝浮光低語汐雲的事，那人不知聽到什麽，已經走到門口了，反而停住腳步道：“我與姑娘合奏一曲如何？”
崔筠自然答應。他卻從懷裏取出一支玉簫，等著崔筠撫琴。
一曲《高山流水》之後，那人不似方才那般桀驁無禮，反而行禮道：“在下方旭，不知姑娘想問什麽話？”
崔筠自聽了他的琴音，反而不想拿汐雲的事相問，這時候正沈浸在合奏之後的喜悅中，聽了他的話，忙回道：“倒沒什麽，不過一些瑣事。”
方旭見她不問了，反勸道：“姑娘不必顧慮，有話請說。”崔筠點點頭，也不與他客氣，問道：“先生既在這裏撫曲，可曾聽說過汐雲，楚姑娘？”
謝浮光這才轉頭看方旭，他穿一件白色長衫，清瘦嫵媚，這樣形容似乎也不妥當，只是一雙桃花眼長在男子身上，也找不到合適的詞了。方旭微微點頭，口裏卻道：“聽說過，但不認識。”
崔筠聽他這樣說，也不再追問，正沈默間，方旭卻問：“姑娘找她何事？”崔筠稍一思忖，回道：“我哥哥失蹤，或許與楚姑娘有關，想了解個究竟。”
方旭點頭道：“姑娘稍等。”他說完就出了門，片刻再來，身後跟了五六個女孩子，他將她們帶進屋來，輕聲道：“姑娘要問話，你們照著說就是。”
崔筠聽了忙站起來沖他行禮，他只點點頭，自己坐到邊上喝茶。
崔筠便問那幾個女孩子道：“你們可知道楚汐雲？”
其中稍大一些的紅衣女孩道：“倒是知道，不過她不愛與我們來往，半年前已經嫁人了。”
崔筠又問：“她在這裏的時候常跟誰來往，你們可知道？”
有個十二三歲的小廝道：“楊公子，崔公子，王公子...，他們都喜歡楚姑娘。”
“崔公子是誰？”
“小人不知，只知道楊公子是楊計相家的二公子，”紅衣女孩接口道：“楚姑娘嫁的就是楊公子呢！”
崔筠悄悄問謝浮光：“計相是三司使嗎？”浮光點頭，輕聲道：“是，在我朝主管鹽鐵，戶部，度支，官同宰相。”
崔筠點點頭，又問道：“既如此，楚姑娘如此出身，怎麽能嫁到楊府裏？”
那紅衣女孩笑出了聲，回道：“是去做妾！楊公子看上她，也是她的好福氣。”
崔筠見她知道的最多，讓其他人下去，獨讓她留下。
紅衣女孩叫紅書，謝浮光給了她一錠銀子，紅書聲音清脆，將她所知一句一字道出：“楚姑娘是我們這裏的老人了，我來的時候她就在，聽說還是雲京大戶人家的小姐，後來沒落了，就在我們這裏唱曲撫琴。誰也沒想到她會忽然嫁人了！”
崔筠問道：“楊公子是什麽樣的？”
紅書口齒伶俐，笑道：“楊公子最大方了，我們姐姐最喜歡他。”她見崔筠皺眉，解釋道：“我們姐姐就是梅若姐姐。”
崔筠點點頭，紅書繼續道：“楚姑娘長得好，公子們都喜歡她也不意外，特別是楊公子，為她不知道花了多少銀子。”
崔筠聽她一直說到楊公子，不甚有興趣，打斷她道：“現在楚姑娘還會來這裏嗎？”
紅書笑道：“姑娘您說什麽呢，她如今做了姨娘，自然是出不來門。”崔筠聽她所說都在楊公子身上，也不想再問，便遣她走了。
等人都散了，崔筠將這些消息一合計，猶豫對謝浮光道：“難道是哥哥心悅楚姑娘，楚姑娘又嫁了楊公子，哥哥一氣之下就走了？”
浮光搖搖頭，他對崔渺知之甚少，很難下判斷，只是本能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
方旭斜著身子喝茶，好似聽到了崔筠的話，呵呵笑道：“你們若想搞清楚這件事，在下倒有個建議。”
崔筠對他很是感激，忙讓他快說，方旭道：“你們去找找楊公子，要是能見到汐雲，那是再好不過了。”崔筠正思考他的話，謝浮光提醒道：“不妥。”崔筠也覺得不妥，謝過方旭，只說另尋辦法。
就這樣，崔筠二人之後又來了幾次，也見了方旭幾面，漸漸熟悉起來。只是崔渺的消息卻越問越少，這日他們又去及春館，方旭見崔筠低落，提議道：“今日你們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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