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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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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女生的葷話脫口而出不過腦。

講完剎那兩人都有些沈默, 對視了一眼。

這開了的門肖厭也不知進還是不進。很難說是請君入甕還是引狼入室。

肖厭:“未成年,稍微收斂一點。”

姜晚橘揚揚眉:“隨口而已,跟你學的。”

他系完鞋帶起身輕笑:“我怎麽不記得教過這個。”

“沒事我記得就行。你言傳身教, 耳濡目染,我溫故知新,舉一反三。”

“喝的什麽牌子的酒,這嘴怎麽這麽能說。”

“小甜酒。”

姜晚橘眉眼落笑意, 換鞋站在玄關, 打開燈一手抵門, 回身看向他:

“不進來嗎。還是要我請請你。”

頂上的燈照在她頭頂,睫毛根根分明落下陰影, 十來歲較好的面孔皮囊漂亮又討喜,一雙朦朦玲瓏眼正一挪不挪望著他。

也像極一口叫人微醺的甜酒。

他看久了, 心口發燙, 問:“進去幹什麽。”

姜晚橘看著他, 話語自然,沒有半點歪心思的意思:

“待客之道不都這樣,你送我上來, 我請你坐坐。”

被當“客”的肖厭揚揚眉,靠前兩步:

“那坐坐。”

玄關放鞋處擺了幾雙換的拖鞋,肖厭垂眼看, 姜晚橘的毛絨粉拖鞋旁邊有雙暗灰色。

是先前暫住時候留下的。

主人已經許久沒來, 但它一直躺在這裏, 等在這裏。

當時姜晚橘還為自己的貼心要了句誇。新買的,不大也不小剛好

肖厭無聲, 換好後順道把姜晚橘略微歪斜的一只鞋擺齊, 頭抵墻根。

姜晚橘順視線望過去, 沒說什麽。

從酒裏醒過來一些的姜晚橘不確定自己腦子是不是正常。

但就那樣一個非常平常的換鞋動作,他修長手指勾起自己的運動鞋輕輕一挪,隨後自彎腰到起身。叫她生出一種非常奇異的感覺。

好似一眼往到不知狀況的未來某天,他們同住,一起生活。

不交談的安靜裏也生出溫吞來。

在意識到自己無意幻想跟他過煙火日子時,她迅速地收起了這點念想,轉身往裏,兩步之後,面朝廚房。

肖厭看她猶猶豫豫停步又尷尷尬尬往前,開口帶哂:

“往哪走呢。”

姜晚橘:“給你倒水。”

待客之道做戲做全套。

肖厭跟在身後,肩膀一側抵靠在墻,看她倒滿一杯,隨後大概覺得溫度不行,不太滿意地倒了,接著拿熱水壺接水,沒拿穩還磕碰一下。

他過去,伸手握在她上面一些,繼續了這個活。

“坐著去,我自己招待自己。”

兩只手一大一小,差得有些多,一個骨節分明,一個纖細漂亮。

接替時碰到一些,冰涼貼溫熱。

姜晚橘沒有執拗地奪回去,仍由所謂的客人自己燒水。

她無事可做,看他英挺背影,很是放心地回了沙發上。

時隔幾月,卻好似分開只是昨天。

姜晚橘打開電視,算不上嘈雜的背景聲音搭在客廳裏,平添熱鬧。

一如之前那樣,過了最醉的那個點,姜晚橘開始犯困。

肖厭拿著蜂蜜水從廚房出來時,姜晚橘已經趴在沙發邊睡著。

她身形小,腦袋側搭半躺在沙發,長發落肩,閉著眼的時候恬靜安然,軟糯乖巧不吵鬧。沒有醒時那樣明顯的攻擊性。

生得一把溫柔相,最是殺男人。

肖厭把杯輕輕放茶幾,挪了把椅子往前一放,坐下後看了許久許久。

夜裏窗外落雪。

十幾樓往外是盞盞碎燈。

客廳裏的電視還在一刻不停地發出聲音。

這會兒不知演到哪,正念互訴鐘情甜到發膩的臺詞。

-

姜晚橘醒來天光大亮,自己躺在客廳沙發,姿勢還算舒服,衣服沒被動過,身上蓋了毛毯。

她睡眼惺忪,開始覆盤前一夜模糊不清的記憶。

肖厭回來這件事因為酒精蒙上層霧,不知真假虛實,就像水中月鏡中花,夢一場。

但在看到茶幾上的玻璃水杯時,她的不確定落下來。

昨晚好像是領了個人回家。那個人不出意外就是肖厭。

姜晚橘不再深究細節,怕想起來後無地自容。

她半坐起身,口幹舌燥,伸手拿水杯,拿起時動作滯了半秒。

玻璃制品不保溫,但她的指腹觸碰卻意外暖了一片。

安靜房間裏能聽到外面早晨的鳥叫跟小小嘈雜。

她垂眼喝一口,解酒蜂蜜水,還是熱的。

隨後姜晚橘去看玄關,灰色拖鞋整齊放著,顯而易見對方已經離開。

收回視線的時候焦點從餐桌過,中間停了停。

她站起身走過去,上面放了早餐,在這個冬日早晨還冒著熱氣。

姜晚橘盯了會兒,又往其他房間走,好似一場尋寶,在這個屋子裏找他留下或者改變的痕跡。

難開的窗變得順手,鎖不上的門被換芯,陽臺沒有濕滑的積雪。

她還清楚地記得,那個瓢潑大雨的臺風夜裏他站陽臺吹風,次日燈就被修好。

肖厭做的很多,但不愛講。

知道的也就知道了,不知道的跟著日子糊塗過去,也許某天太陽剛好,她伸手去試,才會發現叫她咬牙切齒的窗輕松就能推開。

姜晚橘回到客廳,摸索出自己的手機,點開那個連腦袋影子都帥氣的頭像。

想了想,說不出過於矯情又奇怪的話,給了句輕松調:

“感謝田螺先生。”

-

南方少下雪,但這場雪斷斷續下了兩三天。

過往不怎麽積雪的路上都是一片茫茫,屋頂樹上滿是白。

銀裝素裹,從上望下去景色漂亮。

路上隨處可見歡歡喜喜的南方人在玩雪,白綿上“吱嘎”響,走著走著互丟雪球,恨不得把自己也砸冰涼涼的柔軟裏。

寒假裏無事可做。

姜晚橘附近逛過,花花草草看遍也不再新鮮。

作為高中生,她決定做會兒寒假作業。剛把成堆厚實的卷子放在桌上,五人小群就跳出消息來,姜晚橘掃了一眼。

“姜姐,出來玩雪!”

發消息的是符長柳。

她輕念“幼稚”,正正經經打字:不去,在學習。

還沒發送出去,聊天屏幕上先跳出一張照片。

拍的是肖厭背影,黑發黑衣。坐在先前替她從小孩兒那搶占的秋千上。

人在公園,朝前白色的大地景,襯得他愈發突出,無端落寞。

唐傑:“肖老板一對三,你忍心?”

姜晚橘雙手捧手機,沈默不語把剛打好的字一個個刪除,當即回:

“你們忍心?”

唐傑:“我們沒有心。”

……

姜晚橘:“等著。我這就殺過去。”

她起身,走之前想了想,準備個包,把自己的作業卷子往裏通通一塞,迎著寒風出門下樓。

那頭肖厭背對他們,眼望遠山,並不知道手機裏的血雨腥風。

姜晚橘自小到大玩具不缺,雪倒是沒怎麽玩過。

養尊處優大小姐,父母不讓,久而久之也就習慣,況且本身也沒見過幾場雪。

最近當爹的來過消息,大致意思是有事要出國。

另一層意思是過年沒辦法聚。

姜晚橘以前關在籠子裏哪都出不去,物極必反一身犟脾氣還鋒利,現在被放他鄉,算是把前十幾年沒有的自由都給補上。

她媽媽也愛自由,婚姻和柴米油鹽困不住她浪漫看世界的眼。

而姜父自從夫妻兩人分開,把自己丟進了工作。

愛是愛女兒的,只是男人不知道愛的方法,供吃供穿,不管不顧。沒給足她媽的放縱,通通給女兒。

姜晚橘是坐車到的那裏。

肖厭遲遲未開的店已經在經營,不過老板自己在對面公園。

她過去時肖厭正低頭看未讀的群消息。

姜晚橘看向正互丟雪球的混戰三人組,並沒有所謂的“一對三”。

她忽地生出點被騙的錯覺,走到肖厭面前站定:

“厭厭怎麽這麽不合群。”

肖厭聽到女生聲音,視線從最後那條“殺過去”挪開往上走。散漫回道:“晚晚沒來,怕被欺負。”

姜晚橘笑他:“茶裏茶氣的。”

隨後她目光稍稍一偏,在邊上空蕩蕩的秋千上看到個雪人。

很小,常規形狀。上面蓋了不知哪來的一片葉子。

姜晚橘過去拿起端詳,有點像橘葉。

“這莫非是我?”

“我們小姜還是這麽沒臉沒皮。”

“也不是沒了一天兩天了。”

肖厭掃她一眼,“像嗎。”

姜晚橘跟雪人版自己對視,大眼瞪小眼。醜兮兮。

“你堆的?”

“沒,他們弄的,搞一個放著陪陪我。”

姜晚橘咋舌評價,語氣誇張:“真可憐。”

“可不是。”

肖厭懶洋洋靠著秋千繩,接話道:

“隔著監控還被吃槍子,真可憐。”

之前的小動作被戳穿,姜晚橘有些許尷尬,沈默兩秒打了個哈哈。

一旁三人組還沒停戰,偶爾分出一眼往他們那裏看。

唐傑恨鐵不成鋼:

“都多久了還沒在一起。出息。”

不遠處符長柳團了個雪球掂手裏,趁機往他臉上砸,唐傑動作快,挪開一躲。

白色雪球不偏不倚往肖厭那飛去。

當事人背對而坐,沒註意,姜晚橘站在一旁,見了順勢往他身後一站一擋。

“啪”聲輕響,雪散開染了她一肩的白。

距離遠有些疼,但這東西殺傷力也不算大。

姜晚橘縮縮腦袋,順勢俯身拍肩:“現在不可憐了,被砸還有人給你擋,你要知足。”

肖厭回頭遠望。

唐傑跟符長柳已經伸手互指推鍋。

他從秋千起來,幫她拍幹凈肩膀的雪。

“是,姜姐疼我。”

作者有話說:

都多久了手都沒牽過。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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