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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酒心小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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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酒心小狐貍

季松:“……”

健胃消食片加得好。

好就好在沒對桐秋起作用, 而是對惡鬼們起了作用。

空曠樓層逐漸歸於黑暗,他不鹹不淡看了眼雲月明, 陡升一種荒謬之感。

……簡直禮崩樂壞。

然而一垂眸,就對上了他的小徒弟笑瞇瞇的眼睛,在黑暗環境裏也明亮清澈,巴巴的望著他,像玉石在月色下散發光澤。

“你……”季松頓時噎住。

要麽說雲月明是狐貍精,種族天賦就在於此。

他仰著小臉什麽也不解釋,就讓季松腦補到了一出小狐貍這些年過得如何如何淒慘的場景。

想必他的小狐徒一定事出有因。

難道這些年他過得非常不好麽?

以至於把他所傳授的符篆術法進行了這樣荒謬的改造。

短短一剎那,季松越想越不忍心。

眼前全是賣火柴的小狐貍這樣的淒慘場景——

寒冬臘月的小狐縮在墻角,點燃一張捉妖符咒, 眼前瞬間變出香噴噴的烤雞。

但幻象很快消失。

饑餓的狐貍崽又掏出一張, 點燃,幻想著出現溫暖的住處。

幻象又消失。

饑寒交迫的小狐貍嗚咽著, 點燃最後一張符紙,幻想著鉆進師尊溫暖的懷抱……

季松微微倒吸一口涼氣。

他讓這個設想擊穿了心臟,整個胸腔都泛起細細的疼痛。

他不該責怪雲月明。

雲月明是無辜的。

在季松腦補一場大戲的時候,雲月明撓撓頭, 心想:“好困,好想睡覺。”

……

桐秋剛剛經歷了顛覆人生的打擊, 雙膝發軟, 實在站不穩,還是季松和雲月明攙扶著她一起走下去的。

雲月明:“後續的事情警方和特殊管理局都會介入,你不會有事的。”

桐秋滿臉是淚, 讓冷風一吹, 昂貴保養的肌膚都幹裂發疼。

她虛弱點點頭:“嗯……”

一想到季松都那樣簡單明了的提醒她,但她有很多個瞬間還是對徐翔心軟, 桐秋一陣心虛和頹敗。

桐秋哽咽問:“我並非每時每刻都被徐翔的小鬼控制,對嗎?”

季松:“是的,小鬼講究一報還一報,沒有好處是不會隨時幫助徐翔的。”

桐秋了然,閉了閉眼:“其實這些年,很多時候我都能感覺到他的不對勁,我明明有那麽多清醒的時刻,可我還是一次又一次包容他諒解他,我這樣的女人,是不是很蠢?”

包容一個無可救藥的惡魔。

的確談不上聰明。

季松剛要應聲說是,雲月明便義憤填膺道:“才不是的!”

他忿忿:“要怪也肯定是那個人渣的問題,你這樣善良又心軟的人有什麽錯?如果連善良都是錯,那這個社會簡直扭曲了!”

雲月明中氣十足的幾句吼出來,把虛弱的桐秋嚇了一跳。

她破涕為笑。

季松眼眸微微睜大,被那份毫不掩蓋的赤誠和熱烈擊中。

他看著雲月明的側影,不由自主彎了彎唇。

-

一推開宿舍門,雲月明就讓屋裏的架勢驚到了。

“準備這麽多吃的?”他毫不客氣拿起一個肉串就開吃,“你倆今天不身材管理了?”

陽星不必多說。

意志力堅強的時候是真堅強,可一旦破戒,簡直就是報覆性進食。

“就等你回來鬥地主了,快來。”耿亦真也給自己放了個假,一邊拿出撲克牌一邊說,“今晚那頓火鍋把我的飲食計劃都打亂了,幹脆也跟陽星一起放縱。”

耿亦真仰頭嘆息:“愛豆也是人啊。”

雲月明在地毯上盤腿坐下,就見陽星神神秘秘走到衣櫃旁邊,很快背著手回來。

“什麽啊?”他倆好奇。

陽星:“當然是好東西!”

咣當!

幾瓶酒擺上小桌,啤的白的都有。

這也是練習生絕對禁止的東西,不知道陽星這貨是怎麽偷梁換柱拿進來的。

他慫恿地擠了擠雲月明的肩膀:“月明哥,來點?烤串怎麽能不配啤酒?”

雲月明呵呵一笑:“不要。”

“這種低度數的小兒科,在我看來不如可樂。”他囂張擺手,一臉不屑。

……

早就陷入沈睡的訓練基地,穿著拖鞋的雲月明在前面跑得飛快,滿臉堅毅,身後兩個人追得上氣不接下氣——

“月明哥!回來,你要去哪!”陽星大喊。

耿亦真崩潰,月黑風高,他完全失去表情管理:“雲月明!你不是說你酒量很好嗎?!你這個騙子!”

醉酒的人最可怕的一點就在於……

他們根本不覺得自己喝醉了。

正如雲月明,一個標準的一杯倒。

耿亦真和陽星還在小酌時,他突然很冷靜地起身,說是要出去辦點事。

之後就變成了在訓練基地裏自由翺翔。

陽星迷迷糊糊地問:“呃……?!我是不是看見了、看見了尾巴!?難道撞鬼了,要不要叫秩序維持者來捉鬼!?”

耿亦真跑得都快岔氣。

看了眼還在堅定奔跑的雲月明,哪有什麽尾巴?

“你看錯了!”

“再說,你讓他自己抓自己?”

幾人就這麽你追我趕,一路狂奔到了導師居住的酒店。

由於沒有電梯卡,雲月明硬是爬了十幾層。

那倆人怕他出事,只好也跟著爬十幾層。

本想放縱飲食的一天,體能訓練竟然以一種卑鄙的方式完成了!

終於,眼瞼微紅的雲月明懵懵停在了一個樓層,腳步慢了下來。

陽星渾身是汗,過去一起摁住他,大怒:“這到底有誰在啊,你跑這麽快!”

耿亦真也累得不行。

但一想到這個問題,臉色不由狐疑起來。

難道……

難道雲月明暗戀桐秋導師嗎!?還是夢綺!?

雲月明猛地轉身,雙眼迷蒙,一副酒精控制大腦的表情,他舉起一根手指,很認真地告訴他倆:“我看一個人不爽很久了。”

陽星:“誰?”

還以為終於能把這個一杯倒帶回宿舍,誰知雲月明停在一間房門口,當當當敲響房門。

回頭嘿嘿一笑:“季松。”

陽星:“???!”

耿亦真:“!!!”

你不要亂來啊!

雲月明叮叮咣咣砸門,身體力行表示要給季松吃沙包大的拳頭。

“我今天必須教育教育他!”

沒兩下,房間門霍然向裏打開,雲月明身體一軟就要跪下,季松雙手牢牢托住。

幾人面面相覷片刻:“……”

季松顯然看懂了這是怎麽一回事。

私藏酒水,不顧門禁,深夜外出。

這一宿舍都不是省油的燈。

男人冷冷擡眼,嚇得那倆立正站好。

“你們先回去。”

“雲月明留下。”

也不等陽星說話,門就轟然一聲關上!

他很擔憂地撓撓頭:“季老師看起來脾氣不太好啊,月明哥不會被揍吧?”

耿亦真托下巴沈思:“是哪種揍呢?”

-

一進門,雲月明的雷達直接開啟,瞬間變回小赤狐本體,在整個房間瘋狂跑酷上躥下跳!

季松站在原地:“。”

房間裏好像有個赤色的小旋風在高速彈射。

小狐貍終於找到了想要的東西,從衣櫃裏叼出了那天的狐貍窩,這畫面有種小家夥拖家帶口的既視感。

季松心跳有些加快。

這是他買給小狐徒,卻一直沒有送出去的東西。

這小家夥這麽喜歡嗎?

然而,小狐貍腦瓜狂甩,把狐貍窩撕了個稀巴爛!

季松:“……”

原來是討厭啊。

大半夜上門,就為了把這東西撕爛麽?

“鬧夠沒有?”

男人長腿一邁,根本都不需要法術,就輕而易舉揪住小狐貍,丟到床上時狐狐嘴還在用力咬住一塊海綿。

雲月明法相不穩,一摔就摔回了人形。

他醉眼朦朧吐掉了海綿,心裏的郁結仍是沒有散去,盯著天花板口齒不清地呢喃。

“師尊也是負心漢……”

季松懷疑自己聽錯了,蹙眉:“什麽?”

雲月明勉強撐著坐起來,眼神失焦,半天才恍惚地望向他:“你、仗著自己是師父就欺負人,明明自己有別的徒弟,還敢先質問我是不是有…有別的師父!”

季松愕然。

雲月明還在嘟噥,還越說越委屈,低頭扣手。

“你連新徒弟的住處都弄好了,就安排在自己房間裏,還、還好意思兇我……”

季松完全沒料到這個送不出去的禮物,最後會鬧出這樣的烏龍。

他捏了捏眉心:“我……”

要說話,又張口結舌。

胸腔讓一種異樣的酸澀和甜蜜填滿,他竟然會喜歡雲月明有這樣的反應。

這只小狐貍居然會拈酸吃醋……

還藏著掖著,必須喝多了才敢來發瘋。

季松不知為何,連牙根都在發麻發癢。

清高冷漠的桃苑仙君,第一次這樣失控的想要啃咬一些什麽東西。

目光所及,都是他那醉意朦朧的漂亮徒弟。

季松克制地站在床邊,斂眸道:“我從沒有別人,從始至終……”

他噎了噎,耳根莫名滾燙。

不知怎麽,這話竟然這樣難以開口,分明是實話。

季松按捺著起伏的心緒,眼前閃過很多場景。

從他第一次不情不願收徒,到後來他對抗天道,保全戰亂裏的百姓,保全桃苑仙山的一草一木……

直至死前,他最掛念的都是這小徒弟。

“從始至終,我都只有你。”季松血液奔流,心臟重重跳動。

可雲月明醉了。

他渾渾噩噩根本聽不進任何話,也聽不懂季松的弦外之音。

雲月明懵懵坐在床上,嘴裏嘰哩咕嘟,一直在說什麽“你什麽都不懂”。

季松盯著雲月明翕動的長睫,目光在他微帶緋色的臉頰上滑過,最終落在柔軟晶瑩的唇瓣上:“我不懂?”

雲月明重覆:“你什麽都不知道……”

季松是他師尊。

還有師尊不懂的麽?

氣氛莫名變得又燥又熱,必須要做些什麽才能舒緩。

即便是醉酒,雲月明也能察覺到這種難耐。

他待不下去了,恍惚地起身要走,誰知剛一下床,就被季松用力扣住手腕,向後一帶。

雲月明:“……!”

他毫無反應的時間,直接摔進柔軟被褥裏,那股高高在上、永遠無法褻瀆的雪松香欺身而上,霸道又用力壓上來,碾壓廝磨他的唇瓣。

雲月明瞬間嚇得酒醒,瘋狂掙紮起來。

然而季松什麽也不用管了,像是要用這個吻打破雲月明所有的茫然和郁塞。

大手強勢地扣住他後腦,另一只手則是掐住他纖細柔軟的腰肢。

這架勢像是要將雲月明牢牢釘在床上。

季松像是在宣洩,也像是在告訴雲月明:現在,這就是他們之間最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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