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 【第一百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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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 【第一百四十六章】
◎生死時速◎
“容朔！”盛軾面露凝重之色, 低喝了一聲，“放開那個火.藥.桶！”
容朔卻根本不從命，他沖著盛軾笑了一笑, 道, “終究是我做了錯事，誤入歧途, 當年差點害死了長兄，一切皆是我罪有應得，我一直想要為長兄贖罪。”
盛軾眼睜睜地看著他抱著火.藥.桶，朝著如霧帝姬沖了過去。
盛軾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震袖出劍, 削薄的劍刃如游蛇般, 直直揮了過去，一舉刺傷了容朔的胳膊，他腕心不穩，整個火藥桶一咕嚕轉到了更遠的地方。
盛軾提溜住容朔的衣領, 面色聚攏了一層深重的霾意，道：“就這麽想死是不是？上一回幹脆直接了斷你！”
天灰蒙蒙的, 少時的功夫，便是下起了濛濛細雨來，雨織成了一片盛大而雪白的帷幕，鋪天蓋地籠罩在兄弟二人之間。
容朔看著長兄，掩藏護甲之下的拳心, 松了又緊，緊了又松, 他的面色甚至還重重挨了盛軾的一拳, 左臉上瞬即泛起一片浮腫的淤青, 嘴角亦是微微滲出一星血絲。
容朔挨了這一拳，整個人都懵住了，大腦一片嗡嗡嗡作響，耳鳴了好一陣，逐漸聽不清整個世界的聲響了。
只能聽到長兄那裹藏著慍怒的清冽聲響，以一種無比深刻的姿態，明晰地紮入他的腦海。
容朔的胸線，劇烈地起伏著，大腦完全是空蕩蕩的，無數向死而生的念頭都紛紛揚揚飛走了，只剩下了一只空巢，一切做事的基準都支離破碎，他好像成了斷了線的孑然一身的自己，但盛軾拉住了他身體裏的線，禁止他不斷朝下沈沒。
淚摻雜著雨，從容朔眼裏緩緩流了出來，近乎是源源不斷的勢態，像是幹涸的江，又像滔滔的河。
但容朔很快就把淚揩掉了，說了一聲，道：“我就想讓你認可我，認為我是可以同你比肩的，不是處處打壓，處處是冷臉。”
盛軾怒極反笑：“我哪裏沒有認可過你？我從沒有認為過，你不能同我比肩。”
此話落下，相當於有一道鎏金色的日光，直截了當地刺破了陰霾，在容朔陰雨連綿的世界裏轟然敞亮了起來。
他一生都在祈盼得到長兄的認可，甚或是說，他一生都在祈盼著能夠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位置。
起初，他以為真正屬於自己的位置，是那一座龍椅，是皇位，可是，當他聽信金人的讒言，陷長兄於不義時，他就發覺，這種你死我活的做法，真的有用嗎？真的有意義嗎？
在潛意識當中，他並不希望長兄死去，他甚至希望長兄能開創一個太平盛世，而不是讓整個天下蒼生陷入頻繁的兵燹與戰火當中。
容朔懂得迷途知返，他在盛軾面前坦白了自己，坦白一切罪行，但盛軾並沒有選擇殺他，而是重新給了他一條活路。
關於這一點，容朔心裏是感激的。
但不遠處的如霧帝姬，看到這種情狀後，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措心積慮要殺掉沈春蕪，要殺死瑉帝，到頭來還是失敗了。
她的指甲深深潛入了掌腹的肉裏，掐得過深，滲出了濃密的血絲。
她把覆仇的視線，對準了沈春蕪。
她要殺了她！
因為自始至終，都是這個女人把她誆騙得最慘，把她誆騙得團團轉！
沈春蕪感受到，這一道犀利的視線，由遠及近地落到了她身上，她不禁打了一個寒噤。
但她並不因此感到害怕，選擇不卑不亢地直視對方。
漠北鐵騎軍正在鑿挖山石，力圖將魏紅纓和席豫二人，從廢墟裏救出來。
沈春蕪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曾經，她炸毀了春山塢，把自己作為誘餌，讓自己跟一眾反賊與金兵同歸於盡，她被埋在廢墟之下，是盛軾花了三日三夜，將她刨了出來。
如今，是她的戰友們深陷山墟，她必須要將他們救出來！
似乎是洞穿了沈春蕪的所思所想，如霧帝姬嘲諷一笑：“你以為你們有多大的能耐，能夠把人從地獄裏救回來？”
沈春蕪看著如霧帝姬瘋魔的臉，忽然之間，心裏生出了一股子莫大的悲哀。
如果她與她之間的立場，若不是彼此對立的話，她相信如霧帝姬會是一個很有意思的朋友，就跟先前渤海國來覲見的那位妃子一眼，她們會結交，締結一段很好的友誼。
眼前這個蘸滿了煙塵、顴骨高聳、滿眼都是憎恨的女子，儼如被逼上了絕路的末路狂花，渾身上下都散放著一股子陰冷的滅世氣息。
沈春蕪低低地嘆了一口氣，道：“沒有人能夠跟我搶人，陰曹閻羅也絕對不行。”
這番話深刻且篤定，如磐石一般，深深撞擊在了如霧帝妃的心口上。
如霧帝妃眼角劇烈地抽搐著，死死咬住了嘴唇，唇瓣上毫無血色。
她相信沈春蕪能夠做到，把人從地府裏救回來。
氣血在如霧帝妃的胸腔之間翻滾，她驀然覺得喉口處湧入一抹腥甜，她實在是氣急攻心了，兀自吐了血。
如霧帝姬一邊咯血一邊笑，慢慢走向沈春蕪。
戚巍眼神淩冽，一舉攔擋在沈春蕪面前。
長劍直指如霧帝姬，但如霧帝姬絲毫不露懼意，恰恰相反地是，她還恣睢地笑了出來，一點兒都不介懷似的。
沈春蕪凝了凝眉心，看了如霧帝妃一眼，忽然出聲道：“我覺得你很可憐。”
“可憐？——”
這個兩個字，恍如火燎般，燎在了如霧帝妃的心口，她整張臉都變得獰厲起來。
“你說什麽？不準你說我可憐！”
如霧帝妃曾經是至高無上的榮寵，如今淪落成泥碾作塵，她自己已經清楚這一事實了，但如今有個人不怕死地提醒她到底有多慘！
如霧帝妃太陽穴突突直跳，脖頸上青筋猙突。
殺意蹭蹭蹭地漫入她的眼瞼。
恰在這樣的時刻裏，沈春蕪道：“其實，你能夠回歸正途的。”
如霧帝妃何嘗不是這樣認為的呢？
但，她根本不想給自己回頭路。
她也根本不想洗白。
她是壞人，那就一路壞到底！
有時候，她覺得如果自己跟沈春蕪有著相同的立場，她說不定會跟她成為好朋友，或是一位知己。
如霧帝妃從未遇到像沈春蕪這般的女子，若是成為了朋友或者知己，想必會很有意思的。
只遺憾，她現在完全是恨透了沈春蕪，恨透了她的算計與籌謀，每一次跟她三番五次博弈與交鋒，結局幾乎都是慘敗的。
如霧帝姬恨她恨得咬牙切齒，
如霧帝姬轉身去找那個火藥桶。
漠北鐵騎軍張弓搭箭，無數箭簇對準了她。
沈春蕪看到了如霧帝妃絕望而黯然的神情。
她感覺如霧帝妃捂住腹中，有什麽話想要說。
沈春蕪心中打了個突，她想說先停止放箭，但已經遲了。
萬千箭簇悉數射中了如霧帝妃，頃刻之間，都將她射成了一個篩子！
如霧帝妃如支離破碎的一塊布，重心不穩，癱倒了下去。
沈春蕪呼吸一滯，及至漠北鐵騎軍停止放箭之時，她亟亟奔跑上前，先去給如霧帝妃拭脈。
——居然是喜脈！
雞皮疙瘩盤滿了沈春蕪的胳膊，如霧帝姬居然有孕在身了！
如此，如霧帝姬剛剛想說卻沒有說出來的話，是讓所有人都放過她的孩子嗎？
可是，如果她不放棄自己的孩子話，為什麽方才還要拿出一腔孤勇，不惜用火.藥.桶，來炸毀他們呢？
這完全就是在玩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啊！
諸多覆雜的思緒，一時之間湧入沈春蕪的心頭。
一時之間，沈春蕪楞怔住了。
手腳俱是不能夠動彈，雙足仿佛紮了根，她想做些什麽，但手腳俱是失去了氣力。
盛軾走過去，握住了沈春蕪的手，觸指一片綿延的冰涼。
他大抵是猜著了什麽，薄唇崩抿成了一條細線，伸出修長冷白的手指，揩掉了沈春蕪眼眶上的濡濕水霧。
如霧帝妃劣跡斑斑，不值得同情。
盛軾已經給她指過一條活路，她只要循規蹈矩地循著這條活路去走，她就能活。
但如霧帝妃並沒有選擇這樣做。
這一切就都成了造化了。
沈春蕪心情格外覆雜，不知該說什麽。
只能褪下自己的大氅，嚴嚴實實地罩住如霧帝妃的屍體。
如霧帝妃不無辜，但她腹中的胎兒是無辜的，命不該絕。
如果她早就知道如霧帝妃懷有身孕的話……
那是不是還能對她腹中的孩子做出一定的挽留？
這註定是一個未解的答案。
-
另外一端，戚巍、禇贏等人率領漠北鐵騎軍開始鑿挖山墟。
挖了近乎一日一夜，但仍舊沒有挖到魏紅纓和席豫二人的蹤跡。
所有人都提心吊膽。
臯蘭山非常龐大，整座山一起倒塌下來，要想尋覓兩個人，無異於是大海撈針。
其難度堪比蜀道上青天。
小乖一直在嗷嗚嗷嗚地叫，用黑絨絨的尾巴瘋狂掃著某個方向的山石。
“人在這裏！快搜！——”
一群漠北鐵騎軍快速扒搜，少時，山墟底下傳出了微弱的聲響。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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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時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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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朔卻根本不從命，他沖著盛軾笑了一笑, 道, “終究是我做了錯事，誤入歧途, 當年差點害死了長兄，一切皆是我罪有應得，我一直想要為長兄贖罪。”
盛軾眼睜睜地看著他抱著火.藥.桶，朝著如霧帝姬沖了過去。
盛軾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震袖出劍, 削薄的劍刃如游蛇般, 直直揮了過去，一舉刺傷了容朔的胳膊，他腕心不穩，整個火藥桶一咕嚕轉到了更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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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灰蒙蒙的, 少時的功夫，便是下起了濛濛細雨來，雨織成了一片盛大而雪白的帷幕，鋪天蓋地籠罩在兄弟二人之間。
容朔看著長兄，掩藏護甲之下的拳心, 松了又緊，緊了又松, 他的面色甚至還重重挨了盛軾的一拳, 左臉上瞬即泛起一片浮腫的淤青, 嘴角亦是微微滲出一星血絲。
容朔挨了這一拳，整個人都懵住了，大腦一片嗡嗡嗡作響，耳鳴了好一陣，逐漸聽不清整個世界的聲響了。
只能聽到長兄那裹藏著慍怒的清冽聲響，以一種無比深刻的姿態，明晰地紮入他的腦海。
容朔的胸線，劇烈地起伏著，大腦完全是空蕩蕩的，無數向死而生的念頭都紛紛揚揚飛走了，只剩下了一只空巢，一切做事的基準都支離破碎，他好像成了斷了線的孑然一身的自己，但盛軾拉住了他身體裏的線，禁止他不斷朝下沈沒。
淚摻雜著雨，從容朔眼裏緩緩流了出來，近乎是源源不斷的勢態，像是幹涸的江，又像滔滔的河。
但容朔很快就把淚揩掉了，說了一聲，道：“我就想讓你認可我，認為我是可以同你比肩的，不是處處打壓，處處是冷臉。”
盛軾怒極反笑：“我哪裏沒有認可過你？我從沒有認為過，你不能同我比肩。”
此話落下，相當於有一道鎏金色的日光，直截了當地刺破了陰霾，在容朔陰雨連綿的世界裏轟然敞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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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他以為真正屬於自己的位置，是那一座龍椅，是皇位，可是，當他聽信金人的讒言，陷長兄於不義時，他就發覺，這種你死我活的做法，真的有用嗎？真的有意義嗎？
在潛意識當中，他並不希望長兄死去，他甚至希望長兄能開創一個太平盛世，而不是讓整個天下蒼生陷入頻繁的兵燹與戰火當中。
容朔懂得迷途知返，他在盛軾面前坦白了自己，坦白一切罪行，但盛軾並沒有選擇殺他，而是重新給了他一條活路。
關於這一點，容朔心裏是感激的。
但不遠處的如霧帝姬，看到這種情狀後，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措心積慮要殺掉沈春蕪，要殺死瑉帝，到頭來還是失敗了。
她的指甲深深潛入了掌腹的肉裏，掐得過深，滲出了濃密的血絲。
她把覆仇的視線，對準了沈春蕪。
她要殺了她！
因為自始至終，都是這個女人把她誆騙得最慘，把她誆騙得團團轉！
沈春蕪感受到，這一道犀利的視線，由遠及近地落到了她身上，她不禁打了一個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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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是她的戰友們深陷山墟，她必須要將他們救出來！
似乎是洞穿了沈春蕪的所思所想，如霧帝姬嘲諷一笑：“你以為你們有多大的能耐，能夠把人從地獄裏救回來？”
沈春蕪看著如霧帝姬瘋魔的臉，忽然之間，心裏生出了一股子莫大的悲哀。
如果她與她之間的立場，若不是彼此對立的話，她相信如霧帝姬會是一個很有意思的朋友，就跟先前渤海國來覲見的那位妃子一眼，她們會結交，締結一段很好的友誼。
眼前這個蘸滿了煙塵、顴骨高聳、滿眼都是憎恨的女子，儼如被逼上了絕路的末路狂花，渾身上下都散放著一股子陰冷的滅世氣息。
沈春蕪低低地嘆了一口氣，道：“沒有人能夠跟我搶人，陰曹閻羅也絕對不行。”
這番話深刻且篤定，如磐石一般，深深撞擊在了如霧帝妃的心口上。
如霧帝妃眼角劇烈地抽搐著，死死咬住了嘴唇，唇瓣上毫無血色。
她相信沈春蕪能夠做到，把人從地府裏救回來。
氣血在如霧帝妃的胸腔之間翻滾，她驀然覺得喉口處湧入一抹腥甜，她實在是氣急攻心了，兀自吐了血。
如霧帝姬一邊咯血一邊笑，慢慢走向沈春蕪。
戚巍眼神淩冽，一舉攔擋在沈春蕪面前。
長劍直指如霧帝姬，但如霧帝姬絲毫不露懼意，恰恰相反地是，她還恣睢地笑了出來，一點兒都不介懷似的。
沈春蕪凝了凝眉心，看了如霧帝妃一眼，忽然出聲道：“我覺得你很可憐。”
“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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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麽？不準你說我可憐！”
如霧帝妃曾經是至高無上的榮寵，如今淪落成泥碾作塵，她自己已經清楚這一事實了，但如今有個人不怕死地提醒她到底有多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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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這樣的時刻裏，沈春蕪道：“其實，你能夠回歸正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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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根本不想給自己回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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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霧帝妃從未遇到像沈春蕪這般的女子，若是成為了朋友或者知己，想必會很有意思的。
只遺憾，她現在完全是恨透了沈春蕪，恨透了她的算計與籌謀，每一次跟她三番五次博弈與交鋒，結局幾乎都是慘敗的。
如霧帝姬恨她恨得咬牙切齒，
如霧帝姬轉身去找那個火藥桶。
漠北鐵騎軍張弓搭箭，無數箭簇對準了她。
沈春蕪看到了如霧帝妃絕望而黯然的神情。
她感覺如霧帝妃捂住腹中，有什麽話想要說。
沈春蕪心中打了個突，她想說先停止放箭，但已經遲了。
萬千箭簇悉數射中了如霧帝妃，頃刻之間，都將她射成了一個篩子！
如霧帝妃如支離破碎的一塊布，重心不穩，癱倒了下去。
沈春蕪呼吸一滯，及至漠北鐵騎軍停止放箭之時，她亟亟奔跑上前，先去給如霧帝妃拭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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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皮疙瘩盤滿了沈春蕪的胳膊，如霧帝姬居然有孕在身了！
如此，如霧帝姬剛剛想說卻沒有說出來的話，是讓所有人都放過她的孩子嗎？
可是，如果她不放棄自己的孩子話，為什麽方才還要拿出一腔孤勇，不惜用火.藥.桶，來炸毀他們呢？
這完全就是在玩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啊！
諸多覆雜的思緒，一時之間湧入沈春蕪的心頭。
一時之間，沈春蕪楞怔住了。
手腳俱是不能夠動彈，雙足仿佛紮了根，她想做些什麽，但手腳俱是失去了氣力。
盛軾走過去，握住了沈春蕪的手，觸指一片綿延的冰涼。
他大抵是猜著了什麽，薄唇崩抿成了一條細線，伸出修長冷白的手指，揩掉了沈春蕪眼眶上的濡濕水霧。
如霧帝妃劣跡斑斑，不值得同情。
盛軾已經給她指過一條活路，她只要循規蹈矩地循著這條活路去走，她就能活。
但如霧帝妃並沒有選擇這樣做。
這一切就都成了造化了。
沈春蕪心情格外覆雜，不知該說什麽。
只能褪下自己的大氅，嚴嚴實實地罩住如霧帝妃的屍體。
如霧帝妃不無辜，但她腹中的胎兒是無辜的，命不該絕。
如果她早就知道如霧帝妃懷有身孕的話……
那是不是還能對她腹中的孩子做出一定的挽留？
這註定是一個未解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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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端，戚巍、禇贏等人率領漠北鐵騎軍開始鑿挖山墟。
挖了近乎一日一夜，但仍舊沒有挖到魏紅纓和席豫二人的蹤跡。
所有人都提心吊膽。
臯蘭山非常龐大，整座山一起倒塌下來，要想尋覓兩個人，無異於是大海撈針。
其難度堪比蜀道上青天。
小乖一直在嗷嗚嗷嗚地叫，用黑絨絨的尾巴瘋狂掃著某個方向的山石。
“人在這裏！快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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