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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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犢子
多熟悉的場景啊，一樣的燈火輝煌的會場，一樣的觥籌交錯人聲鼎沸，只有她依舊像個不被選擇的錯誤，是汙點般的存在。
高跟鞋急促的噠噠聲自身後靠近，艾藜還沒反應過來時一抹紅色的身影極快地從她身側掠過，隨後就是“啪”的一聲脆響，剛剛還在叫囂的黃裙女人直接被這一巴掌打偏了頭，重重地跌倒在地。
“琴琴！”
“姐！”
方筱阾和小女兒楞了一秒忙上前將人扶起，看著女兒瞬間被打腫了的右臉，她擡起頭大聲呵斥：“方舟你瘋了！為了一個外人打你表姐？”
方舟擋在艾藜身前，因為激動憤怒而顫抖的身子倔強地挺立著，方才用力過度而發麻的右手緊握成拳，看著眼前還在叫囂的人她目眥欲裂，連出口的聲音都止不住地顫著：“我打的就是她，還有你！小姑，沒打你是念在你是長輩的份上，這件事我不會就這麽算了，你想想怎麽和爺爺解釋吧！”
說完方舟轉身握住艾藜的手腕，語氣瞬間弱了下去，再開口變成了小心翼翼的試探：“阿，阿藜，跟我回去。”
艾藜眼睛有些迷茫地看了眼狼狽的三人，又麻木地轉回到方舟臉上，始終不發一語。
“阿藜！”方舟急紅了眼，天知道她過來的時候聽到朱琴琴的話時有多震怒，不知道自己沒來之前艾藜聽這三母女說了多少難聽的話，她後悔自己沒有照顧好對方，將人帶來宴會又把人冷落在一旁，明知道小姑對艾藜有意見還不知道防範著。
小狐貍一定生氣了，一句話都不想和自己說了嗎？她是不是不要自己了？
想到這個可能，方舟眼中積蓄的水霧終是化成淚珠成串地墜落，滾燙的淚滴落在艾藜手背上，喚回了她的註意力。
“別哭。”艾藜下意識地擡手，輕柔地為她擦去眼淚，過了許久才妥協道：“我跟你回去。”
“好，我們回家。”方舟二話不說牽著艾藜朝二樓旋梯走去，地下室的電梯只能從二樓乘坐。
她們進門後碰上了正被方嵊扶著，準備回三樓休息室的方老爺子。
“爺，爺爺，二叔。”方舟哽著聲音低聲叫人，艾藜被她緊抓著手腕朝二人點了點頭。
“你們怎麽在這兒？”方老爺子笑著上前，在看清方舟通紅的眼圈後語氣倏地緊張起來：“小舟怎麽哭了？”
方嵊也註意到了方舟的異樣，見方舟只是低垂著頭不說話，他轉而看向艾藜：“艾小姐，這是怎麽回事？”
艾藜神色微僵，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
“爺爺！”方舟委屈地哭出了聲，剛止住的眼淚又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
“乖，別急，我們上樓說。”方老爺子心疼地輕拍著方舟的肩膀，掏出手帕幫她擦掉眼淚，轉身示意艾藜：“小藜你也上來。”
“好的。”艾藜應了聲，伸手攬著方舟，跟著方老爺子去了休息室。
進了休息室後，艾藜避開方舟擔心的眼神借口去衛生間將空間留給他們三人，畢竟是那麽不堪的經歷，她不想當著別人的面揭開。
方舟看著艾藜落寞的背影，眼眶濕熱的水汽凝聚，她努力將眼淚憋回去，矮身趴在方老爺子腿上開始斷斷續續地敘述剛才的事情。
“真是混賬！”方老爺子聽她說完氣得不輕，杵著拐杖的手微微發抖。
“爸，您先別生氣，這事兒交給我處理吧，我會給小舟和艾藜一個交代。”方嵊怕老父親氣出個好歹來，趕忙上前替他順氣。
“老二，你去把她們母女三個叫上來！”方老爺子顯然不想就這麽輕易翻篇，他沈聲對一旁的方嵊道。
知道老人正在氣頭上，方嵊只能盡力安撫：‘爸，今天宴會廳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咱們的家事回去後關上門來處理，您放心，等宴會結束我一定妥善處理。”
說完他又轉向方舟，將人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溫柔地拍著她的背道：“小舟，二叔答應你一定不會讓艾藜受委屈，你相信二叔好嗎？”
“嗯。”方舟低著頭輕點了下，道：“爺爺，二叔，我想先帶阿藜回去。”
方老爺子嘆了口氣，發生這樣的事情他也很無奈，見方舟那麽傷心，只得答應下來：“去吧，別哭壞眼睛了，回去好好安撫下小藜，等你二叔消息。”
“好。”方舟應了聲，告別兩人後走出了休息室。
她左右張望著，見艾藜端坐在落地窗邊的沙發上，方舟快步走了過去，在她身側蹲下，不安地握住艾藜放在膝蓋上的手，輕聲道：“阿藜，我帶你回家。”
艾藜收回望向窗外的視線，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她看著被方舟緊握的手掌，露出一抹笑來：“別擔心，我沒事了，今天的活動很重要吧，我陪你下去。”
“可是……”方舟還想說些什麽，艾藜已經扶著她站起身。
“真的沒事。”艾藜反過來安慰她，看著方舟哭紅的眼圈和鼻頭她笑著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道：“先去補個妝吧，都哭成小花貓了。”
“嗯。”方舟輕聲應著，忍下心中漫溢的酸澀傾身抱緊艾藜，耳朵貼在她胸口處，感覺到平穩跳動的心率後才稍微松了口氣。
在三樓附帶的化妝室內補完妝後，方舟挽著艾藜的手朝外走去，在電梯前她停住了腳步。
“安安，怎麽不走了？”艾藜微低著頭問。
方舟緊絞著手指轉身圈住艾藜的腰，語氣悶悶道：“那個，倪揚姐也來了，下去可能會碰上，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艾藜微怔，隨後扶著方舟的肩膀將人拉開了些距離，主動牽起她的手按下電梯，平靜地說：“沒關系。”
真的沒關系嗎？方舟仰頭看著艾藜波瀾不驚的側臉，又看向被十指緊扣的手掌，心想：就知道嘴硬，手心都出汗了還說沒關系……
兩人回到一樓宴會大廳，途中遇到了幾個上前攀談的人，方舟掩下情緒臉上始終帶著得體的微笑應對著，艾藜也表現得落落大方，左手曲起，任由方舟挽著她。
兩人出色的樣貌吸引了眾人的視線，加之方舟特殊的身份，有幾個八卦的更是拿出手機偷偷拍攝。
艾藜註意到後側頭貼在方舟耳邊問：“有人偷拍，沒事嗎？”
方舟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偷拍的那人見被抓包，趕緊假裝若無其事地放下手機，心虛地不敢往她們這邊看。
“沒事。”方舟很快收回視線，指尖點了點艾藜的手背，道：“這是我第一次正式出席公司的宴會，本來也沒想瞞著。”
以前不想公開家世是怕被有心人亂扣帽子，況且方舟出道以來的歌唱事業從頭到尾都沒依賴過方家的勢力，現在作為唱作俱佳的歌後，實力有目共睹，也不需要去避諱這層關系了。
應付完幾人後，方舟還是被嚴寬他們叫了過去，有倪老爺子在，倪揚今晚也沒了應酬的興致，一直和嚴寬、倪啟晟坐在一旁，有人過來攀談她就閑聊幾句，大多數時候則是安靜地坐著，手上的香檳也只淺酌了幾口。
此刻見方舟領著艾藜從不遠處走來，她眼波微動，擡肘飲了口酒，一雙好看的桃花眼一瞬不瞬地盯著二人親密交握的手。
距離越來越近，艾藜在看到倪揚的時候心跳不由地加快了些，終於站定在三人面前後她後背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大姐頭，你終於來了，等得我都快睡著了。”倪啟晟站起身來給兩人騰位置，眼睛促狹地在兩人交握的手上來回，在看向艾藜疏冷的臉時晃了下神，他諂媚道：“這位就是嫂子吧，長得真漂亮，氣質出塵啊！大姐頭你可真有福氣。”
方舟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和艾藜交換了下位置，隔擋在兩人中間：“看夠了嗎？”
莫名其妙被兇的倪啟晟：……真小氣，看一眼都不行哦！
心裏抱怨歸抱怨，他還是收起了吊兒郎當的笑容，朝艾藜伸出手道：“你好，我是方舟的小弟倪啟晟，你叫我小晟就行。”
“你好，艾藜。”艾藜伸手虛握了下很快放開，看向嚴寬時臉色緩和了些：“師父，您也來了。”
“嗯，你今天這身很美，我都要認不出來了。”嚴寬臉上還是一貫的和煦微笑，他轉向一直沈默坐著的倪揚對艾藜道：“這位是倪董，也是啟晟的親姐姐，你們之前見過面的。”
艾藜淡淡道：“倪董，好久不見。”
倪揚擡眸與之對視，唇角微勾：“艾總，許久沒見又美了幾分。”
艾藜直視對方的眼睛，薄唇輕抿，道：“謝謝。”
看著兩人有些僵持的氣氛，方舟忙牽著艾藜坐下，擡手招來侍應生要了兩杯果汁。
“哇！大姐頭，這可是你們方家主場，哪有喝果汁這麽犯規的。”倪啟晟看著手捧果汁杯的方舟，誇張地驚呼出聲。
方舟懶得理他，拿起桌上的小蛋糕挖了一小勺遞到艾藜嘴邊：“阿藜，來，吃點東西。”
艾藜努力忽視掉周遭投遞過來的視線，伸手接過勺子低聲道：“安安，我自己來。”
方舟也不勉強，她又叉了塊水果遞過去：“吃這個，很甜。”
一手拿著勺子一手捧著蛋糕碟的艾藜：……
沒辦法，只能乖乖張嘴了。
見她咬下一塊，方舟心滿意足地收回手，將剩下的另一半送入自己口中，完了還略帶挑釁地看了眼倪揚。
一直觀察著兩人親密互動的倪揚挑了挑眉，對上方舟不善的眼神勾了勾唇角。
有意思……
嚴寬這會兒也註意到了她們之間異樣的氛圍，鏡片後的深棕色眼眸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三人。
只有倪啟晟還在狀況外，見方舟大庭廣眾的親密投餵行為，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小聲嘟囔著：“一大把年紀的人了，真是不知羞。”
剛說完就收獲了方舟的死亡凝視，嚇得他條件反射地躲到嚴寬身後，眼睛亂瞟就是不敢再看這倆小情侶。
“艾總，借一步說話。”倪揚飲下杯中的酒，將杯子放在桌上後忽地站起身，朝艾藜說道。
沒等艾藜開口，方舟就先緊張地坐直身子，將左手搭在艾藜膝蓋上，一臉戒備。
“……安安？”艾藜原本還有些緊張，見方舟像護崽的老母雞似的擋在她身前心情反而平靜下來，看著方舟想說什麽又猶猶豫豫的表情，特別是那紅潤的唇還微微嘟著，又有種被家裏小朋友保護的反差感。
“要不，小舟也一起來？”倪揚玩味地看著方舟，而後轉身徑直朝二樓陽臺走去。
“去就去！”方舟小聲嘟囔，感覺被挑釁了的小老虎也炸毛了，原本還有點怵倪揚的，此刻拉著艾藜就要往外走。
艾藜抱住方舟的腰將人拉回沙發上，安撫地捏了捏她的掌心，低聲說：“安安，我就出去一會兒，別擔心。”
“可是她……”方舟哪肯聽話，她知道艾藜曾經被倪揚傷過，而且還是那麽惡劣的事情，她怕對方又要故技重施引誘艾藜，說什麽也不能坐以待斃。
“真的沒事，就十分鐘，如果到時我還沒回來你再過來找我，聽話~”艾藜壓低聲音道，說完擡手捏了下方舟的臉頰，起身朝著倪揚離開的方向走去。
“誒！她們怎麽回事？一股火藥味。”倪啟晟看著艾藜離開的背影，再看向魂不守舍的方舟，推了推嚴寬的胳膊小聲問。
嚴寬隱約猜出了個大概，但他沒有接話，畢竟是別人的隱私。
奈何倪啟晟不會察言觀色，還在那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嚴寬被問得煩了語氣冷冷道：“你怎麽不去問問你姐，或者你問下方舟？”
這下倪啟晟不說話了，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不好惹，他又不是活膩了。
耳邊終於清凈了，嚴寬招來侍應生拿了杯果酒走到方舟身邊坐下，酒杯往她手裏一塞，人斜倚在扶手上，清了清嗓子才開口勸：“喝點酒吧，看你心神不寧的，小藜沒你想的那麽脆弱。”
方舟收回視線盯著手中的酒杯看，橙黃色的半透明液體在細長的玻璃杯裏微微晃動，就像她此時的心情，七上八下的沒個著落點。
“哎！”許久後方舟重重嘆了口氣，仰頭將杯中的酒液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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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琴！”
“姐！”
方筱阾和小女兒楞了一秒忙上前將人扶起，看著女兒瞬間被打腫了的右臉，她擡起頭大聲呵斥：“方舟你瘋了！為了一個外人打你表姐？”
方舟擋在艾藜身前，因為激動憤怒而顫抖的身子倔強地挺立著，方才用力過度而發麻的右手緊握成拳，看著眼前還在叫囂的人她目眥欲裂，連出口的聲音都止不住地顫著：“我打的就是她，還有你！小姑，沒打你是念在你是長輩的份上，這件事我不會就這麽算了，你想想怎麽和爺爺解釋吧！”
說完方舟轉身握住艾藜的手腕，語氣瞬間弱了下去，再開口變成了小心翼翼的試探：“阿，阿藜，跟我回去。”
艾藜眼睛有些迷茫地看了眼狼狽的三人，又麻木地轉回到方舟臉上，始終不發一語。
“阿藜！”方舟急紅了眼，天知道她過來的時候聽到朱琴琴的話時有多震怒，不知道自己沒來之前艾藜聽這三母女說了多少難聽的話，她後悔自己沒有照顧好對方，將人帶來宴會又把人冷落在一旁，明知道小姑對艾藜有意見還不知道防範著。
小狐貍一定生氣了，一句話都不想和自己說了嗎？她是不是不要自己了？
想到這個可能，方舟眼中積蓄的水霧終是化成淚珠成串地墜落，滾燙的淚滴落在艾藜手背上，喚回了她的註意力。
“別哭。”艾藜下意識地擡手，輕柔地為她擦去眼淚，過了許久才妥協道：“我跟你回去。”
“好，我們回家。”方舟二話不說牽著艾藜朝二樓旋梯走去，地下室的電梯只能從二樓乘坐。
她們進門後碰上了正被方嵊扶著，準備回三樓休息室的方老爺子。
“爺，爺爺，二叔。”方舟哽著聲音低聲叫人，艾藜被她緊抓著手腕朝二人點了點頭。
“你們怎麽在這兒？”方老爺子笑著上前，在看清方舟通紅的眼圈後語氣倏地緊張起來：“小舟怎麽哭了？”
方嵊也註意到了方舟的異樣，見方舟只是低垂著頭不說話，他轉而看向艾藜：“艾小姐，這是怎麽回事？”
艾藜神色微僵，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
“爺爺！”方舟委屈地哭出了聲，剛止住的眼淚又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
“乖，別急，我們上樓說。”方老爺子心疼地輕拍著方舟的肩膀，掏出手帕幫她擦掉眼淚，轉身示意艾藜：“小藜你也上來。”
“好的。”艾藜應了聲，伸手攬著方舟，跟著方老爺子去了休息室。
進了休息室後，艾藜避開方舟擔心的眼神借口去衛生間將空間留給他們三人，畢竟是那麽不堪的經歷，她不想當著別人的面揭開。
方舟看著艾藜落寞的背影，眼眶濕熱的水汽凝聚，她努力將眼淚憋回去，矮身趴在方老爺子腿上開始斷斷續續地敘述剛才的事情。
“真是混賬！”方老爺子聽她說完氣得不輕，杵著拐杖的手微微發抖。
“爸，您先別生氣，這事兒交給我處理吧，我會給小舟和艾藜一個交代。”方嵊怕老父親氣出個好歹來，趕忙上前替他順氣。
“老二，你去把她們母女三個叫上來！”方老爺子顯然不想就這麽輕易翻篇，他沈聲對一旁的方嵊道。
知道老人正在氣頭上，方嵊只能盡力安撫：‘爸，今天宴會廳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咱們的家事回去後關上門來處理，您放心，等宴會結束我一定妥善處理。”
說完他又轉向方舟，將人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溫柔地拍著她的背道：“小舟，二叔答應你一定不會讓艾藜受委屈，你相信二叔好嗎？”
“嗯。”方舟低著頭輕點了下，道：“爺爺，二叔，我想先帶阿藜回去。”
方老爺子嘆了口氣，發生這樣的事情他也很無奈，見方舟那麽傷心，只得答應下來：“去吧，別哭壞眼睛了，回去好好安撫下小藜，等你二叔消息。”
“好。”方舟應了聲，告別兩人後走出了休息室。
她左右張望著，見艾藜端坐在落地窗邊的沙發上，方舟快步走了過去，在她身側蹲下，不安地握住艾藜放在膝蓋上的手，輕聲道：“阿藜，我帶你回家。”
艾藜收回望向窗外的視線，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她看著被方舟緊握的手掌，露出一抹笑來：“別擔心，我沒事了，今天的活動很重要吧，我陪你下去。”
“可是……”方舟還想說些什麽，艾藜已經扶著她站起身。
“真的沒事。”艾藜反過來安慰她，看著方舟哭紅的眼圈和鼻頭她笑著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道：“先去補個妝吧，都哭成小花貓了。”
“嗯。”方舟輕聲應著，忍下心中漫溢的酸澀傾身抱緊艾藜，耳朵貼在她胸口處，感覺到平穩跳動的心率後才稍微松了口氣。
在三樓附帶的化妝室內補完妝後，方舟挽著艾藜的手朝外走去，在電梯前她停住了腳步。
“安安，怎麽不走了？”艾藜微低著頭問。
方舟緊絞著手指轉身圈住艾藜的腰，語氣悶悶道：“那個，倪揚姐也來了，下去可能會碰上，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艾藜微怔，隨後扶著方舟的肩膀將人拉開了些距離，主動牽起她的手按下電梯，平靜地說：“沒關系。”
真的沒關系嗎？方舟仰頭看著艾藜波瀾不驚的側臉，又看向被十指緊扣的手掌，心想：就知道嘴硬，手心都出汗了還說沒關系……
兩人回到一樓宴會大廳，途中遇到了幾個上前攀談的人，方舟掩下情緒臉上始終帶著得體的微笑應對著，艾藜也表現得落落大方，左手曲起，任由方舟挽著她。
兩人出色的樣貌吸引了眾人的視線，加之方舟特殊的身份，有幾個八卦的更是拿出手機偷偷拍攝。
艾藜註意到後側頭貼在方舟耳邊問：“有人偷拍，沒事嗎？”
方舟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偷拍的那人見被抓包，趕緊假裝若無其事地放下手機，心虛地不敢往她們這邊看。
“沒事。”方舟很快收回視線，指尖點了點艾藜的手背，道：“這是我第一次正式出席公司的宴會，本來也沒想瞞著。”
以前不想公開家世是怕被有心人亂扣帽子，況且方舟出道以來的歌唱事業從頭到尾都沒依賴過方家的勢力，現在作為唱作俱佳的歌後，實力有目共睹，也不需要去避諱這層關系了。
應付完幾人後，方舟還是被嚴寬他們叫了過去，有倪老爺子在，倪揚今晚也沒了應酬的興致，一直和嚴寬、倪啟晟坐在一旁，有人過來攀談她就閑聊幾句，大多數時候則是安靜地坐著，手上的香檳也只淺酌了幾口。
此刻見方舟領著艾藜從不遠處走來，她眼波微動，擡肘飲了口酒，一雙好看的桃花眼一瞬不瞬地盯著二人親密交握的手。
距離越來越近，艾藜在看到倪揚的時候心跳不由地加快了些，終於站定在三人面前後她後背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大姐頭，你終於來了，等得我都快睡著了。”倪啟晟站起身來給兩人騰位置，眼睛促狹地在兩人交握的手上來回，在看向艾藜疏冷的臉時晃了下神，他諂媚道：“這位就是嫂子吧，長得真漂亮，氣質出塵啊！大姐頭你可真有福氣。”
方舟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和艾藜交換了下位置，隔擋在兩人中間：“看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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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抱怨歸抱怨，他還是收起了吊兒郎當的笑容，朝艾藜伸出手道：“你好，我是方舟的小弟倪啟晟，你叫我小晟就行。”
“你好，艾藜。”艾藜伸手虛握了下很快放開，看向嚴寬時臉色緩和了些：“師父，您也來了。”
“嗯，你今天這身很美，我都要認不出來了。”嚴寬臉上還是一貫的和煦微笑，他轉向一直沈默坐著的倪揚對艾藜道：“這位是倪董，也是啟晟的親姐姐，你們之前見過面的。”
艾藜淡淡道：“倪董，好久不見。”
倪揚擡眸與之對視，唇角微勾：“艾總，許久沒見又美了幾分。”
艾藜直視對方的眼睛，薄唇輕抿，道：“謝謝。”
看著兩人有些僵持的氣氛，方舟忙牽著艾藜坐下，擡手招來侍應生要了兩杯果汁。
“哇！大姐頭，這可是你們方家主場，哪有喝果汁這麽犯規的。”倪啟晟看著手捧果汁杯的方舟，誇張地驚呼出聲。
方舟懶得理他，拿起桌上的小蛋糕挖了一小勺遞到艾藜嘴邊：“阿藜，來，吃點東西。”
艾藜努力忽視掉周遭投遞過來的視線，伸手接過勺子低聲道：“安安，我自己來。”
方舟也不勉強，她又叉了塊水果遞過去：“吃這個，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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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只能乖乖張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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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觀察著兩人親密互動的倪揚挑了挑眉，對上方舟不善的眼神勾了勾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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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倪啟晟還在狀況外，見方舟大庭廣眾的親密投餵行為，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小聲嘟囔著：“一大把年紀的人了，真是不知羞。”
剛說完就收獲了方舟的死亡凝視，嚇得他條件反射地躲到嚴寬身後，眼睛亂瞟就是不敢再看這倆小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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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艾藜開口，方舟就先緊張地坐直身子，將左手搭在艾藜膝蓋上，一臉戒備。
“……安安？”艾藜原本還有些緊張，見方舟像護崽的老母雞似的擋在她身前心情反而平靜下來，看著方舟想說什麽又猶猶豫豫的表情，特別是那紅潤的唇還微微嘟著，又有種被家裏小朋友保護的反差感。
“要不，小舟也一起來？”倪揚玩味地看著方舟，而後轉身徑直朝二樓陽臺走去。
“去就去！”方舟小聲嘟囔，感覺被挑釁了的小老虎也炸毛了，原本還有點怵倪揚的，此刻拉著艾藜就要往外走。
艾藜抱住方舟的腰將人拉回沙發上，安撫地捏了捏她的掌心，低聲說：“安安，我就出去一會兒，別擔心。”
“可是她……”方舟哪肯聽話，她知道艾藜曾經被倪揚傷過，而且還是那麽惡劣的事情，她怕對方又要故技重施引誘艾藜，說什麽也不能坐以待斃。
“真的沒事，就十分鐘，如果到時我還沒回來你再過來找我，聽話~”艾藜壓低聲音道，說完擡手捏了下方舟的臉頰，起身朝著倪揚離開的方向走去。
“誒！她們怎麽回事？一股火藥味。”倪啟晟看著艾藜離開的背影，再看向魂不守舍的方舟，推了推嚴寬的胳膊小聲問。
嚴寬隱約猜出了個大概，但他沒有接話，畢竟是別人的隱私。
奈何倪啟晟不會察言觀色，還在那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嚴寬被問得煩了語氣冷冷道：“你怎麽不去問問你姐，或者你問下方舟？”
這下倪啟晟不說話了，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不好惹，他又不是活膩了。
耳邊終於清凈了，嚴寬招來侍應生拿了杯果酒走到方舟身邊坐下，酒杯往她手裏一塞，人斜倚在扶手上，清了清嗓子才開口勸：“喝點酒吧，看你心神不寧的，小藜沒你想的那麽脆弱。”
方舟收回視線盯著手中的酒杯看，橙黃色的半透明液體在細長的玻璃杯裏微微晃動，就像她此時的心情，七上八下的沒個著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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