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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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而另一邊，厲榆景回到家剛洗完澡，覺得口渴，正打算倒個水的工夫，電話就響了。
打電話來的，是同事許桉。
明明剛剛才一起吃過晚飯，怎麽這會兒又打電話過來了。
厲榆景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有什麽急事，還是接了杯水，拿起電話，按下了接聽鍵。
“怎麽了？有什麽事不能明天說，非要這個點打電話過來？我都準備要睡了。”
電話那頭的許桉語氣似乎有些急促，激動地說：“不行，今天晚上這事要不問清楚，我會睡不著覺。”
厲榆景挑了挑眉，輕笑一聲，“什麽大事，還值得讓你廢寢忘食？”
對方突然有些支支吾吾，小聲囁嚅道：“就是……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對談婳有意思？”
厲榆景正喝著水呢，聽到這話直接被嗆了一下，皺了皺眉，反問道：“你這沒頭沒尾的胡說八道什麽？”
緊接著又補了一句：“合著你一晚上一言不發就瞎琢磨這事兒呢？我還說你今天怎麽這麽安靜，是不是吃錯藥了。”
許桉輕輕懟了他一句：“你少人身攻擊，我悄悄觀察你一晚上了，你對人家那叫一個關懷備至，又是給人拿花露水、又是給人開小竈的。”
厲榆景苦笑一聲，反問道：“我不是一直對誰都挺好的麽再說人家是客人，到咱們地盤上來，自然要多照顧一下。”
許桉依舊不依不饒，有理有據地說：“你別想蒙我，我剛才吃飯的時候還特意數了，你5分鐘看了人家30次，最長的一次盯了人家將近10秒鐘。要說沒有什麽想法，鬼才相信。”
“許桉這家夥，大學學的統計，沒想到用這兒來了。”厲榆景在心裏腹誹道。
眼看對方數據勝於雄辯，厲榆景也懶得解釋了。
“好吧，我承認，我對她確實比別人更關註一些。那也是因為她外婆對我特別照顧的緣故。嗯，她是素元奶奶的外孫女。”
“是這樣麽？”許桉半信半疑，語氣中夾雜著幾分不確定。
厲榆景“嗯”了一聲，語氣有些不耐煩，“困了，沒什麽別的事我先掛了。”
緊接著就掛斷了電話。
之後他躺在床上，不禁也陷入了自我懷疑，自己對談婳，是不是真的不太一樣，不然怎麽周屹川和許桉都來問過自己。
不過這種事哪裏是隨隨便便就能想通的，任憑厲榆景是個高智商學霸，想了半天也沒什麽頭緒，只覺得有些頭疼。
於是他翻了個身，決定還是先睡為妙。
第二天上午，談婳足足睡到9點多才起。
要是平時，何素元早把她薅起來吃飯了，今天也不知是怎麽了，家裏竟然異常安靜，還放任她睡到這時候。
談婳換了身衣服，準備下樓吃早餐。
無意中在客廳的茶幾上看到了何素元留下的字條：
“婳婳，我有事出去一趟，不一定什麽時候回來，你不用等我。飯都在廚房裏，涼了你就拿微波爐熱一熱。出去的話，記得鎖好門、帶好鑰匙。”
放下字條，談婳伸了個懶腰，轉身去廚房覓食。
飯菜果然涼了，談婳打開微波爐，把食物放進去“叮”了一下，之後端著盤子、拿了碗筷走到餐桌前，打開手機，放了集《武林外傳》。
這幾年她吃飯一直有這麽個習慣，似乎總得看個劇才能吃得下去。
通常她都是找些新播出的電視劇來看，偶爾劇荒不知道看什麽的時候，就從《甄嬛傳》和《武林外傳》當中隨便劃拉一個。
要不是為了這兩部劇，她才不願意連著充好幾年優酷和愛奇藝會員，這可花了她不少錢呢。
談婳才剛吃完飯、收拾好碗筷，就聽見餐桌上自己的手機在響。
她擦幹手上的水分，拿起手機一看，是冉星打來的微信電話。
“怎麽了，冉書記？”談婳按下接聽鍵，低聲詢問道。
電話那頭爽朗地笑了笑，“行了，你可別打趣我了，還是叫我冉星吧。有個事想請你幫個忙，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什麽事你說。”
對方耐心解釋道：“這不是放暑假了嘛，你也知道現在村小都取消了，孩子們都是在鎮上讀書，他們的父母好多都在外地工作，大多是家裏爺爺奶奶在照顧，也沒那個精力和意識送他們去鎮上上輔導班。村裏就想了個辦法，找了幾個放暑假的大學生，幫著給孩子們輔導一下功課。”
談婳點點頭，“嗯”了一聲，問道：“所以你是想讓我也過去幫忙輔導一下功課？”
“那倒不是。”冉星在電話那頭否認道。
接著又清了清嗓子，認真開口：“我是想問問，假如你有時間的話，能不能過來幫忙教一下孩子們畫畫？我們暫時還沒找到合適的美術老師，昨天不是聽你說是做設計的嘛，我就想著問問你，看能不能先幫我頂上。”
“可以呀。”談婳欣然應允。
她雙眸閃動、笑成了月牙，興高采烈地說：“反正我在家閑著也是閑著，找點事做也好。”
那頭的冉星突然有些支支吾吾，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我們這邊是純粹志願性質的，所以……”
她稍微頓了頓，又繼續說：“所以可能沒有什麽課時費能夠給你。”
談婳滿不在乎地笑了笑，顯然並沒有把報酬放在心上，“沒事兒，我就當奉獻了唄，正好做點好人好事，也給自己攢攢人品。”
聽到她這麽說，電話那頭的冉星倒是十分開心。
“那就太謝謝了。你每周過來上兩次課就行，每次兩三個小時。具體幾點到幾點，按照你的時間，怎麽方便怎麽來，提前通知我就行。你放心，你過來的話夥食費我個人全包了，一定不讓你餓著肚子回家。”
談婳嘴角快咧到耳後了，一臉傲嬌、半開玩笑地說：“那你可要當心了，我可是很能吃的。”
兩人開了幾句玩笑，談婳又回到了正題，問：“什麽時候開始上課啊？”
“你要是方便的話，今天下午2點，可以嗎？”
談婳點點頭，回了聲“好”。
“那地址我一會兒發你手機上哈。”電話那頭的冉星，聲音聽起來別提多興奮了，似乎沒想到談婳能這麽容易就答應。
掛斷電話，談婳決定先在沙發上躺會兒。
反正時間還早，也沒必要著急。
不一會兒，冉星就給她發來了微信定位。
簡單的午休過後，談婳換好衣服，按照冉星剛才發的定位，跟著導航走到了上課的地方。
路程倒也不算遠，就在大槐樹那邊的文化廣場附近，北邊正對著就是了。
談婳走到跟前，駐足一看，面前的建築上赫然寫著幾個紅色的大字：湘雲村黨群服務中心。
和村裏的民居一樣，這座建築也保留了白墻灰瓦的設計，但是從外面看，建築的長、寬、高都比尋常住宅要大出許多，而且足足有三層。
值得一提的是，這裏竟然沒有大門，東、西兩側還各有一座風格一致的二層小樓，和主樓一起，自然地圍成了一個“凵”形小院。
談婳按照冉星發來的微信提示，上了中間那座主樓的二樓。
這邊有一間會議室，因為這兩天不需要開會，所以暫時騰出來，給孩子們上課用。
和談婳印象中普遍的黑色與酒紅色搭配的木質會議桌椅不同，這件會議室的陳設選擇了新中式的實木長桌，搭配了十幾把配套的圈椅，顏色接近深褐色，還帶有紫色暗紋，從木頭的質地和紋理來看，應該是胡桃木做的。
墻面刷成了淡淡的米黃色，采光也不錯，使得房間裏少了些常見會議室的古板嚴肅，多了幾分自然溫馨，整間屋子看上去有一種現代與雅致並存的感覺。
墻上掛著投影儀，地上還豎著一塊底下帶滑輪的白板，上面零零散散寫著幾個數學公式。看得出來，上午孩子們應該剛剛上完數學課。
這會兒來上課的孩子們不多，總共也就七八個人。
考慮到孩子們手頭可能沒有太多專業的繪畫材料，談婳決定還是先教他們練習素描好了。
畢竟最開始只需要幾根2B鉛筆就行，即使現在手上沒有，村裏的小賣部也能買到。而且價格不會太貴，不至於讓家長們望而卻步。
談婳拿了個蘋果放在桌上，邊示範地畫著，邊給孩子們講了一些方法、技巧，然後就讓孩子們自己練習著畫。
而她自己則邊轉悠邊看，不時給某個孩子進行針對性的指導。
課程結束後，談婳簡單收拾了下東西正要離開，有人在後面叫住了她。
轉頭一看，正是那天在大槐樹下亂傳八卦被她貼臉開大的阿姨，手裏還領著一個剛才上課的小男孩。
那阿姨俯下身跟小男孩說了兩句，孩子就先自己下樓了。
談婳看到她，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臉上露出防範的表情。
那個阿姨猶豫了半天才走過來，一臉扭捏、不好意思地開口：“哎呀小談，不好意思啊，之前是我不懂事、亂說話，給你惹麻煩了。你看你還不計前嫌過來教孩子畫畫，弄得我心裏還挺難受的。”
談婳面無表情，語氣淡淡地說：“教孩子們畫畫是冉書記拜托我的，沒有說特意幫誰，所以您也不用上趕著過來感激我。”
“是是是。”對方笑著點頭附和：“你們年輕人都講究奉獻，思想覺悟高，不像我們……”
談婳猜到她接下來要說的話，沒忍住打斷了她，一臉嚴肅地說：“阿姨，我知道您特意過來找我是什麽意思。無非是怕我因為記恨您上課的時候故意針對您孫子。這點您大可放心，我這人還沒那麽公私不分。既然答應了過來上課，所有的孩子我都會一視同仁地看待，不會有意偏袒誰，更不會刻意針對誰。”
對方被她戳中心事，不好意思地埋下了頭。
談婳瞥了她一眼，隨口又補了句：“也希望阿姨能夠口下留情，以後別再傳出有關我和我家人的閑話了。”
那阿姨被她幾句話臊得老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方趕緊逃走，一時語塞，只能連連點頭。
談婳說罷，還是禮貌地叫了聲“阿姨”，跟對方道了別。
回到家，她想起剛才那阿姨的表情，突然覺得又解氣又好笑，還是情不自禁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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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電話來的，是同事許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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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榆景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有什麽急事，還是接了杯水，拿起電話，按下了接聽鍵。
“怎麽了？有什麽事不能明天說，非要這個點打電話過來？我都準備要睡了。”
電話那頭的許桉語氣似乎有些急促，激動地說：“不行，今天晚上這事要不問清楚，我會睡不著覺。”
厲榆景挑了挑眉，輕笑一聲，“什麽大事，還值得讓你廢寢忘食？”
對方突然有些支支吾吾，小聲囁嚅道：“就是……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對談婳有意思？”
厲榆景正喝著水呢，聽到這話直接被嗆了一下，皺了皺眉，反問道：“你這沒頭沒尾的胡說八道什麽？”
緊接著又補了一句：“合著你一晚上一言不發就瞎琢磨這事兒呢？我還說你今天怎麽這麽安靜，是不是吃錯藥了。”
許桉輕輕懟了他一句：“你少人身攻擊，我悄悄觀察你一晚上了，你對人家那叫一個關懷備至，又是給人拿花露水、又是給人開小竈的。”
厲榆景苦笑一聲，反問道：“我不是一直對誰都挺好的麽再說人家是客人，到咱們地盤上來，自然要多照顧一下。”
許桉依舊不依不饒，有理有據地說：“你別想蒙我，我剛才吃飯的時候還特意數了，你5分鐘看了人家30次，最長的一次盯了人家將近10秒鐘。要說沒有什麽想法，鬼才相信。”
“許桉這家夥，大學學的統計，沒想到用這兒來了。”厲榆景在心裏腹誹道。
眼看對方數據勝於雄辯，厲榆景也懶得解釋了。
“好吧，我承認，我對她確實比別人更關註一些。那也是因為她外婆對我特別照顧的緣故。嗯，她是素元奶奶的外孫女。”
“是這樣麽？”許桉半信半疑，語氣中夾雜著幾分不確定。
厲榆景“嗯”了一聲，語氣有些不耐煩，“困了，沒什麽別的事我先掛了。”
緊接著就掛斷了電話。
之後他躺在床上，不禁也陷入了自我懷疑，自己對談婳，是不是真的不太一樣，不然怎麽周屹川和許桉都來問過自己。
不過這種事哪裏是隨隨便便就能想通的，任憑厲榆景是個高智商學霸，想了半天也沒什麽頭緒，只覺得有些頭疼。
於是他翻了個身，決定還是先睡為妙。
第二天上午，談婳足足睡到9點多才起。
要是平時，何素元早把她薅起來吃飯了，今天也不知是怎麽了，家裏竟然異常安靜，還放任她睡到這時候。
談婳換了身衣服，準備下樓吃早餐。
無意中在客廳的茶幾上看到了何素元留下的字條：
“婳婳，我有事出去一趟，不一定什麽時候回來，你不用等我。飯都在廚房裏，涼了你就拿微波爐熱一熱。出去的話，記得鎖好門、帶好鑰匙。”
放下字條，談婳伸了個懶腰，轉身去廚房覓食。
飯菜果然涼了，談婳打開微波爐，把食物放進去“叮”了一下，之後端著盤子、拿了碗筷走到餐桌前，打開手機，放了集《武林外傳》。
這幾年她吃飯一直有這麽個習慣，似乎總得看個劇才能吃得下去。
通常她都是找些新播出的電視劇來看，偶爾劇荒不知道看什麽的時候，就從《甄嬛傳》和《武林外傳》當中隨便劃拉一個。
要不是為了這兩部劇，她才不願意連著充好幾年優酷和愛奇藝會員，這可花了她不少錢呢。
談婳才剛吃完飯、收拾好碗筷，就聽見餐桌上自己的手機在響。
她擦幹手上的水分，拿起手機一看，是冉星打來的微信電話。
“怎麽了，冉書記？”談婳按下接聽鍵，低聲詢問道。
電話那頭爽朗地笑了笑，“行了，你可別打趣我了，還是叫我冉星吧。有個事想請你幫個忙，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什麽事你說。”
對方耐心解釋道：“這不是放暑假了嘛，你也知道現在村小都取消了，孩子們都是在鎮上讀書，他們的父母好多都在外地工作，大多是家裏爺爺奶奶在照顧，也沒那個精力和意識送他們去鎮上上輔導班。村裏就想了個辦法，找了幾個放暑假的大學生，幫著給孩子們輔導一下功課。”
談婳點點頭，“嗯”了一聲，問道：“所以你是想讓我也過去幫忙輔導一下功課？”
“那倒不是。”冉星在電話那頭否認道。
接著又清了清嗓子，認真開口：“我是想問問，假如你有時間的話，能不能過來幫忙教一下孩子們畫畫？我們暫時還沒找到合適的美術老師，昨天不是聽你說是做設計的嘛，我就想著問問你，看能不能先幫我頂上。”
“可以呀。”談婳欣然應允。
她雙眸閃動、笑成了月牙，興高采烈地說：“反正我在家閑著也是閑著，找點事做也好。”
那頭的冉星突然有些支支吾吾，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我們這邊是純粹志願性質的，所以……”
她稍微頓了頓，又繼續說：“所以可能沒有什麽課時費能夠給你。”
談婳滿不在乎地笑了笑，顯然並沒有把報酬放在心上，“沒事兒，我就當奉獻了唄，正好做點好人好事，也給自己攢攢人品。”
聽到她這麽說，電話那頭的冉星倒是十分開心。
“那就太謝謝了。你每周過來上兩次課就行，每次兩三個小時。具體幾點到幾點，按照你的時間，怎麽方便怎麽來，提前通知我就行。你放心，你過來的話夥食費我個人全包了，一定不讓你餓著肚子回家。”
談婳嘴角快咧到耳後了，一臉傲嬌、半開玩笑地說：“那你可要當心了，我可是很能吃的。”
兩人開了幾句玩笑，談婳又回到了正題，問：“什麽時候開始上課啊？”
“你要是方便的話，今天下午2點，可以嗎？”
談婳點點頭，回了聲“好”。
“那地址我一會兒發你手機上哈。”電話那頭的冉星，聲音聽起來別提多興奮了，似乎沒想到談婳能這麽容易就答應。
掛斷電話，談婳決定先在沙發上躺會兒。
反正時間還早，也沒必要著急。
不一會兒，冉星就給她發來了微信定位。
簡單的午休過後，談婳換好衣服，按照冉星剛才發的定位，跟著導航走到了上課的地方。
路程倒也不算遠，就在大槐樹那邊的文化廣場附近，北邊正對著就是了。
談婳走到跟前，駐足一看，面前的建築上赫然寫著幾個紅色的大字：湘雲村黨群服務中心。
和村裏的民居一樣，這座建築也保留了白墻灰瓦的設計，但是從外面看，建築的長、寬、高都比尋常住宅要大出許多，而且足足有三層。
值得一提的是，這裏竟然沒有大門，東、西兩側還各有一座風格一致的二層小樓，和主樓一起，自然地圍成了一個“凵”形小院。
談婳按照冉星發來的微信提示，上了中間那座主樓的二樓。
這邊有一間會議室，因為這兩天不需要開會，所以暫時騰出來，給孩子們上課用。
和談婳印象中普遍的黑色與酒紅色搭配的木質會議桌椅不同，這件會議室的陳設選擇了新中式的實木長桌，搭配了十幾把配套的圈椅，顏色接近深褐色，還帶有紫色暗紋，從木頭的質地和紋理來看，應該是胡桃木做的。
墻面刷成了淡淡的米黃色，采光也不錯，使得房間裏少了些常見會議室的古板嚴肅，多了幾分自然溫馨，整間屋子看上去有一種現代與雅致並存的感覺。
墻上掛著投影儀，地上還豎著一塊底下帶滑輪的白板，上面零零散散寫著幾個數學公式。看得出來，上午孩子們應該剛剛上完數學課。
這會兒來上課的孩子們不多，總共也就七八個人。
考慮到孩子們手頭可能沒有太多專業的繪畫材料，談婳決定還是先教他們練習素描好了。
畢竟最開始只需要幾根2B鉛筆就行，即使現在手上沒有，村裏的小賣部也能買到。而且價格不會太貴，不至於讓家長們望而卻步。
談婳拿了個蘋果放在桌上，邊示範地畫著，邊給孩子們講了一些方法、技巧，然後就讓孩子們自己練習著畫。
而她自己則邊轉悠邊看，不時給某個孩子進行針對性的指導。
課程結束後，談婳簡單收拾了下東西正要離開，有人在後面叫住了她。
轉頭一看，正是那天在大槐樹下亂傳八卦被她貼臉開大的阿姨，手裏還領著一個剛才上課的小男孩。
那阿姨俯下身跟小男孩說了兩句，孩子就先自己下樓了。
談婳看到她，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臉上露出防範的表情。
那個阿姨猶豫了半天才走過來，一臉扭捏、不好意思地開口：“哎呀小談，不好意思啊，之前是我不懂事、亂說話，給你惹麻煩了。你看你還不計前嫌過來教孩子畫畫，弄得我心裏還挺難受的。”
談婳面無表情，語氣淡淡地說：“教孩子們畫畫是冉書記拜托我的，沒有說特意幫誰，所以您也不用上趕著過來感激我。”
“是是是。”對方笑著點頭附和：“你們年輕人都講究奉獻，思想覺悟高，不像我們……”
談婳猜到她接下來要說的話，沒忍住打斷了她，一臉嚴肅地說：“阿姨，我知道您特意過來找我是什麽意思。無非是怕我因為記恨您上課的時候故意針對您孫子。這點您大可放心，我這人還沒那麽公私不分。既然答應了過來上課，所有的孩子我都會一視同仁地看待，不會有意偏袒誰，更不會刻意針對誰。”
對方被她戳中心事，不好意思地埋下了頭。
談婳瞥了她一眼，隨口又補了句：“也希望阿姨能夠口下留情，以後別再傳出有關我和我家人的閑話了。”
那阿姨被她幾句話臊得老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方趕緊逃走，一時語塞，只能連連點頭。
談婳說罷，還是禮貌地叫了聲“阿姨”，跟對方道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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