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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上門

自那次在書店“偶遇”之後,史松盛便沒再見過豐平章,雖然期間也發過消息,但終究不如面對面聊天來得好。時間一晃都到年底兒了,李文娟正在家裏大掃除準備迎接新的一年,連史革新都難得在旁邊幫忙擦玻璃。史松盛覺得豐平章應該也會大掃除的吧?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他決定再去一趟豐平章家。

剛出門走了幾步,又想到了什麽,於是便折回家找了個幹凈的食品盒把冰箱裏的餃子連帶著托盤一起裝進去了。這是他那天學包餃子時,特地留下的幾個包的像樣的餃子,放在冰箱裏冷凍,雖然過了幾天,也不會壞掉。

“小盛你這是要做什麽?你拿這些水餃幹嘛?”李文娟看他在冰箱前捯飭大半天,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沒什麽,快過年了,就是想帶點東西給我們班主任,感謝他這一個學期對我的教導。”史松盛話說的不鹹不淡,叫人聽不出來感情。

“嗯,你說的對,確實應該好好感謝一下豐老師。要不是他,你這次期末考試怎麽會有這麽大的進步?但是你感謝人家,就拿這一盒水餃去?而且還是你自己包的,這怎麽能拿得出手!要不這樣吧,我跟你一塊去,在路上買點禮品帶著,也不至於失了體面。”李文娟說著就要摘下圍裙去換衣服出門。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你跟我一起去,難不成讓我爸一個人打掃衛生?”

果然,聽了這話,李文娟猶豫了,她看了看史革新,史革新正看著她娘倆。

“那行吧,你自己去,我給你轉1000塊錢,你多買點禮品拿去。”

剛出家門,史松盛就收到了李文娟的微信轉賬。呵,他才不會真的去買一些俗了吧唧的禮品呢,要送就應該送有意義的東西,比如說他手裏拎著的餃子,那可是他親手包的!

站在豐平章家門口,史松盛深呼吸了好幾下,想平覆一下激動的心,雖然這不是他第一次來豐平章家裏,但他還是很緊張,比去辦公室還緊張,畢竟這屬於私人空間。

正當史松盛伸手要敲門時,門卻從裏面打開了。

豐平章手裏提著垃圾袋正要去丟垃圾,沒想到一開門就看到史松盛站在門外,似乎剛要敲門自己就把門打開了。這猝不及防的對視讓兩人沈默著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什麽了。

還好豐平章及時反應過來,他退了一部讓開路,“進來吧。”

史松盛順從地進門,豐平章把手裏的垃圾袋放到門外然後就關了門。本來是想下樓扔垃圾的,現在只好暫時把垃圾放門外了。

“豐老師,這是給你的。”史松盛獻寶一樣把餃子盒遞到豐平章眼前。

“這是什麽?”雖然很疑惑,但豐平章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你打開看看。”

在史松盛萬分期待的目光中,豐平章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盒子。

“餃子?你包的?”豐平章一眼便看得出這是新手包的餃子,雖然沒那麽圓潤飽滿好看,但是也能看得出來每個餃子都是用心包的。

此時的史松盛就像個幼兒園求表揚的孩子似的,但又表現的很不好意思。

“嗯,這是我第一次包餃子,雖然包的不是很好看,但是我有仔細捏邊,每個餃子邊都捏了好幾次,煮的時候應該不會露餡的。”包的難看也就罷了,萬一一下鍋煮,都露餡煮成一鍋湯了,那就丟人丟大發了。所以他當初包的時候,每一個餃子都仔細看了一遍,確保煮的時候不會露餡兒。

一股暖流從心頭湧向四肢百骸,豐平章覺得,他這個課代表對他未免太好了些,要是繼續這樣下去,他怕自己會忍不住......不行,那是不道德的。

於是這天中午,豐平章的餐桌上多了一盤餃子。

“這還是我第一次吃別人包的餃子,嗯,感覺還不錯。”豐平章狀似隨口說道。

“我第一次在豐老師家吃飯吃的也是餃子。而且還多虧了豐老師幫忙,我們的演出才能取得好成績,要不然就不一定能得獎了。所以我要感謝豐老師。”其實得獎不得獎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等他畢業時,他和豐老師一起表演的照片會印在畢業冊上。

“感謝?”豐平章略帶玩味兒地瞧著史松盛,“要說感謝的話,那我可是幫助過你不少啊,你是打算一一感謝麽?”

史松盛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就跟貓看到老鼠似的,抓到了先不著急吃,而是先玩一玩兒,等玩夠了再一口吃掉。現在他感覺自己就像那個被玩弄的小老鼠。

“我當然想感謝豐老師啊,尊師重道難道不是我們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麽。”

“哦,那你想怎麽感謝我?”豐平章繼續追問。

讓我以身相許都行,史松盛在心裏如是想到,但是他可沒膽子說出來,只怕他剛說出來就會被豐平章提溜著從樓上扔下去,哦不對,高空拋物是違法的,他應該會直接把我踹出家門。

“我可以每天幫豐老師打掃衛生。還有做飯,雖然我現在還不太會做飯,但我可以學啊!你幫我學習我幫你做家務,這樣不是很好?”史松盛說得理所當然得樣子,然而心裏想的卻是多多制造兩個人獨處的機會培養兩個人之間的感情。

“行了,別貧了,想做家務以後有的是機會,當下,還是好好學習吧,我家的家務,現在還不用你做。”豐平章一本正經地說。

“那以後等我畢業了是不是就可以每天來豐老師家幫你做家務了?”

“以後?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豐平章道,而且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麽事情,指不定就是這小孩一時興起玩心大發而已,是不能當真的。

“再說了,就算你畢業了,你也得繼續上大學,怎麽可能天天來我家。上大學後,說不定你連這個小縣城都不願意回來了。”豐平章又補充道。

史松盛不欲繼續爭論這個話題,看到豐平章也吃完飯,連忙起來收拾碗筷,“我來刷碗吧,豐老師你先歇會兒。”

通過這幾次吃飯,史松盛觀察出來了,豐平章吃飯有一點慢,而他自己,從小在那樣一個環境中長大,為了少和爸媽一起,吃飯的時候都是吃很快,久而久之都成習慣了,不管在哪吃飯,都是最快吃完的那個。

看來,以後要嘗試著吃慢一點兒了。

剛才做飯時,史松盛就在一旁給打下手,因此對於豐平章家的廚房,已經很熟悉了。

小的時候去楊越家,經常看到他爸媽一起打掃衛生收拾屋子,一起洗菜做飯,感情好的不得了,那是在自己家從未看到過的溫馨畫面,所以他有時候非常羨慕楊越有那麽好的爸媽。只有在楊越家,他才能感受到家的氛圍。

但是現在,回想著剛才和豐平章一起做飯的場景,史松盛就想到了“家”這個詞語。生活哪有那麽多轟轟烈烈的大事,多的是平平淡淡的小事,戀愛是風花雪月之浪漫,婚姻是柴米油鹽之現實。兩個人在一起生活,最終不就是茶米油鹽醬醋茶麽,有個人願意和你一起做飯一起打掃衛生,這不就是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生活麽?可即便如此,也有人一直求之不得。

史松盛洗好碗從廚房出來卻發現豐平章不在客廳。他以為豐平章在臥室,就要去找,卻看到書房的門開著。

這還是他第一次進豐平章的書房呢!

只見豐平章正拿著拖把彎著腰背對著他拖書桌周圍的地面。冬天小區供暖很充足,豐平章在家裏上身只穿了一件寬松的白色薄毛衣,一彎腰身前的毛衣便耷拉下來,細腰若隱若現,再往後看,就是圓潤挺翹的屁股......

“你碗洗完了?”感受到身後的目光,豐平章直起身子轉身問道。

“嗯,都洗完了,也放好了,桌子和竈臺也都擦過了。”史松盛這才回過神兒來邀功似的說著自己剛才做的事。

“行啊,不錯啊,連竈臺都擦了。”豐平章讚嘆,“又多了一個讓女生們喜歡你的理由了。”

史松盛臉上一熱,這都什麽跟什麽,雖然以前他確實很享受被女生們喜歡,但是他現在一點都不享受了,反而覺得被那麽多女生喜歡是一種麻煩,但是他又阻擋不了,這就很讓人頭疼了。

“豐老師是怎麽知道的,我都不知道。”史松盛開始裝傻賣乖了。

“別在我面前裝了,”豐平章把拖把靠在書桌上,然後拉過一旁的轉椅,坐到轉椅上轉過來翹著二郎腿,右手搭在腿上,左胳膊搭在扶手上支著下巴看著站在門邊的史松盛道,“學校的表白墻我看過,那上面有不少同學對你表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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