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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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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

車上空間狹小, 姜晚橘側眸看他。

身後喇叭響兩聲,她回頭望前路,小聲罵了一句:

“死不正經。”

肖厭笑笑, 不置可否。

姜晚橘不再搭理他,適應肖厭這高檔車後速度提上去不少。

回去路上她拐了趟超市。自幾年前那一次之後,他們沒再一起逛過這滿是人煙生活氣的琳瑯地方。

曾經的小貨架疊高橫鋪擴展幾倍,鬥轉星移, 時間長流往前, 標價在通貨膨脹的路上漲了幾倍。

肖厭隨然推著車, 姜晚橘並肩站在他身旁,一手搭在購物車一側。

車子空蕩, 兩人漫無目的地走,肖厭開口:

“來買什麽。”

“旺仔吧。”

八百年前的喜好被翻出來, 肖厭笑回:“真當我七歲小孩。”

“當你二十七歲老狗。”

她念他一句, 伸手放下幾罐幼稚包裝的牛奶。

肖厭淡瞥揶揄:“誰家總裁喝這個。”

姜晚橘莞爾:“我家。”

這話聽到肖厭耳裏很是受用, 他壓下了把那玩意放回去的沖動,捧讀一句:

“謝謝老婆,老婆真好。”

姜晚橘點頭接下, 玩笑裏認真:

“應該的,你現在要什麽姜姐都給你搞來。”

少年時候的自稱難得再現,肖厭莫名品出幾分無條件依順的寵溺來, 這種情況大多出現在一個人命不久矣撒手人寰前。

肖厭大概知道這會兒姜晚橘微妙的變化原因出自什麽了。

不出意外是以為他那病又覆發, 還治不太好。

狗男人決定狗得淋漓盡致, 狗個天昏地暗人畜不分。

他個子高,站在姜晚橘身後, 遮蓋出一小塊陰影。

男人聲線低, 摻一點玩味:“是嗎, 那親一下。”

姜晚橘掃他一眼,沒想答應,笑回拒絕:

“大庭廣眾,白日宣淫,你好歹是個正面積極的企業家,像樣嗎。”

她的反應在肖厭預料之內,男人露幾分裝模作樣的失落。

“說的是。我自省一下。”

肖厭回完退開兩步,視線移挪到別處,掩唇低咳了幾聲,好似隱忍,悶悶啞啞。

原本就在低燒,病色真實至極。

姜晚橘回頭看一眼,女人對男人生出心疼的時候,大抵就已經完蛋得比較徹底了。

她生出幾分惻隱和不忍,伸手招了招。

肖厭得逞,把那些盡在拿捏的惡劣藏於雲淡風輕之下,眸眼是精明裏演出來的無知。

他緩步靠近:“怎麽。”

姜晚橘拽他衣領,湊上去唇貼唇,滿足他後暗罵一句:“狗東西少裝。”

角落沒別人來往。頂頭不見監控。小小親昵不為人所知但依舊叫人臉紅心跳。

他們在社會踩著正經至極的職業,身份光鮮,這類情侶間的過火小動作放在眾人視線下大抵會被指指點點,但當下只有他們知道這個蜻蜓點水般接吻的存在。

不礙他人眼,只補自己的青春賬。

肖厭眸眼藏笑意,坦然道:“狗慣了。”

他們從飲料零食轉到蔬菜區買了些食材,超市出去時肖厭隨手拿了幾根橙子味棒棒糖,收手側目發現姜晚橘面上隨意但耳尖紅著,丟了小盒不好上臺面的床上用品進去。

肖厭掃一眼,動作頓頓,隨後視線挪回到姜晚橘身上。

車上那隨意的一提似乎被聽進耳裏放在心上,大概是真把他當成時日不長的重病患者。

事事有回應。

當真感人肺腑,讓他都不好意思說出真實情況。

有點良心不安,但良心不多。

翰庭十七層,兩人分別站在兩道門前,肖厭手裏拎著大袋東西,等姜晚橘開門後放在玄關,隨後起身看她進門。

男人沒說什麽話,只是視線半落望著她。

姜晚橘沈默片刻,換完鞋站在門邊,肖厭在她半米之外。

他紳士地立在那裏,沒有邀請不私自過界,像是無聲的獸,在外擡手翻雲覆雨,當下老實巴交毫無攻擊性,甚至有幾分虛偽的乖順。

微妙的尷尬持續兩秒,肖厭出聲:“不請我坐坐嗎。”

他聲音摻一點啞,沙沙的。

姜晚橘沒說話,肖厭又補一句:“那我先回去了,今天挺冷。”

他意味深長賣完慘垂眼,脖子上是那條跟本身衣物不搭的毛絨圍巾。中和了他身上的淩厲感,莫名可憐巴巴。

姜晚橘於心不忍,把門往裏拉開了些,伸手拽他小臂。

“行了進來。”

簡短一句,不算溫柔,利落直白。

姜晚橘看著他眼裏的那點似笑非笑,道:“大尾巴狼裝什麽矜持。”

肖厭:“怕狼得太過把你嚇著。”

玄關處不算寬廣,面積狹窄,顯得兩人距離更加緊湊,氣氛暧昧。

姜晚橘被那雙眼睛定然望著,內裏是藏不住的烈烈欲念。

她退開兩步沈默不作答,用行為果決地把這個火星苗子掐滅,拎著食材去了廚房。

肖厭沒閑著待在客廳沙發,貼著姜晚橘去鍋碗瓢盆的地界湊熱鬧,走之前順勢打開了電視。

模糊不清的聲音傳來,姜晚橘低頭擇菜的手微不可察地停了半秒。

十幾歲時的習慣保留至今,那時她獨自在空屋子裏,空蕩寂靜裏除了她自己半天不會有一點聲音。

自言自語顯得可憐,索性打開無意義的電視叫裏面的人替著多說些話。

當下肖厭那輕輕一按,聽不清內容的嘈雜對話不輕不響,正好充當背景音。他對她細枝末節處的留意不明說,放在暗處,留至今日。

當事人並沒在意自己這不經意的行為,默聲不語到身邊幫忙。

輕車熟路,得心應手。

一般而言商業上的成功男士都心高氣傲,肖厭也傲,但又跟自小金湯匙長嘴裏的少爺們不一樣,那些紈絝十指不沾洗碗水,兩眼不見天然氣。在他們眼裏食材都會自己加工好,等吃就行。

會做菜的肖厭在商業巨亨裏也算個例外。

姜晚橘看著似乎比自己更熟悉她家廚房的肖厭,擡眼上下一掃。

她給的圍巾還掛在脖頸,在不大的空間裏顯得有些違和且礙事:

姜晚橘:“屋裏了,還不摘嗎。”

肖厭漫不經心:“嗯,打算紋身上,帶墳裏。”

姜晚橘無言裏笑他,伸手把自己圍上去的玩意又拿下,隨意搭手上放客廳沙發。

回頭時肖厭背對她而站,正單手拿碗,把鍋裏的菜往外盛。

生活氣息很重,除她之外無人可見。

誰能想象在外殺伐果決的男人在家裏有如此溫吞一面。

在姜晚橘不算完美的童年裏,父母各有所求,不願意退那一步囹圄在生活瑣碎裏,一個覺得憋屈,一個覺得無趣,婚姻並沒給年幼的她留下什麽好印象,以至於成年後難免對這個詞望而卻步。

但當下她突然覺得好像也沒那麽糟糕可怕。

跟肖厭組個家,似乎是件挺不錯的事。

廚房裏煙火氣重,男人一身衣服不搭調,轉身在餐桌上放下瓷盤,擡眼看她:

“想什麽呢。”

姜晚橘:“我以前總覺得廚房這塊裝修沒裝好,差點什麽,現在明白了。差個男人。"

這清冷跟俗世的融匯和諧感,不可言說。她瞇眼感慨,誠心可鑒:“做起菜來是真好看啊。”

肖厭揚眉暗自低語:“做起人來也好看。”

油煙機聲音響,蓋過了這句略微不著調的話,姜晚橘問:“什麽?”

肖厭滿面正經,瞟一眼回:“我說給你隨便找個野男人來看。”

姜晚橘:“那不用了,我喜歡家花,外面的沒你養眼。”

她說完笑笑:“況且肖老板打十幾歲起就是個野的。嘴挑,就好你這口。”

肖厭:“你這話出來下個菜能少放兩瓶油。”

肖厭接手後兩人位置一換,姜晚橘打打下手,當當混子。

最後一道上桌,肖厭關火洗鍋,擇兩根筷子,挑了一片菜夾起遞給她,眉眼半掀:

“嘗嘗。”

肖厭因為熱脫了外套,身形勾勒得恰好,修長手指搭在筷上骨節分明,被頂上光一照,明暗間襯得這處絕對領域愈發出挑。

男人單手撐桌,好整以暇,閑散之下一雙狹長的眼配上那道聲線,蠱惑得要命。

姜晚橘騷話沒收住,不過腦地脫口而出:

“嘗它還是嘗你。”

肖厭動作一頓,隨後慢條斯理把手裏長筷放下,逼近兩步:

“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姜晚橘慢半拍的理智姍姍來遲,她昂起頭:

“人話。”

肖厭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那雙眼,神態自若,說話聲音都不見太大起伏,離斯文敗類只差一副金絲框眼鏡:

“我要是說嘗我,你打算怎麽嘗?”

姜晚橘有點懊惱自己剛剛被男色迷了心智,猶豫兩秒破罐破摔,把放蕩不羈進行到底:

“還能怎麽嘗,用嘴嘗。”

話說到這份上,這餐飯一時半會兒吃不上熱的。

你情我願,飯前加餐。

彼此都是成年人,性和愛欲都不是什麽難以啟齒的話題,姜晚橘背抵白墻,唇齒被侵入,肩骨後撤無意碰到開關,“啪”一聲輕響。

餐廳連著廚房的唯一亮燈被關,四下昏暗。電視機嘰喳不止,亮著隱隱的光。

男人啞聲笑笑:“真貼心,還熄燈。”

肖厭走過暗裏苦等的一年又一年,壓抑已久的欲念尋到一個宣洩口,在她溫濕的舌腔裏奪城掠池。原始的,炙灼的,不成熟的,技巧生疏橫沖直撞卻滿是情緒的。

姜晚橘打十幾歲就不是嚶嚶作軟的性子,即便腰身被環,站不住腳,依舊不知輕重地激他:

“是,關燈給實戰經驗為零的老處男留點面子。”

肖厭的動作明顯滯了滯,隨後力道重幾分,他位處上,占主動權,聲線卻微慍摻點笑惱:

“這不是為你守身如玉?”

姜晚橘吃痛,難得見肖厭這氣不過的嘴臉,擰著秀眉笑了笑,話裏玩舊梗,伸手環脖迎唇而上:

“嗯。朕很滿意,今天就翻你牌了。”

作者有話說:

今天甜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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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章估計半夜了,大家別等,早上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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