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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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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拿著玉墜湊上去問問題反被陸賜問住的聞人南星楞了一下,看了看手裏的玉墜,又看了看陸賜,眨巴了一下眼睛,神情很是莫名。

“啊,你也沒讓我想啊。”

他昨天就是看木雕的時候順帶提了一嘴,表哥說等他看到玉墜再說啊,現在他才剛拿到看一會呢,怎麽就突然發問了。

陸賜:“……那就現在想!”

“哦,”聞人南星摸摸鼻子,委委屈屈地到了一邊坐下,嘀嘀咕咕:“想就想嘛,表哥你兇什麽。”

他本就是少年模樣,這會拿著個玉佩到一旁低著頭的樣子更像是受了什麽氣似的,叫沈良沅看著怪心軟的。

她輕輕拍了拍陸賜,嗔道:“你幹嘛對表弟這麽兇,讓他慢慢想便是了,也不是什麽急事。”

沈良沅像個姐姐似的,絲毫沒有意識到聞人南星也二十了,怎麽都是比她大的。

陸賜一聽,不知怎麽的,突然伸手牽住沈良沅,把她拉開,嘴裏一本正經:“他在家中受寵,又在外游歷久了,性子跳脫,但也老大不小了,我是幫著讓他收收性子。”

說著他又低下頭,眼巴巴地看向沈良沅:“繡繡不用擔心他,可以多關心關心我。”

沈良沅擡眼看他,忍著笑,怎麽看都覺得陸賜現在的模樣像一只討寵的大狗,恨不得搖起尾巴來了。

她拉著他的手捏了捏,裝做不滿的小聲道:“難道我平日不關心你嗎?”

“當然也是關心的。”陸賜趕忙點頭,然後解釋道,“我是說可以更關心。”

沈良沅終於沒忍住輕笑了一聲,戳了戳他的眉心:“傻不傻,還跟自己表弟吃醋。”

陸賜從沒吃過醋,自然也不知道吃醋到底是個什麽感覺,只是剛剛沈良沅幫著聞人南星說一句話,他便覺得有點酸溜溜。

他也不知這是一種什麽心理,只是下意識便拉住了她,想叫她別看聞人南星了。

他希望她所有的註意力的都在自己身上,希望她滿心滿眼都是自己,若她註意到了別人,他便會有些郁郁,哪怕那個人是表弟也不行。

所以,這就叫吃醋麽?

陸賜摸了摸鼻子,覺得今日也學到了,但他不打算改,握緊了沈良沅的手看著她不說話。

身姿挺拔的男人就這麽低垂著眼眸看著她,深深的眼裏竟然有幾分無辜和委屈巴巴,每每這個時候沈良沅便最容易心軟,只想給陸賜順毛。

她無奈的彎了彎眉眼:“好了好了,我不擔心他了,以後就看著你好不好?”

陸賜這才滿意了,勾唇笑起來,忍不住想抱抱她。

他剛擡起手微微俯身……

“咳咳!”

身後突然傳來兩聲驚天動的咳嗽聲,打斷了陸賜的動作,他輕“嘖”一聲回頭,面無表情地看向聞人南星。

聞人南星一臉沒眼看的模樣,一手捂著眼睛一手將玉墜子遞了過去,怪聲怪氣:“我感覺我叫什麽閃瞎了,這玉墜還給表嫂,我去外頭玉器行找找思緒吧,這兒不適合我這種還未說親的人待著。”

沈良沅一聽便臉紅了,意識到自己剛剛和陸賜好像是有點旁若無人了。

陸賜卻無動於衷,一把抓過玉佩順便在聞人南星走前誇張的一聲“世風日下”裏輕踹了他的屁股一腳,笑斥道:“快去想!下午回來了到書房找我。”

聞人南星已經幾大步到了院子裏,背對著他們搖著扇子揮了揮手,聲音裏帶著笑,拖長了音調:“知道了——”

沈良沅靠在陸賜身邊看著聞人南星的背影,感慨似的也淡淡笑了一下:“其實是該謝謝他的,讓我多知道了一些關於爹爹的消息。”

她總有種感覺,好像再過不久,就能知道爹爹身世的真相了。

雖然爹爹已經過世了,但若是能找到他的家人,不知道他九泉之下是不是也會覺得開心呢?

沈良沅站在陸賜身邊,擡眼看向天邊明媚的艷陽,有那麽一刻想起了小時候。

爹爹坐在家中的院裏遠眺,看見她跑過來,便一把將她抱起,笑著摸她的辮子,將瑩潤的玉墜放進她的手裏,咳嗽了兩聲,然後溫柔道:“這個玉墜子以後給阿沅戴好不好?保佑阿沅健健康康,順順利利的長大。”

爹爹,我有好好長大了,還嫁給了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你在天上看到我了嗎?你跟娘親會高興嗎?

一陣夏風吹過回廊,撩起沈良沅幾縷鬢發,她太擡手拂了拂,突然微微笑了一下。

嗯,爹爹會高興的。

-

這天下午,臨近傍晚十分,餘霞成綺,薄暮冥冥。

聞人南星回了院子裏,在殘陽下頂著一張帶了點傷痕的臉去了書房,莫名走出了一點悲壯的味道……

甫一進門,陸賜便看著他右臉頰上那淡淡的抓痕忍不住蹙眉道:“這是怎麽了?二十歲的人了還在跟人打架?”

聞人南星覺得自己被小看了,重重哼了一聲:“我與人打架還會被傷著?表哥你在開玩笑。”

說著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的,無奈扶額:“是被秦朝朝抓的。”

陸賜:……

“你不是去玉器行了,怎麽會招惹到秦朝朝?”

聞人南星就等著他問呢,趕緊七七八八地說了:“我去了玉器行後轉悠了一圈,主要看了幾位大師的作品,又與玉器行的夥計聊了聊,當真想起了點東西,我想著再找個清靜的地兒去仔細想想,所以晃悠到了城南那座山下,結果就是在這兒!”

他故意頓了一下,像講故事似的賣了個關子,等著陸賜繼續問。

陸賜如他所料,果然問話了:“你說你想起了點東西,是什麽?”

聞人南星:……不是讓你問這個。

根本就不該對表哥有所期待!他的眼裏沒有他!

聞人南星只得轉了話頭,歇了自己說故事的心,先道起了正事。

“表嫂他爹這玉雕的風格有點像秦先生,但又不完全一樣,比秦先生更多一份灑脫肆意。”

“秦先生……可是秦玨老先生?”

聞人南星點頭。

陸賜又問:“他有徒弟?”

聞人南星搖頭:“這我就真不知道了啊表哥。”

這位秦玨老先生年近古稀的高齡,現在早就已經不雕東西了,但卻因為在玉雕一技上天賦卓絕,早早成名,最後雕刻的一件物件兒便是雕給當今陛下的“百子抱壽”,在早兩年陛下生辰時送上,賀陛下壽與天齊。

當時這座玉雕叫在座文武百官驚為天人,陸賜當日賀宴也在場,見識過那座玉雕,極品南山白玉,雕工渾然天成,就跟那玉是長成那樣似的。

只是他對此技無甚研究,外行人自然也難看出其中門道,是以在看到沈良沅那塊玉墜時他沒有瞧出什麽來。

秦老先生在玉雕一事上久負盛名,但卻沒怎麽聽說過他有徒弟。

聞人南星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那點傷,想了想道:“明日我再去另外幾個玉器行跟夥計聊聊天,看能不能問到什麽八卦出來吧。”

“辛苦你了,”陸賜看了一眼他臉上那點印子,從書案的抽屜裏拿出一個小瓷瓶扔過去,“回去擦擦,別破相了,不然我娘以後該念叨我了。”

“男人破個相有什麽的。”

聞人南星嘀嘀咕咕,但還是笑瞇瞇接住那小瓶子,懶散的揚了揚手:“謝啦哥。”

說著他便離開書房,心裏卻還惦記著今日受傷這故事沒能給他哥說,那就明日與他嫂嫂說吧!

然而沒人給他這個機會。

翌日用早飯時陸賜與他說了關於沈良沅她爹的事,全程都在嚴肅認真聊正事,沒讓他插半句多餘的話,只有點頭的份。

等用了早飯陸賜去了書房,沈良沅看著他臉上的傷終於要問一句了,這時下人又來報:“夫人,秦小姐來了。”

“啊,那快請進來吧。”沈良沅趕緊道。

聞人南星:……

這下好了,秦朝朝來了,這故事估計是沒他說的份了。

果不其然,小姑娘一進院裏甚至都沒註意到廳堂旁邊還站著別的人,直直撲進沈良沅的懷裏撒嬌:“嗚嗚嗚阿沅,昨日我差點從樓梯上摔了,嚇死我了!”

沈良沅拍拍她的背安撫,柔聲問:“怎麽了?可有傷著哪裏?”

“那倒沒有,”秦朝朝小聲道,“是差點摔了,但也沒摔著,我昨日……”

她剛準備說,餘光突然瞥見一人,驚呼一聲:“你怎麽在這兒?”

聞人南星無奈:“我不在這兒我在哪兒,我表哥都來了我不可能還住客棧吧?還有,你對著救命恩人怎麽也沒有句謝謝呢,你看看我這臉,破相了!”

說著他終於找到機會將右臉的傷痕露出來,微微朝秦朝朝湊近了一些。

若是之前,秦朝朝不管三七二十一肯定是要駁兩句的,沈良沅覺得自從他們兩人初遇聞人南星踩掉小姑娘的鞋子後,她就與他不對付了。

然而這次卻見秦朝朝啞了火,扭捏一會後,扁了扁嘴,聲音更小了:“我又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嘛……”

聞人南星原本只是逗逗她,沒想到竟然能叫這姑娘與他道歉了。

看著秦朝朝別別扭扭的模樣,他忍不住笑了一下,很想摸摸她的頭,但這不合禮數,遂彎著唇道:“逗你的。”

秦朝朝本還有點覺得不好意思,被他這一說又哼了一聲,決定不搭理他了,挽著沈良沅的手將昨日的事簡單說了。

無非是她下山走石階時被苔蘚滑了腳,被剛巧準備上山的聞人南星撞見,伸手接了一把,結果慌亂中她亂撲騰,指甲便不小心劃傷了聞人南星的臉。

就這麽一件簡單的事,聞人南星楞是兩天了都沒說出來,反而被秦朝朝三言兩語打發了。

他在心裏搖頭,道這小姑娘真不會講故事,他接住她那一下難道不值得再說個幾百字嘛?

秦朝朝覺得不值得。

更何況現在聞人南星還就在這兒,她覺得細說之下自己又在他面前丟臉了一回,於是草草掠過,然後問起了沈良沅要去上京的事。

“我聽娘親說你與王爺再過不久就要去京裏了,好羨慕呀,我都沒有去過呢。”

秦朝朝捧著臉很是艷羨,突然想起什麽,眼睛亮了一下,抓著沈良沅的手道:“你去了上京應該能見到那位煜公子吧?我聽去過上京的嫂嫂說他生的龍姿鳳章,十分好看,在京中頗負盛名呢!”

“這煜公子是?”

沈良沅不了解這些,忍不住面露疑惑,有多好看啊,會比陸賜還好看嗎?

聞人南星搖著扇子坐在一旁,接了句話:“是京中沈太傅家嫡孫,如今翰林學士沈煜。”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有寶說感覺爹爹有點慘,我之前寫的時候都不覺得,現在,突然覺得了……

甚至開始想要不要給爹爹安排一個番外重生啥的哈哈哈哈

爹爹的身份其實開篇就埋過一些伏筆,不是小地方的人感謝在2022-10-15 16:49:35~2022-10-17 14:43: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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