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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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元煜不知道自己後來是怎麽回去的。
他那兩天過得渾渾噩噩，除了最機械的進食對其他東西沒有任何興趣，就算是有人和他聊天他也會經常走神。元父元母不知道自己兒子怎麽了，只當是他水土不服。
兩天之後他們想要帶著兒子離開，元煜卻一反常態，說什麽都要在首都多留幾天。
他還不想回去，他害怕回去之後不知道如何面對齊諧。
元煜花了將近一周的時間才平覆這種恐懼。
回到家的時候齊諧正坐在他家裏，沙發的桌上亂成一團，很明顯在他回來前某人已經發過脾氣。
“你還知道回來啊。”電視裏在播著無聊的電視劇，齊諧卻似乎看得津津有味，他像是連眼神都不願意施舍給元煜一樣，捧著下巴陰陽怪氣道：“某些人還記得自己有個家啊，這麽多天不會來都不知道說一聲？”
元煜沒有想過齊諧會在這裏等他，他嘆了口氣，下意識解釋道：“我給你發過消息了。”
“你那也叫消息？”聽到這齊諧有些不滿，“不是說兩天就回來嗎？你自己看看你離開了多久。”
“中途出了點事就多待了幾天。”元煜頓了一下，還是耐心回答。
“什麽事重要到連我的消息都不回？”齊諧將電視關上，遙控器按在玻璃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這幾天你到底哪裏鬼混去了？”
“就我一表弟辦升學宴，我過去吃個飯...沒有鬼混。”元煜說到後面表情有些不自在。
他認為問心有愧的怎麽著也該是齊諧才對，怎麽對方能夠如此理直氣壯地審問自己？
“行，諒你也不敢騙我。”齊諧盯著元煜的臉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勉強認同了元煜的說法。他上前摟住元煜的腰，將頭搭在對方的肩上，“你弟今年高考啊，考得怎麽樣？”
“能上一本了。”說到這元煜還是挺驕傲的，他們家像他這一輩的孩子基本上都是被寵大的，基本上沒有任何學習上的壓力。如今有個親戚能上一本，對他來說光是聽著就挺高興，話也忍不住多了起來，“超了一本線二十來分呢，到時候的大學也好報。”
“再好報能報到哪裏去？超這麽點分連上個211都費勁。”
齊諧不甚在意地嗤笑一聲。半天沒有等到元煜的回覆，齊諧有些不滿，他掐著元煜的腰，嘴上嘟囔著：
“怎麽？我說錯了不成？”
元煜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覆。
他才發現原來人和人之間共情是很難的。對於他來說無比榮耀的事，在齊諧看來甚至不值得被拿到明面上講。對於他表弟尚且如此，元煜想了想自己那不入流的學歷，竟然猜不出齊諧聽到它會有多麽鄙夷。
“對了，我回來的時候給你買了點禮物，都給你放在桌子上了，還不快去拆開看看。”
齊諧沒感覺到元煜的興致不高，他揉了把元煜的屁股，將人推到了客廳。
“也就我出差還記得有個人在家裏等，不像某個沒良心的，這麽多天連消息都不發。”齊諧抱怨著，時不時瞟元煜一眼。
元煜沒想到齊諧還會記得給他帶禮物，他有些受寵若驚，在齊諧的要求下當著他的面拆開了禮物。
裏面是一只憨態可掬的大白。
“這禮物是你自己選的嗎？”
元煜將那只玩偶放在手心，語氣格外平靜。
“除了我還能有誰？”齊諧瞥了他一眼，“你當誰都有這麽好心。”
“畢竟這玩偶太可愛了嘛，我還以為會是你哪個有孩子的同事選的。”元煜笑了笑，不經意道：“對了，這次出差你是和誰一塊去的啊？”
齊諧的表情一楞，隨後眼神飄忽不定：“你問這個做什麽...”
“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行。”
“我...我公司的人你又不認識，說這麽你也不知道。”
直覺告訴齊諧他不能說出楚瑾卿的名字。想著元煜怎麽著也總不可能查到自己這幾天去了哪裏，齊諧的語氣越發堅定，甚至又重覆強調一遍：
“那些人你都不認識的。”
他自以為回得天衣無縫，自然沒註意到元煜的眼神暗了下去。
“真的不認識嗎？”元煜又問了一句，還不肯死心。
“說了多少遍了不認識就算不認識，改明兒要不我把他們都帶過來給你看看，讓你認認齊好不好？”齊諧有些不耐煩，他扯了扯領帶，有些不快地回道：“你他媽的又吃哪門子飛醋？”
經過這麽久的相處元煜很明顯知道這是齊諧心虛的表現。
可他現在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反倒有種理所當然的釋然感。
仿佛齊諧的反應早就在他的腦海裏排練了上萬次一樣。
“齊諧。”元煜吸了口氣。齊諧總是這樣，給了巴掌之後又給塊甜棗，讓他完全猜不透他到底是怎麽想的。如果他喜歡楚瑾卿，為什麽要和自己糾纏這麽久，還特地來他家等他。可如果他不喜歡楚瑾卿，又為什麽偏偏要瞞著他這件事。
他揉了揉鼻子，最後還是忍不住道：“你到底...”
“嗯？”
齊諧看向他，表情有些莫名其妙。
元煜最後的話還是沒有問出口。
“算了....我有些不舒服，你要沒事就先回去吧。”元煜洩了氣，最後還是沒辦法將這事挑明。他丟下這麽一句話，徑直進了自己的房間。當齊諧反應過來跟上的時候，門已經被元煜從裏面反鎖。
“元煜，你這是什麽意思？”齊諧轉了轉門把，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從外面敲著門，大聲吼叫著：“你他媽竟然敢把我關在外面？”
“對不起。”屋裏面傳來元煜的道歉聲。
就當齊諧志得意滿地以為元煜會來給他開門時，他聽見裏面的人繼續道：“可我現在真的想一個人靜靜，求求你你先回去好不好？”
這家夥竟然敢趕自己？！
“...行啊。”齊諧冷笑。說是什麽兩個人的家，其實元煜隨時都能把自己趕出去。意識到這點的齊諧感覺自己真是愚蠢，非但相信了元煜說什麽要和他有個家的鬼話，現在還幹出了熱臉貼上冷屁股這樣丟臉的事，“我回去了你就別指望我再來了，我倒要看看你這風要抽到什麽時候。”
他將大門摔得作響，竟是真的一去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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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煜不知道自己後來是怎麽回去的。
他那兩天過得渾渾噩噩，除了最機械的進食對其他東西沒有任何興趣，就算是有人和他聊天他也會經常走神。元父元母不知道自己兒子怎麽了，只當是他水土不服。
兩天之後他們想要帶著兒子離開，元煜卻一反常態，說什麽都要在首都多留幾天。
他還不想回去，他害怕回去之後不知道如何面對齊諧。
元煜花了將近一周的時間才平覆這種恐懼。
回到家的時候齊諧正坐在他家裏，沙發的桌上亂成一團，很明顯在他回來前某人已經發過脾氣。
“你還知道回來啊。”電視裏在播著無聊的電視劇，齊諧卻似乎看得津津有味，他像是連眼神都不願意施舍給元煜一樣，捧著下巴陰陽怪氣道：“某些人還記得自己有個家啊，這麽多天不會來都不知道說一聲？”
元煜沒有想過齊諧會在這裏等他，他嘆了口氣，下意識解釋道：“我給你發過消息了。”
“你那也叫消息？”聽到這齊諧有些不滿，“不是說兩天就回來嗎？你自己看看你離開了多久。”
“中途出了點事就多待了幾天。”元煜頓了一下，還是耐心回答。
“什麽事重要到連我的消息都不回？”齊諧將電視關上，遙控器按在玻璃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這幾天你到底哪裏鬼混去了？”
“就我一表弟辦升學宴，我過去吃個飯...沒有鬼混。”元煜說到後面表情有些不自在。
他認為問心有愧的怎麽著也該是齊諧才對，怎麽對方能夠如此理直氣壯地審問自己？
“行，諒你也不敢騙我。”齊諧盯著元煜的臉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勉強認同了元煜的說法。他上前摟住元煜的腰，將頭搭在對方的肩上，“你弟今年高考啊，考得怎麽樣？”
“能上一本了。”說到這元煜還是挺驕傲的，他們家像他這一輩的孩子基本上都是被寵大的，基本上沒有任何學習上的壓力。如今有個親戚能上一本，對他來說光是聽著就挺高興，話也忍不住多了起來，“超了一本線二十來分呢，到時候的大學也好報。”
“再好報能報到哪裏去？超這麽點分連上個211都費勁。”
齊諧不甚在意地嗤笑一聲。半天沒有等到元煜的回覆，齊諧有些不滿，他掐著元煜的腰，嘴上嘟囔著：
“怎麽？我說錯了不成？”
元煜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覆。
他才發現原來人和人之間共情是很難的。對於他來說無比榮耀的事，在齊諧看來甚至不值得被拿到明面上講。對於他表弟尚且如此，元煜想了想自己那不入流的學歷，竟然猜不出齊諧聽到它會有多麽鄙夷。
“對了，我回來的時候給你買了點禮物，都給你放在桌子上了，還不快去拆開看看。”
齊諧沒感覺到元煜的興致不高，他揉了把元煜的屁股，將人推到了客廳。
“也就我出差還記得有個人在家裏等，不像某個沒良心的，這麽多天連消息都不發。”齊諧抱怨著，時不時瞟元煜一眼。
元煜沒想到齊諧還會記得給他帶禮物，他有些受寵若驚，在齊諧的要求下當著他的面拆開了禮物。
裏面是一只憨態可掬的大白。
“這禮物是你自己選的嗎？”
元煜將那只玩偶放在手心，語氣格外平靜。
“除了我還能有誰？”齊諧瞥了他一眼，“你當誰都有這麽好心。”
“畢竟這玩偶太可愛了嘛，我還以為會是你哪個有孩子的同事選的。”元煜笑了笑，不經意道：“對了，這次出差你是和誰一塊去的啊？”
齊諧的表情一楞，隨後眼神飄忽不定：“你問這個做什麽...”
“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行。”
“我...我公司的人你又不認識，說這麽你也不知道。”
直覺告訴齊諧他不能說出楚瑾卿的名字。想著元煜怎麽著也總不可能查到自己這幾天去了哪裏，齊諧的語氣越發堅定，甚至又重覆強調一遍：
“那些人你都不認識的。”
他自以為回得天衣無縫，自然沒註意到元煜的眼神暗了下去。
“真的不認識嗎？”元煜又問了一句，還不肯死心。
“說了多少遍了不認識就算不認識，改明兒要不我把他們都帶過來給你看看，讓你認認齊好不好？”齊諧有些不耐煩，他扯了扯領帶，有些不快地回道：“你他媽的又吃哪門子飛醋？”
經過這麽久的相處元煜很明顯知道這是齊諧心虛的表現。
可他現在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反倒有種理所當然的釋然感。
仿佛齊諧的反應早就在他的腦海裏排練了上萬次一樣。
“齊諧。”元煜吸了口氣。齊諧總是這樣，給了巴掌之後又給塊甜棗，讓他完全猜不透他到底是怎麽想的。如果他喜歡楚瑾卿，為什麽要和自己糾纏這麽久，還特地來他家等他。可如果他不喜歡楚瑾卿，又為什麽偏偏要瞞著他這件事。
他揉了揉鼻子，最後還是忍不住道：“你到底...”
“嗯？”
齊諧看向他，表情有些莫名其妙。
元煜最後的話還是沒有問出口。
“算了....我有些不舒服，你要沒事就先回去吧。”元煜洩了氣，最後還是沒辦法將這事挑明。他丟下這麽一句話，徑直進了自己的房間。當齊諧反應過來跟上的時候，門已經被元煜從裏面反鎖。
“元煜，你這是什麽意思？”齊諧轉了轉門把，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從外面敲著門，大聲吼叫著：“你他媽竟然敢把我關在外面？”
“對不起。”屋裏面傳來元煜的道歉聲。
就當齊諧志得意滿地以為元煜會來給他開門時，他聽見裏面的人繼續道：“可我現在真的想一個人靜靜，求求你你先回去好不好？”
這家夥竟然敢趕自己？！
“...行啊。”齊諧冷笑。說是什麽兩個人的家，其實元煜隨時都能把自己趕出去。意識到這點的齊諧感覺自己真是愚蠢，非但相信了元煜說什麽要和他有個家的鬼話，現在還幹出了熱臉貼上冷屁股這樣丟臉的事，“我回去了你就別指望我再來了，我倒要看看你這風要抽到什麽時候。”
他將大門摔得作響，竟是真的一去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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