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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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92.
秦蕭將收集到的屍塊帶回法醫室，已經是淩晨一點半了。
警員們相繼回家，他換上防護服，戴上口罩，準備處理屍體。
助理敲門進來問：“秦老師還在忙活，不回家啊？”
秦蕭邊戴手套邊說：“弄完就回，明早得交報告，案情分析會要用。”
“需要我留下幫忙不？”助理問。
秦蕭背身走到手術臺邊，垂下眼睫，平靜道：“不用，你先回吧。”
“那我先走啦。”
助理離開後，法醫室徹底安靜下來。秦蕭打開手術燈，將收集到的屍塊一片片擺放在操作臺上。
他今晚不想回家，除卻工作，其實還有別的原因。
他心裏很亂，法醫室是唯一能讓他找到平靜的地方。
屍檢工作不需要淩霜參與，但以前她總是會留在這裏陪他。
法醫室角落裏的椅子是淩霜的固定“工位”，淩霜困到不行，會在靠在椅子裏瞇一會兒，趕都趕不走。
這張椅子在這裏擺放了九年。
今晚，它空著。秦蕭盯著它看了好一會兒，心裏有些麻木的鈍痛。
這些年來，淩霜於他，何嘗不是一種陪伴？
他曾無數次想過表白，可每次話至嘴邊又給咽了回去。
淩霜心裏只有周潯安，他擔心自己冒然告白惹得她生厭，更怕她不來這裏找他……
到現在，他才明白，他無論說與不說，結局都是一樣的。
她不會來這裏了。
想到這裏，他眼底泛起一絲苦澀。
秦蕭心緒不平靜，屍檢工作進行得非常緩慢。
他花了近半個小時，才把屍塊整理到身體對應部位。死者內臟缺失，只能勉強擺放出一副殘缺不全的軀殼。
秦蕭甚至感覺自己和這屍塊沒有區別。
血液生化送檢，基因測定，指紋送檢，恥骨聯合剝離，拍照記錄，屍塊縫合，整理報告……
全部忙完，天還沒亮。
他收拾好刀具，脫下防護服，敞腿在那張空蕩蕩的椅子上坐下，喉結滾動，情緒翻湧。
等待黎明的過程很漫長，他任憑自己漂浮在那寂靜的空曠裏。原來，這就是失戀的感覺……
在他近乎靜止的沈默中，天漸漸亮了。
＊
淩霜和周潯安七點鐘趕到隊裏，秦蕭下樓給她送屍檢報告。
“師兄？”淩霜這麽早見到秦蕭有些意外。
秦蕭看了一眼她身後的周潯安，將手裏的文件袋遞給淩霜，說：“屍檢報告。”
她笑著接過去：“你都已經弄好啦？”
秦蕭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和平時一樣：“能做的都做了，死者身份也已經確定。”
淩霜翻看完報告，皺起眉頭：“這麽詳細，你昨晚沒回去休息？”
秦蕭語氣很淡：“嗯，加了一會兒班。”
“早知道你要加班，我就留下來陪你了。”淩霜說話時的語氣非常自然。
她從沒想拋棄他，他們仍舊是戰友。
秦蕭楞住，他冰凍了一整晚的心，在晨風裏一點點融化成泡沫。
他想起最近看過的一篇科學報道，月球已死，但它仍會將繞著地球運動。
他和月亮一樣，逃脫不了引力。
周潯安遞了一份早飯給秦蕭，說：“買的有點多，一起吃點？”
秦蕭沒有拒絕，因為此刻淩霜在笑，他不想將任何負能量傳遞給她。
一路上，三人並肩討論案情。
淩霜是說話最多的那個，她分析一堆，兩位男士偶爾補充幾句，誰也沒在對方面前刷存在感，各自保留一分風度與體面。
淩霜吃完飯，拿著紙筆趴在桌上整理思路。
周潯安細心將她放在桌上的垃圾清理幹凈，秦蕭出去拿生化報告，把會議室留給了淩霜和周潯安。
“秦醫生對你一心一意。”周潯安忽然說。
淩霜頭也沒擡，用腳尖點了點他的腳背，笑：“周潯安，你怎麽突然酸溜溜的？”
他背靠桌子，低低嘆了一聲：“我是陳述事實，你欠人家一屁股桃花債。”
“你瞎說！”
他伸手在她眉心彈了一記：“以後對你師兄好點。”
淩霜停下筆，撐著下頜認真打量他，眼裏滿是欣慰。
“看嘛這樣看著我？”周潯安問。
淩霜揚了揚眉毛俏皮誇讚：“成熟、穩重、大度、溫柔，真有魅力，不愧是我喜歡的人。”
周潯安被她誇得哭笑不得。
不多時，警員們陸續在會議室集合，周潯安走到最後一排坐下。
淩霜正色組織會議。
趙小光最先匯報——
昨天他們在平臺方那裏調查到的所有地址，都已對接給各個省會城市。
可能牽涉到毒，各地警方都十分重視，已經第一時間安排人下去調查。
網已撒下，到底能撈多少魚上來得看後續進展。
楊銳接著說：“朱昊的手機聯系人排查過半，基本都是外賣和快遞電話，暫時沒有找到其他可疑人員。”
淩霜敏銳捕捉到關鍵信息：“找外賣平臺獲取一下朱昊的住址，去他家蹲點。”
楊銳發現自己只顧查人，竟然忽略了這個重要細節，馬上點頭在本子上做記錄。
淩霜待他們全部匯報完，說：“昨晚又接到一起新的命案，死者為一名女性，兇手將其殺害後碎屍拋屍。”
趙小光心想，這可真是多事之秋，案子接二連三的，都沒消停過。
淩霜接著講：“通過對死者指紋信息的對比，已經確認出死者身份。死者名叫藍婷婷，24歲，南城人，未婚，身份證登記的家庭住址為藍洋新苑9棟2204室，死亡時間為大前天晚上九點至十點。”
一般來說，這種分屍拋屍案，最難確定的就是屍源，一旦確定屍源，案子就等於破了一半。
淩霜調出電子地圖，用紅筆把昨晚發現屍塊的地址一個個標註出來，很快，一條清晰的活動軌跡在地圖上顯現出來。
“城南到城北有四十公裏，兇手拋屍時必然有開車。”
淩霜對偵破這起案子，還是很有信心的：“今天的工作分為三個方向，一是繼續尋找剩餘屍塊，讓法醫進一步確定死因和兇器；二是走訪藍婷婷的社會關系，摸排大前天晚上她的行動軌跡；三是用大數據排查拋屍路徑上同時出現過的車輛。”
眾人沒有異議。
淩霜分配今日工作任務：“小光，你和嘉怡帶人繼續找屍塊，老張你帶人去調查人際關系，黃警官那裏留一部分人繼續查朱昊通訊錄裏，再抽一部分人去交警大隊排查行駛線路，尋找到那輛車，鎖定車基本就鎖定了兇手。”
趙小光沒忘記前面一個案子，擡頭問：“那朱昊家誰去啊？”
淩霜說：“我親自帶人過去。”那個案子比較難破，而且危險性更大。
趙小光嘆氣：“那可得千萬小心，那孫子狡猾著呢。”
＊
聯系過外賣平臺，朱昊的家庭住址很快確定。
淩霜帶上特警趕往現場，周潯安不放心，也一同跟過去。
謹慎起見，他們先去對面樓棟做了遠眺，朱昊家白天沒有人。
為避免像上回那樣打草驚蛇，特警待在車裏，便衣到附近店裏等。
天黑以後，那間房子遲遲沒有亮燈，天太冷了，警員們回到車裏繼續埋伏。
“淩隊，十一點了，這朱昊到底回不回這裏住啊。”對講機響起聲音。
淩霜也有些擔憂，說：“再等等。”
他們一直守到第二天早上也沒見到人。
淩霜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她扭頭問周潯安：“你覺得這是怎麽回事？”
周潯安語氣帶笑：“淩隊這是著急請外援？”
淩霜用胳膊肘搗了他一下：“你別賣關子啦，快說。”
“跑了或者死了。”
淩霜有些擔憂：“如果真是那樣就麻煩了。”
“現在去他家看看。”周潯安說。
十分鐘後，一行人破門而入。朱昊家空無人影。
淩霜尚且抱有一絲僥幸，說：“沒有發現屍體。”
一旁的周潯安卻篤定道：“朱昊已經死亡。”
淩霜不知道他是怎麽看出來的，忙看向他。
周潯安把手插進口袋說：“黃金擺件、高檔皮包，貴重財物一樣沒帶走，活人逃跑哪有不要錢的？”
淩霜的目光頃刻間暗下來：“他會不會去尋找上面，那裏或許不要錢。”
“他如果去，死得更快。”
＊
趙小光和王嘉怡一行人，從早上忙活到中午，也沒找到最關鍵的頭顱。
“你說頭到底扔到哪裏去了？”趙小光叉著腰，有點氣餒。
王嘉怡想了想說：“如果是我，可能會選擇土埋。”
趙小光心如死灰道：“南城這麽大，要真是土埋，我們不得掘地三尺啊？”
王嘉怡思考一會兒，沈吟道：“如果我是兇手，我拋屍時，可能會最先丟棄頭顱，或者最後丟棄頭顱，因為那最重要。”
趙小光默了一會兒道：“你說得很有道理，老大早上那個地圖你有拍嗎？”
王嘉怡隨即把手機打開。
趙小光看完說：“這樣，你帶人去南邊，我去北面，以起點和終點為中心往外排查。”
王嘉怡同意。
有了查找方向，有的放矢，警犬也得以集中警力。
小區、馬路、公園，每一個可能有動土的地方全部找一遍。
天黑前，趙小光這隊人在一個小樹林裏找到了藍婷婷的頭骨，和頭骨丟棄在一個袋子裏的，還有一把沾血的水果刀。
趙小光立刻給秦蕭和技術部打電話。
檢驗結果令人意外，水果刀上的血指紋，竟然與朱昊完全一致。
藍婷婷是朱昊殺的。
他為什麽要殺她？藍婷婷的人際關系裏，根本沒有朱昊這樣一號人物？
難道是偶然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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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員們相繼回家，他換上防護服，戴上口罩，準備處理屍體。
助理敲門進來問：“秦老師還在忙活，不回家啊？”
秦蕭邊戴手套邊說：“弄完就回，明早得交報告，案情分析會要用。”
“需要我留下幫忙不？”助理問。
秦蕭背身走到手術臺邊，垂下眼睫，平靜道：“不用，你先回吧。”
“那我先走啦。”
助理離開後，法醫室徹底安靜下來。秦蕭打開手術燈，將收集到的屍塊一片片擺放在操作臺上。
他今晚不想回家，除卻工作，其實還有別的原因。
他心裏很亂，法醫室是唯一能讓他找到平靜的地方。
屍檢工作不需要淩霜參與，但以前她總是會留在這裏陪他。
法醫室角落裏的椅子是淩霜的固定“工位”，淩霜困到不行，會在靠在椅子裏瞇一會兒，趕都趕不走。
這張椅子在這裏擺放了九年。
今晚，它空著。秦蕭盯著它看了好一會兒，心裏有些麻木的鈍痛。
這些年來，淩霜於他，何嘗不是一種陪伴？
他曾無數次想過表白，可每次話至嘴邊又給咽了回去。
淩霜心裏只有周潯安，他擔心自己冒然告白惹得她生厭，更怕她不來這裏找他……
到現在，他才明白，他無論說與不說，結局都是一樣的。
她不會來這裏了。
想到這裏，他眼底泛起一絲苦澀。
秦蕭心緒不平靜，屍檢工作進行得非常緩慢。
他花了近半個小時，才把屍塊整理到身體對應部位。死者內臟缺失，只能勉強擺放出一副殘缺不全的軀殼。
秦蕭甚至感覺自己和這屍塊沒有區別。
血液生化送檢，基因測定，指紋送檢，恥骨聯合剝離，拍照記錄，屍塊縫合，整理報告……
全部忙完，天還沒亮。
他收拾好刀具，脫下防護服，敞腿在那張空蕩蕩的椅子上坐下，喉結滾動，情緒翻湧。
等待黎明的過程很漫長，他任憑自己漂浮在那寂靜的空曠裏。原來，這就是失戀的感覺……
在他近乎靜止的沈默中，天漸漸亮了。
＊
淩霜和周潯安七點鐘趕到隊裏，秦蕭下樓給她送屍檢報告。
“師兄？”淩霜這麽早見到秦蕭有些意外。
秦蕭看了一眼她身後的周潯安，將手裏的文件袋遞給淩霜，說：“屍檢報告。”
她笑著接過去：“你都已經弄好啦？”
秦蕭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和平時一樣：“能做的都做了，死者身份也已經確定。”
淩霜翻看完報告，皺起眉頭：“這麽詳細，你昨晚沒回去休息？”
秦蕭語氣很淡：“嗯，加了一會兒班。”
“早知道你要加班，我就留下來陪你了。”淩霜說話時的語氣非常自然。
她從沒想拋棄他，他們仍舊是戰友。
秦蕭楞住，他冰凍了一整晚的心，在晨風裏一點點融化成泡沫。
他想起最近看過的一篇科學報道，月球已死，但它仍會將繞著地球運動。
他和月亮一樣，逃脫不了引力。
周潯安遞了一份早飯給秦蕭，說：“買的有點多，一起吃點？”
秦蕭沒有拒絕，因為此刻淩霜在笑，他不想將任何負能量傳遞給她。
一路上，三人並肩討論案情。
淩霜是說話最多的那個，她分析一堆，兩位男士偶爾補充幾句，誰也沒在對方面前刷存在感，各自保留一分風度與體面。
淩霜吃完飯，拿著紙筆趴在桌上整理思路。
周潯安細心將她放在桌上的垃圾清理幹凈，秦蕭出去拿生化報告，把會議室留給了淩霜和周潯安。
“秦醫生對你一心一意。”周潯安忽然說。
淩霜頭也沒擡，用腳尖點了點他的腳背，笑：“周潯安，你怎麽突然酸溜溜的？”
他背靠桌子，低低嘆了一聲：“我是陳述事實，你欠人家一屁股桃花債。”
“你瞎說！”
他伸手在她眉心彈了一記：“以後對你師兄好點。”
淩霜停下筆，撐著下頜認真打量他，眼裏滿是欣慰。
“看嘛這樣看著我？”周潯安問。
淩霜揚了揚眉毛俏皮誇讚：“成熟、穩重、大度、溫柔，真有魅力，不愧是我喜歡的人。”
周潯安被她誇得哭笑不得。
不多時，警員們陸續在會議室集合，周潯安走到最後一排坐下。
淩霜正色組織會議。
趙小光最先匯報——
昨天他們在平臺方那裏調查到的所有地址，都已對接給各個省會城市。
可能牽涉到毒，各地警方都十分重視，已經第一時間安排人下去調查。
網已撒下，到底能撈多少魚上來得看後續進展。
楊銳接著說：“朱昊的手機聯系人排查過半，基本都是外賣和快遞電話，暫時沒有找到其他可疑人員。”
淩霜敏銳捕捉到關鍵信息：“找外賣平臺獲取一下朱昊的住址，去他家蹲點。”
楊銳發現自己只顧查人，竟然忽略了這個重要細節，馬上點頭在本子上做記錄。
淩霜待他們全部匯報完，說：“昨晚又接到一起新的命案，死者為一名女性，兇手將其殺害後碎屍拋屍。”
趙小光心想，這可真是多事之秋，案子接二連三的，都沒消停過。
淩霜接著講：“通過對死者指紋信息的對比，已經確認出死者身份。死者名叫藍婷婷，24歲，南城人，未婚，身份證登記的家庭住址為藍洋新苑9棟2204室，死亡時間為大前天晚上九點至十點。”
一般來說，這種分屍拋屍案，最難確定的就是屍源，一旦確定屍源，案子就等於破了一半。
淩霜調出電子地圖，用紅筆把昨晚發現屍塊的地址一個個標註出來，很快，一條清晰的活動軌跡在地圖上顯現出來。
“城南到城北有四十公裏，兇手拋屍時必然有開車。”
淩霜對偵破這起案子，還是很有信心的：“今天的工作分為三個方向，一是繼續尋找剩餘屍塊，讓法醫進一步確定死因和兇器；二是走訪藍婷婷的社會關系，摸排大前天晚上她的行動軌跡；三是用大數據排查拋屍路徑上同時出現過的車輛。”
眾人沒有異議。
淩霜分配今日工作任務：“小光，你和嘉怡帶人繼續找屍塊，老張你帶人去調查人際關系，黃警官那裏留一部分人繼續查朱昊通訊錄裏，再抽一部分人去交警大隊排查行駛線路，尋找到那輛車，鎖定車基本就鎖定了兇手。”
趙小光沒忘記前面一個案子，擡頭問：“那朱昊家誰去啊？”
淩霜說：“我親自帶人過去。”那個案子比較難破，而且危險性更大。
趙小光嘆氣：“那可得千萬小心，那孫子狡猾著呢。”
＊
聯系過外賣平臺，朱昊的家庭住址很快確定。
淩霜帶上特警趕往現場，周潯安不放心，也一同跟過去。
謹慎起見，他們先去對面樓棟做了遠眺，朱昊家白天沒有人。
為避免像上回那樣打草驚蛇，特警待在車裏，便衣到附近店裏等。
天黑以後，那間房子遲遲沒有亮燈，天太冷了，警員們回到車裏繼續埋伏。
“淩隊，十一點了，這朱昊到底回不回這裏住啊。”對講機響起聲音。
淩霜也有些擔憂，說：“再等等。”
他們一直守到第二天早上也沒見到人。
淩霜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她扭頭問周潯安：“你覺得這是怎麽回事？”
周潯安語氣帶笑：“淩隊這是著急請外援？”
淩霜用胳膊肘搗了他一下：“你別賣關子啦，快說。”
“跑了或者死了。”
淩霜有些擔憂：“如果真是那樣就麻煩了。”
“現在去他家看看。”周潯安說。
十分鐘後，一行人破門而入。朱昊家空無人影。
淩霜尚且抱有一絲僥幸，說：“沒有發現屍體。”
一旁的周潯安卻篤定道：“朱昊已經死亡。”
淩霜不知道他是怎麽看出來的，忙看向他。
周潯安把手插進口袋說：“黃金擺件、高檔皮包，貴重財物一樣沒帶走，活人逃跑哪有不要錢的？”
淩霜的目光頃刻間暗下來：“他會不會去尋找上面，那裏或許不要錢。”
“他如果去，死得更快。”
＊
趙小光和王嘉怡一行人，從早上忙活到中午，也沒找到最關鍵的頭顱。
“你說頭到底扔到哪裏去了？”趙小光叉著腰，有點氣餒。
王嘉怡想了想說：“如果是我，可能會選擇土埋。”
趙小光心如死灰道：“南城這麽大，要真是土埋，我們不得掘地三尺啊？”
王嘉怡思考一會兒，沈吟道：“如果我是兇手，我拋屍時，可能會最先丟棄頭顱，或者最後丟棄頭顱，因為那最重要。”
趙小光默了一會兒道：“你說得很有道理，老大早上那個地圖你有拍嗎？”
王嘉怡隨即把手機打開。
趙小光看完說：“這樣，你帶人去南邊，我去北面，以起點和終點為中心往外排查。”
王嘉怡同意。
有了查找方向，有的放矢，警犬也得以集中警力。
小區、馬路、公園，每一個可能有動土的地方全部找一遍。
天黑前，趙小光這隊人在一個小樹林裏找到了藍婷婷的頭骨，和頭骨丟棄在一個袋子裏的，還有一把沾血的水果刀。
趙小光立刻給秦蕭和技術部打電話。
檢驗結果令人意外，水果刀上的血指紋，竟然與朱昊完全一致。
藍婷婷是朱昊殺的。
他為什麽要殺她？藍婷婷的人際關系裏，根本沒有朱昊這樣一號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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