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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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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秘境

姜溪午醒來時已是暮色, 她正枕著霧失樓的大腿,擡眼看過去霧失樓拿著他的刀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看著自己衣袖,絕不是她昏迷前那一身。

那身衣服都被雷劈得不剩什麽了。

這好像是霧失樓的衣服。

太白了。

姜溪午笑了笑抱住霧失樓的腰身:“想什麽呢師尊。”

霧失樓這才回神, 他輕聲道:“我對不起這刀,百年才將它修好。”

這把刀陪著他闖過了多少生死, 最後卻被他閑置了百年。

姜溪午埋在霧失樓的腰腹裏懶洋洋道:“已經修好了, 它以後不會再壞了。”

霧失樓聽見這句話道:“擡手。”

姜溪午伸出一只手。

霧失樓抓著姜溪午的手印在刀柄上,姜溪午問:“做什麽?”

霧失樓輕聲道:“餵了神髓,這刀有靈,讓它認認你。”

姜溪午忍不住笑:“這樣認?之前我修煉時你將它日日放在我旁邊也是讓它認我?”

霧失樓闔眼:“嗯。”

姜溪午反手握住霧失樓:“真是啊?”

“讓它認我做什麽?我有刀。”

雖然她那把刀沒有靈智,也沒有與她神魂相連,但那把刀是她爹打給她的,哪怕那會兒她還在她娘肚子裏。

霧失樓笑笑沒說話。

兩人這麽安靜地待著,姜溪午問:“我睡了多久?”

霧失樓:“半個月。”

姜溪午突然就躺不下去了, 半個月?她又睡這麽久?

霧失樓垂眸:“起來吧,鳳凰城的秘境可以進了。”

姜溪午坐起來:“進這個秘境還需要特定時間?”

霧失樓整理自己被姜溪午弄亂的袍子,慢慢道:“每年到了年末, 世界祟氣最重的時候秘境的結界才會打開, 裏面的火焰褪去, 常人進去才有活路。”

姜溪午挑眉問:“常人?”

霧失樓點頭:“嗯, 不包括你,裏面的火和你的火是一樣的。”

姜溪午震驚:“啊?”

霧失樓接著說:“所以才讓你一定要去看看。”

姜溪午手尖冒出火焰, 一樣嗎?

... ...

還真一樣!

姜溪午看著面前的火海, 和她體內的一模一樣, 她甚至能召喚這裏的火。

按理說, 這是她生來所帶,世間應該不會有與她靈火相同之物, 除非她的靈火不是她的。

這個想法一起,姜溪午神色嚴肅,不是她的是誰的?

不是她的為什麽她生來就有。

霧失樓:“怎麽了?”

自從兩人進了秘境姜溪午盯著橋梁之下的火海看了一個時辰了。

姜溪午擡眼,笑起來:“沒事,我只是懷疑這個秘境地底是一片火海。”

霧失樓看了眼橋梁之下:“應該是,鳳凰城的古籍有記載,這裏疑是當年鳳凰涅槃的地方,鳳凰涅槃之處就是火海。”

當時不知發生了什麽,讓這片地方落在了鳳凰城地底,成了秘境。

霧失樓去過的秘境不少,他猜測這些秘境其實就是傳說中的九重天,只是九重天碎了,這些秘境就是比較大的碎片。

姜溪午:“這樣啊,師尊我們......”

“這裏是鳳凰城的秘境,不是你們天門宗的秘境,你們憑什麽劃分地盤。”

“潘城主都不曾說什麽,你們天門宗怎的如此霸道。”

“鳳凰秘境危險,修為不夠別來摻和。”

“就是,小心屍骨無存。”

姜溪午這才發現他們上面有人,其中有個聲音很熟悉。

霧失樓拿出帷帽戴著:“你小夥伴來了。”

姜溪午錯愕盯著霧失樓。

“宗衍什麽時候成我小夥伴了?”

“還有,小夥伴是什麽鬼?”

霧失樓淡笑:“去看看吧,該是你這個小霸王出現的時候了。”

姜溪午:“......”

行吧。

姜溪午走在前面,她道:“師尊,我這還是第一次被人追著去當霸王。”

霧失樓應聲:“嗯,我追的,辛苦你了。”

姜溪午聞言滿意了,跳出去慢慢翻上去。

這是一座雙層橋,下面這層橋和上面相隔比較遠,她剛剛跳下來是想仔細觀察火海。

霧失樓忍俊不禁,明明可以直接躍上去,姜溪午卻一步一步爬。

姜溪午歪頭:“師尊,你先上去等我,我去碰瓷,很快的。”

霧失樓忍笑:“好。”

上面宗衍很不耐煩:“地盤就劃了,越過者別怪我出手無情。”

他剛說完聽見後面有動靜,宗衍下意識拉弓,靈力化箭朝著聲響處射出去。

“哪來的老鼠,躲在暗處偷聽。”

姜溪午一只手先伸出來,另一只手拿著箭慢慢爬上來,她坐在橋欄上:“宗衍,你不會是見不得我比你厲害想要暗算我吧。”

宗衍眉頭緊皺,怎麽是她。

三年沒見姜溪午身上的氣勢讓他察覺到了危險。

他冷冷地說:“你躲在下面就是為了偷聽?”

姜溪午笑了笑,將宗衍剛剛射出來的箭捏碎。

“我先來的,我在下面看海被你們吵到了。”

宗衍:“看海?”

他偏頭看了一眼,看火海嗎。

姜溪午撐著頭找霧失樓去哪兒站哪兒了。

她道:“我被你們吵到了,你說怎麽賠吧。”

宗衍罵道:“有病,這是你家啊。”

姜溪午找到霧失樓了,在人群後面抱著刀站著呢,她這才看向宗衍:“不是我家難不成還能是你家啊?”

宗衍後面有個弟子道:“秘境無主,姜少主慎言。”

姜溪午連笑都懶得做樣子,她打呵欠問:“我聽說天門宗還劃分了地盤?天門宗劃了哪裏?”

那邊有個弟子憤憤道:“整個秘境的西南位。”

姜溪午來秘境的這一路上聽霧失樓說過這個秘境,秘境裏東邊最危險,平時這裏布滿了火,這幾日火退了也依舊危險,只是火退了讓西邊更加安全了些。

和東邊不同,西邊是一片郁郁蔥蔥的叢林,這裏曾經埋了鳳凰的骸骨,滋養了無數的生靈,也養出了無數的寶物。

西邊靈物最多的地方便是西南。

姜溪午拍手:“那我銀桑族也劃了西南這方為己有。”

宗衍就知道會這樣,他握緊弓:“姜溪午,你在找事。”

姜溪午好笑,她問:“你們剛剛把我吵醒了我還沒收錢呢,到底是誰在找事。”

“既然秘境無主,一個個在這叫什麽呢,”她看著宗衍,“你們天門宗怎麽走到哪都這麽晦氣。”

還小夥伴呢,她有這麽掉價的小夥伴嗎?

宗衍冷著臉。

他身後的人看著宗衍這個樣子默默後退。

宗衍打起架來可不會管他們。

宗衍撇開眼:“走。”

天門宗其餘弟子:“啊?”

不打啊?

另一邊的其他宗門弟子也懵了,這就走了?

宗衍:“跟上。”

師母交代了,讓他不要和別人起沖突,讓他多照顧秘境裏的弟子。

他望向姜溪午:“這些弟子大半修為不精,去西南九死一生,西北比較適合他們。”

姜溪午被逗笑:“原來你這是在做好人好事啊。”

宗衍冷著臉,要不是師母交代了,他才懶得管。

姜溪午故意道:“宗衍,再這麽高高在上替人決定,小心你師母不要你。”

宗衍:“...你!”

姜溪午跳下橋欄:“尊重他人命運和選擇,讓他們自己選擇生還是死。”

有些人就喜歡刺激,就像她,九死一生怎麽了,不還是有一成生還的可能嗎。

而且人家可能也不是一定要去西南,只是他們要有可以去的選擇。

宗衍不明白,但是他不想管了,煩,他擡手示意後面的弟子跟上。

“西南你們隨意探索,死了也給我死得安靜些。”

姜溪午無語,宗衍是不是不會說話?

其他門派弟子相互看看。

朝著姜溪午道:“多謝姜少主出言幫助。”

姜溪午擺手:“別,我不是幫你們,我只是看不慣他,對了,你們要是有人死在裏面可別說是因為我讓你們可以去西南地導致的,我年紀還小,背不了這麽大的黑鍋,你們也可以不進去的。”

這話一出,橋上頓時安靜了。

霧失樓唇角勾起。

過了好一會兒人群裏才有個戴著流蘇面罩的女孩說話:“我們知道情理,就如姜少主剛剛所說,生死是我們自己選擇的。”

姜溪午:“那就行。”

她朝後面的霧失樓道:“師尊,我們走吧。”

霧失樓抱著刀上來:“嗯。”

旁邊的弟子這才發現他們後面還有個人。

“這是誰啊?”

“戴著個帷帽看不見臉。”

“姜少主叫他師尊?”

“我記得三年前在綠廬山脈就傳出姜少主拜師了。”

說話那幾人面面相覷,不敢再說了。

這人連姜溪午都能管住,厲害人物,他們連姜溪午都惹不起更別說姜溪午的師尊了。

大家紛紛讓了路,看著師徒兩人過去。

霧失樓和姜溪午朝著東邊去,他打趣道:“姜少主,你跟誰學得這麽說話?”

姜溪午擡頭:“嗯?我說話怎麽了?”

霧失樓莞爾,說話真噎人。

姜溪午一臉認真地道:“師尊,你在雪山住太久了不懂,這個世道人心險惡,不得不防。”

霧失樓來了點興趣:“展開說說。”

從他第一次見姜溪午,姜溪午說話就是如此,他倒是好奇姜溪午都經歷了什麽。

想起以前,姜溪午可有話說了。

“我第一次出銀桑族,看見路有不平就出手救了人,結果第二天傳成了這事是我雇人做的,只為滿足我少年英雄救人的臆想。”

霧失樓有些震驚,他緩緩放下手。

“那你怎麽做的?”

姜溪午咳了聲,道:“我第二天讓我的人將傳流言的人打了,我出場救人。”

“那些人感激涕零的表情讓我覺得,其實當個英雄也不錯。”

“當然,這僅限是我十歲的想法。”

霧失樓竟然沒多少意外,這是姜溪午能做出來的事。

“那十一歲呢?”

姜溪午:“十一歲覺得當英雄太麻煩了,有人借我的名頭胡作非為,我突然就覺得當個壞人也不錯,至少大家知道我壞,沒人敢用我的名聲亂做事,想嫁禍我的也要想想自己承受得了代價嗎,於是我再次帶人將借我名頭的人處置了。”

霧失樓聽完,他道:“這麽下去你的名聲就沒了。”

姜溪午笑道:“是啊,所以十三歲的我喜怒不定,誰都猜不到我到底想做什麽了,也沒了這些糟心事,太舒服了。”

霧失樓輕笑:“挺好。”

姜溪午笑嘻嘻地說:“是......”

話沒說完就笑不出來了。

她腳下突然踩空,應該說她所占這一片突然空了,她和霧失樓都在往下掉。

姜溪午來不及思考,第一反應是拉住霧失樓再禦風站立在空中。

霧失樓看著腳下的黑洞:“跳下去!”

他的直覺告訴他必須下去,下面有什麽東西在呼喚他。

對於霧失樓的話,姜溪午是絕對相信的,她收起靈力隨著霧失樓一起落了下去。

黑暗很快過去,下面是一片火海!

姜溪午著急,她抱著霧失樓,用靈火將霧失樓裹住。

她的火她清楚,若是無人控制便會無視修為直燒神魂。

姜溪午蓄著靈力,如果裏面全是火她就立刻帶霧失樓離開。

然而兩人直接穿過了一層火海後再次落入黑暗,姜溪午蓄的靈力猛然失靈,體內靈力像是被封住了一般。

什麽都看不見,也什麽都做不了。

等暗黑結束,接著就是明亮的雲層,姜溪午發現她還是用不了靈力。

眼見要落下去了,她及時將霧失樓護在懷裏,自己墊著對方結結實實摔在了地上。

姜溪午:“嘶。”

還好她體質強橫,除了疼也沒別的。

她緩了緩,看著四周道:“這是哪兒?”

沒人回應。

姜溪午立刻坐起來去看懷裏的人。

“霧失樓,霧失樓?”

霧失樓安安靜靜在她懷裏,閉著眼像是睡著了。

姜溪午去探對方的脈象,狠狠松了口氣。

她輕聲:“霧失樓,師尊。”

氣息,識海都很平靜,像是昏過去了。

她再次認真查了一遍,確認霧失樓各方面都沒什麽事,只是叫不醒,像是神魂被這個地方強制弄昏了。

兩人所在的地方是一片花海,她身後不遠處有一棵巨大的梧桐樹。

姜溪午發現在這裏,她什麽都用不了,連百寶囊都沒辦法打開。

怎麽出去呢?

她將霧失樓抱在懷裏,朝著那棵梧桐樹走去。

想不到這火海之下居然是這麽鳥語花香的地方。

來到梧桐樹前,姜溪午將霧失樓放在樹下。

背後響起輕微的異動,姜溪午抽出霧失樓一直抱著的長刀擋回去。

她看著來人詫異:“韓宗主。”

韓遜盯著姜溪午手裏的刀:“你居然能抽出他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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