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 第 10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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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第 107 章
◎二合一◎
趙子涵拿著表演完, 幾步滑到蘇梨的面前，從她旁邊抽了一張紙巾擤鼻涕，“蘇姐, 我是不是特別帥？”
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到了中二時期, 一個《bad boy》徹底打開了趙子涵新世界的大門, 現在每一個動作都在想著帥不帥。
蘇梨瞥了他一眼，“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帥還是帥的，就是失誤有點多。
蘇梨撕下自己小本子上的紙, 遞給趙子涵，“喏, 拿去帥吧。”
趙子涵沒有看清之上的字，但看著那寫滿了幾行字的紙，心裏的不安就出現了。
肯定都是他的失誤的位置。
拿過來一看，果然, 不過這次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趙子涵沒有去找蘇梨, 而是去找顧伍，讓顧伍帶著他看訓練視頻。
不巧, 顧伍也正在帶著居苒看視頻找問題，趙子涵只能回去找自己的師兄師姐。
師姐是沒有指望的, 她自己都看不出來，只能找師兄了。
可惜師兄也正在師姐面前表演。
許亦洲的自由滑節目《末代皇帝》，一個一開始就充滿著壓抑的節目。
《末代皇帝》改編自同名電影，講述的是中國歷史上最後一個封建王朝，在最後一任皇帝身上發生的故事，也講述了封建與開放之間的碰撞。
這是一個充滿了沈重的節目。
年幼的君主掌控不了國家, 也掌控不了自己的生活, 他甚至還被其他國家的人弄成了傀儡皇帝。
而在這個節目中, 蘇梨和許亦洲商量過後，也加上了4A這個動作。
同樣是殺手鐧，在冬奧會之前不會出現在比賽上。
不過現在是展示的時候，許亦洲自然要加上4A，他的4A成功率目前只有65%左右，距離他給李建文承諾的80%還差了一些，他準備在不參加比賽的日子中，專攻這個動作。
只見許亦洲雙手向後一甩，整個人向前起跳，轉速達到了最高，肉眼都只能看見一個殘影。
邵玉瓷感覺自己只是看見一個人跳起來了，接著又落在了冰面上，結果一問，在空中還轉了四圈半。
“你們都是魔鬼吧。”她喃喃道。
“你可以換個角度來看，”蘇梨道：“網球的一場比賽的時間長達兩個小時，我們才四五分鐘，壓縮了時間，對技巧的要求自然也就高了，每一個項目都有難處，而且都不一樣。”
她朝著邵玉瓷笑了笑，“我看你們的網球也會覺得很震驚，有種難以想象的感覺。”
許亦洲的節目還沒有結束，4A只是他的第一個跳躍而已，之後4Lz+3T等等一系列的四周跳出來，還全部成功，不僅僅是邵玉瓷，就連旁邊的趙子涵等人都驚了。
“我許哥之前的成功率有這麽高嗎？”每天都在一起訓練，趙子涵可能對自己的進度不叫含糊，把握不準，但對許亦洲的進度可是非常了解。
明明之前經常失誤來著，怎麽這次就這麽順利呢？
雙人滑的幾人也來訓練了，剛好聽到了趙子涵的這句話，肖敏怡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要知道，每個人他比較重要的一些人面前就會變得格外的...厲害。”
趙子涵恍然大悟，“原來是我不夠重要。”
肖敏怡一頓，“你要這麽想也可以。”
趙子涵撅起嘴巴，這麽說可真傷人。
肖敏怡笑了笑，摸了一把趙子涵的腦袋，又去一邊找蘇梨了。
“看得怎麽樣了？”雙人滑和單人滑訓練的時間很少有交集，基本上都是錯開的，肖敏怡自然也不知道單人滑那邊的訓練情況。
蘇梨點了點頭，“還不錯。”
她是真的感覺很不錯，哪怕他們的節目裏都會有問題，但他們的精氣神沒有問題，是向上的那種，已經振奮起來了。
他們已經做好了迎接冬奧會的準備。
-
新賽季的安排比較寬松，唯三需要多參加比賽的就只有趙子涵、童彤以及居苒。
為了方便，李建文一頓安排，讓三人一起參加一起參加花滑大獎賽分站賽的中國杯以及日本站，距離不遠，不用倒時差，能夠有更多的時間休整。
在比賽開始前，蘇梨先參加了自己的紀錄片拍攝，紀錄片預計在十二月份左右播出，為冬奧會宣傳。
邵玉瓷在基地裏待了兩個月，徹底養好了自己的傷之後才離開，等她離開，花滑隊的人也要開始參加比賽了。
花滑隊先前往首都體育館參加中國杯的比賽，而這個比賽場館也將是冬奧會的比賽場館。
也因此，這一次的中國杯硝煙彌漫，來了不少大神選手，在比賽的同時也提前感受冬奧會的比賽場館。
比賽場館就在本地，只要不是在高峰期坐車，基本上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之間就能到達場館，花滑隊的人一商量，幹脆到了抽簽的那一天再去。
花滑隊的人想到了所有的情況，就是沒有考慮到堵車，幾人到酒店的時候還差十幾分鐘就到抽簽時間了，蘇梨一看，讓鄭教練帶著他們先去抽簽，她和顧伍則留下來搬行李和辦理入住。
眼見幾人的背影都消失了，蘇梨這才低頭和顧伍一起搬行李箱。
“失策了。”她感嘆道：“應該早點出發的。”
顧伍一手兩個行李箱，一下子就拿了四個行李箱下來。
“幸好就待兩三天，這行李都不重，不然得要我們兩的命。”顧伍道，還順手擋住了蘇梨想要搬行李的手，“你休息著。”
蘇梨也沒拒絕，找到自己的行李箱，在行李箱上坐下，旁觀顧伍搬行李箱。
作為多年的朋友，她很了解顧伍，他其實有點大男子主義，當然不是貶義的那種，而是那種認為女生應該被男生保護著，什麽大事都要男生去抗。
有事，話不多說直接上。
不過在花滑隊裏，蘇梨的成績一直比顧伍好，自然是她抗下花滑隊的奪金任務，這點曾經讓顧伍特別抑郁。
“顧哥。”蘇梨突然叫住顧伍。
顧伍放下行李箱，一臉懵地看著蘇梨，“怎麽了？”
“真的，以後你別當渣男。”
顧伍：“？”
“你從哪裏看出我渣了？我還是個母胎單身！”顧伍非常不服氣，“我可是要找女朋友的人，你別汙蔑我。”
蘇梨：“顧哥，只要你以後不當渣男，繼續保持現在的優良作風，我相信很多女孩子會對你心動的。”
顧伍摸了摸臉頰，沒想到蘇梨突如其來的是一句誇獎，他笑了起來，還有點不好意思，“怎麽...怎麽說這些？”
蘇梨擺了擺手，“沒有，只是感嘆了一句罷了。”
顧伍翻了個白眼，一臉失望地轉身去了酒店大廳，去辦理入住手續去了。
蘇梨摸了摸下巴，難不成顧伍還以為她會幫他介紹女朋友？
不過那是不可能的，她才不會隨便給人做媒。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鄭教練也帶著三名選手趕到了抽簽的位置，此時距離抽簽開始還有五分鐘。
“呼——趕上了。”鄭教練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差一點以為趕不上了。
他身邊的趙子涵、童彤和居苒體力不較好，氣都不喘，找到位置直接坐下，等著抽簽開始。
童彤朝著旁邊看了幾眼，幾乎每一眼都有熟悉的人，尤其是冰舞那邊，只感覺到了窒息。
“幸好亞力哥和悅文姐沒選中國杯，不然這次要難受了，大神都來了，甚至還有這一兩個賽季沒怎麽參加比賽的大神組合。”
居苒不認識那些人，只感覺奇怪，“為什麽這一兩個賽季不參加比賽啊？他們退役了？”
童彤低頭給她解釋，“有的因為傷病，有的是其他原因，反正暫時不參加比賽，遇到重要比賽就會出來參加。”而這個重要比賽特指冬季奧運會。
“那他們也能獲得名額？”居苒不理解。
童彤抿了抿嘴唇，“有個詞語叫‘實力’。”
反正今年的冬奧會絕對是眾神打架，目前來看，首當其沖就是冰舞。
希望亞力哥和悅文姐能殺出來吧。
居苒瞪大了眼睛，“這麽厲害？”
童彤沈重地點頭，“是的。”
還好礙於男單、女單這兩個項目的特殊性，很少會碰到這種選手，他們的職業生涯本身就短，且太卷，一旦停下，基本不可能再重新回去。
童彤掏出手機，在群裏給劉亞力和方悅文說了這個沈重的消息，還附帶了一個安慰的表情包。
對此，劉亞力回了蘇梨一個‘感恩的心’土味表情包。
童彤看著那仿佛是五六十歲的大爺大媽們喜歡用的表情包，顫抖著手回覆了一個‘地鐵老爺爺看手機’。
看來他們亞力哥確實被消息嚇到了。
劉亞力被嚇到還不至於，只是心情有點覆雜，上個賽季的成績讓他以為自己和方悅文有機會能夠站上冬奧會的領獎臺上，但童彤發來的消息打破了他的獎牌夢。
這麽多選手參加中國杯，絕對不可能只是為了參加這個小比賽，除了適應場地，更多的還是宣告自己的回歸。
他們在這個冬奧會還有機會嗎？
-
幾人參加抽簽回來，一窩蜂地湧進了顧伍的房間，他和趙子涵住一間，而所有人的行李箱以及房卡也都在他的房間裏。
“這是童彤和居苒的。”顧伍把兩個小姑娘的行李箱和房卡一起給了她們。
這次加上蘇梨有三個女生，其中還有一個是靦腆含羞的居苒，蘇梨幹脆讓童彤和她一起住，同齡人也容易相處些，至於她自己，那就勉為其難去住單人間吧...
蘇梨嘿嘿一笑，一個人的空間，那還不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吃點好東西也是沒關系的。
當天晚上蘇梨就給自己整了一個牛肉小火鍋，只是才吃了一半，房門就被敲響了。
蘇梨看著香噴噴的小火鍋，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哦啊回來的時候還吃不吃的成。
要是其他人還好，這頓小火鍋還能吃，但要是顧伍幾人，那絕對要分出去，而如果是童彤和居苒，她肯定不能再吃，那不是饞她們嗎？
蘇梨快步走到房門口，打開房門一看，還真是童彤。
“嘶，我聞到了香味！”童彤剛想說什麽，臉色一變，吸了吸鼻子，一股香味竄進她的鼻子裏。
她震驚地看著蘇梨，“蘇姐，你竟然瞞著我偷吃！”
蘇梨打開門讓她進來，“小火鍋來著，你們又不能吃，那就只有我自己吃了。”
童彤看著那滿滿的紅油，口水都流了出來，只能不斷吸取空氣中的香味，“太香了吧。”
蘇梨好心勸道：“要不我們還是出去說話吧。”
她怕會讓童彤饞死，
童彤堅定地搖了搖頭，“我可以抵擋住，吃不了，難道還不能看嗎？蘇姐你吃，我就當看吃播了。”
“那你來找我要幹什麽？”蘇梨問道，大晚上來找她，肯定不會是來閑聊的。
既然童彤不介意，她又拿起筷子吃了起來，一夾便是一大塊牛肉。
童彤雙手搭在膝蓋上，乖巧坐在椅子上，“蘇姐，可以給我改改編排嗎？”
蘇梨看著面前的牛肉，這牛肉突然就不香了。
“為什麽？改哪裏？”
可惡！為什麽要在她吃東西的時候說這種事情！太影響食物了QAQ。
童彤自有一套道理，“我研究了一下這幾年的冠軍得主。”
“嗯哼。”蘇梨等著她繼續說。
“我發現，前面幾屆沒有參考價值，最近的這幾屆選手，都是比賽前成績一般般的，反而是成績好的...”說到一半，童彤突然捂住了嘴巴，含糊道：“對不起啊。”
她研究的前幾屆選手，那不就正是她蘇姐的那幾屆嗎？那她當做反面例子來說的也就是她的蘇姐，現在還當著人家的面說，有點過分了。
蘇梨知道了童彤的意思，她垂下眼眸，沒有提起當初的事情，而是直接問童彤，“所以你要藏拙？”
這是個說不清是好是壞的方法，畢竟誰都不知道這個推測是真是假。
童彤點頭，“我想要把四周跳的個數減到三個。”
她之前的節目的四周跳基本都是三個，就算是四個，一般也只能成功三個，另一個會有些小失誤，四個都成功的幾率很小。
“那樣就算是我為了冬奧會求穩。”童彤都想好了說法，“到時候采訪或者其他選手詢問，我都這麽說，在冬奧會之前，我都不會說我的節目真正的編排。”
“那你團體賽呢？”蘇梨問道。
團體賽對花滑隊來說也是非常重要的比賽，要是能夠奪牌，那麽參加的選手都能拿到獎牌，同時也是一項集體榮譽。
童彤咬了咬嘴唇道：“看到時候安排我上哪一場，要是短節目，我就不用煩惱了，要是自由滑的話，積分足夠，我就上三個四周跳，積分不夠...那我就拼一把，四個、五個都可以”
她選擇為團體讓步。
蘇梨放下筷子，坐在童彤的身邊，“你...我到時候會和老李商量的。”
“那蘇姐你幫我改一改節目編排。”童彤可沒有忘記她的目的。
蘇梨：“我倒是能改，但你這...明天晚上就是你的比賽，你來得及嗎？”
改動作很簡單，只要銜接的上，能夠踩點就可以了，關鍵的是表演的人能不能讓改過來。
童彤點頭，“來得及，我明天上午練練。”
“行，那等我吃完就給你改。”
童彤：“......”
還要饞我！
-
蘇梨也沒故意耽誤時間，送走了童彤，以最快的時間吃完小火鍋，拿出電腦就開始改編排，半個多小時就改的差不多了，力求改動幅度最小。
蘇梨改編排不是單純的將跳躍從四周跳改為三周跳，她會根據跳躍的跳躍點以及落點來改，不管是跳躍點還是落點，都要和音樂互相配合。
而每個跳躍的時間都不一樣，哪怕只是一周的差距，中間的時間也不一樣，蘇梨要換成三周跳，不僅僅是改跳躍，還要改銜接的動作。
臨睡前把更改完的編排發給童彤，蘇梨倒頭就睡，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來了，她也不去別的地方，直接朝著練習的場館走，果然聽到了跳躍的落冰聲。
走進去一看便見到了正在冰面上練習節目的童彤。
童彤看到蘇梨，嘿嘿一笑，“練的還不錯，明天的自由滑肯定沒有問題。”
中國杯的賽程很短，前一天短節目，後一天就是自由滑，這也是蘇梨改編排時擔憂的地方。
“那就好。”
時間緊迫，童彤繼續練習，蘇梨也沒走，就站在旁邊看，看到有問題的地方就告訴童彤，兩人的合作一直到早上八點才結束，她們該去吃早飯了。
在吃包子的時候，童彤看了一眼蘇梨，小聲道：“我也想吃牛肉小火鍋。”
蘇梨：“......冬奧會...不，世錦賽之後吧。”
現在是不可能了，都開始參加比賽了，最少也要等到世錦賽之後，也就是休賽季的時候。
童彤撇了撇嘴，“好吧。”
......
比賽時間在晚上，花滑隊的人找了一輛面包車，直接把六個人一起拖到了比賽場館。
最先開始的比賽依舊是冰舞，此時已經結束，現在正在進行的事雙人滑的比賽，等這場比賽結束之後，接上的就是男單，之後便是女單。
蘇梨先陪著趙子涵去後臺熱身，其他人則找了個位置看比賽。
“可惜杜熙和何雨欣選的是國外的分站。”顧伍看到冰面上的雙人滑選手一陣感嘆。
花滑隊的兩對參加比賽的雙人組合都選擇了國外的站點，甚至杜熙和何雨欣的兩站比賽都參加完了，目前總積分排名第二名，由於分站賽還沒結束，他們也不知道能不能進總決賽。
劉亞力和方悅文參加了一站，下一站還要等到一個月後。
現在這兩對組合都在基地裏訓練，也沒有一點想來看比賽的想法。
“直播不香嗎？來來回回好幾個小時！”杜熙振振有詞，“有這個時間，我多休息，或者訓練不好嗎？”
顧伍合理懷疑，這兩對組合就是懶了，不想動彈。
腦子裏亂七八雜的想了一堆，等顧伍回過神來的時候，男單的第一組都上場了。
趙子涵在第三組，還要等一等。
“這次男單...”鄭教練看出了一點不對勁，湊到顧伍的身邊問了一句，他怕自己沒註意男單，看錯了。
顧伍：“怎麽了？”
鄭教練指了一下第一組裏的一名選手，“馬克斯·詹姆士，我記得他之前不是這個路數的，他換教練了？”
顧伍瞇著眼睛看了一眼，也發現了不對勁的位置，才一個休賽季而已，馬克斯·詹姆士的跳法有了很大的不同，力量感更足，最重要的是，他本人都變壯了不少。
“改路線了？”顧伍猜測道：“但是這麽大年齡了，還是臨近冬奧會改？”
這還是他第一次遇見。
鄭教練的小眼睛在場邊等待的教練裏掃了兩眼，直到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恍然大悟，“是他啊。”
“誰啊？”有點近視，但從來不帶眼鏡的顧伍此時抓瞎了，根本看不清啊！
他剛剛都沒認出馬克斯·詹姆士，完全是靠著鄭教練的手認的人，現在看旁邊的教練，看動作還行，看人臉，那就是一張白面餅。
哦，頂上還多了點金色點綴的那種。
鄭教練聲音有些發緊，“是路易斯，沒想到他又回來當教練了。”
花樣滑冰中叫路易斯的人很多，但能讓鄭教練這麽緊張的，只有一個路易斯，花樣滑冰改革後唯一蟬聯冬奧會金牌的男單選手。
“他不是出去旅游了嗎？”這名選手很有個性，退役後買了一帆船，說要獨自全球旅行，之後就沒有了任何消息，誰都找不到他。
沒想到，他現在竟然出現了，還是一名教練的身份。
“難道是全球旅行完了？”顧伍算了算，也差不多十幾年了，估計是全球飄完了吧。
鄭教練一囧，這個答案，估計只有他本人知道了。
顧伍掏出手機，打開相機，再放大畫面，放到最大之後再對著冰面上正在六練的馬克斯，之後瞇著眼睛觀察鏡頭裏的馬克斯，正好看到了他的一個失誤。
“看來改的時間不長。”顧伍嘴角揚起，“咱們得勝算還是大的。”
他點開攝像模式，給馬克斯拍了一段，直接發給許亦洲，並且備註‘你的對手，PS，教練路易斯’。
許亦洲估計是在訓練，沒回消息，顧伍也不在意，接著拿手機開始給選手錄像。
“叮咚——”
蘇梨懷裏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拿出來看了一眼，是許亦洲。
“沒訓練？”她嘀咕了一句，打開和許亦洲的聊天對話框，沒想到是一張截圖。
蘇梨點開，第一眼就看到了許亦洲對對方的備註——顧狗，頓時一囧。
難道這就是男生之間奇特的稱呼？
囧完了，蘇梨視線往下掃，看到就是顧伍發給許亦洲的圖片以及視頻，還有後面補充的那句話。
“路易斯？”
蘇梨不是震驚，而是覺得稀奇，她參加比賽的時候，人家都是花滑裏的傳奇了，並且出去全球旅行了，能看到的只有視頻和圖片，根本沒見過真人。現在猝不及防就要見到真人了，她還有點恍惚。
恍惚之餘，蘇梨打定主意，等下要多觀察一下馬克斯還有路易斯，看看他們是個什麽情況。
說來也是巧，蘇梨帶著趙子涵一出選手通道就碰到了路易斯和馬克斯，兩人就站在選手通道不遠的位置。
路易斯大概是真的在水上漂了很多年，整個人看著很滄桑，一臉大胡子，也難為顧伍能認的出來，不過他那雙標志性的藍眼睛還是很好認的，只看眉眼，和當年的照片相比都沒有太多的變化。
趙子涵沒註意到剛剛蘇梨的話，現在見蘇梨看著馬克斯，好奇地問道：“馬克斯怎麽了？”好像有點胖了？不對，是壯了。
“那是路易斯，力量型的男單的典型人物。”蘇梨指了指馬克斯身邊的大胡子，“現在是馬克斯的教練，他估計也轉到力量型那邊了。”
以前的馬克斯走的是技巧路線來著，現在這個轉變不可謂不大，而且還是就在幾個月之間轉的。
“也不知道值不值得。”蘇梨喃喃道。
現在改方向，那目的不用說，絕對是為了奧運會，但短短半年的時間，真的可以創造奇跡嗎？
這個答案或許只有馬克斯本人才能給出答案了。
趙子涵對路易斯沒有感受，他仰頭看了一眼大屏幕，上面正好顯示了選手的短節目分數，“感覺馬克斯的改變好像沒有用？”
蘇梨也看了一眼，眼睛微微瞪大了一些，“現在看來，不是沒有用。”
要知道換一個方向相當於重新開始，但馬克斯重新開始後的成績卻能和之前差不多，這不就相當於非常有用嗎？
蘇梨趕緊拍下照片傳給許亦洲，到冬奧會的時候，馬克斯說不定會成為一個勁敵。
沒來得及多關註一下馬克斯，趙子涵的六練開始了，蘇梨先送他去排隊，自己則在旁邊拿東西，等六練結束，也就到了趙子涵的表演時間了。
沒錯，這娃抽了個小組第一的出場順序。
趙子涵穿著一身黑白漸變的考斯滕，說是漸變，其實更多的黑色和灰色，只有上身的最底下的邊邊是白色的，從肩膀到腹部都是黑色，黑色與白色交織，形成了腹部的灰色地帶。
考斯滕的袖子部分也是差不多的設計，為了配合魅影摘面具的那一幕，他還帶了一雙黑色的手套。
趙子涵在冰面上站定，他的腳下變成一個右弓步，左手向後，右手遮住了左邊的臉，靜靜地等待著音樂。
蘇梨沒有再節目的開始安排音樂，而是先安排了一段男生念白。
在念白的時候，趙子涵動了起來，動作很簡單，但他的右手一直遮著左邊的臉，直到念白結束，激昂的音樂響起，他站定，恢覆了開場時的動作，但這一次，他的右手拿下，狠狠朝著後方一甩。
魅影摘掉了面具！
而魅影為了展示他的能力，先是一個3A，其後就是一個4S。
在這之後，音樂的節奏慢了下來，多了一絲拉扯和痛苦的壓抑。
趙子涵轉身向後滑，接著左足向外一撇，右足刀齒點冰，起跳！
黑色的人影在冰面上非常顯眼，而此時這個身影躍至半空中，同時還在高速旋轉。
一圈、兩圈、三圈、四圈！
黑色身影下落，右腳冰刀砰地一聲落在冰面上，又嘩地一聲再次起跳，這次只有三圈，是一個3T。
趙子涵落冰後在冰面上滑出一個弧形，4Lz+3T完成。
“啪啪啪啪啪！”
三個跳躍完成，只要他接下來的旋轉不出問題，短節目基本就穩了。
現場的觀眾基本都是中國人，作為自家人，自然都支持趙子涵，也都希望他能clean。
而趙子涵也不負眾望，直到最後一刻都沒有放松，真的clean了整套節目。
“我做到了！”節目結束的趙子涵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傻笑著，這是和上次出國比賽拿到高分不一樣的感覺，大概是因為這裏看著他的人都是自己人吧。
那是一種在自己人面前拿下好成績的自豪，他為自家人長臉了！
趙子涵剛到出口，蘇梨已經擺好了兩個大拇指，直接按在了趙子涵的身上，“做的非常好！”
趙子涵：“嘿嘿嘿。”
蘇梨拿起趙子涵的外套，披在他的身上，還拍了兩下，拉直了衣擺，“走吧，咱們給咱們自己人看看成績。”
趙子涵乖乖地跟著蘇梨去了kiss&cry，雙手搭在膝蓋上，格外乖巧地看著大屏幕，連蘇梨給他遞紙擦汗都沒註意到。
蘇梨也不忍心打擾他，幹脆拿著紙巾在他的腦門上按了一下，沒想到汗有點多，紙巾直接粘在他的腦門上。
蘇梨：“......噗。”
趙子涵只感覺到了一個白色的東西占據了他的部分視線，伸手拿了下來，他呆呆地看了一眼蘇梨，又呆呆地看了一眼面前的攝像機，再低頭看了一眼紙巾，眼睛瞬間瞪大。
求問，形象崩塌了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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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涵拿著表演完, 幾步滑到蘇梨的面前，從她旁邊抽了一張紙巾擤鼻涕，“蘇姐, 我是不是特別帥？”
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到了中二時期, 一個《bad boy》徹底打開了趙子涵新世界的大門, 現在每一個動作都在想著帥不帥。
蘇梨瞥了他一眼，“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帥還是帥的，就是失誤有點多。
蘇梨撕下自己小本子上的紙, 遞給趙子涵，“喏, 拿去帥吧。”
趙子涵沒有看清之上的字，但看著那寫滿了幾行字的紙，心裏的不安就出現了。
肯定都是他的失誤的位置。
拿過來一看，果然, 不過這次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趙子涵沒有去找蘇梨, 而是去找顧伍，讓顧伍帶著他看訓練視頻。
不巧, 顧伍也正在帶著居苒看視頻找問題，趙子涵只能回去找自己的師兄師姐。
師姐是沒有指望的, 她自己都看不出來，只能找師兄了。
可惜師兄也正在師姐面前表演。
許亦洲的自由滑節目《末代皇帝》，一個一開始就充滿著壓抑的節目。
《末代皇帝》改編自同名電影，講述的是中國歷史上最後一個封建王朝，在最後一任皇帝身上發生的故事，也講述了封建與開放之間的碰撞。
這是一個充滿了沈重的節目。
年幼的君主掌控不了國家, 也掌控不了自己的生活, 他甚至還被其他國家的人弄成了傀儡皇帝。
而在這個節目中, 蘇梨和許亦洲商量過後，也加上了4A這個動作。
同樣是殺手鐧，在冬奧會之前不會出現在比賽上。
不過現在是展示的時候，許亦洲自然要加上4A，他的4A成功率目前只有65%左右，距離他給李建文承諾的80%還差了一些，他準備在不參加比賽的日子中，專攻這個動作。
只見許亦洲雙手向後一甩，整個人向前起跳，轉速達到了最高，肉眼都只能看見一個殘影。
邵玉瓷感覺自己只是看見一個人跳起來了，接著又落在了冰面上，結果一問，在空中還轉了四圈半。
“你們都是魔鬼吧。”她喃喃道。
“你可以換個角度來看，”蘇梨道：“網球的一場比賽的時間長達兩個小時，我們才四五分鐘，壓縮了時間，對技巧的要求自然也就高了，每一個項目都有難處，而且都不一樣。”
她朝著邵玉瓷笑了笑，“我看你們的網球也會覺得很震驚，有種難以想象的感覺。”
許亦洲的節目還沒有結束，4A只是他的第一個跳躍而已，之後4Lz+3T等等一系列的四周跳出來，還全部成功，不僅僅是邵玉瓷，就連旁邊的趙子涵等人都驚了。
“我許哥之前的成功率有這麽高嗎？”每天都在一起訓練，趙子涵可能對自己的進度不叫含糊，把握不準，但對許亦洲的進度可是非常了解。
明明之前經常失誤來著，怎麽這次就這麽順利呢？
雙人滑的幾人也來訓練了，剛好聽到了趙子涵的這句話，肖敏怡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要知道，每個人他比較重要的一些人面前就會變得格外的...厲害。”
趙子涵恍然大悟，“原來是我不夠重要。”
肖敏怡一頓，“你要這麽想也可以。”
趙子涵撅起嘴巴，這麽說可真傷人。
肖敏怡笑了笑，摸了一把趙子涵的腦袋，又去一邊找蘇梨了。
“看得怎麽樣了？”雙人滑和單人滑訓練的時間很少有交集，基本上都是錯開的，肖敏怡自然也不知道單人滑那邊的訓練情況。
蘇梨點了點頭，“還不錯。”
她是真的感覺很不錯，哪怕他們的節目裏都會有問題，但他們的精氣神沒有問題，是向上的那種，已經振奮起來了。
他們已經做好了迎接冬奧會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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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賽季的安排比較寬松，唯三需要多參加比賽的就只有趙子涵、童彤以及居苒。
為了方便，李建文一頓安排，讓三人一起參加一起參加花滑大獎賽分站賽的中國杯以及日本站，距離不遠，不用倒時差，能夠有更多的時間休整。
在比賽開始前，蘇梨先參加了自己的紀錄片拍攝，紀錄片預計在十二月份左右播出，為冬奧會宣傳。
邵玉瓷在基地裏待了兩個月，徹底養好了自己的傷之後才離開，等她離開，花滑隊的人也要開始參加比賽了。
花滑隊先前往首都體育館參加中國杯的比賽，而這個比賽場館也將是冬奧會的比賽場館。
也因此，這一次的中國杯硝煙彌漫，來了不少大神選手，在比賽的同時也提前感受冬奧會的比賽場館。
比賽場館就在本地，只要不是在高峰期坐車，基本上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之間就能到達場館，花滑隊的人一商量，幹脆到了抽簽的那一天再去。
花滑隊的人想到了所有的情況，就是沒有考慮到堵車，幾人到酒店的時候還差十幾分鐘就到抽簽時間了，蘇梨一看，讓鄭教練帶著他們先去抽簽，她和顧伍則留下來搬行李和辦理入住。
眼見幾人的背影都消失了，蘇梨這才低頭和顧伍一起搬行李箱。
“失策了。”她感嘆道：“應該早點出發的。”
顧伍一手兩個行李箱，一下子就拿了四個行李箱下來。
“幸好就待兩三天，這行李都不重，不然得要我們兩的命。”顧伍道，還順手擋住了蘇梨想要搬行李的手，“你休息著。”
蘇梨也沒拒絕，找到自己的行李箱，在行李箱上坐下，旁觀顧伍搬行李箱。
作為多年的朋友，她很了解顧伍，他其實有點大男子主義，當然不是貶義的那種，而是那種認為女生應該被男生保護著，什麽大事都要男生去抗。
有事，話不多說直接上。
不過在花滑隊裏，蘇梨的成績一直比顧伍好，自然是她抗下花滑隊的奪金任務，這點曾經讓顧伍特別抑郁。
“顧哥。”蘇梨突然叫住顧伍。
顧伍放下行李箱，一臉懵地看著蘇梨，“怎麽了？”
“真的，以後你別當渣男。”
顧伍：“？”
“你從哪裏看出我渣了？我還是個母胎單身！”顧伍非常不服氣，“我可是要找女朋友的人，你別汙蔑我。”
蘇梨：“顧哥，只要你以後不當渣男，繼續保持現在的優良作風，我相信很多女孩子會對你心動的。”
顧伍摸了摸臉頰，沒想到蘇梨突如其來的是一句誇獎，他笑了起來，還有點不好意思，“怎麽...怎麽說這些？”
蘇梨擺了擺手，“沒有，只是感嘆了一句罷了。”
顧伍翻了個白眼，一臉失望地轉身去了酒店大廳，去辦理入住手續去了。
蘇梨摸了摸下巴，難不成顧伍還以為她會幫他介紹女朋友？
不過那是不可能的，她才不會隨便給人做媒。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鄭教練也帶著三名選手趕到了抽簽的位置，此時距離抽簽開始還有五分鐘。
“呼——趕上了。”鄭教練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差一點以為趕不上了。
他身邊的趙子涵、童彤和居苒體力不較好，氣都不喘，找到位置直接坐下，等著抽簽開始。
童彤朝著旁邊看了幾眼，幾乎每一眼都有熟悉的人，尤其是冰舞那邊，只感覺到了窒息。
“幸好亞力哥和悅文姐沒選中國杯，不然這次要難受了，大神都來了，甚至還有這一兩個賽季沒怎麽參加比賽的大神組合。”
居苒不認識那些人，只感覺奇怪，“為什麽這一兩個賽季不參加比賽啊？他們退役了？”
童彤低頭給她解釋，“有的因為傷病，有的是其他原因，反正暫時不參加比賽，遇到重要比賽就會出來參加。”而這個重要比賽特指冬季奧運會。
“那他們也能獲得名額？”居苒不理解。
童彤抿了抿嘴唇，“有個詞語叫‘實力’。”
反正今年的冬奧會絕對是眾神打架，目前來看，首當其沖就是冰舞。
希望亞力哥和悅文姐能殺出來吧。
居苒瞪大了眼睛，“這麽厲害？”
童彤沈重地點頭，“是的。”
還好礙於男單、女單這兩個項目的特殊性，很少會碰到這種選手，他們的職業生涯本身就短，且太卷，一旦停下，基本不可能再重新回去。
童彤掏出手機，在群裏給劉亞力和方悅文說了這個沈重的消息，還附帶了一個安慰的表情包。
對此，劉亞力回了蘇梨一個‘感恩的心’土味表情包。
童彤看著那仿佛是五六十歲的大爺大媽們喜歡用的表情包，顫抖著手回覆了一個‘地鐵老爺爺看手機’。
看來他們亞力哥確實被消息嚇到了。
劉亞力被嚇到還不至於，只是心情有點覆雜，上個賽季的成績讓他以為自己和方悅文有機會能夠站上冬奧會的領獎臺上，但童彤發來的消息打破了他的獎牌夢。
這麽多選手參加中國杯，絕對不可能只是為了參加這個小比賽，除了適應場地，更多的還是宣告自己的回歸。
他們在這個冬奧會還有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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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參加抽簽回來，一窩蜂地湧進了顧伍的房間，他和趙子涵住一間，而所有人的行李箱以及房卡也都在他的房間裏。
“這是童彤和居苒的。”顧伍把兩個小姑娘的行李箱和房卡一起給了她們。
這次加上蘇梨有三個女生，其中還有一個是靦腆含羞的居苒，蘇梨幹脆讓童彤和她一起住，同齡人也容易相處些，至於她自己，那就勉為其難去住單人間吧...
蘇梨嘿嘿一笑，一個人的空間，那還不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吃點好東西也是沒關系的。
當天晚上蘇梨就給自己整了一個牛肉小火鍋，只是才吃了一半，房門就被敲響了。
蘇梨看著香噴噴的小火鍋，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哦啊回來的時候還吃不吃的成。
要是其他人還好，這頓小火鍋還能吃，但要是顧伍幾人，那絕對要分出去，而如果是童彤和居苒，她肯定不能再吃，那不是饞她們嗎？
蘇梨快步走到房門口，打開房門一看，還真是童彤。
“嘶，我聞到了香味！”童彤剛想說什麽，臉色一變，吸了吸鼻子，一股香味竄進她的鼻子裏。
她震驚地看著蘇梨，“蘇姐，你竟然瞞著我偷吃！”
蘇梨打開門讓她進來，“小火鍋來著，你們又不能吃，那就只有我自己吃了。”
童彤看著那滿滿的紅油，口水都流了出來，只能不斷吸取空氣中的香味，“太香了吧。”
蘇梨好心勸道：“要不我們還是出去說話吧。”
她怕會讓童彤饞死，
童彤堅定地搖了搖頭，“我可以抵擋住，吃不了，難道還不能看嗎？蘇姐你吃，我就當看吃播了。”
“那你來找我要幹什麽？”蘇梨問道，大晚上來找她，肯定不會是來閑聊的。
既然童彤不介意，她又拿起筷子吃了起來，一夾便是一大塊牛肉。
童彤雙手搭在膝蓋上，乖巧坐在椅子上，“蘇姐，可以給我改改編排嗎？”
蘇梨看著面前的牛肉，這牛肉突然就不香了。
“為什麽？改哪裏？”
可惡！為什麽要在她吃東西的時候說這種事情！太影響食物了QAQ。
童彤自有一套道理，“我研究了一下這幾年的冠軍得主。”
“嗯哼。”蘇梨等著她繼續說。
“我發現，前面幾屆沒有參考價值，最近的這幾屆選手，都是比賽前成績一般般的，反而是成績好的...”說到一半，童彤突然捂住了嘴巴，含糊道：“對不起啊。”
她研究的前幾屆選手，那不就正是她蘇姐的那幾屆嗎？那她當做反面例子來說的也就是她的蘇姐，現在還當著人家的面說，有點過分了。
蘇梨知道了童彤的意思，她垂下眼眸，沒有提起當初的事情，而是直接問童彤，“所以你要藏拙？”
這是個說不清是好是壞的方法，畢竟誰都不知道這個推測是真是假。
童彤點頭，“我想要把四周跳的個數減到三個。”
她之前的節目的四周跳基本都是三個，就算是四個，一般也只能成功三個，另一個會有些小失誤，四個都成功的幾率很小。
“那樣就算是我為了冬奧會求穩。”童彤都想好了說法，“到時候采訪或者其他選手詢問，我都這麽說，在冬奧會之前，我都不會說我的節目真正的編排。”
“那你團體賽呢？”蘇梨問道。
團體賽對花滑隊來說也是非常重要的比賽，要是能夠奪牌，那麽參加的選手都能拿到獎牌，同時也是一項集體榮譽。
童彤咬了咬嘴唇道：“看到時候安排我上哪一場，要是短節目，我就不用煩惱了，要是自由滑的話，積分足夠，我就上三個四周跳，積分不夠...那我就拼一把，四個、五個都可以”
她選擇為團體讓步。
蘇梨放下筷子，坐在童彤的身邊，“你...我到時候會和老李商量的。”
“那蘇姐你幫我改一改節目編排。”童彤可沒有忘記她的目的。
蘇梨：“我倒是能改，但你這...明天晚上就是你的比賽，你來得及嗎？”
改動作很簡單，只要銜接的上，能夠踩點就可以了，關鍵的是表演的人能不能讓改過來。
童彤點頭，“來得及，我明天上午練練。”
“行，那等我吃完就給你改。”
童彤：“......”
還要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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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梨也沒故意耽誤時間，送走了童彤，以最快的時間吃完小火鍋，拿出電腦就開始改編排，半個多小時就改的差不多了，力求改動幅度最小。
蘇梨改編排不是單純的將跳躍從四周跳改為三周跳，她會根據跳躍的跳躍點以及落點來改，不管是跳躍點還是落點，都要和音樂互相配合。
而每個跳躍的時間都不一樣，哪怕只是一周的差距，中間的時間也不一樣，蘇梨要換成三周跳，不僅僅是改跳躍，還要改銜接的動作。
臨睡前把更改完的編排發給童彤，蘇梨倒頭就睡，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來了，她也不去別的地方，直接朝著練習的場館走，果然聽到了跳躍的落冰聲。
走進去一看便見到了正在冰面上練習節目的童彤。
童彤看到蘇梨，嘿嘿一笑，“練的還不錯，明天的自由滑肯定沒有問題。”
中國杯的賽程很短，前一天短節目，後一天就是自由滑，這也是蘇梨改編排時擔憂的地方。
“那就好。”
時間緊迫，童彤繼續練習，蘇梨也沒走，就站在旁邊看，看到有問題的地方就告訴童彤，兩人的合作一直到早上八點才結束，她們該去吃早飯了。
在吃包子的時候，童彤看了一眼蘇梨，小聲道：“我也想吃牛肉小火鍋。”
蘇梨：“......冬奧會...不，世錦賽之後吧。”
現在是不可能了，都開始參加比賽了，最少也要等到世錦賽之後，也就是休賽季的時候。
童彤撇了撇嘴，“好吧。”
......
比賽時間在晚上，花滑隊的人找了一輛面包車，直接把六個人一起拖到了比賽場館。
最先開始的比賽依舊是冰舞，此時已經結束，現在正在進行的事雙人滑的比賽，等這場比賽結束之後，接上的就是男單，之後便是女單。
蘇梨先陪著趙子涵去後臺熱身，其他人則找了個位置看比賽。
“可惜杜熙和何雨欣選的是國外的分站。”顧伍看到冰面上的雙人滑選手一陣感嘆。
花滑隊的兩對參加比賽的雙人組合都選擇了國外的站點，甚至杜熙和何雨欣的兩站比賽都參加完了，目前總積分排名第二名，由於分站賽還沒結束，他們也不知道能不能進總決賽。
劉亞力和方悅文參加了一站，下一站還要等到一個月後。
現在這兩對組合都在基地裏訓練，也沒有一點想來看比賽的想法。
“直播不香嗎？來來回回好幾個小時！”杜熙振振有詞，“有這個時間，我多休息，或者訓練不好嗎？”
顧伍合理懷疑，這兩對組合就是懶了，不想動彈。
腦子裏亂七八雜的想了一堆，等顧伍回過神來的時候，男單的第一組都上場了。
趙子涵在第三組，還要等一等。
“這次男單...”鄭教練看出了一點不對勁，湊到顧伍的身邊問了一句，他怕自己沒註意男單，看錯了。
顧伍：“怎麽了？”
鄭教練指了一下第一組裏的一名選手，“馬克斯·詹姆士，我記得他之前不是這個路數的，他換教練了？”
顧伍瞇著眼睛看了一眼，也發現了不對勁的位置，才一個休賽季而已，馬克斯·詹姆士的跳法有了很大的不同，力量感更足，最重要的是，他本人都變壯了不少。
“改路線了？”顧伍猜測道：“但是這麽大年齡了，還是臨近冬奧會改？”
這還是他第一次遇見。
鄭教練的小眼睛在場邊等待的教練裏掃了兩眼，直到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恍然大悟，“是他啊。”
“誰啊？”有點近視，但從來不帶眼鏡的顧伍此時抓瞎了，根本看不清啊！
他剛剛都沒認出馬克斯·詹姆士，完全是靠著鄭教練的手認的人，現在看旁邊的教練，看動作還行，看人臉，那就是一張白面餅。
哦，頂上還多了點金色點綴的那種。
鄭教練聲音有些發緊，“是路易斯，沒想到他又回來當教練了。”
花樣滑冰中叫路易斯的人很多，但能讓鄭教練這麽緊張的，只有一個路易斯，花樣滑冰改革後唯一蟬聯冬奧會金牌的男單選手。
“他不是出去旅游了嗎？”這名選手很有個性，退役後買了一帆船，說要獨自全球旅行，之後就沒有了任何消息，誰都找不到他。
沒想到，他現在竟然出現了，還是一名教練的身份。
“難道是全球旅行完了？”顧伍算了算，也差不多十幾年了，估計是全球飄完了吧。
鄭教練一囧，這個答案，估計只有他本人知道了。
顧伍掏出手機，打開相機，再放大畫面，放到最大之後再對著冰面上正在六練的馬克斯，之後瞇著眼睛觀察鏡頭裏的馬克斯，正好看到了他的一個失誤。
“看來改的時間不長。”顧伍嘴角揚起，“咱們得勝算還是大的。”
他點開攝像模式，給馬克斯拍了一段，直接發給許亦洲，並且備註‘你的對手，PS，教練路易斯’。
許亦洲估計是在訓練，沒回消息，顧伍也不在意，接著拿手機開始給選手錄像。
“叮咚——”
蘇梨懷裏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拿出來看了一眼，是許亦洲。
“沒訓練？”她嘀咕了一句，打開和許亦洲的聊天對話框，沒想到是一張截圖。
蘇梨點開，第一眼就看到了許亦洲對對方的備註——顧狗，頓時一囧。
難道這就是男生之間奇特的稱呼？
囧完了，蘇梨視線往下掃，看到就是顧伍發給許亦洲的圖片以及視頻，還有後面補充的那句話。
“路易斯？”
蘇梨不是震驚，而是覺得稀奇，她參加比賽的時候，人家都是花滑裏的傳奇了，並且出去全球旅行了，能看到的只有視頻和圖片，根本沒見過真人。現在猝不及防就要見到真人了，她還有點恍惚。
恍惚之餘，蘇梨打定主意，等下要多觀察一下馬克斯還有路易斯，看看他們是個什麽情況。
說來也是巧，蘇梨帶著趙子涵一出選手通道就碰到了路易斯和馬克斯，兩人就站在選手通道不遠的位置。
路易斯大概是真的在水上漂了很多年，整個人看著很滄桑，一臉大胡子，也難為顧伍能認的出來，不過他那雙標志性的藍眼睛還是很好認的，只看眉眼，和當年的照片相比都沒有太多的變化。
趙子涵沒註意到剛剛蘇梨的話，現在見蘇梨看著馬克斯，好奇地問道：“馬克斯怎麽了？”好像有點胖了？不對，是壯了。
“那是路易斯，力量型的男單的典型人物。”蘇梨指了指馬克斯身邊的大胡子，“現在是馬克斯的教練，他估計也轉到力量型那邊了。”
以前的馬克斯走的是技巧路線來著，現在這個轉變不可謂不大，而且還是就在幾個月之間轉的。
“也不知道值不值得。”蘇梨喃喃道。
現在改方向，那目的不用說，絕對是為了奧運會，但短短半年的時間，真的可以創造奇跡嗎？
這個答案或許只有馬克斯本人才能給出答案了。
趙子涵對路易斯沒有感受，他仰頭看了一眼大屏幕，上面正好顯示了選手的短節目分數，“感覺馬克斯的改變好像沒有用？”
蘇梨也看了一眼，眼睛微微瞪大了一些，“現在看來，不是沒有用。”
要知道換一個方向相當於重新開始，但馬克斯重新開始後的成績卻能和之前差不多，這不就相當於非常有用嗎？
蘇梨趕緊拍下照片傳給許亦洲，到冬奧會的時候，馬克斯說不定會成為一個勁敵。
沒來得及多關註一下馬克斯，趙子涵的六練開始了，蘇梨先送他去排隊，自己則在旁邊拿東西，等六練結束，也就到了趙子涵的表演時間了。
沒錯，這娃抽了個小組第一的出場順序。
趙子涵穿著一身黑白漸變的考斯滕，說是漸變，其實更多的黑色和灰色，只有上身的最底下的邊邊是白色的，從肩膀到腹部都是黑色，黑色與白色交織，形成了腹部的灰色地帶。
考斯滕的袖子部分也是差不多的設計，為了配合魅影摘面具的那一幕，他還帶了一雙黑色的手套。
趙子涵在冰面上站定，他的腳下變成一個右弓步，左手向後，右手遮住了左邊的臉，靜靜地等待著音樂。
蘇梨沒有再節目的開始安排音樂，而是先安排了一段男生念白。
在念白的時候，趙子涵動了起來，動作很簡單，但他的右手一直遮著左邊的臉，直到念白結束，激昂的音樂響起，他站定，恢覆了開場時的動作，但這一次，他的右手拿下，狠狠朝著後方一甩。
魅影摘掉了面具！
而魅影為了展示他的能力，先是一個3A，其後就是一個4S。
在這之後，音樂的節奏慢了下來，多了一絲拉扯和痛苦的壓抑。
趙子涵轉身向後滑，接著左足向外一撇，右足刀齒點冰，起跳！
黑色的人影在冰面上非常顯眼，而此時這個身影躍至半空中，同時還在高速旋轉。
一圈、兩圈、三圈、四圈！
黑色身影下落，右腳冰刀砰地一聲落在冰面上，又嘩地一聲再次起跳，這次只有三圈，是一個3T。
趙子涵落冰後在冰面上滑出一個弧形，4Lz+3T完成。
“啪啪啪啪啪！”
三個跳躍完成，只要他接下來的旋轉不出問題，短節目基本就穩了。
現場的觀眾基本都是中國人，作為自家人，自然都支持趙子涵，也都希望他能clean。
而趙子涵也不負眾望，直到最後一刻都沒有放松，真的clean了整套節目。
“我做到了！”節目結束的趙子涵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傻笑著，這是和上次出國比賽拿到高分不一樣的感覺，大概是因為這裏看著他的人都是自己人吧。
那是一種在自己人面前拿下好成績的自豪，他為自家人長臉了！
趙子涵剛到出口，蘇梨已經擺好了兩個大拇指，直接按在了趙子涵的身上，“做的非常好！”
趙子涵：“嘿嘿嘿。”
蘇梨拿起趙子涵的外套，披在他的身上，還拍了兩下，拉直了衣擺，“走吧，咱們給咱們自己人看看成績。”
趙子涵乖乖地跟著蘇梨去了kiss&cry，雙手搭在膝蓋上，格外乖巧地看著大屏幕，連蘇梨給他遞紙擦汗都沒註意到。
蘇梨也不忍心打擾他，幹脆拿著紙巾在他的腦門上按了一下，沒想到汗有點多，紙巾直接粘在他的腦門上。
蘇梨：“......噗。”
趙子涵只感覺到了一個白色的東西占據了他的部分視線，伸手拿了下來，他呆呆地看了一眼蘇梨，又呆呆地看了一眼面前的攝像機，再低頭看了一眼紙巾，眼睛瞬間瞪大。
求問，形象崩塌了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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