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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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3-34
33.
室內很暗。
聽見陶稚的回話，伊萬濃烈的信息素稍微收斂了一些，昏暗的燈光下，伊萬垂著眸，有力的拇指撚著陶稚的唇，凝視半晌，淹沒在陰影之下五官深邃。
陶稚被他盯得心裏發毛，透過伊萬暗沈的藍眸隱隱察覺出一絲危險，他擡手想要去開燈，卻被一只大手抓住。
“張嘴。”伊萬低聲說道。
緊接著聽見玻璃磕碰的聲響，有幾滴液體滴在他的臉上。
“？……唔。”陶稚還沒等反應過來，隨著伊萬來勢洶洶的吻而來的還有一種沒有味道的液體，伊萬迅速地用拇指揉按在他的喉結上方，陶稚本能地將東西咽了下去。
“咳咳咳……”陶稚被嗆得眼尾泛紅，感到冰涼修長的手指拂過他眼角溢出的淚，他躲了一下，問道，“什麽東西？”
黑暗中，伊萬早將空瓶子仍在一邊，裏面裝著的，和幾年前陶稚偷偷在他水裏加的藥劑一樣。
能夠讓被標記過的Beta也能像Omega一樣嗅到他信息素、產生費洛蒙反應的東西，他曾經唾棄的手段，現在卻用在陶稚身上。
可他一想到陶稚能夠因他的信息素興奮，甚至於會排斥其他omega、alpha的信息素，他就忍不住心跳加速，早將什麽道德拋之腦後了。
“你有聞到什麽嗎？”伊萬維持著壓制的姿勢，悄悄散發著濃郁的、求偶般的信息素。
陶稚一頭霧水，試著嗅了嗅，除了平日裏能隱約嗅到的伊萬輕微的味道外，再也沒有什麽特別的。
“你今晚怎麽了？”
伊萬楞神了一會兒，是他太心急了，藥效不可能會對beta這麽快起作用，他神色如常，輕輕吻了下去，“沒事。”
他的長臂攬住陶稚的窄腰，眸光暗沈好似醞釀著什麽，伊萬將下巴擱在陶稚的頸窩，“你這些年瘦了太多，營養不良，去帝國軍校之前，我來照料你的飲食，吃的、喝的都要經過我過目。”
陶稚不知為什麽，被伊萬箍得身上發汗，有股不同以往的沒來由的燥熱，伴隨著昏昏沈沈的困意。
對於伊萬要控制他的吃食，心中沒有半分起疑，因為伊萬從以前就是這樣的控制欲，連吃飯都是盯著他一口一口吃完。
伊萬將他的變化盡收眼底，“困了就睡了吧。”伊萬語氣低沈柔和，帶著蠱惑的意味，高大的身軀將陶稚抱在懷裏。
-
陶稚第二天醒來，床邊已經空了。
在他意識清醒後，空氣中覆雜的味道撲面而來，過往收拾房間的仆從身上是他從未聞到過的氣味，夾雜著人類費洛蒙的味道讓他本能排斥，陶稚忽然感到有點惡心，只有把臉蒙在伊萬的枕頭上才會好受些。
伊萬的氣息，比以往還要強烈。甚至殘留在枕頭上信息素的氣味都讓他感到安心。
陶稚有些頭暈，“你們先出去吧。”他對一臉迷茫的仆從說道，臉色有些蒼白。
等他確定房間裏的人都走光了，才放心地從伊萬的被子裏鉆出來，從衣櫃裏將伊萬的衣服都抱了出來，將自己整個人都用他的衣服圍了起來。
沒一會兒，房門又被打開了。
“沒事的，這裏面不用收拾了。”陶稚窩在裏面，悶悶地出聲道。
可來人沒有出聲，反倒腳步逼近，陶稚感到罩在他頭上的被子被掀開了，本能地要扯回來，結果迎面看見了伊萬那張精致的臉，面容清貴漠然，可不知為何從他眼神裏看出了幾分興味……和愉悅。
陶稚嗅到伊萬身上的味道，他從來沒有這麽渴求過，他咽了咽口水，從被窩裏迅速鉆了出來，像只小狗一樣在黏在伊萬身上嗅著，心裏那股煩躁不安才消失了。
“……殿下，我怎麽覺得你身上的味道變濃了。”陶稚嗅著伊萬的信息素說道，雙手將伊萬熨帖平整的制服都揪皺了。
伊萬低下頭，金發碧眸，眼睫垂下像只饜足的獅子，他看著陶稚粘著自己的樣子，盡量壓制住自己的興奮，神色如常，喉結滾動了一下，“是嗎？”他只輕聲說道，似乎自己也覺得意外。
“渴了吧，先喝水。”伊萬攬著陶稚的腰，將自己帶來的水遞過去，眼神緊盯著口渴的陶稚乖乖喝下去。
陶稚剛剛喝得有些急，用手背抹去嘴角的水漬，見到伊萬起身要走，本能地又粘了上去拉住人，焦急地問道：“你去哪？”
問完自己也楞住了，什麽時候自己這麽離不開伊萬了，就連離開一秒都感到不安。
伊萬停下腳步，微微側臉，嘴角被金色長發輕輕掩住，可陶稚似乎能看見一絲難得的笑意，輕微到陶稚以為自己看錯了。
“餓了吧，我讓人準備吃的，小萬現在就在餐廳。”
“哦……”陶稚為自己剛才的大驚小怪感到一陣臉紅，自己今天怎麽跟著了魔一樣。
伊萬牽住陶稚的手，悄悄釋放信息素將陶稚整個人包裹起來。“走吧。”
像是從前，在別人面前陶稚很少會主動和伊萬這麽親密，可這回他卻恨不得整個人挨著伊萬。
等到了餐廳，小萬見到陶稚，先是顧忌地看了一眼伊萬，隨後意外矜持地站在原地，幽幽地喊了一聲：“爸爸。”
圓圓的眼睛在兩人身上來回看著，他聞到伊萬身上濃烈的宣誓主權的信息素將陶稚包裹起來，小萬是個alpha，根本不敢靠近。
陶稚被伊萬的信息素包裹著，稍微好受了一些，走上前摸了摸小萬的頭，笑著說道：“今天怎麽起得這麽早。”
“他以後都要這麽早起了，上學都是這個時間起床的。”伊萬給陶稚面前的杯子倒上熱牛奶，慢條斯理的動作矜貴優雅。
陶稚點了點頭，給小萬的手上塞了一個面包，“以後爸爸去軍校了，你也要這麽早起床，乖乖收拾好東西去上課。”
伊萬倒牛奶的動作一頓，臉上表情有些僵硬：“你還是要去軍校嗎？”明明剛才起床還用著他的衣服築巢，黏人得不行，竟然還想著去。
陶稚也有些被他問懵了，遲疑地問道：“……難道不能去了嗎？”
伊萬表情僵硬了幾秒，隨後神色如常，放下瓶子，“沒有……我只是看你今早起來好像不太舒服。”
他壓制住心底的不甘心，幽幽地補了一句：“如果想回來，我隨時可以帶你回來。”
陶稚不知道伊萬的小動作，乖乖地點了點頭，“說到這個，我也覺得奇怪，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今早起來總是會問道一些奇怪的味道，我是不是該看看醫生了。”
伊萬聞言拿起叉子的手一頓，面上平靜地胡謅道：“也許是被我標記了的緣故，之前你不也會聞到一點我的信息素的味道嗎？”
陶稚皺了皺眉，也想不出其他原因來，覺得伊萬說得也有些道理，“也許是吧。”
陶稚信了伊萬的說辭，可接下來的幾天癥狀並沒有減輕，他發現自己對於別的Alpha身上的味道身體抗拒的反應越來越強烈了。
而且……他開始有了收集伊萬衣物的癖好，尤其是帶著伊萬濃重信息素的襯衣和領帶。
所以陶稚開始強烈要求伊萬不能再繼續標記他了，讓他意外的是，伊萬除了表情有些隱忍，每天沖冷水澡之外，並沒有像之前那樣霸道強勢地要標記他，可他排斥反應也並沒有因此減弱。
直到前往軍校的那天也依然如此。
陶稚只有戴上了口罩才好受些，他的行李背包裏還偷偷裝著伊萬的領帶和貼身衣物……礙於有些丟人，他並不想讓伊萬知道。
車內密閉的空間，伊萬就坐在他旁邊，而他懷裏抱著的背包裏……裝著他偷偷藏起來的伊萬的衣服。
車子平穩地停在軍校後門，陶稚摘下口罩，親了親伊萬的臉頰，“那我就先下車了。”
陶稚將手放在車門上，伊萬自從他出門後就一直低氣壓，忽然冷不丁地開口道：“你寧願偷偷拿著我的衣服也不願意留下嗎？”
語氣有些幽怨。
“這幾天明明這麽黏著我。”
“陶稚。”伊萬咬牙切齒的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嗯？”陶稚還沈浸在自己偷拿衣服被發現的尷尬裏，“……那我把衣服還給你？”說著，動作遲疑地拉開背包拉鏈，有些不舍地把幾條領帶放在了伊萬的手上。
“……”伊萬語塞地按住陶稚的手，臉色鐵青道，“你意志力可真強。”
“你走吧。”伊萬說完，徹底沈不住氣了，將臉瞥過去。
眼神卻忍不住往旁邊瞥，結果就聽見車門開啟的聲音，陶稚下車了，伊萬的臉色更黑了。
隨後響起窗戶被敲擊的聲音，伊萬表情稍稍微緩和了一些，矜貴地擡起下巴，“你改主意了？”
“殿下……”陶稚口罩很大，露出來明亮的下垂眼正眼巴巴地看著伊萬說道。
把伊萬看得心神蕩漾，語氣立即柔和起來，“怎麽了？想回去了？收拾東西上車。”
陶稚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臉伸進車窗裏，扯下口罩，親了親伊萬的臉頰，“……你把剛才我拿給你的領帶給我吧。”
“這才剛開學呢，每星期放假我就回去了。”
伊萬被他氣得太陽穴突突地跳，抓住領帶的手青筋爆出，直接將手壓住陶稚的脖子，將人拉進車窗裏，扯下口罩，狠狠地親吻，直到陶稚喘不過氣來才松手，“知道了，放假我來接你。”
說完，將領帶塞進了陶稚胸前的口袋裏，說罷，又盯著他半晌繼續道，“想回來隨時回來。”
“走吧。”伊萬說完閉上眼，眉頭緊皺，像是極力忍耐著什麽，對著司機說道。
陶稚被親得懵了，車子已經開走了。還沒揣摩出伊萬生得哪門子的氣，扭頭就見到許久不見的安可石化的站在後門前，想必是早就看見了剛剛那一幕。
安可留校擔任了輔導員，這次是他來接他入學，時隔多年未見，陶稚比從前更瘦了，氣質眉眼比從前更柔和……有種被滋潤過後的美感。
多年不見，陶稚活著回來的消息足夠讓安可興奮過頭，可剛才那一幕實在對他沖擊太大，安可看著陶稚破皮的嘴角，“你和殿下這孽緣……”意有所指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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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我還記得當初殿下知道你活著逃跑的消息，他第一個來找的就是我，那個臉色和信息素……嘖嘖。”
安可回憶起來仍然心有餘悸，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我感覺他下一秒就要把槍抵我腦袋上了……我當時以為他要把你找出來折磨死你，嚇得一句話也不敢說……”
安可咽了咽口水，話題又回歸現在，回想起剛才自己看到的那一幕，“我聽周昊說，殿下把你關起來了，怎麽突然大發善心讓你離開他視線範圍內了？”
“說真的，你這次還打算跑嗎？伊萬把你抓回來後有沒有折磨你啊……如果你要跑，計劃之前和我說一聲，我這心臟真要承受不住了。”
陶稚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破皮的嘴角，他還沒來得及和安可好好敘舊，就聞見了安可身上不同以往的濃重的氣味，他的身體本能地排斥著這個味道，將口罩往上扯了扯。
陶稚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你今天噴香水了嗎？”
安可一臉茫然，註意到陶稚的反常，連忙道：“沒有啊，你怎麽看起來臉色這麽差。”
陶稚忍耐著不適，搖了搖頭，“沒事，不知道最近怎麽了，總是這樣。”他身體每一個因子都在叫囂著回到伊萬身邊，就像是被標記過後的omgea渴求alpha伴侶那樣，他想要伊萬身上那股信息素的氣味安撫自己，可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是個beta。
安可蹙眉看了他半晌，正色問道：“……小稚，你老實告訴我，你被伊萬找回來之後，他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陶稚能夠全須全尾地回來他就足夠意外了，畢竟以伊萬這麽高傲的性格竟然能容忍有人欺騙他這麽久……
陶稚聞言，回想起這些天伊萬幾乎都在遷就自己，乖乖定期吃藥，不再強制標記自己，除了偶爾耍脾氣吃醋外，幾乎和從前那個單純、性子有些冷傲的殿下沒什麽兩樣。
“殿下不是那種人，”陶稚搖了搖頭，見安可皺著眉一臉憂愁得到樣子，心中一暖，他繼續道，“如果他真想對我怎麽樣，我也沒法活著回來。”
安可腦海中浮現剛才伊萬在車上拉著陶稚強吻時，向他瞥過來，那種漫不經心又暗含警告意味的眼神，心裏就不住發毛，聽見陶稚的描述，不禁語塞：“……”
遲鈍的beta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上有重的alpha氣味，濃到變態了，也不知道是怎麽留下來的，陶稚竟然還單純地以為伊萬變正常了。
安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道：“算了……你要真有什麽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我也算半個醫生，在醫院也有認識的前同事能幫你看看。”
見陶稚身體不舒服，安可便先帶著他去了宿舍，交代完讓他好好休息便走了。
陶稚見安可走後，將口罩扯下來，從背包裏掏出沾滿伊萬氣味的衣服……堆成了一個小窩，這些他藏得深，伊萬沒有發現。
陶稚嗅著伊萬的氣息，不滿足於僅僅聞著味道，甚至將意見伊萬的白色襯衣給換上了，光滑絲質的觸感和信息素的氣味讓剛才那股空虛不安才緩上一會兒。
這時通訊器卻響了起來，陶稚被嚇了一跳，見到視頻通話顯示的是伊萬，再看一眼此刻的狼藉，頓時有種被抓包的窘迫感。
陶稚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按下了接通鍵。
屏幕裏出現了伊萬精致的臉龐，此刻正坐在書房裏。
伊萬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陶稚身上的襯衫，眸色漸漸變暗，“什麽時候拿的？”
“衣服對你來說有些大了，鎖骨和肩膀都漏出來了。”
伊萬頓了一會，語氣有些沙啞，一字一句地補充道：“但很適合你。”
陶稚聞言耳根發燙，一看見伊萬，原本平覆下去的不安感又出現了，衣服上殘留的信息素還是太少了。
“殿下，我感覺身體好奇怪。”陶稚有些難為情，他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麽粘人，明明還是自己主動想要來軍校的，這半天不到就開始不適應了，他捂住了發燙的臉，悶悶道：“總是想……”
剩下的話說得含糊，叫人分辨不出是什麽。
伊萬將眼前陶稚的變化盡收眼底，喉結滾動，將自己的期待和興奮隱藏得很好，步步緊逼地問道：“想什麽？”
語氣清冷，但帶著蠱惑，“大聲點，我聽不見。”
只要陶稚說想回來，他就立刻去接。
句句盤問，馬上就能聽見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忽然陶小萬跳進了屏幕範圍裏，跳起來去看陶稚，委屈巴巴地喊著：“爸爸！”
伊萬將鏡頭往上移，對準自己那張精致得無懈可擊的臉，剛才小萬毛茸茸的半顆腦袋立刻不見了，只見伊萬藍眸往下一瞥，“小萬，作業還沒寫完，等會教導老師要來檢查了。”
說完，只聽見門被關上的聲音，背景音頓時清凈了，只聽見伊萬有些沈重的呼吸聲。
“剛剛說的，想什麽？”
“想你身上的味道……”
陶稚的良心喚醒父愛，補上了一句：“……還有小萬。”
“……只是味道？”伊萬臉色僵硬了，恨不得從屏幕裏把人揪出來，把威逼利誘各種手段用盡在陶稚身上，然後親得他只能氣喘籲籲地親口說愛他、想他、想回來，才罷休。
伊萬太陽穴突突地跳，偷穿他衣服和他視頻，結果就只和他說這些？
他有時候懷疑陶稚時故意的，一言一行天生就長在他興奮點上，把人撩得坐立難安，卻又一點都不負責。
“……陶稚。”伊萬咬牙切齒地喊出他的全名。
陶稚被他這幽怨的眼神看得心中一緊，“……怎麽了？”
他就怕伊萬用這種眼神看著他，以前碰到這種眼神，不是嘴唇遭殃，就是腺體遭殃，得虧現在隔著屏幕伊萬還不能動手動腳，不然陶稚此刻真想拔腿就跑了。
伊萬抿了抿薄唇，剛要說話，就聽見安可那傳來清脆的門鈴聲，他見陶稚鏡頭晃動，似乎是去給人開了門。
“安可……？”
陶稚話說到一半，見安可旁邊還跟著一個人，安可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陶稚顧忌地看了眼通訊器，看著伊萬沈郁的表情，心虛地說道：“……殿下，我和安可說幾句話，很快就回電話給你。”
伊萬從來只有掛別人電話的份，哪有自己主動打電話話還沒說完就被掐斷的，看著陶稚，按以往他的脾氣早順著網線抓人去了，怎麽可能還這麽“冷靜”的和陶稚這麽討價還價。
“……好，”伊萬佯裝心平氣和，提醒道，“你記得吃飯，到了軍校飲食還是得要和宮裏一樣，一日三餐我都會命人準備，不能挑食。”
在陶稚徹底離不開他的信息素之前，伊萬覺得自己還是得要適當地裝裝乖。
陶稚沒想到伊萬這次竟然松口的那麽快，也有一些楞住了，“……嗯嗯，那我掛了？”
通話顯示斷開。
安可見陶稚盯著屏幕發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小稚，該回神了。”
陶稚回神過來，將口罩往上拉了拉，目光不自覺瞥向安可身邊的人，似乎是個beta，身上沒有任何讓他頭疼的信息素，只有淡淡的消毒水味。“嗯……這位是？”
“你不是不舒服嗎？我總覺得你不對勁，說什麽香水味道……莫名其妙的，剛好我這位前同事回學校看看，就順便把人拉過來，他是信息素科室的主治醫生。”
Beta身量頎長，帶著金絲眼鏡，文質彬彬地沖著陶稚點頭微笑，“你好，叫我許新汶就好。”
陶稚點了點頭，禮貌性地朝他笑了笑。
“或許你不認識我，但是我幾年前在帝國聯賽上見過你，指揮系唯一的beta。”許新汶笑道。
許新汶眉眼上挑，笑起來時眼梢總待著多情的意思，看著人時顯得很專註，直勾勾地看著他，陶稚有些不適應，與他對視幾秒便先錯開了眼神，可仍舊感覺到那股視線停留在他身上。
安可見狀用手肘搗了一下許新汶的腰，見他這老毛病又犯了，好心提醒道：“你可能聞不到他身上的味道，標記他的Alpha你可惹不起。”
“那做個朋友總行吧，”許新汶扶了扶眼鏡，被前同事拆穿心思也不惱，仍舊笑盈盈的樣子，他想來健談，交不了男朋友，交個朋友也行，何況陶稚長得確實符合他的口味。
眼睛明亮，黑發柔順，皮膚白皙，身材也不錯，尤其笑起來雙眼彎彎的確找人喜歡。
許新汶笑了笑，目光略過屋內的淩亂，以及由衣服築起的小巢。
陶稚註意到他的目光，口罩掩蓋下的兩頰有些發燙，“抱歉，屋裏可能有點亂。”
他將門敞開，領著兩人進了屋內，倒了兩杯水。
許新汶目光掠過陶稚脖頸後顯眼的牙印子，眸中盡是了然，喝了一口水，微笑道：“你的alpha伴侶似乎……“有些混蛋呀。
剩下的話他自然沒有說出口。
陶稚聞言一楞，“什麽？”
許新汶搖了搖頭，“沒什麽，”他推了推眼鏡，繼續道，“你現在這種狀態持續多久了？平時有服用過影響信息素分泌的藥物嗎？或者說……你的伴侶有讓你吃過這類藥嗎？”
陶稚表情有些錯愕，回憶了一下，“沒有。”他除了一日三餐外，就再也沒有吃過其他的東西。
安可在一旁聽得冷汗都出來了，見許新汶都這麽問了，多半是心裏有底了。他沒想到伊萬竟然為了獨占陶稚，竟然能做出這種事。
“小稚……”
他看著陶稚一副被蒙在鼓裏的模樣，於心不忍，剛要開口，他的通訊器忽然響了起來，屏幕上赫然寫著自己上級領導的名字，他哪敢怠慢，連忙接通，立即露出了難色，“這事著急嗎，我現在暫時還抽不開身……”
不知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麽，安可的臉色有些難看，陶稚見狀知道他放心不下這邊，連忙道：“沒事，你先去忙吧，有許醫生在就行了。”
許新汶點了點頭，“有急事你就先去處理吧。”
安可頭疼地掛斷了電話，“早不找我晚不找我，怎麽偏偏挑這個時候來……小稚，有事聯系我，這事一時半會兒可能沒那麽快處理好。”
“好，你快去吧。”
安可走後，許新汶在包裏拿出一盒藥遞給他道：
“你這癥狀多半是信息素紊亂了，我這包裏剛好有一盒前男友留在我這的抑制劑，一直忘了扔，上星期和他剛分手，保質期也還沒過，你要是不舒服可以先湊合著吃，你有空的時候再到醫院去，我重新開藥給你。”
陶稚接過藥盒，疑惑道：“信息素紊亂？”他一個beta怎麽好端端地信息素紊亂了呢？
許新汶見他一臉單純，試探性地問道：“你那個alpha獨占欲應該不小吧？Alpha可是標記不了beta的，他怎麽可能忍受得了，光是beta在外面走一圈都能沾上各種信息素的味道。”
“alpha天生自大且領地意識極強，你是個beta，應該沒少受罪吧。”許新汶想起了陶稚脖頸斑駁的痕跡，話裏話外都帶著點挑撥離間的意思。
這話倒是讓陶稚想起了伊萬最近已經很久沒有標記過他了，幾乎處處順著他，乖得簡直像是換了個人，陶稚不禁替伊萬辯解道：“是因為他沒有安全感。”
說到這陶稚自己也有些心虛，伊萬本身就是個獨占欲極強的人，外加自己當初假死跑路的事情，伊萬沒瘋，還留著他一條命他都有些意外。
“倒是我，我連個像樣的禮物都沒有送過，沒什麽浪漫細胞，”陶稚低頭看見自己手上那枚伊萬戴在他手上的家族戒指，摩挲了一下戒面，不禁有些心虛，“他見過的好東西太多，我也不知道該他準備什麽。”
許新汶聞言心思活泛了起來。
“搞浪漫這事兒我倒是可以幫幫忙，不如加個聯系方式？”許新汶撐著下巴，看著他笑道，“明天你有空的話，我可以帶你去帝國商業圈看看，那的空中花園餐廳應該能符合你的期望。”
“報酬什麽的，請我吃頓飯就好了。”許新汶開玩笑道，將自己的通訊器拿了出來，“我這要求不過分吧。”
陶稚聞言考慮了一下，安可有事在忙，周昊也不常在宮外，許新汶能幫忙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他才和許新汶加了聯系方式，伊萬那頭的視頻電話就打了過來，許新汶見狀挑了挑眉，笑道：“那你記得按時吃藥，明天我來接你。”
臨走時，沒有把掛在椅背上的大衣拿走。
陶稚沒有註意到這事，他將許新汶送走後，連忙接通了視頻電話。
他就著水，把剛剛許新汶給他的抑制劑的藥片吃了下去，果然好受了許多，難道真的是他信息素紊亂了？
“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伊萬目光落在陶稚手中的藥片上，眸光一定，問道，“你在吃藥？”
陶稚點了點頭，“剛剛安可帶許醫生過來給我看看，說我是信息素紊亂了才會聞到信息素的氣味……難怪我最近總是離不開你，也不知道怎麽就突然有這個癥狀了。”
“許醫生？”伊萬眉頭輕蹙，心中警鈴作響。
“嗯，許醫生，許新汶。多虧了他，我吃了他的藥就好多了。”陶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要不然總粘著你怎麽行。”
伊萬見狀，勉強地勾出一點笑意，可眸色卻有些冰冷，他註意到陶稚身邊椅子上的衣服，“這件大衣不是你的吧。”
陶稚這時才註意到這件大衣，“哦，是許醫生的，他好像忘記帶了，不過我明天去……”
陶稚剛想說自己明天和他見面可以帶給他，差點說漏了嘴，畢竟要給伊萬一個驚喜，他便不想透露太多，話鋒一轉，“我等會聯系一下安可，讓他幫忙帶給許醫生。”
“是嗎？”
陶稚剛才那點欲蓋彌彰，伊萬早就看得清清楚楚，心中陰雲密布，可面上卻不顯，等陶稚聊困了，電話掛斷後。
“許。新。汶。”伊萬一字一句地說著這個名字，眸間的情緒翻湧，“這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走了一個周昊，又來了一個許新汶，陶稚身邊礙眼的人怎麽一個接一個的，叫人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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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陶稚瞞著伊萬出了軍校，許新汶先將他接去了服裝店。
“你身材這麽好，總穿T恤衛衣也太浪費了，去餐廳吃飯前先挑件衣服吧。”許新汶一邊開車一邊道。
陶稚一聽，他這趟出來就怕伊萬隨時查崗，自己準備的驚喜就怕露餡了，如果在服裝店耽擱時間，到時下午伊萬視頻過來，他怕是還在外面呢，“不用了，我去完餐廳就回去了。”
許新汶見他沒什麽興趣，便換了一種說法，“這麽著急回去做什麽，準備驚喜，除了去餐廳吃飯，也得要準備鮮花，禮物吧，穿著也得要和平時不一樣，這些很快就逛完了，你別擔心。”
陶稚聽見他這麽說，也沒再好意思拒絕，提到禮物這事，他其實盤算了很久了，打算再送伊萬一個婚戒，他親手挑的。
兩人從商業街頭一直逛到尾，期間陶稚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總感覺有人在看著他，可每回一轉身卻什麽可疑的人也沒見到，便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試衣服的時候，陶稚把外套和通訊器放在了外面，許新汶幫他保管著，他前腳剛進試衣間，後腳通訊器便提示有人來電，Ivan。
許新汶見到這和昨天視頻通訊顯示的一個名字，就知道是標記陶稚的alpha，他任電話響了幾秒，便按下了拒聽鍵。
隨即立即彈出幾條消息。
Ivan：？和誰在一起
Ivan：怎麽掛電話？
緊接著一個又一個的電話打過來。
許新汶不動聲色地次次將電話掛斷，並將通訊記錄刪除，幹脆將它關機放回了原位。
沒一會兒陶稚從試衣間出來了，陶稚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襯衣剪裁幹凈利落，款型及其顯腰線，領結垂下的絲帶在鎖骨處綁成蝴蝶結，隨著他的動作輕微晃動著，像是等待拆開的禮物。
許新汶目光流連在他身上，一時竟挪不開一點。
陶稚左看看右看看，總覺得這衣服有些……悶騷，“還是有些不習慣，要不我再換一件吧。”
許新汶立即擋住他解衣服扣子的手，“不，很適合你。”
陶稚猶豫了一會兒，摸了摸布料，覺得還是聽取別人的意見，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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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五次通話時被掛斷後，伊萬徹底坐不住了，此時副官恰好走了進來，便聞見了空氣中暴虐的信息素氣味。
伊萬看向他，捏著通訊器的手指泛白，問到：“那個姓許的信息查到了嗎？”
副官咽了一口口水，拿出檔案，把許新汶的一切交代了個底朝天，就連幼兒園幹過什麽事也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性別beta，但許新汶性取向不忌……三種取向通吃，為人風流浪漫，過往情人數不勝數……還有一點……“
伊萬臉色越變越黑。
“……他尤其鐘情黑發纖細的男子。”
哢嚓——伊萬手裏的通訊器硬生生被掐折了。
“皇妃除了日常問診之外……還……”
“說。”
“還和他出入了商業街道，服裝店……皇妃還預約了後天的空中花園餐廳的豪華包廂……還有，兩人還去了那家婚戒店……”
斯諾卡帝國男士每人只能在那定制一枚戒指，意義自然不言而喻，當初他和陶稚婚禮上交換的鉆戒就是這家店的定制款，陶稚怎麽能和別的男人去？
伊萬額角青筋跳起，早已在發作的邊緣。
副官身軀一震，眼皮直跳，嚇得大氣不敢喘。
伊萬面上隱忍著怒氣，風雨欲來，他看著眼前堆積成小山的辦公文件，“把這周的會議全部提前，給我預留好後天的空閑時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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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稚渾然不知自己大難臨頭，正煩惱著該怎麽準備這次約會驚喜。
讓他撩伊萬，他手到擒來，有時自己什麽也沒做，伊萬便先坐不住了，將他折騰得不行。可搞浪漫驚喜這事他是頭一回，也不知道伊萬會不會喜不喜歡，
尤其最近伊萬及其反常，聯系他的頻率越來越低，就連視頻的時間也大大縮短了，沒一會就說自己需要開會……
陶稚分辨不出到底是借口還是事實，看見伊萬這麽忙，有些拿不準到時伊萬會不會答應和他出來。
許新汶見他緊張，便提議在正式的約會之前，主動提出可以先和他排練一次，從見面，到晚餐，再到求婚。
陶稚也擔心到時自己因為緊張出錯，倒也沒多想，以為許新汶這人就是這麽熱情。
按約定，陶稚已經換好了衣服等在了餐廳包廂裏，手心微微冒汗，對著鏡子整理著自己的著裝，攥著絨面的戒指盒，小心翼翼地揣進了口袋裏。
含苞欲放的玫瑰上還沾著水珠，珠光搖曳，香薰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侍應生進來擺放好了餐具和紅酒。
他看了一眼時間，這個點許新汶按理來說也該來了，陶稚便拿出通訊器撥打了許新汶的電話，結果那頭只聽見許新汶有些虛弱的聲音，“餵……？”
陶稚聽見他聲音不對勁，便問道：“許醫生，你怎麽了？”
“嘖……別提了，今天出門不知道誰家遛狗不牽繩，小腿給咬了一口，上醫院去了。”許新汶最近不知怎麽的，總是倒黴，原本今晚想著還能和陶稚共進晚餐，小酌一杯，結果半路被狗咬了。
陶稚聞言都有些震驚，“你被狗咬了？”
“疼死了……你過來看看我吧，我這腿殘了，開不了車回家……”許新汶想著被咬了也就算了，好歹借個機會增進點接觸。
陶稚聞言也有些於心不忍，“那我過去看看你，幫你打車回去吧……”
他剛走到包廂門口，忽然發現門被人從外面反鎖了，陶稚有些懵了，拍了拍門，外面半天也沒有人回應，“我這門好像打不開了……”
“什麽？”許新汶聞言錯愕道。
這時包廂內的燈光突然被關了，陷入了一片昏暗，只留下遠處的燭光，昏暗的光線很難看清屋內的情況。
“跳閘了嗎？”陶稚心裏也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有些慌了，不斷的拍著門，“有人嗎？！”
忽然，昏暗的室內出現了一股熟悉的氣味，還沒等陶稚反應過來，他整個人便被攔腰扛了起來，被一具結實的身體壓在了餐桌上，玻璃杯發出清脆的聲響，紅酒搖曳低落在了桌面。
陶稚臉朝著桌子，艱難地扭頭看去，眼前赫然出現伊萬精致的面龐，薄唇輕抿，眸色危險。
“……殿下？”陶稚楞住了，“你不是在宮裏嗎？”
“餵？陶稚你沒事吧？！”許新汶的聲音從通訊器那頭傳過來。
伊萬聽見他這話臉色更黑了，掐著他腰的手更加用力，另一只手扯過陶稚手中的通訊器，直接往一旁扔去，摔成了四分五裂。
伊萬的大手輕而易舉地握住陶稚的脖子，身體像是火爐一樣滾燙，一聲不吭直接往陶稚的腺體上狠狠咬了一口，低沈的聲音說道：“我不僅要防Alpha和omega，現在就連beta我也要提防，陶稚，我真就不該心軟把你放出來。”
動作粗暴，陶稚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伊萬暴虐的怒火此刻還是收斂著，可滔天的醋意早就讓他忘了輕重，把腺體都啃咬出了血。
平日裏清冷的嗓音沾染上病態的意味，一遍遍地盤問著：
“這衣服穿給誰看？”
“不接電話？”
“背著我跟誰與約會？”
“紅酒好喝嗎？”伊萬把陶稚壓在長桌上，將紅酒倒在衣服上，輕輕松松就將衣服撕碎，漏出線條漂亮的白皙背部，順著酒液啃咬舔舐。
“嘶……殿下，疼！和以前一樣有話好好說……唔！”
伊萬聽得心煩，直接把人親得喘不過氣來，“和以前一樣？”
“以前我就不應該裝乖，就該把你*成omega。”
“？！”陶稚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第一次聽見伊萬說出這麽粗俗的字眼，他的臉立即發紅發燙，想要張口解釋，可才剛發出一個音節便被伊萬及其霸道地堵住嘴。
伊萬冷笑道，看著桌上的鮮花，只覺得醋意翻湧。
“又是鮮花，又是紅酒的，你之前怎麽對我沒有這麽浪漫過呢。”
“你和他還去看了婚戒？”伊萬咬牙切齒道，他摸到陶稚口袋絨面的戒指盒，打開赫然出現一個對戒，他的手都在顫抖，藍眸眼角泛紅，狠狠地看著陶稚，下一秒像是要把他吃了。
他將戒指盒狠狠地砸在桌上，四分五裂。
陶稚心都跟著疼痛，他一半的積蓄都在這對戒指上了，身體被折磨得難受，原本好好的約會鬧成這樣，他又挫敗又委屈，心裏也有些惱了，抿著嘴唇，要將伊萬推開。
“你把戒指拿起來好好看看戒圈裏面刻的是誰的名字！”陶稚吼了出來，眼淚也跟著流了出來，他說不上是因為疼的，還是因為委屈。
伊萬原本還怒氣沖沖的，見陶稚紅著眼一臉委屈的樣子，他喉結滾動了一下，身體都止不住發熱，低聲咒罵了一句，半信半疑地拿起戒指一看。
Ivan。
伊萬整個人都怔住了，巨大的驚喜鋪面而來，呼吸有些急促，看向陶稚不斷地確認道：“……是給我的？”
陶稚被這個烏龍搞得挫敗得很，明明準備了這麽久，就是為了給伊萬驚喜，結果到頭來還是搞砸了，“……原本想給你補正式的求婚，算了，全給搞砸了。”
伊萬一聽，心慌了，“什麽叫算了？”聲音都在顫抖。
“……乖，給我戴上好不好。”他將戒指塞進陶稚的手裏，像從前那樣抱著陶稚，用臉蹭著他的頸窩撒嬌，“我真不知道……”
伊萬心慌到早就拋棄了自己高傲的架子，像是個犯錯的孩子抱著陶稚一遍遍地說道：
“我錯了……”
“是差了什麽，鮮花？蛋糕？還是紅酒，我現在就讓人補上來。”
伊萬抓著陶稚的手，深呼吸，“打我出氣吧，別不理我。”
“我真想要……”
“我錯了……”
“你不給我親手戴上那就一點意義都沒有。”
“乖，我錯了……”
陶稚被他蹭得早就沒了脾氣，低頭看向手中的戒指，又擡眼看了看伊萬，伊萬正一臉認真和期待地看著他。
陶稚嘆了一口氣，伊萬整個人就跟著緊繃了起來。
他抓住伊萬的手，在戴上戒指之前卻停了下來，伊萬現在恨不得自己把手指往前戴上。
陶稚停下手上的動作，決定還是得好好和伊萬申明一下他的態度：“殿下，戴上之前約法三章。”
伊萬心急如焚，“什麽約法三章？”
“第一，有話直說，別憋著使壞。”陶稚這次是真被伊萬搞怕了，每回吃醋發瘋他半條命都要被折騰沒。
“好。”伊萬答應得很幹脆，眼神忍不住往陶稚手裏的戒指看去。
“第二，別再偷偷派人監視我了……”
伊萬清冷貴氣的臉破天荒地出現一絲心虛的情緒，“……嗯。”
“第三……這個我還沒想好，以後補充。”
“……好。”
“好了……該給我求婚了吧。”伊萬圈住陶稚的細腰，語氣生硬地撒嬌道。
陶稚被他蹭得脖子發癢，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等下，還有一個問題……”
“什麽？”
“許新汶怎麽會被狗咬？”
伊萬表情一僵，嘴硬道：“他惹的那些風流債，有人放狗咬他也不奇怪。”
陶稚見他沒有直接否認，便知道這事多少跟他沾點關系，無可奈何地看著他，讓自己看起來盡量嚴肅道：“下次不能再這樣了。”他以前怎麽沒發現伊萬這麽幼稚。
伊萬有些不情願，但還是點頭答應下來，“……嗯。”
陶稚在他炙熱的註視下，小心翼翼地將戒指給他戴了上去，伊萬看著手上的戒指很久，藍眸有種道不明的情緒，像是等待了很久的東西終於得到了。
他可以看見伊萬眼角有些泛紅，還沒等他起身去看清伊萬的神色，就又被壓在桌上，伊萬的臉埋在他脖頸處，語氣悶悶地，“我很喜歡。”
“對不起，我搞砸了……”
“這種約會以後還有嗎？”
陶稚笑了笑，答：
“以後都會有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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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室內很暗。
聽見陶稚的回話，伊萬濃烈的信息素稍微收斂了一些，昏暗的燈光下，伊萬垂著眸，有力的拇指撚著陶稚的唇，凝視半晌，淹沒在陰影之下五官深邃。
陶稚被他盯得心裏發毛，透過伊萬暗沈的藍眸隱隱察覺出一絲危險，他擡手想要去開燈，卻被一只大手抓住。
“張嘴。”伊萬低聲說道。
緊接著聽見玻璃磕碰的聲響，有幾滴液體滴在他的臉上。
“？……唔。”陶稚還沒等反應過來，隨著伊萬來勢洶洶的吻而來的還有一種沒有味道的液體，伊萬迅速地用拇指揉按在他的喉結上方，陶稚本能地將東西咽了下去。
“咳咳咳……”陶稚被嗆得眼尾泛紅，感到冰涼修長的手指拂過他眼角溢出的淚，他躲了一下，問道，“什麽東西？”
黑暗中，伊萬早將空瓶子仍在一邊，裏面裝著的，和幾年前陶稚偷偷在他水裏加的藥劑一樣。
能夠讓被標記過的Beta也能像Omega一樣嗅到他信息素、產生費洛蒙反應的東西，他曾經唾棄的手段，現在卻用在陶稚身上。
可他一想到陶稚能夠因他的信息素興奮，甚至於會排斥其他omega、alpha的信息素，他就忍不住心跳加速，早將什麽道德拋之腦後了。
“你有聞到什麽嗎？”伊萬維持著壓制的姿勢，悄悄散發著濃郁的、求偶般的信息素。
陶稚一頭霧水，試著嗅了嗅，除了平日裏能隱約嗅到的伊萬輕微的味道外，再也沒有什麽特別的。
“你今晚怎麽了？”
伊萬楞神了一會兒，是他太心急了，藥效不可能會對beta這麽快起作用，他神色如常，輕輕吻了下去，“沒事。”
他的長臂攬住陶稚的窄腰，眸光暗沈好似醞釀著什麽，伊萬將下巴擱在陶稚的頸窩，“你這些年瘦了太多，營養不良，去帝國軍校之前，我來照料你的飲食，吃的、喝的都要經過我過目。”
陶稚不知為什麽，被伊萬箍得身上發汗，有股不同以往的沒來由的燥熱，伴隨著昏昏沈沈的困意。
對於伊萬要控制他的吃食，心中沒有半分起疑，因為伊萬從以前就是這樣的控制欲，連吃飯都是盯著他一口一口吃完。
伊萬將他的變化盡收眼底，“困了就睡了吧。”伊萬語氣低沈柔和，帶著蠱惑的意味，高大的身軀將陶稚抱在懷裏。
-
陶稚第二天醒來，床邊已經空了。
在他意識清醒後，空氣中覆雜的味道撲面而來，過往收拾房間的仆從身上是他從未聞到過的氣味，夾雜著人類費洛蒙的味道讓他本能排斥，陶稚忽然感到有點惡心，只有把臉蒙在伊萬的枕頭上才會好受些。
伊萬的氣息，比以往還要強烈。甚至殘留在枕頭上信息素的氣味都讓他感到安心。
陶稚有些頭暈，“你們先出去吧。”他對一臉迷茫的仆從說道，臉色有些蒼白。
等他確定房間裏的人都走光了，才放心地從伊萬的被子裏鉆出來，從衣櫃裏將伊萬的衣服都抱了出來，將自己整個人都用他的衣服圍了起來。
沒一會兒，房門又被打開了。
“沒事的，這裏面不用收拾了。”陶稚窩在裏面，悶悶地出聲道。
可來人沒有出聲，反倒腳步逼近，陶稚感到罩在他頭上的被子被掀開了，本能地要扯回來，結果迎面看見了伊萬那張精致的臉，面容清貴漠然，可不知為何從他眼神裏看出了幾分興味……和愉悅。
陶稚嗅到伊萬身上的味道，他從來沒有這麽渴求過，他咽了咽口水，從被窩裏迅速鉆了出來，像只小狗一樣在黏在伊萬身上嗅著，心裏那股煩躁不安才消失了。
“……殿下，我怎麽覺得你身上的味道變濃了。”陶稚嗅著伊萬的信息素說道，雙手將伊萬熨帖平整的制服都揪皺了。
伊萬低下頭，金發碧眸，眼睫垂下像只饜足的獅子，他看著陶稚粘著自己的樣子，盡量壓制住自己的興奮，神色如常，喉結滾動了一下，“是嗎？”他只輕聲說道，似乎自己也覺得意外。
“渴了吧，先喝水。”伊萬攬著陶稚的腰，將自己帶來的水遞過去，眼神緊盯著口渴的陶稚乖乖喝下去。
陶稚剛剛喝得有些急，用手背抹去嘴角的水漬，見到伊萬起身要走，本能地又粘了上去拉住人，焦急地問道：“你去哪？”
問完自己也楞住了，什麽時候自己這麽離不開伊萬了，就連離開一秒都感到不安。
伊萬停下腳步，微微側臉，嘴角被金色長發輕輕掩住，可陶稚似乎能看見一絲難得的笑意，輕微到陶稚以為自己看錯了。
“餓了吧，我讓人準備吃的，小萬現在就在餐廳。”
“哦……”陶稚為自己剛才的大驚小怪感到一陣臉紅，自己今天怎麽跟著了魔一樣。
伊萬牽住陶稚的手，悄悄釋放信息素將陶稚整個人包裹起來。“走吧。”
像是從前，在別人面前陶稚很少會主動和伊萬這麽親密，可這回他卻恨不得整個人挨著伊萬。
等到了餐廳，小萬見到陶稚，先是顧忌地看了一眼伊萬，隨後意外矜持地站在原地，幽幽地喊了一聲：“爸爸。”
圓圓的眼睛在兩人身上來回看著，他聞到伊萬身上濃烈的宣誓主權的信息素將陶稚包裹起來，小萬是個alpha，根本不敢靠近。
陶稚被伊萬的信息素包裹著，稍微好受了一些，走上前摸了摸小萬的頭，笑著說道：“今天怎麽起得這麽早。”
“他以後都要這麽早起了，上學都是這個時間起床的。”伊萬給陶稚面前的杯子倒上熱牛奶，慢條斯理的動作矜貴優雅。
陶稚點了點頭，給小萬的手上塞了一個面包，“以後爸爸去軍校了，你也要這麽早起床，乖乖收拾好東西去上課。”
伊萬倒牛奶的動作一頓，臉上表情有些僵硬：“你還是要去軍校嗎？”明明剛才起床還用著他的衣服築巢，黏人得不行，竟然還想著去。
陶稚也有些被他問懵了，遲疑地問道：“……難道不能去了嗎？”
伊萬表情僵硬了幾秒，隨後神色如常，放下瓶子，“沒有……我只是看你今早起來好像不太舒服。”
他壓制住心底的不甘心，幽幽地補了一句：“如果想回來，我隨時可以帶你回來。”
陶稚不知道伊萬的小動作，乖乖地點了點頭，“說到這個，我也覺得奇怪，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今早起來總是會問道一些奇怪的味道，我是不是該看看醫生了。”
伊萬聞言拿起叉子的手一頓，面上平靜地胡謅道：“也許是被我標記了的緣故，之前你不也會聞到一點我的信息素的味道嗎？”
陶稚皺了皺眉，也想不出其他原因來，覺得伊萬說得也有些道理，“也許是吧。”
陶稚信了伊萬的說辭，可接下來的幾天癥狀並沒有減輕，他發現自己對於別的Alpha身上的味道身體抗拒的反應越來越強烈了。
而且……他開始有了收集伊萬衣物的癖好，尤其是帶著伊萬濃重信息素的襯衣和領帶。
所以陶稚開始強烈要求伊萬不能再繼續標記他了，讓他意外的是，伊萬除了表情有些隱忍，每天沖冷水澡之外，並沒有像之前那樣霸道強勢地要標記他，可他排斥反應也並沒有因此減弱。
直到前往軍校的那天也依然如此。
陶稚只有戴上了口罩才好受些，他的行李背包裏還偷偷裝著伊萬的領帶和貼身衣物……礙於有些丟人，他並不想讓伊萬知道。
車內密閉的空間，伊萬就坐在他旁邊，而他懷裏抱著的背包裏……裝著他偷偷藏起來的伊萬的衣服。
車子平穩地停在軍校後門，陶稚摘下口罩，親了親伊萬的臉頰，“那我就先下車了。”
陶稚將手放在車門上，伊萬自從他出門後就一直低氣壓，忽然冷不丁地開口道：“你寧願偷偷拿著我的衣服也不願意留下嗎？”
語氣有些幽怨。
“這幾天明明這麽黏著我。”
“陶稚。”伊萬咬牙切齒的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嗯？”陶稚還沈浸在自己偷拿衣服被發現的尷尬裏，“……那我把衣服還給你？”說著，動作遲疑地拉開背包拉鏈，有些不舍地把幾條領帶放在了伊萬的手上。
“……”伊萬語塞地按住陶稚的手，臉色鐵青道，“你意志力可真強。”
“你走吧。”伊萬說完，徹底沈不住氣了，將臉瞥過去。
眼神卻忍不住往旁邊瞥，結果就聽見車門開啟的聲音，陶稚下車了，伊萬的臉色更黑了。
隨後響起窗戶被敲擊的聲音，伊萬表情稍稍微緩和了一些，矜貴地擡起下巴，“你改主意了？”
“殿下……”陶稚口罩很大，露出來明亮的下垂眼正眼巴巴地看著伊萬說道。
把伊萬看得心神蕩漾，語氣立即柔和起來，“怎麽了？想回去了？收拾東西上車。”
陶稚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臉伸進車窗裏，扯下口罩，親了親伊萬的臉頰，“……你把剛才我拿給你的領帶給我吧。”
“這才剛開學呢，每星期放假我就回去了。”
伊萬被他氣得太陽穴突突地跳，抓住領帶的手青筋爆出，直接將手壓住陶稚的脖子，將人拉進車窗裏，扯下口罩，狠狠地親吻，直到陶稚喘不過氣來才松手，“知道了，放假我來接你。”
說完，將領帶塞進了陶稚胸前的口袋裏，說罷，又盯著他半晌繼續道，“想回來隨時回來。”
“走吧。”伊萬說完閉上眼，眉頭緊皺，像是極力忍耐著什麽，對著司機說道。
陶稚被親得懵了，車子已經開走了。還沒揣摩出伊萬生得哪門子的氣，扭頭就見到許久不見的安可石化的站在後門前，想必是早就看見了剛剛那一幕。
安可留校擔任了輔導員，這次是他來接他入學，時隔多年未見，陶稚比從前更瘦了，氣質眉眼比從前更柔和……有種被滋潤過後的美感。
多年不見，陶稚活著回來的消息足夠讓安可興奮過頭，可剛才那一幕實在對他沖擊太大，安可看著陶稚破皮的嘴角，“你和殿下這孽緣……”意有所指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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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我還記得當初殿下知道你活著逃跑的消息，他第一個來找的就是我，那個臉色和信息素……嘖嘖。”
安可回憶起來仍然心有餘悸，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我感覺他下一秒就要把槍抵我腦袋上了……我當時以為他要把你找出來折磨死你，嚇得一句話也不敢說……”
安可咽了咽口水，話題又回歸現在，回想起剛才自己看到的那一幕，“我聽周昊說，殿下把你關起來了，怎麽突然大發善心讓你離開他視線範圍內了？”
“說真的，你這次還打算跑嗎？伊萬把你抓回來後有沒有折磨你啊……如果你要跑，計劃之前和我說一聲，我這心臟真要承受不住了。”
陶稚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破皮的嘴角，他還沒來得及和安可好好敘舊，就聞見了安可身上不同以往的濃重的氣味，他的身體本能地排斥著這個味道，將口罩往上扯了扯。
陶稚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你今天噴香水了嗎？”
安可一臉茫然，註意到陶稚的反常，連忙道：“沒有啊，你怎麽看起來臉色這麽差。”
陶稚忍耐著不適，搖了搖頭，“沒事，不知道最近怎麽了，總是這樣。”他身體每一個因子都在叫囂著回到伊萬身邊，就像是被標記過後的omgea渴求alpha伴侶那樣，他想要伊萬身上那股信息素的氣味安撫自己，可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是個beta。
安可蹙眉看了他半晌，正色問道：“……小稚，你老實告訴我，你被伊萬找回來之後，他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陶稚能夠全須全尾地回來他就足夠意外了，畢竟以伊萬這麽高傲的性格竟然能容忍有人欺騙他這麽久……
陶稚聞言，回想起這些天伊萬幾乎都在遷就自己，乖乖定期吃藥，不再強制標記自己，除了偶爾耍脾氣吃醋外，幾乎和從前那個單純、性子有些冷傲的殿下沒什麽兩樣。
“殿下不是那種人，”陶稚搖了搖頭，見安可皺著眉一臉憂愁得到樣子，心中一暖，他繼續道，“如果他真想對我怎麽樣，我也沒法活著回來。”
安可腦海中浮現剛才伊萬在車上拉著陶稚強吻時，向他瞥過來，那種漫不經心又暗含警告意味的眼神，心裏就不住發毛，聽見陶稚的描述，不禁語塞：“……”
遲鈍的beta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上有重的alpha氣味，濃到變態了，也不知道是怎麽留下來的，陶稚竟然還單純地以為伊萬變正常了。
安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道：“算了……你要真有什麽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我也算半個醫生，在醫院也有認識的前同事能幫你看看。”
見陶稚身體不舒服，安可便先帶著他去了宿舍，交代完讓他好好休息便走了。
陶稚見安可走後，將口罩扯下來，從背包裏掏出沾滿伊萬氣味的衣服……堆成了一個小窩，這些他藏得深，伊萬沒有發現。
陶稚嗅著伊萬的氣息，不滿足於僅僅聞著味道，甚至將意見伊萬的白色襯衣給換上了，光滑絲質的觸感和信息素的氣味讓剛才那股空虛不安才緩上一會兒。
這時通訊器卻響了起來，陶稚被嚇了一跳，見到視頻通話顯示的是伊萬，再看一眼此刻的狼藉，頓時有種被抓包的窘迫感。
陶稚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按下了接通鍵。
屏幕裏出現了伊萬精致的臉龐，此刻正坐在書房裏。
伊萬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陶稚身上的襯衫，眸色漸漸變暗，“什麽時候拿的？”
“衣服對你來說有些大了，鎖骨和肩膀都漏出來了。”
伊萬頓了一會，語氣有些沙啞，一字一句地補充道：“但很適合你。”
陶稚聞言耳根發燙，一看見伊萬，原本平覆下去的不安感又出現了，衣服上殘留的信息素還是太少了。
“殿下，我感覺身體好奇怪。”陶稚有些難為情，他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麽粘人，明明還是自己主動想要來軍校的，這半天不到就開始不適應了，他捂住了發燙的臉，悶悶道：“總是想……”
剩下的話說得含糊，叫人分辨不出是什麽。
伊萬將眼前陶稚的變化盡收眼底，喉結滾動，將自己的期待和興奮隱藏得很好，步步緊逼地問道：“想什麽？”
語氣清冷，但帶著蠱惑，“大聲點，我聽不見。”
只要陶稚說想回來，他就立刻去接。
句句盤問，馬上就能聽見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忽然陶小萬跳進了屏幕範圍裏，跳起來去看陶稚，委屈巴巴地喊著：“爸爸！”
伊萬將鏡頭往上移，對準自己那張精致得無懈可擊的臉，剛才小萬毛茸茸的半顆腦袋立刻不見了，只見伊萬藍眸往下一瞥，“小萬，作業還沒寫完，等會教導老師要來檢查了。”
說完，只聽見門被關上的聲音，背景音頓時清凈了，只聽見伊萬有些沈重的呼吸聲。
“剛剛說的，想什麽？”
“想你身上的味道……”
陶稚的良心喚醒父愛，補上了一句：“……還有小萬。”
“……只是味道？”伊萬臉色僵硬了，恨不得從屏幕裏把人揪出來，把威逼利誘各種手段用盡在陶稚身上，然後親得他只能氣喘籲籲地親口說愛他、想他、想回來，才罷休。
伊萬太陽穴突突地跳，偷穿他衣服和他視頻，結果就只和他說這些？
他有時候懷疑陶稚時故意的，一言一行天生就長在他興奮點上，把人撩得坐立難安，卻又一點都不負責。
“……陶稚。”伊萬咬牙切齒地喊出他的全名。
陶稚被他這幽怨的眼神看得心中一緊，“……怎麽了？”
他就怕伊萬用這種眼神看著他，以前碰到這種眼神，不是嘴唇遭殃，就是腺體遭殃，得虧現在隔著屏幕伊萬還不能動手動腳，不然陶稚此刻真想拔腿就跑了。
伊萬抿了抿薄唇，剛要說話，就聽見安可那傳來清脆的門鈴聲，他見陶稚鏡頭晃動，似乎是去給人開了門。
“安可……？”
陶稚話說到一半，見安可旁邊還跟著一個人，安可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陶稚顧忌地看了眼通訊器，看著伊萬沈郁的表情，心虛地說道：“……殿下，我和安可說幾句話，很快就回電話給你。”
伊萬從來只有掛別人電話的份，哪有自己主動打電話話還沒說完就被掐斷的，看著陶稚，按以往他的脾氣早順著網線抓人去了，怎麽可能還這麽“冷靜”的和陶稚這麽討價還價。
“……好，”伊萬佯裝心平氣和，提醒道，“你記得吃飯，到了軍校飲食還是得要和宮裏一樣，一日三餐我都會命人準備，不能挑食。”
在陶稚徹底離不開他的信息素之前，伊萬覺得自己還是得要適當地裝裝乖。
陶稚沒想到伊萬這次竟然松口的那麽快，也有一些楞住了，“……嗯嗯，那我掛了？”
通話顯示斷開。
安可見陶稚盯著屏幕發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小稚，該回神了。”
陶稚回神過來，將口罩往上拉了拉，目光不自覺瞥向安可身邊的人，似乎是個beta，身上沒有任何讓他頭疼的信息素，只有淡淡的消毒水味。“嗯……這位是？”
“你不是不舒服嗎？我總覺得你不對勁，說什麽香水味道……莫名其妙的，剛好我這位前同事回學校看看，就順便把人拉過來，他是信息素科室的主治醫生。”
Beta身量頎長，帶著金絲眼鏡，文質彬彬地沖著陶稚點頭微笑，“你好，叫我許新汶就好。”
陶稚點了點頭，禮貌性地朝他笑了笑。
“或許你不認識我，但是我幾年前在帝國聯賽上見過你，指揮系唯一的beta。”許新汶笑道。
許新汶眉眼上挑，笑起來時眼梢總待著多情的意思，看著人時顯得很專註，直勾勾地看著他，陶稚有些不適應，與他對視幾秒便先錯開了眼神，可仍舊感覺到那股視線停留在他身上。
安可見狀用手肘搗了一下許新汶的腰，見他這老毛病又犯了，好心提醒道：“你可能聞不到他身上的味道，標記他的Alpha你可惹不起。”
“那做個朋友總行吧，”許新汶扶了扶眼鏡，被前同事拆穿心思也不惱，仍舊笑盈盈的樣子，他想來健談，交不了男朋友，交個朋友也行，何況陶稚長得確實符合他的口味。
眼睛明亮，黑發柔順，皮膚白皙，身材也不錯，尤其笑起來雙眼彎彎的確找人喜歡。
許新汶笑了笑，目光略過屋內的淩亂，以及由衣服築起的小巢。
陶稚註意到他的目光，口罩掩蓋下的兩頰有些發燙，“抱歉，屋裏可能有點亂。”
他將門敞開，領著兩人進了屋內，倒了兩杯水。
許新汶目光掠過陶稚脖頸後顯眼的牙印子，眸中盡是了然，喝了一口水，微笑道：“你的alpha伴侶似乎……“有些混蛋呀。
剩下的話他自然沒有說出口。
陶稚聞言一楞，“什麽？”
許新汶搖了搖頭，“沒什麽，”他推了推眼鏡，繼續道，“你現在這種狀態持續多久了？平時有服用過影響信息素分泌的藥物嗎？或者說……你的伴侶有讓你吃過這類藥嗎？”
陶稚表情有些錯愕，回憶了一下，“沒有。”他除了一日三餐外，就再也沒有吃過其他的東西。
安可在一旁聽得冷汗都出來了，見許新汶都這麽問了，多半是心裏有底了。他沒想到伊萬竟然為了獨占陶稚，竟然能做出這種事。
“小稚……”
他看著陶稚一副被蒙在鼓裏的模樣，於心不忍，剛要開口，他的通訊器忽然響了起來，屏幕上赫然寫著自己上級領導的名字，他哪敢怠慢，連忙接通，立即露出了難色，“這事著急嗎，我現在暫時還抽不開身……”
不知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麽，安可的臉色有些難看，陶稚見狀知道他放心不下這邊，連忙道：“沒事，你先去忙吧，有許醫生在就行了。”
許新汶點了點頭，“有急事你就先去處理吧。”
安可頭疼地掛斷了電話，“早不找我晚不找我，怎麽偏偏挑這個時候來……小稚，有事聯系我，這事一時半會兒可能沒那麽快處理好。”
“好，你快去吧。”
安可走後，許新汶在包裏拿出一盒藥遞給他道：
“你這癥狀多半是信息素紊亂了，我這包裏剛好有一盒前男友留在我這的抑制劑，一直忘了扔，上星期和他剛分手，保質期也還沒過，你要是不舒服可以先湊合著吃，你有空的時候再到醫院去，我重新開藥給你。”
陶稚接過藥盒，疑惑道：“信息素紊亂？”他一個beta怎麽好端端地信息素紊亂了呢？
許新汶見他一臉單純，試探性地問道：“你那個alpha獨占欲應該不小吧？Alpha可是標記不了beta的，他怎麽可能忍受得了，光是beta在外面走一圈都能沾上各種信息素的味道。”
“alpha天生自大且領地意識極強，你是個beta，應該沒少受罪吧。”許新汶想起了陶稚脖頸斑駁的痕跡，話裏話外都帶著點挑撥離間的意思。
這話倒是讓陶稚想起了伊萬最近已經很久沒有標記過他了，幾乎處處順著他，乖得簡直像是換了個人，陶稚不禁替伊萬辯解道：“是因為他沒有安全感。”
說到這陶稚自己也有些心虛，伊萬本身就是個獨占欲極強的人，外加自己當初假死跑路的事情，伊萬沒瘋，還留著他一條命他都有些意外。
“倒是我，我連個像樣的禮物都沒有送過，沒什麽浪漫細胞，”陶稚低頭看見自己手上那枚伊萬戴在他手上的家族戒指，摩挲了一下戒面，不禁有些心虛，“他見過的好東西太多，我也不知道該他準備什麽。”
許新汶聞言心思活泛了起來。
“搞浪漫這事兒我倒是可以幫幫忙，不如加個聯系方式？”許新汶撐著下巴，看著他笑道，“明天你有空的話，我可以帶你去帝國商業圈看看，那的空中花園餐廳應該能符合你的期望。”
“報酬什麽的，請我吃頓飯就好了。”許新汶開玩笑道，將自己的通訊器拿了出來，“我這要求不過分吧。”
陶稚聞言考慮了一下，安可有事在忙，周昊也不常在宮外，許新汶能幫忙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他才和許新汶加了聯系方式，伊萬那頭的視頻電話就打了過來，許新汶見狀挑了挑眉，笑道：“那你記得按時吃藥，明天我來接你。”
臨走時，沒有把掛在椅背上的大衣拿走。
陶稚沒有註意到這事，他將許新汶送走後，連忙接通了視頻電話。
他就著水，把剛剛許新汶給他的抑制劑的藥片吃了下去，果然好受了許多，難道真的是他信息素紊亂了？
“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伊萬目光落在陶稚手中的藥片上，眸光一定，問道，“你在吃藥？”
陶稚點了點頭，“剛剛安可帶許醫生過來給我看看，說我是信息素紊亂了才會聞到信息素的氣味……難怪我最近總是離不開你，也不知道怎麽就突然有這個癥狀了。”
“許醫生？”伊萬眉頭輕蹙，心中警鈴作響。
“嗯，許醫生，許新汶。多虧了他，我吃了他的藥就好多了。”陶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要不然總粘著你怎麽行。”
伊萬見狀，勉強地勾出一點笑意，可眸色卻有些冰冷，他註意到陶稚身邊椅子上的衣服，“這件大衣不是你的吧。”
陶稚這時才註意到這件大衣，“哦，是許醫生的，他好像忘記帶了，不過我明天去……”
陶稚剛想說自己明天和他見面可以帶給他，差點說漏了嘴，畢竟要給伊萬一個驚喜，他便不想透露太多，話鋒一轉，“我等會聯系一下安可，讓他幫忙帶給許醫生。”
“是嗎？”
陶稚剛才那點欲蓋彌彰，伊萬早就看得清清楚楚，心中陰雲密布，可面上卻不顯，等陶稚聊困了，電話掛斷後。
“許。新。汶。”伊萬一字一句地說著這個名字，眸間的情緒翻湧，“這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走了一個周昊，又來了一個許新汶，陶稚身邊礙眼的人怎麽一個接一個的，叫人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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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陶稚瞞著伊萬出了軍校，許新汶先將他接去了服裝店。
“你身材這麽好，總穿T恤衛衣也太浪費了，去餐廳吃飯前先挑件衣服吧。”許新汶一邊開車一邊道。
陶稚一聽，他這趟出來就怕伊萬隨時查崗，自己準備的驚喜就怕露餡了，如果在服裝店耽擱時間，到時下午伊萬視頻過來，他怕是還在外面呢，“不用了，我去完餐廳就回去了。”
許新汶見他沒什麽興趣，便換了一種說法，“這麽著急回去做什麽，準備驚喜，除了去餐廳吃飯，也得要準備鮮花，禮物吧，穿著也得要和平時不一樣，這些很快就逛完了，你別擔心。”
陶稚聽見他這麽說，也沒再好意思拒絕，提到禮物這事，他其實盤算了很久了，打算再送伊萬一個婚戒，他親手挑的。
兩人從商業街頭一直逛到尾，期間陶稚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總感覺有人在看著他，可每回一轉身卻什麽可疑的人也沒見到，便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試衣服的時候，陶稚把外套和通訊器放在了外面，許新汶幫他保管著，他前腳剛進試衣間，後腳通訊器便提示有人來電，Ivan。
許新汶見到這和昨天視頻通訊顯示的一個名字，就知道是標記陶稚的alpha，他任電話響了幾秒，便按下了拒聽鍵。
隨即立即彈出幾條消息。
Ivan：？和誰在一起
Ivan：怎麽掛電話？
緊接著一個又一個的電話打過來。
許新汶不動聲色地次次將電話掛斷，並將通訊記錄刪除，幹脆將它關機放回了原位。
沒一會兒陶稚從試衣間出來了，陶稚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襯衣剪裁幹凈利落，款型及其顯腰線，領結垂下的絲帶在鎖骨處綁成蝴蝶結，隨著他的動作輕微晃動著，像是等待拆開的禮物。
許新汶目光流連在他身上，一時竟挪不開一點。
陶稚左看看右看看，總覺得這衣服有些……悶騷，“還是有些不習慣，要不我再換一件吧。”
許新汶立即擋住他解衣服扣子的手，“不，很適合你。”
陶稚猶豫了一會兒，摸了摸布料，覺得還是聽取別人的意見，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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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五次通話時被掛斷後，伊萬徹底坐不住了，此時副官恰好走了進來，便聞見了空氣中暴虐的信息素氣味。
伊萬看向他，捏著通訊器的手指泛白，問到：“那個姓許的信息查到了嗎？”
副官咽了一口口水，拿出檔案，把許新汶的一切交代了個底朝天，就連幼兒園幹過什麽事也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性別beta，但許新汶性取向不忌……三種取向通吃，為人風流浪漫，過往情人數不勝數……還有一點……“
伊萬臉色越變越黑。
“……他尤其鐘情黑發纖細的男子。”
哢嚓——伊萬手裏的通訊器硬生生被掐折了。
“皇妃除了日常問診之外……還……”
“說。”
“還和他出入了商業街道，服裝店……皇妃還預約了後天的空中花園餐廳的豪華包廂……還有，兩人還去了那家婚戒店……”
斯諾卡帝國男士每人只能在那定制一枚戒指，意義自然不言而喻，當初他和陶稚婚禮上交換的鉆戒就是這家店的定制款，陶稚怎麽能和別的男人去？
伊萬額角青筋跳起，早已在發作的邊緣。
副官身軀一震，眼皮直跳，嚇得大氣不敢喘。
伊萬面上隱忍著怒氣，風雨欲來，他看著眼前堆積成小山的辦公文件，“把這周的會議全部提前，給我預留好後天的空閑時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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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稚渾然不知自己大難臨頭，正煩惱著該怎麽準備這次約會驚喜。
讓他撩伊萬，他手到擒來，有時自己什麽也沒做，伊萬便先坐不住了，將他折騰得不行。可搞浪漫驚喜這事他是頭一回，也不知道伊萬會不會喜不喜歡，
尤其最近伊萬及其反常，聯系他的頻率越來越低，就連視頻的時間也大大縮短了，沒一會就說自己需要開會……
陶稚分辨不出到底是借口還是事實，看見伊萬這麽忙，有些拿不準到時伊萬會不會答應和他出來。
許新汶見他緊張，便提議在正式的約會之前，主動提出可以先和他排練一次，從見面，到晚餐，再到求婚。
陶稚也擔心到時自己因為緊張出錯，倒也沒多想，以為許新汶這人就是這麽熱情。
按約定，陶稚已經換好了衣服等在了餐廳包廂裏，手心微微冒汗，對著鏡子整理著自己的著裝，攥著絨面的戒指盒，小心翼翼地揣進了口袋裏。
含苞欲放的玫瑰上還沾著水珠，珠光搖曳，香薰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侍應生進來擺放好了餐具和紅酒。
他看了一眼時間，這個點許新汶按理來說也該來了，陶稚便拿出通訊器撥打了許新汶的電話，結果那頭只聽見許新汶有些虛弱的聲音，“餵……？”
陶稚聽見他聲音不對勁，便問道：“許醫生，你怎麽了？”
“嘖……別提了，今天出門不知道誰家遛狗不牽繩，小腿給咬了一口，上醫院去了。”許新汶最近不知怎麽的，總是倒黴，原本今晚想著還能和陶稚共進晚餐，小酌一杯，結果半路被狗咬了。
陶稚聞言都有些震驚，“你被狗咬了？”
“疼死了……你過來看看我吧，我這腿殘了，開不了車回家……”許新汶想著被咬了也就算了，好歹借個機會增進點接觸。
陶稚聞言也有些於心不忍，“那我過去看看你，幫你打車回去吧……”
他剛走到包廂門口，忽然發現門被人從外面反鎖了，陶稚有些懵了，拍了拍門，外面半天也沒有人回應，“我這門好像打不開了……”
“什麽？”許新汶聞言錯愕道。
這時包廂內的燈光突然被關了，陷入了一片昏暗，只留下遠處的燭光，昏暗的光線很難看清屋內的情況。
“跳閘了嗎？”陶稚心裏也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有些慌了，不斷的拍著門，“有人嗎？！”
忽然，昏暗的室內出現了一股熟悉的氣味，還沒等陶稚反應過來，他整個人便被攔腰扛了起來，被一具結實的身體壓在了餐桌上，玻璃杯發出清脆的聲響，紅酒搖曳低落在了桌面。
陶稚臉朝著桌子，艱難地扭頭看去，眼前赫然出現伊萬精致的面龐，薄唇輕抿，眸色危險。
“……殿下？”陶稚楞住了，“你不是在宮裏嗎？”
“餵？陶稚你沒事吧？！”許新汶的聲音從通訊器那頭傳過來。
伊萬聽見他這話臉色更黑了，掐著他腰的手更加用力，另一只手扯過陶稚手中的通訊器，直接往一旁扔去，摔成了四分五裂。
伊萬的大手輕而易舉地握住陶稚的脖子，身體像是火爐一樣滾燙，一聲不吭直接往陶稚的腺體上狠狠咬了一口，低沈的聲音說道：“我不僅要防Alpha和omega，現在就連beta我也要提防，陶稚，我真就不該心軟把你放出來。”
動作粗暴，陶稚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伊萬暴虐的怒火此刻還是收斂著，可滔天的醋意早就讓他忘了輕重，把腺體都啃咬出了血。
平日裏清冷的嗓音沾染上病態的意味，一遍遍地盤問著：
“這衣服穿給誰看？”
“不接電話？”
“背著我跟誰與約會？”
“紅酒好喝嗎？”伊萬把陶稚壓在長桌上，將紅酒倒在衣服上，輕輕松松就將衣服撕碎，漏出線條漂亮的白皙背部，順著酒液啃咬舔舐。
“嘶……殿下，疼！和以前一樣有話好好說……唔！”
伊萬聽得心煩，直接把人親得喘不過氣來，“和以前一樣？”
“以前我就不應該裝乖，就該把你*成omega。”
“？！”陶稚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第一次聽見伊萬說出這麽粗俗的字眼，他的臉立即發紅發燙，想要張口解釋，可才剛發出一個音節便被伊萬及其霸道地堵住嘴。
伊萬冷笑道，看著桌上的鮮花，只覺得醋意翻湧。
“又是鮮花，又是紅酒的，你之前怎麽對我沒有這麽浪漫過呢。”
“你和他還去看了婚戒？”伊萬咬牙切齒道，他摸到陶稚口袋絨面的戒指盒，打開赫然出現一個對戒，他的手都在顫抖，藍眸眼角泛紅，狠狠地看著陶稚，下一秒像是要把他吃了。
他將戒指盒狠狠地砸在桌上，四分五裂。
陶稚心都跟著疼痛，他一半的積蓄都在這對戒指上了，身體被折磨得難受，原本好好的約會鬧成這樣，他又挫敗又委屈，心裏也有些惱了，抿著嘴唇，要將伊萬推開。
“你把戒指拿起來好好看看戒圈裏面刻的是誰的名字！”陶稚吼了出來，眼淚也跟著流了出來，他說不上是因為疼的，還是因為委屈。
伊萬原本還怒氣沖沖的，見陶稚紅著眼一臉委屈的樣子，他喉結滾動了一下，身體都止不住發熱，低聲咒罵了一句，半信半疑地拿起戒指一看。
Ivan。
伊萬整個人都怔住了，巨大的驚喜鋪面而來，呼吸有些急促，看向陶稚不斷地確認道：“……是給我的？”
陶稚被這個烏龍搞得挫敗得很，明明準備了這麽久，就是為了給伊萬驚喜，結果到頭來還是搞砸了，“……原本想給你補正式的求婚，算了，全給搞砸了。”
伊萬一聽，心慌了，“什麽叫算了？”聲音都在顫抖。
“……乖，給我戴上好不好。”他將戒指塞進陶稚的手裏，像從前那樣抱著陶稚，用臉蹭著他的頸窩撒嬌，“我真不知道……”
伊萬心慌到早就拋棄了自己高傲的架子，像是個犯錯的孩子抱著陶稚一遍遍地說道：
“我錯了……”
“是差了什麽，鮮花？蛋糕？還是紅酒，我現在就讓人補上來。”
伊萬抓著陶稚的手，深呼吸，“打我出氣吧，別不理我。”
“我真想要……”
“我錯了……”
“你不給我親手戴上那就一點意義都沒有。”
“乖，我錯了……”
陶稚被他蹭得早就沒了脾氣，低頭看向手中的戒指，又擡眼看了看伊萬，伊萬正一臉認真和期待地看著他。
陶稚嘆了一口氣，伊萬整個人就跟著緊繃了起來。
他抓住伊萬的手，在戴上戒指之前卻停了下來，伊萬現在恨不得自己把手指往前戴上。
陶稚停下手上的動作，決定還是得好好和伊萬申明一下他的態度：“殿下，戴上之前約法三章。”
伊萬心急如焚，“什麽約法三章？”
“第一，有話直說，別憋著使壞。”陶稚這次是真被伊萬搞怕了，每回吃醋發瘋他半條命都要被折騰沒。
“好。”伊萬答應得很幹脆，眼神忍不住往陶稚手裏的戒指看去。
“第二，別再偷偷派人監視我了……”
伊萬清冷貴氣的臉破天荒地出現一絲心虛的情緒，“……嗯。”
“第三……這個我還沒想好，以後補充。”
“……好。”
“好了……該給我求婚了吧。”伊萬圈住陶稚的細腰，語氣生硬地撒嬌道。
陶稚被他蹭得脖子發癢，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等下，還有一個問題……”
“什麽？”
“許新汶怎麽會被狗咬？”
伊萬表情一僵，嘴硬道：“他惹的那些風流債，有人放狗咬他也不奇怪。”
陶稚見他沒有直接否認，便知道這事多少跟他沾點關系，無可奈何地看著他，讓自己看起來盡量嚴肅道：“下次不能再這樣了。”他以前怎麽沒發現伊萬這麽幼稚。
伊萬有些不情願，但還是點頭答應下來，“……嗯。”
陶稚在他炙熱的註視下，小心翼翼地將戒指給他戴了上去，伊萬看著手上的戒指很久，藍眸有種道不明的情緒，像是等待了很久的東西終於得到了。
他可以看見伊萬眼角有些泛紅，還沒等他起身去看清伊萬的神色，就又被壓在桌上，伊萬的臉埋在他脖頸處，語氣悶悶地，“我很喜歡。”
“對不起，我搞砸了……”
“這種約會以後還有嗎？”
陶稚笑了笑，答：
“以後都會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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