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老樹上的葉子褪去了鮮艷。

後來，澗雨和衍安又聯合“整治”了一番隨舟母親，最終在澗雨的勸導下，總算說服了隨舟母親，她這才擺脫了長達十五年的“囚禁”。

三年過去了，又是一年夏季，他們依舊是他們，在驕陽似火的天氣裏，繪畫著驕陽似火的他們。

衍安的奶奶答應過衍安，在她十九歲這年，要給衍安一個大驚喜。這是衍安剛學會說話時，與奶奶碎碎念時的答應。

但衍安已經忘了。

直到這天，並不是她的十九歲生日，而是奶奶的七十大壽。奶奶吩咐下人把奶奶經常捧在手裏的大木盒子拿過來，但下人好像有些猶豫，說：

“這是您這一輩子最愛惜的物品，這回要我拿過來，是為何？”

奶奶回答說：“你就拿過來就可以，底，我自己兜著呢。”

下人這才放下心來，回到奶奶的房間，將大木盒子端了過來，“您的。”

奶奶說：“今日，眾親畢至，吾之佳兒、佳女、佳孫輩皆集於此。憶往昔，此巨木之匣，乃吾初入於燼氏之門時，吾之奩資也。言之淒然，吾娘家之人，多已仙逝，只剩下我的三個兄弟姐妹還在世了。我想說，我最愛的孫女衍安，和我的外孫女京苒爾等婚期未蔔，吾不迫之，眾亦不迫，皆敬爾等之抉擇。然則，吾欲將此奩資，授與孫女衍安。昔衍安初啟咿呀之語，吾與彼有約，今朝，吾踐諾而來。”

衍安被驚訝到了。她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奶奶慈祥的神情，讓她有些許感動。她說：“奶奶這份情我就收下了，然此物，小女不勝舉也。”

奶奶握著衍安的手，撫摸著她的手背，說：“勿以己之不配而辭，此乃祖母贈爾之禮，受之可矣。你也長大了。”

她直視著奶奶的眼睛，雖然詞窮，但還是一直說著感謝奶奶的話。奶奶又說：“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然汝乃天選之子，必將長存於世。吾之所願，乃望汝遇摯友，得真情，亦盼有情人終成眷屬，真心相待，共度餘生。”

衍安就是在充滿愛的家庭裏長大的。

文瀾說，奶奶不必說些這樣的話，先是衍安是聰明的，她的人生不必定會出現絆腳石，然後，就是，奶奶會一直活著，活到一輩子。

奶奶笑著說：“我會陪衍安永遠的！”

-

夏天、蟬鳴、雨季、綠色、青春。

澗雨在其他城裏帶回來了一些糕點，是在淩城見不到的。據說可以紅顏，還不會紅顏薄命。

在這四個人中，除了隨舟，其他人都是不凡人，他們都是天選之子，為不死者。隨舟因此經常感到不安，她害怕有一天會離開這三個人。

說來四個人的緣分也真是奇妙，碰到一塊也屬實不容易。

澗雨將糕點給三個人分了好多。他說：“快吃吧，這個叫‘美顏糕’，糯米加紅棗泥做的，可貴了，這一籃子花了我一百七十文錢。”

一百七十文錢其實對澗雨來說並不多，但這可花的人家自己的錢。

衍安嘗了一口。外層覆蓋著一層細膩如絲的糖霜，邊緣被精心雕琢成細膩的波浪狀，美觀達到了。第一口咬下去，糖霜就化掉了。本身那柔軟而富有彈性的口感，很喜歡。

幾個人都嘗了嘗，給的評價也都是好。

澗雨：“那當然了，我可是花了這麽多錢的人！”

衍安邊嚼邊說：“你去哪個城買的啊？”

澗雨回答說：“婳城。”

“你那個妹妹住得地方？”

“是的，我老家。”澗雨說。

衍安說：“還不錯。婳城我還沒去過，不過這糕點這麽好吃，我算是見識到了一點。”她又嚼了一口，“今天晚上你們要不要去我家吃飯，我親自給你們下廚！”

澗雨：“你什麽時候會做飯了？”

衍安：“我一直都會的呀！什麽你們愛吃的，布拉布拉我都會做。”

澗雨：“不信。”

衍安：“呦呵，你自己都不會做~”

這話可說道澗雨短處點上了，“你！......”他喘了口氣“你又怎麽知道我不會做飯的！”

衍安：“被我說中了吧，略略略！”

芥聲的笑很難憋住，直接把“美顏糕”從嘴裏噴了出來，噴到了澗雨的衣服上。

澗雨：“哎呦，你噴什麽！”

芥聲先是小笑了兩聲，又說：“感覺你像個笨蛋。”

澗雨這話聽的他不高興了，撓撓耳朵說：“你才笨蛋呢，小笨蛋。”

話說芥聲最近都不咋愛說話了，這回算是他最活躍的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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