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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 【第一百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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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第一百三十六章】

◎貪歡◎

沈春蕪這句話總共就表明了一個意思, 道:“我不稀罕做你的皇後。”

雖然這句話非常不客氣,但盛軾並沒有露出任何惱意,也並未做任何強取豪奪之舉, 他只是淡聲道:“我還是原來那個句話, 這一回不行,總有一回, 你會同意。”

沈春蕪搖了搖首:“萬一我一輩子都不同意呢?”

盛軾忽然笑出聲來:“這麽快,就跟我提一輩子了?”

一抹緋色迅疾浮上沈春蕪的粉頰,她意識到自己中盛軾的計策,忍不住撚起拳眼子怒搗他一下,什麽話都不想說了, 反正就是辯駁不過他的。

她揮了揮手:“不一會兒晁姨就回來了, 聖上趕快走。”

女郎揮舞的動作輕盈靈動,戴在腕子上的那一枚翠鐲當啷當啷,格外招眼,那一抹綠意在盛軾眼底來回晃蕩, 顯得格外招搖。

他又想起了方才在煙雨之中的那一幕——

禇贏給沈春蕪戴上了翡翠鐲子,還抱住了她。

哪怕知道禇贏是跟沈春蕪敘別, 但他心裏仍舊堵得發慌,覺得沈春蕪離他又開始遙遠了起來,不論他如何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都無濟於事。

沈春蕪對禇贏不設防,但為什麽對他要如此偏待?處處遠離他, 不待見他,每次跟他說話, 都不冷不熱的, 有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 讓他委實捉摸不透。

盛軾不喜歡這種若即若離、捉摸不透的感覺,他想要一種確定的、明晰的關系。

但他每次試圖將沈春蕪拉近時,她就故意離得很遠,不願意靠近他,他有時候或多或少都感受到一種挫敗感,為什麽禇贏可以贏得她的心,而他不能?

盛軾一直都想不通。

但感情已經先於理智而行動了,他將沈春蕪抵在墻上,雙手桎梏住她的手腕,那一枚翡翠鐲子磕撞在了丹壁上,發出一陣悶滯的響聲。

沈春蕪整個人都楞怔住了,聽他覆在她耳屏處說:“把這個鐲子拆下來。”

鐲子是禇贏送給她的,她當個惦念戴在手上,他怎麽會這般大的反應?

沈春蕪道:“方才禇贏給我送鐲子時,你都看到了?”

盛軾咬牙切齒道:“……是。”

“那你當時為何要躲躲藏藏,不敢光明正大地走到我身邊?”

盛軾語塞,不知該如何回應。

他總不能說自己當時真的是生出了畏葸之心,覺得自己敵不過禇贏,所以選擇“臨陣脫逃”了吧?

這也未免太窩囊了,他不服,他不甘心,他想爭取,但覺得那個時候顯然不是合適的時機。

他也不是什麽小肚雞腸之人,會幹涉沈春蕪的日常社交,但有些時候還是不可避免會吃悶醋。

——甚至是打翻醋壇子

又或者,他本就是一個小肚雞腸之人,有極強的占有欲與偏執欲,他在沈春蕪面前掩藏了起來,不讓她看到與發現。

但現在,她激起了他隱藏起來的這一面。

案臺上的燭火,正在不安分地扭來扭去,燭影搖紅,映照著丹壁上兩道交疊在一起的影子。

男人溫熱的吐息,噴薄在沈春蕪的頸側,他想要拆她戴在手腕上的翠鐲,但沈春蕪死死拽著這一枚翠鐲,不讓它給盛軾拆走。

兩人在黑暗之中相互角力,誰也不肯讓誰,誰也不肯輕易服輸。

但女子的氣力終於敵不過男子的,在一番角力當中,沈春蕪最終敗下陣來,鐲子落在了盛軾的手掌心裏。

她氣得咬牙,但並不能真正地去忤逆帝王威儀,凝聲道:“堂堂九五之尊,搶我我一個弱質女流的翠鐲,此事傳出去,豈不貽笑大方?”

盛軾的臉皮厚如城墻,根本不受這種言語威脅。

他將翡翠玉鐲在掌心裏慢條斯理地把玩:“你想要鐲子,朕打一箱給你。”

頓了頓,他將鐲子納藏入袖:“從現在開始,這一只鐲子,歸朕所有。”

這個人間世裏,怎的有這無恥無賴之人?

今番的光景裏,沈春蕪可謂是大開眼界。

她以前說過盛軾無恥,也說過他是個無賴,但通通被他厚顏無恥地承認下來了,他渾不在乎她如何看待他。

他只要她在身邊。

沈春蕪:“……”

氣急敗壞之下,她俯身傾前,咬住了他的肩膊。

盛軾沒個防備,疼得“嘶”了一聲。

但他也沒有躲,就這麽任她咬,任她咬得開心。

沈春蕪似乎嫌反抗的力度還不夠,還屈起胳膊肘,用力頂了盛軾的小腹一下。

這一頂似乎頂到了他的傷口,沈春蕪能夠明晰地感受到他的身軀明顯顫栗了一下。

沈春蕪知道盛軾身上有很多傷口,他剛從戰場上回來,身上的傷勢沒有辦法痊愈,現在捅上去,無異於火上澆油。

沈春蕪意識到自己的舉止有些重了,也就下意識放緩力道,松了牙,別扭地問道:“你會不會很疼?”

“擔心我疼啊?”意識到她在擔憂自己,他的態度恢覆成了一片吊兒郎當的散淡調調,削薄的唇畔噙起了一抹淡淡的笑,蹭的一聲,將她抱起來,往床榻上走去。

沈春蕪眼前一片天旋地轉,身體在失重,氣氛在失控,她也徹底失聲,叫也叫不出來。

薄紗帳從月金鉤垂落下來,遮擋住了春帳裏的一片綺靡景致。

他如狼似虎,她只能掐著他的胳膊哭。

其實他算得上溫柔的,節奏也極其緩慢,但她還是感到疼。

已經三年了,她沒遭受過狂風暴雨,今番第一次遭受,一下子就承受不住了,要讓他離開。

但他咬定了她,就不再松口了。

月色皎潔,薄如蟬翼,徐緩地投落了下來,穿過薄帳暖紗,覆照在了兩個人的身上。

空氣朦朧得仿佛能夠擠出來一片白色的暖光。

誰也看不見彼此,只能嗅到彼此身上的滾熱氣息。

他身上的龍涎香,還有她的薄荷辛香。

彼此細密地攪纏在了一起,難解難分,難舍難離。

盛軾鼻子蹭著她的額心,咬著她的嘴唇,道:“阿蕪,你明白的,我不可能對你放手。”

——沒有她在,他的世界就是一片荒蕪的雪原,根本毫無生機可言。

但這一句潛臺詞,盛軾終究沒有道出口。

沈春蕪緊緊掐住盛軾的脊背,額庭微微冒出了一絲薄薄的虛汗,燭影像是她的吐息,一會兒顯得輕,一會兒顯得沈。

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他跟著她貪了一整個落雨裊裊的春夜。

雨打花枝,兩廂和鳴,就這般,一覺抵了天明。

-

沈春蕪實在是疲乏了,就睡過去了,這就導致了她以為昨夜的露水之歡只是一場夢,但睜眼之時,她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眼前人,他一條胳膊還有恃無恐地搭在了她的腰肢窩上,兩人共枕著一只衾枕,她被緊緊摟在他懷裏,儀姿要多親密就有多親密。

破天荒地,沈春蕪沒有先掙脫開。

鼻腔之間,皆是他身上的氣息,她身上也有他的氣息。

她的視線勾勒著盛軾近在咫尺的面容,軒昂的眉庭,幽深的山根,懸膽般的鼻,薄薄的唇,她看著心旌搖曳,趁著他還熟睡,忍不住以手當筆,細細描勒出他的面容輪廓。

從他的山根一路滑到了他的唇,往下是下頜……

好巧不巧地,盛軾在這樣的時刻裏睜開了眼。

兩人就這麽對視上了。

沈春蕪:“……”

盛軾:“……”

她的手僵在了他肌膚上,下意識要撤回。

盛軾及時將她的手摁住。

盛軾困惑道:“怎麽不繼續了?”

沈春蕪裝傻充楞:“什麽繼續?”

盛軾的話音帶著濃重的啞:“就像方才那樣。”

沈春蕪:“……”

耳根燙得仿佛能夠滴出血來。

沈春蕪不斷推搡他道:“天明了,你快起來,別被舅父和晁姨看到。”

盛軾開始耍無賴,順手慵懶枕在後腦勺下端,勾住薄唇,拖腔待調道:“為何不能見,我今兒就躺這兒了。”

他儼然就一副老子不走的架勢。

沈春蕪根本奈何不了他,冷嗔一聲,自個兒從床榻起身,背對著他更衣。

盛軾饒有興味地看著女郎的纖細背影,肌膚雪白得能夠朦朧出一片光影來。

眼前掠過一抹恍惚,他不由想起三年前襄平王府裏的種種,與沈鶯歌共枕而眠無數個日夜,床頭打架床尾合。

那時候的日子,教他委實懷念不已。

如今,日思夜想的人兒就在面前,他忍不住去撓了撓沈春蕪的腰肢。

“別鬧!”沈春蕪沒好氣。

這時候,迎面撞上了奔月。

兩人面面相覷,奔月朗聲笑:“夫人早呀,我來服侍你更衣!”

沈春蕪:“……”

她稀裏糊塗地任奔月服侍著,這時候盛軾剛準備起來了。

下一息,沈春蕪看到了晁娘的身影從外頭的月門一晃而過。

沈春蕪意識到晁娘要進來了,觳觫一滯,忙對帳內人道:“你你你你你別下來!”

她一連用了五個“你”,可見緊張到了什麽程度。

盛軾面露凝色,眉心一挑,適時,止住了下榻的腳。

負責盥面的奔月觳觫一滯,也嚇住了。

情狀來得格外危急,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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