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王要怪也只會怪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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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王要怪也只會怪我一個
金秀芬的眼眶有些紅了，但她還是忍著沒讓眼淚流出來，轉身跑出家門。
說是門，實際就是兩道土墻圍著兩間房圈了一圈，中間留了個口子。
兩年前的冬天，姜五二還在的時候，他們打算來年春天裝個鐵大門的，誰知姜五二沒活過那個冬天。丈夫一死，家裏沒了收入，種地只能勉強糊口，金秀芬不想讓女兒輟學，只好外出打工。翻年正好趕上女兒考上大學，用錢的地方多，所以她們家大門那道口子就停在了那個冬天。更別說他們決定第二年要蓋的上房，沒拉夠的木頭和磚至今還在院子裏堆放著。
“理兒她媽！”
剛出門就遇上了巧巧，巧巧快步朝她走來。
“你可算回來了，我都急死了，後來才聽說今天班車沒跑。”
金秀芬邊聽巧巧說邊四下張望。
“我跟你說啊，我今天下午聽王二爺家的老婆子說了，說她今天下完雨、看見姜理和一個長的挺俊的女娃往河道裏去了。”
“你親口聽見她說的？”
“對啊！”
金秀芬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但她強行壓住了，轉身就往河道裏跑去。
巧巧追上她，“我陪你去吧。”
金秀芬停下，轉頭看巧巧，“你陪我去，他不會為難你嗎？”
“沒事，他……這會兒忙呢。”
她們口中的“他”是巧巧的丈夫趙大寶，說“他”為難巧巧，這事兒還得從江五二死了以後說起。
也不知從什麽時候起，村裏有人造謠，說她做了村口學校隔壁姓樓的離婚老男人的相好的，就因她去鎮上來回坐過好多次老樓的破面包車。
但巧巧是個例外，不說人是非，對理兒也可以，不像很多人，自從姜五二去世以後，凡是沾著點兒什麽事都想欺負她一下，這其中就包括巧巧的男人——趙大寶。
金秀芬想著姜理還不算一個真正的大人，有時候能忍就忍一下，別因為自己的沖動，讓別人背地裏欺負了姜理。
巧巧為這事兒勸過她，讓她不要因為趙大寶生的她氣。
金秀芬說一碼歸一碼，她只怪趙大寶，不怪她。
金秀芬覺得巧巧也是可憐人，趙大寶經常會動手打她，她似乎也不咋反抗，頂多頂一句嘴。
每次看到巧巧掛彩，金秀芬都會勸她反抗，她每次都能替趙大寶找到理由開脫，所以金秀芬漸漸不勸她了，加上有一次路過她家門口，聽到趙大寶說不許巧巧再和她來往了，如若來往，他看見一次打一次。
原本這話在金秀芬聽來簡直就是無賴，但轉念一想，自己能管得了多少呢，就算自己和趙大寶大打出手，也改變不了什麽，不過是讓趙大寶多一個打巧巧的理由而已，所以她決定不再管，自那以後，她們之間就像約好了一樣，斷崖式疏遠了。
河道在黑虎山下，盤旋而下的山道曲折陡峭，兩人的身影在巨大的山道下顯得渺小瘦弱。
來到小河邊，距離埋著龍骨的地方還要走好一段路，金秀芬等不及，她小跑著，目光在河岸左右搜索。
“理兒，理兒……”
“理兒，媽回來了，媽來找你了，你在哪兒呀！”
“理兒你聽得見嗎？聽見了喊一聲啊。“
……
大水過後的河岸上留下了許多浪渣，看著河岸上被大水漫過的印記，金秀芬知道這大水絕對不小。
她看見過太多次河裏發大水，知道大水來的時候比猛獸還可怕，但也不能說它完全就是不好的。
泥沙俱下的洪流，除了帶來浪渣，還有可能帶來樹倒房塌，更可能帶走人命。所謂浪渣就是由牛糞羊糞，各種動物的糞便，以及樹枝之類的組成的渣滓，曬幹後就是很好的柴火，可以用來燒火做飯。通常發過大水後，村民們會去岸邊把大水帶來的浪渣裝起來背回家，曬幹留用，這算是洪流帶來的好處；但若它帶來的是樹倒房塌，或是帶走人命的話，河岸上就會迎來撕心裂肺的哭泣。
再往前走幾步就是金龍池，在它旁邊就是埋著龍骨的地方，金秀芬的心就像一條缺水的魚，胡亂撲騰著。
她幾步跑到跟前，看著被土層壓著包裹著藏起來的龍骨，只露出兩只尖角，沒人看得見裏頭什麽樣，理兒說它是什麽動物化石，要挖出來好好研究一番，難道就因為這樣那孩子就被龍王帶走了？金秀芬抓住龍骨尖角。
嚇的巧巧連忙上前拉住金秀芬：“動不得動不得啊，理兒媽！”
不，要相信科學，姜五二說過的，不可盲目聽信鬼神傳言。
理兒那孩子一定是和她同學邱靜去哪裏躲雨了，躲完雨貪玩沒回來，她們那個年紀的孩子好奇心重。
金秀芬狠心壯膽拉了一把龍骨。
“啊你……”巧巧嚇的張大了嘴，雙手下意識掩在嘴邊，再說不出一個字。
龍骨沒有任何松動，也是，金秀芬嫁到泉村多少年，發過多少次大水，也從未將它撼動分毫，更別提歲月變遷下那數不清次數的大水。
理兒說要把它挖出來研究研究，可這裏一點也看不出挖過的痕跡，周圍也早被大水沖得一幹二凈，她根本無從知曉理兒到底來沒來過這裏。
直到金秀芬轉過身來，巧巧喉嚨終於打開了些，但她雙手仍微微掩著大張著的嘴巴。
“秀芬姐……”
看著巧巧一臉驚恐，金秀芬明白她想說什麽，別說龍王爺，此時就是天王老子怪罪下來她也不怕，她只要她的理兒。
“放心吧，龍王要怪也只會怪我一個，不會怪你的。”她伸手把巧巧嘴邊的手拿下來，“走吧，我們沿著河道往下找。”
河邊鋪滿了大大小小的石頭，金秀芬邊跑邊喊，巧巧照做，她們跑得並不穩當，有幾次差點摔倒，不知跑了多久，兩個女人都已經氣喘籲籲。
金秀芬回頭張望，發現已經跑出泉村河灘了，還是沒有姜理的影子。
巧巧看起來比自己累多了，看到金秀芬停下來，她直接原地坐下，大口喘氣，見金秀芬看她，她連忙借住對方目光，有些為難地說，“理兒她媽，那啥……”
金秀芬大概知道她想說什麽，“巧巧，你有事的話你先回去吧！”
“我……那你怎麽辦？”
“繼續找！”
說不定理兒就在前面，金秀芬看了看曲折看不見盡頭的河灘，仿佛那孩子可能在所有她看不見的每一段河灘上，所以她務必要走下去。
“那、那我先走了，今天親家來著呢，都是老趙一個人在招呼。”巧巧轉頭看了眼西邊的太陽，“我得回去做飯了。”
她家有親戚來她還出來陪她找孩子，這是金秀芬沒想到的，心裏不禁覺得感動。
“那你快回去吧。”
“好，那你慢點兒。”
巧巧有點不好意思地說著轉身走了，走幾步又回頭看一眼，連看了兩次。
“快走吧，不早了，別磨蹭了。”
在巧巧第二次回頭的時候，金秀芬做出催促的手勢。
她回去會挨趙大寶的打嗎？金秀芬有點替巧巧擔心，在她的催促下，巧巧不再回頭，看著她的背影在河灘上越來越小，金秀芬不再看她，轉身走向看不見的河灘。
她沖著河灘喊，對著紅土墩子喊，喊出去的聲音蕩在山谷，一遍又一遍地回來。
太陽西斜，將她和泉村的距離越拉越遠，就在她感覺嗓子裏像鋪了一層薄薄的沙子，有些幹啞的時候，她看到了什麽。
在不遠處的河灘上，白色的，像是……一個人……躺在那裏。
金秀芬定睛確認了那邊躺著的是個人以後，她先是楞了幾秒，接著把腿就朝那邊跑去。
她心跳如擂鼓，那襯衣她認得，是去年姜理收到大學錄取通知書以後，她帶姜理去買的，姜理嫌貴，舍不得讓她買，還是她再三堅持買的。
眼看離白襯衣還有幾步距離的樣子，金秀芬忽覺腳下被石頭絆了一下，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生疼仿佛傳遍了全身，她整個人四腳朝地趴在石頭上，眉頭往中間皺著，好半天才發出“嘶”的一聲，看著背對著她躺著的姜理，金秀芬心裏咯噔一下，她顧不了疼痛，就連兩只胳膊和一邊臉頰擦破皮出了血也沒發覺，連忙手撐著地，喘了口氣起身，來到姜理身邊。
看清那孩子正面的瞬間，金秀芬傻眼了。
眼前的女孩皮膚白皙，就連手背都白得沒有一點瑕疵，和姜理小麥色的皮膚完全相反。
是她！姜理帶回來的那位同學，可她為什麽穿著理兒的衣服？
一堆疑問湧上心頭，金秀芬頓時清醒了，她趕緊伸手在對方鼻孔下探了探，有氣息流動，她連忙抱起邱靜，搖晃她的身體，但邱靜並沒有像她期待的那樣立刻醒來，金秀芬只好掐她人中。
在她第三次掐完女孩人中後，邱靜終於緩緩睜開眼睛。她一定知道姜理在哪裏，金秀芬心想，她迫不及待想要問邱靜。
“小靜！”
金秀芬只是叫了她的名字，邱靜卻在目光聚焦以後，忽然發出一聲尖叫，眼裏充滿了恐懼，身體掙紮著想要擺脫金秀芬。
“小靜，是我啊，我是姨姨，姜理的媽媽！”
她雙手抓住邱靜的肩膀，眼睛緊迫地看著她，試圖讓她停止尖叫，冷靜下來，但作用似乎不大，金秀芬只好提高音量，搖晃她的肩膀。
“小靜，你快看著我，我是姜理的媽媽呀，你快告訴我姜理在哪裏？”
邱靜終於不再尖叫，但她一言不發，目光裏變成了空洞。
金秀芬終於意識到這孩子不對勁，可前兩天見的時候，她明明還是個陽光又活潑的女孩子，為什麽現在卻變成了這樣。
她洩氣地坐在石頭上，邱靜嘴裏咕噥著什麽，她仔細聽了一下，好像是在說：“hu……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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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兒她媽！”
剛出門就遇上了巧巧，巧巧快步朝她走來。
“你可算回來了，我都急死了，後來才聽說今天班車沒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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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說啊，我今天下午聽王二爺家的老婆子說了，說她今天下完雨、看見姜理和一個長的挺俊的女娃往河道裏去了。”
“你親口聽見她說的？”
“對啊！”
金秀芬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但她強行壓住了，轉身就往河道裏跑去。
巧巧追上她，“我陪你去吧。”
金秀芬停下，轉頭看巧巧，“你陪我去，他不會為難你嗎？”
“沒事，他……這會兒忙呢。”
她們口中的“他”是巧巧的丈夫趙大寶，說“他”為難巧巧，這事兒還得從江五二死了以後說起。
也不知從什麽時候起，村裏有人造謠，說她做了村口學校隔壁姓樓的離婚老男人的相好的，就因她去鎮上來回坐過好多次老樓的破面包車。
但巧巧是個例外，不說人是非，對理兒也可以，不像很多人，自從姜五二去世以後，凡是沾著點兒什麽事都想欺負她一下，這其中就包括巧巧的男人——趙大寶。
金秀芬想著姜理還不算一個真正的大人，有時候能忍就忍一下，別因為自己的沖動，讓別人背地裏欺負了姜理。
巧巧為這事兒勸過她，讓她不要因為趙大寶生的她氣。
金秀芬說一碼歸一碼，她只怪趙大寶，不怪她。
金秀芬覺得巧巧也是可憐人，趙大寶經常會動手打她，她似乎也不咋反抗，頂多頂一句嘴。
每次看到巧巧掛彩，金秀芬都會勸她反抗，她每次都能替趙大寶找到理由開脫，所以金秀芬漸漸不勸她了，加上有一次路過她家門口，聽到趙大寶說不許巧巧再和她來往了，如若來往，他看見一次打一次。
原本這話在金秀芬聽來簡直就是無賴，但轉念一想，自己能管得了多少呢，就算自己和趙大寶大打出手，也改變不了什麽，不過是讓趙大寶多一個打巧巧的理由而已，所以她決定不再管，自那以後，她們之間就像約好了一樣，斷崖式疏遠了。
河道在黑虎山下，盤旋而下的山道曲折陡峭，兩人的身影在巨大的山道下顯得渺小瘦弱。
來到小河邊，距離埋著龍骨的地方還要走好一段路，金秀芬等不及，她小跑著，目光在河岸左右搜索。
“理兒，理兒……”
“理兒，媽回來了，媽來找你了，你在哪兒呀！”
“理兒你聽得見嗎？聽見了喊一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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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水過後的河岸上留下了許多浪渣，看著河岸上被大水漫過的印記，金秀芬知道這大水絕對不小。
她看見過太多次河裏發大水，知道大水來的時候比猛獸還可怕，但也不能說它完全就是不好的。
泥沙俱下的洪流，除了帶來浪渣，還有可能帶來樹倒房塌，更可能帶走人命。所謂浪渣就是由牛糞羊糞，各種動物的糞便，以及樹枝之類的組成的渣滓，曬幹後就是很好的柴火，可以用來燒火做飯。通常發過大水後，村民們會去岸邊把大水帶來的浪渣裝起來背回家，曬幹留用，這算是洪流帶來的好處；但若它帶來的是樹倒房塌，或是帶走人命的話，河岸上就會迎來撕心裂肺的哭泣。
再往前走幾步就是金龍池，在它旁邊就是埋著龍骨的地方，金秀芬的心就像一條缺水的魚，胡亂撲騰著。
她幾步跑到跟前，看著被土層壓著包裹著藏起來的龍骨，只露出兩只尖角，沒人看得見裏頭什麽樣，理兒說它是什麽動物化石，要挖出來好好研究一番，難道就因為這樣那孩子就被龍王帶走了？金秀芬抓住龍骨尖角。
嚇的巧巧連忙上前拉住金秀芬：“動不得動不得啊，理兒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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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骨沒有任何松動，也是，金秀芬嫁到泉村多少年，發過多少次大水，也從未將它撼動分毫，更別提歲月變遷下那數不清次數的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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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金秀芬轉過身來，巧巧喉嚨終於打開了些，但她雙手仍微微掩著大張著的嘴巴。
“秀芬姐……”
看著巧巧一臉驚恐，金秀芬明白她想說什麽，別說龍王爺，此時就是天王老子怪罪下來她也不怕，她只要她的理兒。
“放心吧，龍王要怪也只會怪我一個，不會怪你的。”她伸手把巧巧嘴邊的手拿下來，“走吧，我們沿著河道往下找。”
河邊鋪滿了大大小小的石頭，金秀芬邊跑邊喊，巧巧照做，她們跑得並不穩當，有幾次差點摔倒，不知跑了多久，兩個女人都已經氣喘籲籲。
金秀芬回頭張望，發現已經跑出泉村河灘了，還是沒有姜理的影子。
巧巧看起來比自己累多了，看到金秀芬停下來，她直接原地坐下，大口喘氣，見金秀芬看她，她連忙借住對方目光，有些為難地說，“理兒她媽，那啥……”
金秀芬大概知道她想說什麽，“巧巧，你有事的話你先回去吧！”
“我……那你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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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我先走了，今天親家來著呢，都是老趙一個人在招呼。”巧巧轉頭看了眼西邊的太陽，“我得回去做飯了。”
她家有親戚來她還出來陪她找孩子，這是金秀芬沒想到的，心裏不禁覺得感動。
“那你快回去吧。”
“好，那你慢點兒。”
巧巧有點不好意思地說著轉身走了，走幾步又回頭看一眼，連看了兩次。
“快走吧，不早了，別磨蹭了。”
在巧巧第二次回頭的時候，金秀芬做出催促的手勢。
她回去會挨趙大寶的打嗎？金秀芬有點替巧巧擔心，在她的催促下，巧巧不再回頭，看著她的背影在河灘上越來越小，金秀芬不再看她，轉身走向看不見的河灘。
她沖著河灘喊，對著紅土墩子喊，喊出去的聲音蕩在山谷，一遍又一遍地回來。
太陽西斜，將她和泉村的距離越拉越遠，就在她感覺嗓子裏像鋪了一層薄薄的沙子，有些幹啞的時候，她看到了什麽。
在不遠處的河灘上，白色的，像是……一個人……躺在那裏。
金秀芬定睛確認了那邊躺著的是個人以後，她先是楞了幾秒，接著把腿就朝那邊跑去。
她心跳如擂鼓，那襯衣她認得，是去年姜理收到大學錄取通知書以後，她帶姜理去買的，姜理嫌貴，舍不得讓她買，還是她再三堅持買的。
眼看離白襯衣還有幾步距離的樣子，金秀芬忽覺腳下被石頭絆了一下，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生疼仿佛傳遍了全身，她整個人四腳朝地趴在石頭上，眉頭往中間皺著，好半天才發出“嘶”的一聲，看著背對著她躺著的姜理，金秀芬心裏咯噔一下，她顧不了疼痛，就連兩只胳膊和一邊臉頰擦破皮出了血也沒發覺，連忙手撐著地，喘了口氣起身，來到姜理身邊。
看清那孩子正面的瞬間，金秀芬傻眼了。
眼前的女孩皮膚白皙，就連手背都白得沒有一點瑕疵，和姜理小麥色的皮膚完全相反。
是她！姜理帶回來的那位同學，可她為什麽穿著理兒的衣服？
一堆疑問湧上心頭，金秀芬頓時清醒了，她趕緊伸手在對方鼻孔下探了探，有氣息流動，她連忙抱起邱靜，搖晃她的身體，但邱靜並沒有像她期待的那樣立刻醒來，金秀芬只好掐她人中。
在她第三次掐完女孩人中後，邱靜終於緩緩睜開眼睛。她一定知道姜理在哪裏，金秀芬心想，她迫不及待想要問邱靜。
“小靜！”
金秀芬只是叫了她的名字，邱靜卻在目光聚焦以後，忽然發出一聲尖叫，眼裏充滿了恐懼，身體掙紮著想要擺脫金秀芬。
“小靜，是我啊，我是姨姨，姜理的媽媽！”
她雙手抓住邱靜的肩膀，眼睛緊迫地看著她，試圖讓她停止尖叫，冷靜下來，但作用似乎不大，金秀芬只好提高音量，搖晃她的肩膀。
“小靜，你快看著我，我是姜理的媽媽呀，你快告訴我姜理在哪裏？”
邱靜終於不再尖叫，但她一言不發，目光裏變成了空洞。
金秀芬終於意識到這孩子不對勁，可前兩天見的時候，她明明還是個陽光又活潑的女孩子，為什麽現在卻變成了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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