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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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水窪裏的手機屏幕亮了又熄滅。
兩人的視線再度收回。
虞星楠諷刺笑道：“怎麽，顧且行，你是覺得我的手傷了一只不夠，還要再弄壞我另一只嗎？”
她的右手包裹白布，左手正被他高舉起，怎麽看都像是一場“無恥暴行”。
顧且行內心糾結，他對虞星楠這樣的千金大小姐向來留有異樣目光，從事安保工作以來，見過太多無理取鬧坦白嬌縱的對象，反倒是虞星楠是個怪咖，她很擅長陰陽怪氣、暗地裏折磨人。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顧且行也就睜一只眼閉一眼，權當是為了工作。
但後來這份工作多了好些怪異的地方，就比如，當他聽命虞先生攔住虞星楠時，她的嘶吼與排斥都像一把刀般無形撕裂他所有鎮定。
他放不下獨自逃走的虞星楠，一邊給自己找理由——這是工作，這是工作！
顧且行不能眼睜睜看著雇主受傷，所以他跟她到拆遷小區，看她走進居民樓。
兩小時後虞星楠終於出現。
然而他的到來讓她很不愉快。
顧且行放開她退後一步低聲與她道歉，虞星楠站在原地冷哼，顧且行再看她一眼，內心焦灼。
他走到水窪邊撿起手機，拿紙巾擦了又擦。
遞給她時，虞星楠沒接。
“虞小姐，我十分抱歉，手機應該沒壞。”他好言好語道歉，沒渴望得到她的諒解。
果然，虞星楠沒打算原諒他。
“沒壞但是臟了。”
顧且行其實很清楚，虞星楠明擺著的漠視已經說明太多太多，她避開的不僅僅是跌入泥坑的手機，更是他這個“看門狗”。
“我知道了。”顧且行低頭，語氣誠懇，充斥著歉意。
虞星楠懶得跟他耗，拉開後座車門吩咐道：“你既然知道，就該明白怎麽處理。”
顧且行緊跟其後上車，視線看向後視鏡裏的大小姐。
虞星楠正側頭望窗外，黑乎乎的一片能看到什麽呢。
“你們安保組從來只聽虞太太的話，除了我爸誰承認過她的身份？以前我不擔心，現在危機感就來了，她懷孕這事你們瞞得太好，連我都瞞著。”
顧且行右手緊握成拳，眉頭緊皺，他想解釋的話到嘴邊發不出聲。
虞星楠苦笑幾下，重重地嘆氣，“有個弟弟也不錯，虞老頭那點家產我也不在乎，反正從小都這樣，爹不疼沒媽愛，以後再慘還能慘到哪去，總不是一頓打一頓罵，我都習慣了。”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低頭傳來幾聲抽泣，虞星楠沒在他面前表現過柔弱的一面，而今晚他不止看到她在虞家受欺負，還留下了一身的傷，連個可以去的地方都沒有。
顧且行好幾次想開口，最後被她搶了先。
“把手機給我吧。”
顧且行轉身問她為什麽。
“有些事你解決不了，幫不了。”
顧且行將手機交出去，虞星楠沒扯動，他低聲說：“如果我能解決，我能幫你呢？”
虞星楠用力抽走手機不再說話。
信任這種東西很難說的，一旦有過裂痕再覆原到完美的可能性只能為1%，如果顧且行想打破這份鐵律，還得付出點實際行動來證明。
車開往江南區別墅，虞星楠一路上沒說話，到達目的地直接下車，沒把顧且行放在眼裏。
他那句“你的傷沒事吧”再次咽下去。
副駕駛上放了一塑料袋的藥，顧且行沒告訴她，他也買了藥，種類齊全，生怕治不好她的傷。
“虞星楠……”
莫名苦澀。
一條短信發送到虞星楠那邊。
顧且行：「小虞太太最近的行程我會找人看著，出行表和專門負責照顧的人員名單我會發送到你的郵箱。」
很快，郵箱收到他的郵件。
虞星楠保存表單，沒回任何消息。
顧且行的電話隨之撥來。
“虞小姐，是不是該把我的微信拉出黑名單？”
“哦，我拉黑了嗎？”
在他倆對話間，虞星楠順利將他的微信放出來，裝作毫不知情，只把鍋甩給軟件出故障。
“多謝虞小姐。”
“呵。”
—
虞星楠兩天沒來江北區別墅監工。
第三天工程正式收尾，也是她的人過來檢查、結算尾款。
別墅的裝修工程完畢，翟星洲的工作也結束了。虞星楠好幾天不露面，他就快到了寢食難安的地步。
他有點想問她，那晚的一切都代表什麽？至於那個吻……他不敢多想。不過感謝她一句總可以吧，不然他們的微信還沒有說過話。
翟星洲來來回回翻看她的朋友圈，半年可見，內容很少，封面是一張寺廟，廟前有比人還高的香爐，煙霧上升好似在接受上天的祈福，給人一種寧靜虔誠的感覺。
翟星洲以為虞星楠會是那種玩得開，性子野的大小姐，雖然她的確將自己的狂野在他面前表現的徹底，可翻開她的朋友圈全然不似她的“野”。
半年就六條內容，前三條是春天時同一個廣場的風景，連位置都一樣，衣服發型不一樣，應該是不同年份的春天拍攝的照片。
剩下三條就頻繁了，一張臺風天的樹梢照，一張加了“好吃”文案的飯團照，一張是平平無奇的奶糖照。
看起來普通，卻是每張都與翟星洲有關。樹梢是臺風天看過的景致，飯團是他親手做的，至於奶糖是虞星楠從他手心裏帶走的另一顆。
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內心婉轉起伏，有些不曾奢望過的愛意猶如幹涸的窪地得到了澆灌，雖是細雨澆註卻也激蕩起稍許的漣漪。
感情這種事太難猜，也過於磨人，或許就像磨鋸子般，嘎吱聲磨醒了他的期待，心口犯癢癢。
等到反應過來，翟星洲依然被忽如而來的酥麻包裹，失神中不小心點了讚，又在慌亂中取消。
沒多久，虞星楠的消息發來
「你偷看我朋友圈？」
完全被逮個正著。
翟星洲裝作淡定：「虞星楠，我們工程完工了。」
其實雙耳早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紅透，仿佛對上她的一舉一動，自己那般失去控制的羞澀與期待已經成為對她的下意識反應。
而他渾然不知這種下意識的期待會有多蠱惑人心。
她回：「完就完了唄。」
發的是語音。
翟星洲點開她的語音聽了好幾遍，思考她語氣中的散漫是為何，不想老舊皮質沙發在他的挪動中發出聲響。
只一聲讓他所有情緒冷下來，恍惚打破了沈悶的暧昧，仿佛那夜的吻不過是她的一時興起，到最後惶惶期待的只有他。
像什麽呢？像下雨天躲在院門外的流浪狗，眼巴巴的盯著院內燈火通明的溫馨。
“謝謝你的照顧，希望你一切安好……”字打了好些，翟星洲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必須從那些理不出頭緒的情緒裏抽身，然後將莫名的奢望重新踩進幹涸的土壤裏。
他終是回了一大批感謝的客套話。
翟星洲當晚收拾好行李，去夜市買了玩具和特產準備第二天下午回孤兒院。
那段客套話沒有得到虞星楠的回覆。
合上手機，翟星洲偷偷嘆了氣。
果然貧瘠才是對的，富饒就不是他的人生了。
第八夜酒吧。
虞星楠趴在吧臺半個鐘，熟悉的酒保凱瑞為她擋了好幾波想來搭訕的男士，最後實在看不下去，將一杯玫瑰特調十分硬氣的放在她面前。
酒水灑到她手背，總算喚醒了她。
虞星楠不怒反笑：“你沒事吧，我的手又不用喝酒。”
“謝謝，這杯玫瑰特調不含酒精。”
“那誰稀罕喝？”虞星楠把酒杯推到一邊，凱瑞又給她拿回來，“前幾天老板提過一嘴，說最近不要給你弄含有酒精的飲品，為了不丟工作我只好照做啰。”
“切，小孩才喝這種。”
凱瑞笑瞇瞇瞪她：“虞大小姐，你不就是小孩？”
“拜托，我成年很久了！”虞星楠先筆出一根中指，眼見凱瑞笑瞇瞇的眼快成虛一條縫，立馬豎起兩根，“四年了凱瑞！我在這呆的時間不比你短。”
“嗯哼。”凱瑞略微敷衍，低聲說，“喝完就走吧，蔣老板下的命令我敢不聽？你別讓我為難了。”
“啰嗦，下次我親自去找她。”
“如果你能找到她的話。”凱瑞聳聳肩，“也許她正在北歐看極光，又或者在藏地拜佛，反正祝你好運。”
虞星楠一口悶掉玫瑰特調，精神抖擻的走出第八夜，麻溜的坐上帕拉梅拉後座，新車性能很好，司機也換了人。
她給商慕心通視頻。
那邊還是白天，商慕心打個哈欠表現的很困，臉上還有油彩印子，黑眼圈很重。
“你熬夜還是通宵？”
商慕心搖搖頭，“都不是，是兩天沒合眼了。”
“這麽拼？”
“過幾天得回國，這邊工作得盡快收尾。”
“你收到確定消息了？”說的是商慕心那邊的家事。
她點點頭，滿是無奈，“再不回去他倆真結婚了，鬧得更難看。你呢，你那位後媽咋樣？”
“養胎呢。”
“哦……”商慕心是懂陰陽怪氣的，一個字回得音調山路十八彎，“你換新車了？”
“你眼尖啊妞，我爸那天打了我一巴掌又給我一顆糖，多給我一張副卡，然後買了一輛新車唄。”
新車沒坐習慣，總覺得不是之前那輛，不舒坦。然而她還是坐了，連虞老頭安排的司機都用上了，說話毫不顧忌，完全不在意他會在虞老頭面前怎麽匯報。
“難怪蔣老板說你最近收斂不少，看來她沒騙我。”
蔣老板是第八夜的小老板，她老爹是蔣氏傳媒的掌權人，蔣老板天生不愛管生意，就愛天南海北的旅游，唯一一家第八夜的產業還是為了幾個姐妹聚會從她老爹手上拿來的。
虞星楠跟蔣老板不熟，但她跟商慕心熟，蔣老板讓酒保看著虞星楠，想必也是商慕心跟她說了幾句。
商慕心從小就這樣關心她，明裏暗裏照顧她，即便遠在國外也會掛念她。
兩人聊到一半，商慕心被同事喊走，虞星楠返回到微信界面，最終停留在翟星洲的聊天頁。
感謝的話酸不拉唧，虧他能寫這麽多，文采倒是飛揚，就是過於文縐縐，看得久了她更不想回。
就這樣冷著。
商慕心的微信再次發來。
「三天後來接我。」
虞星楠回得更直接。
「沒時間，我要去宿縣。」
「幹嘛？」
「追人。」
商慕心連發好幾個震驚表情包。
「到什麽程度？果然一周還是不行吧！」
「恰好相反，第三天，我們接吻了。」
「？靠！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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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視線再度收回。
虞星楠諷刺笑道：“怎麽，顧且行，你是覺得我的手傷了一只不夠，還要再弄壞我另一只嗎？”
她的右手包裹白布，左手正被他高舉起，怎麽看都像是一場“無恥暴行”。
顧且行內心糾結，他對虞星楠這樣的千金大小姐向來留有異樣目光，從事安保工作以來，見過太多無理取鬧坦白嬌縱的對象，反倒是虞星楠是個怪咖，她很擅長陰陽怪氣、暗地裏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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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後來這份工作多了好些怪異的地方，就比如，當他聽命虞先生攔住虞星楠時，她的嘶吼與排斥都像一把刀般無形撕裂他所有鎮定。
他放不下獨自逃走的虞星楠，一邊給自己找理由——這是工作，這是工作！
顧且行不能眼睜睜看著雇主受傷，所以他跟她到拆遷小區，看她走進居民樓。
兩小時後虞星楠終於出現。
然而他的到來讓她很不愉快。
顧且行放開她退後一步低聲與她道歉，虞星楠站在原地冷哼，顧且行再看她一眼，內心焦灼。
他走到水窪邊撿起手機，拿紙巾擦了又擦。
遞給她時，虞星楠沒接。
“虞小姐，我十分抱歉，手機應該沒壞。”他好言好語道歉，沒渴望得到她的諒解。
果然，虞星楠沒打算原諒他。
“沒壞但是臟了。”
顧且行其實很清楚，虞星楠明擺著的漠視已經說明太多太多，她避開的不僅僅是跌入泥坑的手機，更是他這個“看門狗”。
“我知道了。”顧且行低頭，語氣誠懇，充斥著歉意。
虞星楠懶得跟他耗，拉開後座車門吩咐道：“你既然知道，就該明白怎麽處理。”
顧且行緊跟其後上車，視線看向後視鏡裏的大小姐。
虞星楠正側頭望窗外，黑乎乎的一片能看到什麽呢。
“你們安保組從來只聽虞太太的話，除了我爸誰承認過她的身份？以前我不擔心，現在危機感就來了，她懷孕這事你們瞞得太好，連我都瞞著。”
顧且行右手緊握成拳，眉頭緊皺，他想解釋的話到嘴邊發不出聲。
虞星楠苦笑幾下，重重地嘆氣，“有個弟弟也不錯，虞老頭那點家產我也不在乎，反正從小都這樣，爹不疼沒媽愛，以後再慘還能慘到哪去，總不是一頓打一頓罵，我都習慣了。”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低頭傳來幾聲抽泣，虞星楠沒在他面前表現過柔弱的一面，而今晚他不止看到她在虞家受欺負，還留下了一身的傷，連個可以去的地方都沒有。
顧且行好幾次想開口，最後被她搶了先。
“把手機給我吧。”
顧且行轉身問她為什麽。
“有些事你解決不了，幫不了。”
顧且行將手機交出去，虞星楠沒扯動，他低聲說：“如果我能解決，我能幫你呢？”
虞星楠用力抽走手機不再說話。
信任這種東西很難說的，一旦有過裂痕再覆原到完美的可能性只能為1%，如果顧且行想打破這份鐵律，還得付出點實際行動來證明。
車開往江南區別墅，虞星楠一路上沒說話，到達目的地直接下車，沒把顧且行放在眼裏。
他那句“你的傷沒事吧”再次咽下去。
副駕駛上放了一塑料袋的藥，顧且行沒告訴她，他也買了藥，種類齊全，生怕治不好她的傷。
“虞星楠……”
莫名苦澀。
一條短信發送到虞星楠那邊。
顧且行：「小虞太太最近的行程我會找人看著，出行表和專門負責照顧的人員名單我會發送到你的郵箱。」
很快，郵箱收到他的郵件。
虞星楠保存表單，沒回任何消息。
顧且行的電話隨之撥來。
“虞小姐，是不是該把我的微信拉出黑名單？”
“哦，我拉黑了嗎？”
在他倆對話間，虞星楠順利將他的微信放出來，裝作毫不知情，只把鍋甩給軟件出故障。
“多謝虞小姐。”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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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星楠兩天沒來江北區別墅監工。
第三天工程正式收尾，也是她的人過來檢查、結算尾款。
別墅的裝修工程完畢，翟星洲的工作也結束了。虞星楠好幾天不露面，他就快到了寢食難安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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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星洲來來回回翻看她的朋友圈，半年可見，內容很少，封面是一張寺廟，廟前有比人還高的香爐，煙霧上升好似在接受上天的祈福，給人一種寧靜虔誠的感覺。
翟星洲以為虞星楠會是那種玩得開，性子野的大小姐，雖然她的確將自己的狂野在他面前表現的徹底，可翻開她的朋友圈全然不似她的“野”。
半年就六條內容，前三條是春天時同一個廣場的風景，連位置都一樣，衣服發型不一樣，應該是不同年份的春天拍攝的照片。
剩下三條就頻繁了，一張臺風天的樹梢照，一張加了“好吃”文案的飯團照，一張是平平無奇的奶糖照。
看起來普通，卻是每張都與翟星洲有關。樹梢是臺風天看過的景致，飯團是他親手做的，至於奶糖是虞星楠從他手心裏帶走的另一顆。
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內心婉轉起伏，有些不曾奢望過的愛意猶如幹涸的窪地得到了澆灌，雖是細雨澆註卻也激蕩起稍許的漣漪。
感情這種事太難猜，也過於磨人，或許就像磨鋸子般，嘎吱聲磨醒了他的期待，心口犯癢癢。
等到反應過來，翟星洲依然被忽如而來的酥麻包裹，失神中不小心點了讚，又在慌亂中取消。
沒多久，虞星楠的消息發來
「你偷看我朋友圈？」
完全被逮個正著。
翟星洲裝作淡定：「虞星楠，我們工程完工了。」
其實雙耳早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紅透，仿佛對上她的一舉一動，自己那般失去控制的羞澀與期待已經成為對她的下意識反應。
而他渾然不知這種下意識的期待會有多蠱惑人心。
她回：「完就完了唄。」
發的是語音。
翟星洲點開她的語音聽了好幾遍，思考她語氣中的散漫是為何，不想老舊皮質沙發在他的挪動中發出聲響。
只一聲讓他所有情緒冷下來，恍惚打破了沈悶的暧昧，仿佛那夜的吻不過是她的一時興起，到最後惶惶期待的只有他。
像什麽呢？像下雨天躲在院門外的流浪狗，眼巴巴的盯著院內燈火通明的溫馨。
“謝謝你的照顧，希望你一切安好……”字打了好些，翟星洲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必須從那些理不出頭緒的情緒裏抽身，然後將莫名的奢望重新踩進幹涸的土壤裏。
他終是回了一大批感謝的客套話。
翟星洲當晚收拾好行李，去夜市買了玩具和特產準備第二天下午回孤兒院。
那段客套話沒有得到虞星楠的回覆。
合上手機，翟星洲偷偷嘆了氣。
果然貧瘠才是對的，富饒就不是他的人生了。
第八夜酒吧。
虞星楠趴在吧臺半個鐘，熟悉的酒保凱瑞為她擋了好幾波想來搭訕的男士，最後實在看不下去，將一杯玫瑰特調十分硬氣的放在她面前。
酒水灑到她手背，總算喚醒了她。
虞星楠不怒反笑：“你沒事吧，我的手又不用喝酒。”
“謝謝，這杯玫瑰特調不含酒精。”
“那誰稀罕喝？”虞星楠把酒杯推到一邊，凱瑞又給她拿回來，“前幾天老板提過一嘴，說最近不要給你弄含有酒精的飲品，為了不丟工作我只好照做啰。”
“切，小孩才喝這種。”
凱瑞笑瞇瞇瞪她：“虞大小姐，你不就是小孩？”
“拜托，我成年很久了！”虞星楠先筆出一根中指，眼見凱瑞笑瞇瞇的眼快成虛一條縫，立馬豎起兩根，“四年了凱瑞！我在這呆的時間不比你短。”
“嗯哼。”凱瑞略微敷衍，低聲說，“喝完就走吧，蔣老板下的命令我敢不聽？你別讓我為難了。”
“啰嗦，下次我親自去找她。”
“如果你能找到她的話。”凱瑞聳聳肩，“也許她正在北歐看極光，又或者在藏地拜佛，反正祝你好運。”
虞星楠一口悶掉玫瑰特調，精神抖擻的走出第八夜，麻溜的坐上帕拉梅拉後座，新車性能很好，司機也換了人。
她給商慕心通視頻。
那邊還是白天，商慕心打個哈欠表現的很困，臉上還有油彩印子，黑眼圈很重。
“你熬夜還是通宵？”
商慕心搖搖頭，“都不是，是兩天沒合眼了。”
“這麽拼？”
“過幾天得回國，這邊工作得盡快收尾。”
“你收到確定消息了？”說的是商慕心那邊的家事。
她點點頭，滿是無奈，“再不回去他倆真結婚了，鬧得更難看。你呢，你那位後媽咋樣？”
“養胎呢。”
“哦……”商慕心是懂陰陽怪氣的，一個字回得音調山路十八彎，“你換新車了？”
“你眼尖啊妞，我爸那天打了我一巴掌又給我一顆糖，多給我一張副卡，然後買了一輛新車唄。”
新車沒坐習慣，總覺得不是之前那輛，不舒坦。然而她還是坐了，連虞老頭安排的司機都用上了，說話毫不顧忌，完全不在意他會在虞老頭面前怎麽匯報。
“難怪蔣老板說你最近收斂不少，看來她沒騙我。”
蔣老板是第八夜的小老板，她老爹是蔣氏傳媒的掌權人，蔣老板天生不愛管生意，就愛天南海北的旅游，唯一一家第八夜的產業還是為了幾個姐妹聚會從她老爹手上拿來的。
虞星楠跟蔣老板不熟，但她跟商慕心熟，蔣老板讓酒保看著虞星楠，想必也是商慕心跟她說了幾句。
商慕心從小就這樣關心她，明裏暗裏照顧她，即便遠在國外也會掛念她。
兩人聊到一半，商慕心被同事喊走，虞星楠返回到微信界面，最終停留在翟星洲的聊天頁。
感謝的話酸不拉唧，虧他能寫這麽多，文采倒是飛揚，就是過於文縐縐，看得久了她更不想回。
就這樣冷著。
商慕心的微信再次發來。
「三天後來接我。」
虞星楠回得更直接。
「沒時間，我要去宿縣。」
「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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