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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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3
“……”
男人緊緊皺著眉頭，眼瞳裏陰沈的光直直的射向小酒館吧臺並排而坐的兩人中靠右的那位。銳利的眼神穿過那人的身體，像鋒利的刀刃抵在柔弱的脖頸。眼看脖頸就要被劃出一道滲血的痕跡，正在滔滔不絕的仆人像是感知到了這道壓抑的視線，突然噤了聲，後背也不由自主的抖動起來，他慢吞吞的扭過頭，看到男人後，嘴角禁不住顫抖的抽搐起來。
“……”
“……餵，你接著講啊，怎麽停下來了…”左邊的男人一邊粗聲催促著，一邊順著仆人的目光看去，在他們的身後，站著一個男人。男人頭戴黑色的筒狀禮帽，過腰的披風將他的黑色常服隱於其內。男人有一雙陰沈的眸子。不同於其他一些有錢人喜歡留濃密美觀的絡腮胡低調的顯示尊貴的身份，他的下巴是光滑的，慘白的面容上表現出的表情是凝滯生硬的，但這些都不影響由他註視著的目光所帶來的無形的壓力。
喬治的喉嚨緊張的上下滾動著，但他又立刻明白，眼前這陰翳著臉的男人便是故事的主角。
什麽嘛，一個窮酸冒牌鬼而已。
壓在喬治心頭上無形的壓力驟然消失了。他先是瞪大眼睛，隨即狂妄的笑出聲來，對方身高雖然比自己還要高上整整一個頭，此時的他卻覺得與之相比，自己更加高大，更加高尚。如此想著，他高傲的仰起頭，似乎是自己正在俯視著眼前自始至終不言一語的男人，“閣下，雖然我不認識你，但拜閣下的仆人所賜，你的事情我可是知道了呢，不過是一個有些幸運的窮鬼罷了，不僅騙走養父母的財產，還間接殺死了一位真正的伯爵，沒想到居然還是一個喜歡幹男人屁股的變態……哈哈，不過，閣下還要待在這個地方麽，我可向您保證，如果您還不滾出這個地方，用不了半天這個小村子裏所有的人就都會知道您的光輝事跡了……”他一邊嘟囔著從兜裏掏出酒錢扔在桌邊，一邊站起身想要離開。
與男人擦肩而過的時候，男人突如其來冒出了一句話。
“我沒想到你居然這麽沈醉於自己這惡俗至極的趣味……”
喬治眼中流露出一絲貪婪，他停下腳步，扭頭看向男人。他搓著手，帶著和剛才截然不同的滑膩興奮的腔調開口：“當然，男爵大人，您的選擇也會改變我這個趣味可能會造成的結果……”
男人沒有再開口，也沒有看向自己，而是繼續沈默的盯著眼前低著頭耷拉著肩膀的仆人。
男人的無視似乎無情的打擊了喬治心頭湧出的驕傲感。眼前的男人頂著的可是一副假的貴族頭銜。倘若仆人今天沒有向自己透露這個“假男爵”的身份，自己怕還會被蒙在鼓裏：見到這位男爵大人以後，自己會顫巍巍的為他讓出道路，然後，自己一定會想方設法和男爵大人討個近乎，換來對方或許敷衍的答覆，如果幸運的話，對方會賞自己一兩枚金幣，最後，自己回到家中便會拿著金幣向鄰裏街坊吹噓今天自己遇到了一個打扮的雍容華貴的爵老爺……想到此，他不由得惱火起來。
“男爵大人的教養真令人不敢恭維，看來大人真的不在乎自己的聲譽呢……既然如此，我們就沒得聊了。”他正欲轉身，卻看到男人終於將視線移到自己的臉上。本以為自己還能再接著軟磨硬泡一會兒，可是接觸到男人的目光，他突然生出了一串莫名的恐懼。
男人漆黑的瞳孔裏沒有一絲因自己的話而流露出氣惱的神情，渾濁的光簇擁在那狹小的空間，漸漸的變成了一點憐憫……憐憫？他有些不明其意，只見男人又微微揚起嘴角，搖了搖頭。
“你真可憐。”
他不明白男人此話的真實含義，正欲詢問，卻見男人已是毫不留情的轉身朝門口走去。
“自己善後。”
“……”他困惑的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接著，他聽見身後傳來陌生女人的聲音。
“哎呀，虧我編了這麽長的時間，您的表現真的無聊得很呢。”
方才身穿馬甲長褲的男仆人這時已沒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漂亮女人，正在笑吟吟的望著自己。但此時的喬治卻完全沒有欣賞女人美貌的心思，他朝門外看去，男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您的靈魂簡直臭的要死呢…”女人皺著鼻子，扇了扇眼前的空氣。
“……靈魂？”
“是啊，您的靈魂。”
“…….仆人呢？”
“仆人？這裏只有我一個人啊。”
他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原本就安靜的酒館這時簡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他環視四周，除了他和眼前的女人，再無他人。
“……人呢？老板？！”
一抹血紅緩緩由吧臺的底部向自己爬過來，很快漫成了一大灘。恐懼感愈發升騰，他呆呆的看著女人向自己露出了蠱惑的笑。
“老板就躺在裏面，您要來瞧一瞧麽？”女人尖細的手指指向身後的吧臺。
喬治呆呆的望著流到腳邊的液體，那支撐著肥胖軀體站立的雙腿沒來由的一顫一彎曲，“咚”的一聲，他一屁股坐在了身後的地板上。
“喬治先生，這位爵士的故事還未講完，您要接著聽麽？”
“你……你到底是誰？”
“對您來說，‘這是一個黑暗的季節…’閣下，覺得這杯酒和您性命的價錢是否值我講的這個故事呢？”
“你……什麽意思？”
“我覺得對您而言太值了，我做了筆賠本買賣呢。”
“沒想到他居然出生在這樣偏僻的鄉下，這裏的人還在認為邂逅一個落魄至極的貴族是一件多麽至高無上的事情呢……”
“……他不在這裏，聽說是去W城當了一名神父。”
“W城？這個國家最繁華的城市呢。”女人故作疲憊的打了個哈欠，伸手按了按掛在胸前的懷表。“那麽，男爵大人，我認為如果立刻乘馬車出發的話，應該可以趕上去W城的最後一班火車喲。”
“……”
“怎麽？男爵大人怎麽停下來了？有什麽疑惑麽？”
“你到底是什麽？”
“這個問了幾十年的問題，你找到答案了麽？”女人拭去落在肩上的落葉，對男人的提問不以為意。“我猜你想問的其實是我是否會傷害到他，不是麽？”
“……”
“‘你真可憐’呢。”
“你這個魔鬼。”
“是，我是魔鬼，不過，男爵大人，您再磨蹭的話火車恐怕就趕不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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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緊緊皺著眉頭，眼瞳裏陰沈的光直直的射向小酒館吧臺並排而坐的兩人中靠右的那位。銳利的眼神穿過那人的身體，像鋒利的刀刃抵在柔弱的脖頸。眼看脖頸就要被劃出一道滲血的痕跡，正在滔滔不絕的仆人像是感知到了這道壓抑的視線，突然噤了聲，後背也不由自主的抖動起來，他慢吞吞的扭過頭，看到男人後，嘴角禁不住顫抖的抽搐起來。
“……”
“……餵，你接著講啊，怎麽停下來了…”左邊的男人一邊粗聲催促著，一邊順著仆人的目光看去，在他們的身後，站著一個男人。男人頭戴黑色的筒狀禮帽，過腰的披風將他的黑色常服隱於其內。男人有一雙陰沈的眸子。不同於其他一些有錢人喜歡留濃密美觀的絡腮胡低調的顯示尊貴的身份，他的下巴是光滑的，慘白的面容上表現出的表情是凝滯生硬的，但這些都不影響由他註視著的目光所帶來的無形的壓力。
喬治的喉嚨緊張的上下滾動著，但他又立刻明白，眼前這陰翳著臉的男人便是故事的主角。
什麽嘛，一個窮酸冒牌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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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男人擦肩而過的時候，男人突如其來冒出了一句話。
“我沒想到你居然這麽沈醉於自己這惡俗至極的趣味……”
喬治眼中流露出一絲貪婪，他停下腳步，扭頭看向男人。他搓著手，帶著和剛才截然不同的滑膩興奮的腔調開口：“當然，男爵大人，您的選擇也會改變我這個趣味可能會造成的結果……”
男人沒有再開口，也沒有看向自己，而是繼續沈默的盯著眼前低著頭耷拉著肩膀的仆人。
男人的無視似乎無情的打擊了喬治心頭湧出的驕傲感。眼前的男人頂著的可是一副假的貴族頭銜。倘若仆人今天沒有向自己透露這個“假男爵”的身份，自己怕還會被蒙在鼓裏：見到這位男爵大人以後，自己會顫巍巍的為他讓出道路，然後，自己一定會想方設法和男爵大人討個近乎，換來對方或許敷衍的答覆，如果幸運的話，對方會賞自己一兩枚金幣，最後，自己回到家中便會拿著金幣向鄰裏街坊吹噓今天自己遇到了一個打扮的雍容華貴的爵老爺……想到此，他不由得惱火起來。
“男爵大人的教養真令人不敢恭維，看來大人真的不在乎自己的聲譽呢……既然如此，我們就沒得聊了。”他正欲轉身，卻看到男人終於將視線移到自己的臉上。本以為自己還能再接著軟磨硬泡一會兒，可是接觸到男人的目光，他突然生出了一串莫名的恐懼。
男人漆黑的瞳孔裏沒有一絲因自己的話而流露出氣惱的神情，渾濁的光簇擁在那狹小的空間，漸漸的變成了一點憐憫……憐憫？他有些不明其意，只見男人又微微揚起嘴角，搖了搖頭。
“你真可憐。”
他不明白男人此話的真實含義，正欲詢問，卻見男人已是毫不留情的轉身朝門口走去。
“自己善後。”
“……”他困惑的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接著，他聽見身後傳來陌生女人的聲音。
“哎呀，虧我編了這麽長的時間，您的表現真的無聊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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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靈魂簡直臭的要死呢…”女人皺著鼻子，扇了扇眼前的空氣。
“……靈魂？”
“是啊，您的靈魂。”
“…….仆人呢？”
“仆人？這裏只有我一個人啊。”
他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原本就安靜的酒館這時簡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他環視四周，除了他和眼前的女人，再無他人。
“……人呢？老板？！”
一抹血紅緩緩由吧臺的底部向自己爬過來，很快漫成了一大灘。恐懼感愈發升騰，他呆呆的看著女人向自己露出了蠱惑的笑。
“老板就躺在裏面，您要來瞧一瞧麽？”女人尖細的手指指向身後的吧臺。
喬治呆呆的望著流到腳邊的液體，那支撐著肥胖軀體站立的雙腿沒來由的一顫一彎曲，“咚”的一聲，他一屁股坐在了身後的地板上。
“喬治先生，這位爵士的故事還未講完，您要接著聽麽？”
“你……你到底是誰？”
“對您來說，‘這是一個黑暗的季節…’閣下，覺得這杯酒和您性命的價錢是否值我講的這個故事呢？”
“你……什麽意思？”
“我覺得對您而言太值了，我做了筆賠本買賣呢。”
“沒想到他居然出生在這樣偏僻的鄉下，這裏的人還在認為邂逅一個落魄至極的貴族是一件多麽至高無上的事情呢……”
“……他不在這裏，聽說是去W城當了一名神父。”
“W城？這個國家最繁華的城市呢。”女人故作疲憊的打了個哈欠，伸手按了按掛在胸前的懷表。“那麽，男爵大人，我認為如果立刻乘馬車出發的話，應該可以趕上去W城的最後一班火車喲。”
“……”
“怎麽？男爵大人怎麽停下來了？有什麽疑惑麽？”
“你到底是什麽？”
“這個問了幾十年的問題，你找到答案了麽？”女人拭去落在肩上的落葉，對男人的提問不以為意。“我猜你想問的其實是我是否會傷害到他，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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