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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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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崽

“聽說了嗎?銀桑族少主要舉行結契大典了。”

“我聽說了, 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到時候會不會邀請天下修士。”

“什麽時候?我這麽不知道。”

“前些天銀桑族少主在鳳凰城說的。”

“啊?她還年輕,她著什麽急啊。”

“嗯?誰?姜溪午嗎?她有心上人了?”

“她有心上人了?”

“你怎麽這麽難過啊?”

“我......我......”

“別管他難不難過了, 對方是誰啊?”

“不知道,聽說叫霧失樓, 你認識嗎?”

“不認識, 他是誰?哪個門派的弟子?長得很好嗎?憑什麽得到姜少主的喜愛。”

“霧失樓!”

“你怎麽這麽大反應?”

“霧失樓你都不知道嗎?那個天才啊,天門宗百年前二十多歲就突破大乘期的天才!”

“大乘期?”

“百年前?”

“他是天門宗的人?”

“重點是這個嗎?”

幾人的話語引起了周圍一片嘩然。

百年時間對於新一代年輕人來說或許久遠,但是對於年長一點的人來說百年前正是他們年輕的時候。

那會兒誰不知道霧失樓啊,就像如今誰不知道姜溪午一樣。

少年天才這個詞,仿佛是為了霧失樓定制的,那會不是沒有別的天才,但是霧失樓太過耀眼,耀眼到將別人的光芒蓋過。

姜溪午和霧失樓結契?

是他們想的那個意思嗎?

霧失樓已經離開天門宗了吧?

人群中有個人聽見這個消息, 默默離開了。

這個消息傳得飛快,姜溪午和霧失樓剛進秘境天下都知道他們兩人要結契。

此時霧失樓正有趣地看著左看看右看看的狼崽,在禁地裏被鎖太久了對方一出來恨不得四處都走走。

姜溪午總算在禁地裏找到了情人果的果藤, 這玩意會走路, 這處禁地因為鳳凰死了力量沈墜, 她用不了半分靈力, 也看不見月亮,只能盲找。

她招手:“師尊, 你要的果核被種在這裏了。”

霧失樓走過去, 果然瞧見了情人果。

姜溪午看著果子, 摘了兩顆遞給霧失樓。

霧失樓看著果子。

“萬萬年前種下的?”

姜溪午點頭:“是啊, 沒想到這麽久了這棵藤也才這麽大,或許這已經不是當初的那棵了, 果子太熟落地,重新長的吧。”

她四處看著,想要尋找一點交替的痕跡。

霧失樓將果子放了起來。

“和鳳凰一起種的?”

姜溪午一頓,她回頭,霧失樓一動不動盯著她,她咬了咬嘴裏的軟肉,霧失樓這個樣子太招人了。

“是啊,和鳳凰一起種的。”

霧失樓將果子遞過去:“不想吃。”

姜溪午有片刻哭笑不得。

“你就是鳳凰,你怎麽還吃上自己的醋了。”

霧失樓望著前方:“我小心眼。”

她睜大眼,湊過去:“小心眼啊,我看看。”

他垂眸,不給看。

姜溪午輕輕吹了吹了霧失樓的胸膛:“好了,我將它哄好了。”

他和她對視,姜溪午輕輕指著霧失樓的心口:“它說它才不是小心眼,它只是喜歡我。”

說到喜歡我這三個字,姜溪午微微臭屁:“哎呀,霧失樓,完了,你和我喜歡你一樣喜歡我了。”

“你完了,以後你會格外註意我,會更加愛我。”

這句話一出,霧失樓剛剛的姿態瞬間沒了,他望著姜溪午,神情帶著笑意,狼崽這個樣子過於可愛。

姜溪午擡頭詢問:“你是不是說想親我了?”

霧失樓:“嗯?”

兩人對視,他低笑:“是,我說的。”

姜溪午親上去,細細吻著人。

汁水從霧失樓嘴角流下,狼崽居然含了顆情人果。

兩人分開,霧失樓咀嚼著嘴裏的果核,任由姜溪午給他擦拭嘴角。

姜溪午牽著霧失樓:“吐出來,我們把這顆果核種在這裏,等結果了我們就來采摘。”

霧失樓將果核吐出來,兩人就在那棵梧桐樹下將果核埋進土裏,有姜溪午在,這世間就沒有她種不活的東西,這顆果核很快就生根發芽。

她沒催生其立刻成長結果,就讓這棵果藤慢慢生長,繞著這棵梧桐。

霧失樓看著小芽,什麽脾氣都沒有了。

跟姜溪午一比,她說他是木頭好像也不是誇大。

霧失樓:“走吧,去鳳凰殿。”

他想知道,當年從他身上飛往鳳凰殿的東西是什麽。

姜溪午拉著霧失樓,兩人來到火海,她吹起了那首曲子。

這是她因為霧失樓吹奏學會的曲子,卻也是鳳凰因為她吹奏將其印在這火海裏的曲子。

兩人順著道路往下,姜溪午一眼看見了那尊雕像,真的就是鳳凰的樣子。

姜溪午:“霧失樓,你萬萬年前長這樣。”

霧失樓看著雕像,沒什麽印象了。

姜溪午第一次進鳳凰殿時察覺鳳凰雕像的眼睛會吸人,現在想來是鳳凰在這裏留了一絲神魂的緣故,霧失樓生來神魂不全,也是因為鳳凰留了一絲神魂在這鳳凰殿,她將輪回眼取出去放在霧失樓身上誤打誤撞讓霧失樓恢覆了全部神魂。

姜溪午笑了下,因果如此。

霧失樓:“我們去閣樓。”

段陵說他的東西在閣樓。

姜溪午抓著霧失樓的手,兩人上了閣樓,姜溪午打開天窗跳下去,擡手準備好了接住霧失樓。

霧失樓擡眉:“這點高度還摔不到我,我能下。”

他往前一步,下面池子的吸引力讓他瞬間眩暈,掉了下去。

她抱住人,將人抱到了書案那邊。

霧失樓額頭抵著姜溪午的肩,下面似乎一直有個聲音讓他下去。

她拍著人:“這裏還真不好下。”

霧失樓輕輕嘆氣,大意了。

姜溪午取走了那根羽毛,她靈光一閃。

“師尊,我在綠廬山脈那只暗獸那裏吸收的東西是鳳凰的尾羽對吧,叫貪羽。”

霧失樓勉強恢覆了點,看清了周圍的東西。

“是。”

姜溪午拿著羽毛楞了楞,難怪貪羽萬萬年從未被煉化,一碰到她就被她吸收了,因為那根羽毛是鳳凰最後送給她的,她帶不回來,神魂消失的時候落在了雪山。

除了這閣樓上的十二根尾羽,鳳凰只留下那一根,因為蘊含了鳳凰的部分力量沒有跟隨鳳凰一起消失。

他送她的羽毛悄悄蘊含了他的部分力量,是想保護她嗎。

姜溪午將閣樓上這根她唯一可以摘下的羽毛拿下來,她坐到霧失樓身邊:“可惜這根羽毛我帶不出去。”

霧失樓擡眼看了,挺像姜溪午畫的那根。

他伸手去拿:“你畫的那根羽毛呢?”

姜溪午想了想,好像給鳳凰了。

霧失樓手才碰到羽毛,立刻昏了過去。

姜溪午嚇一跳:“霧失樓。”

她隨手將羽毛放在霧失樓身上,第一時間就去檢查霧失樓的神魂,察覺神魂完好無損才松了口氣。

“霧失樓。”

不行,不能在這裏繼續待了,她抱著人立刻離開這裏。

也不是第一次來了,這個地方怎麽還是這麽邪門。

以後再也不會讓霧失樓來了。

姜溪午帶著霧失樓回到沃野,就在梧桐樹下,她守著人再次檢查了一遍,沒有問題,似乎只是睡著了。

大意了,上次和霧失樓做又忘了雙修。

後面那兩個月她被霧失樓帶動,幾乎都在修煉,硬生生將四個月的過程用兩個月走完,要是兩人雙修到最後,就可互相用對方體內的靈力,神魂交纏,他出了任何問題她都能第一時間知道。

姜溪午想是這樣想,真正發生時肯定也不會記得。

她抱著霧失樓一起躺在梧桐樹下,上次死在沃野的修士皆已成為了養料,一片衣角都看不見。

她每隔一會兒就檢查一遍,如今知道霧失樓就是鳳凰後她也沒有第一次霧失樓昏過去時那麽慌,鳳凰留下來的東西總不會害自己。

檢查到最後發現霧失樓確實只是睡著了。

她也沒叫醒他,幹脆抱著人一起睡。

這個地方有魔力,只要一松懈下來就讓人困倦。

霧失樓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或許應該說不是夢,是他多了一段很長卻也很簡單的記憶。

記憶裏他總在涅槃,最後一次涅槃後因為記憶丟失相信了假天道的話在沃野睡了好久好久,直到有一天他睜眼,樹下多了個睡著的女孩。

她好好看,笑起來的時候像百花綻放,她會的東西很多,她知道的也多,他漸漸被吸引,一天她給他放了一場鮮花煙火,這場煙火比他這一生都要精彩絢麗。

他偷偷引她做夢,想知道她喜歡什麽樣子的人類,然後化形時變成了那個樣子。

還有那顆情人果,真甜。

霧失樓眼珠一直在動,那一切就像他親身經歷的一般。

鳳凰本來不會醒來,他早就被假天道壓迫沈睡,會在睡夢中一輩子給九重天提供養料。

是姜溪午將霧失樓的殘魂和那只輪回眼送進去才讓鳳凰掙紮醒了過來,他的神魂第一時間被補全,哪怕不是前世也算是他親自經歷的。

終於,霧失樓睜開了眼睛。

一睜眼就看見睡著的姜溪午,他恍惚了。

“姜溪午。”

他摸上姜溪午的臉:“我好想你。”

姜溪午緩緩睜開眼睛:“醒了。”

霧失樓有些分不清自己是誰了,他懷念又珍惜摸著姜溪午的臉。

姜溪午垂眼看著霧失樓的手,又擡眼看霧失樓。

“怎麽了?像是很多年沒見到我一樣,”她看著四周,“其實你才睡了半天。”

霧失樓:“姜溪午。”

姜溪午盯著人點頭:“在呢。”

霧失樓又道:“狼崽。”

姜溪午回味了一下這個稱呼:“我還以為你只有在那種事上才會這麽叫我。”

霧失樓霎時清醒,下意識往後退。

姜溪午將人拉回來,她翻身掐著霧失樓的腰:“我們倆是有情人吧,你要躲到什麽時候?”

那一日讓霧失樓對這種事留了刻板印象,他語塞。

支支吾吾說:“疼,難受。”

還有羞恥。

姜溪午流氓一樣不放人:“我保證,這次我輕點,不讓你疼。”

霧失樓眼眸轉了轉,盯著姜溪午的臉說不出拒絕的話。

“你以前都不親我。”

姜溪午第一次覺得冤枉。

“我以前......”

“霧失樓,你在說什麽胡話。”

是她不想親嗎?她見人第一面就想親的,但是以前她沒有那個能力親,每次都被霧失樓一個陣法扔走了。

霧失樓陳述事實:“就在這裏,我湊上去親你,你卻只是敷衍抱了抱我。”

姜溪午靜靜看著霧失樓造謠,她在霧失樓面前,什麽時候這麽有當好人的潛質了。

兩人互望著,霧失樓似乎真的有點委屈。

姜溪午低頭親人。

“現在親了。”

親完她福至心靈,詫異望著霧失樓:“你有鳳凰的記憶?”

霧失樓頭發散了一地:“...嗯。”

姜溪午騙了人感情,現在正主恢覆記憶了,該怎麽做。

霧失樓擡手摟著人:“打算放過我?”

姜溪午低頭:“那不可能。”

... ...

混亂中,霧失樓抓住狼崽的手:“建個屋子。”

混賬如姜溪午,她低聲哄:“沒人能進來。”

“我保證。”

霧失樓還想說話,那根藤蔓又冒出來了。

他瞬間失語。

“疼嗎?”

他手被狼崽按在草地上,呼出白煙,臉色酡紅,實在無法違心說疼。

她一眼就發現了,隨後加了力道。

“姜溪午!”

姜溪午不聽。

霧失樓隨會就後悔了,是不疼,只是神魂被帶上了雲端,快意將意識戳得四分五裂。

再次被搞得支離破碎。

那份記憶裏永遠克制的姜溪午和眼前惡劣玩弄他的狼崽漸漸重合。

眼裏蒙上霧氣,是慶幸也是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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