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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VIP]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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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VIP] 第 50 章

以梅書記為首的安全生產和職工教育委員會, 剛開完第一次碰頭會議,梅書記拿出了十項措施來,在會議上討論。

不過, 並沒有討論出什麽結果來。有些沙廠長之前不同意的舉措,如今還是不同意。比如禁煙這一項,車間、庫房等安全場所禁煙是必須的,但他覺得懲罰措施太嚴格。發現三次就要開除, 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他提出減輕懲罰, 梅書記卻不同意, 理由就是,車間裏抽煙情況嚴重,如果不采用重罰措施,根本杜絕不了。

梅書記所有的關於安全生產的意見、措施,都來自於秦今朝,他自然是非常支持的。只是, 梅書記實施起來, 沒有總體的規劃性、步驟性,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又犯了一言堂的毛病, 沒有充分考慮到其他幹部的立場和感受, 選擇一個大家都逐漸接受, 循序漸進的方式。

對於這種現狀,秦今朝就只能偶爾提醒、建議, 卻無法讓梅書記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執行。除了安全生產的問題之外, 更讓秦今朝關註的是, 在變革初期,社會上難免會出現一些亂象, 而海州廠該如何應對這些亂象的滲入。

秦今朝所想,絕對不是杞人憂天。據小塗說,海州市裏最近冒出了地下賭場、歌舞廳之類的地方,廠裏有些小年輕偷偷過去玩,還會拉同事們一塊去。那種地方,充斥著賭博的快感、色情的誘惑,在海州廠這樣相對封閉、單純的環境中生活的小青年很難抵抗這種刺激。

久而久之,很難預料會對職工本人或者海州廠造成什麽樣的後果。

秦今朝建議梅書記接著這次職工教育的機會,發布一些禁令。

但禁令的作用實在有限,就比如維修車間裏,明晃晃貼著禁止抽煙的字樣,康明強那些人還不是照樣抽嗎,制度是一回事兒,如何有效執行又是另外一回事。

“……歸根究底,還是我的位置不夠高,如果現在的我是沙廠長或者是梅書記的位置,我一定可以將海州廠管理得更好,‘內外兼修’,平穩渡過改革初期,創造更大的輝煌!”

在給父親的信中,秦今朝有些無奈,又很是自信地寫道。

不過,還沒等到父親的回信,就到了春節。國家發布了春節放假指導通知,但各個工廠單位可以根據生產經營情況自行決定放假天數。

海州廠2月3號,也就是除夕前一天開始放假,總共放7天,2月10號,正月初六正式上班。但很多家不在海州的幹部職工還有1980年的探親假沒有休,在臨近春節這些天紛紛開始休假,海州廠一下子少了不少人。

秦今朝也有五天的探親假,他準備把這幾天的假期放到年後休。到時候正好可以跟培訓結束的顏丹霞一塊兒回海州廠。

安排好假期值班事宜,站好節前最後一班崗。謝絕了小塗申請廠裏小轎車送他的提議,告別310辦公室的同事們,秦今朝提著行李,獨自一人坐了公交車去往火車站。

在火車上,他體會到了什麽叫做歸心似箭。這幾小時的時間裏,每一分每一秒都覺得煎熬,後來他幹脆把座位讓給了無座的乘客,自己站到車廂連接處,看著火車越過山林,穿過一望無際的華北大平原,再次看到大山時,便距離燕市不遠了。

大概是因為臨近春節,單位不忙了,父親秦遠志竟然親自過來接他。

見了父親秦今朝自然是高興的,但也有些失落,不能第一時間去化工大學見顏丹霞了。自然不敢在父親面前顯露出來,便乖乖地坐上了小轎車的後座。t

父子兩個本來就經常通過寫信或者是電話溝通,一路上,閑聊著已經知道的事,倒也是津津有味的。

不過,有司機在,倆人並沒有聊很深入的問題。

小轎車行駛了一刻鐘左右,便駛入一條寬闊的胡同,在其中一座大門前,緩緩停下。

這裏是五進四合院其中的兩進,在側面重新開了門,又用院墻分隔出獨立的院落,排房子和後排房子互不相幹,中間是寬敞的庭院。

秦今朝一家人住的是面北朝南的後院,前院被用來當成會客室和雜物間使用。

一進門,首先看到的就是寬闊的庭院。如今是冬天,草木雕敝,空空蕩蕩的,只有一棵杏樹,一棵李子樹,一棵白海棠樹,光禿禿的矗立著,一股濃重的肉香味兒撲鼻而來。

這一片都是家屬院,在改建的時候,把這一片區域的下水管也埋上了,連接上了市政的汙水管道。這裏不光有上下水,還能享受市政統一供暖。

這樣高打地基,房屋調高4.5米,兩層厚厚青磚壘建而成的房子,冬暖夏涼,住起來十分舒服。

因著在側面開了門,原本的西廂房就被拆掉了,東廂房被分割成了廚房和廁所。

“媽,我回來了。”秦今朝喊了一聲,三步並作兩步直奔著廚房而去。

一進廚房,就看見了和保姆阿姨一起忙活的母親崔勝芳,雖然還不到吃飯的時間,但已經做出了好幾個涼菜,擺放在跟廚房連通在一起的餐廳柳木方桌上,用紗布蓋著。

看見兒子,崔勝芳停下手中的動作,仔細地打量了兒子一番,笑著說:“沒瘦,看著很精神。”

崔勝芳今年五十四歲,明年就可以退休了。梳著刷子頭,兩邊頭發用黑卡子別在耳後,長相清秀,很顯年輕,秦今朝長得三分像她。多年來,一直在做婦女工作,身上天然便帶著些親和、慈祥的氣質,面對自己兒子的時候,更是個稱職的母親。

兩人聊了些閑話,崔勝芳便催促兒子去洗澡換衣服。

他們這一家人都愛幹凈,洗澡不光是洗去一身風塵,還可以洗去有可能召回家的蟲子、病菌。

家裏也有浴室,不過洗澡稍顯麻煩,距離這裏一百多米的地方,有個公共的大澡堂子,秦今朝取了澡票,帶上香皂、毛巾就去了澡堂子。

等他洗澡回來,飯菜已經擺上了桌,父親秦遠志坐在餐桌前,正打開一瓶茅臺酒,隔著窗戶見他進了院兒,連忙招呼他:“吃飯了。”

秦今朝應了一聲,將濕了的毛巾搭在院子裏的晾衣繩上,就進了餐廳。

保姆阿姨不見了,餐廳裏只剩下一家三口。

秦遠志給三人都倒上白酒,算是給他舉辦的接風宴。

三人未免又想念起不知道在哪裏的老大,幾年沒回來了,三人都很想念他。不過老兩口一想到他是在為國家做貢獻,就又釋然了。

崔勝芳就提起了顏丹霞,“……馬上就要過年了,她回老家了嗎?”

秦今朝只跟崔勝芳簡單地提了下顏丹霞的情況,知道她沒有父母,卻不知道她也沒有其他的親戚可依靠。這會兒兩人已經正式確定了戀愛關系,那顏丹霞的情況,他就可以更詳細地跟父母說了。

聽完了秦今朝所講,崔勝芳就有些著急起來,“這眼看著就要過年了,她那個培訓班也要放假了吧?你快去把孩子接過來了,大過年的,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學校算是怎麽回事。”

瞧著母親比自己還著急的樣子,秦今朝便笑了起來,說:“我問了,他們明天上午上半天,下午正式放假。我今天晚些時候去找她,看看她願不願意來家裏過年。”

崔勝芳:“要不我跟你爸一塊去,這樣顯得正式些。”

秦今朝想了想,說:“還是算了吧。”他有些拿不準顏丹霞想不想來,如果父母都去了,她就是不想來也得來了,有些像是脅迫她似的,他想尊重顏丹霞自己的意見。

崔勝芳:“那一定要讓她來,家裏就咱們家就三人,她來了還能熱鬧些。”

秦今朝:“看她的意思吧,畢竟剛剛確定戀愛關系,總歸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秦遠志這會兒插話,說:“對,看人家姑娘的意思,太熱情了,反而讓她覺得不適。”

崔勝芳也覺得有道理,說:“行,她要是不願意來家裏住,就大年三十晚上來家裏過。”

秦今朝點點頭。他的父母總是這麽的通情達理,相信他的眼光,愛屋及烏。

飯吃得差不多了,酒一人喝了二兩左右,有些微醺,但又不醉。

父子兩個去了書房。

秦遠志開口便問:“想要上位了?”

秦今朝點頭,說:“越來越覺得束手束腳的,通過別人去做事,做出來的效果比預想的差太多,就想自己站在主導的位置上。時間緊迫,我有些等不及了。”

秦遠志笑:“這可和你當初自己制定的三年、五年計劃不一樣,才一年多。”

秦今朝點頭,說:“海州廠跟我想象中不一樣,而且,廠領導也比我以前接觸的領導更加的……”

他攤攤手,秦遠志自然懂得他的意思。兩人通信往來,每回回來,兒子都要跟他詳細說廠裏的情況,說他的想法。

他輕笑著,慢悠悠地用紫砂茶壺沏茶,不一會兒,滿室茶香,他給兒子倒了一杯,才說,“你準備怎麽做?”

秦今朝:“想辦法給沙廣軍創造機會,調出海州廠去,讓沈岳良接替他的職位。至於梅書記,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繼續去療養,直到退休。”

秦遠志點頭,說:“做事留一線。”

秦今朝:“我明白。沙廠長是個好幹部,身上有很多值得我學習的優點,只是,不適合在廠長的位置上罷了。他之前的劣勢是在部裏沒有欣賞他的領導,但是因著廢水裝置項目,還有跟豫東油田達成合作,以及座談會成功召開這幾件事兒,化工部牛副部長和化肥司王司長都對他印象改觀。而且,正值鄧同志提出‘幹部四化’的時機,必然要讓一部分年紀大、無作為的幹部調整至無關緊要的位置上,給更符合四化的幹部空出位置來,這是個時機。”

秦今朝手裏頭捂住紫砂杯,啜了一口,然後愜意地呼出熱氣,臉上浮現出“我家有兒初長成”的驕傲之色,說:“看來你已經考慮清楚了。”

秦今朝:“考慮得清楚了,但具體如何實施,還需要時間。”

秦遠志點點頭,也沒有問兒子是否需要幫忙。他這個小兒子沒有身為小兒子的嬌慣、天真,從小就有主意,思考得多,想得長遠。不可否認,自己和他媽媽的身份給孩子帶來了很多無形的便利,比如言傳身教、見識、政治嗅覺等等,卻並沒有利用身份之便給他爭取過任何好處。

化工大學是他自己考上的,跟著考察團出國也是因為他成績足夠優秀,被常教授推薦的。

他這個父親對於秦今朝的角色變化,從導師,軍師過渡到了同志。只需要聆聽他的想法,在認為他做得不對時,給予指正和引導就行,不過,在他去海州的那一年裏,秦遠志給他的指導已經很少了,他迅速地獨立成長著。

海州廠的特殊情況,讓秦今朝有些失望的同時,也給他提供了更好的機會,讓他迅速站穩腳跟,建立自信。

人的胃口總是一步步被餵大的,手中的權利多了,就渴望更多的權利,這點秦遠志非常理解,他告誡兒子:“不要忘了你最初的目的,始終保持一顆赤子之心就不會走歪路。”

他這兩個兒子,大兒子醉心學術,一心報國,他的小兒子狡猾、多智,手段多了些,私心也重,但也一心為著四個現代化做貢獻,兩人殊途同歸。

都是他的驕傲。

秦遠志晃著躺椅,手指頭敲擊著扶手,哼著歌。

秦今朝聽來,原來是被許多人批評為流氓歌曲的《鄉戀》,一度被禁。這明明是一首歌頌家鄉的歌曲,就因為用了擬人化的寫作手法,歌者的聲音甜美,娓娓道來,就被人聽出黃色來,上綱上線,也是可笑。

思想改革,文化改革,確實勢在必行啊。

下午,秦今朝本來打算睡個午覺的,但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索性就爬起來,登上自行車,就準備奔向化工大學。

走到門口又返回來,去廚房翻出鋁飯盒,將那些沒有動過的排骨、大蝦、涼切肉滿滿裝了一飯盒,又找出兩只黃燦燦的橙子,塊裝在網兜裏,掛到車把上,朝著房間裏頭喊了一句:“爸媽,我出去了,晚上不回來吃飯”,也不等人回答,就以風馳電掣的速度出發。

順利進入到化工大學校園裏。因著已經放了寒假,校園裏冷清多了,偶爾只見幾名沒有回家過年的學生匆匆走過,大部分食堂也都關閉了,只剩下距離t顏丹霞所在宿舍距離最近的二食堂還開著。

為了方便管理,所有需要住宿的學生都集中在這棟宿舍樓,越往裏走,遇見的學生反而更多些。

顏丹霞正在上課。

秦今朝隔著教室後門的窗玻璃往裏瞧,一眼就看見了坐在第一排正中的顏丹霞。她坐得筆直,可以想象得出,此時的她一定是聚精會神地在聽講臺上的女老師講課。

不一會兒,老師用教鞭指著黑板,讓人來回答問題。

有幾名同學都舉了手,老師依次點人回答。輪到顏丹霞時,她站起來,流利地解答了問題,老師讚賞地對她笑著。

秦今朝看得津津有味,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在外面等了二十多分鐘,終於下課了。

老師率先走出來,看見迎面而來的秦今朝,微楞一下,秦今朝笑著朝她點頭,“老師好。”

“你好,你是?”

秦今朝說:“我是顏丹霞的對象,來看看他,我以前也是化工大學的學生。”

“哦,是你啊,你就是常教授的高足?”女老師推了推眼鏡,上下打量他一番。

秦今朝笑著,不自覺地往教室方向瞥了一眼,說:“是我,我叫秦今朝。”

女老師笑,說:“不錯,你找了個非常優秀的女朋友,快去吧。”

“我也是這麽覺得,老師再見!”

盡管著急著見到顏丹霞,但還是側身讓老師先行,等她走了之後,才往前門走去。

教室裏,顏丹霞埋頭在座位上,不知道在寫著什麽。

有人看到秦今朝,目光在他手中的網兜掃視了一番,知道這是來找人的,好奇問他找誰。

秦今朝指指顏丹霞的方向,說:“我找她。”

這人便大聲喊著顏丹霞的名字,說:“有人找。”

顏丹霞慢騰騰地轉過頭來,眼神迷蒙,還沒有醒過神來似的,直到看見秦今朝含笑的臉龐,眼神忽然睜圓,就如將裏面的燈泡打開,一下子就閃亮起來,猛然站起身來往門口走。

“你怎麽來了!”她又驚又喜,目光定在秦今朝身上不肯挪開。

瞧見一屋子的人都往他們這個方向瞧,秦今朝朝著他們點點頭,而後拉了顏丹霞的胳膊往一邊走去,說:“上午回來的,本來想晚一點,等你下課再看你的,可我忍不住了。”

顏丹霞臉一紅,心臟像是被人拿狗尾巴草在撓癢癢,說:“我還有兩節課要上呢。晚上還有晚課。”

秦今朝:“沒關系,我等你。我給你帶了好吃的,晚上咱們一起吃。”

顏丹霞不想讓他空等著自己,有些猶豫。

秦今朝就笑著說:“放心吧,化工大學我熟,我有地方去。”

顏丹霞這才點頭,接過秦今朝的網兜,“先放我這裏,省得你拿著。”

顏丹霞看向秦今朝的手,今天他帶了手套,手指頭顏色終於正常了。兩人又聊了幾句,直到任課老師過來了,秦今朝才離開。

顏丹霞上課的時候,不免就有些走神,一想到秦今朝在等她,就心潮澎湃,無法專心。提醒自己不要去想,要專心學習,可是架不住自己的大腦自有主張,註意力一會被拉回黑板上,一會兒就會晃走。

顏丹霞咬咬嘴唇,暗罵自己不爭氣。

好不容易挨完了一節課,顏丹霞終於可以調整註意力,不再老想著秦今朝了。

舍友們迫不及待地圍過來,紛紛問道,“剛剛來找你的,是不是你對象啊?”

顏丹霞沒什麽可隱瞞的,自然是大大方方的承認。

自從知道她有對象了後,這些在兩點一線之中生活的室友們,仿佛一下子就找到了樂趣,就不斷地追問著,想從她嘴裏問出倆人的戀愛經歷。

顏丹霞並沒有充分滿足他們的好奇心。因為他們的問題,一個接一個,如果回答了一個,後續必然會有一連串的問題問出。

回答他們的問題,太過於浪費時間,且他們同樣的問題會反覆問,顏丹霞搞不清楚他們的樂趣所在,索性就一個問題都不回答了,只是抿著嘴笑而不答。如此幾次,他們的好奇勁兒過去,也就不再問了。

這會兒,秦今朝的出現又勾起了她們的好奇心,之前問過她的那些問題,又都接二連三地問了出來,吵得顏丹霞有些頭疼,於是便又采取了之前的方式,笑而不答。

他們卻還不肯罷休,紛紛誇獎起秦今朝的容貌、氣質來。

顏丹霞深以為然,忽然就有了傾訴的沖動,不過,還是忍住了。

如果真的開了頭,今天晚上可就別想碰書本了。

卻誰料,那位機械二廠的小張師傅好似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跑過來,驚奇地說:“小顏師傅,原來秦工是你對象啊,你怎麽不早說!”

“秦工,你認識?說說唄……”立時,舍友們便將小張師傅團團圍住。

顏丹霞捂住額頭,哭笑不得。

等最後一節課,快要下課的時候,顏丹霞又開始心不在焉起來,目光老往門外看,寢室的同學們,也時不時就往門外看。搞得老師也順著他們的目光往外瞧,奇怪地問:“你們今天是怎麽了,課不好好聽,老往外頭瞅。”

就有人笑嘻嘻地開口,說:“老師,我們在看顏丹霞的對象,就是發明廢水裝置的秦今朝。”

“哦?”老師也不講課了,放下教鞭,那臉上的表情竟然和小張師傅有些像,朝著顏丹霞說:“原來你們兩個是一對啊!般配,一個負責設計,一個負責將設計做出來,珠聯璧合啊,哈哈。”

課堂上的氣氛立時活躍起來,老師和同學們一唱一和地,調侃著。

顏丹霞雙手捂住臉,假裝自己沒聽見。

以至於下課,站在門口等待的秦今朝看見的就是一張張揶揄的笑臉,還有人跑過來跟他握手,打招呼,說著“久仰久仰”之類的。為數不多的幾個大姐,圍著他使勁兒看,邊看邊點頭笑,頗有種丈母娘看女婿的樣式。

饒是秦今朝心理素質好,也被這些人搞得不好意思了。和顏丹霞隔著眾人四目相對,都看到了彼此眼中含著笑意的無奈。

好不容易等這些人都走了,兩人才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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