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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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99.
明叔那裏遲遲審不出結果來，眼下唯一的突破口還是那個不見蹤影的劉冀身上。
朱昊死亡當晚，正巧也是警方準備抓捕他的時間。
由此看來，朱昊去劉冀家中，極有可能是去避難的。
劉冀因有重大作案嫌疑，已經在全國範圍內被通緝。
為讓通緝信息更加準確，淩霜還調取了他在奢侈品商店裏戴著口罩的照片，一並粘貼在通緝令中。
警方協同多部門展開地毯式排查。通訊系統裏沒有找到劉冀身份證號登記的手機號碼，無法進一步查找其通訊錄。
他不像大多數年輕人一樣使用電子支付，也無法通過電子支付的地點找尋到他的活動軌跡。
這個劉冀真的非常小心謹慎，且有一定的反偵查能力。
淩霜在白紙上寫下三個名字：藍婷婷、劉冀、朱昊。
她用黑筆在藍婷婷和劉冀之間畫出一道雙向剪頭，寫下情侶兩個字。
劉冀和朱昊之間勉強算是上下級。
朱昊和藍婷婷……他們倆之間似乎沒有明確關系。
筆尖移動到劉冀名字上畫圈，他是藍婷婷和朱昊之間的交集。
淩霜在邊上緩寫下一個問號，她碰見解決不了的難題，常常會這樣寫寫畫畫。
“朱昊為什麽要殺害藍婷婷？”身側的周潯安忽然開口。
他問的問題，正是此刻困擾著淩霜的問題。
“你怎麽看？”淩霜扭頭問。
周潯安沒有著急回答，而是提出問題：“朱昊的遇害地在郊外，那藍婷婷呢？她是在哪裏遇害的？”
淩霜重新翻開藍婷婷的屍檢報告和卷宗。
死亡時間為晚上，生前有親密行為，兇器是水果刀，最後一次出現的地方是劉冀家所在的小區。
昨晚他們只著急找劉冀，沒有思考這個問題。
“再去一趟劉冀家。”淩霜“哢噠”一聲合上筆蓋，站起來，大步朝外去技術部喊人。
周潯安楞了一下，他剛剛也沒提供什麽有用信息吧。
警車開到樓下，一行人從電梯上去，直奔劉冀家。
他家不大，兩室一廳，布置簡潔。
淩霜查看了廚房，抽油煙機有殘油，冰箱裏也有生鮮肉品，劉冀有在家中做飯的習慣。
櫃中廚具不多，碗筷加幾個盤子。
衣櫃裏只有潦草幾件衣服，尺碼都是一樣，鞋子也只有兩三雙，不難看出，劉冀長期獨居生活。
這房子不是買的，而是租的。從房東那裏了解到，劉冀只租了三個月，最近就要到期。
和朱昊那種炫富式樣的布置完全不同，這裏一切都太過簡單了。
周潯安環顧一圈，懶洋洋道：“看樣子，這家夥隨時準備跑路。”
淩霜腦子裏迸出四個字——亡命之徒。
檢查主臥時，淩霜在枕頭上發現幾根卷曲的長發，從發色來看，和藍婷婷十分接近。
淩霜讓技術警察將發絲收集進物證袋。
檢查被子時，淩霜意外在被套側邊發現幾點噴射狀的血點。被套顏色偏暗，如果不仔細分辨，根本發現不了。
這種血跡，她太熟悉了。
她蹲下，繼續查看地面，顯眼的地方沒有看到血跡，但是瓷磚縫隙裏有一點暗紅色殘留。
淩霜打開紫外線燈照過去，很快發現土棕色反應。
這裏曾經有過血液殘留。
“看樣子，現場有打掃過，但是很匆忙。”
技術部對地面和被子上的血液樣本進行了進一步采樣。
淩霜又查看了劉冀家中的其他物品，抽屜空空如也，連張紙片都沒有留下。
淩霜皺眉，這人怎麽像活在真空裏一樣？
周潯安看出淩霜心事，適時說：“他可能回來銷毀過痕跡才棄家逃跑。”
淩霜點頭，正欲合上抽屜，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膏藥味。
膏藥是很常見的藥品，她起先沒有在意，直到看到床上的圓柱形草藥枕頭，她突然有了旁的猜測。
被子掀開，一股膏藥味撲面而來。
她又從房間出去，重新打開冰箱保鮮層，仔細聞了聞，說：“劉冀很可能患有頸椎病，而且最近發作過。”
周潯安楞了一下問：“怎麽看出來的？”
淩霜指了指保鮮層說：“他在喝中藥，而且在貼膏藥。”
家可以隨便搬走，但是醫院這種地方搬不了。
這或許是一個查找方向。
技術部警員們留下來繼續找線索，淩霜拉著周潯安去各家醫院查。
下午的太陽很暖和，淩霜跑來跑去，出了一身汗。
她把外套丟在車裏，又被周潯安拎著跟上。
淩霜說：“我不冷。”
“我拿著又不費你什麽事，你現在是不冷，一會兒閑下來受涼要感冒、流鼻涕醜死了。”
淩霜忍不住打趣：“哎！潯小狗，你這樣好乖啊。”
周潯安笑：“要不要親一下你的小狗？”
淩霜聳聳肩，道：“忙著呢，沒空親。”
他追上來，環住她的脖子，湊近，在她臉上淺淺貼了一下，短發毛絨絨的觸感，真跟小狗似的。
淩霜有被他這個動作融化到，心裏甜絲絲的。
“你這樣好犯規。”淩霜忍不住伸手去搓他的耳朵。
“犯規什麽？”他在她脖頸裏啄裏一口，暖融融的氣息全部蹭在她衣領裏。
“妨礙公務。”她說。
“可真會給人扣帽子。”他張嘴在她頸側咬了一口。
“別鬧！”淩霜一掌把他拍開了。
他跟上來說，笑得有幾分混不吝：“知道了。”
兩人連著跑了幾家醫院，終於在系統裏找到了劉冀的就診記錄。
劉冀最近一個月，每隔幾天就要來醫院針灸，淩霜給主治醫生和導醫臺分別留了電話。
劉冀如果再來，他們能第一時間趕到現場。
從醫院出去，淩霜給技術部去了一通電話。
在劉冀家提取到的血液樣本是藍婷婷的，也就是說劉冀的臥室就是案發現場。
她忍不住喃喃自語起來：“劉冀殺人動機有些奇怪，如果他殺害朱昊是為了替女友報仇，他為什麽不直接阻止朱昊殺害女友？藍婷婷可是死在他家裏。”
周潯安表達了自己的觀點：“朱昊是去劉冀家避難的，怎麽可能會主動殺劉冀女朋友，除非……”
淩霜與他對視一眼後，說：“除非是劉冀默許或者鼓勵朱昊殺害藍婷婷。”
周潯安笑起來，瞳仁亮晶晶的。
“你幹嘛笑？”淩霜側眉問。
他輕嘆一聲，語氣柔軟：“就是感覺無論重來多少次，我依舊會喜歡你。”
“因為什麽？”淩霜好奇。
“契合。”他牽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住。
靈魂的契合感，再也找不到第二個。
“再去一趟交警大隊，看看有沒有別的線索。”淩霜說。
“行，老婆說去哪兒就去哪兒，我沒意見。”
＊
下午四點，淩霜和周潯安到達交警大隊。
這裏都是老熟人，他們見到淩霜笑著問：“淩隊，又有案子啊？”
“還是原來的案子，想再看一下。”
淩霜調取了案發當晚劉冀那輛車的行駛軌跡，那輛車先後兩次往返劉冀居住的小區。
第一趟出門的行駛路徑，和藍婷婷屍塊分布的路線基本吻合。
淩霜指著屏幕說：“這趟是拋屍。”
周潯安點頭。
第二趟出門是為了殺朱昊。
淩霜放大屏幕又暫停後，發現兩次出門，駕駛室裏坐著的並不是同一個人。
“第一趟拋屍的是朱昊。”周潯安說。
淩霜篤定道：“女友在家死亡，劉冀還把車借給兇手拋屍，可見藍婷婷的死和他脫不了幹系。”
“當天還在和女朋友親熱，下床就縱容旁人殺害女朋友，這個劉冀可真夠無情的。”
淩霜盯著屏幕，抱臂發問：“他最後一次回家後去了哪裏？又是什麽時候走的？”
“再去查查他家那邊的監控。”
淩霜覺得這個建議不錯。
他們的車停在交警大隊外面，步行過去，正好趕上一場日落。
街道兩旁的水杉木郁郁蔥蔥，滿地紅光鋪陳。
“夕陽西下。”周潯安不著邊際地說了這麽一句。
淩霜沒說話，望著那血紅色的天空發怔。
冬天居然也有這樣紅的太陽，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淩霰死亡的那個下午……
空氣凝滯，殘陽似血。
心裏悶悶的，好難過。
等她回過神，猛然發現一直待在她邊上的周潯安不見了。
她忽然變得緊張又仿徨。
周潯安不見了，哥哥死了。
還有這可怕的落日……
她立在那裏有半分鐘沒緩過神來。
頭頂忽然被人揉過一記，她轉身望見周潯安，眼淚差點掉下來。
“幹嘛呢？一副要哭的模樣。”
淩霜不由分說，一把抱住他。
周潯安楞了楞，笑：“淩隊不是要破案麽，怎麽有空投懷送抱？”
“你剛剛幹嘛去了？”
“喏，買點吃的。”正說著話，他遞過來一個紙質餐盒，“芋泥糖水元宵。”
“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這個。”
他也不知道，就覺得她會喜歡吃。
他的笑容很治愈，引得淩霜心裏輕松許多。
兩人靠在車頭，一人一口吃著芋泥元宵。
還是熟悉的味道，糯嘰嘰的，奶香味很濃。
淩霜吃了幾口，停下來說：“要是這個線索再斷掉，不知什麽時候才能抓到他們。”
周潯安擡手摸了摸她的眉毛：“愁得都長皺紋了。”
淩霜問：“你是怎麽做到這麽輕松的？”
“我的世界只有你，當然比較輕松。”
又吃了幾口元宵，淩霜忽然回頭看了一眼。
“怎麽了？”
“好像有人在盯著我們。”她伸手摸向腰側找槍。
周潯安亦警惕擡頭看過去，並沒發現什麽異常。
淩霜一下握住他的手腕：“走了，別吃了。”
“行，不吃。”他把餐盒蓋上問，“咱倆現在算不算患難鴛鴦？”
淩霜沒說話，將他塞進車裏，一腳油門轟出去。
人群裏有人停下腳步，冰冷地看向視線中消失的那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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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昊死亡當晚，正巧也是警方準備抓捕他的時間。
由此看來，朱昊去劉冀家中，極有可能是去避難的。
劉冀因有重大作案嫌疑，已經在全國範圍內被通緝。
為讓通緝信息更加準確，淩霜還調取了他在奢侈品商店裏戴著口罩的照片，一並粘貼在通緝令中。
警方協同多部門展開地毯式排查。通訊系統裏沒有找到劉冀身份證號登記的手機號碼，無法進一步查找其通訊錄。
他不像大多數年輕人一樣使用電子支付，也無法通過電子支付的地點找尋到他的活動軌跡。
這個劉冀真的非常小心謹慎，且有一定的反偵查能力。
淩霜在白紙上寫下三個名字：藍婷婷、劉冀、朱昊。
她用黑筆在藍婷婷和劉冀之間畫出一道雙向剪頭，寫下情侶兩個字。
劉冀和朱昊之間勉強算是上下級。
朱昊和藍婷婷……他們倆之間似乎沒有明確關系。
筆尖移動到劉冀名字上畫圈，他是藍婷婷和朱昊之間的交集。
淩霜在邊上緩寫下一個問號，她碰見解決不了的難題，常常會這樣寫寫畫畫。
“朱昊為什麽要殺害藍婷婷？”身側的周潯安忽然開口。
他問的問題，正是此刻困擾著淩霜的問題。
“你怎麽看？”淩霜扭頭問。
周潯安沒有著急回答，而是提出問題：“朱昊的遇害地在郊外，那藍婷婷呢？她是在哪裏遇害的？”
淩霜重新翻開藍婷婷的屍檢報告和卷宗。
死亡時間為晚上，生前有親密行為，兇器是水果刀，最後一次出現的地方是劉冀家所在的小區。
昨晚他們只著急找劉冀，沒有思考這個問題。
“再去一趟劉冀家。”淩霜“哢噠”一聲合上筆蓋，站起來，大步朝外去技術部喊人。
周潯安楞了一下，他剛剛也沒提供什麽有用信息吧。
警車開到樓下，一行人從電梯上去，直奔劉冀家。
他家不大，兩室一廳，布置簡潔。
淩霜查看了廚房，抽油煙機有殘油，冰箱裏也有生鮮肉品，劉冀有在家中做飯的習慣。
櫃中廚具不多，碗筷加幾個盤子。
衣櫃裏只有潦草幾件衣服，尺碼都是一樣，鞋子也只有兩三雙，不難看出，劉冀長期獨居生活。
這房子不是買的，而是租的。從房東那裏了解到，劉冀只租了三個月，最近就要到期。
和朱昊那種炫富式樣的布置完全不同，這裏一切都太過簡單了。
周潯安環顧一圈，懶洋洋道：“看樣子，這家夥隨時準備跑路。”
淩霜腦子裏迸出四個字——亡命之徒。
檢查主臥時，淩霜在枕頭上發現幾根卷曲的長發，從發色來看，和藍婷婷十分接近。
淩霜讓技術警察將發絲收集進物證袋。
檢查被子時，淩霜意外在被套側邊發現幾點噴射狀的血點。被套顏色偏暗，如果不仔細分辨，根本發現不了。
這種血跡，她太熟悉了。
她蹲下，繼續查看地面，顯眼的地方沒有看到血跡，但是瓷磚縫隙裏有一點暗紅色殘留。
淩霜打開紫外線燈照過去，很快發現土棕色反應。
這裏曾經有過血液殘留。
“看樣子，現場有打掃過，但是很匆忙。”
技術部對地面和被子上的血液樣本進行了進一步采樣。
淩霜又查看了劉冀家中的其他物品，抽屜空空如也，連張紙片都沒有留下。
淩霜皺眉，這人怎麽像活在真空裏一樣？
周潯安看出淩霜心事，適時說：“他可能回來銷毀過痕跡才棄家逃跑。”
淩霜點頭，正欲合上抽屜，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膏藥味。
膏藥是很常見的藥品，她起先沒有在意，直到看到床上的圓柱形草藥枕頭，她突然有了旁的猜測。
被子掀開，一股膏藥味撲面而來。
她又從房間出去，重新打開冰箱保鮮層，仔細聞了聞，說：“劉冀很可能患有頸椎病，而且最近發作過。”
周潯安楞了一下問：“怎麽看出來的？”
淩霜指了指保鮮層說：“他在喝中藥，而且在貼膏藥。”
家可以隨便搬走，但是醫院這種地方搬不了。
這或許是一個查找方向。
技術部警員們留下來繼續找線索，淩霜拉著周潯安去各家醫院查。
下午的太陽很暖和，淩霜跑來跑去，出了一身汗。
她把外套丟在車裏，又被周潯安拎著跟上。
淩霜說：“我不冷。”
“我拿著又不費你什麽事，你現在是不冷，一會兒閑下來受涼要感冒、流鼻涕醜死了。”
淩霜忍不住打趣：“哎！潯小狗，你這樣好乖啊。”
周潯安笑：“要不要親一下你的小狗？”
淩霜聳聳肩，道：“忙著呢，沒空親。”
他追上來，環住她的脖子，湊近，在她臉上淺淺貼了一下，短發毛絨絨的觸感，真跟小狗似的。
淩霜有被他這個動作融化到，心裏甜絲絲的。
“你這樣好犯規。”淩霜忍不住伸手去搓他的耳朵。
“犯規什麽？”他在她脖頸裏啄裏一口，暖融融的氣息全部蹭在她衣領裏。
“妨礙公務。”她說。
“可真會給人扣帽子。”他張嘴在她頸側咬了一口。
“別鬧！”淩霜一掌把他拍開了。
他跟上來說，笑得有幾分混不吝：“知道了。”
兩人連著跑了幾家醫院，終於在系統裏找到了劉冀的就診記錄。
劉冀最近一個月，每隔幾天就要來醫院針灸，淩霜給主治醫生和導醫臺分別留了電話。
劉冀如果再來，他們能第一時間趕到現場。
從醫院出去，淩霜給技術部去了一通電話。
在劉冀家提取到的血液樣本是藍婷婷的，也就是說劉冀的臥室就是案發現場。
她忍不住喃喃自語起來：“劉冀殺人動機有些奇怪，如果他殺害朱昊是為了替女友報仇，他為什麽不直接阻止朱昊殺害女友？藍婷婷可是死在他家裏。”
周潯安表達了自己的觀點：“朱昊是去劉冀家避難的，怎麽可能會主動殺劉冀女朋友，除非……”
淩霜與他對視一眼後，說：“除非是劉冀默許或者鼓勵朱昊殺害藍婷婷。”
周潯安笑起來，瞳仁亮晶晶的。
“你幹嘛笑？”淩霜側眉問。
他輕嘆一聲，語氣柔軟：“就是感覺無論重來多少次，我依舊會喜歡你。”
“因為什麽？”淩霜好奇。
“契合。”他牽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住。
靈魂的契合感，再也找不到第二個。
“再去一趟交警大隊，看看有沒有別的線索。”淩霜說。
“行，老婆說去哪兒就去哪兒，我沒意見。”
＊
下午四點，淩霜和周潯安到達交警大隊。
這裏都是老熟人，他們見到淩霜笑著問：“淩隊，又有案子啊？”
“還是原來的案子，想再看一下。”
淩霜調取了案發當晚劉冀那輛車的行駛軌跡，那輛車先後兩次往返劉冀居住的小區。
第一趟出門的行駛路徑，和藍婷婷屍塊分布的路線基本吻合。
淩霜指著屏幕說：“這趟是拋屍。”
周潯安點頭。
第二趟出門是為了殺朱昊。
淩霜放大屏幕又暫停後，發現兩次出門，駕駛室裏坐著的並不是同一個人。
“第一趟拋屍的是朱昊。”周潯安說。
淩霜篤定道：“女友在家死亡，劉冀還把車借給兇手拋屍，可見藍婷婷的死和他脫不了幹系。”
“當天還在和女朋友親熱，下床就縱容旁人殺害女朋友，這個劉冀可真夠無情的。”
淩霜盯著屏幕，抱臂發問：“他最後一次回家後去了哪裏？又是什麽時候走的？”
“再去查查他家那邊的監控。”
淩霜覺得這個建議不錯。
他們的車停在交警大隊外面，步行過去，正好趕上一場日落。
街道兩旁的水杉木郁郁蔥蔥，滿地紅光鋪陳。
“夕陽西下。”周潯安不著邊際地說了這麽一句。
淩霜沒說話，望著那血紅色的天空發怔。
冬天居然也有這樣紅的太陽，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淩霰死亡的那個下午……
空氣凝滯，殘陽似血。
心裏悶悶的，好難過。
等她回過神，猛然發現一直待在她邊上的周潯安不見了。
她忽然變得緊張又仿徨。
周潯安不見了，哥哥死了。
還有這可怕的落日……
她立在那裏有半分鐘沒緩過神來。
頭頂忽然被人揉過一記，她轉身望見周潯安，眼淚差點掉下來。
“幹嘛呢？一副要哭的模樣。”
淩霜不由分說，一把抱住他。
周潯安楞了楞，笑：“淩隊不是要破案麽，怎麽有空投懷送抱？”
“你剛剛幹嘛去了？”
“喏，買點吃的。”正說著話，他遞過來一個紙質餐盒，“芋泥糖水元宵。”
“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這個。”
他也不知道，就覺得她會喜歡吃。
他的笑容很治愈，引得淩霜心裏輕松許多。
兩人靠在車頭，一人一口吃著芋泥元宵。
還是熟悉的味道，糯嘰嘰的，奶香味很濃。
淩霜吃了幾口，停下來說：“要是這個線索再斷掉，不知什麽時候才能抓到他們。”
周潯安擡手摸了摸她的眉毛：“愁得都長皺紋了。”
淩霜問：“你是怎麽做到這麽輕松的？”
“我的世界只有你，當然比較輕松。”
又吃了幾口元宵，淩霜忽然回頭看了一眼。
“怎麽了？”
“好像有人在盯著我們。”她伸手摸向腰側找槍。
周潯安亦警惕擡頭看過去，並沒發現什麽異常。
淩霜一下握住他的手腕：“走了，別吃了。”
“行，不吃。”他把餐盒蓋上問，“咱倆現在算不算患難鴛鴦？”
淩霜沒說話，將他塞進車裏，一腳油門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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