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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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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還沒到山腳,禮月就開始狂吐血,離離第一次看到他那雙淡漠的眼中居然出現了顏色,那是黑色的瞳孔,原來他的眼睛是有顏色的,不是一直那種蒙著霧蒙蒙的白。

"你的呼吸還好嗎有沒有胸悶氣短"離離一邊走,一邊問詢著禮月的癥狀。

禮月勉強點了點頭,臉色慘白如紙。他能感受到體內的臟器正在失去該有的功能,生命正隨著一呼一吸流逝。

"最近的醫院恐怕也沒法救你。"離離快速分析著,"你還有別的辦法嗎告訴我,我來想辦法。"

"小屋......"禮月虛弱地吐出兩個字。

"好,你在這裏等我。"離離果斷地將背上的小僵屍放下,輕輕靠在禮月手邊。她最後看了禮月一眼,眼底閃過一絲不舍,隨即頭也不回地奔下山去。

禮月目送離離遠去,嘴角牽起笑意,仰著頭看到眼中那片澄凈的天空。

林間漸漸暗了下來,星月升起,灑下清冷的光,禮月靠坐在樹下,身旁是默然佇立的小僵屍。他側過頭,手擡起在小僵屍的鼻尖點了點,指尖又劃過小僵屍冰冷的唇瓣,"叫爸爸。"他呢喃著,目光灼灼。

寂靜的林間,只有風吹過樹梢的沙沙聲。一大一小,一死一活,就這樣等待著那個姍姍來遲的身影。

禮月在劇烈的搖晃中緩緩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正在一輛行駛中的汽車副駕駛座位上,路邊的樹木在黑暗下顯得模糊不清。

"醒了先別亂動,我剛給你重新處理了傷口。"離離單手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另一只手伸出將一條柔軟的毯子拉過,輕輕蓋在了禮月身上,毯子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這車哪來的"禮月虛弱地問道,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我向這邊駐防的營裏要的,"離離快速瞥了禮月一眼,補充道,"找我爸要的。"

車子突然劇烈顛簸了一下,可能是車輪壓到了坑窪不平的路面。這一顛簸牽動了禮月的傷口,他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吟。離離頭也不回,只是解釋道:"抱歉,我得開快點,希望你能理解。"

“怎麽說話這麽正經了?”禮月疑惑。

“我做事的時候都是這樣的。”離離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的路況,右手熟練地換了個檔位,"這邊的路況太覆雜了。"

透過昏暗的光線,禮月望著離離專註駕駛的側臉。她緊抿的嘴唇和微蹙的眉頭透露出一絲緊張,但眼神卻無比堅定。此刻的離離與之前在禮月面前可愛的樣子判若兩人,這反差令禮月不禁輕笑出聲。

"笑什麽"離離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好奇。

“我笑你有趣。”

離離也笑了起來,她快速地看了眼禮月,俏皮的問,“是不是覺得我與眾不同?和你以前見過的不一樣?”

面對這個問題,禮月選擇了沈默。

而離離似乎並不在意禮月的反應,自顧自地說了下去:"那是因為你見少了。"

“的確沒有李天唯的多。”

“嗯……”聽到禮月的話,離離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仿佛思緒飄到了遠方。但她很快就回過神來,語氣平靜地說:"我知道,我們之間不談到副官哥哥是不可能的。"

禮月心中反射性地跳出一句話竟然是:你知道就好。但下一秒他立刻就自嘲的笑了起來。

"又在笑什麽"離離真的被禮月頻繁的笑容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禮月搖了搖頭,笑著咳嗽了幾聲,沒有回答。

在後半夜的時候才到了之前那個小屋的山腳下,再次回來離離感慨萬千。

其實沒有多久,但就是恍如隔世。她讓禮月在山下等著,自己去拿東西,禮月問她難道不怕那些蟲子了嗎?離離搖搖頭,看著他說,自己早就不怕了。

禮月將需要的東西都描述了一番後,便頭歪向一邊,靠著車門閉目養神去了。

大約半小時後,禮月被搖醒,他睜開眼,看到離離臉上露出一絲慌亂的神色。

“怎麽?”禮月問。

"那個小屋被拆了,裏面你要的東西都不見了。"離離語氣急切地說。

禮月點點頭,是他疏忽了,

"你知道是誰幹的"離離看到禮月的反應,心中有了猜測。

“嗯。”禮月冷笑著。

“別笑了!現在怎麽辦?”離離焦急地問。

“跟我回家。”禮月突然說。

“啊?”離離一時沒反應過來。

禮月又重覆了一遍,“跟我回家。”

"你還有家"離離震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禮月不僅有家,而且他的家大得驚人。別人的家都隱藏在深山裏,而禮家的領地則是群山。

山外環繞著一個個寨子,裏面居住著一些人。這些人身著獨特的民族服飾,離離一時也分辨不出屬於哪個少數民族。他們的衣服色彩古樸厚重,仿佛格格不入地游離於當代之外。

寨子看起來並不破舊,夜晚燈火通明,卻不見與之相稱的人口密度。通過觀察,離離發現許多房屋內似乎空無一人。

“這裏就是你家?”離離疑惑著問。

“再往裏。”禮月強撐著身子帶著她往裏走去。

當離離和禮月步入寨子時,村民們起初用戒備和疑慮的目光打量著這兩個陌生人。但當他們看到離離身上那件別致的長袍時,態度突然變得恭敬起來。然而,即便如此,也沒有人敢上前與他們搭話。

"他們這是怎麽了"離離疑惑地問道,看著村民們奇怪的反應。

禮月只是漠然地掃視著那些村民,他們在他面前畏縮地行禮,退到一旁,一言不發。那恭敬中似乎摻雜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恐懼。

穿過了寂靜的村落,兩人沿著一條蜿蜒的石階向上攀登。山路濕滑難行,他們走了許久,終於來到了一處巨大的石門前。

石門的造型非常簡單,可在黑夜中卻仿佛一只張開血盆大口的兇獸,散發著令人生畏的氣勢。暗處忽然現出四個身著黑袍的男子,他們無聲無息地出現,宛如山間的幽靈。

當那四人走近到禮月身邊,立刻單膝跪地,低頭不敢仰視。

離離看著他們將禮月帶走,她站在原地一時間有些恍惚,擡頭望去,石門之後,一尊足有十幾米高的神像矗立在蒼茫的山嶺之間。神像面目莊嚴,眉宇間隱含威嚴,俯瞰著腳下的一切,巍峨的山峰環繞四周,白霧繚繞,更添幾分神秘莫測之感。

深山裏寒冷,她抱著雙臂趕上去,聽到其中一個男子對禮月低聲說道:"長老吩咐,我們要先帶您過去。"

“他應該先接受治療,”離離忍不住插話,“他的傷很重的。”

那些人並不看離離自然也沒有回答她的話,離離生氣起來,上前伸出雙臂攔住幾人,“如果你們要為難他,我現在就把他帶走。”

“離離。”禮月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這樣。

無奈之下,離離只得噤聲。眼下的情況,她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再退出去已是不可能。離離望向禮月,雖然他的瞳孔開始恢覆正常人的顏色,但神采卻在慢慢渙散。

沿著階梯又向上走了一段,更多身著黑袍的年輕男子出現。其中一人上前,將離離帶往另一條岔路。

離離明白,再往前恐怕就是自己不能涉足的地方了。她沒有多言,背起小新娘,跟隨著那個黑袍人,走過一條幽深曲折的山間小徑,四周的樹木枝椏交錯,遮天蔽月,仿佛走進了一個與世隔絕的異度空間。

山風呼嘯而過,樹葉沙沙作響,

轉過一個陡峭的拐角,一處火光通明的大廳出現在離離面前。大廳坐落在巨大的山洞中,洞壁上雕刻著古老而神秘的圖騰,

廳內四周擺放著數十根高大的白燭,搖曳的燭光照亮了整個空間,卻也在墻上投下了詭異的陰影。大廳正中央有一座祭壇,上面擺滿了奇形怪狀的法器,散發著邪氣。

大廳深處,一群身著黑袍的禮家族人正在低聲吟誦著晦澀難懂的咒語,他們戴著鬼怪的面具,圍繞著祭壇,肅穆而虔誠,仿佛在進行一場神聖而邪異的儀式,

濃郁的檀香味混雜著某種古怪的氣味,縈繞在大廳上空,讓人感到一陣陣眩暈,似乎連意識都要被這股味道所侵蝕。

“你就是離離?”

一個渾厚威嚴的聲音忽然在大廳中回蕩,震得人心臟發顫。離離循聲望去,只見上位一張雕刻著神秘圖騰的檀木寶座上,端坐著一位不似凡人的男子。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他的雙眼吸引,那是一雙銀白色的瞳孔,如同月光,清冷神秘。

那雙眼眸的註視下,離離只覺一陣莫名心悸,好像自己的一切念頭都被看透,無所遁形。

這個男人身著墨綠色的長袍,繁覆的銀線刺繡在燭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華貴非凡的衣著襯得他身姿挺拔,氣質超然。

然而,細細端詳,他卻給人一種閱盡滄桑的感覺,仿佛一個飽經風霜的老者。但那張俊美的面容上,歲月卻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宛如一尊不老的神祇。

那頭銀白的長發如瀑布般垂瀉而下,他如同一尊令人仰望的神像,高高在上,俯瞰眾生。

“我是,”離離擡起頭,直直的望上去,目光順著那人修長有力的手臂,看到他的右手正握著一柄造型獨特的長刀。那刀通體漆黑,刀鞘上雕刻著神秘的銀色圖騰,泛著冷冽的寒光,刀柄處纏繞著深紫色的絲帶,

離離猶疑著問,“請問您是?”

“不必緊張,”男子將長刀豎立在身前,左手隨意地搭在刀把上,長袍的袖口滑落,露出一截蒼白的小臂,“我是禮家的家主,禮月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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