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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失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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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失樓

姜溪午找了一天的人,最後還是指尖連著心的線發生顫動才讓她安心,霧失樓這是在告訴她他在的,沒走遠。

姜溪午松了口氣,但同時變強的想法越來越強烈。

沒了霧失樓的行蹤會讓她焦躁,這種找不到霧失樓只能霧失樓聯系她的感覺糟透了。

姜溪午神色晦暗不明,擡眼看著夜空逐漸上升的月亮想起昨晚霧失樓問她帶他去找的果子呢。

她順著月光走,慢慢出了天門宗去尋找情人果。

先天靈體,最不好說的體質,一旦爆發合歡的念頭只會日夜折磨著人,這種體質會不斷引誘著人在歡愛中修行,如此修行的速度最快。

霧失樓常年將自己泡在冰冷的寒潭裏是這個原因吧。

因為不認命想要掌控自己的命運,身負寒疾也要修行極寒功法,將自身劣勢變為了優勢,結果這樣一個堅韌不拔的人,一朝知曉自己體質,還為了這個體質屈服於自己戰勝的寒疾......

姜溪午說不上來是心疼還是難受。

月初月中,正好和她撞見的那兩次霧失樓全身寒涼時間一致。

所以這兩日不是霧失樓的寒疾發作,是他故意引誘自己的寒疾,將自己凍木了。

姜溪午越想臉色越沈重。

她順著月光而行,沒註意到周圍的環境變了些。

她走得很快,不一會兒就找到她命名為情人果的果子。

這種果子是粉色的,晶瑩剔透,一口咬下去第一感覺是淡淡香味,味道逐漸濃烈,漸漸變為清甜,過後回味無窮。

姜溪午拿葉子接住一個一個慢慢摘。

摘得心不在焉。

她想起姬雪說霧失樓天門宗的回憶裏哪怕是甜的都帶著腐爛的味道。

什麽意思?

當年霧失樓又是因為什麽離開天門宗。

當初霧失樓離開天門宗的前三年四處去危險秘境裏搜尋寶物帶回給天門宗,現在想來這種行為像是報恩。

報教養之恩。

事情太亂,姜溪午想得頭疼。

不知不覺她摘了幾十個果子,這棵樹快被她摘禿了。

姜溪午擡手給情人果樹送了靈力,讓其枝葉繁茂些,這樣過兩年還能長。

送完靈力她收回手,暗處一道靈力打了過來。

姜溪午第一反應是先將手裏的果子放入百寶囊。

這片地方她只找到這一棵情人果樹,沒了就真沒了。

然後才避開這道靈力。

不過這道靈力像是隨意扔的,沒有多大的壓迫。

姜溪午看向暗處。

韓遜逐漸走出來。

姜溪午嘲諷:“韓宗主,你一把年紀了還學著不入流的鼠輩玩偷襲這一套?”

韓遜:“偷襲?”

“隨手一道靈力而已,在你這裏都算得上偷襲了嗎?”

姜溪午聞言就覺得好笑:“你可真是好不要臉,天門宗宗主?你不會當這個宗主太久了,忘記自己也是人不是畜生了吧,人,都是從小過來的,韓宗主不會一出來就是元嬰修為吧,佩服佩服,真不是人。”

韓遜不悅:“我勸你最好別在我面前胡言。”

姜溪午快速接話:“有本事你打死我啊。”

韓遜鋒利的眉眼冷冷地看著姜溪午。

姜溪午無所畏懼:“狠話誰不會放。”

韓遜看了會兒反而笑了起來。

“你很像年輕時候的姬雪。”

姜溪午挑眉:“不拜師,已有師尊。”

韓遜:“......”

“霧失樓那樣一個清風明月的人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徒弟。”

姜溪午:“可能我長得好的同時天賦也好吧。”

韓遜再次沈默。

姜溪午笑了一聲,這一聲意味深長:“韓宗主是特意來找我的。”

這周圍倒像是個基於真實的環境。

她摘的果子是真的,環境也是真的,但她就是處了幻境裏。

韓遜傲慢中帶著一絲欣賞和輕視:“你很聰明,可惜聰明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如紙一般無用。”

“你今日和姬雪說了什麽?”

姜溪午幹脆原地坐下:“說了你。”

韓遜:“我?”

姜溪午:“是啊,說你目中無人,狂傲,早晚出事。”

韓遜擡眉,帶著怒氣:“別試圖激怒我,我的怒火你承受不住。”

姜溪午睜大眼:“真的啊,要不試試?”

她站起來喚出刀。

金丹對元嬰,刺激。

元嬰其實也分很多等級,韓遜毫無意外是最高那等,只是突破不了大乘罷了。

姜溪午挑釁:“韓宗主,你可別敗在我這個小輩手上。”

韓遜眼裏冷厲更甚,太多年了,除了姬雪和段陵再無人敢這麽和他說話了。

“不知天高地厚。”

“今日我先替霧失樓教訓你。”

姜溪午閃著興奮:“來唄。”

元嬰啊,還是元嬰高階,當初潘家大長老也不過是個剛進了中階的坎子,不知道她能在韓遜手下走幾招。

韓遜頓了會,姜溪午倒是和宗衍有些像,像個武瘋子。

他擡手,拂塵劃過,漫天落葉降下。

姜溪午警覺,一片葉子落下直接將地上石頭割成兩半。

這種打法啊。

姜溪午速度很快,身法極好躲開所有葉子,手裏的刀直逼韓遜。

韓遜:“我今天代霧失樓教你個道理,修為能壓死人。”

韓遜瞬間出現在了對面,姜溪午撲了個空。

她回頭。

韓遜桀驁開口:“你知道嗎?當年姬雪最愛慕的人是他霧失樓,她想拜他為師被拒,知道為什麽被拒嗎?”

“因為霧失樓當時已是絕路,他不想姬雪承了他的名聲遭天下質疑。”

姜溪午笑著:“所以呢?”

韓遜盯著姜溪午:“所以?”

“姜溪午,你不過是個他彌補從前的遺憾。”

姜溪午依舊是那副笑容:“韓宗主,我第一次知道你還如此長舌。”

韓遜跟著笑了一聲:“無知。”

“霧失樓是沒有心的,我當年為了他丟了半條命,他卻依舊我行我素傷了我們同門情誼,你是銀桑族的少主,你只能活著來維持天門宗和銀桑族的友誼,你死在霧失樓手裏我們天門宗說不清。”

姜溪午笑得更開心了:“那我和他豈不更加是天生一對,連邪惡都邪惡到一起了,天生就該是師徒。”

“韓宗主不會以為我是好人吧。”

韓遜皺眉。

姜溪午:“忘了告訴韓宗主,你會幻術我也會點陣法,我師尊手把手教我的。”

韓遜看姜溪午擡手人瞬間消失了。

他不屑:“雕蟲小技。”

擡頭捏造幻象,姜溪午的身形顯現出來時已經在他身後。

韓遜暗暗吃驚,怎麽會,姜溪午靠他這麽近他剛剛居然沒察覺。

姜溪午提著長刀:“修為還是用在打架上才好玩。”

韓遜立刻用拂塵去擋,再擡手發現自己的幻境捏造不了了。

姜溪午捏著骰子笑道:“現在,韓宗主可以安心和我打架了吧。”

韓遜神識掃過去,銀桑族的寶貝真不少。

他冷眼看著姜溪午:“我可不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符修。”

說完拂塵一掃,直接攻向姜溪午。

好快!

姜溪午應對頗為艱難。

韓遜現在簡直像是修為是元嬰的宗衍。

金丹到元嬰聽著只是一個跨度卻能壓死人。

更何況是韓遜這樣的元嬰高階。

姜溪午打得很吃力,和潘大長老大不一樣,面對韓遜她沒有任何進攻的機會。

姜溪午越挫越勇,越興奮。

只有不斷地戰鬥人才能成長,韓遜或許是她此生能遇見的最強的敵人。

她一再節節敗退。

從一開始只能保命到她稍微能動一下刀她用了五十招,這還是韓遜沒下殺招的情況下。

真的很強,韓遜就如此強,那霧失樓只會更強。

韓遜:“你還挺能堅持。”

“姜溪午,離霧失樓遠一點。”

姜溪午抽空抹著嘴角的鮮血:“那不可能。”

韓遜:“真的想找死啊。”

姜溪午:“你殺得了我嗎?”

韓遜漫不經心卻又帶著陰狠道:“我試試。”

韓遜蓄力,拂塵如同劍一般。

這般用力一擊,姜溪午摔了出去。

她吐出一大口黑血,識海裏的黑色火焰瞬間席卷了全身。

韓遜皺眉:“姜溪午?”

姜溪午痛苦,臉色蒼白額角滿汗,卻又痛快笑了兩聲。

總算將她體內藏著的東西激發出來的,這樣的隱患她可不會留著過夜,不過這樣的辦法霧失樓肯定不會同意,能將她逼到絕境的天門宗她目前只感覺到韓遜一人。

現在她倒要看看這是個什麽玩意。

黑火逐漸控制不住,開始向韓遜那邊蔓延。

韓遜眉頭緊皺,姜溪午死在哪都行唯獨不能是天門宗,更不能是死在他手上。

姜溪午氣若游絲又笑了兩聲:“你的目的好像達不到了?”

僅僅是讓她離開霧失樓?其實是韓遜也找不到霧失樓,想利用她逼霧失樓出來吧。

既然這麽想要見到霧失樓她便隨了韓遜的意。

只是不知道這樣的她被霧失樓看見,韓遜的意圖還能不能實現。

韓遜松開了眉:“你這樣在意他。”

姜溪午咳了兩口血:“師尊。”

韓遜瞬間擡頭望去。

一柄泛著藍光的長刀朝著他而來。

大乘期的威壓盡數展露。

韓遜發現自己居然動不了,眼睜睜看著這柄長刀貫穿了他的腹部。

霧失樓從天而降,第一時間去查看姜溪午的情況,姜溪午的傷大部分是識海裏的火焰反噬造成的,還有一些查不到的東西在推波助瀾,他立刻明白了,姜溪午是故意的。

霧失樓手一擡收回長刀。

“韓遜,你可還記得入門時的初心。”

韓遜撲通一聲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捂著腹部一只手捂著嘴唇,指縫間不斷滲出鮮血。

這一刀沒有任何靈力,單純刺穿了他的腹部。

他的靈力源源不斷匯向傷口,傷口在逐漸愈合,只是在巨大的威壓下他起不來。

初心?

若有一日有幸站在山巔,手中的武器定不會指向弱者。

呵,真是可笑。

若沒有他這樣站在山巔的人,山腳的螻蟻又該朝著哪裏前進。

韓遜拖著一身的血,頂著威壓慢慢站起來。

膝蓋處清晰傳來骨頭裂開的聲音,他像是沒有知覺一般站得挺直,

“霧失樓,這天下只有你的刀最不該向著我。”

“別忘了你還欠我半條命。”

姜溪午聽見這句話,黝黑的眸子如臨深淵一般,她看霧失樓咽了咽口水,好香,霧失樓好香。

好餓。

真的好餓。

活了十六年第一次覺得這麽餓。

她搖著頭讓自己清醒一點,仔細看霧失樓的神情知道對方說的是真的,她扯了扯霧失樓的袖子:“師尊,我沒事。”

一句話喘了好幾口氣才說完。

好想咬一口。

咬一口沒事的吧。

姜溪午極力控制著自己不要多想。

這是霧失樓,不是食物。

她怎麽回事,不要被這個東西控制。

霧失樓沒發現姜溪午的異常,他收回了對韓遜的威壓:“你走吧。”

韓遜:“我今日要你償還......”

“咳,咳咳,咳咳咳。”

姜溪午開始了劇烈的咳嗽。

她抓緊霧失樓的衣袖,要被鼻尖的香氣香迷糊了。

霧失樓無心理韓遜,他起陣帶著姜溪午瞬間離開了這裏。

兩人來到了天門宗內霧失樓的臥房。

霧失樓欲言又止:“你......”

姜溪午努力控制著自己,她咳著血接話:“冒失?還是真不要命?”

這短短一句話,姜溪午用盡了力氣。

腦海裏有個聲音響起:“吃了他。”

“快吃了他。”

“吃了他你就有力氣了。”

“吃了他。”

......

姜溪午從百寶囊裏將剛剛摘的果子拿出來:“師尊,情人果,快吃。”

霧失樓凝神看著姜溪午。

姜溪午動了動喉嚨。

霧失樓將果子撚起一顆餵給姜溪午。

姜溪午直接吞了,一點味道沒嘗出來。

餓。

更餓了。

霧失樓把這姜溪午的脈。

姜溪午急忙推開人:“師尊你先把我鎖起來。”

她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霧失樓:“不行。”

“你融了貪羽,不能讓你獨處。”

姜溪午已經不知道什麽貪羽了,眼珠子黑得似墨,只要霧失樓在身邊她就壓不下心裏的欲念。

“你走。”

霧失樓擡頭給姜溪午輸送靈力。

姜溪午打著顫,好冰,太冰了。

霧失樓想起在古籍上看見的陣法,他開始畫陣。

姜溪午顫抖著乖乖坐著,手下的床榻已經被她捏變形了。

不行,不管用,冰得不致命。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姜溪午感覺好長好長,但看霧失樓的陣法還沒畫成就知道才過了兩息。

她盯著霧失樓的臉看,逐漸只盯著霧失樓的嘴唇。

看了好一會她心想:完了!

師尊,你的陣法畫不成了。

姜溪午想法剛落下,眼睛全黑,周身火焰乖順了下來任由她驅使。

霧失樓註意到了,這個陣法過於覆雜,他也沒辦法瞬息畫好。霧失樓試圖喚醒姜溪午的理智:“姜溪午!”

“姜溪午,你......”

霧失樓睜大眼,因為姜溪午的火焰將他綁了起來。

姜溪午看著那一開一合的唇瓣,沒等霧失樓掙脫,她直接親了上去。

或者說是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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