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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VIP]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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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VIP] 第 27 章

顏丹霞轉頭, 看了看秦今朝的臉色。

臉上因喝酒而生的紅暈還未散去,眼睛水汪汪的,眼珠黑亮, 像是水銀裏養著的兩顆黑曜石,嘴巴嫣紅,比大多數女孩子的嘴巴還要紅潤。

他真是個挺好看的小夥子,好看又有才華。

顏丹霞眼中的才華是特指的, 像是幹部處的薛洋, 會唱歌, 會拉小風琴,會主持,會寫詩歌,但這些都不是她所喜歡的,所以不覺得薛洋有才華,而秦今朝, 也許不會唱歌拉琴, 但他懂機械,懂數學,懂化學……懂很多自己不懂的, 可以教給自己很多知識, 指導自己去完成工作。

這才叫才華。

秦今朝碰觸到顏丹霞的眼睛, 心臟猛地一跳,幾乎要吟出聲來, 他連忙捂住了胸口。他覺得自己應該離顏丹霞稍遠一些, 但這種感覺又太過美妙, 他不舍得。

“你好點沒?要不喝點濃茶解酒?”顏丹霞關心地問。

秦今朝笑,手掌在胸口處揉了揉, 說:“沒事兒,我酒量可以,喝一杯就上臉,但喝下一瓶去也還是這樣。這會兒喝濃茶該睡不著覺了。”

那邊的徐良插嘴,說:“我聽說,一喝酒上臉的人分兩種情況,一種是酒量特別小的,一種是酒量特別大。看來你就是第二種。”

秦今朝點頭說:“大概是。”

顏丹霞在窗邊站著,感覺有些冷,便轉身回到工具臺旁坐著。秦今朝又在原地稍站片刻,隨著造粒塔上燈光閃動的頻率眨動了幾下眼睛,也走了過來,坐到了徐良旁邊。

徐良也喝了幾杯酒,喝的不多,微微有些醉意,他撫了一會兒肚子,坐正了身體,有些嚴肅地問:“組長,咱們這個小組,以後怎麽辦?會解散嗎?”

他的目光忽閃著,有些期待,又有些擔心,這段時間在技改小組裏,他很快樂。每天都在研究著那些化學試劑,沈浸在數據的海洋中,很充實。每當研究有一點進展,就非常有成就感,這是在海州廠工作幾年很少有的,他很享受這種感覺。

而且小組裏人際簡單,跟其他成員相處愉快,像是進了一個能將世間煩惱通通都拋棄的世外桃源。他舍不得離開,他想,如果讓他回到原來的崗位上去,大概得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適應吧,用個不太恰當的形容詞來形容的話,大概就是“由奢入儉難”吧。

秦今朝看懂了他眼中的蘊含的意思,手掌在桌子旁邊,從報紙疊成的方形盒子裏抓了一小把瓜子,慢慢磕著,說:“對咱們小組的未來,我有兩種設想,正好,跟你們商量一下。”

徐良屁股擡了擡,將身體坐得更正當了一些,顏丹霞也將手從自己的挎包裏伸出來,看向秦今朝,等著他開口。

“第一是繼續進行其他方面的技術改進,包括機器裝備,還有工藝水平,以及多樣性的化肥產品等等;第二是協助裝備處,完成廢水裝置的批量生產。”

第一個好理解,第二個也好理解,只是有些意外。

“秦工的意思是……”徐良問著,“機械部要插手進來?”

結合著黃副主任還有兩位機械研究院專家的到來,似乎並不意外。

秦今朝將嗑出來的瓜子皮輕輕放在一張廢紙上,說:“是。”

徐良激動起來,但隨即又問,“那就得借調,是咱們想去就能去的嗎?”

秦今朝看了眼眨巴著眼睛認真聽他們說話的顏丹霞。她話真的很少,大多數時間都在聆聽,很少時候才會發表自己的意見。

秦今朝笑著,問:“你想去嗎?”

徐良:“當然想去啊,那是化工部裝備處啊,借調也行啊,那得去燕市吧?”

秦今朝眼睛從顏丹霞身上移開,她剛剛低下了頭,看不出是什麽意思。

“不一定去裝備處,也不一定去燕市,也有可能是去機械處下屬的工廠。”

徐良想了想,說:“那也行啊,能在海州廠拿一份工資,還能再轉一份借調工資,多好的事兒啊!”

秦今朝點點頭,又看向顏丹霞,聲音不免溫柔了些,問:“你覺得呢?”

顯然,顏丹霞剛剛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她擡起頭來,輕輕開口說:“挺好的”。在此之前,她從來沒有考慮過這種可能性。聽到了秦今朝剛剛的話,她想到,其實,去做機械裝備比在大化廠更符合她的興趣愛好。

徐良隨即又提出問題,“我去倒是沒有關系,我的工作誰幹都一樣,沒啥不可替代的,但是顏師傅呢?要是顏師傅和陳師傅都走了,那海州廠機器設備壞了,就沒有人能修了。”

這倒是個問題,也是令人為難的點。秦今朝覺得,以顏丹霞的本事,真應該多出去交流,學習,看看外面的世界,只埋沒在海州廠太可惜了,只是,她的工作有獨一性,不可替代性,怪只怪她的個人能力太強了。

他問:“那顏師傅來廠子之前、學徒的時候,機器壞了怎麽辦?”

這顏丹霞還真知道,回答:“去機械廠請人來修。”

簡單一些的,康明強他們自己能處理,覆雜一些的需得去趙北省省會寶安市機械廠請人,再麻煩一些的,就得去華北地區最大的機械廠,華北第一機械廠請人了,求人辦事兒,得放低姿態不說,還得支付不菲的專家費。

秦今朝點點頭,也就是說,還是有辦法解決的。

徐良也摸了一把瓜子,“嘎巴嘎巴”地嗑瓜起來,隨時將瓜子皮扔在地上。這些瓜子還是上回元旦時張海洋從工會要來的。橘子、冰糖、花生都被分著吃了,就剩下瓜子,大家太忙,就偶爾抓一把閑磨牙。

嗑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又隨手將瓜子皮丟在地上,這會兒在地上鋪了薄薄一層,看著被張海洋收拾得幹幹凈凈的青色地面,徐良連忙去拿了掃帚和簸箕來清掃,順口問秦今朝,“我看不光沈總工,王司長也挺待見你的,以前在化工部的時候,你們是不是就認識啊?”

秦今朝知道他想問什麽,他沒有惡意,就是t好奇,加上想試探下自己在化工部的關系,這是人之常情,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他回答說:“我之前不在化肥司工作,跟王司長不認識,後來聽說我要來海州廠,就找我過去聊了聊,那時候才認識的。”

王司長是奇怪他這樣稀有的,雙專業型的人才怎麽會到下面的工廠去,覺得屈才了。要知道,這十年來,人才極度稀缺,秦今朝這批三十多個畢業生,打一入學就被無數人緊盯著,各個都是寶,秦今朝作為其中的佼佼者,被分配到化工部,突然去下面的工廠,自然也備受人關註。

秦今朝倒也沒和王司長說太多,就表達了是自己是心甘情願去的,想要多了解下一線工作之類的意思。

徐良聽著秦今朝的回答,雖然並不像是自己巴望的那樣,跟王司長有什麽親戚故舊的關系,倒也不失望,心中暗自打定主意,以後就跟著秦今朝了,跟著他,有幹勁兒,有盼頭,生活充實,被日覆一日平淡工作消磨掉的志氣忽然又回來了,總能想起自己響應號召來到海州廠時,在心裏頭立下的誓言:

為中國農民都用上化肥而奮鬥終生。

顏丹霞卻陷入了思考中,繼續研發新項目,研究什麽呢?她早就發現合成氨車間中,輸送管道中有一處彎道連接設計不合理,極意造成液體的堆積,久而久之,那邊的連接處就積攢了很多結晶體,造成液體速度流速慢,影響整體的生產效率。

第一次發現的時候,還是當學徒的時候,跟著康明強去車間做維修時,發現了這個問題,便跟康明強提出,可以重新設計一個連接管,便可以一勞永逸。

康明強乜斜著眼睛,非常不屑地否定了,教育她:“那是人家美國設計師設計的,人家美國人啥水平,輪得著你批評?你以為你是誰,和著人家大設計師還不如你一個鉗工學徒了?”

自那以後,雖然屢次去維修那段連接處,但再也沒提過設計不合理的問題。

“顏師傅?”

秦今朝見顏丹霞又不言語了,又不由得想要跟她說話,但她眼神又落在桌布上,挺專註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猶豫一會兒,還是叫了這個稱呼,不過顏丹霞沒聽見。

剛剛在回來的路上,大家尚未分開之時,梁靜挽著顏丹霞的胳膊,半開玩笑地說:“秦工,我有個事兒早就想說了。小顏是個姑娘家,你老是叫人家顏師傅,太難聽了!我比小顏大兩歲,小顏比你大三歲,你都管我叫姐,也管小顏叫姐唄。”

顏姐?秦今朝在心裏頭念了一下,卻不想叫出口,他沒覺得自己比顏丹霞小,也不覺得顏丹霞比自己大,他含糊過去,轉移了話題。

不過,顏師傅確實不好聽,叫她什麽呢?顏丹霞這個名字很好聽。孔門弟子顏回的顏,“丹霞蔽日,彩虹垂天”丹霞。

秦今朝在舌尖琢磨著這三個字,只覺得美好至極。

“顏丹霞。”他叫出了這三個字。

“唉”。這下顏丹霞聽見了,答應一聲,回看向秦今朝。隨即反應過來,秦今朝叫的是她的名字,不由得有些詫異。

同樣詫異的還有徐良,連名帶姓的叫人顯得好生分,三個字的名字,聽著也怪怪的,只有學生們叫同學時才會這麽叫吧。

他提議,說:“秦工,要不你就叫她小顏,不,叫丹霞吧,更好聽些,連名帶姓的叫,跟點名簽到似的。”

秦今朝點頭,說:“聽你的。”他從善如流,順著徐良的意思又叫了一聲:“丹霞。”

聲音柔和,“霞”字的尾音輕輕上挑,搭配著秦今朝好聽的聲音,顏丹霞都覺得自己的名字好聽極了。

本來,她對別人的稱呼無所謂的,叫顏師傅的,小顏的,丹霞的都有,就只是個代號罷了,可這兩個字從秦今朝嘴巴裏說出來,卻無端讓她臉上有些發熱。

她摸了摸臉頰,“嗯”了一聲。

等了一會兒,沒聽見秦今朝說話,便好奇擡頭去看,便見秦今朝眼波盈盈地看著自己,一時間也有些呆住。

“秦工,你叫小顏什麽事兒?”徐良見秦今朝表情有些奇怪,連忙提醒他。

秦今朝收回眼神,揉搓著手中剩餘的幾粒瓜子,輕咳一聲,說:“天晚了,先回去休息吧。”

徐良拔過秦今朝的手腕,看了看時間,八點四十五分,還不算太晚嘛,還能隱約聽見從工人俱樂部裏傳出來的音樂聲。

不過秦工說晚了,那就晚了吧,這還有個女同志呢,回宿舍還得洗洗涮涮的。

不過今天晚上秦工跟他們聊起來的事情,還沒有個定論,這可不像是秦工的風格。

當然,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定下來的事,還得看王司長和黃副主任的意思,還得看廠領導的意思。

秦工肯定是會幫他們爭取最好的,他這個人雖然年輕,但是靠譜,又負責任,自己就等著聽從分配就好了。

三人走出辦公樓,秦今朝和徐良先把顏丹霞送回了女宿舍,這才回了男宿舍。

第二天上午,在海州全體領導層和部分職工代表的層層註目之下,王司長一行人乘坐著紅旗轎車離開。

臨走之前,王司長將秦今朝單獨叫到會議室裏,聊了得有半個多小時。對於這兩人都聊了什麽,大家都很好奇。

就有人從後面拍了下秦今朝的肩膀,跟他勾肩搭背,小聲地問:“王司長都跟你說什麽了?”

聲音雖小,但也有人聽見了,便豎著耳朵聽。

秦今朝笑笑,說:“就跟我說技改小組的存在非常有意義,鼓勵技改小組繼續發揮主觀能動性,再接再厲。”

“就這?我不信,你倆可單獨說了三十多分鐘呢!”

秦今朝笑:“騙你幹什麽?”

“哈哈”,那人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有些訕訕地笑。

走在最前面的沙廠長低著頭,大步流星,他腦子裏頭想的還是天然氣的事兒。

梅書記一路追著沙廠長,還想跟著他進辦公室,把郭亮給嚇一跳,腦子裏頭迅速回想著辦公室裏擺在明面的有沒有需要保密的東西,總覺得這個“笑面虎”沒安好心。

梅書記看見郭亮慌慌張張的樣子,有些不耐地揮揮手說:“我來找你們廠長談事,你這麽緊張做什麽?忙你的去。”

郭亮往沙廠長那邊看了一眼,聽見沙場長說:“出去吧”,這才帶上門離開。

沙廠長親自給梅書記沏了茶,知道這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問道:“書記找我是什麽事兒?”

梅書記接過茶杯,也不跟以往似的拐彎抹角了,直截了當地說:”最近沈總工和秦今朝走得很近,接待王司長的事兒上大出風頭。我還有塗主席,都上不了前兒,王司長他們光找沈總工和秦今朝說話,想必這些你已經知道了吧?你有沒有什麽想法?”

沙廠長皺了眉頭,拿暖壺往自己的茶杯裏添了些熱水,杯子蓋兒輕輕地放到杯子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書記想說什麽就直說吧,你知道我這個人不擅長猜來猜去的。”

梅書記“哈哈”笑了兩聲,說:“咱們兩個現在也算是難兄難弟了,是同一戰壕的,那我就直說了。”

沙廠長沒說話,等著梅書記接著說。

梅書記喝了口熱茶水潤了潤嗓子,開口道:“我瞧著這意思,秦今朝是傍上沈岳良了,沈岳良呢,也打算借著秦今朝的本事,想要往上動一動了。”

沙廣軍摸索著煙盒,從裏面抽出一根煙來,又找來火柴盒,從裏面抽出火柴,一連劃了三根,才終於點燃。

梅書記臉上的笑容又多了幾分,關心地說:“老沙,不是我說你,這煙啊,還是少抽為好,對身體不好。國家培養我們不容易,得保養好身體,為四個現代化,多出一分力才行啊。”

沙廠長深吸兩口煙,將煙吐出來,說:“幾十年的老煙槍了,改不了了。”

“要是想改還是能改的,就是看你願不願意了”,梅書記一語雙關的說。

“哦,書記想要怎麽改?”沙廠長平淡地說。

書記卻從這平淡的語氣中聽出了他內心的不平靜,後背往椅子背靠了靠,二郎腿翹起來,弄出個舒服的姿勢,說:“你不是想把小塗調回來嗎?那海州廠駐京辦就少了個辦事員,我想著秦今朝是燕市人,又是化工部出來的,對地面熟,對化工部熟,懂技術,跟王司長認識,讓他去做這個辦事員再合適不過了,你說是不是?”

沙廠長一楞,忽覺左手一燙,低下頭去一看,原來是煙灰掉落下來,他連忙把煙頭按滅在煙灰缸裏,說:“梅書記,你這個辦法可真是……”

一時間,他想不出合適的詞語來形容,轉瞬“損”這個字就湧上了心頭,對,用損來形容再合適不過了,還有一個比較合適的詞兒,就是缺德!

梅書記哈哈笑t了兩聲,“這個方法挺好的吧?畢竟是從咱們海州這個小地方調去燕市嘛,福利呀,待遇呀,級別呀,都可以給升一升。”

這主意真是損透了啊,得啥人才能想出這種主意呢?沙廠長看著眼前的梅書記,心想著要是秦今朝知道這件事,非得給氣炸了不可。

人家要想在燕市呆著,幹嘛不留在化工部?非得大老遠的跑到你海州偏遠地區的大化廠來?完了你又給安排回燕市去了,當一個沒發展前景,幾乎是養老職位的辦事員!

這是缺德呀,缺德帶冒煙兒,比直接開除還招人恨!

因為讓一線職工們寫工作匯報的事情,沙廠長在心裏笑話他很久只覺得他蠢,可現在卻覺得他又蠢又壞!

以前只覺得梅書記這個人爭權奪利,不懂裝懂,老是瞎指揮,並沒覺得他有多壞,但此時此刻才覺得這個人真的是壞透了!

他即便是對沈世良和秦今朝兩個人心裏頭存了芥蒂,但也不至於會跟梅書記這樣的人同流合汙。

他平覆了一下心情,說:“梅書記,你是廠裏的一把手,人事調動歸你管,你要是覺得他合適,你就調走他好了,不用跟我商量。”

梅書記臉上掛著笑容,心中卻罵了一句“老狐貍!”,這個沙廣軍什麽時候也學會打太極了!

“老沙你不用太謙虛,我雖然是一把手,但現在誰不知道海州廠的實際掌權人是沙廠長你?”

梅書記觀察著沙廠長的表情,他又點起了一根煙,卻什麽話都沒說,只得退後一步,跟他商量道:

“我說這事兒咱倆也不用推來推去的,就你我一塊兒執行,讓廠辦和黨委辦聯合發文不就行了?”

梅書記的笑容有些維持不住了,臉頰上本來往上挑的肌肉,一勁地往下耷拉,讓他不得不使出點勁兒,控制著左右兩側的肌肉。

呵,這是要拉自己下水,真把自己當成是傻子了?這事兒真是要幹了,那估計得被廠子裏的人背後說三道四,不知道怎麽戳脊梁骨呢,那自己之前在海州廠人民心中留下的好形象,還能剩下幾分?

海州廠的幹部、工人們雖然大多樸實,沒有太多彎彎繞的心眼子,但也不是沒有聰明人。把這陣子發生的事情結合在一起看,很容易把前因後果看個清楚明白。

就是不考慮這件事情對自己聲譽上的影響,良心上也過不去!

梅書記這是想一石二鳥,反正他在海州廠的名聲已然那樣了,破罐子破摔,再壞也無所謂,卻可以利用這件事情把自己也拉入泥潭裏,把秦今朝這個眼中釘給攆走。

損人不利己,但是落個痛快。

細想一想,梅書記為什麽突然這麽痛恨秦今朝呢?明明以前兩人關系還不錯的,書記還請他去家裏吃飯。

這轉變好像就是從秦今朝跟自己上化工部開始的,梅書記至今都不知道座談會的事兒,那說明秦今朝一直在幫自己保密。這麽說來,很有可能是自己連累了秦今朝啊!

沙廠長再一次將煙頭摁滅在煙灰缸裏,看向梅書記說:“書記想怎麽做我管不著,我只負責做好我份內工作。”說完之後,他便拿起上午新送來的報紙,攤開,擋在自己面前,一大股油墨味撲鼻而來。

這就是不想再和自己交談的意思了。梅書記站起來,朝著沙廠長的方向狠狠甩了一把胳膊,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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